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月没想到白子笙是这么闷骚的一个人。

    脱下外衣和穿衣服完全不同。

    白天彬彬有礼,夜晚如狼似虎。

    她对他的认知每天都在刷新。

    特别是那种事……

    下了床起码半天是走不动路的。

    久而久之,她竟然有点分不清是龙祁天变态一点,还是白子笙更变态一点。

    天呐林一月。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

    龙祁天带给你的伤害,是不可磨灭的好吗?

    今天是他们结婚登记三个月纪念日。

    经过各方诊断,白子笙的生命所剩无多了……

    林一月开始做噩梦。

    一下子梦到白子笙骨瘦如柴的尸体,一下子梦到宝宝苍白冰冷的小脸。

    母亲血肉模糊倒在血泊中。

    还有化身厉鬼的林安琪。

    宋爸宋妈宋弟。

    这些人经常出现在她的梦中骚扰她,不得安生。

    和龙祁天在一起,她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也许龙祁天身上煞气重吧……

    “看中这个?”

    林一月的手被握起,温润的唇吻在她的无名指上。

    他们是裸婚。

    但禁不住白家各种逼迫,终于答应举办婚礼。

    “是啊。”林一月侧头,与白子笙相视而笑。

    不知不觉走神了。

    林一月,别乱想那么多,认真准备婚礼吧。

    林一月在心里告诫自己。

    白子笙:“我老婆喜欢就好。”

    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付钱买下戒指。

    选完戒指,夫妻二人继而去了唐奶奶的孤儿院。

    每个星期他们都会去一次,孩子们非常喜欢白子笙。

    绘画室里,白子笙和林一月浑身被涂满色彩,和孩子们嬉戏打闹,讲故事,玩我画你猜。

    “姐姐,你能猜出我画的兔子吗?”小豆子问。

    林一月笑道:“你都告诉姐姐这是兔子了,傻瓜。”

    “啊?好尴尬。”小豆子生无可恋。

    “别灰心,再画一个吧。”

    “那姐姐帮我的兔子上色吧?”

    “好。”林一月拿起水彩笔描描画画。

    画着画着,脑海中出现了一根兔子糖。

    贱兮兮很传神……

    她又不受控制想起那个给她买糖的某人。

    直到白子笙的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一月?”

    “我,我在想怎么帮小豆子画兔子。”

    白子笙拿过画纸,端详着:“简单,我帮你。”

    “谢谢。”

    “夫妻之间谢什么。”

    三个月来他们没有吵过一次架。

    也没有发生过一次意见不合。

    他们像一对真正热恋多年的情侣。

    白天做年轻人爱做的事。

    逛超市买菜,一起做饭,海滩牵手看夕阳。

    晚上,则是做年轻人做|爱做的事。

    白子笙真的异于普通人。

    比如,得了癌症也不影响他尽情折腾林一月……

    小豆包挤进林一月的怀里,脏兮兮的小爪子印在她脸上。

    “姐姐!你的脸好红,好羞羞!”

    林一月脸颊滚烫,摇摇头阻止自己继续回忆。

    “你这个小调皮蛋!敢捉弄姐姐?”

    “姐姐变成小花猫啦!哈哈哈……”

    孩子被她挠了咯吱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一月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惬意。

    和从前与龙祁天的相处过程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刚开始的患得患失,到后来的互相伤害,同情可怜。

    龙祁天就是她的克星。

    等等,为什么又要想起他?

    疯了疯了。

    玩到中午,孩子们饿了。

    艾维得到白子笙的吩咐,送来了一卡车美味佳肴。

    孩子们连吃饭也要围着白子笙转,迷他迷得不得了。

    “白哥哥,为什么你这么帅?”

    “白哥哥的婚礼会请我们去吗?”

    林一月笑道:“你们先让叔叔好好吃饭,他……”

    “不碍事,我已经饱了。”

    “可你才吃了一点点。”

    “吃不下了……”白子笙放下饭盒,拿纸巾擦嘴。

    他敷衍的语气让林一月皱眉。

    癌症晚期,谁能有胃口呢?

    但他吃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老人说——

    人如果连东西都吃不下,就代表生命走到了尽头。

    她真的接受不了。

    林一月一副管家婆的口吻:“我不管,你至少要吃一半。”

    白子笙很无奈。

    “我怕我撑不住吐出来。”

    “那你就想让我撑不住?”

    林一月眼圈红了,努力压抑的情绪爆发。

    白子笙心疼地抓起她的手:“别哭,我吃就是了。”

    “呜呜呜你混蛋……”

    “乖,别哭。”

    每当林一月一哭,白子笙就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卑鄙,无耻,充满负罪感。

    这时,唐奶奶领着客人走过来。

    林一月和白子笙顺着动静远远看去——

    男人身穿黑色风衣,双手插兜,不可一世。

    犀利的黑眸紧紧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这种眼神既熟悉到了她的灵魂里。

    克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