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宫,在帝国的疆域内,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宗门,这个宗门有着比其他宗门更加深厚的底蕴,至少在帝国内,也算得上是一个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大宗,在历朝历代中,他们宗内可是出了无数英雄人物,让他们也一直居于帝国武宗榜前列,虽然在这个九幽大陆上,也许他们当不得什么,但一个有着上千年的宗门,他自有自己生存的道理,不是一般宗门所能够比拟的。
这两个庆元宫的子弟,也许是第一次出来历练,他们对一切的事物都感到新鲜,可是,却是缺少了经验。这次出门,宫内安排所有弟子都要着庆元宫的衣服,也是从他们的安危考虑。这些大一点的宗门,都有自己的脸面和威望,这等于是告诉这江湖之人,我庆元宫子弟,你不要轻易招惹了,如不然,也许我就会倾一宫之力对付你!所以,很多着宗门衣服行走江湖之人,一般的人都要给一些脸面,也不会轻易招惹,但有那些结下仇隙的,莫不在江湖中留下许多血恨仇杀的故事来。
这二人身着庆元宫的衣衫,各手执一把长剑,坐在暮云身边,谈着这一路上所见到稀奇古怪的事来,早已将师门中告诉他们小心警惕的训录给忘记到九霄云外去了。
“哒哒哒哒”,一阵马蹄轻响,只见一辆普通的马车从路上行了过来,马车的辕架上坐了一个汉子,头上戴了一顶草帽,将大半个脸都遮住,走得近了,这两人站了起来,正要开口询问,不想只听得噗噗两声轻响,这二人回首看时,两柄长剑已经穿透了他们的胸膛,两人将手中长剑抓紧,似要拿了起来,却感觉心中越来越凉,一口气接不上来,眼睛瞪得溜圆,双双赴了黄泉。
暮云坐在石凳上,神识全然还在那大海中游荡,突然被人拿一根绳子给捆了,然后用了一个大布袋子从头上套了下来,装在了布袋里,被他背在了背上,紧跑了几步,丢在了那马车上去,那草帽客手中长鞭一响,马儿就似开了挂一样,飞奔起来。
马车上有二人,一人驾车,一人正是出手劫杀暮云之人,这二人得手之后,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将马车赶得飞快,向着前面飞驰。暮云对此仍是不知,他只知道自己一直在那海中,不曾出来。
飞奔了不知多久,车马拐进了一个茅屋,暮云被人从马车上搬了下来,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少爷,这个人我估计是他们庆元宫的小少爷,我们安排的眼线来看,他们这次出来的人中,就有庆元宫的少爷,我们去那里看到他宫中有二人,正守着他,估计他是正在练功,一直不曾动弹,想是已经走火入魔,所以被我们缚了回来,听候少爷发落!”那将暮云捆了回来的剑客对着屋子里的一个锦衣少年说道。
“你缚他回来的时候,可有被他们宫中之人发现?”
“没有,我已经将那二随从给杀了,再也没有看见有其他人来。”
“如此甚好,你将他绳索解开,我有话问他。”
他们二人将袋子解开,只见暮云双腿盘坐,双目含笑,仍然没有要醒转的迹象。
剑客正要上前将他拍醒,却只见那锦衣少年拿手制止了他来,“你捉拿的此人,不是庆元宫的少爷,你在哪里捉得此人来的?”
“在离山脚下,离青阳宫不远的地方。”
“我认识庆元宫的少爷,他叫南天魁,他左耳后有颗大大的红痣,称为本命痣,他常年留有一摄耳发,将这红痣给隐藏了,这是宗门的秘密,我们是通过安插的暗线知道的,你捉拿的此人,耳后无痣,一定不是他们宗门的天魁少爷!”
那剑客听这锦衣少年这话,将手中长剑一挥,向暮云砍去。
“住手!”锦衣少年将他制止住,那剑离暮云胸前只有三寸,带起的风,将他的衣衫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那只药囊,从衣衫之中掉了出来。
“杜神医的传人?”锦衣少年看见暮云身上掉下的药囊,上前用手捡拾起来,看了一下,确认无疑。
“杜神医曾经与门主有旧,家母有患,前不久还派人去寻他,没有寻到,只是听说他染了恶疾,不想在这里发现他的门人,你们要将他守好了,待他醒来再问话不迟,不许慢待了他!”
“少爷,我在现场看见他时,他是被那两个庆元宫的门人守住,会不会是捉了他?如果真是如此,我们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看他这个状态,应该是正在练一门厉害的武功,却不知是不是已经走火入魔?不知少爷可有什么办法?”
“这种情况下,我们最好不再动他即可,如果强行被外力打断,他只能会伤的更惨,只有等师叔回来再定夺了。对了,那两个庆元宫的门人,你是怎么对付了?”
剑客用手在颈前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锦衣少年颔首点了点头,“杀了好,那些贼子,害我门中死了那么多人,我们一定要见一个杀一个!绝不留情!”
暮云还沉浸在光影的世界中,他的身体变成了亿万滴水珠,一遍一遍被神魂的大海冲洗涤荡,他走过了一路又一路,看到了那记忆的光影就在左右,他回忆起了那些儿时的记忆,自己的父亲将自己一次又一次扔进了药桶中浸泡;在冬天下雪的日子里,将他浑身脱得一个赤精,用雪浴身;他看见了自己身着一个大长袍子,独自己一人缩在图书馆里看了一天一夜的书籍,都已经闭了馆来,尚不知道;还有在医馆中当学徒的时候,他闻着那些药香,在药房的那个在柜子前,仅仅靠着他的鼻子,他就能精准的分辨出要找出哪一种药材,不一而足!这些记忆,也许早就被他丢在了不知在哪一个角落中去了,但今天又被他拾了起来,菩提心经一直在唱响,让他自在安宁。
“少爷出去这么久了,也不见回来,就让我们两个来看护他,也不知他是怎么了?一直也不醒来,但呼吸又那么平稳,少爷也告诉我们,一定不要惊扰他,我想他是一定在练一门极厉害的武功,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了不见醒来。少爷还说他是杜神医的门人,如果能够想办法与他交好,也许门主夫人就有可能给治好了,只是这活,唉,也太枯燥了些!”
“你不要蘑菇了,这话我们两个说说还可,你要叫少爷听了去,不打断你的狗腿才怪!这一次他们庆元宫杀了我们那么多门人,可不闹着玩的!”
这是一间茅草房子,两个青衣弟子坐在木凳上,看着依旧熟睡未醒的暮云,颇有些无奈。
“两个狗贼,去死吧!”这二人正说话间,那间木门被大力踢开,一个胖汉冲了进来,双目赤红,手持一把九环大背砍刀,冲着二人就是一刀,可怜二人竟然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那人砍作了两截,刀锋所及,那张大床也被砍倒,床角倾斜,暮云咕噜噜从床上滚了下来,那汉子欺进门来,反手将暮云背在背上,用一根绳子缚住,大步走出门去。
这官道之上,再没有其他行人,那汉子背着暮云,走得像一阵风一样,只是风吹在脸上,呼呼生疼。
汉子力气很大,背着暮云一点也不感吃力,他在风中跑了数个时辰,见到前面红墙碧瓦,一株百年古柏从院墙里面伸出,原来这是一处寺庙,他来到庙门前,转身看了看来的方向,见无人跟从,转身进了寺庙之中。
庙门后站立了一个小沙弥,他见胖汉背了暮云进来,向门外瞧了瞧,待得胖汉进了门来,转身将庙门给紧紧关上。
进入庙中,只见那厢房之内,数十人神情严峻,正是邬山领着众门人,见那胖子进得门来,他叹了一口气道:“师弟,你这鲁莽的性子要改得一改了,你再如此任性,擅自作主,我回了师门,必要禀告师叔,让他来管你一管,如果师叔这一次准了我,让你禁足一年半载,我看你还要胡闹不?”
“师兄,我行武之人,当快意恩仇,有仇不报,非君子也,你再怎么回去告我,我还是要做这事,今天不做,明天也要做了,不然还说我庆元宫怕了他们那些贼子不成,只是我追过去,只看到两个小虾米,没有见到大鱼,不然我定叫他们全部给我留下命来!”
邬山只是摇了摇头,对这师弟的性子,他是一清二楚,他武功又高,人又耿直,只是性子也是十分着急,依自己的想法做事,不会全盘考虑,这次带他出来,师傅一直叮嘱自己,只为要磨他性子,哪里想来,转眼他就不见了影子,自己门人已经折损了几个,他这样去闹,不无是一件好事。再看看他带回的暮,自己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认为他一定是哪个奇门的门生,现在看来,他却是杜神医的后人,这个药葫芦锦囊,当真在江湖上也是有着赫赫威名!还算这师弟虽是直,做事却不鲁钝,那日他见自己对这小兄弟亲睐有加,没有随手也给砍了,还背着他带了回来,这一点上,就值得称道。
“师兄,这个小兄弟,你准备作何打算?我们这次出来追凶,我看已经可以确定就是他星月门捣鬼,我们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门人,但一定要将这仇给报了!”
原来这胖汉子杀的那两个弟子是星月门的人,他们的宗门叫星月门。
“这事不在急上,我们想办法赶路,青阳宗里面已经没有活人,我亲自去看过,这样的屠杀,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应该是派出了武神级的人才会将青阳给灭了门来!只是这世上之人,能知道青阳门与我庆元宗关系的,没有几个,而我们得到这个消息,却是被人送的信来,那送信之人,也不知是谁,所以师门要我们前来追查,我们已经查到了这灭门惨案中,有他们星月门的独门武器《星月钩》留下的痕迹,这两日就有星月门的人来与我们作对,不管怎样,他们是绝对逃不了干系!”
“他既然是星月门也在拉拢的对象,有我们给他保护,与他们结下善缘,也是不错,以他目前的情况,这事了之后,带回宗门,交由师傅给他看看,是不是走火入魔,如果能够给他治好,以后有杜神医的后人为我宗门相交,一定是立下大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