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安静的好像空气凝结了一样,毫无声响,就连将死的青年,也在一瞬间停止了挣扎。
“谁在那里!”壮汉又吼了一句。
依旧没人回答。
他略微犹豫,还是选择放开了身下的年轻人,手持柴刀一步步谨慎地靠近小沙坡。
“吱吱。”
一只通体雪白的土拨鼠,从沙包后面慢吞吞走了出来,捡起一粒石子,三两下将其啃成了碎渣,一边磨着自己的大门牙,一边歪头看着壮汉。
“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原来是一只畜生。等一下,这畜生我好像在哪见过……”
壮汉挠挠后脑勺,皱眉苦思冥想,甚至用砂锅大的拳头砸了几下不太灵光的脑袋,这才回想起来,脸上顿时浮现出贪婪的表情。
“发财了!乖,别动,让我抓住你,我发誓会像祖宗一样供着你!”
壮汉眼中只剩下土拨鼠,其它的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他将柴刀轻轻放在地上,弯下腰张开两只大手掌,带着颤音低声地念叨着,慢慢地向土拨鼠靠近,显然是想要活捉了它。
土拨鼠眨着大眼睛,呆呆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壮汉,突然用爪子挠挠脑袋,扭过头,慢吞吞地朝沙包的另一边走去。
壮汉登时紧张得心脏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保持姿势一动不动的停在原地不敢再继续靠近,直到确认土拨鼠没有钻地逃跑的动机,才稍稍放下心来,再次缓缓靠近。
只要想到抓到它之后自己能够得到的泼天好处,壮汉心里就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眼看一人一兽之间的距离仅剩数米之遥,壮汉突然觉得背后一凉,淡淡的杀机随同阵风席卷而至。他骇然之下来不及回头,本能地做出躲避的动作。
只见壮汉身体前倾的同时,顺势向前一滚,却不料还是晚了些,一阵剧痛从后腰处传来。
偷袭得手的凌程,看着已同自己拉开距离的壮汉,后腰处寸长的伤痕,很是有些遗憾。
他本是对准了壮汉的后心,却不料壮汉反应极快,居然躲开了致命的一击,并且在短刀穿透他皮肤的霎那,凌程竟然有一种刺在铁板上的错觉,若不是自己也修炼到第一境力气大增,也许还没法子深刺进去,可见壮汉的身体有多么的强悍。
“绝不能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凌程此时此刻已然知道,壮汉比他预计的还要强了很多,若是单打独斗自己绝对没有希望获胜。登时心中发狠,扑向向蹲伏在地上的壮汉,趁后者还未来得及起身,又在壮汉的右肩和腰上捅了两下。
壮汉连续吃痛之下几欲发狂,凭感觉向身后猛地握拳横扫而出。他出拳的速度实在太快,凌程后退一步依然避让不开,一时间顾不得拔出还插在壮汉后背上的短刀,双手并拢挡在胸前。
紧接着,凌程感觉到一股大力撞击在自己的手臂上,伴随着骨头裂开的声音,他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
“淬体诀刚入门的杂碎,你居然敢偷袭我!”站起身的壮汉,出手的瞬间便辨认出了凌程的境界,大吼一声,将刺入后腰的短刀拔出,随后狠狠地扔在地上。
怒火攻心之下,壮汉的眼睛变得赤红一片,恨不得生撕了眼前这个竟敢偷袭自己的人。
三个伤口因为短刀上的倒刺,血流不止看上去十分狰狞,但实际上并没有伤到重要的内脏,并不致命。
凌程蹒跚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双手拉拢在身体两侧,手臂传来的剧痛感让脑袋有些晕眩。
他尝试将手抬起,两只手却不听话地微微地颤抖着,使不上半点力气。
他实在没想到壮汉居然生猛如斯,而此时自己如果被他近身,非被他活剥了不可。情形危机之下,凌程顾不得,转身飞速后退,目标锁定壮汉先前放在地上的柴刀。
“找死!”
壮汉又惊又怒,不顾伤势猛然爆发出极快的速度,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追上了凌程,而后凌空飞起一脚,踢中了凌程的后背。
“砰”的闷响,凌程只感觉后背遭受重击,瞬间吐出一大口血,整个人贴着地面飞了出去,同时从胸口处传来“咔嚓”脆响,肋骨断了好几根。
凌程眼前发黑,疼得差点昏了过去。
若不是壮汉因伤势影响,没法用处全力,凌程此时已经是死尸一具。
尽最大的努力,保持脑子里的最后一丝清明,在身体飞过劈材刀的刹那间,凌程右手一探将劈材刀抓在了手里,然后在地面上滑出了两三米的距离才停了下来。
而壮汉踢中凌程之后身体失去平衡,后仰倒地,一连串的爆发让他说身上的三个伤口鲜血飙飞,他却似乎忘记了疼痛,爬起身来又向挣扎着的凌程冲了过来。
就在他欺近凌程身边,正准备一拳将后者的脑壳砸碎时,地面鼓起一个小鼓包,只见小白从沙土里钻了出来,跳在半空,挡在凌程身前的同时,将爪子里捧着的大量细沙全撒了出去。
壮汉遂不及防之下,“啊”地一声后退几步,一只手胡乱地在身前挥舞,另一只手不停地揉着进了沙子的眼睛。
小白成功地拖延了时间,“吱吱”叫了两声再次遁入地下,凌程这时候也终于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感觉断裂的肋骨几乎已经贴着肺部,只要一动就是钻心的疼痛。生死存亡之际,凌程根本顾不得自己的伤势,蹒跚着走近被捆绑着的青年,用尽最后的力气,挥刀将困住他双手的兽筋尽数斩断。
躺在地上旁观两人战斗的青年,手脚得到解放之后,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搓揉着被勒出血痕的手腕,已经爬不起身的凌程,面无表情。
“我打不过他,该你出手了,我现在说话都费力,感觉自己快死了。”凌程很是艰难地说道。
小白从凌程身旁的沙地里跳出来,呲着大白牙“吱吱”直叫。
年轻人嘴角延伸出笑容,拾起掉落在自己脚边的劈柴刀,手指在刀锋上轻轻摩挲着。
睁不开眼的壮汉心底大呼不妙,揉搓着火辣辣的眼睛,惊恐之余心里又生出侥幸,闭着眼睛大叫:“老三,杀了这狗娘养的,我和老大一定保住你弟弟的命!”
年轻人不理会壮汉的吼叫,而是走到凌程身边,小心地解开后者的衣服,查看其伤势。
壮汉艰难地睁开眼,瞬间感觉到了年轻人冷得刺骨的眼神,当下不再迟疑,转过身扭头就跑。
哑巴青年丝毫不以为意,确认凌程暂无危险,这才提起劈材刀,朝着壮汉逃走的地方追了过去。
凌程隐约间只能看到一阵隐约的残影无声掠过,几个呼吸间便追上了壮汉,后者眼看无法逃走,只得怒吼一声反身迎击。
而青年不闪不避,在壮汉的拳头即将近身的时候身体莫名消失,瞬间又出现壮汉身后,与此同时,他手里的劈柴刀,深深地插进了壮汉的后脑之中。
凌程震惊之余,精神放松之下只感觉眼前景色越来越暗,最后实在坚持不住,双眼一闭,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