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娜小说 > 武侠修真 > 天剑流影 > 一百一十四感君对夜一相惜,坐看寒门看混朦
    夜已深沉,不觉已入四更天。

    星光渐稀,风却依旧振振,打杀声已远在黑夜中。

    火光刺眼,却教蓝少宝看不真切,返回四方阁这段路中,他使劲揉搓双眼,心中暗揣着马失前蹄之事,现在他总算已经明白了小深沟为何会将马绊倒。[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深夜,若是有人潜伏暗处,随便掷出一样东西将马打中,那么惊马长嘶,立刻便会截住自己。

    当然这个人得是武林高手,只有武林高手才有那样准确的力道,快疾的手法。

    这个人无疑就是孙道成。

    可是单紫英是怎么一回事?

    待眼睛可以勉强睁开时,他转头看她,单紫英却是拖着他的手臂只顾赶路。

    终于到了四方镇,立在镇口,蓝少宝转身回望,死尸横陈的谷中,远处士兵的追击声,兵戈的交击声偶听得几分,他却不知此次战况结果究竟如何。

    待要再看清楚一些,他的眼睛却陡来一阵刺痛。

    单紫英急忙将他扶回四方阁蓝家,唤来下人端来两盆清水,单紫英洗着自己手中粉屑,蓝少宝洗脸整理衣襟。

    单紫英却不敢看他,洗好之后坐在一旁道:“对不起,我本来想去接应你,走在那条路上,听到马嘶的声音,可是太黑了,我又看不见,后来听见孙道成说话,我才知道——我——将东西撒错了,我——”

    蓝少宝摆手止住她的话,转问道:“你怎会知道我要经过那里?”

    单紫英忧心地望了他一眼,蓝少宝仍在清洗眼睑。

    她见蓝少宝眼眸里那份与生俱来的蓝色光芒望之不见,一双手在黑暗中乱摸,面带愧色道:“阿安告诉我的,从朝天楼赶回四方阁,岂不是只有那一条路么?”

    蓝少宝无言。

    单紫英一面看着蓝少宝擦拭脸颊,一面道:“那会儿我见已是四更天,你仍然不见回来,我——”

    蓝少宝经过几番擦拭,眼睛也不再如先前那样模糊,正真真切切看到单紫英面容,当下恍然道:“这么说,那信号是你放出来的?”

    他想起朝天楼听得那声信号破空,不由一怔。

    单紫英也未否认,低声道:“是我,先前我以为你只是出外探听敌情!”说此,她猛然抬头迎上蓝少宝,道:“你可知道,你若有何闪失,这四方镇的人会群龙无首的呀!如今大难当前,敌人尚未退去,你怎可一人行此危险之事?”

    蓝少宝不得不佩服单紫英的机智,这一招提前召唤,的确将他从一众虎口救下,朝天楼那般复杂的地方,隐在背后的神秘人,他可没有必胜的胜算。

    此刻,夜空传来一阵烟花的爆破,蓝少宝急忙奔到外面唤来下人询问是何颜色,得知乃是蓝色,看来按照计划,冷寒玉一帮人是成功击退了袁道成的人马。

    此次大队人马撤退,不管能退几里,于他而言都是一件喜事。

    蓝少宝当下喜不自胜,连声赞好,望的单紫英也是一阵欢然。

    蓝少宝无暇休息,因此二人又在屋内坐下,等着冷寒玉一行人回来。

    蓝少宝想起单紫英先前所说,由衷道:“以一敌众,我当时的确没有把握,但在此关键时刻,我也只有这么做,才可保住全镇人的性命,这里太多的老弱妇孺,他们根本不懂打仗,就算我爹留下来的八十一分坛,那些兄弟都有妻儿老小,我何以忍心……”

    单紫英不免摇头轻叹:“公子,你太善良了!”

    蓝少宝苦笑:“姑娘这话来的好生讽刺!”

    单紫英一呆,蓝少宝径自叹道:“我怜悯四方镇的兄弟,却教李记的那些弟兄去拼杀?这岂非欺骗他们去送死?我何尝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单紫英盯着他望了很久,突然道:“一个大奸大恶之徒又岂会说出这番话呢?那李记的弟兄原本无家,本就要为李记报仇,何况此次四方镇也出动了两千人,紫英——紫英觉得你是个好人!”

    蓝少宝道:“好人?你可知道我走动江湖这么多年,从来没人说我是好人。”

    单紫英愣道:“这是为何?”

    蓝少宝忽生玩世不恭之态,笑道:“他们认为我生性风流,好喜欺骗女孩子的感情。”

    单紫英不免面带不悦,寒声嗔道:“这是谁说的?”

    蓝少宝眉头高挑,双肩秀挺,耸然直立,一本正经似地道:“事实上,我的确被女孩子追着跑了许多年,比如紫云双侠就是。”

    单紫英盯稳蓝少宝,反问道:“公子可有对那紫云双侠动心?”

    蓝少宝摇头。

    单紫英又问道:“可有承诺娶她们为妻?”

    蓝少宝心头一愕,如实道:“有过一句戏言,当时为她二人所救,突然生此玩笑之言,后来她们将之当真,我唯有整日逃命,如今想起来,当时也真是年轻,好玩成性。”

    单紫英轻叹道:“哎,公子何以如此玩世不恭呢?”

    蓝少宝忽而一笑,迎上单紫英的注视道:“这回你该相信江湖传言非虚了吧?”

    单紫英低声嘟哝道:“只是戏言,却并没有做过逾越礼教之事,他们便这样说你,还将你与那些处处留情的风流公子搅在一起,这不等于变着法儿的毁坏公子声誉么?这些人实在可恶。”

    蓝少宝不想她会如此说,不免为之一愣,呆呆地望着她。

    就听单紫英又道:“公子只是多情,不忍拂逆别人好意,怕伤害她们,内心却是一个很钟情的人。”说罢,她抬头凝视蓝少宝,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他的眼瞳之上。

    蓝少宝忽然避过头,面色沉重道:“那件事不要再提了吧,被人以为抢朋友心上人的感觉,很不好!”

    单紫英却只顾盯着他,喃喃道:“紫英对初来蓝府所遇的那件事记忆犹新,感情来了,任谁都有冲动的时候,难不成一个人从生下来起就可以看透一切?”

    蓝少宝低头道:“可我不应该明知她与我朋友相好,还去抱她,我——更不该去向她表露,以致成了笑柄,我——”说到这里,他整颗心陡然紧张起来。

    单紫英也看到了,道:“那不过是一个正常男人的做法,又有何稀奇的呢?换做别人,难道就会很清醒了么?”

    蓝少宝仍是低着头,避闪单紫英的注视,道:“可那是我的朋友。”

    单紫英道:“只要女方未嫁,任何男人都有机会去争取,不是吗?为什么后来者就该放弃呢?”

    蓝少宝心头俱怔,几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急忙找出一句话来,道:“话不可以这么说,其实我是一个懦夫,一个经不起失败打击的懦夫,一个人为了感情轻易舍掉性命,他不是心灵脆弱,便是——”

    单紫英问:“什么?”

    蓝少宝不安地扭过头,道:“太过感情用事的人,会怎样?”

    单紫英不假思索道:“难有大成就,总有一日会吃亏。”说到这里,猛然意识到什么,连忙紧盯着蓝少宝道:“其实不是!”

    蓝少宝将她的话语打断,诘声道:“是,做过那样的举动,所有人都会认为那是为情自杀。”

    单紫英急道:“不是,就算他们都那么认为,但我知道不是,公子是熬不过那种痛苦,只有用另外一种方法让痛苦互相反噬,自己才不会想起那些事,我知道公子那么做,是不能接受情义不能两全的结果,公子是想摆脱痛苦使自己正常,不是想自杀!”

    说至此处,她忽然想起蓝少宝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在这世上,你失去一样东西,而心里又一直想着她,那种痛苦就像锥心穿肉,蚀骨之寒一样,永远也无法摆脱,可是吃了慢性毒药以后,我就会暂时忘记这种痛苦,因为它的毒性侵蚀心肺,令你根本没有机会想那凄楚往事,解脱未尝不是一种办法……”

    不知为何,她总是忘不了这句话,此刻,耳边亦是不断飘荡着:吃了慢性毒药以后,我就会暂时忘记这种痛苦,因为它的毒性侵蚀心肺,令你根本没有机会想那凄楚往事……

    蓝少宝终于凝视单紫英,失声叫道:“姑娘!”良久,叹了一口气道:“你又何必替我找借口呢?哎!”

    单紫英面色已呈紧张,吞吐道:“我……我……”猛然迎上蓝少宝,有些难过地道:“公子,其实你好傻啊,为一个不爱你的人,那样伤害自己,是不值得的,不管你为她做过什么,她不爱你,也不会把你所做的事情放在眼里。”

    这回换了蓝少宝有些紧张,讷讷道:“那时候自己也不知道,好像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所以我一直觉得我是个自私的人,自私到想把自己喜欢的人抢过来,我——我是不是很无耻?”

    单紫英道:“真正无耻的人是不会这样看自己的,更不会这样说自己,我欣赏公子。”说完,她已惊觉自己失言,忙低下头去。

    两人同时面色一红。

    蓝少宝忽然想起柳世龙,心下一寒,急忙走到门口轻唤下人再打一盆清水洗脸,不久下人端水进来,待蓝少宝回身就见单紫英注视着他,目光正落在他先前砍伤自己的手臂上,忧心似地说道:“还是我说的,那不过是一个初次面对感情的人会有的正常想法,若换做是我,我也许比公子你还遭,可能根本就没有勇气大方地将自己所爱拱手放弃。”

    单紫英起身踱步,自言自语道:“紫英从小便是有疾,除了世龙之外,再也没有人像你这样照顾我,这段日子,紫英不但在这里白吃白住,还要拖累你。”

    蓝少宝讪讪笑道:“哪里的话,姑娘言重了。”

    单紫英道:“这两个月,我的病时常都会发作,继而晕死过去,可不就是公子常常在照顾我么?”

    蓝少宝道:“那不过是举手之劳。”

    单紫英道:“可公子你也有伤在身,还要照顾我?”说着,又踱开步来,喃喃道:“你救了我这么多次,每次我都记在心上。”

    蓝少宝道:“你也救过我,所以姑娘不必如此介怀。”

    单紫英举目望着外面即将亮起来的天色,似是沉浸往事,说道:“我还记得当时李宅被炸飞的时候,你带紫英离开那里,若不是公子你替我挡住那块飞溅的断垣,以紫英这般没有武功的弱质女流,怕是早就抵御不住死了。”

    蓝少宝此时却是更加紧张,一直低头不言。

    单紫英嘟喃道:“不管别人怎么看,紫英始终认为公子是一个善良的好人,为什么他们都看不到你的内心呢?”

    单紫英突然盯着蓝少宝,认真地道:“公子玩世不恭,对别人贬低毫不在意,以后可要小心那些狡诈之徒,利用这个来对付你。”

    蓝少宝一怔,却没说话,事实上也不知道说什么。

    单紫英微喟:“凡是喜欢以讹传讹,夸大事实,随意批评别人言行的人,我一向不喜欢。”

    蓝少宝回到屋内,坐在紫檀几边,摸着几上的玉柳杖发愣起来。

    单紫英噗嗤一笑,转问道:“公子今年多大?”

    蓝少宝亦是微笑,轻声问道:“你看呢?”

    单紫英如实道:“我可看不出来,总之看起来很年轻,难以分辨。”

    蓝少宝笑叹:“浪荡江湖两年,已经二十二了。”

    单紫英道:“不过才两年时间,那你如何会说被人追着跑了很多年?”

    蓝少宝转目看向单紫英,奇道:“不长么?”

    单紫英亦面露惊奇,反问道:“很长么?”

    两人看了一眼,忽然相视笑了。

    笑止,单紫英言归正传,正视蓝少宝认真问道:“公子认为我今夜发出的信号,可还及时?”

    蓝少宝点头,但又不免微喟道:“哎,我差点就要看到他了,可是这么一来,就看不到了!”

    单紫英见他面露失望,不无埋怨自己的意思,随即一呆,道:“看谁?”

    蓝少宝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也许天教我知己却不能知彼吧!”

    单紫英由衷赞道:“公子真是好脾气。”

    蓝少宝一愣,道:“怎么说?”

    单紫英道:“我原以为你会生气的骂我几句。”

    蓝少宝笑了一笑道:“我经常骂人?”

    单紫英望了他一眼,亦笑道:“紫英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便很凶,但是紫英却觉得你是装的,因为有一种感觉,总觉得你心里悲伤,是故作凶恶。其实这几个月相处,我早就觉得公子你根本没有脾气,是个难得好脾气的人。”说罢,娇声一笑,琉璃灯的照耀下,她面容姣美,身材婀娜,俨然一个美人坯子,一笑嫣然,更增添了这份美。

    蓝少宝目光紧落在单紫英脸上,一阵心神恍惚,此刻心头激荡,旖念陡生,望着单紫英,他转而低头沉思起来。

    单紫英正目望深处故而始终未觉,待他半响沉吟,方才发觉,轻声问道:“公子,你好像有话跟我说!”

    蓝少宝并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方从梦中醒来一般似地讪然笑道:“我好像一直误看了你!”

    单紫英一愕,忽然叹了一声,道:“你可是一直都在怀疑我是这里的奸细?”

    蓝少宝转过头去,就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此时此刻,她的目光突然异常的凌厉森冷,似剑一般刺进了蓝少宝心中。

    蓝少宝笑了一笑,认真地道:“你的聪慧超出我的想象,我发觉我好像第一次认识你。”

    不知何时开始,他们都将自谦的称呼去掉了,说话像熟人一般。

    蓝少宝一句答非所问的话语,单紫英没有再追究,因为这句话将他二人俱都惹笑了。

    天很快破晓,冷寒玉带回的消息是:道成仙君的大军退后了五十里,这么一来,整个四方镇为之振奋。

    壮士、老弱妇孺人人欢呼。

    奸细自然也清理了出来,原来夜晚,自从蓝少宝释放木室一干人自由之后,眼见上千人朝四方阁外面闯去,有些与四方阁关卡哨兵打了起来。

    这番打斗本就是蓝少宝与众人一出计策,并不伤人,但却有一部分人假戏真做,砍杀数十人。

    有部分人更是趁乱逃脱,在暗里释放信号,欲图通知道成仙君那头,结果正被抓个正着。

    清点下来,混在李记人马中的奸细居然已达上百号人,实在令众人大惊。

    若说李记那帮兄弟原先还对蓝少宝关押之事心怀恼恨,那么在捉拿奸细那一刻,俱都心服口服,再无怨言了。

    谁能想到随他们混进四方阁的奸细竟达如此之多?

    奸细抓来,自然是要审问,就在这个时候,有人送来一封信,约蓝少宝于镇外清凉坡上相见。

    蓝少宝于是领着冷寒玉三人一道赶去清凉坡,谁知约见的不是别人,正是燕千云师兄弟。

    蓝少宝实在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燕千云,暴跳如雷,和谈不到两句,甩袖离去,回到四方阁,首次大发雷霆,将一桌器具掀翻在地,砸了个粉碎。

    单紫英先前方才说过他是个好脾气的人,结果转瞬便见他如此恼怒。

    燕千云也不太好受,一整天都精神不振,到了黄昏时分,端着一盘饭菜走进一处营帐。

    营帐不算很大,但也不小,天绍茵此刻正笔直地坐在里面,见了燕千云便闭上双眼一言不发,良久,突然恨声道:“燕大哥,我不怪你,他们以为将我天绍茵困在这里,我就会屈服,不会的……”

    燕千云将饭菜喂给她,她闭口不吃。

    无奈,燕千云喟叹道:“茵儿,你生我气也罢,你好歹也要吃点东西,就算你不为我着想,也要为我们的孩子想一想。”

    这样一说,天绍茵反被一言惊醒,目光陡亮,燕千云喂饭也不再抗拒。

    燕千云又走到帐帘处掀帘眺望,发现四下人影稀少,回到帐内解开天绍茵穴道。

    天绍茵遂大哭一声,投在他的怀抱之中,呢喃道:“燕大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燕千云悄声示意:“茵儿,现在你我要千万小心,我刚刚得到消息,龙德陛下昨夜在朝天楼杀了余沧海和李双白,你知不知道他请了鬼医子来干什么?”

    天绍茵闻言一怔,燕千云面色惊慌,紧紧抚按住天绍茵肩头,沉声道:“师兄刚才告诉我,他们杀人很残忍,那李双白兄弟两个,江湖上都传他们的武功是当今武林新秀之中难得一见的高手,可是却被一掌打中致命要害,我不是自己怕死,我不想让你有所不测。”说罢,紧紧将天绍茵搂在怀中,双眼却已挤出泪花来。

    天绍茵明白燕千云苦衷,也不再摆脸色给他,而是紧张问道:“他——他到底出自什么门派?”

    燕千云道:“我也想留下来查一查。”说着,转望天绍茵,问道:“昨夜你可曾留意那传国玉玺上面刻得什么?”

    天绍茵摇头。

    燕千云接着道:“相传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获得和氏璧,将之雕为传国玉玺,命丞相李斯在和氏璧上写‘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以后这传国玉玺便是历代王朝正统的象征。他们这次图谋天下,怕是一时半会儿难以攻克。”

    天绍茵猛然面现忧伤,道:“那——少宝那边不是很危险?”

    燕千云叹道:“我去见过少宝了,他与你一样,如我想的那样子见到我十分生气,我知道他对我带人攻打四方阁很震惊,本来我不想去,但是后来还是去了,我之所以去,不是想和师兄一道劝服他归降,而是我知道,只要我一出现,以少宝的聪明,他必定可以想到这件事与我师父有关。”

    天绍茵有些恍然道:“你是想通知他提早做好防范?”

    燕千云点头,道:“他昨夜以一招调虎离山诱走孙师兄,小赢一仗,他可知他已经惹怒了龙德陛下,龙德陛下现在正领着鬼医子试图解开四方阁的毒林屏障,若是此毒一除……”

    天绍茵不无担忧道:“那他不是很危险了么?”

    燕千云道:“问题就在这里,他现在不知道背后主使人是龙德陛下,不知道陛下的计划,更不知道陛下与我师父是一对兄弟,所谓陛下在暗,少宝在明,若是陛下要暗算他,必定——”

    天绍茵忽然紧张起来,抓住燕千云衣袖道:“燕大哥,怎么办?”

    燕千云右手将天绍茵揽入怀中,道:“一定会有办法的。”

    两天后,蓝少宝探到消息,敌方与大周近日走动频繁,看情形,双方有联手的倾向。

    冷寒玉随即建议他修书一封送于关中,向柳枫阐明利弊,那数百号奸细虽然俱咬舌自尽,但燕千云既然出现,这件事必与其师父一眉老人脱不了干系。

    蓝少宝隐隐觉得,这件事背后主谋人不仅仅是一眉老人这么简单,据打探得知,李双白莫名在朝天楼死去,杀人手法并不似一眉老人擅用武功。

    修书已经送出,只盼赶快送到柳枫手中为好,四方镇这个天险若被攻破,对方入侵的必定是南唐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