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兄,小弟突然觉得身子还有些不适,需要回去卧床调养,改日再聊。”
白雨村不疑有他,忙说了两句关心的话,凌程便迫不及待的跑进了屋子里,“嘭”地一声将门关上。
“我这新邻居才淬体决感灵境,就受了如此重的伤,昨天见倪家老家主从他房里出来……”白雨村无声咕哝了两句,摇摇头离开了。
回到房间里的凌程,顾不得右肩的伤势,一把将睡得正香的小白抱在怀里。
“小白,我问你,你要老实回答,听到没!”
被弄醒的小家伙有些不高兴,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等凌程问了第二遍,才缓缓点了点脑袋。
凌程手里捏着原石,声音有些发颤,“这些原石,是你从隔壁……弄来的?”
小家伙大眼睛转了转,毛茸茸的小脸上睡意全消。它似乎有些拿不准凌程的态度是好是坏,有些扭捏地吱吱两声,似乎在替自己辩解。
“放心吧,我不会怪你的,反而还要感谢你……你是从地上打洞过去的?”
小白开心地点点头。
不再多说,凌程将小白搂在怀里,用宽大的衣裳将它包住,然后快速地冲出屋门,径直来到内城中央的湖边。
越过波光粼粼的湖面,凌程指着远处的湖心岛,低头小声地问道:“能把洞打到那岛上吗?”
小家伙仅露出一个小脑袋,顺着凌程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若有所思地吱吱了两声,随后摇摇头,瞬即又点点头。
“不能?”凌程的语气里,透露出浓浓的失望。
小白摇摇头,吱吱叫着。
“那就是可以?”凌程整个人都激动得抖了起来。
小白依旧摇头。
凌程沉默了半晌,琢磨着试探性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也不知道可不可以过去?”
小白快速地点点头。
凌程恍然大悟。
的确,这么大一个湖,天知道会有多深,但不管怎么样,也得试上一试。
将小家伙送回家里,然后将它这几天带回来的十三枚原石全都带在身上,凌程再次来到了分配房屋的衙门里。
那差人居然对凌程还有些印象,皱着眉道:“你不是已经分过房了吗?又来干什么?”
“官爷,我想换个房,请问现在还有没有靠近湖边的房子……”
凌程话还没说完,便被不耐烦的差人打断了。
“没有没有,一二环上早就没有空房了。”
凌程没说话,笑嘻嘻地拿出一枚原石,放在了桌上。
“嗯……”差人眉头舒展开来,伸头朝门口看了看,随后衣袖一扫,桌上的原石便不见了踪影。
“我倒是觉得,好像是有那么一间空着。”
又将一枚原石放在桌上,凌程脸上带笑,心里却在滴血。
“想起来了,的确是空着一间,位置极好,就在湖边上。”差人将原石带进怀里,脸上笑意浓浓,“一二环上,的确已经早已没有空房,不过我倒是能够做主,以每月一枚原石的价格,将一间空房租给你一段时间,只不过……”
“不过什么,还请官爷明示?”
“只能租两个月,而且没有水源分配,你自己考虑吧。”
差人一副租与不租,我都不会将原石还给你的神态,顺便从抽屉里摸出一把钥匙,丢在了桌上。
“成交!”
凌程二话不说,把钥匙拿到了手里。
四枚原石到手,差人显然心情极其愉快,笑道:“不瞒你说,我便住在你不远处,以后咱们也算是邻居了,若是以后还有其他的事情,我可以试着帮下忙。”
凌程笑着答应,心底却在冷笑:“住在我旁边?到时候要你将今天吃进去的,给老子翻倍吐回来!”
当天晚上,凌程便乘晚间行人稀少,带着小白住了进去。
此屋的位置的确是极好,只是房间极小,摆下一张床后就连转身都变得困难。凌程本来就没打算用来居住,三两下撬开铺在地上的石砖,朝小白使了个眼色,小家伙便点点头跳了进去。
数个时辰之后,小白从地洞里冒出头来,凌程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
“吱吱。”小家伙甩掉头上的稀泥,一边叫着,一边用两只爪子不断地比划。
完全没看懂也没听懂,凌程脸色发黑,对话继续变回了问答的方式。
“能把洞打到岛上吗?”
小白点点头。
“需要多久?两个月……六十天,够不够?”
小白大眼睛转了两圈,点点头。
“没有危险吧?”
小白爪子和脑袋一齐摇动。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出去帮你把风。小白加油!”
分好工,小白再次钻进了地洞里,凌程则出了屋子,将屋门反锁,然后侧耳贴到门上听了听,没听到什么异响,便装作有心事的模样,走到了湖边。
晚上行人不多,头顶处的镇眼散发着光芒,微风掠过湖面,再吹到凌程脸上,难得的带来了一股凉意。
过了一会儿,凌程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从湖心岛的石房里,走出了一个白衣人。
凌程眼睛眯起,却依旧望不清那人的模样,只是从身形上判断出,那人年龄不大。
只见白衣人解开了栓在柳树上的船绳,纵身一跃,稳稳的立在船头,然后从背后拿出一根长笛,清远而悠长的笛声登时传向四方。
紧接着,湖里出现了一个黑影,仔细看去像是一条大鱼,以极快的速度游向湖心岛,停在了小船的正下方。笛音的声调变得更加的婉转活波,疑似大鱼的黑影,将银白色的尾巴从水中探出,然后又重重落下,拍出了一大片水花。
凌程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景象,心中有些后怕,同时庆幸自己没有私自下水,否则自己恐怕已经变成了一坨沉在湖底的鱼屎了。
大鱼用脊背托着小船,快速向凌程所在在岸边前行,而岸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中年女子,手里提着一个空竹篮,静静的等在那里。
随着小船的靠近,街上的镇民也纷纷驻足,朝着小船和女子微微行礼,凌程有样学样,行礼的同时,还偷偷地打量着两人的模样。
白衣人是一名少年,年龄和自己相仿,眉目如剑,脸庞如削,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看上去极为俊朗;而女子容貌一般,可周身一种出尘的气质,也显得其身份非同一般。
随着笛声的停止,大鱼缓缓朝湖底沉下去,小船也在岸边不远处停了下来。少年先是向四周的行人随意的拱了拱手,然后笑容极为灿烂地朝着女子摆动双手,那女子微微一笑,踩着水面,走进了湖里。
女子在水上竟是如履平地般,很快地走到小船上。她先是有如长辈般打了少年的额头一下,然后又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似乎说了几句话,便将竹篮放在一边,坐了下去。少年笑着回应了几句,又扬起手中的长笛,再次将其吹响。
清脆与柔和相应,委婉与清亮并存。
笛声宛如天籁,怡人心脾!
凌程望着被大鱼托着越行越远的小船,心里越发的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