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娜小说 > 玄幻小说 > 一指流砂 > 第九十五章 将就的彼此
    “瑾南,关情……自杀了,我……我好害怕,怎……怎……怎么办!”我拿着电话的手都哆嗦不停,颤抖的嘴唇半天说不了一个整句。

    “你先别着急,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我这就过來!”他在电话那边沉稳指挥,我抓住一丝理智,照他说的做。

    救护车还沒到他就來了,帮我把关情放到床上,我趴在床边一个劲哭,从來沒见过这样生死一线的场面,连应付的力气都沒有,他拉我起來抱在怀里,不停抚摸着我的头发,我嗫嚅着:“关情……要是死……死了怎么办!”

    他深呼吸,扳着我的肩膀让我不得不看着他,他用笃定的口气说道:“不会的!”我傻傻盯着他的眼睛,隐隐给了我很大的心理暗示。

    救护车闪烁的灯光照得我头疼,心也跟着烦乱不堪,救护人员掰开关情的眼睑,只看得到白眼仁,呼吸很微弱,脉搏若有似无,连血压都很低,我手心全是冷汗,差点要崩溃。

    关情送到医院的时候生命迹象很微弱,医生一面抢救她,一面让我们去办手续,幸好苏瑾南机警拿了关情的包包,才找到她的证件。

    “这是什么?”他从关情包里掏出一封信,我拆开一看落款写着今天的日期,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砸了一下,光是抬头写的‘遗书’两个字就让我胸口闷痛,根本就沒有勇气看下去,刚止住的眼泪全都溢出眼眶。

    苏瑾南拿过那张纸,叹口气原封不动装进信封,他安慰道:“放心,她还那么年轻,死不了,这种书信一定是写着玩的,你别当真!”

    我努力点着头,眼累却下得更快,不知道用袖子反复擦了多少次,可是都沒有用,根本就止不住,索性蹲在地上抱膝嚎啕大哭起來。

    医生替关情洗了胃,还好我们送來的及时,药片还沒有完全消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激动的抱着苏瑾南幸好有他,否则我真是乱了阵脚,感谢老天沒有那么残忍,把到送到病房的时候已经夜深,她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单薄得像根羽毛,生怕呵气的时候她就不见了,药水从透明的管子一滴滴进入她的身体,像生命一样灌输进去。

    她醒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双眸闪烁不定,沒有说话,嘴唇有些细小的皮屑干裂翘起,显得她越发苍凉。

    “关情,你总算是醒了!”我握着她冰凉的手,掩不住的激动。

    “原來……我连死……都无能为力!”她颤抖着嘴唇,两滴眼泪滑进耳朵里。

    我只能紧紧握着她的手,再紧一点,我从來都不会宽慰人,这一刻更是凸显出我的不善言辞,如果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对生活不绝望,我想,我会去做,但是现在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要不要告诉你家里人!”

    她警醒的说:“不要,不能再让他们担心,我已经太不孝了!”她吃力的翻身背对我,虽沒有声响,可脊背是颤抖的,脖颈上那些淤青都还历历在目,现在是旧患新伤,身心俱疲了。

    那个男人一直沒出现过,我不敢跟关情要他的联系方式,怕再次刺激到她,她现在就想受惊的小兔子,一旦有什么声响,她会一下子就从床上弹起來,我连走路都只敢用脚尖,唯恐吓到她。

    苏瑾南私下问过要不要他出面,我顾虑关情的感受,只能拒绝,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万一我们这边还來不及做什么?他就把邮箱里的照片放到网上,那关情这辈子就算是彻底毁了,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虽不见得会有多色彩斑斓,但也绝不是现在这样漆黑一片。

    她每天坐在病床上双手抱膝,死死盯着窗外的树影,依旧推不翻悲伤,退不回过去。

    我把工作上的很多事情都移交给了小李,她虽不是很乐意,毕竟工作量骤增了,但是一想到可以借故多去几次‘她家襄樊’的办公室,只好嘴硬心软的接下了。

    余下的时间都是守在医院里,因为苏瑾南常常过來给我送吃的,整个病房都热闹不少,就连院长都时不时亲自來探望关情的病况,其他人更是不敢懈怠,一律以院长马首是瞻。

    她出院那天是苏瑾南來接的,很多医院的领导都來挂怀她,还劝慰她要想开点,院长还说了‘阳光总在风雨后’这样老套的说辞,我听着差点沒笑出來,他的潜台词大概是苏少真是看得起我们。

    自从接二连三出了这些事,别说关情像是变了个人,就连我也小心翼翼起來,说话往往要在脑子里斟酌几遍才敢说出口,生怕触动她敏感的神经,有几次午夜惊醒都会跑到她屋里去看看,直到确定她一切安好才能安睡。

    苏瑾南说我越來越像保姆,还有点旧社会小媳妇的遗风,他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很张扬,我沒精力辩驳,只是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就在不经意间俯身吻我的额头,等我看他时,他早就捧着那本《情人》看得入神。

    他说要带我出去散散心,我只说:“关情现在是非常时期,我怕家里沒人照看她,万一她出事了我可沒法跟她父母交代,我这肩头责任大着呢?”

    他颇为不屑:“很多时候你就是太喜欢大包大揽,都不懂拒绝!”

    我有些感慨:“我也希望自己天生就寡情薄幸,可是真到了那时才知道原來什么都放不下,我就是太容易不舍,才会弄得自己很尴尬!”

    他把脸凑过來,很近很近,鼻尖就快要触到我的,修长的手指拨着我的头发,深深望着我:“我多希望你对除我以外的人能薄凉些!”

    “我知道这些日子冷淡了你,可我依旧很感激你的不勉强!”

    他浅浅一笑,灼热的鼻息喷在我脸上,酥**痒挠着心房,他沒说话,只是吻着我,忽然觉得很温馨很满足,要是这世上只剩我和他,那也一定是最幸福的一对,而不是将就的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