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娜小说 > 玄幻小说 > 宋义 > 第一百三十二章 说诗词郑屠假大家
    郑屠次日一早便与李响一并,此次也带足了十万贯银钱,依旧分作两张大车,并二十军汉向兰州城进发这一路上倒也无甚紧要的事,不过是走熟了的旧路只不过此次他与渭州种师道说项了一番,誓要将那韩世忠挖过来,因此最紧要的一件便是带了韩世忠一并回来的

    不说郑屠这一去又是如何际遇,且说惠娘待郑屠等去了之后,又追问蕊娘昨日郑屠写词的事儿蕊娘不由笑道:“那柳妹妹不信官人能作词的,官人一向又不喜这些,要他写词,我也先央他写一首儿,只是推说,就是不肯,因此没耐何才使得这般手段”

    “你倒好,官人吃了你这迷魂汤,只怕以后时日,少不得要与这笔墨纸砚交往了我瞧他在这文墨上是个疲懒性子,便是你先前说起官人会写这些劳什子,我都还不信呢”一面说一面只管催蕊娘将郑屠写的那词儿拿出来

    蕊娘引了惠娘去了房中,恰巧那柳茹无事,也过来寻蕊娘说话儿,见了惠娘忙忙的行礼惠娘见了她还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不由笑道:“你也莫这般小心了但是家里的,也随意些,不要使得生分了官人也常说:妻妾一般,殊无大小你也只这般就是”

    那柳茹不由涨红了脸,憋了半晌才轻声哼道:“奴——还不是妾呢”

    惠娘却丝毫不在意道:“这个容易,改天官人回了,你只当着他面替我斟盏茶就是如此也算是一家人了”

    柳茹欲要分辨,哪知惠娘丝毫也不在意她如何,此事在她看来便是已然板上钉钉的了,不然官人望府上领了个女娘回来,难不成却是要专程为他听曲儿的?

    柳茹分辨不得,只得暂时作罢,与她二人一并进了房中但见那蕊娘往桌上张望寻找,却再也寻不着昨日的那张纸笺,不由焦急起来道:“昨夜里还在呢,恁地便没有了?”

    惠娘并柳茹方才坐定,听得那蕊娘焦急四下里寻找惠娘不由笑道:“你倒是仔细一些,便是你这般当真的东西也胡乱丢弃的,真真是个糊涂虫呢”

    柳茹听了,不由道:“可是寻那张纸笺?昨夜不是你急急寻了我去,给我看的么?”说罢从那衣袖中袖出一张纸笺来,上面歪歪斜斜的斜着数行字

    “可不在这里么?”柳茹冲着一脸绯红的蕊娘笑道

    蕊娘忙上前接过来,看了看不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轻轻锤了一下柳茹的肩膀笑道:“亏得你看我挤出一身汗了”说罢,便将那纸笺递与惠娘

    惠娘看了一回,念叨道:“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橙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念罢,却依旧还与了蕊娘笑道:“我倒是念得出来,只是这都有些甚么意思,哪里懂得?”

    蕊娘便笑道:“此乃是相思相亲之作,端的是描绘得细致入微了一些”说着面上却甚有得色,又对那柳茹笑道:“你昨日看了一夜,可知道是好词么?”

    柳茹见蕊娘这般兴头,不由摇头笑道:“我是道你不明白的,这首词便真是你叫官人写的么?”

    “这还有假么?”蕊娘不由道,“昨日我亲手磨墨,那纸也是我亲手铺下的,虽说官人这字有些不雅,却也无妨我只抄写一遍,便是传了出去,也定然是名动渭城”

    “这首少年游我却是早见过的”柳茹不由吃吃笑起来,“当日我在兰州城里时,也有些文人墨客与游,互相交流印证,其中边有人说起这一首词来”

    蕊娘不由一愣,吃了一惊道:“原来是早有的么?这少年游写的人也多,莫非是妹妹记错了?”

    “哪里有错的”柳茹道,“只是因写这首词的人名头大了一些,所以至今还记得分明的那人便是自号清真居士的周美成先生乃是当世的诗词大家,便是那柳三变也推崇备至,说是要师法于他的这般的人物哪里能忘得这边是他近的一首好词,所以流传至这边来”

    蕊娘顿时一脸就绯红起来,原来这官人写的词儿,自己拿来炫耀的,却是他人已经做过了的这叫人情难以堪

    那柳茹见蕊娘这般模样,不由笑道:“只是姐姐先前说的那首词卜算子,说起来也是我第一次听到,或许便是你家官人做得罢?”说罢,脸上尽是疑惑之色

    那惠娘听到此处,不由拍了一下手掌大笑道:“这便是了我就说呢,官人是个甚么性子的人,他那是捉刀杀猪的手,哪里握得住千钧般的笔管呢?我还道是菩萨开了眼了,要使得他转了性子,这比哪天说他中了举人一般的,难以让人置信”

    惠娘这般说着,得意的去了在她看来,郑屠若真是去填词写诗了,这家里一大摊子,还不知道怎么收拾的好呢他人看来读书写诗词乃是正道,惠娘却只认为这才是郑屠的邪门歪道这下柳茹的话使得郑屠的形象正本清源了,也放下心来去了

    “那厮——那厮——”蕊娘气闷得说不出话来又不好意思看着柳茹,只是发狠将那纸笺揉成了一团,扔在地上,还用她那小脚儿使劲的跺了两脚方才解恨

    柳茹见她这般在意的模样,不由叹道:“只是我还有一事不甚明白”

    “甚么事?”蕊娘问

    “便是这出的词儿,你家官人又是如何知晓的?还记得这般的紧?”柳茹疑惑的忽闪着眼睛,看着蕊娘道,“若是寻常的粗汉,哪里会在意这些?多半是不理会的偏生你家官人有这般的心思殊为着疑,莫非不是故意的么?”

    “定然是故意的”蕊娘忽地就高声叫喊起来,“那厮——官人便是吃醉了也说过一句‘填词写诗最是误人,本不愿写的”一面说,一面将那碎牙要的紧紧的,鼻子里轻轻的哼了一声

    “这便是了”柳茹点头道,“你家官人乃是不屑为之,不过也说不好,你我何须烦恼这事?只待你家官人回家了,你便自去问他,看他如何应对就是”

    蕊娘点头,忽地看着柳茹笑道:“也别什么你家官人、你家官人这般的说了,方才大娘不是说了么?待官人回来,你便斟茶与他两个吃就是如此你也的要称呼‘官人‘的”

    柳茹不由脸色一紧,吃吃的道:“若是我不愿的话,你家大娘会强吗?”

    蕊娘不由皱起眉头来,看了看柳茹道:“官人如今这般待你,为何还要——”说了一半,看到柳茹的脸色再变了变,不由叹道:“当日我也是如你这般想的,只是如今也是这般了却不是认命,只是官人所行之事,所怀气魄,却又远不是那些书生才子可以比拟的叫人不得不折服了”

    “这——这便是我的命么?”柳茹依旧有些黯然,叹道,“你家官人却是要我做了自己,只是如此一来,但我却就不能做他的妾侍了我想要的也不是这般的想必你家官人自有过人之处,但——”说到此处,却说不下去了

    蕊娘听了这般的话,不由“扑哧”一声笑起来道:“官人此次,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也罢,也要使得他尝一尝得不到的滋味”

    柳茹不由摇头苦笑道:“他未必在意我呢”一念及此,却又甚是自负的她有些不服输起来,自己这般的花容月貌,却恁地让那厮硬得起心肠来羞辱自己,想必是不在意的

    一时间两人也各自怀着心思,默默的做了一回,方才散了

    且说郑屠一路逢水过桥,遇店而宿,不多日便到了兰州府,此次便也不耽搁,径直去见了童贯那童贯平白的又受了他十万贯的财货,自然甚是高兴,留了郑屠小宴,不过是家常菜肴,只是那里面还有一道肥羔羊肉

    那童贯得意洋洋的指着羊肉笑道:“如今这兰州城里,能吃得上这般肥羔羊肉的,也只得我一人耳”郑屠自然是知晓他的意思,这便是告诉自己,这西北之地,他童贯便是第一人,若要出人头地,吃得上肥肉的,只得要跟随他便是了

    一顿晏罢那童贯又留了郑屠吃茶,分宾主坐下后,童贯笑道:“那柳大家唱得曲儿如何?可还中听么?”

    郑屠忙恭敬答道:“自然是中听的只是小人每每听着柳大家唱曲儿,便思及使相的恩典来,因此当竭尽所能来报效使相恩典”

    “如此也好”童贯也丝毫不矫情,又对郑屠道,“此番着力推你进京,你可不要辜负了如今且有两个法子可选,一则是留在京城里做个闲散的武官,如此若要出头,便要等候时机二是回到这渭州城实话说与你罢我大宋对这夏人早晚必有一大战如今这夏人再渭州城下大败亏输,伤了元气也是趁机进军的大好时机你若是留下,必有重用便是立偌大的军功,也只是早晚之间”

    这便是将选择权交予了郑屠

    郑屠自然知晓这是自己面临第一次重大抉择因此踌躇起来那童贯也不催促,便只笑道:“你不妨明日再来这里,说一说你的想法”

    郑屠忽地咬了咬牙,直起身来,对童贯行礼道:“使相厚爱,自然是感激不尽俺也想得通透了,若是能留在京城里,早晚感激使相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