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袭?难不成梁山一个傍晚做出来几十架财车了?还是说老夫这双耳朵听错了?!”祝朝奉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当时的愤怒了!
“庄主!小的不知!这是梁山贼寇不知道多少人,拿着陶罐就往庄墙上扔!看这个阵势,庄墙根本吃不住啊!”那个庄客说话间已经带着哭腔了,他可是听说了,但凡是落草的,捉住了活人,都要把心肝儿掏出来趁热做醒酒汤的——王伦也承认他穿越之前梁山上下这种事也没少做,可是现在,别家他不知道,但是梁山上肯定是没人敢这样做了。三五中文网
听着耳边像是炸雷似地爆响,祝朝奉赶忙的冲了出去,一边跑着还一边不忘大喊:“栾教师,点上三百庄客,让扈成随你杀出去!”
孙立在泥浆里跑着费劲,烂乎乎的黄泥黏性极大,一粘住了他的靴底,走起来便十分费力,遑论跑步了。
“栾家兄弟!你且稳住,我带人冲出去便是!”孙立知道他要是这么说,栾廷玉肯定不好意思真让自己这个外来户杀出去,而自己要是不客套一番的话,少不了要起疑心;而且这样做,还有个好处,就是可以拖延一下祝家庄出兵的时间!
果然,栾廷玉情急之中还要回头冲孙立大喊:“提辖哥哥,你带人照顾好庄中,区区草寇,栾某还不放在心上!”
孙立摇摇头,没说什么,带上他那一百个“选锋”,去了庄子里的几处险要地方。
等祝朝奉和栾廷玉带着扈成和扈三娘赶到庄墙时,墙上都烧成了一片了,滔天的火海,估计几里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火舌一遍遍试探着舔舐到城头上面来!
“这是怎么回事?!”栾廷玉自忖也见识过军中手段,可是他从来没见过眼下梁山人用的攻城的玩意儿!只不过是一个个的陶罐,士卒拿在手里,倏地点燃了,猛地就往庄墙上掷过来,那陶罐跟庄墙碰上了,便是轰的一声炸响,这倒不打紧,问题就是罐子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玩意儿,居然把顽石砌筑的庄墙给烧了起来!
“随我出去!”栾廷玉点了甲胄不全的扈成随着自己,让扈三娘在庄上好生看好祝朝奉,点齐了三百步卒并几十个马军便冲了出去!
“这莫洛托夫鸡尾酒燃烧瓶啊,还是不够味儿。***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王伦托着下巴自言自语着,“还是自己不知道准确的配方啊,要不然,都能炸坦克的玩意儿,还炸不了这破庄墙?”
王伦思忖再三,终于决定回去就让孟康打造财车了,还有那个轰天雷凌振,王伦也在盼着他上山了。
吱呀吱呀的几声响,祝家庄兼做庄门用的吊桥放了下来,马蹄响出,几十个马军冲了出来,后面掩着的都是一众步卒。
城墙上的祝家庄庄客都忙着要灭火,谁有功夫去射击庄下的梁山人马?何况梁山的弓手们,早都把羽箭呼呼的往庄墙上招呼着了,人人都不敢探出头去,何况反击?
庄下的花荣瞧得清楚,嘿嘿笑了声:“弩手,搭箭上弦!”
百来号弩手纷纷把奴家按入卡槽中,有的用力的踏上去,有的顶在腰眼上,还有的直接用手拉弦,都是撑开了弩弦。从这也能看出梁山上武器的驳杂了,有的是缴获的神臂弓,这是蹶张弩,还有猎户的踏弩;还有缴获的腰张弩,手弩等等。
“放!”花荣虎吼了一声,自己手中流星赶月般的射出了连珠箭,倏倏倏地射出一排连珠箭,要是隔远了看去,几支箭就像是一条线似地往前飞驰而去!
不管怎么说,梁山的弩的样式再怎么驳杂,在机械力的推动下,那些羽箭也随着花荣的喊声撕裂了夜空!
噗噗噗的声音不断响起,那是箭支入肉的令人牙酸的声音,前排的战马齐齐的跪倒在地,溅起了一蓬蓬硕大的泥浆,而有的骑手还没等被掀翻下马,就在马上被扎成了刺猬样儿。
“石宝,林冲!”王伦看祝家庄攻势一顿,感觉喝了声,左卫营的士兵便随着他俩的马冲了出去!五百人一起嘶喊的架势,在祝家庄庄客们听来,就像是百鬼夜行前来勾魂一般的骇人。
庄客就是庄客,比不上梁山上这群见过血的赤佬,仅是梁山人马的喊叫声,就撕烂了他们的半边胆了,反击?逃跑还狠自己爹娘少给自己生了几条腿呢!
王伦这时才想起来,王伦嘱咐林冲和石宝这两个留栾廷玉一命了!
“罢了!看他气数吧!”王伦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说栾廷玉,他可是明明白白的急着,原来的世界宋公明三打祝家庄,可是没杀得了栾廷玉和扈成的!所以这次多半栾廷玉也能活下来,但是能不能收了他,就看王伦自己的气数了。
“都别灭火了!”祝朝奉此时也看明白了,这陶罐子,声势骇人,可是想炸碎庄墙,可就威力不够了,更何况,就算是庄墙到了,那庄墙前面蓄满水的壕堑也不是摆设!于是赶紧安排扈成带着城头上祝家庄和扈家庄的两百来人赶紧下去支援。
“别忘了,看红灯为记!”祝朝奉百忙之中还能分出心来嘱咐扈成,也算是世间难得的好胆色了。
王伦在下面看祝家庄的反击开始有了些章法,石秀就跑来了:“哥哥!祝家庄上下,都是以红灯为记的!”
“花荣!”
王伦喊了声,花荣也不答话,右手往箭壶中一摸,一支雁翎羽箭就出现在手上,口里喊了声“着!”那红灯便应声而落,而后祝家庄连连换了五六盏灯笼都是白搭。
祝朝奉看情况不妙,想起丢车保帅的办法来了,谁让栾廷玉和扈成都是外人!唯一算得上家人的一个,还是自己旁边没过门的儿媳呢!“关了庄门!”
“公爹!不可啊!我哥哥还在下面!还有栾教师!”扈三娘也看出来了祝朝奉丢车保帅之心,赶忙拉住了。
可是这是祝家庄,不是扈家庄!这些庄客,哪里敢忤逆祝朝奉的心思!一开始还因为庄下有他旧识而有所犹豫的几个人,让祝朝奉带着几分浑浊,却依旧威势骇人的眼睛一瞪,便立马蹬蹬蹬的跑下去拉起吊桥了!
“庄主!不好啊!”
“混账东西!还能有什么不好的!”祝朝奉已经定了神,就不要想再轻易的打乱他的心思了。
“北门!北门!让那个孙提辖开了!庄外不知哪来的梁山人马,让一个健壮头陀和一个胖大和尚领着,都杀了进来!”这时,连这个庄客都看出来了,祝家庄就算是丢车,也保不了帅了。
“噗!”一口污血,像是血箭一样的,从祝朝奉干瘪的嘴里喷射了出来……
此时的孙立,早带人看管好了马厩、粮仓以及祝朝奉的家,这些东西,可都是梁山急需的,他不敢大意。
而鲁智深和武松带人冲进来,但凡是拿着武器要反抗的,都是一刀砍了,口中还大呼:“尔等良民!躲入屋中不出!我等替天行道,只杀抓了我兄弟的祝朝奉!与尔等无关!但凡想活命的,关紧了房门便是!”
这么一喊,那一件件的屋舍,就再也没有人影窸窸窣窣的蹿出来了。
“这两位哥哥,在下就是鼓上蚤时迁,不知找我何事?”鲁智深和武松都没看清,眼前怎么会突然多了一个獐头鼠目的汉子,捋着几根黄色干枯的胡须,一双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着,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