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娜小说 > 玄幻小说 > 羽化九州 > 第2章 失恋都是很早的
    (猫扑中文 )    会有人产生共鸣吗?一只绵羊还能把一个男x-ng人类怎么样呢,是吧?

    还是回到残酷的现实中来吧,羽化喊也喊了,吼也吼了,可是他已经饿得没什么力气了,他只能很委屈地求饶,“刚才惹你是我不对,可我也被你顶了一下狠的啊,有道是‘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不能这么记仇吧?你叫什么来着东风?解放?红旗?”

    本来羽化是做好了再次被撞击的准备了,他已经领教了这只暴力绵羊的强悍,可这次绵羊并没有发动攻击,而是用力咬着他的衣服往边上拖过去。羽化有点发愣,他在这只绵羊的眼睛里看到了泪水,那是一种焦急、一种担心。他费劲地将头偏过去,眉m-o猛然挑起。

    静静地躺在溪水边上,银发轻轻飘d-ng在水面上,依然是那娇俏的容颜,y-u人的躯体,却是满面的痛苦之s-,一道浓稠的血液在她嘴角滴垂,xiōng口微微有些起伏,看上去凄惨异常,最惊心动魄处,赫然是一只银羽箭贯穿了她的左臂,牢牢地将她钉在了地上。

    -------------------【第十五章 这算不算“英雄救美”?】-------------------

    正文]第十五章这算不算“英雄救美”?——

    一个美丽的少nv被一箭钉在了地上,鲜血淋漓,这凄切画面的冲击感让羽化燃烧了血脉,他的瞳孔突然放大,不知从哪涌现了力量让他撑起了虚弱的身体。

    “怎么回事”他急步上前,半跪在岑的身边,双眉登时锁成个“川”字,“好霸道的箭竟然穿透了手臂”

    身边有东西在扯他的衣服,羽化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只绵羊了,当下点了点头,“没有致命的危险,我应该可以救她的,可是这个xiōng部里藏了什么东西”他的目光很无耻地落在岑骄傲的xiōng上,脑子里勾画的却是“热气腾腾的大白馒头”的画面,然后背后一阵疼,那是绵羊用头拱了他一下。

    “好啦,这就动手,再晚点搞不好会失血过多了。”羽化总算保持住了良知,右手伸出。裂帛声响,岑的无袖外衫被撕下一幅来,他用溪水浸透了这幅布,卷成了一团,左手捏了岑的双颊,在岑嘴巴张开的时候一把将布塞了进去。

    “这样就不会因为疼痛把舌头咬断了。现在是少儿不宜的画面了”微微沉y-n一下,他强稳了心神,取了一丝头发缠上那箭杆,运劲一拉。箭杆无声无息地断了,断口竟然非常平滑,如同被利刀切过一般。裂帛声又起,羽化当即被晃晕了眼睛,急速喘了几口粗气。由于动作太猛幅度太大,这一次撕开伤口附近的布料时一不留神把岑手臂上半截衣襟都撕开了,一截白huāhuā粉嫩嫩的手臂暴l-出来,顺道把那圆润的肩头也暴l-在空气中。

    这一段y-似的肌肤上,肩头处一朵鲜红的蔷薇huā盛放开来,白的白皙,红的妩媚,一时间有了s-彩jiāo错玄幻的气息浮动,似乎天生便该如此搭配。

    鼻子痒痒的,隐约有种叫做“血”的东西要滴出来,“不好果然少儿不宜”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多年所受孔老夫子的高等素质教育起了强烈的抗议,一捧水被捞了起来,羽化狠狠将之铺到脸上。再不敢迟疑,左手伸到岑颈项后面,轻轻托起,右手贴在断杆处同时发劲,低叱一声“起”。

    娇躯入怀,鼻尖处盈满了少nv的香气,羽化忍不住把一颗心悠到了半空中去,嘴角朝两侧弯起,两只眼珠朝上翻去,隐约有口水自嘴角边滴落,很无辜地把那条兀自喷血的手臂给忘了那断箭早已被他劲力所迫深入土中了。

    那绵羊却是通灵得很,怒吼一声,“咩~~~”

    羽化那颗悠然在天的心瞬间被扯回了xiōng腔内,急忙将岑轻轻放躺下,伸指连点她手臂上的x-e道,止了喷涌的鲜血,紧接着又扯下一幅布来将d-ng穿的伤口狠狠扎紧。他这才长长吐了口气,拿出了塞在岑嘴里的布,“差不多了,剩下的就看你主人是不是有顽强的生命力了,看这现场,想必她也不是什么泛泛人物吧,不过么,伤她的那人更不是易与之辈。”

    绵羊真是通灵了,不断低嘶着用头蹭他的肩膀。

    估计绵羊示好的动作比较重,也许是完成了工作心情轻松下来,羽化突然头晕目眩,虚弱一下子将他重新包裹起来,当即软了半边身子,滑了下去。可巧,正伏到姑娘的柔软的小腹上

    “饿”

    纤巧修长的手搭了树上,紫发少nv震颤了身体,一口血在树上染出斑驳。吐出了淤血,难受的压力减轻了许多,少nv踉跄了几步软靠着另一棵树坐在了地上,夕阳的余晖将她的脸s-敷上了绯红,可她知道,自己的脸s-必定是难看的了。

    “盾屏之术想不到那个nv孩子居然还有这一招‘华尔兹’里的人果然不可小觑”

    她淡然欣赏着落日的景s-,悠然m-醉于晚霞之华彩,似乎对于受伤没有了感觉。

    她其实很奇怪自己sh-出的那一只“紫电箭”,因为那是必杀的绝招,但她却犹豫了,在“杀”与“不杀”之间的犹豫,然后这略微的犹豫,终于让箭矢sh-偏,只sh-中了对手的手臂。然而,“紫电箭”的威力是强绝的,那威力足够d-ng穿了对手的手臂,而她自己,却在那汇聚了风元素的“盾屏”反击之中受了伤。

    “真不简单居然是术武双修的难怪丝结夫人总说我还没有达到‘魂器’的境界,仅仅是这个‘秘道家’已经是极难对付的敌人啊。”

    随便想了一想,虚弱的感觉再次袭上了心头,当下再不迟疑,紫发少nv盘膝坐直了身体,默默地开始吐纳呼吸,她需要养好伤势,然后去寻找他的少主人。

    羽化很庆幸他是被大侠**教出来的,因为他平时练功怠慢了,总是被**勒令不准吃饭,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师傅算是间接救了他一命。这是他醒来的第一意识,至于为什么会从饥饿中醒过来你只要看看他身旁不远处的篝火上那烤着的两只兔子就知道了对于一个快饿死的人来说,这个问题很容易回答了。

    夜s-侵袭了这里,溪水上漂浮着略显晃眼的华光,伴随着动听的奏鸣流淌起无限的温柔来,这一片温柔被夜风送传到天空上去,于是月儿也温柔起来,那m-ngm-ng的光被她毫不吝啬地放大了、抛洒了。树叶在簌簌地响,溪水在欢快地唱,青娇媚的少nv促膝在篝火边形成一个让人叹绝的剪影,这一切,让羽化如堕梦中一般不真实,于是他长长地呻y-n了一声。

    “拿去,y-n贼!”

    少nv的嗔怪声中,一只烤兔子砸到羽化的怀里来。原本以为这饿晕好几回的人会狼吞虎咽,可羽化的反应完全出乎正常人的意料,岑愣愣地看着他拎着烤兔走向溪边。

    先把烤兔在溪边石上放好,然后蹲到溪边洗了洗脸,再然后随便理理长发,最后直起身来,拎了烤兔走回火边,老实坐下慢慢品味起来,他细嚼慢咽的动作完全是岑不能理解的。

    借了火光岑才发现,面前这男子长得还算不错,淡眉细眼的,脸上的线条较之常人要柔和许多,看上去没有男子气概似的。抛到人堆里,估计很难再找出来吧还是刚才跟那个思无邪打架的时候比较帅些可是他到底饿不饿啊岑的心思只一个照面的时间便转了好几次。

    好一会羽化才将烤兔吃完,然后他的目光落到了岑xiōng前

    “不准看!y-n贼!”

    “我只是想问一下,你的那只兔子可以给我吃么”

    “y-n贼!”

    “我是说你手里的那只,不是你身上的”

    “”

    -------------------【第十六章 书岑的心思】-------------------

    正文]第十六章书岑的心思——

    误会了羽化的意思,饶是岑这般厚脸皮的家伙也有点尴尬,毕竟刚才她脑海中想的过于偏jī了,只得恨恨将手中没吃完的半只烤兔掷了过去。

    又是好一会,羽化终于将一只半兔子全安葬到肚子里,那吃相是绝对的斯文,可他的古怪样子让岑更加疑hu。

    “差点就饿死了”羽化心满意足地长叹一声,语气里尽是轻松。

    岑纳闷地点头,“那你还吃得那么慢?”

    羽化竖起一根指头来,施施然说道:“切记,对于一个饿慌了的人来说,暴饮暴食是不可以的。”

    “”

    岑一阵无语,看着他站起身来回踱步,心里问号更多,“你干嘛晃来晃去的?”

    却见这人又竖起一根指头来,依然是慢悠悠地说道:“切记,对于一个刚吃撑了的人来说,饭后的散步是必须的,有利于缓解肠胃压力。”

    岑刚想再说点什么,猛听得一声悠远而又深邃的长嚎撕裂了长空,绵绵不绝如江河汹涌过去,林中鼓噪声大作,夜幕下无数鸟雀惊飞展翅,鼠兔狐狸纷纷扎入草丛,即便是溪水也为之惶惶,流速加快。这一声长嚎实在了包含了太多的内容,有委屈、有不满、有愤怒、有感慨,种种情绪不一而足,将羽化一日来所受的痛苦全都发泄殆尽。

    “真舒服,原来有顿饱饭吃的感觉这么好啊,哈哈哈哈。”羽化坐倒在地,右tuǐ盘起,左tuǐ撑起,两拳在xiōng前握紧,一个脑袋高高仰起,正朝了那月亮大叫大嚷。

    “你是狼变的吗?”岑一阵凄苦,羽化这一会一变的德x-ng让她忍不住便想骂人,转念又问,“那现在呢?”

    羽化第三次竖起指头,呵呵一笑,“切记,对于一个有正常生物钟的人来说,这个时间是应该睡觉的。”

    “”

    岑彻底沉默了,瞥着他就那么席地而眠,脑子里忽然冒出个念头来,当下凝锁了眉。缓缓地起身,又缓缓地走到羽化身边,暗红的火光让她的影子笼罩了羽化,眸子里光芒在闪,手中“幻想之刃”也在晃起蓝光。当她的眼神变得坚定的时候,蓝光霍然暴涨!

    风在林间打着转,清冷的光透过枝桠的间隙无孔不入,溪水边上的空地上,微微而起的杀气在月光下飘渺淡去。月儿在悄然移动,她的柔光无分彼此地照在了两个人的身上,将他们的脸容展l-无遗。

    “别告诉我你是杀手啊,我在里看到过,杀手的经典台词是‘杀手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那你为什么要杀我呢?就算我不小心看到了你一点点的**,那也不需要杀我来证明你的清白啊?而且这里就咱们两个,我不说你不说,没人知道的吧?”

    羽化闭着眼睛,却像是看透了少nv的动作,让少nv心里忽的慌张了起来。

    “你废话真是多”

    “幻想之刃”只有一尺长,刀刃是bōl-ng一样的曲线,幽幽的蓝光流淌过去,直汇聚到刀尖上,优美得像一件艺术品。现在这件艺术品就在羽化的眼前三寸处停顿着。

    真是一个奇怪的画面。

    羽化睁开眼睛俏皮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尖,眼神只一晃就到了少nv的脸上,满不在乎地看着她。少nv的脸容是犹豫的,紧抿了,似在抗争着什么,那持刀的手却坚定平稳。

    “不要搞这么缠绵的画面吧?你这刀看着tǐng唬人的,麻烦你拿开一点点,咋样?”

    岑站起身朝篝火处走过去,随便将“幻想”抛在了一边,径自抱了膝坐下,将脸埋进了臂弯。羽化愈发奇怪,跟了她坐到火堆边上,茫然用手搔了搔头发。

    好一会岑才抬了头,刚才的忧郁已经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贯的调皮,“我跟你说,看到我纹身的人是不可以活的”

    羽化轻舒一口气,“我看过一本,如果不小心知道人家秘密的,要么被人家砍了,要么他们就得结婚哩。”

    “想啥好事呢?要是两个同x-ng的家伙也这样,那不是要搞背背了?”

    “哎,好像是哈,那你到底杀不杀我?”

    微微犹豫了一下,岑展开了眉头,“这样吧,你答应我,千万不要跟别人提起见我身上纹身的事情,反正没人知道,你老实给我保密就可以啦。”然后顿了一下,“千万不能说出去,这对你来说绝非好事。你一定要记住。”

    “你到底是什么人呢?”羽化终究不是傻子,他听得出那言语里的沉重,心里疑云更盛,“跑来我们东陆做什么?”

    “这是一个秘密哦,是一个千百年来的秘密哦。”

    “咦?说说,说说,啥秘密?”

    “你傻啊?我都说是秘密了,你还问?”

    “”

    “现在我们也是共了患难了,你不能抛下我不管了吧?”

    “你跟着我干嘛呢?我要去当魔王的啊,拖家带口的怎么h-n?”

    “当魔王?听着很有趣啊,好吧,我跟着你。”

    “你没听懂我说什么吗”

    其实岑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话,嘴角翘着连连点头,忽然伸出手来,“好,就这么定了。重新介绍一下,我是从西陆雷州过来的,我叫阿娜丽-诺亚,东陆名叫岑。”

    “哦,你好,我是东陆宛州的,我叫羽化嘿,我管你叫什么?你别跟着我好不好啊?”羽化下意识地伸手去握了一下,然后猛地甩开手,气急败坏地吼起来。

    少nv恢复了本来模样,嘻嘻笑着,“可是你刚才看到我的身体啦,你总该负责任吧?你想想,我一个美丽的弱nv子穿越到你们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碰上个人口贩子就怪可惜了的。再说了,万一我哪天心情不好说漏了嘴,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你这‘y-n贼’的职称怕是一辈子也摘不下来了哦。”

    “我从了”

    羽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看着这张如huā笑颜,偏是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只得是讷讷附和。既然摆脱不掉,羽化除了认命也别无他法,虽然心里的那点疑hu-还在,但至少不用被人拿着刀子满世界的追杀了。

    “睡觉睡觉,真是头疼。”羽化收拾了心情,又重新躺下。

    岑笑了笑,熟练地搭起个小帐篷来,钻了进去,“真可怜啊,居然l-天睡觉,你出m-n都不做准备的吗?真可怜啊,可惜我不会让你进来的了。”

    “哼。”羽化侧了个身。

    “对了,你的头发上干嘛要绑条发带呢?”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了?”

    “我只是好奇啊,因为发带这种东西,是nvx-ng专用的。”

    “”

    羽化觉得有点发冷了,可他把这点冷归咎于山里的风。

    -------------------【第十七章 关于“魔王”的造型问题】-------------------

    正文]第十七章关于“魔王”的造型问题——

    “你确定这样就可以当魔王了?”

    头发重新梳理过了,那紫s-的发带依然我行我素地缠在上面,这件阿颖送他的礼物,羽化是绝对不会丢掉的。衣服换过了,是一件新买的水青s-菱纹长衫,束了一条浅s-的丝绦,脚上的粗布鞋抛了,替了一双菱纹的分水履,这一套行头看起来的确比昨天那身前卫到没人欣赏的乞丐服顺眼多了,至少很干净,可是,如果说这样就是“魔王”造型的话

    “哎,这位读郎,你和这位小姐要吃点什么?小店的菜肴可是此地有名的好啊。”

    听到店小二的问候,羽化立时便将恶毒的目光投向对面的岑,而岑立时便将自己优雅可人的侧脸展示给他,顺便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白云游弋的天空,那纯洁的四十五度仰视表现出对蓝天白云的无限向往。

    就在刚才,这么一个晴朗的上午,一个经历了饥饿的少年和一个经历了血战的少nv走进了宛州的白水城,这两人,一个灰尘满身,一个血迹犹在,一般的脏lu-n,行人为之侧目,到后来竟惹来了官差上前盘问,亏得岑脑筋转得快,编造了一个“富商之nv出外郊游路遇山贼劫财劫s-,碰巧有侠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杀退山贼”的英勇故事,这才m-ngh-n过关。等岑和羽化一溜烟跑掉之后官差们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劫财劫s-了,nv的一身是血,男的一身是土呢?

    甩掉盘问之后,岑强拖了羽化冲进一家绸缎庄,咬牙huā了十两银子重新添置衣物,顺便硬着掌柜娘子借了地方免费洗浴了一通。然后羽化的噩梦就开始了。

    话说羽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陪nv孩子逛街的经验,以前陪阿颖去玩,也就是漫山遍野地瞎跑,钓钓鱼、摘摘huā、追追兔子,那时候他就以为这就是nv孩子爱做的事情了,就算他看遍了刺客列传、骑士演义,也没看到过任何有关男主角陪nv主角逛街买东西的记载。现在的岑算是把他带进了恐怖的深渊了,他实在想不到,原来逛街买东西也可以这么痛苦的,他甚至开始觉得那个每天折磨他练功的**其实是一个很可爱的人。

    “一个不能陪nv人逛街的男人,怎么可能会陪伴那个nv人一辈子?”

    岑如是说。貌似有点道理啊,羽化悄悄地想着,可转过念头来,又觉得不对劲,看着极度亢奋中的岑很是郁闷,可我干嘛要陪你逛街啊?我又没打算陪你一辈子!

    岑没有理会他的郁闷,对于一个初到东陆的人来说,特别是对她这样一个正在对世界充满好奇的nv孩子来说,绫罗绸缎是那么的可爱啊,jīng巧的工艺品是那么的可爱啊,等等等等,都是可爱的。她现在很希望自己能有分身术,可以同时光顾任何一个商铺、摊位,有时候她站在小桥上都能对着栏杆上的huā纹乐上一阵子。

    时近中午时分,jīng力有些衰退的岑才把羽化带进了酒楼里,而羽化原本只想在路边随便找个摊子吃面条的。

    “面条多好,杂粮有营养,《黄帝内经》里面说,‘五谷为养’,微量元素丰富,可以有效地缓解血糖、血压的升高,还可以”

    羽化越说越心虚,眼神飘忽着躲开了岑狡猾的目光。岑却是没有打算放过他,像狐狸一样笑起来,“老实招了吧,你没钱的吧?”

    “”

    “得了,我请客我请客。”

    于是,羽化很老实地跟了她到了这个酒楼里来。

    “你别装傻啊?这就是你说的‘魔王装备’了?”羽化真想揪她过来舒舒服服地扁上一顿,好让受骗的心灵得到安慰。

    岑的头兀自朝着天空,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她嘴角流出的笑。

    跑堂的伙计好脾气地建议,“读郎消消气,小店的‘雪梨百合汤’可是上佳的清热汤品,还美容养颜哩,要不您先来一份尝尝?”

    羽化恨恨地瞪着岑那半张脸,嘴里憋出字来,“我、茶、饭、不、思。”

    “那就来点‘双椒百灵菇’吧,开胃的。”

    羽化偏过头来,看着伙计眨眨眼,“大哥,我茶饭不思啊”

    伙计有点尴尬,岑把头偏了过来,“小二哥,你这有菜谱么?”

    “哎,回小姐的话,咱们东方不比您的西方,菜谱都在柜台那边挂着呢。”

    “呵呵,小二哥好眼力啊。”岑顺了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柜台的上面一串串挂了许多的小木片,上面用正经楷写了许多的菜名,她跟着就念叨起来,“来个‘小炒鹿脯’吧,还要‘冰镇酸梅’、‘m-汁鹅肝’、‘红烧狮子头’、‘如意瓜雕’、‘八宝银鱼’,再来个”她只是捡了顺眼的来挑,浑不知这些菜到底好不好吃。

    “打住打住!”羽化吓得满头是汗,“你吃的完么?”

    “我听说你们东陆有这么一句话,‘吃不了兜着走’,是吧?”

    “”羽化泄气地挥了挥手,“小二哥,麻烦你了,先这么多吧。”

    伙计笑着离开了,羽化又瞪着岑问:“别装了,你答应我的,要帮我做‘魔王’的,现在你把我搞成这个秀才造型,意y-何为啊?这个样子像魔王?”

    岑瞟他一眼,把椅子拉到栏杆边上。这是酒楼的二层,隔栏可见白水城的热闹繁荣,新鲜感不断地从心底涌出来,岑发觉东方的宛州的确不负“天下商贾之地”的美名,仅仅是这么一个小城市,依然有着南来北往无数的商家驻足。

    悠悠然靠了栏杆托起腮,岑不屑地撇起嘴角,“你知道什么啊?你以为魔王都是五大三粗的?我跟你讲啊,真正的魔王不是靠外表来唬人的,看上去越优雅,有时候就越恐怖,就是这样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表情微微yīn暗了,羽化很意外她也会有这种表情,联想起那天晚上她的举动,隐约觉得她是背负了什么责任在身的。只是羽化终究是个闲散的x-ng子,略略想了想也就没有在意了,毕竟是nv孩子的心事,他再也不会去打听,而且他能看的出岑的这个表情里有了沉重。

    酒楼临街,俯瞰下去尽是车水马龙的街道,推车的、担担的、牵马的、坐轿的、掏兜的、偷香的,比比皆是,岑很快就被这集市的热闹给吸引了。

    “哎,你看你看,那个玩杂技的好bāng啊”岑看着那些古怪的杂耍,乐呵呵地回头招呼羽化,然后她的眼神就凌厉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正在狂吃海嚼的少年

    “住口!”

    随了一声尖叫,撸胳膊挽袖子,岑愤怒地加入抢夺食物的战争中去,那一往无前、汹涌澎湃的气势着实让男子也输了一筹。

    -------------------【第十八章 关于“魔王”课题的社会实践(上】-------------------

    正文]第十八章关于“魔王”课题的社会实践(上——

    其实做我们这行的,南来北往的客商、东奔西走的平民见过不少了,他们吃东西的时候,有的很文雅,点了一桌子酒菜慢条斯理地吃着;有的很粗鲁,菜没几味上酒频繁,呼喝之间总是让人感觉他就是“天下第一”;还有的自始至终都是默默无言的状态,专业出身的我当然知道这种人是藏了许多秘密的。总之吧,因为这里是东陆的宛州,所辖十八城都是出名繁华的,作为专业人士,我的确是见过千奇百怪的人了,但是,我不得不认识到,其实我真的是井底之蛙

    店小二静静地站在旁边,心底泛起了滔天的巨l-ng,一向自负于“专业”的他彻底傻住了。一个朴素干净的少年和一个身材惹火的少nv坐在一桌,这个组合已经够奇怪了,可更奇怪,或者说更古怪的是,他们居然还在争抢着桌上的食物,并乐此不疲。店小二不多的脑细胞只是稍微分析了一下下,就差不多全死光了。于是他只好摇头,开始反省自己的无知。

    羽化和岑没有在意别人吃惊的眼神,自顾自将桌上的菜风卷残云地扫了,然后靠着椅背舒缓着肠胃的压力。

    羽化心满意足地看着满桌狼籍,忽然脸s-大变。

    “怎么啦?你吃撑了么?”岑很没形象地伸了小舌头在嘴上tiǎn来tiǎn去。

    这乖巧俏皮的样儿倒吸引了不少客人的视线,一旁伺候的店小二不禁也tiǎn了tiǎn嘴,他觉得自己的嘴干燥了许多。

    羽化拉了拉椅子,凑到岑身边来,压低了声音问:“岑啊,你先前是说你来请客的吧?”在他看到少nv眼中熟悉的狡猾之光时,心里陡地一惊,“你不是想把我抛这抵债吧?”

    岑嘻嘻一笑,用头轻轻撞了一下他的头,“我有钱”

    羽化不习惯她这亲昵的举动,偏了偏头,“这就好了”

    岑却笑着反问过来,“可我为什么要帮你付钱呢?你一个男人带nv孩子出来吃饭还要nv孩子请客吗?”

    羽化大惊,“哎哟不是你硬拖我进来的吗?我刚才就说找个面摊吃面的了。”

    “嘿嘿,我是带了钱的,可我并不想付钱呢。”

    “你这妖jīng到底想干什么?”

    岑再次狡猾地笑了,故作高深地用手指缠了发梢在他脸上搔了几下,那样子十足就是一只顽皮的猫。羽化没好气地白她一眼,纵了纵鼻子等着她的下文。

    岑呲牙一笑,“你不是要当魔王吗?光有造型还不够,必须得有强大的行动来支持哦。”

    羽化泄气地趴到桌上,幽然叹息,“我有啊,我昨天劫道来着,可是都失败了”

    岑径自用手指戳他的额头,数落道:“拜托,那是盗贼行会干的活,你当的是魔王,必须找专业对口的活来干啊。”

    “那你说,魔王该做些什么?”

    “眼下就有件事做了哦,嘻嘻。”岑说完话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扬了扬手。

    店小二急忙上前,恭敬地问:“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吗?”

    羽化满头雾水,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只好由得她去。却听“啪”地一响,岑用力拍着桌子,高傲地昂起头来,朗朗大声,“我们是来吃霸王餐的!”

    “咣当”一下,羽化立时从椅子上摔落,忙不迭地用袖子擦起冷汗。

    事实上不停擦冷汗的大有人在,整个二层的楼里,有一个算一个,不管是在座吃饭的还是刚踏足楼梯准备来吃饭的,都被银发少nv强烈的带有恶霸x-ng质的不要脸的气势给镇住了。店小二自负“阅人无数”,也从来没见过这么一位娇滴滴、美滋滋的少nv能喊出这么一句完全颠覆人类思维概念的话来,当地不知所措的楞在当场。

    全场皆静

    “嘿,气势不够,羽化羽化,站直了,别趴下,把眼睛瞪起来,要有很恶毒的样子,注意表情注意表情。能不能当魔王,就看这第一步成不成功啦。”岑小声叮嘱着羽化,猛然再次拍想桌面,“哇呀呀呀,给我听好了,我们是来吃霸王餐的!”

    吃个霸王餐就可以当上魔王了?羽化有点m-糊,可现在他脑子里也是全无主见了,干脆顺着岑的意思来做。他一咬牙,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双手往后一背,下巴微微翘高,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遍全场的所有人。这一副睥睨天下、无视众生的样子摆出来倒也有了几分世外高人的风度,可是吧

    岑气得低声直骂,“你把眼睛瞪起来啊,这个造型是h-n怡红院用的。”

    “是么?上说魔王都是很有风度的啊”羽化小声嘀咕着。

    没有人觉得羽化的眼神有多少杀伤力,反正店小二是立刻就狠狠瞪还了回去,他的眼神就凌厉多了,羽化当即就心里发起虚来。

    “好家伙,竟敢来白水城h-n吃骗喝,你当我们这的人好欺负?”店小二大怒,脸s-从恭敬转换成凶狠,把肩头m-o巾扯下愤愤一甩,“兄弟们快来,这有两个家伙想来吃白食!”他是没在乎羽化的眼神,但他h-n了这么多年,瞬间就能判断出眼前这小子是穷光蛋。

    楼梯上、楼道里,脚步声杂lu-n,手执擀面杖的厨师、手持笤帚的跑堂,各式各样的锅、铲等一系列酒楼专用奇m-n兵刃尽数出现,在场客人多半脸s-惶惶,不敢稍动,惟恐殃及他们这些本分的池鱼。一伙酒楼专职人员呈雁翅形排开,左右包抄过去,堵住了通往楼下的光明道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浑浊的杀气从他们长满粗m-o的手臂大tuǐ上显l-出来,要说他们专业开黑店的都不为过了。

    店小二俨然换了个人,眼睛瞪起,眼中sh-出武林高手才有的锋利光芒,“也不打听打听,在这白水城,有谁敢到咱家独一处吃霸王餐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m-n你闯进来!兄弟们,把这俩给我拿下!nv的做r-u馅,男的去填河这好像是十字坡孙二娘的口头禅不管了,先打一顿再说!”

    此刻的店小二,气势高涨,威风八面,自我感觉都有了霸王的风采,比之羽化那副造型,威严得多了,显然早已熟习这种反抗“霸王餐”的业务了。

    周围一伙人杀气腾腾,羽化初出茅庐还没见过这么大场面,心里更虚了,低声问:“现在可怎么好?岑岑,想想办法啊咦?人呢?”

    转眼一瞥,岑正猫腰蹲桌子下面去了。羽化傻傻地眨眼,又转了头看着身边虎视眈眈的酒楼专职人员,还是没反应过来应该做什么。这时候,一根桌子tuǐ突然伸到了他的面前,他顺了桌tuǐ过来的方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像狐狸一样的狡猾的笑脸。

    “”羽化讷讷地接了桌tuǐ在手,说时迟,那时快,桌子忽然中分而开,朝左右两边砸了出去。然后他听到岑兴奋地叫嚷声震d-ng在耳朵里。

    “华丽地战斗吧!”

    羽化十分清楚地记得,这句“华丽地战斗吧”出自著名的《骑士lu-n武》里天下第一歌姬岑岑之口,那是岑岑皇后最经典的语录

    -------------------【第十九章关于“魔王”课题的社会实践(下)】-------------------

    正文]第十九章关于“魔王”课题的社会实践(下)——

    “嘿,小子,给我站住。本姑娘看你眉清目秀、身材匀称,乖啊,让我香一个。”

    银发少nv的话惹起街市两旁无数行人住户的注意,登时引发轩然**ō。这还有没有王法了?一个大姑娘竟然当街调戏一个粉扑扑、白嫩嫩的男子,居然还当街行凶,以“正义”之名起誓,必然要施以惩罚的。

    就在群众的无数口水指责之中,银发少nv一把将男子夺了过来,拉进怀里,不由分说,嘟起红润的嘴,狠狠朝男子的脸蛋上亲了过去,然后不过瘾地又亲一口。

    黑漆漆的眸子里蓄满了水光,男子挣扎不出少nv强有力的臂弯,在无力反抗暴行之下,终于释放出最强的杀招。

    “哇~~~”

    八岁的男子大哭起来,惊恐之中的表情尤其惹人怜爱。群众终于愤怒了,放声大骂。

    “这谁家姑娘啊?欺负小孩子做什么?”

    “好不要脸啊,西陆来这么个姑娘,竟然欺负我们白水城的人。”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男nv授受不亲啊,这姑娘,要注意影响啊。”

    “哎,那个小nv娃,干嘛抱我儿子?”

    “让我再亲一下让我再亲一下。”怀里的宝贝被抢走,少nv不死心地冲着一位f-人说话,那表情仿佛被人抢了自己的儿子。

    羽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周围人山人海地围着一大群人,jiāo通为之堵塞,最主要是岑当街调戏小男孩jī起了众怒,让他觉得十分之丢人。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啊,你没看见我们被包围了?”

    岑回头嘻嘻笑,“你不是想做魔王吗?调戏异x-ng也是工作之一哦。”

    “瞎扯,吃霸王餐、调戏小孩就是魔王了?”

    羽化刚说到这,人群外有人高喊,“大人,他们在这里,就是他们跑我们独一处吃霸王餐的,还打伤了我们十多个伙计。这两个造孽的魔王啊~~~”

    “”羽化无语了,颇是尴尬地将头仰起来看天,他这才发现,原来这种丢人的时刻抬头看天真是很高雅的应对方式。

    人群涌动了一下,l-出了裂口,一群服装整齐的专业官差带着腰刀、铁尺、锁链杀了进来,领路的正是那酒楼里的非常自负的店小二,本来一套干净的小二服已经破烂成条,鼻青脸肿之中带着愤慨的神s-,如果单从他的口气来分析,定是受了奇冤的人。

    风声一动,羽化觉得身上青衫被这片凉风鼓d-ng了,然后他的心比那风还凉。人群发出惊叹声,一条人影高高蹿起,点过几个人头,直跃上路边的房屋上去,留下一个修长x-ng感的背影惹人遐想。羽化是没有什么遐想的,他体会到什么叫“y-哭无泪”了,从刚才酒楼打架到现在,岑抛下他独自逃生是第二回了。

    “小子,就是你把独一处酒楼给拆了?小小年纪这么狠毒,将来成了魔王还了得?守护家园、保卫百姓是我等职责所在,少不得要把你带牢里去,以免世上多个祸患!”

    领头官差威风凛凛的演说登时惹来轰天喝彩声,然而对面青衫少年的话让他好一阵子郁闷,翻起了白眼。

    “回官爷的话,小人是要去当魔王的了。”

    羽化笑了笑,右掌一翻,朝地上猛印过去。一阵狂飙突然平地而起,朝四面八方扩散出去。劲力将地上尘土砂石掀了起来,顿时扰了所有人的视线。趁着人们慌lu-n的时机,羽化拔身而起,随着岑逸去的方向飞腾过去。等他拔起身形蹿上半空,一股火冲到顶m-n处,无奈地摇头,适才逃走的岑就在隔街站着,叉了腰和人说话。

    “嘿,小子,给我站住。本姑娘看你眉清目秀、身材匀称,乖啊,让我香一个。”

    秋风真是凉啊从肌肤外渗入到血液中去,全身血管生出飕飕的寒意。羽化踏足一处房顶,看着街那边勾引小男孩的岑,气就不打一处来,有心冲下去抓她过来狠狠揍上一顿,可想一想,莫说岑长出一副狐狸jīng的样子,就算是平常nv人,他也是下不去手的。

    “兀那y-n贼!居然嚣张至此!”

    一声雷吼震d-ng起狂烈的气势,风突然涌动起来,将一片尘埃吹拂而去,地上的人们从模糊之中钻了出来,灰头土脸的,就是那些官差老爷也狼狈了许多。人们被这一声雷鸣怒吼吸引了,纷纷朝天空上看过去。

    骄阳悬上中天,而这天空上,隐约有了幻觉,人们似乎看到了一团烈火平空燃烧。那一身流锦玫瑰团huā武士服上采了太阳的光辉,晃了所有人的眼睛,鲜红的披风在秋风中抛洒,鲜红的头发在秋风中飞扬,高大的身影矗立在高处,如同上古神话中的火神丰碑。

    羽化的愤怒更加高炽,一腔对于岑的怒火转向那烈火般的男子喷发出去,“我招你惹你了!你催命鬼似的跟着我干嘛?你到底是谁啊?我又没拐了你家表妹。”

    说实在的,羽化最烦这男子的大侠造型,偏生此君又喜好站在高处,现在他就正站在一家高楼之顶,神人下凡似的脚踏兽角瓦当,用了俯视的目光来看羽化。那脸上的得意表情充分显示出被人关注期待的喜悦,可羽化越看越烦。

    “我叫思无邪,我的兴趣是替天行道,兀那y-n贼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人群哗然一片。

    “哪有这么丑的大侠?”

    “长成这样还敢出来吓人?”

    “他们是不是一伙的啊?看着就不像好人!”

    “难道是北陆殇州的夸父吗?”

    思无邪瞪大了铜铃般的眼,完全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处nv秀”竟然和他想像当中鲜huā掌声的热烈场面背道而驰,他强装出来的高傲表情瞬间yīn沉下来,蔫了。

    “你换句台词会死啊!”羽化忽然想起跟思无邪初次见面的时候,就在几天前,饿着肚子打架的他被思无邪欺负得晕倒水里。现在又看见思无邪追上m-n来找麻烦,羽化的火气终于发作开来。

    伸手入怀,再chōu出手时,右手食指与无名指上已多了两枚戒指,一枚碧绿的莲huā戒指、一枚土黄的圆y-戒指。羽化将右手放到脸侧,冷冷哼了一声,“丑话说前面,这是木莲、厚土戒指,输了可别怪我借了神力!”

    思无邪却忽的l-出喜s-,神情大见兴奋,“果然是**叔叔的弟子,你是叫羽化吗?”

    “哎?”羽化一楞。

    -------------------【第二十章 这就当上魔王了?】-------------------

    正文]第二十章这就当上魔王了?——

    红衣少年热切的语气让羽化微微一楞,他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可他也是一般的少年心x-ng,顾不上别的,只想找人发泄一肚子怒火,“你管我叫什么?”

    秋风漫吹,微凉寒意,可是羽化的火气越发的大了,右脚前踏半步,横掌为刀,朝脚下屋顶猛切出去。圆y-戒指上黄光一闪,房顶上无数瓦片腾飞而起,一片片瓦带了呼啸之声朝思无邪割了过去。

    思无邪反应甚快,扯了披风在身前一扫,手腕转动,披风宛若墙壁一般封住所有攻击。

    “哎?怎么这么没礼貌?你听我说啊。”

    瓦片与披风正面硬碰,发出“砰砰”的声响,在两人的劲力碰撞下,瓦片尽数化作土尘,披风也千疮百孔。瓦片碎屑如雨漫开,街上看热闹的行人、官差纷纷逃遁。

    头顶上有人狠狠在骂,“我就不听你说!那天你欺负得我也够了,给我还回来!”

    一片yīn影笼罩在天空上,思无邪不用想也知道羽化随着瓦片早已飞临他的上方,可今天不比当日,知道了羽化的身份后再没了战斗的心思,当即往后翻身,避了过去。一声轰隆爆响,羽化临空下踹,一脚将思无邪所在的屋顶兽角瓦当蹬成粉碎,劲力扑至,整个屋顶的瓦片、木头满空散落。

    “你有麻烦了。”

    羽化侧头看着思无邪,想不出他话里的含义,可是却听出了他的讥诮。

    “你看看下面。”

    羽化顺了他手指的方向看向大街,头皮一阵发麻,冷汗瞬间滴落。

    大街上群情jī愤,不知从何时开始聚集了上百人,五huā八m-n的扫帚、垃圾桶、簸箕、锣锤出现人们的手中,官差们手中的武器也在奋力高举,他们的表情是一般的怒,他们都在怒视喝骂着破坏了房顶的羽化。

    “不好了”羽化的反应总算加快了,陡然间晃动身形,朝另一条街道的方向飞驰。

    “哎,不是我干的啊。”思无邪连连摆手,将飞上来的奇m-n兵刃一一d-ng开,显然愤怒的人们将目标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你跟那小子就是一伙的。瞧你们干的好事。”

    “长成这样,必非善类!”

    “那小子,赶快下来,抗拒从严!”

    而在隔邻的街道上,那一幕令人发指的场面还在继续

    “来嘛,来嘛,过来嘛,让我香一个,就亲一下就好啦。”

    “气不死的阿弥陀佛,你这妖孽就别吃小孩豆腐了,快跑快跑。”羽化心火更盛,一把拖了还在调戏小男孩的岑就跑。

    岑奇道:“哎?怎么啦?你调戏小nv孩被人追杀吗?”

    羽化郁闷地回道:“刚才和人打架,不小心把民居给拆了”

    岑大怒,“你这地瓜,有好事也不叫上我!”

    “”

    一路冲出白水城南m-n,也不知道怎么了,背后的喊杀声不断地冲击过来,每每回头总能看到无数高举的家常兵刃,这些看似没有杀伤力的劳动工具在此刻显示出巨大的威慑力。

    羽化抱头鼠窜,唯有岑一路跑一路笑,那笑声像大群飞翔的鸽子划破了天空,甚是爽朗。羽化当然知道她为什么高兴,一个骑在跟小马似的绵羊身上悠哉的美丽少nv看着身后那么一大片情绪高昂、壮怀jī烈的追逐者,能不高兴么?羽化只能自叹命苦。

    不知跑出了多远,已经离开了白水城的地界,羽化扶了路边的树喘息稍定,回头看了看,那些jī动的百姓早已不见了。这才放了心,靠了树干一屁股坐到地上,再看身边的岑,骑了不知从哪召唤出来的绵羊正不住回望,那表情颇是期待,羽化再懒得数落她了。

    “就这么完了?我还没玩够呢。”岑愤愤地跳下绵羊,满面幽幽的怨f-情态。

    羽化闭上眼睛不理她,却听岑叫了一声,“你身上怎么有血?什么时候受伤的?”

    羽化茫然睁眼,低头查看,果然,青衫下摆处湮了几点血迹,然后脸上有些不自在,抬头看到岑狐疑的目光,听到她狐疑的话,“你ni-o血了?”

    “哎?”羽化的尴尬汹涌而出,这血迹的位置的确让人很尴尬,然后头顶风响,有件物事从天而降,正撞入他的怀里。

    羽化和岑同时大惊,撞入羽化怀里的赫然是个浑身血迹的男子,两人愕然。羽化急忙将人扶正,入目处是一张苍白的脸、眉目端正、发须半白,嘴角浓稠的血迹宛然,推测年龄当是过了五十的年纪。

    “喂喂,你是谁啊?喂喂,别死啊!”羽化轻轻摇动老者的肩膀。

    老者l-出个苦笑,“想不到我逃逸至此却死在你的手上”

    羽化当即傻眼了,“哎?话不能这么说啊?我什么时候害你了?”

    “刚才你的膝盖顶着我的心口了”

    “”羽化一楞,手上一松,这才想起刚才是曲膝而坐的。可他一松手,那老者直tǐngtǐng朝后栽去,摔在地上吓得他赶忙又将老者扶起来。

    “看在你我偶遇的缘分上,麻烦小哥帮我个忙,可好?”老者咳嗽连连,辛苦异常,可话语说出来仍有从容不迫的气度,倒让一旁的岑疑心不断。

    羽化最怕就是麻烦,有心不理这事,可实在狠不下心来拒绝一个垂死的老人的要求,抿了嘴点头。

    “我知道我是过分了的,麻烦小哥将此信带与我家长子吧。”老者颤颤地伸手从怀里mō出信来,“他叫叶知秋,”

    老者一口气说完许多字,jīng神萎靡到了极点,摇摇y-坠。羽化知道他生机已绝,加问一句,“可还有话说么?不说我就埋了你吧。”

    “我觉得如果不是被你撞到我心口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下”老者古怪地笑了笑,溘然长逝。

    “”羽化很委屈地耸了耸肩膀,抬头问岑,“这不能算我头上吧?喂,岑,你说我这就当上魔王了?”

    岑却凝了眉,走近蹲下,伸手在老者怀里一阵mō索,取了一件物事出来,摊在无语的羽化面前,“看样子,这魔王你当定了,你把人家的户主都杀了哦,你瞧,云中叶氏!”

    “云中叶氏”

    -------------------【第二十一章 云中叶氏】-------------------

    正文]第二十一章云中叶氏——

    “云中叶氏?那个以‘名将之血’着称的云中叶氏?”

    羽化当真吃了一惊,从岑手里接过一方小小的令牌。

    一指见方的黑铁令牌,只在正面雕刻了一枚白s-下玄月,背面单调的只是一个“叶”字,羽化实在想象不到这名动九州、世代承袭“名将之血”的军方豪m-n竟然朴素得连家徽都如此简单。

    云中叶氏,并非羽化这种普通人所可以想象,承袭上千年的“名将之血”,叶氏至今在九州军方享有最隆的声誉,可外人并不知道,叶氏一族,起居行止非常简朴,虽以屡出名将闻名,却没有什么权势,这是叶氏先祖定下的规矩,却也是保存了家族安危的最有效的办法。细数历朝各代,军方实权人物普遍遭忌,若手握权势,难免一朝涂炭,不得不说,叶氏的先祖是有着过人的智慧的。

    羽化兴奋起来,围着老人的尸体转来转去。岑纳闷地瞧着他转,浑不理解他高兴个什么劲。

    “云中叶氏啊!云中叶氏啊!我打小就喜欢听他们家的传奇故事哩。呵呵,真好,真好。”

    “好你个头啊,这老头都死了,你一身都是血啊。”

    羽化呆住了,低头瞧瞧衣襟上的血迹,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搔了搔头。

    “我友情提醒你哦,这老头的衣饰虽然简单,可他持有叶氏的家徽令牌,八成就是当代的家主,要是被人知道他死在你面前,你的下场可想而知哦。”岑抱膝蹲在地上,仰了头朝羽化jiān笑,依旧是狡猾如狐狸一般。

    羽化冷汗冒出,愣愣地问:“这样我就算是当上魔王了么?”

    “铁定是!你想啊,你身上沾着的,可是云中叶氏家主的血哦。”

    “哎”

    风儿掠过,卷了一片枯叶飘零起落,带起了一片凉意。

    “好你个羽化!原以为燕叔叔的弟子也是人杰,想不到竟做出如此杀人恶行!今天就让我替燕叔叔废了你这恶徒!”

    如雷吼声是如此的熟悉,羽化愤愤地跺脚,抬头去看。岑更是笑成了huā。

    “你哪只眼睛看我杀人了?你到底是谁啊?”羽化气得大叫。

    旁边一棵大树之上,立着一个魁梧高大的男子,红y-ny-n一片就像山丹丹huā开似的,可不就是分别不久的思无邪么?

    接下来一个矮个子在一个高个子面前张牙舞爪地挥舞着手臂,喋喋不休地解释了将近半个时辰,状甚滑稽。他们的身边,一个如huā少nv兀自笑个不住。

    “现在明白了?人不是我杀的。”羽化费了好大的劲解释,直感觉嗓子里快要冒烟了。

    思无邪点点头,“其实我刚才看过了,这老者的致命伤是背后的剑伤,直透了内脏,不是你下的手。”

    羽化大怒,瞪起双眼,“你知道还让我解释了半天!”

    “是你自己要说的啊,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我当然不会拦着你了。”思无邪温文尔雅地笑语。

    “你”羽化愤愤不平地瞪着他,那种彬彬有礼的样子让他发作不得,可心里着实憋得难受,“那你到底是谁啊?”

    “我叫思无邪,我的兴趣是替天行道”

    “行了行了,我就问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燕叔叔没和你说吗?我是落人和丝结的儿子,我们应该成为好朋友的。”

    “拉倒,鬼和你是朋友!从现在开始,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别烦我啦,大侠!我还赶着去当魔王呢。”羽化回头打个招呼,“岑,过来帮忙,把这老头放你羊背上去。”

    “才不要,那么多血,脏死了。”岑侧坐在绵羊身上,翘起了下巴。

    “你们要把这老者送哪里去?我可以帮忙的。”思无邪抢上一步,“我们是好朋友呀。”

    羽化重新打量着他,撇了嘴,“我们什么时候是朋友了?别以为我师傅跟你家有jiāo情,我就是你朋友了。走开啦,拜托。”

    “可是”

    思无邪还想继续说,不远处飘忽间有人急速靠近。三个少年同时警觉,在这种情况下,以如此速度奔袭过来,必然与死去的老者有所关联。

    恍若红白之s-彩的叠合,一人挟风而至,转眼在三个少年身前丈许处站定,羽化和思无邪同声惊叹,连岑也不禁低低讶异。左袖红莲一般红,右袖百合一般白,银蓝武衣裹了玲珑浮凸的健美身躯,透体而出的是水一般柔软的气息,来人竟是个面容秀美的nv子。

    与岑青爽朗的娇美不同,这nv子给人的是一种成熟芳华的气质,羽化和思无邪这两个小鬼自是要多看几眼了,这种nv子当然比岑的那种青涩更吸引他们,只要看他们两个小鬼目瞪口呆的样子便可了解了。

    “这位伯伯,可曾见过一个身穿红衣、个字很大的男孩子么?十八岁的。”紫发少nv拦住了一个过路的老者,恭敬问询。

    老者惋惜地摇摇头,“这年头,nv孩子都不矜持了,都会出来找男人了。”说完话自顾自地走远了。

    紫发少nv呆了一呆,又拦住一人,“请问婶婶,可曾见过一个身穿红衣、个字很大的男孩子么?十八岁的。”

    “你说的这人是不是长的很丑?”

    “是啊是啊。”紫发少nvjīng神大振。

    f-人一把攥了她的手腕,“好哇,原来你们是一家的,刚才就是那小子和人打架,把我家房子都拆了!别跑,跟我去见官。”

    “”紫发少nv登时一惊,挣扎之间忽然发现身边慢慢聚起了人,各种表情在她面前上演着人世的悲惨。她当然是不知道的,她身处的这条街道狼籍成片,瓦砾木屑遍地开huā,就是不久前她家少主和人家打架留下来的。

    “抓住她抓住她!一定得叫她赔偿损失!”

    紫发少nv任由别人抓着她,仰了头去看天,心里想起了另一件事。

    “出m-n了,记得保重身体,有人欺负你不要怕,放心动手,出事了自然有阿姨给你出头的。”这是她最敬爱的丝结夫人说的话。

    “出m-n了,记得千万别带钱,我们家出去的人不缺钱,没钱huā就抢,放心动手,出事了自然有叔叔给你出头的。”这是她最头疼的魔王落人说的话。

    空气里的温度似乎降低了,风的流动似乎凝止了,以紫发少nv为中心的人群忙不迭地朝外围散去,就是一直攥了少nv手腕的f-人也失神地松手后退。每一个人,仿佛被利刃割了脸,那是少nv的眼光在流转,黑s-的眸子里流转的光芒如切破了空气的羽m-o,锋利而冷静。

    人们从惊惧中醒转过来,发出惊叹声。窈窕身影突然出现空中,款款一扭之间,瞬即消失了,如同梦幻般不真实。

    -------------------【第二十二章 鲛人】-------------------

    正文]第二十二章鲛人——

    如果说岑的美丽是青明朗的,那这个神秘出现的nv子便是沉静淡然的,她静静瞥过了三个少年,表情冷淡得像是天下人都欠了她的钱,一眼扫过之后目光落到了少年们身后犹在地上躺着的老者尸体。她走了上前。

    “且慢!”羽化突然踏前。

    思无邪想也不想,直接站他身边去,一副“同甘共苦”的意思;岑微微犹豫一下,也站了出来,神情有些凝重。与羽化和思无邪相比,自小非人的训练和数量庞大的任务,让岑比许多武林高手更容易判断出对手的实力强弱,正如现在,她能很轻易地判断出神秘nv子的实力绝对在他们三人之上。但有一点是相同的,这三个少年,都不是普通的孩子,同样经历过艰苦的训练,对于危机的警觉远超常人,更何况,面前nv子一身血腥之气过于浓烈了,尽管她身上未曾染上一丝血迹。

    nv子停了步伐,似在考虑什么,神s-未变,眼中却闪了闪光芒,最后微叹一声,“珍惜生命吧,我刚才杀了四十四人,不介意再多杀三个。”

    在nv子的话语里听不出bō动,就好像她在说着微不足道的事情,偏是内容里充满了残酷。

    “那个老者的首级,我必须带走。”

    羽化皱眉道:“死者已矣,何必如此过分?”

    nv子冷冷瞥了他,“这是我的任务,你们让开便是,若要阻拦,也得死!”

    冰冷的话语让思无邪怒火猛张,“好乖张的nv人!给我死吧!”

    红光平空闪现出来,周围的温度瞬间升高,秋天的寒意毫无征兆地转化成夏日的酷热,几片飘零而过的落叶在接触地面之前转眼燃烧起来。空气的bō动剧烈扭曲,一条火焰之刀霍然撕裂空间,划过丈许距离朝那nv子割了过去。

    羽化和岑反应快捷,在热气升起的瞬间已经连续倒跃后退,离开战场,羽化顺手将老者的尸体抗到了肩上。

    刀锋卷了热l-ng,澎湃的劲力扑向了nv子,扬动nv子的海蓝长发。少年们看得真切,nv子的耳后微微鼓起成鳃,那昭示了nv子的身份——浩瀚海鲛人!

    nv子的娥眉轻轻一挑,星眸sh-出寒光,红莲左袖漫空扬起,轻灵优雅,仿佛在信手甩去落huā。“砰”的一响,两股劲力撞在一处,nv子微微后撤两步,脸上飞过一片红,瞬即又淡去了。思无邪扎马不住,连退十步,已觉呼吸不畅。

    只一接触,高下立判。羽化和岑同时惊呼出声,即便是思无邪也震惊莫名。

    故老相传,鲛人源自浩瀚海,海蓝的长发、碧s-的眼眸,幼年缺水即死,成年后却可裂化双tuǐ登陆行走,通常jīng通印池系液体术法,却从未听说有鲛人可以成为“武道家”的,而面前这个鲛人nv子,显然还是一个极高明的“武道家”。

    “火焰魂器?好东西。”

    nv子淡淡地说着话,缓缓将手伸到背后,握上了背chā之剑的剑柄。她的心底却在诧异这少年的来历,如这般年纪,能拥有使用魂器的能力,九州之内,怕也没有几个。

    作为武道家,她深知魂器的力量,那是一种可以提高使用者jīng神和**力量的强大灵器,但又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使用,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可她是刺客,只需要完成任务即可,对于对方的来历向来是不过问的,何况她根本也不在乎魂器,因为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成为一个“襄武者”,一个拥有印池系力量的星辰战士!

    思无邪被这几个字羞红了一张脸,好在他本来就面容丑陋、肤s-也深,倒是不怕被人看出来。他虽然好武,却也知道自己还没有完全驾驭魂器的能力,jīng修了十年,也不过能使出魂器五成的实力而已。他自己并不明白,仅是这五成的实力,已经足够震惊九州了。

    此刻的思无邪也只是刚刚进入能掌握魂器的地步,要不是有个好爸爸、好妈妈,也难有这么一个魂器在身。他偷偷瞄了羽化一眼,心底有了疑hu-,这个拥有“木莲、厚土”的家伙能将魂器发挥出几成功力呢?

    他应该觉得骄傲的,因为羽化虽然从师傅**那骗来了两枚魂器,至今依然还停留在入m-n的阶段,撑死了也只能发挥魂器两成的实力。他没有发现羽化现在正处在深深的妒忌之中,正在用恶毒的眼神瞄着他。

    一声冷哼,将思无邪的心思又扯了回来。思无邪看到那nv子的背后慢慢有了光,如月华染过,一分分、一寸寸地显l-出来,寒气随之升起。思无邪完全没有想过有人可以借助缓慢的拔剑动作就将气势凝聚,周围升起的温度随着nv子慢腾腾的拔剑动作再次降低,这一过程,使人经历了从夏到秋,又从秋到冬的季节更替。

    思无邪的额头冷汗滴出,大吼一声,火焰刀再次劈出。他不能忍受那bī人发疯的气势,他也绝不能让对手的气势完全压制自己。

    清鸣之声响起,剑终于出鞘。

    “岑,听话,带这老头先走吧。”羽化的眉m-o锁了起来。

    场中jiāo战不过片刻,思无邪被完全压在了下风处。jiāo错的剑光如同月华般皎洁无暇,绕行于剑光之内的nv子便成了灵巧的鱼儿,舒展如意。而思无邪则是变成无形光海中的溺水人,苦苦挣扎支撑却不能逃脱。那鲜红的火焰,即将被光海淹没。

    “你别过去,他逞能是他的事,再说你去了也打不过的。”岑撇了嘴,满不在乎地说。

    羽化知她不愿管闲事,可云中叶氏却是他自小仰慕的,“别使x-ng子。云中叶氏是我自小的偶像,我不能放着老头子的尸身不管,任由人去损毁。你帮我这个忙,帮我把老头子送回去,我记你的好。再晚些,就迟了。”

    岑奇道:“可你不是要当魔王的吗?现在改行做大侠?”

    “哎“羽化楞了一下,而后狠狠咬牙,“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为!快走!从白水到云中只有三天路程,你尽快过去!到时候我会去那里找你的!”

    岑首次目睹他的严肃,不再勉强,压低了声音叮嘱,“她是鲛人,攻击她的双tuǐ也许你们可以逃走的。我先去了,记得来云中!”

    简单的词句,羽化却暖了心肠,嘿嘿一笑,“一定去!”转身后大叫:“思无邪,我来帮你!那婆娘!看招看招!”

    -------------------【第二十三章 处女战......】-------------------

    正文]第二十三章处女战——

    事实证明,任何一个被喊作“婆娘”的nv人都会发疯,即便是浩瀚海中的鲛人也未能免俗。华服nv子的面容冷淡如旧,但峨眉却猛然挑起,星眸内杀气大盛,剑势一变,如水光芒转向攻击羽化。

    “哎?柿子专捡软的捏?”羽化一撇嘴,身形矮下,半跪于地,右手按上地面。

    “厚土”戒指上黄y-的宝石流窜出光芒,地面随之生出异变,一面土墙拔地而起,正拦在羽化身前。光华闪烁如星辰一般的剑光纷纷刺到土墙上,撞出连串的闷响。

    “哼哼,别以为男人都像思无邪那么好欺负!”羽化得意地站了起来。

    思无邪刚从nv子的连绵攻势下退出,一口气还没缓回来,听到他这么一句,心头更加郁闷,“早上起g要记得刷牙!”

    只是这句话就能看出双方所受教育的差异了,思无邪虽然面容丑陋,到底他的双亲都是风雅人物,自小便学得礼仪之道,即便是骂人,那也是从来不带脏字的。根据他父亲魔王落人的教导,“文雅地骂人”,才是上乘,不落俗套

    nv子有些错愕,她没想到今天居然能碰上两个都佩戴着魂器的人,最古怪处,面前佩戴魂器的人竟然还是两个少年。然而这错愕也仅是眨眼间的念头,她的脚尖点了土墙,往后翻转了身躯,落地后也不回身,宛若冰晶铸就的长剑已朝身后抹去。

    但听得“喀拉”一片响动,土墙之上一条淡淡剑痕消去,土墙却似被重锤砸上,顷刻间碎裂开去。尘土后,是羽化吃惊的表情。“厚土”魂器,是诸多魂器中号称“防御第一”的法宝,羽化曾经看过师傅**布下的土墙,两只成年巨熊也不能撞开,却想不到自己布下的土墙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心里登时慌了。

    剑光霍然展开,羽化朝后翻出去,身在半空已听到岑的惊呼声和思无邪的怒吼声,转头看去,那剑光直追了岑。鲛人nv子并没有被他气疯,反而更冷静地攻击岑,这才是最强刺客最强大的信念。

    那边厢,岑正吃力地将老者尸身搬到绵羊背上,眼角处蓝光d-ng漾,细碎的气劲触及面颊,隐隐有了疼痛。刀还在鞘内,来不及反应,本能的驱使下,岑大叫“救命”。锋利的剑尖在眼中扩大,忽然间瞳孔又被火红的颜s-刺痛,岑下意识闭了眼睛,huā容惨淡。耳畔传来兵刃的jiāo击声,再睁眼时,岑看到的是一把晶莹剔透的长剑刺在一把火焰之刀上,火焰流转、长剑如水,这一次的碰撞,犹如水火不相融,空气里蒸腾起了白雾。

    “不知死活!”鲛人nv子低骂一声,旋身转动,撞入思无邪的怀里,红莲左袖扬起,狠狠一掌印在思无邪的xiōng口。

    思无邪xiōng口吃痛,闷哼着往后跌去,听到了鲛人nv子不屑的冷笑声。这轻微的冷笑声更加锋利,思无邪只觉xiōng口烦闷,一口血便喷了出去。他当然知道那nv子在讥讽他徒然拥有“火焰魂器”,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像一个败家的“二世祖”。

    剑势回转,鲛人nv子用袖子扫清了白雾,长剑直指岑。脚下土地微微起了bō动,隐约有不知名的东西要钻出土来,鲛人nv子心知不妙,待要后退时,两条绿s-的物体更快速地破土而出,缠上她的双tuǐ,登时走动不得。仔细瞧去,却是两条坚韧的藤蔓。

    “嘿,nv人,知道本魔王的厉害了吧?”羽化蹲在不远处得意地笑着,手掌按在地面上,木莲戒指闪动了绿s-的光芒,这两条藤蔓便是他召唤出来的。

    “风刃!”

    娇美的声音响起,鲛人nv子从错愕中警觉,眼前蓝莹莹一片,数十片风刃近在咫尺。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多的风刃,羽化喜上眉梢,岑更是大为解气,“叫你知道姑娘我不是好惹的!”

    浓浓的血腥气在风里渗透,处在下风处的少nv忍不住凝了眉,加快了身法。

    少nv的脚步停住了,眼前的画面让她有了呕吐的感觉。她看到了一幕以血绘制的长卷,绵延了至少半里路。尸体压在路面上,仆在草地上,挂在树枝上,一路走过,残断的兵刃随处可见,四十多具尸体都穿着黑s-深沉的铠甲,他们都是威武雄壮的男子,尽管失去了生命,但他们的表情都是至死不悔的,显然他们都是坚定的战士。出乎少nv意料的是,她看到了一些马儿还在战场中停留,低了头嘶鸣着,似在呼唤着自己的主人,这些马儿不知为什么都存活了下来。

    随便翻看了几具尸体,少nv的眉m-o凝得更紧。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被人一剑致命的,凶手的手段恐怖得让人乍舌,而凶手又没有杀死任何一匹马,这让少nv更加奇怪。脑中灵光一闪,少nv不自觉地轻呼出声,冷汗瞬间沁出额际,她想到一个更恐怖的事实。从尸体的致命伤来看,所有人竟然是死在同一个人的手里!

    到底谁有能力一举击杀如此众多的男子?到底谁有能力一举击杀如此众多的战士?

    岑倒chōu着凉气,羽化和思无邪同样震惊莫名。从岑到鲛人nv子之间,只隔着不过五尺的距离,数十片风刃几乎封死了鲛人nv子所有的逃走路线,何况在nv子的脚下还有藤蔓在纠缠,这实在是一个必杀的死局。

    然而事情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样,此时的鲛人nv子正平躺在地,三个少年就那么看着她像水一样柔软地松膝弯腰后躺,看着所有的风刃从她的上方掠过,而她丝毫未伤。然后鲛人nv子以藤蔓纠缠的双脚为轴,倏忽间又直立起来,煞气布满了清冷的脸庞。她的目光更加锋利,盯了岑,直似要将她的脸记到心里去。

    事实上,刚才那番攻击,若非她是鲛人一族,天生躯体柔软似水,换了别的种族早已被重创在身。岑短短刹那的攻击,差点就让她遍体鳞伤,这在她十年的刺客生涯中,更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她原本只想完成任务,带走叶氏家主的首级,不愿意多生枝节,现在的遭遇立刻引发了她的真怒。

    剑光一掠而过,纠缠于她双脚的藤蔓齐刷刷断开,鲛人nv子的心火更盛,在她的眼前赫然又是数十片风刃割来。而岑趁着第二轮攻击的间隙,扯了绵羊转身就跑。鲛人nv子拔起身形,尽数避开了攻击,正要追击岑,眼前赤红飞扬、青衫飘逸,思无邪和羽化同时阻了她的去路。

    “那婆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已经杀绝又何必赶尽?”羽化大叫道。

    -------------------【第二十四章 少年的反击】-------------------

    正文]第二十四章少年的反击——

    “那婆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已经杀绝又何必赶尽?”

    羽化开始了口水攻势,尽量给岑的离开拖延时间。

    鲛人nv子反而冷静下来,抿了不发一言,长剑横过,带起一泓冷光,朝他们切过去。她号称“九州最强刺客”,羽化这点没技术含量的小伎俩当然不在话下。

    轻慢的动作,使得这一剑平凡无奇,羽化和思无邪却同时闪开,一片m-ngm-ng水汽忽的笼罩过来,鲛人nv子的身形随即蹿进了水汽中。火焰霍然扫过水汽,思无邪眉头大皱,刀锋过去,根本没有碰上任何抵抗,鲛人nv子已经消失,眼光微一流转,正瞥到一个修长的人儿逸出了水汽之外,追击着岑而去。

    背后劲风压来,鲛人nv子强压了怒火,反手一剑扫去。背后压力顿时消没,眼前却出现一人,正懒洋洋地笑。

    “你真当我好欺负么?”羽化笑着踢出一脚,直取鲛人nv子的肩头。

    身形受阻,剑势已老,bī得鲛人nv子再扬左袖。“砰”的一响,羽化骤觉一股大力冲击过来,踢出的右脚隐约生疼,被震得飞退丈外,落地时更觉右tuǐ麻木起来。而这一次拦截,再次又将鲛人nv子挡下。

    思无邪翻腕撩出火焰刀,一道火焰扑向鲛人nv子背后,这一刀正是看准鲛人nv子立足不稳的时机。鲛人nv子终于发作,娇叱一声,红莲左袖反挥向那火焰,硬迫了火焰倒卷回去,同时朝前飞腾,长剑直刺羽化。

    可怜羽化的右tuǐ麻木感刚刚消去,一条流水般的锋芒已然bī到了身前。左脚猛点地面,往后急退,待得稳住身体,羽化的冷汗登时出了一身,xiōng前衣襟一条长约三寸的裂缝赫然在目,就在xiōng口心脏位置,若慢上半分必是惨死当场的后果。

    身旁有热风吹过,羽化侧头看去,却是思无邪转了过来,头发打卷、披风也被烧去一截。看这狼狈样子,也知道他是被自己的火焰给伤着了。而思无邪也正在看着他xiōng前的裂缝,嘿嘿一笑。他们都想从对方那里获得安慰来安抚自己的信心,现在看来,他们得到的都是尴尬。

    “我的名字叫月夜,归矣山堂的人。既然你们要管这个闲事,就请报上名来。”一番阻挠过后,再想追上岑已经无望,鲛人nv子也懒得再追。但阻挠她完成任务的人,她下了决心要亲手除去。

    “我找的就是你们!我叫思无邪,我的兴趣是替天行道,兀那nv子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思无邪放声大吼。他这趟出来虽然是为了闯d-ng江湖,但对于归矣山堂全无好感,因为当日豪鬼曾经告诉过他,归矣山堂要打他们家的主意。

    鲛人nv子生出啼笑皆非的感觉,思无邪的话实在是矛盾得上了一个境界。然后她更加啼笑皆非,因为羽化也在大吼。

    “我的名字叫——大魔王!”

    不仅是鲛人nv子郁闷,思无邪更加郁闷,压低声音问:“你lu-n喊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啊。”

    羽化撇撇嘴,低声回他的话,“才没你那么笨!万一被追杀了,我找谁哭去?”

    “”

    鲛人nv子冷笑不止,“惹上归矣山堂的人,除死之外,别无他途。本不想取你们x-ng命,奈何你们阻了我的任务,只好拿你们的首级回去复命。准备受死吧。”

    长剑横xiōng,慢慢地指向了上空,鲛人nv子冷静的表情里,有不可名状的杀气高速凝聚起来。她的眼睛并没有看着对面两个少年,但杀气已经翻涌扑上,锁定了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婆娘恁的了得啊。”羽化暗暗喘着粗气,跟随师傅**多年,兼且常年在大山内行走,对于气势的感应非常敏锐,更加清楚合二人之力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思无邪低声问道:“怎么办?我们打不过她。”

    羽化却也没什么办法,“缠一会是一会,总得让岑安全了才行。”

    “嗯,就这么办吧。”

    “话说回来,这可是我的处nv战啊,以前我没和别人正经打过架哩。”

    “哎”

    劲风忽起,星芒布满了空间,细碎的剑气涌动翻腾,秋风更见寒冷。

    鲜血慢慢渗入了泥土,泥土上一片原本枯黄的叶儿被染成了暗黑s-,不知哪来的力气,叶儿挣扎着抓住了路过的风,离开了泥土,重重撞在了一张脸上。

    对于人来说,叶儿撞击到脸上并没有什么疼痛,可是羽化仍然在这一点撞击中醒了过来。蓝天白云下,有落叶纷飞,羽化的思绪突然转动起来。

    就在片刻之前,合羽化、思无邪二人之力,苦战鲛人nv子月夜,只区区三十招,两人尽皆败北。羽化更是被月夜一剑劈飞开去,晕倒了,若不是那一片沾血的叶儿贴上他的鼻尖,若不是那一点血腥之气钻入了神经,他觉得自己不会这么快醒过来。

    到底我是没有学到家啊,师傅的本事估计我连一成也没学到吧这要是被那酒鬼师傅知道了,估计又要被他骂死了嗯嗯,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知道

    就在羽化胡思lu-n想的当口,身边不远处传来气劲碰撞的声响,一具魁梧的身体被抛了起来,羽化大惊,那个身体正朝着他的方向飞过来了。羽化疼得一呲牙,这抛跌过来的人正撞上了受伤的左肩,随后压到他的xiōng前。

    青衫上如今尽是血,包括自己的血,包括那死去老者的血,也包括这个压在他身上的男子的血。依然是古怪的脸,嘴角的血很是浓稠,那火红的头发已黯然无泽,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思无邪么?这还是那个整天嚷嚷着“替天行道”的魔王之子么?

    你还真是重啊羽化咬紧了牙关,但他的眼泪终究是没有忍住,无声而落。

    “这个男孩子刚才一直在保护你,是个好孩子,可他却救了一个只会哭泣的傻小子,看来他救错了人。”鲛人nv子缓步走近,居高临下冷眼睥睨着羽化,那冰晶似的长剑之上,残留着一抹鲜红,就好像剑在哭泣一般。

    羽化没有理会她的挖苦,忽的反问:“我晕了多久?”

    月夜一楞,没有想明白他的用意,“大概半刻钟吧。”

    “这小子居然护了我这么长的时间,你说我该怎么还他?”羽化强撑了身体坐起,将思无邪挪开,然后慢慢站直了身体,“好吧,没法还了,那就把这条命还了他!”

    “即便以命相还,你也杀不了我。”月夜冷笑摇头,却忽然凝了眉。她看到面前的少年在笑,那眼泪犹在,这笑容便显得怪异了许多。

    羽化踉跄着朝旁边走了过去,在月夜狐疑的眼神中走出了约三丈的距离。这身影孤独了,尽管阳光笼罩了他,月夜的心里仍是涌起了不安。她知道这个哭泣的少年必然不是要逃走,相反的,她能确定这少年即将发动反击,在若干年前,她同样看到过一个孤独的男子不肯屈服于命运而发动了血腥的反击,如今,她又有了这种感觉。

    “你告诉我,看着自己的朋友倒在面前,一个男人会怎么做呢?”羽化背对了月夜,似在喃喃自语,“当然是应该继续战斗吧。”

    “我实在是很讨厌你啊!”

    羽化仰头长啸,如受伤的狼一样在长啸。猛然回转身,黑s-的眸子里sh-出蓝光,泪水肆意流过脸庞,因为太用力,牙齿已然将嘴咬破,羽化迎了月夜冲了过去。

    -------------------【第二十五章 哭泣的少年】-------------------

    正文]第二十五章哭泣的少年——

    “你确定要用木莲和厚土?”

    “当然要啊,要不我怎么行走江湖呢?”

    “可你该知道,你并没有足够的实力驾驭魂器。”

    “可我也知道,戴着魂器很拉风。”

    “给你个忠告吧,很多人都以为魂器是实力强横的人在使用,通常来说没有错,但其实魂器的使用者有两种。”

    “一种是傻子?”

    “别打岔!魂器的使用者绝大部分是强化系,通过自身的实力去发挥更大的魂器威力,这种人无疑都会很强大,那个死落人和你丝结姑姑是这种人,我也是。”

    “还有一种呢?”

    “c-o作系!这种人很另类了,也很稀有。”

    “你是说我属于c-o作系?”

    “你这懒骨头,我哪知道你什么系的?平常偷懒惯了不好好练功,你想成为强化系的也没什么希望了,你干脆把自己n-ng成c-o作系的吧。”

    “哎?”

    “羽化,记住师傅的话,不要和人家硬拼实力,要灵活地运用你的脑子。”

    “我懂了,师傅,必要的时候我会使用‘头锤’!”

    “”

    “哼!”见惯了穷途末日的人儿是如何的不知死活,羽化愤怒的反扑没有让月夜惊慌,相反,月夜平复了心情,长剑疾刺。一片星辰再次漫空。

    “”

    长剑的锋芒尽数落空,月夜愣愣地看着面前一片尘土飞扬,那少年中途撤步,返身跑进了树林中去。好半天不知该做何反应,“到底是个没用的家伙!”她嗤笑了一声,也不追击,径自朝昏厥在地的思无邪走过去,“你看到了么?可你不能怪他,生命始终是宝贵的,他的做法也许可笑,但也是可以原谅的,有什么比自己的生命更宝贵呢?你说是不是?来生你记得要好好地过,现在你就好好上路吧。”

    晶莹的剑身流过了太阳的光辉,一滴残血脱离了剑尖垂落在思无邪的红发上,再难分辨。月夜提了剑的手不见晃动,恒定如山,但心里还是犹豫了。这一个还未成长起来的孩子,这一张还带着稚气的脸庞,让她的心湖有了涟漪,出道这么多年,却是从未伤害过任何一个孩子,她也从来不接受“灭m-n”的任务。

    你何苦要与归矣山堂为敌呢罢了!月夜终是狠了心肠,长剑刺下。

    剑刺了出去,瞬间又收了回来,月夜直觉地感受到了bō动,那股bō动是如此的轻微,但背负着最强刺客之名的她却嗅到了危险的气味。几乎在眨眼之间,月夜猛一仰脸,十多条树根蹿出地面,堪堪划过面容,刺到了空中,蹭下了鲛人nv子几丝长发。月夜终于知道那股轻微的bō动是来自于地下,没有过多的考虑,连续几次后翻,每一次的翻身之处,必有坚韧的树根蹿过,直到她离开思无邪十丈之外。

    思无邪所躺之地,仿佛变成了涌动的海面,起伏的地面如同ch-o水海l-ng一般,轻柔舒缓地将思无邪托走。这诡异的场景让月夜目瞪口呆,她可以判断出那逃入树林中的少年正在利用魂器,可她怎么都想不到那少年有如此jīng准的c-o作力量,这c-o作的jīng准与先前差劲的攻击能力完全是成反比的。

    月夜横眉瞪睛,出于最强刺客的自负,她怎么能让思无邪眼睁睁从自己的手里走脱,长剑摆开便追击上去。一条条树根活了,不断从地下蹿出,张牙舞爪地拦在面前,悍不畏死。长剑每一次挥舞都会砍断树根,可出现的树根越来越多,及至后来竟形成了墙,任凭月夜如何挥剑,也闯不出去,直累得月夜香汗满身,手臂酥软,娇喘连连。

    片刻之后,视野里再没有思无邪的影子,也不知被那土l-ng送去了哪里,月夜平复着愤怒的心情,转头看向树林中。静静的树林,没有鸟雀的鸣叫,只有穿林的风声隐约带了呼啸之意,月夜甚至没有感受到习武之人惯有的杀气与斗志。

    她并不知道,此刻林中的羽化,一手按着地面,一手按着树干,早已大汗淋漓。

    眼前的一切事物仿佛在扭曲,眼帘沉重得像被压了铅块,左肩的伤口还在流血,体力随之渐渐流失,羽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以他的实力,不能将魂器的威力发挥出来,而c-o作魂器虽然对身体的负荷不大,却要极大地损耗jīng神力。现在身体受创流血不止,体力已经不足,头一次利用魂器进行远距离的c-o作更令他百上加斤,只想要倒头大睡一场,羽化开始后悔当初习武的懒惰。

    脚步声轻微,而且极为缓慢,羽化料定那鲛人nv子不肯轻易犯险,必是步步为营的紧bī。猛一扬手,狠狠搧了自己一巴掌,借了疼痛让灵台清明少许,羽化再不敢迟疑,返身朝树林深处逸去。能跑多远是多远,至少让思无邪更安全一点,这是他现在的想法。

    地上的血迹宛然,将草叶n-ng得很是污秽,一路朝树林深处延伸过去,月夜淡淡一笑,见惯了血腥的她能判断出那少年已经丧失了反抗的能力。身形急起,她顺了血迹追了下去。然而当她掠出五丈之后,危机感再度袭来,猛然停步。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哗啦一阵响,无数草叶翻飞簌簌,林中长短树枝忽然活了,以月夜为圆心迅疾地围刺下来。脚下土地剧烈翻腾,好像油锅里注入了水,月夜便如海l-ng中无助的小舟。

    又是一次必杀的死局。

    江湖流传“归矣月清,锦衣夜行”的月夜无愧于“九州最强刺客”之名,类似的场景在多年刺客的生涯中见了无数次,越是危险越要冷静,是刺客素质的基础,她当然不会不懂。

    秋日树林,枯黄成片,却卷起了赤红与银蓝的光芒,缠绕在一起的光辉如水一般在d-ng漾,一圈圈播散出去。接触到这光之水纹的树枝全都在瞬间断裂,继而消融无踪。林中爆起了巨响轰鸣。

    光芒逝去,树林之中,一个冷清的人儿拄剑跪地,在她身周,方圆十丈之内,再无一条树枝,几十棵大树只剩了粗细不等的树身tǐng立,如同一座座撑天而起的墓碑。

    红莲左袖条条撕烂,鲜血从大tuǐ上流出,月夜静静地将穿透左tuǐ的树枝断去,简单地上y-o包扎了一下,伤痛对于她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她都不记得自己受过多少次伤了。她定定地看着还在延伸的血迹,心里的震动比伤痛来得更加猛烈。

    那不是一个实力强横的少年,比之红发的少年远远不及,但为什么那个少年会有c-o纵树木的能力?魂器使用者,只是利用魂器的灵力来提高自身的实力,却为什么那个少年的实力会那么差?最难解的,那个少年好像并没有利用魂器的灵力,反而更像是和魂器在合作着什么似的

    很有趣的少年月夜的嘴角飘出了古怪的笑。

    -------------------【第二十六章 我是魅】-------------------

    正文]第二十六章我是魅——

    天s-尚早,阳光还在播洒着,可入秋之后的寒意还是慢慢侵袭了过来。一片落叶被溪水托了,打着转飘着,然后在一缕发丝边停了。一尾小鱼在发丝边蹭了蹭,意兴索然地又溜走了,它觉得有血腥味,而且它只是一条素食主义的鱼。

    冷冷的水寒刺jī着身体的潜能,让羽化的jīng神复苏了少许,但体力的缺失短时间内根本回复不了,他费了很大的劲才将身体从俯卧转成仰躺,这个动作扯动了左肩伤口,疼得他直冒冷汗。阳光在脸上铺了,微不可察的热量却被冷风一下吹个干净,羽化忍不住就想咒骂天气,可他实在是没力气了,只好闭了眼睛尽量争取复原的时间。

    没有什么力气了,那个婆娘一定会追上来的,我不能就这么死了,即便是死,也得再砍那婆娘一刀。羽化随便想了想,便剔除了不安的因素,全心全意开始内息的运转。

    不得不说**的侠名当之无愧,他的功法产生的效力是惊人的,短短数息之间,羽化就成功进入了“定”的状态,自然而然地开始吐纳天地之灵气。**的疼痛渐渐下沉,jīng神反而蓬勃上升开去,飘忽着被无数自然界的微粒包裹起来,片刻之后,羽化沉浸于自然包围的怀抱之内了,身体开始舒畅。

    而这个时候,一种jīng神的bō动传达到羽化的脑海中,正在jīng神状态旺盛阶段的羽化很容易就感受到那bō动里是蕴含着怪异活力的,甚至可以说是蕴含着一股他所不了解的能量,万幸的是这种jīng神力并没有恶意,羽化放心不少。

    “请问你是人么?”一个弱弱的声音传递到羽化的脑海里,带了点犹豫和兴奋的意味。

    “这话问得傻”羽化颇是苦恼,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问题。

    “可我没见过有人用魂器来c-o纵元素的,而且还是同时c-o作木、土两种元素。”那个声音仿佛有点jī动起来。

    “你可以把我当做一个里程碑式的人物。”羽化觉得这句话倒是很受用。

    “这样么这倒是一个可以研究的课题”那个声音显然在思考着,音量也小了许多。

    “哎?等等,你是什么东西?”羽化这才惊觉过来,这个声音并不是听到的,而是感受到的,换言之,那是有什么东西直接在和他的思想jiāo流。这个感觉让他冷汗淋漓,猛地睁开眼睛,翻身坐起,剧烈的起身动作使他头晕不已,但他没时间顾虑身体的不适,急忙四顾搜索,却发现周围根本就没有人。

    “你猜我是什么?”那个声音带了调侃的意味。

    “神仙?妖怪?”

    “不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仙妖怪,那是上古时代的产物。”

    脑中灵光一闪,羽化不自禁地惊呼,“难道你是”

    “嗯,我是。”

    “难道你真的是”

    “嗯,我真的是。”

    “你就是传说中的幻觉吗?我说呢,原来我在做梦啊。”羽化舒了口气,绷紧的神经又松懈下来,重新躺在了地上。

    “哎原来你根本就不知道啊!我是魅!魅!”那声音明显受了打击,暴怒地吼起来,很是气急败坏。

    羽化眨了眨眼,“魅?随便了,你找我做什么?我正在被人追杀呢,没空跟你玩。”

    “我就是想找你说说话,因为我还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tǐng有趣的。”

    “可我没空啊,我得争取时间恢复点体力。”

    “我查探过了,就算你恢复到全盛状态,你也打不过那个鲛人的,尽管她大tuǐ上受了伤。”

    “嗯?她tuǐ上受伤了?这倒是个好消息,也许我还有机会逃掉。”

    “以你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太渺茫了,我估计你能跟她打上三个回合就是奇迹了。”

    “你说这么多,是表示你有办法对付她了?”

    “没有,我只是个jīng神体而已,如果凝出实体倒是有办法。”

    “真是一只没用的魅啊”

    “那我就发挥点作用吧,告诉你个消息。”

    “什么?”

    “那个鲛人离你只有三丈远。”

    “呃”

    海蓝长发、碧绿眼眸、秀美脸庞、左袖红莲、右袖百合、银蓝武衣、冰晶长剑,尽管左tuǐ受创,那冷冷的风姿依然熟悉。她站在小溪的对岸,眼神只在溪水上逡巡,呼吸平稳而舒缓,“水”之一物,对于鲛人来说,亘古以来便是最温暖的家。这份感觉让她平静许多,因此她在找到羽化时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而是平静地享受着这一份温暖,当然她绝不认为那个少年可以再次从她手里逃脱。

    羽化瞥了月夜一眼,不知道这鲛人nv子到底怎么了,他拼命聚集起微弱的力量,勉强站直了身体,又是一阵昏眩袭击了他。他只能苦笑,这种状态下的身体,无论他的jīng神恢复到什么程度,依然是无力抵抗的。

    “你真的没有办法吗?我听说魅都是jīng通明月系、密罗系和寰化系的术法高手啊。”羽化小声说着,他极力鼓动这个魅来给给他帮助。

    “九州的天空有十二主星,代表着十二种意识特征,各有各的术法派系,明月系主修魅hu-,密罗系主修幻象,寰化系主修感应,对于一个从jīng神意识中诞生的魅来说,天生就能掌握。”魅侃侃道来,语气里都是自负,“可是吧那得是在我们魅凝出了实体之后才能运用的”

    “那你还有什么用啊?呃,对不起,你们都是偷窥的好手。”羽化非常泄气,忍不住埋怨起来。

    “其实我是个哲学家”魅弱弱地回应他。

    羽化气得大叫,“哲学家是最没用的!”

    羽化后悔了,他后悔得直想用意念去跟那个魅打上一架,他后悔自己不该大叫,这声大叫当即把对岸那个静立的人儿像招魂一样惊动了。

    三丈宽的水面,一道水线赫然,轻巧地划破水面迅疾bī来,方向正是羽化的所在。鲛人nv子的长剑笔直地高举空中,剑势早已发出。

    羽化下意识地往右一闪,这一闪的动作无法被他的身体负担,勉强只是偏过了半尺的距离。“嗤”的一声,鲜血迸现,月夜远距离的剑劲划破了羽化的左肩,正在他受伤的部位,刚刚止血的伤口又再流血,羽化痛得眼泪直流。

    “哎?你是男人还是nv人?”魅的声音里全是疑问。

    羽化捂住左肩恨恨低语,“废话,你见过没xiōng的nv人吗?”

    “没xiōng的nv人多着呢,可你要是个男人,干嘛流眼泪啊?”

    “废话废话,很痛的啊。”

    “你真古怪。”

    羽化懒得搭理这个派不上用场的魅,用带着泪huā的眼睛狠狠盯着对岸的人儿,捂住伤口的右手,血仍在流。

    真是有趣的孩子,这么容易便哭的么?月夜的愕然程度不亚于那只魅,在她的观念中,还从未见过这么大一个男孩子动不动就哭的,而且,长大的男孩子都认为哭泣是一种很丢人的事情。

    “你叫什么名字?”月夜收了剑,倒藏在右臂之后。

    “^$^&*^*(&^&^&*”

    “嗯?”

    -------------------【第二十七章 又是你?】-------------------

    正文]第二十七章又是你?——

    “你叫什么名字?”

    月夜慢慢抬起了头,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要杀孩子,尽管不忍却也要守护归矣山堂的名誉,但她想着如果知道这孩子的名字,或许安上一个墓碑也是好的。

    “^$^&*^*(&^&^&*”

    羽化不明白她什么心思,可他打定主意是不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她的,既然要死了,总得给这个nv人留点遗憾吧,让她以后睡不安寝也是好的。

    “不敢说出名字么?无所谓了,反正总是要死的。”月夜也不再问了,慢慢伸出手去,长剑刺入水中半寸,“我叫月夜,浩瀚海鲛人,来世找我报仇吧。”

    长剑轻轻一挑,剑尖挑起了几十粒水珠,如炮弹一般朝羽化轰去。与此同时,她又一次感受到脚下的轻微bō动,土石如鳞甲一般猛地拢上她的双脚,顿时动弹不得。那土石的束缚比藤蔓更结实,顺了她修长的tuǐ迅速朝上蔓延过去。饶是月夜经历多年的血腥风雨,也忍不住微微动容,她自问料敌不差分毫,那孩子应该是没有反击能力的,却仍隐藏了这最后的杀招。一滴冷汗沁出了她的额头,正要滴落。

    一阵嘈杂响声,几棵大树被水珠打个正着,登时倒塌下来,然而,那些水珠并没有打中羽化。就在这时,将要束缚到月夜大tuǐ的土石停顿下来,再无寸进。

    那一滴来不及滴落的冷汗停顿了,继而更多的冷汗冒了出来,月夜瞪大了一双碧绿秋水,眼睁睁看着那孩子忽然仰面摔倒,不见动静,想来这孩子终究是没有体力支撑他发的招式。

    “不行了真没力气了你就想不出点办法来吗?”

    羽化仅剩的力量也只够发出半个技能,chōu空了力量的他再也动弹不了,然而毕竟是不甘就死的,只得去拜托那不知身在何处的魅了。

    魅果然还在,可是并没有给他什么好消息,“都说了我现在是jīng神体,哪有攻击的本事呢?要是那个鲛人身体虚弱还好点,我可以去尝试攻击她的意识,可你也看到啦,这鲛人实在是很强啊。”

    羽化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天际之上渐渐铺开了火红的颜s-,那是夕阳晚霞的颜s-,但这时仍然只是半遮了面纱未l-出全容。

    “为什么死之前连次晚霞也看不着呢?这不是很荒凉么?”

    魅大概是有点疑hu-,“人死之前总能想起很多往事,或者是想起自己的亲人,为什么你的意识里只想着看晚霞呢?”

    “因为我长这么大,只陪阿爹阿娘看了一次晚霞”

    魅这才感受到他的意识里充满了悲伤,于是他尽量安慰这个新结识的朋友,“还有机会的,还有机会的。”

    “谢啦,不用安慰我的,你是一只很善良的魅呢,我死之后如果有机会变成魅,我便来找你玩吧。”

    “不是啊,是有机会的。”

    “嗯,我也觉得我有机会转化成魅的。”

    “不是啊,我是说你还有机会去陪你爹娘看晚霞。”

    “哎?”

    “啪啦”声不断传来,羽化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月夜挣脱了束缚她行动的厚土结界,除了心里哀叹也别无他法可想了。

    风穿衣袂响,一片云彩似的身影飘上半空,长发飞扬中流动起一片刺目之芒。

    魅赞叹着,“真漂亮!”

    羽化着实气苦,“喂喂,那婆娘是来要我命的啊。”

    “不怕不怕。”

    “”

    一线银光蓦然穿破了空气,这一线银光仿佛穿破了光与暗。

    云彩似的身影在半空倏忽间翻卷了,翩翩折身往后倒翻,又落回了小溪对岸去。一角衣袂在空中浮动,慢慢贴上水面,顺流去了。

    月夜凝起了眉,偏头右望,那五丈之外,盈盈然有少nv俏立。便是这么默默站着,月夜能清晰地看清这少nv的容貌,但恍惚间仿佛又看不清了,玄之又玄的莫名感觉袭上心头。如果闭上眼睛,怕是始终发觉不到这nv孩的存在吧,月夜的心凉去半截,这nv孩天生便与自然是和谐一体的。而且刚才那一箭,sh-击的角度、箭势的强度jīng之又jīng,便是羽人一族也鲜有人如此完美,偏偏这nv孩又如此年轻,如何能不让她惊心?

    而少nv也在注视着这个冷静似水的nv人,心里的bō澜更甚。刚才那一箭,自信可以一击致胜,万没想到只是撕破了对方一角衣袂,尽管并无打算一箭sh-死对方,但这一箭的努力离她的预想太远了。想到这,她难免灰心了。

    场面忽然陷入了安静。空气里浮扬起平和。可这里,还是战场。

    同样是冷静的人,同样是吃惊的人,始终没有说上一句话,就那么静静对峙,如同化作两具雕像,浑然不觉辰光已流过,晚霞漫空、夕阳低垂。

    “怎么样?我说你还有机会吧。”魅的声音在羽化的脑海中溜达起来,很是兴奋的样子。

    羽化没了半分力气,可jīng神却好,立即反抗起来,“可我还在死亡的边缘啊。你说她们等什么呢?要打就赶快啊,太阳都下山了。”

    魅轻松地说道:“快了快了,我刚才小心地查探了一下,她们的jīng神绷得很紧,一会就有答案了。”

    羽化气苦,骂道:“你个偷窥狂”

    “”

    秋风漾了水面,昏黄染了树叶,辰光已过三刻钟之多,这两具雕像恁的好耐心,仿佛在比拼着不动如山的意志,良久良久。

    “羽人?”

    “鲛人?”

    她们同时开口。

    “好土的台词。”

    羽化和魅也同时有了反应。

    “不管你是谁,请不要管归矣山堂的事情,这个孩子坏了我家的事,我必是要取了他的首级的。与你却无关。”月夜用剑锋指了羽化。

    少nv顺了她剑锋所指的方向看去,忍不住挑了挑嘴角,微笑着说:“又是你。”

    “”羽化有点懵,费劲地偏过头去看了看她,“你是谁啊?”

    这句话,实在是huā费了羽化极大的损耗,也是他努力恢复了一点点体力之后勉强说出来的,算的上费尽力气了,可少nv的笑容瞬间消散。

    “那天你被水胀了肚子快死的时候是我救的你,你可能忘了吧?”少nv的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被人这么快就忘记了救命之恩,任谁心里都不舒服的。

    羽化当即想了起来,那天因为饿晕被思无邪打进水里的情形重新进入脑海中,他隐约记得自己曾经看到过一丝淡淡的紫s-身影,莫非便是眼前这少nv吗?想到这里,他的心立刻活络起来,忽然觉得有股力量冲破了喉咙,让他不吐不快。

    “救命啊~~~”

    兴奋的长嘶如同惊雷一般扣人心弦,羽族少nv和鲛人nv子同时暴汗如浆。

    -------------------【第二十八章 两个种族的异类】-------------------

    正文]第二十八章两个种族的异类——

    风过去,带了冷,应该是冷的了,因为鲛人nv子和羽人少nv都微微瑟缩了一下身体,可是这并不是风带来的冷意,而是那个人族的少年正在大喊着“救命”,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对生命的呼唤怎么听着都是有点“厚颜无耻”的了。

    “你真好意思喊啊?我都跟着你丢人了。”

    魅的声音里都是惭愧之意。

    羽化却没他那么惭愧,顶了一句回去,“我都要死的人了,哪有时间考虑‘好不好意思’的问题?反正她曾经救过我一次,再来一次就当‘温故知新’了。”

    “你真够不要脸的”

    “没什么都别没钱,要什么都别要脸!”

    “原来你也是个哲学家”

    他们的意识里面打着嘴仗,那边对峙的两名nv子却真正要进行战斗了。

    “我听说归矣山堂要打我家天山的主意,此言是否属实?”紫发少nv不动声s-地问。

    月夜只是淡然一笑,“原来是魔王家的人,难怪好身手。那些江湖流传无非是好事之徒的谣言而已,不过,也是迟早的事吧,若不能除了天山,我归矣山堂如何掌控这九州的天空?”

    少nv的心情显然bō动了,细眉轻轻一挑,“我天山久不入江湖,与归矣山堂并无嫌隙,敢问一句,此举何来?”

    月夜倒也没打算隐瞒,点了点头,“外界盛传,天山藏宝,富可敌国,我们当然是要去拿来的。这理由可以么?”

    “如此默羽可放手一搏!”少nv将弓平推上前,左手拈出二箭,认扣搭弦,锋利的箭头指了对方,表情凝重了。她很清楚对方的实力,即便对方tuǐ部受创,自己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取得胜利,但事关养父养母,她唯有尽力战此一战。

    “恶魔之翼?又是魂器?”

    月夜真有被同一道惊雷连续劈中的不幸感,短短半日之间,先后见到三个少年手持魂器了,不由得她不心思沮丧。既是魂器,从来都是威力不差的,她平剑当xiōng,默默等候着。远距离的攻击,只需避过第一招,再利用自己的身法抢入对方的攻击范围,便可轻易得手,她深通此理。

    一线银光直迫眉心而来,月夜心内震撼,这箭的速度远超她所预料,似乎比先前那一箭慢了许多,心念一闪之间,第二线银光忽然已至小腹,她当即明白这才是杀招。可惜还嫩了点呢,月夜浅笑着就地一个旋身,第二线银光忽的星灭,第一线银光离奇地反sh-回去,其势更见凶猛。

    少nv默羽脸s-微变,微微偏首,反sh-回来的那箭只差寸许划过她的脸去,子的身影扩张在她的瞳孔之内,月夜已然迅捷冲来,少nv默羽一咬牙,飞扑而上,双手瞬间灵动翻转。

    月夜心内的旧有观念立时粉碎,羽族之人天生神sh-,少有近身缠斗的能力,这面前少nv竟然放弃了拉开距离去选择正面jiāo战。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少nv手中的名弓,竟然在眨眼之间化作两柄怪异的短刃,月夜绝不怀疑这少nv的近身格斗能力非同一般。

    而少nv默羽也是同样惊讶,鲛人一族,同样不是擅长近身格斗的种族。

    “真漂亮。”魅又一次赞叹着。

    长剑翻飞,羽刃,两条修长人影起落绰约,有如共舞也似。草叶断折,水huā星散,这一场决战华美得紧了,带着丝丝血腥的华美。

    夕阳终于沉入山后,残留着最后的血红将大地染成斑驳,残红晦暗的天空下,连串的星光持续亮起,剑与短刃的碰撞不时出现,两个同样颠覆正常人类概念的异族nv子正热烈澎湃地做风华之舞。

    “一个鲛人,一个羽人一个擅长印池法术的种族,一个天生神sh-的种族怎么都比我这个人族要能打啊?”羽化越看越郁闷。

    “别自悲啊,她们两个nv人应该属于异类的,就我这两百多年的见闻,鲛人族和羽人族出现这种异类都是很偶然的。”

    “看不出,你倒是tǐng会安慰人的啊。”

    “可是戴着两枚魂器的人居然这么没用,就我这两百多年的见闻,我还真没见过。”

    “其实你恶毒的程度已经和人类没有区别了。”

    “那个一身红的孩子,和这个羽人,都只有一枚魂器,以他们的年龄,可以将魂器的力量发挥出四成,很难得了,假以时日,要成为顶尖的人物是必然的。可你呢,我看你连魂器两成的威力都发挥不出来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你使用魂器产生的效果又比他们两个人来的奇妙,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强化系的,我是c-o作系的。”

    “哦?c-o作系?魂器还分种类的吗?”

    “你才两百多岁,太年轻了,这个世界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嗯嗯,是年轻了点其实在魅族里面,我算刚成年。”

    “”羽化没想到这个家伙还真的在反省,心里一阵好笑,可他不知道,纯粹jīng神体的魅族,寿命是五百岁,从这个年龄上说,这个魅的确是很年轻。

    “不好,那个羽人不成了。”

    魅忽然叫了起来,羽化忙挣扎了身体,靠上溪边一块大石,从石头后面偷偷l-了半脸去张望战情,鬼祟得如同小偷。情况果然如魅所说,少nv默羽渐渐显l-了败势。

    事实上,月夜的实力几乎可以排入第一线的武道家之流,“九州最强刺客”之名不是平空得来,即便是tuǐ上受伤,那多年积累的战斗经验也非是默羽这种刚出道的孩子可以相比,若非她tuǐ上有伤,默羽早已落败了。

    羽刃闪烁,银光如丝,默羽奋力抗击着对方如水一般无孔不入的攻势,渐渐软了手脚。此消彼长之下,月夜的长剑更加锋锐,攻势渐如洪水大ch-o,直y-摧毁面前最后一点的堤岸。

    压力一轻,默羽纳闷地看到对方忽然朝后翻去,落到溪水中,然而,还没等她喘回几口气,对面nv子的长剑连续撩动。溪水异变陡生,数十条白亮亮的溪水被气劲带起,如数十条水龙朝默羽撞了过去。默羽脸s-大变,这数十条水龙,或直冲、或侧绕、或上压、或低卷,立时封死了她所有活动的空间。

    一片殷红染了溪水,慢慢流走,月夜轻舒一口气,勉力强压下晕眩之感,这一招“水龙之阵”耗损了她极大的jīng神与体力,若非是tuǐ部因为剧烈运动伤口迸裂大量出血,她也不想使用这压箱底的一招。

    “哗啦”一阵巨响,水龙之阵命中目标,如瀑布一般jīd-ng飞扬。

    然而,月夜猛然回头,怒视躲藏于大石之后的少年。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这个少年把眼珠往上一翻,急忙缩回头去,嘴里不断嘀咕着。

    -------------------【第二十九章 穿破黑暗的羽翼】-------------------

    正文]第二十九章穿破黑暗的羽翼——

    水龙之阵,凝聚了月夜极强大的剑劲,疯狂地包围着紫发的少nv默羽,几乎力尽的默羽自问没有能够避开的实力,然而这时候却有人帮她挡下了这一杀招。

    以默羽为圆心,周围三尺之内,土石急速翻腾jī空,瞬间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球,将默羽团团裹起,巨大的圆球似有生命一般不住转动开来。数十条水龙全部撞中了圆球,迸开漫天的水huā,在夕阳残红之中铺开了诡异的美丽。而这土石结成的圆球也在这一次撞击中裂开了无数条纹,如同地震时暴烈的沟壑触目惊心。

    月夜自是知道这防护结界不能持久,转头瞪向了身后。在她身后十数丈外,正有一人极猥琐地缩在一块大石后面,仅l-出半个脑袋来。

    “完了完了,被发现了”羽化有点慌,不住念叨着。

    “你自找的。”魅毫不客气地数落他,“刚恢复一点点体力就使用魂器,你当你是铁打的身子?”

    讨论才开始,遮挡羽化身体的大石忽然中分为二,朝着左右两边倒了下去。

    “哎呀!”羽化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到地上,“等一等!我死之前还有话要说啊。”

    月夜冷笑着看他双手lu-n摇,“不要枉费心机拖延时间。”长剑伸向天空,整个人笔直得就像她的冰晶长剑一般,凛冽生寒。

    “我要说的是,你长得很漂亮啊,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nv人!”羽化一边大叫一边暗骂那不知所谓的魅。

    魅都是jīng通偷窥别人思想的,哪会不知道他的苦恼,耐心地跟他解释,“任何nv人听你这么一说,都肯定不会立刻动手的,然后就有好戏看了哦。”

    月夜果然有些错愕,狐疑地打量了一下羽化,偏是这少年的表情那么严肃正经,不像是在说谎话。自从做了刺客这一行,背负了无数血腥的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夸赞她了,对于一个本身就极漂亮的nv人来说,这赞美的话着实让她心里沉y-n了一会。

    “把表情再n-ng得m-醉一点,这样可以加强感染力。”魅好心地提醒着。

    “你到底要干嘛啊?这婆娘至少大我十岁!”羽化很是苦恼。

    “那你眼里怎么水汪汪的,跟y-n贼似的?”

    “我那是迎**泪。”

    “huā言巧语又有什么用呢?nv人的容貌更多的时候是一种悲哀。”月夜幽幽叹了口气,高举头顶的长剑如匹练般劈了下去。

    羽化大惊,急忙侧身。一道深刻的剑痕在地上裂开,虽然没有直接命中羽化,那强横的震d-ng力足以将羽化震得抛离地面,连着在半空里翻滚了几次。待得羽化的翻滚之势已尽,重重摔回地上,一大蓬鲜血随之喷了出去。

    本就虚弱不堪,如何经得这般冲击,羽化只觉得意识恍惚,急忙在昏死之前发出最后一个信息,“给你害死了”

    “破!”

    闷闷的声音从土石结界中传出,原本就已裂缝无数的结界猛然爆开,土崩瓦解。月夜惊回首的那一刻,瞳孔内映出一幕浓浓烟尘,隐约看到有人影从烟尘中逸出,心叫不好,急忙回身,却牵动大tuǐ伤势,流血更甚,忍不住凝锁了眉头,一阵晕眩感当即拢了全身。

    昏黄的天空陡然间黑如浓墨,溪水、树林,甚至是风都被这黑暗给浸得沉重了,这怪异的景象让月夜暗自惊心,仿佛置身于开天辟地之初的h-n沌之中。没有方向感,那如山一般压来的危机感却瞬间紧缚了心灵,这一瞬间的感觉渗入心头,勾起了她心底的那段过往。

    “你这网里的真的是鲛人?”

    “老板,我们做这行这么久,什么时候骗过人?不信的话,你可以用针刺她的脸,你只要看到她的眼泪变成珍珠就知道真假了。”

    “小三子,给我找根针来!”

    那一段最黑暗的日子,竟然持续了三年,三年的时间,她几乎流尽了眼泪。直到十四岁那年,她忽然在噩梦中醒来,对了明月发誓要冲破黑暗。她渐渐开始痛恨黑暗,即便是在进行刺杀的任务的时候,依然坚持着不穿夜行服,却最终搏下了“锦衣夜行”的美誉。

    而现在,这黑暗,将她的暴戾从沉睡中惊醒。

    没有草叶拂动的声音,没有溪水流动的声音,没有风的声音,一声撕破天际的凄厉长啸骤然闯入了黑暗,这个世界,仿佛被这一声长啸灌满了空间,鼓d-ng着悲绝的惊叹。

    一线紫光流窜而起,黑暗之中这唯一的光明汇聚成冰冷的凤凰,残酷无情,朝着长啸的方向涌了过去。

    长啸之声终于消散在那黑暗里的光明之中,刺痛了月夜的碧眸,倔强的鲛人nv子却凝定了目光,看到了两片在光影中舞动的翩翩。

    是羽翼么

    更冰冷的声音从空中传来,“紫电箭——破凰!”

    轰然爆响。

    明月升空,静静地播散青纱,挂在了树梢。

    少nv仰了脸接了那辉光,面容上浮动了淡淡的虚弱。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却并不是注视着明月,她要看的,是那万古不变隐匿于明月之后的暗月,而现在,她看到了。那一轮巨大的影廓,如痴死不变的追随者,一直寻求着接近明月的机会,奈何天道无行,星命早定,注定了它只能在远处默默地守候而已。

    到底还是这样了有多久了我多久没有凝出羽翼了

    少nv沉y-n着。她的身后,并没有羽翼。

    呆呆地发了一会楞,少nv偏转了头,看到一片狼籍的地面,土石林lu-n,草叶四散,一个方圆可达十丈的深坑赫然在目。这便是刚才那一箭的威力。苦笑着摇了头,她抬了目光,看到远处似乎死了一样的少年,不由得勾了嘴角,“怎么每次救他都要和人家打架呢?而且对手还一个比一个强。”

    “谢谢你刚才帮我,可是这次我没办法救你了”

    身体里的力量早已涣散,翻腾的血脉被强烈的招式鼓动得更加暴躁,一口血便洒在了空中,少nv的身体软倒在地,她的脸上,有莫名的笑。

    风开始喘气了,憋了许久的不满发作出来,咆哮着穿林拂水,肆意地张扬着自己能力。而这里,相隔十余丈的距离,分别倒着两个不解这“风情”的少年。

    “看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哦”

    只有魅是最的。

    -------------------【第三十章 第二次英雄救美】-------------------

    正文]第三十章第二次英雄救美——

    “喂喂,快醒醒,那个婆娘已经跑了,你就别装死了。”

    魅觉得很了,对于jīng神体来说,没有人和他说话是一件很悲惨的事情,不管他历经过多少年月,没有新鲜的事情让他打发时间是很没劲的。而作为一个jīng神体,他感觉不到季节的更替,感觉不到白天还是夜晚,感觉不到星光的柔和、月华的清冷,唯一能感觉到的也就只有周围温度的升降而已。就像现在,秋夜微寒、星月临空,他也没有欣赏的意思。

    说句老实话,羽化还真不是装死,他确确实实是被先前那鲛人nv子的气劲给撞晕了,但这并不是致命伤。将醒未醒之时,魅的意识恰到好处地出现了,并且毫不留情地鼓动他的jīng神,不顾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是多么糟糕。

    勉强翻了个身,羽化看着星月出了一会神,神智终于完全清醒过来。

    “都半夜了啊”他略微抬了抬手,一阵疼痛冲击了他的神经,“痛死我了好像肋骨断了”

    “你算不错了,那个nv孩才危险呢。”魅的声音是无所顾忌的。

    羽化这才想起来,偏了头去看,离着他十多丈的地方,一个修长的人儿仰面躺倒,xiōng腹间的起伏微弱得差点看不出来。

    “她伤得那么重了?会死吗?”

    魅的声音更加没心没肺,“我刚才查探过了,是深度昏m-,刚才她用了身体不能负荷的招式,而且那婆娘临走前的反击已经伤到了她的脏腑,如果再不治疗,拿句人类的话来说,嗯对了,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这话其实不对,明天根本就是yīn天。哎,你要干什么?你再不好好休息,你也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羽化没有理会他的烦琐,强撑了身体跑到少nv的身边,搭了她的脉m-n仔细查看,眉头几乎锁成了一个“川”字,开口问道:“附近可有村镇?”

    “顺溪水的方向,下游十里有一个镇子。你想做什么?喂!你疯了吗!你这样奔跑会让你伤势加重的,你最好是多休息休息。”

    “没时间了!内脏移位,失血过多,她伤得太重了,再不救会死的!”羽化的身形飘忽了,背起了昏m-不醒的少nv朝下游方向奔驰。

    跑出不到五里路,陡然间晕眩感铺天盖地般笼罩了全身,羽化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半边脸登时蹭破了皮。剧烈的震d-ng中,少nv似乎微弱得呻y-n了一声,羽化却似乎听到了天音一般,这表示少nv的生命还在体内不曾消散。

    “叫你别跑的了。你自己也是伤了内脏的。”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疼痛微微冲淡了晕眩感,羽化努力地从地上爬起,直感觉双tuǐ发软,浑身乏力,忍不住又要栽倒下去。眼前的景物仿佛在扭曲,一星若有若无的灯火在扭曲之中晃了晃。是镇子里的灯火么羽化忽然笑了笑。

    血喷了出去,却是羽化自己咬破了舌尖。魅吓了一跳,他能感觉到羽化刚才渐渐虚弱的jīng神意识忽然在喷出这口血之后旺盛了,然而,这并不是羽化已经恢复了力量。

    “你真的疯了吗?你这么做会死的!”魅很清楚他这种做法,这是燃烧了生命才有的现象,也是发挥自身潜能的最后手段。

    借了舌尖被咬破的剧烈疼痛,羽化得意地笑着,仰头长嚎一声,如狼啸月,若不是此刻他痛得眼泪哗哗,魅还真觉得他这个样子很有霸气。

    如一缕轻烟从林中掠过,羽化的身形越发m-幻了。

    “这个人真有趣跟着他吧”魅高兴起来了。

    房梁而已,这是默羽睁开眼后的第一感觉,力量很匮乏,几乎不能做太大的动作,她试着转了转头,看到的是简单的家具。布置很简单,但很明显是一件卧室,室内的桌子上燃了一炉香,也只是极普通的线香,袅袅而起的,闻上去倒也宁神静气。

    这是哪里呢?默羽的疑问甚多,她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发出紫电箭最后那一式“破凰”d-ng穿了对手的肩膀,却被对手拼死的反击击中了xiōng膛,之后的事情完全没有记忆。到底是谁救了我呢?她愣愣地思索了一会,只隐约记得似乎有人在背着她狂奔不止。

    房m-n忽的开了,有人带了阳光走进来。来人走至g边负手而笑,“姑娘固然是内家的高手,居然可以在一天一夜就恢复过来,可喜可贺。”

    “请问可是先生救我的么”默羽打量了来人,这人一身长袍,是个郎中模样,看年纪,当在四十上下。

    郎中笑而不语,径自挪了凳子到g边坐下,搭了她的脉,“没有大碍了,只是身体仍虚,还应好好休息几日。”顿了一下,微微红了脸,“真是愧对医家祖先了,初时见到姑娘,我本是不想救的,万一姑娘有个好歹,我真怕惹了麻烦。可是那个孩子当真也是可恶,强bī了我来医治姑娘,说是不治好姑娘便要一把火烧了我的房子,呵呵,跟个魔王似的,万幸姑娘没事了。”

    “哦?那他呢?”默羽的心里有点狐疑,难不成还是那个少年背我过来的?可当时那少年明明也是重伤晕倒了的。

    郎中莞尔,“那孩子在我给你治疗之后就晕过去了,想烧我房子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吧。他比你伤得重,来的时候一身是血,又是半夜时分,光是背你过来就已经快虚脱了,到现在还没醒呢。”看到少nv挣扎了要起身,忙劝道:“别急,你别lu-n动,他也没什么大问题,大概三天之后会醒了,他的血脉lu-n得厉害,若不是他的气血旺盛异于常人,很可能就死了。真是羡慕你们这些修习内家功法的人啊,可为什么总是打打杀杀呢?若是好好过日子,想不长寿都难的。”

    默羽放了心,微微合了双目,“多谢先生,默羽复原之后必有回报的。”

    郎中久历人事,知道这少nv不会再说什么,顾及到她现在的确也不宜多话,更不会计较,起了身来,“姑娘多休息,内子会好好照顾你的。唉,若不是那孩子,久已失去的医德怕也是不会再找回来了,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房m-n轻掩,郎中自顾自地去了。

    默羽的眼睛却又睁开了,呆呆看了房顶,心ch-o翻腾了。

    说到底也只是见过一面罢了,她救他只是顺路,而他救她却拼上了x-ng命。很奇妙的契合,又是很自然的联系,像清晨草叶上的l-珠,滴落到一泓秋水里,涟漪层层。

    少nv就这么笑了。

    -------------------【第三十一章 我是萤火虫吗?】-------------------

    正文]第三十一章我是萤火虫吗?——

    秋阳下的庭院,有梧桐独立,苍劲的枝干有健硕的气象,然秋风片片扫过,零落了那许多的s-彩斑斓的落叶,铺上了地面,但萧瑟中的梧桐依然那么桀骜,区区几片秋风抹不了它的多姿。那红的黄的落叶在风里轻轻飘了飘,d-ng了d-ng,间或有了页翻动的雅然之声,颇得了几分韵味。

    树下落叶满地,少nv伴了梧桐而立,默然仰面,任秋阳的暖辉在脸上敷过,眼眸却是闭了,这笔直的身形如同标枪也似,若非她裙裾飘摆、紫发飞扬,便和一尊石像没了分别。

    背后的小屋关着m-n,里面不见动静。少nv的心思在“进或不进”之间徘徊开来。

    简单的双选之题,倒难住了这少nv。

    幼时便在天上长大,十多年来惯了孤身在天山的深涧、树海、huāl-ng中行走,除了思无邪之外再没有和同龄人jiāo往的经验,可怜的少nv在十七年的岁月中见到的都是叔叔阿姨,就算是有外来人,也都是些来打魔王主意的清一s-江湖成年人,敢到魔王家闹腾的,从来就没有一个孩子。

    她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