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赶到汉伯宁街时，街道上空无一人，晚间的风卷着腥甜的血液气息吹在众人的脸上。
“出事了……”
看着不远处廉价出租公寓的后方篱笆中的尸体，裴上元感到一阵出奇的愤怒。
“该死的，居然比历史提前动手。大意了！”
杰洛特走上前去拍拍裴上元的肩，权当是安抚：“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如果玛丽的目的是召唤出杰克，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什么还要产生新的受害者？”
“玛丽说过，她的目的只是召唤出杰克，根据我在上个副本中的经历，怨念集合体似乎需要一个特定的灵体作为主导。就像那个小男孩。虽然我不清楚他特殊在哪里，但整个集合体的确是以他为主导。”说到这里，裴上元又想起了当时将他撞倒的稍大一团的黑气。
似乎……也有例外？
就在这时，于清雨发现了另一个疑点：“但是很奇怪，玛丽的女儿不是已经出生了吗？这样的孩子也能算是未生而死之人？还是说……”
“你们有没有想过，其实玛丽不是玛丽？”裴上元的话乍听上去有些奇怪，但很快在场众人皆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玛丽和玛莎身份的确认，都是靠神父和贝尔，这两个人目前来看都并不可信。那么，有没有可能第二个死者才是玛丽，而第一个死者是玛莎的替死鬼？
但这么一来，酒馆老板雷欧那边就说不通了。他也的确说玛丽死在玛莎前面……
一连串的疑点仿佛猫爪般挠得众人心头直痒痒。
忽然间，裴上元想到了一个可能：“话说……芬里尔，假设你开了家酒馆，你的楼上常年住着两个浓妆艳抹的风尘女，一个叫a一个叫b。突然有一天其中一个消失不见了，并且外面传来了a死去的消息，而这些天b也不经常出现，你能确定死去的，就一定是a吗？”
看着裴上元的目光，杰洛特一时语塞：“应该能确定吧……毕竟在我酒馆楼上住了那么多年的。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所认为的玛丽并不是玛丽，而是嫁给男巫的玛莎？可当初不是你说那个女人是玛丽的吗？”
“现在还不能轻易定下结论，走，再去五叶草问问，只是不知道现在系统究竟会给我们多少时间。”
等众人赶到黑色五叶草，酒吧内已是人头攒动。见到于清雨和黛芬妮一大一小两个美女进门，那些疯狂饮酒的牲口皆是放下杯子，发出污言秽语前来问候。随后，被两个人形暴龙统统放倒。
看着大厅内横倒在地的众多牲口，雷欧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毕竟也是这一片的头头，再怎么说脸面还是要有的。
“上元兄弟，不知道你这个是什么意思？”
裴上元也懒得跟他绕弯子，不说雷欧只是个npc，就算是在现实生活中他也懒得和这种人打什么交道：“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你又不是个……抱歉，话题跑了。一杯大麦酒附带问你个事，你能分清楚玛丽和玛莎吗？”
“上元兄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这个……”
然而雷欧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裴上元一把扯过衣领，数道能量束在他的身体上欢快地跳跃着。
“我问你答，别呢么多废话！”
将手中如一滩烂泥般的雷欧扔在吧台上，裴上元自顾自地取来一瓶威士忌，给自己倒了个满杯。吧台后面，那个打扫卫生的小男孩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雷欧挣扎着从吧台上落地，看向裴上元的眼神中不在有一丝轻佻。
他咽了口吐沫，恭敬道：“回大人，玛莎和玛丽其实……是亲姐妹，她们俩长得差不多，要不是两人穿衣品味和化妆技巧不同，说实话我也不太能分辨出来。”
“天！”气急败坏的裴上元猛地一拍吧台，吓得瑟瑟发抖的小男孩都不敢抖了。
“我再问你，玛莎的丈夫以前的确是个男巫？你是听谁说的？什么时候？”
“回大人，我是和几个在这一行的朋友聊天时，无意间聊到的。”
“这一行的朋友？”裴上元看了眼雷欧，倒是有些意外。“和魔物打交道的？”
这下子雷欧没有那么爽快的说出来，吞吞吐吐，明显不是很想说，但看到裴上元的戒指再度亮起后，这才下定决心全盘托出：“他们自称是光明互助会的人，就喜欢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去年的人口失踪就是他们干的。我那几个朋友……不是，熟人，貌似和玛莎的丈夫相识，但也就是见过一两面，也犯不着为她得罪那些大人物。”
光明互助会？那个不是黑区划分后e区魔族自己建立的原始的行政机构吗？
尽管满肚子疑问，但裴上元不动神色，继续发问：“也就是说，你并不能完全分辨清楚玛丽和玛莎究竟是谁先死？”
“是这样没错，可是死者的身份不是由苏格兰场确定下来的吗？”
芬里尔闻言，摇头道：“这件案子比较特殊，因为贝尔已经插手过了，上头就干脆直接请他验尸。除了神父外，第二个认同死者身份的就是他。”
裴上元听后默不作声，只是用指关节轻轻地叩击吧台，没过一会，他让于清雨去二楼玛莎的房间将那些挂在墙上的照片都取了下来。
当时看的时候一来没有仔细看，二来十九世纪的照片效果并不怎么样，所以裴上元当时也没放在心上。如今仔细看，还是能发现有几张照片和和其他不同。
他将那几张有着小女孩的照片挑了出来，展示给雷欧看：“你见过这些照片吗？能不能确认上面的妇人是玛莎和玛丽中哪一个？”
“这些照片是她们的私人物品，我一般不会多问。但是，这一张我记得很清楚，照片里的女孩是玛丽的女儿，但是抱着她的人是玛莎。说起来，仔细点看其实可以发现玛莎的颧骨要比玛丽要高一点……”
“干！”
这下子裴上元没有兴趣继续和雷欧扯皮，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那两个光明互助会的熟人要怎样才能联系上？”
“他们也就是偶尔来喝喝酒，不过经常听他们说旧街旧街，好像是个地方，但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离开黑色五叶草后，众人皆是沉默不语。
“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走着，裴上元停下脚步，垂头叹息。
“哎呀，别灰心嘛兄弟！也就是个游戏啊，而且系统将剧情魔改得有些过分了，谁也不会猜到剧情走向居然是这样。”黛芬妮原本是想拍拍裴上元的头，奈何身高原因，只能改为捅腰子。
芬里尔见状也是上前安慰：“就是就是，刚刚我们玩无间道不也是很开心吗。游戏毕竟只是游戏，我们是玩游戏的人，可不能被游戏耍了。”
裴上元看向这两个完全不知道这局游戏意义的家伙，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不一样的。你们只是来玩游戏，但是我们三个可是为了寻找对付怨念集合体的方法才进来的，我可不能就这么随便应付。”
“正是因为这样你才更要振作起来啊！你想想看，我们这五个人里面，听雨姐是刺客，杰洛特负责后勤，芬里尔只是个肉盾，我虽然智力不低但懒得动脑子也就是个战士，全队智商可就靠你这个法师撑着呢……话说靠你撑智商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话刚说完，黛芬妮还真觉得貌似是这样。不过她好歹也是个神童，伤人心的话不能说还是了解的。
杰洛特也是走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给了裴上元一个拥抱，而于清雨也微笑着鼓励他。
买的诺这一幕，裴上元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合计着，你们就这么随便地将这个重担扔给我了啊！
裴上元刚想说激励人心的话几句话总结一下，周遭的时间流速再次加快。但这一次只是瞬间，众人便转换了地方。
重新得到身体控制权的裴上元活动下筋骨，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一边打量四周，一边说道：“时间流转速度越来越快了，不知道这一次是什么时间，如果是十月一日的话，那我们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干掉杰克了。”
这里是一处案发地点，通过路标裴上元勉强认出是主教广场。
来来往往的警察仿佛是突然看见裴上元等人一般，惊呼一声便欲撵人，幸好芬里尔的警皮帮了点忙。
不多时，来了一位年轻的小警察向芬里尔报告现场情况：“报告长官，经过核实，死者是凯萨琳·艾道斯，46岁，妓女，于今天凌晨一点四十五左右被巡夜人戴维斯发现。经过法医初步鉴定，情况和开膛手杰克案前几名死者相同，建议并案处理。”
“开膛手杰克？哦，我知道了。”
赶走小警察，芬里尔见其他人并没有检查尸体的兴趣，便领着众人离开警察的视线，找了处偏僻的角落商量对策。
“凯萨琳·艾道斯，如果我没记错极有可能是倒数第二个死者。等下个死者出现，杰克应该就跑掉了。”裴上元没想到这一次时间跨度居然如此之大，直接跳过了第三死者，来到了第四死者的案发现场。
不过话说回来，第三个和第四个死者本就是同一天出现，而且第三个死者伊丽莎白·史泰德也因死状与其他四例案件不同，少部分人认为与开膛手杰克案无关。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黛芬妮虽说是神童，但毕竟阅历浅，也没什么想法。
“上次我们放跑了贝尔和亨利·杰基尔，再想抓他们是不可能的了。现在要想搞明白那个所谓的光明互助会，只能从神父那边寻找突破口。”裴上元仔细梳理了一遍线索，发现最后也只剩下这一条路子。
“不过这样一来，我们面对的可能是一个极为庞大的秘密组织。说实话，刚进入这个副本，我也没想到居然会玩的这么大，难怪圣堂那边将这手资料看得这么重。”
说完，裴上元重重地呼出口气，似要将心中的不安都吐去。
“现在，让我们再赌一把，无论失败与否，我只想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