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娜小说 > 武侠修真 > 双声恨 > 忍痛惜别几多人,生死相随谁曾见
    苏忆荫将接到纸条后,到过的每个地方重找了一遍,终于死心满心疑惑的回到自己屋内,思量:“难道这纸条会长翅膀,飞出这个院子不成”她时时刻刻都想着,戴女侠正在某处等我赴约只是她昨天并未打开纸条,看上一眼,现在也无计可施

    她心情郁闷,在屋内坐立难安,便出门去找青儿说话正好看见司马玉步履匆忙,带着曾儿出门去了她料想,司马玉又要去某府中赴宴,也不甚在意,也没有多想一径来到青儿的房间

    屋里青儿正低着头,专心致志的绣花,绷圈内一株白玫瑰素洁高雅,含笑绽放,已绣好了一大半苏忆荫赞叹道:“青儿姐姐,你绣得太好了,这花就跟真的一样”青儿吃了一惊,忙站起来道:“苏姑娘,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快请坐”

    苏忆荫坐下后,看见盛针线的箩筐内,几块素丝娟上,绣的都是白玫瑰不禁叹道:“青儿姐姐,你真喜欢白玫瑰”青儿一笑,道:“白玫瑰花色虽淡,却是所有玫瑰中最香的,可称是富贵花中的君子”丝娟上每一朵玫瑰花都宛如若真花,一针一线凝聚着青儿的心力苏忆荫没学过针黹女工,既惊叹又觉得鲜,将心中的懊恼淡忘了许多

    青儿见她有兴趣,便教她些基本的绣工针法正讲处,突听见外面道:“四弟原来你在府中呀正好陪我去喝酒”欢喜之情不亚于绝处逢生青儿有些鄂然道:“四公子今天这么早就回府了”苏忆荫只管出神细听

    院子里,司马玉道:“二哥,我可不能再喝酒了昨天我喝醉了,现在头还痛呢”司马砚道:“那是因为你酒量太浅了你要像我一样,天天喝酒,就不会有问题了”

    青儿在屋内啐道:“这个二公子,要让公子也变成酒鬼吗?”苏忆荫忙问:“怎么司马公子的二哥是酒鬼吗?”青儿道:“每天喝得烂醉如泥,不醒人事”苏忆荫着急道:“司马公子可不能变成酒鬼”青儿看着她笑道:“苏姑娘,你只管放心好了公子是绝不会变得那样糟糕的”

    司马砚也意识到不妥,改口道:“哦,我说错了四弟,你千万不要学我”平淡的语调掩饰不住颓唐自伤青儿便停止了评论司马玉忙道:“曾儿,你把这幅卷轴放回原处,再过来找我们”

    只听得曾儿的脚步声,在院子里跑了个来回外面便沉寂了下来

    青儿站起来笑道:“早知道会被二公子拉去喝酒,公子真不该这么早回来”苏忆荫猛得想起,戴女侠还等着自己去赴约呢,心情又低沉了下来告辞了青儿,怏怏不乐返回房内

    司马玉陪着二哥出了府,驰马来到城郊地带这里,青青绿草覆盖整片丘陵,高直而枝叶疏阔的树木分布生长,一条蜿蜒的小河从树木间穿过,水声呜咽,为这片幽静寂寞再添几分清冷这个地方虽然幽静,却也十分荒凉

    司马砚默默走到河边,吩咐小厮道:“信儿,把酒食拿出来摆好”司马玉走过去,见他满怀心事的盯着河水,便道:“二哥,咱们今天饮酒适量就好,不要过量了”司马砚悠悠收回目光,道:“好我正要劝四弟莫要学我酒有别名叫迷魂汤,喝多了,便会智识迷惑,以致言语虚妄,行为颠乱”司马玉借机劝道:“二哥既知道饮酒的坏处,为何不下决心戒掉”

    说话间,信儿已在一颗大树下,铺上一块大方布,摆好了酒肴兄弟二人走过去,盘膝坐在方布上曾儿照料好马匹,也过来伺候

    司马砚提壶先给自己斟上,再把司马玉面前的酒杯斟满道:“四弟,你请随意”说罢,一口将酒饮干信儿上前斟酒司马砚才接着道:“酒既叫迷魂汤又名忘忧液,忘却烦忧,却也要靠它古人说:“偷的浮生半日闲”,我是偷的半日无忧愁呀”举起酒杯敬司马玉,自己饮干,将杯伸向信儿

    司马玉也喝了半杯,道:“二哥,我看你平时愁多欢少要是有什么烦难之事,不妨说出来也许说出来后,就没那么苦恼了”

    司马砚轻轻一声叹笑,道:“四弟,你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也变得烦俗起来人生在世,谁没有烦恼忧愁之事“喜、怒、哀、乐、悲、苦”,烦恼是人天生的七情中一种,若想忘记烦忧,就需忘却七情;若要忘却七情,也只有一醉”

    司马砚倾酒入喉,闭上眼睛,仿佛在期待能救他脱愁海的大醉降临司马玉默默无言,饮干了剩下的那半杯酒两人再也没有说话,只听到微风吹草动叶,河水哽咽流淌

    司马砚喝酒的度非常快,简直就是直接往喉咙里灌也许,没有司马玉在旁边,他会直接拿着酒壶喝他喝了十几杯后,突然停住,道:“四弟,你真想听我的烦恼吗”

    司马玉见他眼圈泛红,知道二哥已经醉了,可还是道:“我愿意听”司马砚一指那条小河,道:“三年前,有一位美丽而又可怜的姑娘,在这里投河自尽了”

    司马玉脱口而出:“二哥,你喜欢过那位姑娘”惊骇之下,顾不上隐讳司马砚自嘲一笑,道:“我不是喜欢她,而是爱她,我答应过要娶她”

    司马玉表情僵硬,自言自语道:“二哥,二哥曾经打算要娶那位姑娘”

    司马砚陷入回忆,自怨自艾道:“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会这么愚蠢,这么傻竟然以为只要考取功名,就可以和她双宿双飞就算反对这门亲事,我也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没想到就在我下考场的那三天,她的家人竟逼着她嫁人她,凌儿,她为了不辜负我,被逼无奈投河自尽了”

    他说到这里声音哽咽,眼泪顺着脸颊流下缓缓转过头去,道:“这里是我们相识的开始,也是她生命的终结”

    司马玉心中叹惜:“大概这河水也是因为惋惜那位姑娘,所以才流淌的这样的悲咽”叹了口气问道:“那位凌儿姑娘,她,为什么不等二哥从考场里回来呢她的家人为什么一定要逼她嫁人呢”

    “等我出来?”司马砚冷笑道:“司马府替她连夫婿都选好了,嫁奁也送了,还会容她等我出来”

    司马玉听得心惊肉跳,鄂然道:“这,这怎么可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司马砚忧虑道:“四弟你很像以前的我,不,你比我加聪明可惜,聪明这个东西又有什么用”说到这里悲愤起来:“这世上有多少真聪明,假聪明,自认为聪明的人,来去的折腾,又有谁真正赢过这看似平庸无奇的凡尘俗世”平缓了语气,沉重劝道:“四弟,你千万不要学我因为我,我知道,”

    司马玉忙问:“二哥,你知道什么?”司马砚含糊不清道:“我知道,我知道”站起来狂歌道:“人生在世真如梦,悲欢离合等闲过,忍痛惜别几多人,生死相随谁曾见”越念声音越低沉:“说有情,一旦离别,还不是筹画奔波生计忙;说无情,过后思量,却为何含笑欢喜暗展眉”至此已是如泣如诉,声音悲怆

    转向流淌不止、哽咽不休的河水,似怨似叹道:“山盟海誓不过翻做坟茔之土,缠绵悱恻却羞为祭奠之品只等到醉迷心窍,才敢放声一歌,掩面一悲可怜可悲可叹可笑”

    司马砚每说一个“可什么”,就像有一把小锤子敲打司马玉的心脏他又惊又疑,又悲又惧,站起来道:“二哥,你醉了”

    司马砚从地上拾起酒壶,笑对司马玉道:“是,我是喝醉了我若没喝醉又岂能面对自己,面对她呢”

    司马玉看着他蹒跚走到河边,将壶中的酒倾倒在水中:“凌儿,我来看你了请你饮了这壶酒你放心,你现在所饮的还是原来那个司马砚所奉献的是深藏在这个身体里你所爱的那个司马砚是我清醒时无法面对的司马砚”

    河边树木飒然响动,那钟情烈性,含恨而死的女子魂兮归来,此刻是悲?是怨?还是无奈怅恨呢?

    司马砚心中默祷,将壶中的酒倾尽,身子突然向前一仆,屈膝跪倒在地上司马玉抢过去扶起,见他已醉的不省人事那个酒壶掉到水面,随波颠簸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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