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怪郎
“康泰国皇家因何与你有仇？据我所知，如今康泰国皇可是有道明君，跟南岳国那个老畜生截然不同，是你做了什么忤逆朝廷的事情吗？”老妪诧异的问道。
“您老人家真想听？”杜寒云一脸神秘的问道，并不回答她的话。
老妪斜了她一眼，似乎在说不愿说算了，那我走了，不强求。
杜寒云忙又笑道，“好我说，正好我陪您回山，边走边说。”
老妪望着她不禁笑了，“你这丫头，真是鬼灵精的很那！看在你跟我有几分相似的份，老身答应你了。”
杜寒云一听她同意了，心高兴，前挽着她的胳膊笑道：“老奶奶，我们边走边说。”
随即她有选择的讲述了她来南岳国的原因。
老妪叹道：“你也是自找，皇家那么好嫁的？真不知你家里人怎么想的，出皇妃真不见的是什么好事，很可能，人在家坐，祸事从天降了。像老身这四十年待在指天山里，逍遥自在的很。从前，老身也被那些荣华富贵束缚过，算是死而复生的人了，格外看的开。”
祖孙俩边爬山边说话，一点不觉得累，不知觉已经到了半山腰，指天山实在是太高了，直指云霄，若非这大半天早到山顶了。
杜寒云听得出老太太是个有故事的人，试探着问道：“奶奶您山下还有亲人吗？还是都跟着您在山？”
老妪眸色一沉，叹道：“老身是孤老婆子，没得亲人。”
闻听这话，杜寒云心里莫名的酸楚，忙抱歉的说道：“老奶奶对不起啊，我不知……”
“无碍，到老身这年纪，经历太多事，没什么不能听得。我倒是还有个儿子，尚在襁褓离开我了，也不知现在是死是活。开始我还会想念他，而今我都快忘记我也嫁过人，生过儿子，已经不会伤心思念了，呵呵，老喽，除了吃睡不会别的了。”老妪面色平静的打断她的话，淡淡的笑道，好像在别说的事情，听不出丁点悲伤。
杜寒云却莫名的泪目，谁愿如此？不过是不得已而已。
她忽然想起前世曾经看过的一个动画片电影《寻梦环游记》。
人死后若是不被人间的亲人拜祭，会面临第二次死亡，飞灰湮灭。
眼前的老妪不过是还活的时候让自己适应不被亲人祭拜思念的痛楚，以致麻木灵魂而已，如此，等将来去了，便不会经历第二次绝望的灵魂湮灭，那才是致命的。
她不禁深深叹息一声，张了张嘴，却也没有说什么，她知道任何语言，在老妪面前都是苍白的，不若不说。
看她如此，老妪反而笑了：“你是个善良的孩子，若是我那儿子还活着，只怕他的孩子也有你这般大了。”
“您未曾去寻找过吗？”杜寒云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妪摇摇头，苦笑：“若不是走投无路，如何舍得送人？既然送人了，不会再去打扰他的生活，没有打扰他的勇气和底气。再说，当初我伤心欲绝，只告诉他们我的身份，却未曾问过他们一点信息，便分开了，也没处寻。但我相信他们会把我儿子当成自己亲儿子来养育，都是善良的人。至于我儿子的造化如何，那是他的命运了，只能祈祷了。”
杜寒云叹口气点点头，想到慕容云曦也是出来找奶奶的，不禁脑洞打开，忍不住再次试探着问道：“南岳国皇太子皇长孙已经在外寻找皇娘皇奶奶几十年了，老奶奶会是您吗？”
老妪嗤笑：“我一个儿子，都不知我这个娘存在，哪还有另外的儿孙找我？”
杜寒云点点头，暗想也是，便不再问什么了，老妪也不再说话，两人脚步走的更快了。
太阳落山之前，他们终于到达山顶一处掩隐在花草树木间的宅院前。
老妪舒口气，笑道：“可是到了，这里是怪郎的家。”
说着她伸手扣动柴门的铁环，很快有位穿着蓝色粗布衣衫的老头开门出来，对老妪笑道：“你个老婆子，偷偷下山，竟然能活着回来了，真是造化啊，我还以为你……”
虽然是调侃责怪的语气，关切之情却是掩饰不住的。
老妪嗔笑道：“你个怪老头，盼着我死，我死了谁跟你在这山做伴？别说，还真是多亏了这个丫头，若非我只怕真的回不来了。”
说着她将杜寒云指给怪郎看。
怪郎下打量着她，疑惑而又感激的问道：“丫头，你懂医？”
杜寒云忙行礼笑道：“见过怪郎爷爷，我不懂医，也不行医，但是却有幸被我们康泰国两位老神医收做徒弟，跟着学了一点。昨儿我救奶奶的百草丸是我孔爷爷给我的。”
怪郎跟老妪对视一眼，而后出声问道：“可是康泰国老御医，人送圣手神医的孔御医？”
杜寒云没想到他竟然认识孔爷爷，忙笑道：“是啊，是我师父孔爷爷呢。”
“哈哈，这辈分够乱的。”怪郎笑道。
杜寒云这才意识道，还确实有些乱。
叫孔爷爷，孔老郎大她两辈，叫师父，孔老郎大她一辈。
她尴尬的笑笑：“其实我也算不得真正的徒弟，我不行医。”
“哈哈哈……无碍，你若是入我眼缘我也收你为徒。让我猜猜你另一位师父是秦郎吧？”怪郎得意的笑道。
杜寒云点点头惊喜的问道：“他们两位老人家，您都认识吗？”
怪郎点头应道：“那是，我们当时曾在一起学医，是同一个授业老恩师教的，他们的事儿我都摸得门清。不过多少年不见了，算起来得有五六十年吧？快给我讲讲他们现在可都还好，那老孔头是不是还是为他那青梅竹马守着，依然没有成家？”
杜寒云脸露出尴尬的表情，不好意思的大方承认：“虽然孔爷爷没有成家，可如今好着呢。我奶奶是他那青梅竹马，我爹还有我大伯都把他当自己家里老人孝敬，他对我们全家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