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点点头,受这么一位拥有仙风侠骨的老人嘱托,他们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
“当年,老朽跟随徐敬业起兵反武,替他撰写了《讨武曌檄》,可惜没多久就被朝廷镇压。我跳水之后,被流水冲回岸边,隐姓埋名,到处漂泊苟且偷生,如今故乡近在咫尺,却不敢踏入半步。”老者说到这里,竟至有些哽咽,“我希望两位少年能如你们所推测地助李隆基恢复李氏江山。”
“前辈莫非是骆宾王先生?”景仪顿时惊愕错然——自己的偶像居然近在咫尺。
“正是。”骆宾王再次问道,“你们是否能帮老朽完成此遗愿?”
“愿意。”有忌点头答应,景仪却踌躇着不敢答应。
“这位少年,为何犹豫?”
“不,不,只要有忌同意,我便支持。”景仪摆手道。
“老朽在此多谢了。”骆宾王起身拘礼道,“我该走了,等天色黑了,就不好出城。”
“前辈慢走。”
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头顶殷红一片,很久都没有感觉到天空的美丽了。有忌和景仪回到长孙府中,相互依偎在亭中欣赏美丽的晚霞。
景仪脑子里一直在回想刚才的那件事:如果他们去帮李隆基,李隆基后来确实登基了,他们也算一大功臣,可是史书上为什么没有一点关于他们的记载呢?即使自己是个无名小卒,至少也该有关于有忌的一些记载吧!
有忌搂住换回女装的景仪的肩膀,看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还在想刚才的事?”
“没有!”景仪莞尔一笑,故作轻松道,“只是想不到你也有成熟稳重的一面。”
“你是不是又拿我和那个思文比较了?”他本来就是一个成熟稳健的男人,身为堂堂镇西大将军,他骁勇善战,足智多谋。景仪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有忌强健的手抓起,然后一个霸道的吻覆上他的嘴唇,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渐渐变得轻飘无力,仿佛置身于柔软白皙的棉絮之中。
拥有爱情力量的吻原来可以如此噬人心魂。
但是他依旧无法确定有忌的心思。
圣历元年春四月,长孙有忌接到则天陛下圣旨,陪护其内侄孙淮阳王武延秀前往突厥,准备娶默啜的女儿为妃。有忌接旨后,思索再三,决定带景仪一同前往京城。
这日,景仪一人留在别苑内沐浴,高大的木桶上烟雾缭绕,温热的水把景仪的肌肤熏染成了粉色。他坐在木桶内,靠着桶壁昏昏欲睡。
“大嫂,大嫂,你在里面吗?”碧玉轻轻地扣了几下门,门居然吱呀一声开了,碧玉抬脚走进卧房,轻轻地喊道,“大嫂,我进来了咯。”
碧玉走到屏风后面,看见氤氲在水雾中的景仪,不禁赞叹道:“好美!我也要进来洗。”碧玉脱了衣服,坐进了宽大的木桶里面。
感觉到动静的景仪,睁开眼睛,看见进入木桶的美丽胴体,不禁喊出了声。
“大嫂,你不是哑巴吗?怎么可以发出声音?”碧玉惊愕地盯着景仪,她仔细地打量了景仪一阵,视线终于落在了他平坦的胸部前,她舌头打结,吞吞吐吐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歇斯底里地喊道,“你怎么是个男人?”她再仔细地端详了一阵,尖叫道,“你就是那天赢我围棋的那个男人?”
庭院內,杜鹃开得娇艳,牡丹绽得高贵,蔷薇生得粉嫩,它们摆着各式各样的姿势,不断散发出诱人的光芒。
八角凉亭下,有忌正铁青了脸盯着身前两个人。
景仪低下头,为冒犯碧玉而感到羞愧,他恨不得马上躲进满园的花丛中去,虽然唐朝开放,但一个姑娘家被男人看光了身体——说不定还要他娶碧玉。虽然碧玉长的确实不错,但他没有任何要和女人成亲的想法。
“你到底看到了多少?”有忌冷冷地问道。
景仪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没看到多少!刚才……”他还没说完,就已经被碧玉打断了话,“就看到他的胸部了啊!”
难道不是问他的?景仪抬起头看见一脸恼怒的碧玉,和狠狠盯着她的有忌。
“以后不许进景仪的房间。”
“为什么?”碧玉不满地撅起嘴,她盯着扮回男装的景仪,羞涩地说,“我都被他看光了,他应该负责。”
“他是你大嫂!”有忌的脸上浮现出了愠怒之色。
“他是男人!”碧玉惊呼,“我不管,我就要他负责。”
“一个女人,却这么不要脸,你想找死吗?”碧玉惊愕地望着忽然沉下脸来的有忌,呆愣了半晌,扔下一句“哥哥,是个混蛋!”然后捧着脸抽噎着跑开了。
有忌转头盯着景仪,起身抓起他的手,“林伊凡,我总算抓到你了。”
“董思文!”景仪终于从他凶狠的眼神中看出了些端倪,“长孙有忌对你不错啊,你居然在他面前笑得那么开心。”
“你们难道不是同一个人吗?”景仪被他抓紧的手,血液仿佛停止了流动,疼痛传到了他的大脑,麻痹了他脆弱的神经。
“看来你已经想当然地以为自己就是上官景仪了!”董少爷的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说,“我已经很久没碰过你了。”董少爷拉起景仪往卧室走,他粗暴地踢开木门,将轻飘飘的身体狠狠地甩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