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背部朝下,平放在地上,李清则盘腿坐在他身前
“放在这。”
李清指了指男孩身边的空地。
“哦。”
兔丸依依不舍的将秋田形态的犬神放在地上。
“汪酱。。。会没事的吧?”
“放心,只是把本该属于它的,还给它罢了。”
‘虽然那个也不是真的属于它就是了。’
兔丸点了点头,退到一边。
“汪酱,听得到的吧?”
“呜。。。”
犬神对这个耍了自己一通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好感,虽然当时也是为了救了自己一命,但是一码归一码,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不过李清也并不是询问它的意见,只是例行通知而已,他早就发现了,这里的妖怪基本都是头铁,只要硬上就好了,一次可能会反抗,两次就会屈服,三次四次下去,对方说不定就会习惯了。
李清从道袍中伸出双手,已经半黑的左手按在犬神后背的飞鸟纹上,完好无损的右手虚指男孩。
“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一人一犬的身上都冒出了淡淡的黑雾,一团环绕周身试图返回体内,一团化作鸟状试图飞起。
李清右手点住男孩身上升起的黑雾,左手陷入黑雾的包裹,按住犬神身上的飞鸟印,使那只雾状黑鸟的双腿,陷在飞鸟印中,无法起飞。
“呲!”
好像被一瓶高浓度硫酸泼在身上的声音响起,黑色完全浸染了李清左手的手掌,同时开始向手肘蔓延。
“嘶——鸩那家伙,吃了那么多年草,还这么毒啊。”
“这只秋田犬之前居然能撑这么久,小看它了。”
李清深吸两口气,勉强稳住颤抖的左手,右手控制着男孩身上的黑雾向犬神身上靠去。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两团黑雾不停的挣扎着、沸腾着、翻滚着,想要挣脱束缚,可还是随着李清右手的移动缓缓靠近着。
“嘶——”
左手的侵蚀更加严重了,已经完全漫过手肘,开始向着肩膀攀升。
终于,两团黑雾在犬神的身上相会了,却并没有融为一体了,而是化作兽型互相争斗。
一边是被双脚被束缚的黑鸟,另一边则是黑色的秋田,奇怪的是,这只秋田的尾巴部位,长了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虽然黑鸟被束缚住,无法利用鸟类最大的优势——飞行,而且只能用鸟喙进行攻击,却占尽上风,因为双方每一次碰撞不管结果如何,蛇尾秋田的攻击部位都被腐蚀一部分,虽然不是实体,只要还有黑雾就能再生,却只能在不停的消耗中,步向消亡。
可是李清已经等不及了,黑色爬到肩膀,马上就要接近心脏了,万一进去可就麻烦了。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黑雾秋田直接被打散了,李清趁机把这片黑雾往黑鸟的身上按。
“滋——”铁板烤肉的声音传了出来。
黑鸟像是触了电一样,一阵颤抖之后,萎靡下来,软软的趴在犬神背后,渐渐没入飞鸟印中。
“呼——”
李清松开左手,往地上一趟,
“总算弄好了,差点把自己搞死。”
“已经结束了吗,大人?”
兔丸在李清的身边跪坐下来,有些担忧的看着李清那已经完全变黑的胳膊。
“恩,算是吧,接下来只要把那个女人的记忆处理一下就好了。”
“那个。。。。。。没事吧?”
“啊?”李清看了看兔丸,见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以为说的是狗。
“哦,没事,到时候我布个阵法,让鸩在狗的背上待几个月,把毒吸回去就好了;这次没用是因为比较急,万一这母子在山上待久了,村子会怀疑的,对未来发展不好。”
“不。。。那个。。。我说的是。。。您的手。。。”
兔丸声音越来越小,但是以李清现在的五感,就跟在耳边说一样清楚。
“哈哈哈,没事没事,到时候给你就知道了。”
李清爬起身来,把男孩抱到他母亲的身边,然后用右手在他母亲的头上一点
“无状之状,无物之象。”
“好了,搞定。”
李清收回手,伸了个懒腰。
“你那里有没有力气大点的妖怪,待会我会搬出去,你们扔在村子门口就行了。”
“这也太麻烦了,才一个事件而已。”
“干脆把那家伙叫过来算了,反正他喜欢干这种事情,我又不需要信仰。”
“不是你自己说要收集信仰当礼物送给人家的吗。。。”大树桩上扎马步的萤草插嘴道。“说什么当年快饿死的时候救了你一命,一定要报答什么的。”
“后悔啦,后悔啦,直接偷偷给他摆个大号的聚灵阵不就好了嘛。”
“灵气对他有用吗?他现在是妖怪了吧。”
“说什么呢,你不就是用灵气的妖怪?”
“那你倒是说说,你外面玩了这么多年,见过几个用灵气的妖怪?”
“玩?!我这是游历!不然画符的、布阵的、炼丹的、种植的、修炼的材料都哪里来的?”
“我不管,反正你出去从来不带我。”
“没带?!当初是谁带着某只巴掌大的小东西,从京都跑到凤凰林再跑到荒川的?!又是谁被荒川之主一顿痛扁,就为了救某只差点被矮个金鱼精吃掉的小东西?!”
萤草马步都不扎了,站直身子左手叉腰,右手怒指李清。
“哼!你别扯开话题,我们说的是用灵气的妖怪,而且那是九年前的事情了,后来家里有阵法以后你就没带我出去过!”
“你当我不知道,每次都偷偷溜去京城玩,人家居酒屋的招财猫都认识你了!”
“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灯笼那个叛徒告的密!”
“这还用告密?我上次去京城的时候,大街上被人老板娘拦住,说我还欠一屁股酒钱的时候就知道了,我都没回来说你!”
李清右手抓住萤草的脑袋将她整个人拎起来,开始发力。
“这么点大就会喝酒了,还敢顶嘴?!”
“疼疼疼疼疼。”
“以后还喝不喝了?”
“我是植物妖怪,喝点酒又怎么样嘛。”
“哈?!”
李清继续加力
“啊痛痛痛痛痛痛”
“喝不喝了?”
“不喝了,不喝了!”
“保证?”
“保证!”
“字据!”
李清将她放在地上,在地上摸摸索索,找了支毛笔出来,递给萤草。
“写树桩上。”
萤草双手抱臂,拒绝接过。
“连墨都没有,怎么写?”
李清直接把笔塞进她怀里
“那就给我刻上去!我先去休息休息,回来你要是没刻完。”
“没刻完会怎么样?”
李清给了她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自己心里清楚。”
便扛起起棺材走了两步便停下了。
“对了,兔丸。”
“啊,在。”
“待会可能会有个穿着红衣服的人过来,你就直接让他进来好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