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李浩楠,白虎堂
“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通过什么渠道得到这么信息?只是以一个专员身份的话。你不该知道这么多的。”
“林老板神通广大,想知道什么尽可以自己去调查,又何必多问我呢?”
刘莫言拿起一本杂志,一边翻,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
当初刚见面的时候,刘莫言问林东来李浩楠的事情的时候,林东来就说过“刘先生是政府官员,想知道什么尽可以自己去调查,又何必多问我呢?”这样的话。
所以,当一听刘莫言这话,林东来就知道刘莫言这是以牙还牙呢。
“我一直只发现刘专员很八卦,却没有发现原来你还这么小气。”
虽然是玩笑话,但是林东来的话里多少还是带些刺的,而刘莫言对此毫不介意,“诶,我发现你这个人还是满会看人的嘛。我这个人啊,为人最大的特点就只有两个,一个是八卦,一个是小气。”
这一下,林东来没辙了,他只能换个新招。“我觉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已经是合作关系了。既然如此,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开诚布公,这样,我们的合作才能够良好的进行。刘专员,你认为呢?”
“我觉得你说得非常对。”刘莫言笑着点了点头,再次把杂志合上,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林东来,“我很有兴趣知道李浩楠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林东来有些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终于说道:“他是香港人,英文名叫做杰克李,职业金融投机专家……”
林东来刚说到这里,就听到刘莫言接着说道:“他十六岁就成为职业职业投资家,十九岁成为亿万富翁,并且前往华尔街,二十一岁扬名华尔街,绰号‘狙击手’。一战成名,但是也一战成仇,他跟跟摩根财团结下了梁子。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摩根财团是美国资本主义的明珠,任何明智之人都不该与它为敌。然而,心高气傲的李浩楠却偏偏不信邪,他……”
这回轮到林东来没有耐心听下去了,“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你为什么还那么执着地要问我呢?”
刘莫言好整以暇地咋了咋嘴巴,说道:“第一次问你这个问题的时候,就不是真的想要获得什么答案。而是想要看看你是否愿意像你所说的那样,跟我开诚布公。至于第二次问嘛,就更不是想要获得什么答案了,我只是……”
刘莫言瞟了林东来一眼,“想要让你把高傲的头稍微低下来那么一点点而已。说真的,你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嘴脸,实在是看得人蛋疼。我要不把你对我的这种态度改改,我迟早蛋疼而死。”
“你这话憋在肚子里憋了很久了吧?”
看到刘莫言说完这番话之后,一脸神清气爽的样子,林东来忍不住问道。
“那是……再不说,我简直都要变成一个长屁放出来了。”
看到刘莫言摇头晃脑的样子,林东来在心里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好感,这人聪明虽然聪明,深沉固然深沉,但是心思似乎并不斜。
“好吧,现在你想说的都说完了,现在是不是该说点我想听的了?”
“答案很简单,我曾爷爷跟王晓薇她爷爷一样,都是老红军,经历过长征,我们家祖孙四代都在宦海沉浮。积累下了许许多多的人脉。这些人脉全都掌握在我曾爷爷的手里,他老人家想知道什么事情,从来没有说不知道的。而我昨天晚上的电话,就是跟我曾爷爷打的。”
林东来恍然大悟地说道:“哦……难怪那个白誓虽然对你不满,但是却好像很忌惮你的样子,原来你是太子党……不过,按说你所做的这个工作,有点边缘化,不像是什么有前途的工作,你怎么会选择这条路?以你的家族背景,应该完全可以给你安排更好的出路啊。”
“我没上进心,自甘堕落呗。”刘莫言咳嗽了一声,说道。
“我是问真正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刘莫言很认真地思考了一阵,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看着林东来,“因为待遇高。我以前那份工作,一个月几千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要是上班日,无论是刮风下雨,天打雷劈,从来不敢迟到,结果混到现在快三十岁了,还只开辆每个礼拜抛锚一次的捷达。”
刘莫言满脸感慨地长叹一声,摇头道,“这可不行啊,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也得开辆君悦啊。为了达成这个宏愿,我接了这份工作。虽然薪水差不多,但是这份工作出差时间多啊,一出差就有补贴。除此之外,还有很灵活的报销空间,这里面油水很大的。”
说到这里,刘莫言仿佛记起了什么大事,用力一拍大腿,用一种特别严肃认真地语气对林东来说道,“诶,你不说我还忘了,说正经的,以后你的兄弟们去东莞的时候,记得给我开发票,我好报销,这可是我主要收入……”
听到刘莫言这么胡说八道了一大通,林东来也懒得再问下去了,他知道再问也是白问。不过,不管怎么说,刘莫言的家族背景他总算是大概了解了。
林东来平生从来不怕阴谋家,他最害怕的就是小人。
因为阴谋家所图谋的事情都很大,你只需要盯住他的主要意图就可以了。而小人所图的东西太多了,让人防不胜防。
而有了这个了解,林东来也就心里有底了。最起码刘莫言不会是那种在小地方搞名堂的小人,以他的背景,他犯不着。
于是,林东来心中就稍微放松了些了。
在刘莫言胡说八道完了之后,林东来也终于第一次摆出合作的态度说道:“刘专员,你看,我们到了广州之后,你想要我怎么配合你工作?”
“首先,第一个配合就是——除非是特别正式的官方场合,否则刘专员这么恶心的称呼,你还是留给别人用吧。”
“不喊刘专员。那我该喊你什么呢?”
刘莫言笑了笑,说道:“我朋友都喊我十四少,虽然我们还算不上是朋友。但是我觉得你喊我这个称呼也没啥不好,听起来很江湖啊,不是吗?”
“好吧,十四少,第二个配合呢?”
“第二个配合就是,当我说,骗你是小狗的时候,你一定要相信,我说的是真话。”
“这个听起来很幼稚。”
“那是,谁叫我天真无邪呢。”
“好,我答应你,第三个呢?”
“没有第三个了。”刘莫言挠了挠头发,“接下来轮到你了,你对我有什么要求吗?”
“你是官,我是民,你是兵,我是贼,我有资格跟你提什么要求呢?”
听到林东来这么说,刘莫言马上伸出一只手点了点,然后说道:“啊……对了……我想起来了,还有第三条,第三条……”
“是什么?”
“永远不要再说这种阴阳怪气的话了。”
“我真的没什么要求。”
“好,那我命令你马上劫持这架飞机,让机长在东莞常平实施强降。”
“我不是你的下属。”
“你看,这不就是你的第一个要求吗?不要用上司的口吻和心态面对你。”刘莫言说着,耸了耸肩,“我真的没什么要求……哼……虚伪。”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跟你约法三章。”
“嗯,本来就该这个样子,你说吧。”
“第一,永远不要直接插手我们社团内部事务。”
“废话,你让我去我都不去,我可是公务员,你当我是卧底啊。”
“第二。我相信你的资料里会有一份我们珠三角社团联盟核心成员的名单,这名单上的任何一个人,如果要出事的话,你一定要预先给我通知。”
“这我做不到。”刘莫言想了想,摇头道,“我是公务员,可不是你埋在政府里的卧底。不过,我可以在能力范围之内,尽量去做,但是不能给你任何保证。”
“好,我接受。第三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如果有一天,政府要对我下手的话,我希望到时候你能够辞职。”
“为什么?”刘莫言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有些奇怪地笑着看着林东来,“难道你已经为我过人的魅力所倾倒,难以与我为敌了吗?”
林东来苦笑了一声,转过头,望着飞机窗外的白云,略带些感伤地说道:“我已经厌倦了跟曾经有恩于我的人为敌。”
此时,林东来和刘莫言所搭乘的这辆飞机刚好飞过江西庐山。
而就在他们的飞机的数千米之下,有两个人从一个乡间别墅中走了出来。
这两个人一老一少,老者白须过腹,鹤发童颜,峨冠博带,身着一身道袍,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而那年轻人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步履也并不大稳,但是精神头却是显得不错。
这是他许久以来,第一次踏足户外。
今天的太阳有些猛烈,年轻人显得有些无法适应,他于是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在户外走了好久之后,他才敢把手放开,正视这明亮的野外。
良久之后,这年轻人难以置信地长叹一声,笑着对着天空张开双臂,大声喊道:“天啊,没想到我李浩楠居然还能活着。”
喊完之后,李浩楠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转过头,看着身边的老者,“陈道长,我还可以活多久?”
“如果李先生注意保养的话,再活个五十年,应该是没问题的。”
被李浩楠称为陈道长的老者笑着说道。
“什么?五十年?”李浩楠眼睛猛地睁得老大,“这……这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传来让人心醉的悦耳之声,“李先生,这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你这种病本来就是一种慢性毒症而已,并不真是什么先天绝症。陈道长已经用中医方法将你体内所有毒症都驱逐殆尽,你现在已经跟常人无异了。”
李浩楠转过脸去,看到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出现在别墅外不远处。
虽然音色面具遮住了她的脸,但是光是她的声音,她那飘过来的淡淡的香味,她站在那里婀娜多姿的身体,那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高贵气质,便足以让人心醉神往了。
就连李浩楠这样心性坚定的人,在四五米外看到她之后,也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不过,他毕竟不是一般人物,这心猿意马也只是片刻,便将心思收了回来,不过背上却是惊了一身冷汗,心里想,“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脸都不露,竟然就如此魅惑,实在是匪夷所思。”
想到这里,李浩楠又转念一想,说不定她就是省得貌丑,怕让人看到给她减分,所以才故意戴面具遮上。这样想完,李浩楠对这女人最后的一丝迷恋之情,就更加淡化了。
也正是因为心中做如此想,当这女人走近,那身上的香味以及体态之中的那种魅力辐射到李浩楠身上的时候,他才能够抵挡得住。
而当她一走近,陈道长便向她微微作了一揖,说道:“陈某欠白虎堂的人情,今天也就还清了。”
“我们堂主的话,当然是字字千金,说话算话。不过,如果陈道长愿意为我们白虎堂效力的话,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替堂主答应下来。”
陈道长淡淡地笑着摇了摇手,说道:“我是出家人,求的就是无愿。”
说完,陈道长不再多说什么,朝两人各作了个揖,便转身扬长而去。
“陈道长……”
李浩楠生平最是爱恨分明,从来都是恩仇必报,现在欠了陈道长这么大一个人情,见他转身就走,怎么可能甘心?赶紧伸出手,想要拦住他。
这时候,那女子却是芊芊玉手,微微向前一伸,将李浩楠的手挡住,“李先生,陈道长是个世外高人,他要走,你就由他走吧。”
“但是他我欠他这么大的恩情,我……”
“堂主说得不错,李先生果然是个性情中人,恩仇必报。不过,陈道长他之所以救你,并不是平白无故,全是因为欠我们白虎堂一个天大的人情债。所以,如果你要报恩的话,找他倒是找错人了。”
听到这女子这么说,李浩楠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白虎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李先生,难道你没有听过洪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