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娜小说 > 玄幻小说 > 宋义 > 第五十章 前因后果谁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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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老儿见过郑都头”那老汉见郑屠进来,忙对郑屠作揖,也不与其他人等呼郑屠为郑大官人,只管称呼他的官职

    “可有名姓字号?”郑屠见了那老汉,径直走到堂屋上首坐了,也不示意那老汉坐下来,只管问自己的话道

    “姓吴名之敏庆历年间生人,至今六十二矣也取了一个字为尚尹早年间胡乱读的一些书,如今居于陈家庄二十年矣,只得一个小子,名为吴铭,也只是粗浅识得几个字,并无名号因此不敢欺瞒郑都头”老汉一一将自家事说的明白

    “昨日那家火起,你可曾有甚么言语?”郑屠忽然冷声道

    那吴之敏听闻此言,不由作揖道:“都头见问,原本也不该隐瞒的我家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只说了一句:那火莫非是都头做下的?小老儿见那说得不像话,一巴掌打了他一个倒栽葱,如今在家里也不敢出门,若是都头要见责,小老儿这便将小子领来,或打或杀全凭了都头做主便是”

    郑屠一愣,不由多看了这吴之敏两眼,忽然笑起来道:“你倒是实诚”

    “诸事不敢欺瞒都头”

    “那俺且问你,你家小子这般说,你又是如何想的?”

    “都头做事,自然有都头的道理,我等小民,怎敢妄加猜测因此不敢思及这些,只得那些不知天高地厚者才百般揣人心意”

    郑屠听罢,不由大笑起来,道:“你倒是摘了个干净,俺只问你,便如今日来看,昨日那火,到底是不是俺放的?是也?不是?”

    “小老儿并未思及此事”

    “现在就思”郑屠只管强横道,“若是推脱,你家那小子便是个构陷长官之罪,便是送了衙门发落,也是个充军的罪行”

    那吴之敏苦笑起来,摇头道:“都头仗义之名传遍渭州,一人一骑救了渭州青年才俊佳人,是美名远播,怎肯因一句妄言而治人之罪?我家小儿一句妄言不足以使得都头名声有亏,若是都头穷纠小儿妄言之罪,却真真使得都头名声沾污,只道是气量狭小,当不得真好汉也如便是小老儿之罪也”说罢又深深做了个揖,不肯支起身子来

    郑屠闻言,不由一愣,却又不好回话,几句话却将自己堵住,只是有心要试探着老儿,便耐下性子,故作专横道:“若是俺真个气量狭小,又当如何?你只管说,这火是不是俺放的便好,哪里这般多的推脱之词?”

    吴之敏听闻此言,这才直起身子,点头微微笑道:“既然如此动问,小老儿便说了,此事绝不是都头所做下来的只因一条,都头与那五岭峰强人水火不容,这也只因前番都头砍杀了那寨子里立的五寨主,因此有次推断”

    “噢?果真如此想来?”郑屠不禁有些微微失望,却依旧微笑以对道

    “若是有人对昨日之事见疑,都头自然会以此来应对”吴之敏微微一笑道

    这话中有话,郑屠不禁看了那老汉两眼,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这老汉,说话也没得个全须全尾的,何必露头藏尾的”

    “在下不敢说”吴之敏也只是微笑看顾了一下四周道

    郑屠见他环顾四周,便看了一眼身旁的那陈老实,不由点头道:“你我屋内叙话”说罢便对着陈老实道:“老爹只管替俺看顾门口,莫要使人走近了,俺与吴先生有话要说”

    陈老实也是个见机得快的人,见郑屠如此忙道:“姑爷只管去,便是我家女儿也不叫她近得面前的”说罢,恭恭敬敬的送了郑屠并吴之敏进入到里间

    方入得房中,郑屠便请了吴之敏坐下,自己也在上首坐了,问道:“先生可直言了”

    吴之敏点头正色道:“此事只怕是都头做下的罢”

    郑屠虽早有准备,吃这吴之敏一说,不由竖起了身子,忙道:“先生是从何看出来的?”

    “都头布得好局,一般人等自然也瞧不出来只是这事来的蹊跷,先是都头要买这庄子,那陈员外自然不肯,都头三番四次,只炫耀武力,叫这陈员外不敢则声前些日子,那陈洪去了一趟渭州城内,想必是邀援手去了,却不知都头使了甚么计策,绝了他的援兵因此做事再无挂碍那一场火便是适逢其会,逼得陈洪不得不转手都头”

    郑屠心里暗惊,却又不服气道:“方才先生也曾言道,俺与那五岭峰强人势如水火,他等如何肯帮顾他的对头?白白的便宜了俺?”

    “方才不过是道出了都头的表面布置”吴之敏道,“若是都头没有赴那五岭峰争斗的约,小老儿也不曾想到这层面来”

    “哦?”郑屠不由心惊,忙问其故

    吴之敏道:“都头赴那强人邀斗之事,虽布置缜密,然都头家眷思念都头得紧,日日使人去城头张望,因此这渭州城里,怕是多人知晓此事都头此去好几日,若真个是生死的对头,只怕都头不得这般全身而退想来那五岭峰强人也有好武艺的”

    郑屠不由摇头笑道:“此事还不足以说明俺便是和那五岭峰强人有干系”

    “这是自然,不过是妄意揣测罢了只是昨日大火一事,却使得小老儿加确定,此便是为了都头而来”吴之敏笑道,“五岭峰强人此番做得这般干净利落,定然是先打探清楚,庄子内情形只怕是了如指掌,因此得以一击得手,快而退”

    “这又如何?”

    “若是强人与都头乃是生死强敌,又如何不知晓都头在此庄中之理?都头在此庄中,大队人马来袭,劫了陈员外家,却为何独独不与都头照面?”

    郑屠只听得冷汗涔涔,不由点头叹道:“果然,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依然是破绽百出,妄俺也自为得意,却不想这般的不经推敲”

    吴之敏嘿然笑道:“都头休要烦恼,此事却不是一般人能揣测的到的便是能揣测得都头这边,也全然没得凭据,也奈何不得都头”

    郑屠忽然似笑非笑的盯着吴之敏道:“你这老儿如今倒是实话实说,却不怕俺一不做二不休,将你也打杀了俺自有法子遮掩”

    吴之敏听闻此言,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郑屠不由脸色一红,有些恼羞成怒道:“莫不是以为俺不敢害你性命?”

    吴之敏停下,却依旧浅笑道:“都头自然敢,只是都头既然问起此事,定然是无惧小老儿的要害小老儿性命,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只是如此这般,却何须动用这般的心思将小老儿谋来?无端的受人口舌,却不是都头这般行事的人所为”

    郑屠不由点头大笑起来道:“却是如此,俺也知晓你也不是个长舌的人俺如今只问你,你如何看待俺这行事手段的?”

    “非常人行非常事”

    “何为非常人?何为非常事?”

    吴之敏索性畅所欲言道:“都头其余屠肆,若是真个做个富贵人家,只怕那渭州城的产业便足够都头过此一生也何必要赴那强人之约?若是小老儿揣测得到,都头定然与那强人交往甚厚如今又在城外开办产业,只怕日后必有所图”

    “哦,你且说我说图是甚么?”郑屠不禁诧异道

    “如今国事不济,西夏之人不足畏惧,辽人亦大不如前,但眼见得那靺鞨遗族完颜女真,凶狠异常,其主完颜阿骨打已然一统其族其凶悍甚于当初只辽人只怕都头所虑,便在于此”

    郑屠不由点头道:“正是,方才先生所言,正是某心中所虑若不是早作绸缪,只怕日后富贵不过是过眼烟云,做不得数的”

    吴之敏只是微笑不语

    郑屠见他笑容有些深意,不由道:“莫不是心存疑惑么?某生平不过是要保得身家富贵便足矣”

    吴之敏嘿然笑道:“都头却容小老儿孟浪了小老儿自幼学得一些星象占卜之术,但见数月之前一日,那渭州城南,有星君降临,掐指一算之下,果然应了命格运程只是那一日,正是都头吃那鲁提辖打了三拳的时辰因此便由此一说”

    “鬼神之术,向来误国误人,如何信得?休得胡说”郑屠笑道,心内却惊骇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