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走至傅府,然这次道逍昂首挺胸心头有种难以言喻的爽感,近大门,那条“狗”还在那里,见道老道逍走近,气冲冲上前,迫不及待而骂:“你TMD是皮痒!居然还敢来!快滚!”
“我们若是要是滚的话,我想你一定会后悔的!”道逍眯着眼,慢条斯理而道。
话音刚落,管家便怒眉而道:“我呸!我会后悔什么!”旋即转头对几个执棍家丁一声命令:“来人!快赶他们走!”
几个家丁“是”的一声便凶神恶煞走近,道逍一声叹气,临家丁下棍之时拿出傅府邀请函。
家丁一愣,浑身抽搐几下,抓不紧棍子“咕噜”掉地,站在后面的管家疑惑,谴责道:“喂!你们在干什么啊?还不给我打!”
几个家丁不应,移开身子,道逍手上的红贴顿时一亮管家之眼,叫管家快步迎了上来,愕然呆看着红贴,口里喃喃自语:“怎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不打了?”
道逍忽然一问,管家才缓过神,颤颤兢兢后退几步,汗如瀑下,顿了会,道:“你这贴……这贴……对!你这贴是不是你偷的!”
“偷?哼!这傅府的邀请函难道与地上的番薯一般,处处皆有,随处可偷?”话毕,道逍旋即一声诡笑,又道:“如今你要拦路也罢,不过我可提醒你,此贴是傅府二当家亲手递上的,如果到时我们参不了会,要是他追究下来的话,想必不会有你好果子吃,不!是一定。”
的确,傅府思贤若渴,对有才能之人绝不亏待,对不尊贤才之人自然亦不会客气,管家想如若前面两人真的是贵客,那自己非得遭殃不可。
这般,管家许久不应,直至一家丁从府内走出,贴近管家的耳朵,悄声道:“徐管家,二当家和菊护卫刚回府不久,确有说于街市寻得高人,二当家还亲手赠其人邀请函,而且据说那个高人亦是个老者,身边还带着个一脸蠢相的少年!”
管家一怔,仔细端详着道逍的脸,果真颇有几分蠢相。见管家这般目不转睛,道逍打了个寒颤,道:“看够了没有!”
管家回神,怒眉舒展,和善笑起,急忙赔礼而道:“这两位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刚多有得罪,还望恕罪,还望恕罪!”旋即弓着腰,颔首做出欢迎而道:“两位爷!快请进,府内已准bèi
上好赤砂花香茶!”
道逍且不动,好歹之前可是受了对方不少气,虽自认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但要一笑释之实在是难,于是冷冷道:“我们哪进得了傅府?像我们这样杂民配进傅府参会吗?”
看来对方还在介yì
,管家于是急忙客气应道:“这位小爷这么说可是折煞小人我了,两位高深莫测,当然配得上此次豆蔻会?”
“呵!我们身上可没有二十个金币,像我们身无分文的人,才这能干什么呢?”道逍又道。
管家拧着眉也是顿感憋屈,其实他本无意理会外面参会者,毕竟多一个多一份看头,这也何乐而不为,然他是受一人指使才这般刁难两人,如今也只好说出始末源尾,才能冰释前嫌,当然,那个人也不好惹!故道:“其实小人也是迫于无奈才……”
“迫于无奈?难道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不成?”
“那个……比刀架脖子上还吓人!”…,
居然还有刀架脖子还恐怖的,叫道逍接下问:“这倒是怎么回事?是有人逼你不成?那是谁?”
“这……”管家露出一丝顾忌。
道逍也看得出,故承诺而道:“若是将来遇到什么麻烦事,我!道逍绝不会提及你半字!”
听此,管家侥幸而笑,四下瞄了几眼,见无异状,便凑近小声道:“小爷!这傅府多举办豆蔻会,多几人无疑是好,然而今天小人恰从大门经过,那位大人便忽然来吩咐,说不要让喝酒的老者等人入府,若坚持想入府,便缴纳二十个金币。小人想那位大人是不喜酒臭味才下此命令,可小爷你想,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又怎敢违逆他们的命令!要是一个不小心惹到他们,小人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道逍愣了下,便苦苦一笑瞥了道老一眼,又看看他的酒葫芦,无语之至,旋即转头又问:“说了半天,那位大人到底是谁啊?”
管家于是更为小心,捂着嘴型,更悄声而到道:“那位大人就是——二品炼药师赛冬寒赛大人!”
道逍心头一怔,咽了下口水,难怪管家会这般小心!这有品阶的炼药师可是比什么毒蛇猛兽还要来得可怕,他们皆为众人所认定的传奇,有的更是朝廷一等一重臣。据闻,曾有一个五品的朝廷大臣惹了一个亦是五品的炼药师,当夜该朝廷大臣一家老小便被发配边疆,无多审理,草草了案。
道逍虽不认识赛冬寒这人,但这二品的炼药师更是传奇中的传奇。同朝廷的品阶一般,炼药师也从一品排到九品,只不过,能有达三品以上实在屈指可数可想而知,这二品炼药师的可怕更是不言而喻。相传,在一品之上还有个尊品,至于有没有人达到这个级别就不得而知了。
道逍吁了口气,心想也罢,管家也是安守本分才那般无礼,且就放他一马,不多计较,至于赛冬寒,他也并没特意刁难自己,只能算是自己背,府内有个猪鼻子炼药师,闻不得一点臭味。却又问:“既然有二品炼药师参会,那获胜者岂不是已经明了了?”
管家笑起,道:“小爷这点可以放心,赛大人的确有来参会,不过并没有来参赛,只是来观赛!”
道逍送了一口气,转头,心想道老既为掌门,应该也是有品阶的炼药师,便问:“师傅!你是几品的炼药师!”
道老愣了愣,懵然不解,只是道:“品阶?这个为师可就忘了!反正也是没有什么大作用!”
道逍苦苦一笑,看来前途还是一片渺茫。
不多后语,两人便由大门而入,却忽闻一阵敲锣打鼓之乐愈近之,还有喇叭二胡助阵,声势相当浩大,叫道逍不禁停下一看。
良久,斜阳映出拥堵一滩的黑影,转弯这才看到走来之人,竟是两个和尚,左边那个体形硕壮,留着满脸胡须,尖尖刺刺的,跟刺猬毛一般,十分粗矿豪野,右边那个则瘦如纤竹,面无毛发,两眼凸现,与青蛙颇有几分神似。在其后,跟着一大堆小和尚,正是由他们凑乐。
道逍大失所望,本还以为哪家闺女出嫁了,这般沸沸扬扬。再看管家,恭敬之色很是浓重,想必对方应该也是不简单才对,便问:“喂!我说那两个和尚是谁啊?”
管家回神,弓着身子便应:“小爷!于左边那位长胡子的大人是峨我大师,六品炼药师,人称药王神僧,在他旁边那位是他的师弟曾我大师,是九品炼药师。”…,
“药王?”道老喝了几口酒,不屑而道:“区区六品小僧也敢称药王,也不怕笑掉别人大牙!”
道逍不应,的确,和尚六品就六品,可府内还有个二品,人家二品都没称王,更何况区区六品呢!
然管家听此,一脸惊恐,急忙却依然小声,带着几分劝告的口气道:“老先生!这六品已经算是不小了,要是被听到,得罪下来,可没好果子吃。”
这般,离大门还有二十米左右,小和尚都停在了原地,前面的峨我和曾我则继xù
前行。
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可看两人渐近大门,道逍不觉两人脸上有哪块地方慈善的,昂头仿若能直望青天,身子招摇而一晃一摆,趾高气昂之至。
快到大门,不知何处滚来一个系着铃铛的藤球,“叮呤叮呤”就滚到了峨我和尚的脚边。随之,一个绑着双尾辫的女孩儿从人群里钻了出来,豆蔻年华,矮道逍一个来头,恰与盈儿一般高,穿的花花绿绿很是活泼,走近峨我,礼貌一笑:“这位叔叔,很抱歉,这个藤球是小小我的!”
这般可爱有礼的小女孩想必该受到不少人疼爱,然峨我却瞥了她一眼,一脚把脚边的藤球踹远,厉声喝斥:“这是谁家的小孩!谁家的小孩!也不好好管教,这是你能站的地方吗!你配站在这个地方,快滚!”
小女孩一怔,浑身抽搐好几下,吓得挪后了几步,抓着衣裙埋头委屈,旋即爆哭而泣,大喊“姥姥……”,峨我“哼”的一声不管不问便要入府。
道逍虽不想滚浑水,但,是可忍,孰不可忍,更何况是对方还是个和尚,怎可这般对待小女孩,而且就算和尚有多少品,如今自己也有一张邀请函,跟和尚是一样位置,平起平坐!于是不理他人冷眼旁观,直直奔到两个和尚面前挡住去路。
见道逍挡道,两和尚大怒,大骂:“好狗不挡路!”
“好驴不乱叫!”道逍旋即而道。
峨我曾我一怔,峨我更是激斗而道:“老衲堂堂药王神僧,你竟敢说我是驴!你这个混账小子竟敢这般侮辱老衲……”而一旁曾我则随声附和。
道逍“哼”的一声不屑,又道:“敬人之,人敬之。辱人之,人辱之。出家人本该慈悲为怀,而你们两个死秃驴人高马大的,竟敢欺负一个小女孩,还有脸敢称是出家人?快跟人家小女孩道歉!”
两和尚还未应,管家便慌慌张张而来,试图调解。
然不过只是徒劳,先被峨我一顿臭骂,指着道逍,对管家命令道:“快!快给老衲把这个小毛孩撵出去!”
管家为难的凑近道逍,想从道逍身上找方法,然道逍掏出红贴摆在管家眼前,全然不肯退让。
见红贴,峨我再看下自己的红贴,“啐”的一声不屑,接下道:“初生之犊不畏虎,这傅府是怎么搞的!居然连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都能拿到邀请函,莫非真是堕落了不成?”声音洪亮似锣,很响,很不好听。
管家吱吱唔唔答不出个所以然,却只见大门那边低沉男音忽然响起:“峨我大师,请切勿听信谗言,傅府步步高升,堕落一词怎会用在傅府上。”
看大门,走出黑袍男子,是菊秋鸿罢,峨我于是又道:“若不堕落,那小鬼上拿的是什么?”
菊秋鸿一笑,应道:“此贴是二当家赠与那位老先生的邀请函,而这位小兄弟则是老先生的徒弟。”…,
“徒弟?”峨我又是“啐”的一声,调侃而道:“有其师必有其徒,看徒弟这个样,做师傅一定也是不怎么样!登徒浪子还真是无处不在!”
道逍亦随“啐”的一声,讪讪笑起:“家师高深莫测我自是不知,不过我更不知dào
的是,这秃驴穿起衣服来,居然就能骂人了!真是天下怪事!”
“你……”峨我暴跳如雷,气得脸红脖子粗,手蓄真气,欲劈向道逍,一跃而起。一旁菊秋鸿想要阻止,却被曾我缠住。
见掌既进,道逍欲退,反应不及。然蓝影忽然闪过,峨我的手被一只干皱的手先之抓住。定眼一看,是道老也。
道逍深深的吁了口气,而峨我一愣,能接住他掌力之人,心想对方定然不简单。
却见道老做把脉动作,隔会竟道:“咦!还真是奇怪,居然把不到喜脉!”
峨我又是愣了下,抽回来手一阵嚎笑,大声道:“男人是把不到喜脉的,就你这么点医术居然还敢参会,真是贻笑大方!登徒浪子,少在老衲面前晃来晃去,脏了老衲的眼里。”
听此,道老却故作一声恍然,旋即瞪大其眼朝峨我看去,憨笑而道:“果真是个男的啊!老道刚还以为哪家的媳妇有了喜脉,心情浮躁,在此这般呱噪不安,泼妇骂街呢!呵呵呵!”
峨我曾我大窘,周遭却捂着嘴禁不住偷笑,连那般小和尚有些亦是如此,即便大叫“不要笑!不要笑!”
峨我气急败坏,真气缠身,如紫蛇绕体。这会,门那边又传来一个女音,娇酥的很,连骨子都有些颤抖,道:“哟!外面是怎么了!这么热闹儿!”
其尾音在耳畔盘旋许久,后只一个见步姿婀娜的女子姗姗而来。此女子已是花信年华,面如脂膏,唇涂浓胭,一双凤眼魅惑,长睫勾魂,其笑妖娆,又发髻十三金钗,旁有绛红牡丹作缀,一身赤色低胸轻纱羽衣,小露酥胸实在惊艳,引众人眼目,如鹤立鸡群。
和尚见到,散下真气,面露倾慕,打招呼道:“此不是药花魁姬媚娘姬施主?想不到姬施主也来参会了!看来此会定然已是蓬荜生辉!”
和尚还好色,道逍冷冷一笑,这叫姬媚娘的固然好kàn
,跟花妖精一般,可不是自己喜欢的菜,自然没任何感觉。再看道老,想不到他也是面露其色,道逍汗然,蹭了他几下,冷冷道:“拜托!师傅!你在看什么啊!做道士的怎么能那么好色!上人可不会原谅你的哦!”
道老一笑:“小逍子你说什么呢!古人云:‘食色性,人之本,’色不是罪!”
“可我知dào
‘色字头上一把刀’!”
“呵呵!小逍子,关键看,刀是握在你手里,还是别人手里!别怕,明白吗?”
道逍彻底无语,只见姬媚娘走近,竟摸了下峨我的右脸,停格于上,白手将黑胡衬得异常可怕,笑道:“峨我大师!今儿是怎么了?发这般大的火气儿!”近听,其音更为酥麻,两股都不禁颤抖而起。
那和尚竟忽的一惊,羞答答退了几步,着实吓了道逍一大跳,窃窃一笑。后只听峨我指着道逍那边骂道:“还不是这般狗杂碎的惹老衲生气!”
姬媚娘故作吃惊的捂了下嘴,身竟如水蛇般移形换影,转眼就晃到了道老道逍面前,依然是娇酥着声音,道:“哟!两位可还真大胆啊,峨我大师可是六品炼药师啊,你们都敢惹!”…,
尾音还在耳畔盘旋,转眼她又晃到了峨我旁边,蛊惑一笑,然不露笑齿,似烦恼又非烦恼而道:“峨我大师,这傅府明天儿便要进行赛事了,媚娘儿可是日盼夜盼才盼到,若是此刻有何突发状况延误了赛事,否提媚娘儿有多伤心了,您就看在媚娘儿的份上,化干戈为玉帛!”
听着叫道逍直直做抖,心中不禁暗骂一句“妖精”,而峨我还是“这……”一声犹豫不断。
见状,姬媚娘皱了下细眉,七分妖艳三分愁,声音更娇酥,简直是酥到了心坎,道:“素问峨我大师慈悲为怀,一向有求必应,如活菩萨一般,怎今日媚娘儿相求,却……莫非媚娘儿在峨我大师眼里不过是一物糟粕,看不起媚娘儿。”
听此,虽姬媚娘算是个和事佬,但实在叫道逍又不住在心中暗骂了句“妖精”,而峨我竟慌张而起,连连抱歉:“老衲怎会看不起姬施主?老衲最尊重的便是姬施主了,既然是姬施主求情,老衲放过他们就是了!”后狠狠瞪眼相看道老道逍,丢下一句:“今看在姬施主的份上,老衲姑且放你们一马,若敢再犯,休怪老衲心狠手辣。”话毕便与曾我入府,拂袖而出。
不一会儿,姬媚娘也妖娆入府。见其背影,道逍走近管家,问:“那个妖得不行的女人是什么来历啊?也是豆蔻会的参会者吗?”
管家看着姬媚娘的背影许久,道逍一问,久久未答,后经道逍一蹭,才恍惚过来,道:“抱歉抱歉!小爷!姬小姐也是参会者。而姬小姐名作姬媚娘,是七品炼药师,人如其名,甚是妩媚娇娘,其样更是美若天仙,是为炼药师中的一大美人儿,故有药中花魁一称。”
听管家这般赞词,道逍是冷了一眼,便钻入人群,拾起被踢远的藤球,走至还在隐隐抽泣的小女孩面前,降低其音而体贴道:“小妹妹,喏!这是你的藤球,你叫什么啊?”
小女孩接过藤球,哽咽而应:“谢谢……哥哥!我叫药小小!”
道逍于是一笑:“小小?还真是可爱的名字,我叫道逍,刚两个是驴不是人,不会说人话,所以也不会跟小小道歉,我们做人的,就好人不跟驴来斗,忘了它吧!”
小小听此,愣了会,甜稚一笑:“嗯!小小会的,逍……哥哥!”
“那小小快去找你的家人吧!”
听道逍这么一说,小女孩似乎恍惚过来什么,与道逍一声道谢,便捧着藤球“叮呤叮呤”的钻入了人群。
楞了许会,后面道老上前,一手放在道逍头上,颇有几分哀怨:“原来小逍子这般温柔啊!若是对为师也这样,那为师也就老怀安慰咯!”
道逍则旋即白了道老一眼,“去!你又不是小孩子,要这么温柔干嘛?倒是师傅你能多体贴一下你的徒儿道逍我,那我就阿弥陀佛了!”
说完便与道老一齐走入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