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娜小说 > 武侠修真 > 双声恨 > 遵母命守法三章,买瓷鹿胡吃干醋
    赵蕊虽然恢复了女儿身,但依旧爽朗豪迈,不逊其女扮男装时司马玉习惯后,仍然照以前那样对她三人饮酒畅谈,欢洽无间,直至日落西山,才尽欢而散

    司马玉回到府中,遣散了跟随人等,带着曾儿回到居所才跨进院落大门,便见苏忆荫坐在廊上栏杆上,正和青儿说话看见他进来了,青儿忙站起来,她听曾儿道:“公子,你喝醉了”,忙去准备醒酒之物

    司马玉兴致盎然,一边走一边仍念着酒令词曲“醉扶头,正宜归,一年最是春光好,斜晖也有情,遣影送我归会罢良友,再见,”抬头看见苏忆荫坐在眼前,脱口而出:“再见佳人”话一出口,便知自己唐突正暗自后悔时,却听苏忆荫道:“家人?你娘不在这里呀哪里来的家人”

    听见她将此“佳人”,当作彼“家人”,司马玉一颗心才落定,同时又是一动“倘若她真的是我的家人,那就应该是我的,是我的”后面“妻子”这两个字,他始终不敢想得明确

    一道落日残阳斜穿过屋檐,从他们中间照向走廊地面司马玉隔着迷离恍惚的光线,鼓足勇气问道:“荫儿,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家人呢?”苏忆荫想了想,道:“做你的家人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司马玉喜得跳起来,道:“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咱们一言为定,以后你可不许反悔呀”

    苏忆荫不解道:“我为什么要反悔呀我娘和粟妈都是我的家人,她们对我很好你对我也很好,当然也可以做我的家人”司马玉欣喜之下,自然就忽略了她话中的逻辑

    过了一会儿,司马玉问道:“你娘和粟妈是你的家人,那你爹呢?”苏忆荫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爹”司马玉心中一震,道:“你爹是死了,还是离开了你们”苏忆荫低声道:“我爹死了”

    司马玉又是一震:“原来荫儿的爹爹在她出生之前就死了”心中顿时有百般痛惜说不出来呆望她了半晌,道:“你娘现在哪里,咱们把她接过来一起住”苏忆荫想起母亲的叮嘱,道:“我娘是不会答应的”司马玉忙问:“为什么呢?”

    这时青儿领着小穗,端了水盆巾栉过来,立在旁边司马玉由她们服侍,洗手净面后,转身却见苏忆荫倚着栏杆,望着那道渐消渐淡的残阳发呆心中难过,想到:“她跟着寡母一起长大,生活必定艰辛她母亲历经丧夫之痛,不愿和人多打交道,也是人之常情”便不再继续追问

    这时青儿在旁边道:“公子,夫人请你过去”接连催了两遍司马玉才似突然醒悟,应声随着她去了留下苏忆荫独自在渐次降临的暮色之中

    司马玉见到母亲,端起她准备好的醒酒汤喝了两口,便听母亲吩咐道:“青儿,你带着人先退下”声音有些异样,他忙放下碗,看着母亲屋里所有伺候的人都退出后,格敏特才道:“玉儿,你今天去长公主府了”司马玉听是这件事,略感不安的心放松了,道:“赵穆邀我到府中相聚”格敏特又问:“除了赵穆,你在长公主府有没有见到其他人?”

    司马玉心想:“赵蕊女扮男装的事,我必须替她隐讳”便不肯说实话,只道:“没有,只见过赵穆一人而已”格敏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郑重道:“玉儿,娘有件事情一直想跟你说”

    司马玉酒劲上涌,觉得口干舌燥,端起了桌上解酒汤,呷了一口道:“娘,是什么事?”格敏特道:“娘想收苏姑娘为义女”司马玉喉咙里咕噜一声,慌忙放下碗道:“不行,不行娘可千万不要这么做”格敏特道:“苏姑娘救你之事,娘已全听曾儿说了她对你的深恩厚义,娘想来想去,只有将她当成亲生女儿,竭心尽力照顾,才可报答得过来”

    司马玉涨红了脸,憋了半天终于道:“我,我想让她做娘的儿媳妇”说完忐忑不安,心中下定决心道:“就算娘不同意,我也一定要说服她”

    格敏特见他脸红耳燥,拉着他的手,摸摸他的额头,道:“你自小滴酒未沾,便是朋友盛情相邀,也应婉言谢绝呀”司马玉嗫嚅道:“娘,我,我真的很喜欢荫儿”格敏特放下手,语重心长劝道:“玉儿,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是喜欢苏姑娘呢,还是心中感激她”

    司马玉一楞,凝神良久,才道:“自从燕京郊外见过她第一面,我便再也没有忘记过她”格敏特表情凝重,追问道:“你上次出门,其实是为了去找她,对吗?”司马玉老实的点点头

    格敏特伤感道:“你这个傻孩子要是你找不到她怎么办?就算你找到了苏姑娘,如果她没有治好你的病,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司马玉道:“我知道,很可能我会死”格敏特悲伤道:“你宁愿死在她的身边”司马玉眼中噙泪道:“孩儿不孝孩儿当时只相走得,走得没有遗憾”

    格敏特神色悲怆,连连摇头道:“你可知道你的婚事不由你做主,也,也由不得娘做主”司马玉滚下泪珠道:“我这一生除了荫儿,是绝不会娶别的女子为妻的”格敏特皱眉道:“你”接着缓和了语气道:“你既然铁石如山,就需答应娘三件事娘才相信你是真心喜欢苏姑娘”司马玉拭干眼泪,道:“娘说是哪三件事只要能和荫儿在一起,便是三十件事我也做到”

    格敏特眼里闪过慈光,语气却异常严厉道:“第一,你喜欢苏姑娘,要娶她为妻的这些话,不许再在别人面前提起”司马玉道:“这些话怎能随便到外面说,我也只能跟娘说”

    格敏特继续道:“第二,将来果真要提亲,也必须向她的父母师长,或是亲族长辈提出”司马玉道:“只是荫儿爹爹早死,娘将来只能向她母亲提亲”

    格敏特又道:“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你既对苏姑娘有了私心,那她暂住府中的这段日子,你必须约束言行不许私定盟约,逾越礼法”司马玉想起当日客店之事,耳根一红道:“我真心喜欢荫儿,自当尊重爱惜她”

    格敏特听儿子答应这三个要求,胸怀才略微放宽,道:“这三条你都能做得到,娘再想办法成全你的心愿”幽幽的语气隐藏着无限的不尽之言司马玉眼见母亲这样为难,心中也极不是滋味,探询道:“娘,是不是府里的长辈”格敏特打断他的话道:“玉儿,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去换了衣服,再过来吃饭”司马玉带着无穷的疑问,走出了母亲屋子

    晚上,司马玉坐在书房内,手里拿了一本《资治通鉴》,翻了几页,却怎么也看不下去母亲的话始终萦绕在他脑海,让他心烦意乱:“如果我的婚事母亲做不了主,那谁能做主呢,是府里的长辈吗?”最后干脆抛下书,走到院子里来散心

    不由自主的就走到苏忆荫房间前面,看着从窗子里透出的灯光,他多么想走进去,向她倾诉自己的苦恼但此时夜深人静,他如果这样做的话,岂不是违背了对母亲的承诺司马玉无可奈何,正要转身回去,突然听见有人叫他:“司马公子”抬头看见苏忆荫站在推开的窗户前,面带笑容看着他

    司马玉走到廊下,问道:“荫儿,你叫我?”苏忆荫道:“我看你在外面站了许久,想起一件事情要对你说”两人隔着走廊说话,声音在寂静的院内显得格外清晰司马玉连忙走过去

    进到屋内,不经意发现那张被烧毁的信笺,端端正正的放在桌上忙捡起道:“被烧成这样子,你还留着”苏忆荫懊丧道:“是我没把它保管好”司马玉安慰道:“没关系,我可以将它还原”将信笺叠起来,放入怀中

    苏忆荫也不理他如何妙手还春,只道:“明天我们一起去集市”司马玉答应道:“我也正想到南京城内逛逛呢”于是两人约定,明天早饭后前往集市

    第二天,司马玉侵早起来,催着吃完早饭,既不带随从也不骑马,与苏忆荫步行出了司马府不到半个时辰,两人便置身于繁华热闹的集市司马玉一边饶有兴趣的打量周遭商业风情,一边问:“荫儿,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苏忆荫停在当日瓷品摊前,对摊主道:“老板,我来拿那只瓷鹿”摊主吃了一惊道:“姑娘,你怎么今天才来,那组“仙禄双福”已经给别人定下了”苏忆荫惊道“你不是说会给我留下来吗?”摊主道:“姑娘,我让你第二天来拿,这都第三天了没办法,你只好选别的”他说的振振有词,苏忆荫只好失望道:“司马公子,我们走”

    司马玉拉住她,对摊主道:“老板,我们愿意出十倍的价钱,向你买那件商品”摊主见他出手大方,不觉心动,正欲开口应承一名青年男子走过来,笑道:“姑娘,你终于来取那只瓷鹿了”

    苏忆荫看着来人,迟疑了一会儿道:“哦,你,你就那个人的师兄”那人笑答道:“是呀我是撞摔你瓷器的那个冒失鬼的师兄”接着对摊主道:“把瓷器拿出来,给这位姑娘带走”苏忆荫疑惑道:“什么瓷器?我要买的瓷鹿,已被人家下了定金”沈师兄微笑不语,摊主道:“他就是下定的人”

    司马玉见他相貌堂堂,一表人材,低声问道:“荫儿,你认识他吗?”苏忆荫见摊主将瓷鹿捧了出来,兴高采烈道:“嗯,我认识”司马玉见她神采飞扬,忍不住又问:“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怎么我不知道呢”苏忆荫拿起那瓷鹿,欢天喜地道:“我就是在买这只瓷鹿时认识他的”顺手将瓷鹿塞过去,“送给你”

    司马玉推道:“我不要”苏忆荫奇怪道:“你为什么不要呀”司马玉反问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呀”

    沈师兄为了弥补师弟的过失,好意将瓷鹿定下,没想到竟引起了一场误会他不知道苏忆荫与司马玉的关系,只觉得自己不应当久留,当即转身离开

    走到街对面,经过一家客栈时,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对着他叫道:“玮儿”他转身看清来人,立即停住脚步,恭敬叫了一声:“戴师叔”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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