“何观察,前面这片大水泊便是蓼儿洼了,从这芦苇荡里过去,不远处山头,便是梁山了。三五中文网”有向导跟何涛说着。
这水泊梁山,自古是周遭石碣村、晁家庄、郝山头村等村镇打渔的好去处,可是自打有了强人占了山头之后,也就是临近的石碣村的渔民,还敢来打渔了;其他的村镇,自有农田,也就不来冒这个险了。
“这处酒店?”何涛的马鞭指着水泊南面一处村舍,只见酒旗儿飘飘,门口长凳上,赤条条的躺着一条大汉,浑身雪练似地一身白肉,嘴里叼着草叶,一顶范阳毡笠遮在脸上,看不清眉目。
“我等也不知。”有军健跟何涛说着。
“上去问话去。”何涛觉得蹊跷,跟军健说着。
“兀那汉子,你在此处作甚?我大军征讨此处贼寇,你快些走吧,免得坏了你性命!”有军健仗着刀枪指着那汉子大喊道。
“嘿嘿?征讨?”那汉子噗的一口吐出草叶,把范阳毡笠取下来,一双眼睛爆出精光,冷笑着:“只怕,要坏了何观察的性命吧!”
“大胆!我看你这贼泼皮!就是水泊贼寇!”有人大骂着。
“老爷自然是梁山好汉!呔!”那汉子猛然间从长凳上跳起来,爆喝一声:“长鸟的,自管来杀老爷!也好叫你们见识见识老爷的厉害!”
“弓弩手!”何涛听得大怒,喊了声,当即有一队弓弩手,挽着强弓硬弩,一排雪亮的箭簇死死的对准了那汉子。
“哈哈哈!你当老爷怕了你!”那汉子呼号一声,一个翻身,何涛这边大喝一声:“射!”那汉子却早翻腾到了水边,冲何涛冷笑了声,倏地一下钻到水里去了,这箭支,哪里能碰到他半块油皮?
“这水泊?”何涛在马背上,马鞭抵着下巴想着:“不若今番就退回济州,就跟张知州说,我等没有战船,那贼寇又只躲在水泊后面,所以奈何不了他便是!也省得他来问我的罪!”
何涛正在想着,突然听见水泊芦苇荡里,好大一声响炮!
“敌袭!列队!”何涛大惊失色的喊了声。三五中文网
当即那八九百还完好无损的军健就扎起了阵脚。
猛然间听见,东南方一阵马蹄巨响,就像是盛夏的奔雷一般,轰隆隆!近了!能看见马蹄扬起的扬尘了!看着扬尘滔天的架势,怎的不下三四百人的马队冲过来了!
“弓弩手,东南瞄准!”何涛冷笑了声,没想到这水泊倒有好大的财力养这么大一伙马军!不过,离得这么远,两三轮弓弩下去,也得杀他半数人马了吧!“马军准备!”何涛他们也是有两都马军的,只要弓弩射出去,打乱了他们的阵脚,马军再冲锋,不怕破不了他们!
“贼寇就是贼寇!明明有水泊天险,却不知晓的如何利用!也算是你们送我何涛升官了!”何涛心里窃喜。
“官军小儿们,吃老爷的火罐吧!”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盯着东南方的马队的时候,那间村舍里,哇呀呀的杀出三四十条大汉,手里都是点燃了布条的罐子!
扑通扑通!漫天的罐子扔了出来!
那官军早都知道这罐子的厉害,里面的火一旦沾到身上来,怎么也扑不灭,就算是在地上打滚,还弄得地面也带着火苗!可是知道厉害又有什么办法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东南方,根本就没想到这间酒店里还藏着人!
“啊!我的脸!我的脸烧起来啦!救我!”有军健惊恐的看着自己脸上已经带着火了,大呼小叫着。
越来越多的身上带火的士兵哭号了起来,声音凄厉的,就像是地狱里下油锅的厉鬼似地!当下官军的阵脚就乱了!
那几十条汉子,依然分成了几波,轮流的去村舍里的火塘上点火,只顾把手里的火罐乱甩!
那火罐,猛地砸到人或物,便绽放出一朵橘黄色凄厉的死亡花朵。
就在这时,西南方又是一阵嘶喊,约莫五六百的士卒,挥舞着刀枪,大喊着杀了出来!
“拒敌!拒敌!”何涛的马让火光吓得已经不听使唤了,走马灯似地在地上转着圈,何涛也只好冲西南方乱喊着。
“杀啊!”好似猛虎下山,蛟龙出海一般,那五六百人毫不畏惧的冲了上来,很快扑到了官军队里,早先那几百号马军也冲了出来,直愣愣的往官军队里杀来!这时,何涛欲哭无泪的看到,对方只有一百来马军!早先那是马尾上栓了大捆的芦苇,故意弄出扬尘虚张声势的!
“顶住!顶住!”何涛心里有些绝望的喊着。
刹时间,杀声震天。无数刀斧翻着斤斗,冲官军横飞而去。可怜那些军健来不及招架,就被无数人拥上连劈带砸,杀得血肉横飞。那些侥幸躲在后面的军健,也被梁山的众弟兄解决了前面的人之后,蜂拥围上,倾刻被无数短刃剁成肉泥。残存的官兵,统是被吓得魂飞魄散,只恨腿脚生得短,无不哭爹叫娘四散逃命!
“撤!撤!”何涛心惊胆战的喊了声,刚调过马头,却发现马前有人挡住了!
“我那江州的店里,缺你这肥硕的水牛做包子馅儿!客官,留下几斤肉吧!”何涛看见一个双眼赤红,一脸乱髯的黑汉子,仗着加长加大版的切肉刀和剔骨尖刀堵在自己面前!
“你这贼汉子!去死吧!”何涛把手里的马刀一挥!
“嗖!”刀锋掠过李立的发梢,李立一看,把眼睛瞪得跟铜铃似地,大怒的乱喊了声:“直娘皮的贼官军!受死!”说着手里的剔骨尖刀狠狠的刀锋向下砸入那马脖子里!那马吃痛,悲鸣一声,扬起前蹄跳了几下,何涛措手不及,掉落下马!
“我的水牛呢!”李立猩红着眼睛,此时哪里还能看到何涛的身影?原来那厮早就趁着坠马的空当,混入士卒队里了!
那马队也杀了过来,领头的是井木犴郝思文,身旁是马军统领穆弘,两边是吕方、郭盛各挺着一支画戟,虎入羊群似地杀了起来。
接着马力,再加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了手腕上,郝思文手腕一抖,噗!就把一个官军士卒扎透了!
很快,马军的穆弘他们跟步军队里薛永、林冲、宋万、杜迁他们接上了。
“缴枪不杀!”只听见一声虎吼,众人看时,却是王伦,王伦把长枪上挂着的尸体狠狠的甩了出去,想想不对劲,接着说:“投降的!免你们一条死路!”
当听见第一声朴刀坠地的苍啷声之后,越来越多的士兵,选择了把兵器扔到地上去了。
“你们听好了!愿意降了我梁山的,上山便是兄弟,大碗吃酒肉,大秤分金银!不愿意的,我也知道你家中有老小,我梁山替天行道,绝不动你们这些穷困人家汉子一根寒毛!都滚吧!”王伦猛一声喝。
“我们回济州!也要看那何涛狗贼的脸色,弄不好还要吃板子!倒不如降了!倒也快活!”
“降了!降了!”
有官军士卒高声喊了起来。
顿时,这山南酒店前,就剩下了梁山人马放声大笑,还有百十号想上山的官军了——他们都是穷苦的光棍汉子,无依无靠,听得王伦说,又看梁山厉害,反正回到济州也是活罪难逃,何不在这寻个差事?当即便降了。
当然了,那几个带头喊着降了的,是王伦安排的梁山人马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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