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的气息。三寸人间 ”
苏漓消散后,镜灵淡漠的神色逐渐浮现出一抹冷厉,“难不成自此女触动我,本是一场针对我的阴谋?”
它是天地间最古老的存在之一,对过去未来皆会生出一定感应,自从苏漓入了轮回镜后,它再次陷入沉睡,而此次苏醒一方面是因霄神,另一方面则是它感应到苏漓身带着的威胁之感。
什么的存在会对它产生威胁?
必然……不会是苏漓本身,那答案必然是苏漓身后有人在操控,对付与她!
所以,在它细细感应无法追究源头后,它当机立断,了结苏漓的性命!这样,便让暗的危机提前消散。
随着苏漓的消失,镜灵感应一番,确定掩藏的危机已退去,便又缓缓闭双眼,沉睡过去。
拜远古那一场大战所赐,它的伤势太重了,若无其他修复宝物,它只能依靠漫长的沉睡来恢复。
……
日升月落,转眼间,轮回幻境的世界又过去半年之久。而在这半年内,俗世的情形……已截然不同。
大函国,皇宫之,一片清冷寂静,似如狂风暴雨肆虐后的安宁。
明晃晃的阳光透过大殿木门,照入殿,给阴凉的殿带去了一丝温暖,站在金銮椅前的凌离,脸色冰寒如冬,如幽深的寒潭,一眼望不见尽头。
东方无雪缩了缩脖子,收回目光,脸带着一丝惧怕,虽然他在刚才,亲手将自己的父皇送入地狱。
不为其他,原来母妃早被这个贼人,亲手葬送了。
难怪,这两年他再也接不到关于母妃的任何消息,不是母妃不爱他了,而是世唯一关心他的人已经消失了。
想到此处,他稚嫩的脸庞浮现一抹冷厉,仇恨地看向殿下方跪着的武百官,他母妃的死,定然也与这些人脱不开关系。
百官之,最为愕然的不是别人,正是古老太君,她呆呆地看着,站在金銮椅前,身姿挺拔,如人之龙的孙儿。
这……还是她的三孙儿吗?
她昨夜接到早朝的消息,本以为会跟平时一样,又是与东方孝的一场博弈,可没想到刚一进大殿,便看到武百官全都跪在地,对着惊骇莫名的东方孝高喊:
“恳请皇,退位让贤!”
“恳请皇,退位让贤!”
“恳请皇,退位让贤!”
……
一向不学无术、纨绔非常的三孙儿,如同一柄神剑站在东方孝前,居高临下,杀意凛然:
“东方孝,你本为一国之君,奈何嫉贤妒能,倒行逆施。àn shā我凌家三代人,我爷爷、父亲、兄长尽皆丧于你之手!如此心胸,如何让你为一国之主!东方无雪!”
“是!”
在众多皇子前始终人畜无害的东方无雪,此刻犹如一只幼虎般,露出锋利的爪牙:“你虽为我父,可你害死娘亲,死不足惜!”
言罢,他举起手之剑,对着已被封印修为的东方孝狠狠斩下!
一颗大好头颅从椅子滚落,一直滚到了浑身发抖的麻德面前,那张脸犹自带着不敢置信,被亲生儿子杀了,这样的结局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
不敢置信的同时,还有深深的疑惑,为何他东方家族的大靠山,在他们遭受危机的时候,没有丝毫消息。
宫殿,众多官员压抑着自己的呼吸,生怕惊扰到背对着他们的那道卓然声音,直到古老太君,止不住满心激动地前一步,喃喃轻唤:“离儿……”
凌离身形微震,自茫然回神,敛去心绪,转过身走下金銮高台,在百官越发惊颤的气息,扶着古老太君慢慢坐下,脸勉强扯出一丝笑容:
“奶奶,东方家族除了东方孝,其他参与当年袭杀之人也皆已伏诛,待我处理完杂事,陪您一同打道回府,以东方孝头颅,祭奠爷爷。”
“好好好!!”
古老太君激动地难以自持,满面通红,“我的好孙儿,没想到你深藏不露多年,我们都被你蒙在鼓里。”
凌离唯一低头,“让你们担惊受怕了,请奶奶恕罪。”
“恕罪,何罪之有?!”
古老太君一双老眼盯着凌离,越看越是骄傲,扬起头颅,铿锵之声响彻大殿:“若非你忍辱负重,如何能一朝爆发覆灭我凌家宿敌?若我等真提前知晓你的底细,虽然一时伪装不难,但时间久了,必然会被东方孝那老狐狸看出端倪!”
说到这里,古老太君看了一眼麻德脚下的头颅,神色畅快无,视线回到凌离脸,骄傲与欣慰终于化作了心疼。
“十几年如一日的伪装绝不是随口说说!老身这些年恨你不争气,在家你吃苦受罪,还能忍着暗地里发展势力,如何艰辛?该说对不起的……是老身啊!”
看着面前年近耄耋的老人在他面前老泪纵横,凌离默然,心头升起一股轻松之感,仿佛这十几年的苦和累都不算什么,但同时,更多的是解脱。
恩怨,终于了结。
接下来……他可以去找苏漓了。
“离哥儿,太好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有出息。”
跪在唐相后的忽然站了起来,走到凌离面前手舞足蹈道,“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我早看东方孝不顺眼了!”
唐相略有惊恐地想要站起来将糖类拉回,却见凌离微微一笑,拍了拍唐磊的肩膀道:“你也不错。”
“我可你差得多了。”
唐磊嘿嘿直笑,看得唐相心头一松,摇头直叹。
难不成这是傻人有傻福?
与隐魔教合作后,他自然是见到了“离公子”的真面目,但为了不让孙子受到惊吓,他未曾将之透漏给唐磊。
片刻后,一道圣旨搬出,继任皇帝的是东方无雪,大函国还是大函国,没有遭受更改国名的命运,但谁都知道,这个国家已经不再姓东方了。
……
片刻后,凌府。
不曾去朝的凌平和仇梦呆呆看着扶着古老太君缓步走来的青年,一时间竟是不知究竟在现实,还是身在梦。
“离儿,你的腿……”
仇梦此刻眼再也容不下其他,只有个子已超过她甚多的挺拔青年,她头一次,抬头仰望儿子,晶莹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一头扑进凌离的怀。
“娘……”
凌离轻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
“好小子!”
凌平像是刚刚认识三弟一般,脑海灵光连闪,站起身的凌离立刻与其脑海一直猜疑的形象联系在一起,哈哈大笑道:
“我一直都怪,那多次现身,暗救我于水火之人,身形虽十分相似,但和我之前见的根本不一样,原来是你小子!”
凌离微微一笑,沉声道:“东方孝用那种方法带走了爹和大哥,我掌握了一些力量后,虽不能和他正面冲突,但又岂会让他再次如愿。”
凌平一听,心头顿时微沉,旋即想到了什么,神色大变:“今天奶奶去早朝,你……”
他话说未完,古老太君忽然将一个包裹扔到他怀,“平儿,你看看此物!”
然后,一切如凌离所言,以东方孝的头颅,祭奠凌家逝去的亲人,一切都顺风顺水,但仇梦心总觉得,凌离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思绪越发复杂了。
“是因为她吗?”
仇梦脑海一张女子清秀绝美的面庞,不禁陷入沉思,而今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年多半了,离儿竟然还没忘记她。
既然离儿之前一直都是伪装成纨绔,又岂会以貌择人,难不成是真的情根深种?
那个苏漓……究竟去了何处?
仇梦想到此,沉沉一叹,睿王也找疯了,可这一年半没有丝毫的消息传来,好像已经人间蒸发,不存于世了。
“娘……”
正沉思间,凌离的声音忽然传来,她抬头看去,便见到神色平静带着些许迫不及待的凌离站在门口。
“离儿,进来再说。”
和寻常一样,凌离走进房,关门。这令仇梦微微恍惚,她依稀记得,次凌离这样,同样是为了苏漓,为了问“如何讨女孩子欢心”……
这一次,同样没有例外。
“娘,这枚令符,你收着。”
凌离没有多言,将一枚黑色菱形令符塞给仇梦,在其疑惑的目光:“这是一枚护身令符,可抵挡长生境以下任何形式的攻击;同时,它也是一枚发号施令的令牌。有了她,您也能调动隐魔教的部分力量。”
“隐魔教?!”
仇梦眸子猛然收缩,算如她这般不曾真正踏入修炼的女子,听到隐魔教三个字,依然感到惊惧。
“潜伏在大函国的无大教,你竟然能动用隐魔教的力量?”
说到这里,仇梦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身形剧颤,“离…隐魔教的教主叫‘公子离’,难不成……”
凌离微微一笑,站在房门边的凌陌,见他没有继续隐瞒的意思,顿时微一躬身,说道:“夫人猜得没错,少爷是名震武道界的隐魔教教主,‘公子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