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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四一章

    坂上知重死都悔改不了墙头草左右摇摆的尿性,此时一看杜卓阳完全无事,立刻挥手让自己的手下压了上去,迅速地将卡拉切夫和他的一干手下死死按在地上。

    可惜他这番做派算是做了无用功,不管是杜卓阳还是房书平一个都没看在眼里。

    房书平一把扳过来邵逸辰,看清楚了他的中弹部位并非是什么要紧致命之处才松了一口气——他对于邵逸辰的伤势比杜卓阳还要着急上心,要是这位少爷真在这里因为这个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他这辈子的那个宏伟心愿基本上就已经算是没戏了。

    杜卓阳看到邵逸辰性命无碍之后,才沉着脸站起身来,拔出自己惯用那把M9,抬手就是两枪,准确地击中了卡拉切夫的两只膝盖。

    半个身子都浸在血泊之中的卡拉切夫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快要对身上的伤痛麻木了,然而膝盖处传来的粉碎性剧痛让他恨不得自己能立时昏死过去,但却又被各处绞痛不停地唤醒着神经。

    杜卓阳把枪口慢慢地转向坂上知重,冷若冰霜的脸上一片杀气重重。

    坂上知重觉得自己的嘴巴一下子干了起来:“杜様……你确定要和坂上家彻底撕破脸吗?”

    杜卓阳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咔嗒”一声,是撞针撞空的声音。这把弹容量15发的M9为了保证性能的优越,只被装入了12发子弹,已经在方才的几轮射击中被消耗殆尽。

    “算你运气好。”杜卓阳收起来枪说,“你最好现在开始祈祷下次的运气还和这次一样好。”

    他说完这句话刚要转身离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微弱的声音:

    “杀……杀了我……”卡拉切夫说出的话轻弱无比但是异常坚持。

    被打残了双腿和右手,再加上下身被重创……此番即便可以安然回到尼涅尔家,也必然会失去如今的地位和之后的任何希望。

    “你想得倒美。”杜卓阳冷酷地回答。

    在房书平的示意下,肩膀中枪的邵逸辰早被跟着他来的兵士们接手过去。这些做惯精锐的前华国士兵们以前都是跟着房中将的心腹亲卫,若是下放到普通部队少说也要是连营级的长官,至于普通的战场救治对他们而言更是小菜一碟。

    杜卓阳看着房书平对邵逸辰的悉心照料,心中虽知此人与邵钧哲之间有着极为紧密的关系,但却还是忍不住多了一种极浅极薄的窝心之感。

    只是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既新鲜又陌生,而且还很迅速模糊,所以一闪而过之后便了无踪迹,仅仅是多了一层更复杂的东西,横亘在那里——不仅在他心间,还在他和邵逸辰之间。

    一起看着武装直升机升空之后,房书平回身捏住了杜卓阳的手,安慰他说:“别担心,逸辰只是被打中了肩膀。这架飞机虽然比不上你的‘黑鹰’,但比较适合运送伤员。我已经给阿基打电话,让他去找医生在家里待命了。”

    杜卓阳犹豫了一下,回握了他的指尖一下后,开口问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

    “只是擦破了皮而已。”房书平得寸进尺,顺着他的腕子就开始往上揉捏,“你亲我两下准好。”

    他以为杜卓阳会甩开他的手,然后理都不理地转身离去……结果,却只猜中了一半。

    杜卓阳甩开了他越来越不老实的手,伸手揪住他的领子在他唇角印了一下。然后……就听到男人小小地舒出了一口气。

    虽然房书平自从看到邵逸辰之后就一副状似无事的样子,最后还体贴入微、大度无比地安排人为他疗伤,但是内心深处那一根弦却始终绷着并且越绷越紧。

    杜卓阳喊出的那两次“逸辰”,都像两根尖刺一样扎进他的心里,而且根根正中红心。

    他知道邵逸辰对杜卓阳意味着什么,也知道邵逸辰其实便是苏慕彦的隐情,有时候也想狠下心来干脆不管不顾地跟杜卓阳挑明这件事让对方死心到只能接受自己的可能好了。

    ……最终,却还是不忍心。

    包括这次前来一同救人,其实他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甚至设想到若是两人两情相悦这种万分之一的极低可能性……

    但是,杜卓阳喊出口的两次“逸辰”和给他的两个吻,却让他忍不住欣喜雀跃进而在心底生出了更大的渴求。

    快艇本身就比直升机要慢上很多。

    等杜卓阳和房书平到了维尔市的宅子里后,赵医生已经处理好了邵逸辰的伤势,并且顺手给他打了一针轻量的安定剂。

    杜卓阳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邵逸辰后,伸手关上了门,然后问候在一旁的赵医生:“现在什么情况?”

    “弹头已经取出来了,”赵医生自豪地说,“这种程度的枪伤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意思,闭着眼睛都能处理。不过他之前受了不少惊吓,情绪也不是很稳定,所以我在给他注射抗菌素的时候随手给添了一针安定剂……杜少,您可以进去看看伤患的,他现在睡得很熟,应该不会被吵醒的。”

    “……,”杜卓阳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摇了一下头,“不……不用了。你在旁边好好守着就行。”

    说完,他便有些匆匆地离开了。

    ——甚至,还有一种落荒而逃的错觉感。

    邵钧哲赶过来的时候已是深夜,杜卓阳原本懒得理他,打算直接让他在门外待一宿天亮再说得了。好在邵大少还有损友一枚,虽然平时及其不靠谱和节操无下限,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发挥了一点作用,安排阿基给他开了大门,这才得以心急火燎地冲进了邵逸辰的房间。

    杜卓阳站在二楼的窗户前,看着邵钧哲焦急地向配楼走去,伸手就拉上了窗帘。

    “话说亲爱的,”房书平半倚在床头上捣鼓着手上的平板电脑,现在正是国内的下午2点半,正是各大金融交易市场最活跃的时间段,“你和你表哥的关系怎么会闹得这么僵?”

    “看不惯他很多做法而已。”杜卓阳不想跟他过多讨论这个,直接转过了话题,“你还带着伤,早点睡。”

    “你呢?”房书平扔掉平板电脑就开始眼睛发亮,“是要先洗澡再这样那样还是先这样那样再洗澡还是边一起洗澡边这样那样?”

    “瓦莱里奥今天一整天都像是被打了**血,这会儿已经把尼涅尔家和坂上家打得节节败退。”杜卓阳这次居然没有训斥他的胡闹,反而简明扼要地做出了解释,“东亚的地盘杜家不宜介入太多,但是便宜了那孙子也绝无可能。我还要过去和他扯皮,你早睡就好。”

    “就知道特里那帮混蛋跟我八字相克专坏小爷的好事儿,早晚把他们收拾得明事理了!”房二少闻言自然大怒,完全罔顾自己第一次把人吃到嘴还借了安东尼奥特索里奇之力的事实。

    邵逸辰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他慢慢地睁开眼睛,还有些辨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却先感受到了自己的右手正在被人紧紧攥在掌心。

    他刚一动,邵钧哲就醒了起来:往日里总是仪表堂堂的男人现在完全一派邋遢,眼圈处的明显青色再配上下巴上的胡子拉碴,看上去更显得狼狈不已。

    “钧哲……”邵逸辰刚一开口的声音带着轻哑,连着咳嗽了好几声都缓不过来。

    “你先喝点水。”邵钧哲有些动作生硬地去拿水杯,他维持一个姿势睡了一夜,早已腿脚发麻。

    “你受伤的时候我可没这么紧张,”邵逸辰慢慢地撑起了身子,拉开衣服检查自己的伤处,肩膀处已被细致地密密缠上绷带,伤口那里传来的沙痛中带着清凉的触感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不过是小伤,没事儿的。”

    “怎么可能会没事儿?”邵钧哲急忙向他身后塞了一个枕头,然后复又抓住他的指尖握在手里,“……是我太过没用,每次你身处危险之中我什么事都做不了……”

    “怎么会?”邵逸辰反手握住他的手,男人干燥而又温暖的掌心握上去有一种熨帖开来的体贴,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去依靠,“你之前不是救过我一次吗?连命都快丢了,怎么叫什么事都做不了呢?”

    “下次不许这么莽撞!”邵钧哲一看到他的伤口处的绷带就紧张得心跳加快,“杜卓阳他是什么人?哪里轮得到你去救他?”

    “没关系,”邵逸辰唇边挂上了一个浅淡的微笑,“原本就是多捡来的半条命……就算是逸辰的话,也多半会这么做的。”

    杜卓阳走进房间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伸手和自己哥哥双手交握的邵逸辰半靠在床头,眉眼间的放松和透窗而入的和煦阳光相得映衬,好像连周围的时间都随之变得流逝缓慢起来。

    他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设想中的场景在眼前的真实再现,内心却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静,厚甸甸地压在心头,压得其下翻腾的各色情绪都在愈发激烈的碰撞中趋于一种灰色调的无名。

    邵逸辰一抬头就看到靠在门侧的杜卓阳:男人单手插着兜,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紧绷的唇线昭显了他内心并不像是外表这样平静……

    当他还是苏慕彦的时候,虽然听过他或多或少的恶名,和这个男人并无太多的交集。直到以“邵逸辰”的身份重新认识他之后,虽然前期的交往经历中充满了太多的恶劣记忆,但是愈到后期男人愈发厚重的认真却……

    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自己真的在一开始遇到的是这个男人,故事的走向和脉络会不会有所改变。

    邵逸辰松开了邵钧哲的手:“钧哲,你先出去一下,我和杜先生有些事情想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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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正文完结

    邵逸辰一贯喊杜卓阳“表哥”,如今“杜先生”这三个字一说出口,邵钧哲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他想都不想地说:“逸辰,有什么事等你的伤好了再说。”边说边用力地捏了一下掌中的指尖。

    邵逸辰坚决地推开了他的手:“你把我箱子里的那本日记拿来。”

    见劝他不动,邵钧哲只得放开了手站起身来,走到杜卓阳身边的时候却又欲言又止。

    杜卓阳拿他当空气,直接错身走了过去,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邵逸辰床前:“不去先吃点东西?”

    邵逸辰摇了摇头:“左右都是没什么胃口。”書香整理

    “你刚刚叫我什么?”杜卓阳唇边绽开了一个微弱的冷笑,“‘杜先生’?”

    他的笑容慢慢地带上了自嘲:“……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我对你哪里还会有什么……你又何必这么急着和我划清界限?”

    邵逸辰心中有着千头万绪,却一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语说出口。

    他以苏慕彦的灵魂占据了邵逸辰的身体,如今对邵逸辰的感情,却是不愿也无力再去占据了。

    邵钧哲回来得很快,他拿着那本日记递给邵逸辰,但仍然按捺不住内心的不安:“逸辰,你还是……”

    “出去,”杜卓阳看都不看他一眼,“或者我让人请你出去。”

    邵逸辰接过来笔记本,指尖无意识地在封面上摩挲,觉得手上的这本纸质印刷品沉重得压得手腕生疼:“钧哲,你先出去一会儿比较好。”

    邵钧哲无法,只得转身去找房书平。

    房书平正吊儿郎当地在杜家的训练场上大耍“当家主母”的威风:在他的计划里,安在洛奇山上的那个家里,是要有杜家一半的护卫力量的,所以现在正借着杜卓阳的名头,在挑选着日后入驻过去的人选。

    而在听了邵钧哲三言两语的描述之后,房二少当场就急了起来:“邵钧哲你怎么回事儿?怎么不拦着你家那个熊孩子?!”

    “你说谁是熊孩子呢!”邵钧哲闻言也开始发火,“而且你以为我不想拦他?我根本拦不住好不好?……如果杜卓阳知道这件事之后,向逸辰迁怒怎么办?!”

    房书平甩开他就往配楼的客房处走:“你丫根本就不了解卓阳……他……”

    他咬了咬牙,觉得自己脑子里轰轰作响:“他行事确实杀伐决断,其实却容易用情极深,而且做什么事情都是硬挺……邵逸辰当年在美国出事,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我干妈,第二个就是卓阳……现在他猛然知道这件事情,刚极易折、强极则辱……我跟你个文盲说不清楚的!”

    训练场离别墅的住宅区距离颇远,等到房书平和邵钧哲紧赶慢赶来到邵逸辰房前,就听到杜卓阳在里面一字一顿地说:“你再给我说一遍!”

    房书平一把推开门,就看到杜卓阳已经举枪指住了邵逸辰,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随即枪口调转指向房书平:“你也是知情者?”

    邵钧哲推开挡在他面前的房书平:“你好歹冷静一下!”

    自从8岁遭袭差点丧命之后就开始接触枪械训练的杜卓阳,一直以来都将枪支作为可以依靠的伙伴,即便受伤再重依然没有发生过执枪手抖的情况。

    但是,现在他的手在抖。

    杜卓阳用力地抓住手里的枪柄,力道越大手指却愈发颤抖,他觉得自己左手中拿着的那本日记像是一块烫红的铁块,火热地灼烧他的掌心仿佛快要和他的血脉融化在一起。

    日记里其实写的只是一些片段化的散乱的只言片语:有对异国生活的不适应、对两国文化艺术的随笔感言、有对身边发生的细碎趣事的点滴记载,还有对明显受到不公待遇的大哥的愧疚体贴、对时常与自己玩闹的表哥的隐晦依恋……

    这些话语写的即兴而又随意,很多地方甚至连称谓都无,只有对他较为熟悉的人才能从这些文字的间隙中知晓他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

    “我冷静?”杜卓阳深深地吸入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从喉咙到胸间都充满了一种**辣的炸裂开来的东西,涨得他胸口一阵阵眩晕般的发闷,“你管自己这种薄情冷血、罔顾亲情叫做冷静?……邵钧哲,我之前只觉得你这人刻薄寡恩、不值深交,却没想到你是这种不孝不悌的人渣。你知不知道,逸辰他跟姑妈主动说过要把AE给你?你知不知道,他甚至是为了让姑妈做出这种决定才外出留学的?如果他不是出国留学,留在北都我和姑妈怎会护不得他的周全?”

    “发生这种事情又不是谁的预谋!”邵钧哲迎着他的枪口走了两步,“除了接受难道我有什么办法能让逸辰回来吗?”

    “是吗?”杜卓阳一枪擦着邵钧哲的头发就打了过去,空气里立刻弥漫开发丝烧焦和淡淡火药的味道,“我看你对这个结果就很满意……逸辰他是你的亲生弟弟,他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有想过为他报仇吗?就这么坦然地接受了他人鸠占鹊巢的事实?”

    邵逸辰拉开被子走下床去,拦在杜卓阳和邵钧哲面前:“杜先生,你如果愿意的话,大可一枪打死我……虽说蝼蚁尚且贪生,但是这一年多以来,我却未尝有过一日是安然度过的。多活这一年对我而言已经是难得,若是能换得逸辰回来,任我赔上几世性命也在所不惜。”

    杜卓阳咬紧了牙看着眼前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你滚,我不愿意伤着逸辰并不代表我愿意看到你。”

    ——他对邵逸辰的感觉太过复杂,就连爱恋都分不清楚到底是停留在少年时代的逸辰还是后来换了灵魂的逸辰……这种感情纠结成了一团乱麻,深想到最后不仅难以理清而且延伸出一片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的阴影,推挤下来笼罩着将他吞没进去。

    现在出现的场景是房书平设想过无数次但是却始终不愿发生的,他伸手揉了一把脸,走到杜卓阳身后,用力地把他拉到怀里抱住。

    他对杜卓阳的性格极为了解,深知此时他虽然强硬到极点但是也强撑到了极点。

    伸手慢慢地取下了他早已经握不稳的枪,房书平慢慢收紧了怀抱,用自己的胸膛撑起被他取走枪之后就开始有些站立不稳的杜卓阳。

    杜卓阳任由他拿走自己那把M9,咬紧的齿间开始有淡淡的咸腥味道开始蔓延。

    半响之后,他才“哈哈”笑了一声,只是笑声里是一片全然的空洞,听得房书平心里也跟着一紧。

    “看在姑妈的份儿上,你们都滚吧。”杜卓阳挥了一下右手,“有生之年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自此日起,杜家和邵家断绝往来,直到邵钧哲你死或者我死为止。”

    邵钧哲的脾气一向不好,被杜卓阳这句话说得正想要反唇相讥,却被邵逸辰使劲地重重拉了一把。

    在拉着邵钧哲出门之前,邵逸辰留下了一句话:“我这条命是逸辰的,你什么时候来拿都可以。”

    那本日记被杜卓阳翻了很久,一字一句地读过去仿佛能在耳旁听到少年的低语……那些隐秘的晦涩的感情严格说起来甚至都谈不上是“爱”,只是一种朦胧的喜意和单纯的依恋,读起来让人从心底开始柔软起来。

    杜卓阳觉得自己的思绪已经被拉扯成破败的乱絮,交杂混乱在一起塞得脑袋都跟着昏沉沉浮……

    他有些茫然地翻过一页——笔记本内页的用纸非常考究,而且因为甚少被翻阅而依然带着出厂之时的薄锐——锋利的页边在他食指上留下了一道狭长而又深刻的血痕的同时,也在边缘染上了一抹淡红。

    房书平一把抓过他的手指搁在唇边,再自然不过地含吻了上去。

    杜卓阳任由他的动作,舌尖舔过伤口时的轻柔完全压住了此上的细锐疼痛,男人脸上明显带着小心翼翼的呵护……

    “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笑话?”杜卓阳问。

    “怎么会?”房书平有些不舍地又舔了舔他的指尖,“我们两个里,我才是负责闹笑话的那个吧?你只用负责酷帅Diao炸天就行了。”

    杜卓阳收回了自己的手指:“从小到大,我越是想要什么东西,到最后越是要失去。妈妈、大哥、幼稚的理想……现在是逸辰。”

    “我不会离开你。”房书平重新拉过了他的手,交叉着扣在一起,“哪怕你赶我走我都不会。”

    “……关于后一句,我已经有了深刻体会。”虽然说出口的话里依然带着嫌弃,但杜卓阳却并没有第二次抽回自己的手。

    ——他的思绪依然纷乱,但是从被男人握住的指尖上却传来了实实在在的触感,微弱但却坚定地拉扯着他,像是一座小小的指向标,给了他分毫间的喘息余地。

    房书平紧了一下握住他的手:“卓阳,我们一起要一个孩子吧?我知道我现在讲这个很突兀,但是我这么想已经很久了……你骂我犯蠢也好,笑我没出息也好,我想用这种方式,能和你多一层的羁绊。要知道,我比你更怕‘失去’。”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等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久到他心中的希望慢慢被一分一秒走过的时间消磨散尽,几乎要准备再次假装毫不在乎地迎接拒绝的话语时,才听到杜卓阳轻声说了一个字:

    “好。”

    男人一下子激动起来,伸手用力地拥抱住对方,心跳却随之愈发地有力和沉稳。

    杜卓阳犹豫了一下,然后回了他一个更有力的环抱:“……你最好记得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不然……”

    房书平扳过了他的下巴,狠狠地用吻堵住了他的下半句话。

    只是稍一愣神,杜卓阳就回给了他一个更加热烈和深入的吻,唇舌相依的感觉在微暗的天色中显得那样温暖和实在,那种曾经一晃而过的新生的勃发的热切仿佛可以借由此扎根下来,直到长成可以让人依靠的参天大树。

    杜子鸿来到宅子里的时候,已经是绑架事件完美解决的第三天了。

    杜二爷很是不满邵家少爷被救出后就拍屁股走人的事实,脸色阴郁无比:“邵钧哲这人越来越没规矩了,我杜家为了救出那个小崽子折进去了多少好手?跟美国国防部的扯皮都还没结束,他倒好,一声不吭地带着人就走了,简直……”

    “我让他们滚蛋的。”杜卓阳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打断了父亲的话。

    “即便如此,看在阿睿的面子上,你也不应该和邵家断绝关系吧?”杜子鸿皱了一下眉,他今天这么着急地过来也是因为知晓了这个让人意外消息,“我是不想让你和邵逸辰有什么过多的关系,但是这样子因噎废食也有些太不应该了吧?何况当年离开华国的时候,他们多少也是出过力的。”

    “就是看在姑妈的面子上,我才没有对他赶尽杀绝。”杜卓阳把手里的杯子“咣”地一声砸在桌面上,“这件事情我已经做好了决定,不用再多说些什么了。”

    由于一直不是正式家主的身份,杜卓阳在很多事情上的决策都会询问或者参考杜子鸿的建议,如此这般强硬的回答和决定还是第一次。

    杜子鸿闻言倒是没有发火,而是沉吟了一下:“你这样说的话,是做好准备了吗?”

    杜卓阳挑了一下眉:“你呢?”

    “我早做好抱孙子的准备了!”杜子鸿把自己刚刚拿出的烟斗又重新放了回去,“我年岁已经大了,不像你们年轻人这么有锐气。杜家的事情,以后就由你全部做决定就好。当然,如果你想问问我这个老头子的意见,我当然也是乐意之极。不过,眼下当务之急的是什么时候给我抱孙子?”

    “书平已经让人去请那个什么福肯教授了,”虽然直接叫房书平的名字还让他有些不习惯,但是杜卓阳依然在对方的强烈要求下这么称呼着,“如果他说的办法确实可行,继承人的事情也不用这样拖下去了。”

    ——其实昨天房二少蛮不讲理地给出了三个备选意见:亲爱的、老公和书平。当然,因为第二个称呼他被从床上毫不拖泥带水地踹了下去,第二天带着俩黑眼圈去洛奇山下的别墅,把一腔看到吃不到的怒火和浴火全部转换为了督工的动力,弄得一干人等人仰马翻,好悬没给他闹了罢工。

    杜二爷敏锐地听到了称呼上的改变,点了点头也跟着改口道:“也好,书平这个孩子虽然个性胡闹了点儿,大体分寸还是知晓的……你大哥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溜得够快,”杜卓阳把手里的电子pad放在一边——房二少热情十足地给他发了一连串的装修方案,期间还有各种卖萌照片无数,“混战刚一开始就和昆卡跑了个没影儿。既然这次事件没他什么事,我也懒得给他多加什么罪名。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蝰蛇’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他自求多福就是。”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很好,真要是赶尽杀绝,恐怕也会寒了家里不少人的心。”杜二爷叹了一口气,“我杜子鸿这辈子最骄傲的大概就是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

    “你不是还等着抱孙子的吗?”Pad上的信息又来了,这次是商量要几间婴儿房的事情,杜卓阳被他烦得要死,再次后悔没有答应他一起去看新房子的邀请,愤恨不已地向房二少回复道:“爸爸来了,滚回家吃饭!”

    哎呀卧槽,房二少看到这条回复心花怒放极了:这种又人妻又傲娇的态度是要闹哪样?美好的性福生活就在面前招手有木有!

    看着迅速回复过来的“马上![嘟嘴]”,杜卓阳嘴边不禁带上了一抹浅淡的笑意,对杜子鸿说:“希望小孩子的性格不要随了他……晚上一起吃饭?我让他现在回来。”

    “只要你给我孙子抱,哪怕你们生了个混世魔王我都照管!”杜二爷豪气万丈,完全忘记了“一语成谶”这个成语。

    此时,正是夏末初秋,窗外的午后阳光浓烈却不灼亮,隔壁房间里季伯达叫了一屋子负责安管的手下正在重新做着布置,院子里阿基正在单方面地和明杉争执着什么……这一切都是那样的平常和安静,然而在一种名叫“等待”的心情之下,却变成了另外一种体验。

    爱上和被爱,对杜卓阳来说都是未曾经历过的情感。对于他而言,付出容易,安然接受对方却很难。他已经习惯了作为上位者带来的敬畏、巴结、嫉妒乃至仇视之类的情绪,不过如今看来,虽然仍然不太习惯身边多这样一个以卖蠢当萌点,无节操也无下限的货,但是这样子并肩而依的状态,却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安慰和妥帖。

    他走到窗前,拉开了原本半阖的窗帘。

    而窗外,阳光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相信看到“完结章”的读者大人们,肯定在内心中有着诸如“卧槽这货又这么快完结”的感慨。不过,这样子的完结,是在还未动笔写这篇文之前,就已经想好的。

    对我来说,在写《重生》的时候,就对原本的邵逸辰有过不舍的亏欠。这也是写这个文的缘由:总有一个人是记着他的。

    这篇文的行文一直走得很紧凑,所以选择在这里做出正文完结。至于夫夫磨合番外、捣蛋魔王小包子还有被牙菊苣念叨的“捆绑H”,这些我会在番外中进行尝试。

    所以,真的是出于情节上紧凑不拖沓的考虑,才在这里选择了完结,毕竟两个人的感情也算是守得月明了嘛。

    谨以此文,献给3年来始终对我不离不弃等待的读者大人、数次在QQ上短信上电话上拽我回来写文的蝶子、不惜打越洋电话给我表述衷肠打着滚让我陪她一起继续写文的淮2,还有我失而复得的苏苏。

    番外将会2-3天更新一篇,因为我要准备写新文了亲爱的们:)

    新文大概会在10天或者两周后发布,希望可以看到更多熟悉的面孔。

    鞠躬感谢所有的亲。

    81、番外1

    房书平第一次看到杜卓阳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包子。

    那天他大哥刚去上军校不久,深感空虚寂寞的房二少一眼就看到了准备出门的爷爷,上去就抱住大腿求玩耍。

    房老爷子有些为难,他这次去杜家是有要事相商,本来需要做得很隐秘、很不惹人注意。但是看着孙子一脸的期待外加亮闪闪的大眼睛,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去了。不过他转念一想,杜家好像还有一个小孙子,年龄和自家宝贝孙子相差不大,带他过去玩一玩也是可以的。

    而且,带孙子出门,多少也能遮人一下耳目。

    只是,多年后房老爷子每每回想到这一幕时总是悔恨不已,早知道就是因为这个让自己孙子迷上了杜家那个小子,他情愿和杜家合作不做甚至决裂闹掰,也不会让自己孙子见到杜家那个小子一次。

    殊不知,杜二爷和他抱得想法完全一致,而且在一开始的时候更加抵触那个该死的上门女婿/媳妇儿。

    直到,更小的包子的出生。

    “宝宝今年必须要在我家过年!”杜二爷严肃地打着越洋电话。

    一般他用这个语气和“必须”俩字发布命令时,听他训话的人无一不是战战兢兢、冷汗直冒,大都会忙不迭地立刻连声答应。

    可惜,接他电话的是房老爷子,不仅地位比他高,辈分也比他高。

    “你家过得了年吗?”老元帅年岁已大,中气倒足,大嗓门喊得比杜二爷还高,“没听说过假洋鬼子还过春节的。宝宝今年必须要在我家过年!”

    “中秋就在你那里过的好不好?!”杜二爷一吹胡子就开始瞪眼睛,可惜接他电话那人完全看不见,而且就算是看得见也根本不会在乎,“我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你那还有小凌子呢!”

    “那得怪你大儿子不争气。”房老爷子据理力争,“中秋是中秋,春节是春节,两码事儿。”

    “没得商量,”杜二爷连连摇头,“我们华人就看中这两个节日,不能全被你们一家给霸占了!”

    “小杜,你这就不对了。”老元帅开始打倚老卖老牌,“小凌子也一直在闹着想见弟弟。我们老一辈得让着小孩子对吧?”

    “那让小凌子过来美国!我派阿基接他去。”杜二爷半分不让。

    “小凌子要写寒假作业。”房老爷子有点狡猾地说,“你总不能耽误孩子的学业吧?怪不得你家老二到现在都还是小学没毕业的水平,都是因为你不重视孩子的教育。”

    杜二爷句句被他堵住,一急之下就发挥了黑道枭雄的气质:“我管你说到天上去呢!宝宝今年在我这里过就是在我这里过!一个你一个房书平在玩人上一个比一个心思脏,都是一肚子的坏水,我可不能让我孙子跟着你们爷俩儿学坏了!”

    说完,俩人又是不欢而散,不约而同地挂了电话。

    然后,转脸分别一个给儿子打电话,一个给孙子打电话。

    正在高尔夫球场打球的房书平和杜卓阳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夺命连环call。

    阿基一手拿了一个手机:“杜少,杜爷的电话。房总,房老爷子的电话。”

    “都猜得出来是什么事,”受电话铃声的突然响起,杜卓阳一杆把白色小球给抽到沙坑里了,现在正在心情不爽呢,“不接!”

    房书平咬着一个烟斗,殷勤地给杜卓阳递去一瓶矿泉水:“亲爱的,来来来喝口水歇一会儿……这会儿你还领先我7、8杆呢,要不等会儿我也抽沙坑里去比看谁先救上来?”

    杜卓阳接过瓶子,喝了两口就微微摇了下头,于是房二少再次屁颠屁颠地接过瓶子,再递过去一支烟:“那来支烟?”

    “滚一边儿去……”杜卓阳被此起彼伏的电话弄得甚是烦心,连带着连房书平也看不顺眼了,“要不是你9月份的时候偷偷摸摸地带杜赢回国,至于我爸跟我吹胡子瞪眼一个多月吗?”

    “我有什么办法?”房书平灌了两口水之后很是有些无奈地说,“那小崽子跟你的姓,已经让老爷子老大不高兴了,到现在还是只肯喊他宝宝。他从8月份的时候就给我一天打快小10个电话了,说什么我不带宝宝回去以后永远也别回去了。”

    “不跟我的姓,跟谁的姓?”杜卓阳冲他冷笑,“是谁在我爸面前一脸狗腿样地求着宝宝姓‘杜’的?”

    正当两口子都快吵起来的时候,阿基一脸苦逼哈哈地求救了:“杜少、房总,你们先等下再吵,先接一下电话成不?……杜少,房老爷子的电话。房总,杜爷的电话。”

    这两位爷在打电话给自己儿子和孙子都没有被接之后,又不约而同地换了另一个的号码,继续着电话轰炸。

    杜卓阳整理一下左手上的护腕后,拿着球杆就向沙坑走去,打定主意这两位爷的电话他坚决一个都不接。

    房书平那是时刻跟着“老婆”走,毫无压力地投给阿基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后,还颇为无耻地说:“我们先过去啊,你快点跟上来。”

    等到阿基顶着两位大佬的铃声连环杀,好不容易把球车开过去之后,还没停稳,就被自己的手机搞疯了。

    手机屏上不断跳动的来电显示是两个大字“杜爷”,紧跟着又进来一个四个大字的新通话请求“房老爷子”。

    智能手机还根据这一情景体贴地给出了解决方案:“多人通话接受/否?”

    哭丧着脸的阿基可怜兮兮地看着杜卓阳和房书平:“杜少、房总……求你们俩收了神通,救救小的吧……”

    已经有了自知之明的房书平叹了口气:“亲爱的,如果这事儿我去摆平,晚上有奖励吗?”

    “奖励有没有我不知道,”杜卓阳冷酷地说,“但如果你不把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收拾好,以后也永远别回来了。”

    “**那怎么能行?”房书平立马去抓电话,“我这么一个顾家的‘四好男人’,不回家怎么能体现出我的人生价值呢?!”

    抓了两个手机在旁边叽咕半天之后,一向以脸皮厚而著称的房书平在回来之后脸上也显出了明显疲惫神色。

    “搞定了?”杜卓阳一杆漂亮地把球抽上了果岭,连带着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

    “算是吧。”房书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把两个手机扔到阿基手里,“两个老头儿都太拧了!”

    “怎么解决的?”杜卓阳不放心他的人品,跟着又追问了一句。

    “还能怎么解决啊?让他们真人PK呗,谁赢了就获得宝宝的春节看护权!”房书平张口就来,在收到杜卓阳一个瞪视之后,立刻改口道:“怎么可能?初一在美国过,十五回国。”

    “你家老头儿能同意?”杜卓阳还是有所怀疑。

    “我这不答应了再给他弄一个孙子或者孙女陪他老人家吗?”房书平也是有点头疼的说,“一个包子就够烦的了,整天跟我这里抢你的注意力玩……”

    杜卓阳闻言反而微微勾起了唇角:“那是因为有你这么个货的基因在,我可得小心我儿子以后长偏了。”

    “我们的儿子。”房书平严肃地纠正道。

    杜卓阳没再理他,一边去拿水喝,一边却又想道:再要个孩子吗?唔……再要个女儿好像也不错的样子,他那个跳脱性子,如果宠起女儿来,还不知道会把她惯成什么样呢。

    这样想着,杜卓阳不禁放大了一点唇边的笑意:算了,还是先别告诉他的,等让医生准备妥当之后,再当成情人节礼物送给他好了。

    82、番外2

    作为研究干细胞领域的泰斗人士,福肯教授也算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了。但是上次在杜家宅子里看到的暴力场面,还是让他一回忆起来,就会觉得背后有冷汗隐隐冒出。

    所以,房二少前去请福肯教授的人自然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闭门羹。

    “还反了他了!”房书平听了这个消息就开始挽袖子。

    “你想干什么?”杜卓阳瞄了他一眼,对他这种打了**血一样的状态十分不解。

    “找人绑了他过来!”房二少摩拳擦掌,非常有“入赘”黑道世家的自觉,“也不看他拒绝的是谁?”

    杜卓阳早已习惯了他的思维模式,压根没理他,看完手里的报纸之后,才对阿基吩咐道:“给他妻子送一份礼物。”

    房书平闻言立刻大为折服:“亲爱的,你处理得真是太艺术了。”

    “是吗?”杜卓阳看了一眼自己腰间,“如果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诚意更足一些就好了——比如把你的手从我腰上拿下去。”

    “诶?你说我的手吗?”房二少磨磨蹭蹭地就往杜卓阳的衣服下摆里伸,“就是,它怎么在你腰上呢?你看你看,根本不听我的话。”

    眼看他越摸越过分,杜卓阳把手里的报纸放到一边,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那双已经越摸往下的手:“是你的手出什么毛病了吗?”

    “对啊对啊~”男人回答得一点都不脸红。

    “那我给你检查一下?”杜卓阳抬起腿踩在面前的桌子上,从靴筒里摸出一把战术匕首。

    房二少瞬间坐直,双手乖乖地放在膝盖上:“亲爱的,你今天也帅到diao炸天了。”

    “乖。”杜卓阳摸了摸他的脑袋。

    一旁跟着的阿基见状自然又是在心中吐槽不已,很是鄙视了一番房二少的不要脸程度。

    在收到了一大捧松虫草扎成的硕大花束之后,福肯太太立刻慌了起来。

    这种以蓝紫色和粉红色居多的球状花朵,所代表的花语是:追忆。

    它还有一个别称,叫:寡妇的悲哀。

    于是,福肯教授第二天就乖乖地主动上门了。

    “杜先生。”福肯不停地用手帕擦着自己的秃顶和眼镜,坐在沙发上的动作战战兢兢,“我保证,你们杜家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插手的。”

    杜卓阳和善地亲手给他倒了一杯水,却弄得福肯教授更加坐立难安了:“……杜先生,我不过是一个死读书的,上次也只是受人相邀而已,并没有其它意思。”

    “我这次请你过来,不过是想问问你说的那个什么干细胞技术成熟到哪一步了。”杜卓阳看他还是畏畏缩缩,只得后退了一步,以减少自身的压迫感。

    福肯快哭了:“我可以劝你父亲这项技术还不成熟的。”

    杜卓阳耐心不多,无奈之下只能冲房书平招了一下手,示意他来搞定,然后自己先去二楼的书房处理事情去了。

    岂料到,还不到5分钟,房二少就双手插着兜无比轻松地到书房里“陪读”了。

    “你搞定了?”杜卓阳怀疑地看着他

    “必须的啊。”房书平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杜卓阳的对面,笑眯眯地回答。

    “真的?”杜卓阳继续怀疑,“这么快?”

    “你男人一出手,就知有木有啊!”房书平很是自豪地说,“我直接开给他了一张支票……那老头儿忒没出息,看到一连串的零立马就‘哦买噶的’地直接‘yes’了。”

    杜卓阳默默地把自己的目光收回到电脑屏幕上。

    ——就知道不该对这家伙抱什么正常手段的希望,拿钱砸人这种技能这货用起来不要如此娴熟……

    被阿基引领着走进书房的福肯受到怀里揣着的那张巨额支票的鼓励,终于恢复了平静。

    他在沙发上坐得端端正正,然后小心地问房间里的另两位大佬:“两位先生,请问你们关于要一个孩子的问题,已经达成共同意见了吗?”

    杜卓阳合上笔记本电脑,刚刚点起一支烟,就被房书平夺去掐灭在烟灰缸里,于是口气不甚好地问:“你指什么?”

    福肯斟酌着开口道:“繁育后代是需要精子和卵子的……”

    杜卓阳挑了一下眉。

    福肯硬着头皮继续说:“不知,二位谁来提供精子,谁来提供卵子?”

    杜卓阳冲他慢慢地勾起了一侧的唇角,再配上微微眯眼的动作:“你觉得呢?”

    福肯立刻从他这个表情深刻地领悟到了“威胁”二字的含义,屁滚尿流地爬到房书平身边:“房先生请问您何时可以进行骨髓干细胞的提取请相信我整个过程最多一周就可完成而且安全无害无痛对身体没有副作用……”

    房书平转过身去看杜卓阳:“亲爱的?”

    “嗯?”杜卓阳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我就问一句话,”房书平冲他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睛,“我同意抽血的话,有‘奖励’吃吗?”

    “你觉得呢?”杜卓阳说完这句话后,就放松身体仰靠在宽背靠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房二少默默地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口水……这绝壁是在挑战我的自制力啊。

    于是,他顿时觉得还留在书房里的秃顶男人碍眼无比。

    被匆忙轰出书房的福肯看着甩在自己面前的房门很是有些不知所措。

    ……到底是哪位贡献骨髓干细胞啊……明明在楼下的时候,那个出手大方的男人要求“越快越好”的,怎么刚一谈到正经事情就轰自己出来了啊……

    阿基轻咳了两声唤回了福肯的注意力,然后非常有礼貌地对他说:“教授,您只要告诉我们怎么做就可以了,具体的操作事宜,我们这边会有专业人士配合您的。”

    跟着阿基一起过来的“专业人士”赵医生见状心中大为爽快:就知道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被门板打脸的!

    反手锁上房门后,房书平返回到杜卓阳身边就把他的笔记本推到一边去了:“我第一次见到你这张桌子就看中它了……这么宽这么大,不用来运动一下简直太浪费了!”

    他一边说,就一边就去扯自己的领带,动作自然流畅无比,就像是喝一杯水那样理所当然。

    杜卓阳维持着之前的动作,翘着腿的动作让他的裤线显得笔直:“动作挺快?”

    “放心,我该快的时候快,该持久的时候绝对持久!”房书平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他已经扯下了领带,连带着衬衣的扣子也被顺手解开了两颗,露出胸前带着结实质感的肌肉线条。

    杜卓阳站起身来,一手抽过来那条领带,一手摁着他的胸膛就吻了下去。

    房书平大喜过望,伸手就想去扒人衣服,结果被杜卓阳抓住手腕反手别在自己身后,三两下就用领带扎了起来。

    “捆绑系PLAY么?”房书平一点都不惊慌,内心反而带着因为他主动动作带来的欣喜,“亲爱的你真是太热情了……主动坐上来什么的我还以为只是在我梦里才能出现的场景。”

    杜卓阳伸手去捏他的下巴:“对,主动地上你。”

    ……等等……

    房二少心中警兆大生:“你说的‘上’,是‘坐上来’的‘上’吗?”

    杜卓阳笑得别有意味:“是‘干’你的‘上’。”

    **!

    剧本不对啊!

    房二少一直秉承着“媳妇儿可以为所欲为要命我都可以给你但是反攻绝壁万万不能”的原则,眼看好不容易追到手的“老婆”第一时间就要反压自己,虽然深为“老婆”对自己感性趣而自豪,但是原则更不能动摇。

    可是杜卓阳在情人方面从来都是男女不忌,身边的人更是如流水一般时常更换,虽然大多都是不体恤对方只顾自己感受,但是应有的技巧却是一个不少。

    再加上房书平对他用情极深,只是稍加耳鬓厮磨一番,就能感到贴身的某个部位开始精神地站立起来。

    杜卓阳轻笑了一声,唇瓣贴着男人的喉间带来的轻颤像是一把羽毛轻柔地搔过男人心尖:“……这么着急?”

    房书平低头就吻住了他的双唇,动作凶狠得像是要把对方一口吞下去。

    杜卓阳很满意他热情的回应,双手揪住了他的领子,然后顺着他已经解开的领口直接撕了下去。

    再然后,杜卓阳就觉得自己眼前一晃,回过神来之后已经被男人压在了真皮宽背靠椅上,接近着手腕一紧就被重重地捆了起来。

    “你!”他刚说出口了一个字,就被房书平捏住下巴又一次凶狠地吻了上来。

    房书平这个吻吻得极深,唇舌交缠的动作既缠绵又动情,仗着自己早有准备直接把人吻了个气喘吁吁才满意地在他唇上又咬了一口。

    “……放开我!”杜卓阳挣了一下自己被领带捆住的双手——这个王八蛋捆得还真拓麻结实!

    “做完就放!”房书平大义凛然地回答,一边说一边飞快地解对方的衣服,解到最后更是不耐地大力撕开,崩落了一地的纽扣。

    杜卓阳抬脚就去踹他,结果被他一把分开膝盖,另一只手顺着大腿内侧就摸了进去,一把攥住关键部位后还大言不惭地说着什么“来来来让我看看你想我没有……光站起来不算,不哭就不算想啊!”

    ……妈的这个流氓!

    房书平话说得极为不要脸,手下的动作更是既不要脸又飞快,三两下就拽下了杜卓阳的腰带,更是仗着自己近身搏斗的丰富经验,用裤子把他的一条腿直接捆在了椅背上。

    他这两个结打得简单而又实用,短时间根本就挣开不了。

    何况,这个时候他都把人扒干净了。

    “媳妇儿,我跟你说啊……”房书平一边把自己挤进杜卓阳的双腿之间,一边手上的动作不停,按照此前两次的经验,哪里敏感就专撩拨哪里。

    “你他妈喊我什么!”杜卓阳气急,身上渐起的火热和恼怒一起袭来,逼得他浑身燥热不已。

    向来不追求口头上的、名义的称呼只管占到实际便宜的房书平闻言立刻改嘴:“好吧,我错了。老公,我对你说啊……”

    杜卓阳被他这句“老公”和男人与此同时截然相反的动作弄得更加气息不稳,被快感带起的欲望再加上这句称呼带来的羞耻感一起涌上感官,身体愈发敏感的同时竟然并发了一种连他都没有意识到的隐约的期待。

    挑逗爱抚和脱自己衣服动作两不误的房书平,自然对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的变化无比了然于心,心中暗爽而又满足:“……咱俩之间,除了我的理想之外别的都听你的。快来问我,我的理想是什么!”

    去你的吧!杜卓阳恨恨地想,老子才不跳你挖好的坑呢!

    可是,虽然他没回答,压在他身上的男人的动作却一丝都没停。

    “你自己好好算算,”房书平一边一手抚慰他的欲望,一边凑在他耳边连亲带咬地哈气,“你有多少天没让我碰你了!连自己男人都不满足的老公不是好老公!”

    “你他妈给我闭嘴!”杜卓阳偏开头的动作无济于事,却引得男人嘴下咬吻的力度越来越重了,“再喊我‘老公’我一枪崩了你!”

    房书平哈哈一笑,恶意地拿自己的小小房去顶对方相同的部位:“那你先试试我的‘枪’好不好使?”

    杜卓阳苦于手脚都被受制,非但行动上无法做出什么反抗,说出的话原本就因为身体大开的姿势而弱了气势,还被这个王八蛋顺着杆子调戏,简直深深怀疑和这么一个货过一辈子的决定是不是个错误了!

    “咱俩第一次时机和地点都不对,搞得我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房书平稍微离开了点儿身子,伸手去拽被他随手放在一旁的上衣,“第二次你一直玩什么湿身诱惑,搞得我急色无比一点情调都没有。你放心,你男人我的技术绝对够硬,保证带给你不一样的欲仙欲死。”

    ……这才是让我不放心的地方吧!杜卓阳正想呵斥他几句,却被身下一凉的触感惊得缩了一下。

    用指尖完全体会到这一美好过程的房书平觉得自己又想“急色”起来,只得拼命找个话题来稍微转移一下注意力:“这管KY还是小五送我的呢,先凑合使着,你不满意咱们以后再换。”

    他的动作急切中又带着温柔,边边角角都照顾到的体贴让杜卓阳想臭骂他都找不到太正当的理由,何况身体上其他部位传来的感觉又很美妙,让他不仅晃神了片刻。

    就是这一片刻的工夫,被房书平抓紧时机,连磨带蹭地挤了进去!

    再次阵地沦陷、丢盔卸甲的杜卓阳有些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反正都他妈这样了等完事儿了再去收拾那个作死的小五!

    完全进入带来的生理和心理的极大快感让房书平觉得自己已经飘然欲仙了,他这次被憋了一个多月,积攒起来的大量热情急需在这一次欢爱中释放出来。

    只是他这次总算还记得要体现“优质攻”的技术,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个欲罢不休,弄得杜卓阳从一开始的咬紧牙关不作声,到偶尔从唇边溢出的一声半句轻吟,再到最后的神思迷蒙之间的出言相求……

    ——***,就知道这个混蛋会做起来没完……

    这是杜卓阳在最后迷迷糊糊地想到的。

    据阿基同学爆料,当天的晚餐是被要求送到书房门口的。

    据小五同学哭诉,第二天莫名其妙地被杜少一通狂骂,当即被发配到中非去做苦工。

    在他临行前,房总亲切地给他准备了一份非常齐备的行李,还表示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找他。

    房总,真是好人啊……小五感动地想。

    83、番外3

    骨髓干细胞的提取其实非常简单,只需注射一种动员剂,学名叫做“粒细胞集落刺激因子”的物质,就可以抽取外周血来提取了。

    “你确定对他的身体没什么副作用?”杜卓阳把福肯教授堵在医疗室的门口又一次地问道。

    福肯教授已经千保证万保证就差赌咒发誓了,最后无奈地回答:“您如果信不过我,可以去问赵医生。”

    “不良反应呢?”杜卓阳看了一眼房间内正准备注射动员剂的房书平,后者冲他回了一个眨了下眼睛的微笑。

    “这是跟个人体质有关的,而且出现的几率都不太大。”福肯教授想了想后说,“可能会容易觉得疲劳一些,或者骨骼肌肉偶尔感觉到酸胀,或者出汗较多一些,还有可能会低烧。”

    他随后小心地看了看杜卓阳的脸色,补充道:“不过请放心,对他的身体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当天晚上,遭到杜卓阳温柔对待的房二少很是受宠若惊了好一阵子。

    在吃晚饭时,杜卓阳温柔地盛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弄得他看了半天的碗:“亲爱的,你这里面没有下什么十香软骨散,然后我不小心中招之后你就可以对我这样又那样了吧?”

    杜卓阳立马拉下了脸:“不喝就他妈给我倒了!”

    “喝喝喝!毒药我也喝!”房二少抄起碗一通猛灌,喝完之后一抹嘴,把碗推到杜卓阳面前,得寸进尺地命令道:“还要。”

    杜卓阳本来还对自己刚刚那句话是不是口气太重而愧疚,正想态度稍微软化一下,岂料这人蹬鼻子就上脸的技能早就点满了,当下的第一反应就是推开碗拂袖而去,但是一想及上午男人那个眨眼睛的微笑,又强忍了下来,慢慢地舒出一口气后就伸手去端碗。

    房书平一下子慌了,两手摁紧了碗边不让杜卓阳碰:“卧槽,你什么意思?是要给我盛分手饭吗?我老实告诉你:分手可以!床头分了床尾合!除了这种,你敢给我提第二种分手方式,我就跟你没完!”

    “你趁早给老子滚蛋吧!”杜卓阳被他气得不轻,摔了筷子就离开了饭桌。

    晚饭完后,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但是秉着“老婆生气了就是我的错”并以“优质攻”自处的房二少,苦苦思索着如何讨好老婆的正确方法:

    ——送花?不行,卓阳不喜欢花的,虽然我很想把他摁倒在玫瑰花铺好的大床上这样那样的……

    ——陪他去游泳?不行,我肯定会忍不住这样那样的,这要是在屋里没人看到还好说,在游泳池里一定不能得手的……

    ——陪他去打枪?哎呀这个我喜欢在卧室里也可以做嘛还可以顺便这样那样……等等,我好像想岔了一点点方向……

    苦思冥想半天,总是奇怪地想到“这样那样”的房二少,直到快走进卧室了,还没有想到什么可行性高一点的方案。

    于是,做好了要见招拆招、见机行事的准备后,房书平推开了卧室的门。

    杜卓阳正半靠在床头上翻着电子Pad,见他进门后,深深地呼进了一口气,才开口说话:“……你,晚饭有没有吃好?要不要厨房给你做点夜宵?”

    **!

    剧本又不对了!

    房二少咳嗽了一声:“亲爱的,我发现我忘记带一个东西在楼下了,你等我去下楼取一下。”

    说完之后,他立刻飞快地溜下楼去,满院子地翻出阿基少年一只,旁敲侧击地询问他家杜少是不是打算移情别恋了。

    当然,房二少问的很有策略,他问的是:在自己不在场的情况下,卓阳今天都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了?

    阿基迷茫地看着他:“……就和福肯教授聊了几句什么抽血的危害啊副作用什么的……”

    然后,房书平再次回到卧室的时候,脸上已经带出了几分疲惫之色。

    杜卓阳本来还想嘲讽他一句“是不是忘记带自己的智商了”,一见他如此作态,马上从床上坐起身来:“……你怎么了?”

    “大概吃得太饱有些犯困了。”房书平软软地说,边说边把自己的脑袋往杜卓阳身上靠,然后就大喜地发现对方非但没有推开自己,反而调整了一个让自己靠得更舒服的姿势。

    杜卓阳收起手里的Pad:“要是困的话,就早点睡吧。”

    房书平乖乖地点了点头,滚到床上之后就做出了一个“快来被我抱”的姿势。

    杜卓阳盯了他半天后,还是妥协地关掉了灯,有些不太习惯地第一次靠进对方的怀抱。

    剧本这样才对嘛……房二少志得意满地想着。

    他一边想着,一边用一种刻意放缓和不引人注意的方式,专挑怀里人的敏感点轻磨慢蹭,连吐气的方向都不着痕迹地往对方耳边带。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杜卓阳自然因他的这些小动作有了一些该起的反应。

    一方面有些惊讶今天晚上的欲望来的如此之快,另一方面他突然也觉得,两个人如果就这样安稳平静地待在一起……

    似乎,也很不错。

    关了灯的黑暗里,情感滋生蔓延得意外和柔和。

    杜卓阳换了一个姿势,男人沉稳的心跳一下下地撞击在他的后背……

    还真是与他的外表相比完全相反的可靠感啊,杜卓阳想。

    正这么想的时候,身后的男人突然稍微向后撤了一点身子。

    其实,在他没有挪动身子之前,某个部位已经精神奕奕地站起来迫不及待地跟人打招呼了。

    “那个,”男人有些尴尬地说,“我先去浴室里冲一下凉……”

    杜卓阳转身过去,按住他的胸膛就吻了上去。

    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之后,房二少非但没有像之前总是如狼似虎地反客为主,反而一反常态地柔顺被任吻任亲。

    就连手,都老老实实地扶在对方腰间。

    他这种一反常态,落在杜卓阳眼里就变成了另一番意味:……想必是他如今的身体真的不适到了极点,才会这样安静得像是换了一个人吧?

    房书平一向看人极准,他之前就评价过杜卓阳,“用情极深”这4个字的结语简直贴切到骨子里了。

    如今,用情的对象虽然变成了一只蠢货,但是却没有改变分毫。

    亲吻一路向下,双唇落在男人喉间时,杜卓阳才问道:“想要?”

    他很爱吻人的脖子,房书平在先前的几次的欢爱经历里已经有了确凿的把握,自然而然地配合他吻的力度把自己的要害部位完全呈现给他,然后乖乖地回答了一个鼻音:“嗯……”

    他这种配合的态度让杜卓阳大为满意,于是一边吻一边说:“那你求我?”

    “老公,求你。”房书平从善如流地回答。

    因为好几次在对方行将崩溃的时候这么称呼,房书平这句“老公”成功地升温了两个人之间的情欲浪潮。

    杜卓阳压住他,膝盖分开他的双腿后不意外地碰到一个早已硬邦邦的部位:“……这么精神?”

    “你也不看看压着我的是谁?”房书平伸手去爱抚他的后背,指尖沿着脊椎的弧度留恋不已。

    肌肤相贴的氛围实在太过美好,从温情到激情的过渡也那样自然。

    在此前的几次交锋中,房书平总是仗着自己更高人一等的近身搏斗技巧,以及更不要脸的无耻程度,每次都死皮赖脸地把人一压再压。

    这次他乖顺地任由被压在身下,反而让杜卓阳更加情动。

    在脊背上摩挲的手指愈发地向下,在滑到一个凹陷的地方时停留了下来,指尖戳戳点点地画着圈。

    杜卓阳的动作一下僵硬了起来。

    “要不……”房书平停下了他的动作,“你来?”

    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内心充满了非常大的不安,就怕杜卓阳蹦出来一句“好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他也只能少不了再不要脸一次了!

    杜卓阳沉默了一次,有点犹豫自己如果就此答应是不是有些趁人之危的嫌疑?

    他在这儿犹豫着,那边心惊胆战的房二少却早已按捺不住,手指轻车熟路地向后探去,动作既轻柔又小心翼翼——但是,速度却异常的坚定迅速。

    杜卓阳的动作僵在那里,任由他的两只手前后探索抚弄。

    一开始他是犹豫不决,但是到了最后就变成了呼吸急促、腰肢发软……可是身下的男人前后抚慰的力度和重点完全不同:前面草草应付,后面挑逗细致。

    “……快点!”他一口咬在男人咽喉上,催促的话的后半个吐音都显得呜咽不已。

    房二少开心极了,得意洋洋地抽出自己的指尖,按住掌下紧韧的腰肢就引导着对方坐了上去。

    ——我靠,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这个待遇!

    他勉强忍住马上就随心所欲地抽动的欲望,用明显沙哑的声音继续扮可怜:“……老公,你好紧……我都动不了了……”

    杜卓阳不轻不重地甩了他一个耳光:“你他妈说什么呢?”

    虽然这么说着,他却还是咬着牙上下浮动了一□子。

    这种动作,一般都是别人在他身上做出,如今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别有的羞耻感和身下混着微微钝痛的快感交杂在一起,碰撞出来的热度简直要把他整个人燃烧起来了……

    实际上,杜卓阳的动作不仅青涩而且毫无章法和节奏而言,但是却奇异般地加剧了房书平心中的满足欲和占有欲……而且让他丝毫都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撑住杜卓阳的腰间,大力地顶动起来。

    杜卓阳被他的猛然发作顶撞得差点失去身体的平衡,然后突然发现了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的样子——

    “你他妈……”他这句话没说完就被房书平凶狠地啃吻了上来,同时一个翻身重重地把人压在身下,推高了他一条腿动作就愈发激烈起来。

    ——***,就知道这个混蛋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这是杜卓阳被吻到快要呼吸窒息的时候脑海里闪现的一句话。

    第二天,阿基奇怪地看着赤着脚抱着薄毯可怜巴巴守在主卧外面的房二少:“房总,您这是怎么了?”

    “还不都怪你!”房书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挠门:“……亲爱的,我错了……我这次是真的头昏脑涨肌肉酸痛四肢无力快要嗝屁了……”更多小说:www.hebao.la

    神经病……阿基扭搭扭搭地下了楼梯,内心吐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