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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21

    车子在崎岖小路上行驶,潮湿风吹拂这夏初的脸,她的怀里像是揣了一只兔子一样,扑腾扑腾个不停。

    “夏大夫,真是太感谢你了。”

    夏初摇头,“真的不用谢我,我……”我动机是不纯的……

    她觉得汗颜,觉得对不起党和军队的栽培,对不起这身白大褂,对不起大家对她的信任,所有人真的高看她了,她好羞愧……

    夏初在车子上晃荡了半个多小时,车子才爬上大堤。大堤的另一边是滚滚水面,真的和想象的一样,波浪翻滚。

    越野在一个比较“完整”的帐篷前停下,肖腾等不及夏初,自己拔腿就往帐篷里跑,夏初揣着一个扑腾乱跳的小心脏慢慢挪近帐篷。眼珠子在帐篷外打圈转着,确定方圆百米内没有梁牧泽。

    一脚刚迈进帐篷,就听见里面劈头盖脸的一声大吼。

    “你TM还知道回来?”

    夏初一个愣怔,接着就是无奈。这么个暴脾气,得了心脏病还不知道控制自己的脾气,真是的!!

    帐篷里潮湿昏暗,挂着几盏小灯。几张桌子拼在一起摆在帐篷的中央,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地图。董志刚摁着桌角,看着肖腾的目光中似是能出飞箭一样。肖腾敬礼,声音有些得意的说:“报告大队长,夏大夫来了。”

    坐在另一半的李政委,闻声放下手中的报纸,“谁?”

    “哪个夏大夫?”董志刚接着问。

    “就是那个,”肖腾指指外面,又指指自己的右腿,吞吞口水说:“那个啊。”

    “,会不会好好说话?”董志刚掐着腰,声音又高了一个八度。

    “大队长,是我,夏初。”

    夏初笑盈盈的跨进帐篷,董大队长和李政委都愣了。

    “夏、夏初啊?你怎么在这?你你的脚不是受伤了吗?肖腾!!!怎么回事?”

    “大队长,夏大夫是跟着他们医院的医疗分队来的。”这事儿不赖我。肖腾揉着板寸头发,没什么底气的说。

    “那你怎么把她带到这来了?你小子脑袋是不是进水了?几天没有负重你皮痒了?”

    董大队长继续扯着嗓子骂肖腾。夏初觉得特别对不起肖腾,赶紧打圆场说:“大队长,您不欢迎我啊?”

    “什么话?来来,小夏过来坐,给夏大夫倒杯水。”

    “不用不用,大队长,来之前喝了不少水,真不渴。”夏初知道,在这里淡水有多么稀缺,她不想一过来就给大家增添负担。

    李政委亲自把淡水端过来,“夏大夫,听说你受伤了,我也一直忙没时间去看你,怎么样?都好了吗?”

    夏初受宠若惊,赶紧起立敬礼,才接过纸杯。“谢谢政委,我伤全好了。”

    “坐坐,不用敬礼,坐下说。”

    “哎。”夏初点头。

    董志刚在夏初另一边坐下,问道:“你怎么跑堤坝上来了?”

    夏初有些尴尬,她实在是不好意思把动机说明,爱面子的说:“听肖腾说,您的心脏病犯了,我就过来看看,反正也没什么事情。”

    董志刚满面笑容堆在脸上,听见这话又变脸扭过头看肖腾。肖腾特无辜的垂首站在一侧,也不敢多说话。

    “就你多嘴。”

    “大队长,不怨肖班长,是我自己非要跟过来的。”说着说着,夏初的脸开始发烫,自觉的闭嘴不再说下去。

    “我没事,老毛病了,吞两片药就没事了。”董大队长哈哈笑着,以此证明自己的健壮体魄。

    夏初笑着不接话,打开药箱,看见了躺在角落里的胃药,愣了一下,随即又很快调整心情,拿出听诊器放在桌子上。

    “老董啊,夏大夫这么远跑过来不容易,你又不肯回去,就简单检查一下吧。”

    董大队长把眼睛瞪得圆圆的说:“检查什么,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的很,肖腾我药呢,给我倒杯水把药吃了。”说完,随手拿起桌上放着的香烟,熟练的拿出一支,正准备点燃,夏初眼明手快一把把火机抢了过来。

    “大队长,您应该知道,心脏病最忌讳的就是抽烟喝酒,这烟以后就彻底戒了吧。”接着把烟盒也拿走,递给了董志刚的警卫员。夏初交代说:“这些东西以后不要出现在大队长面前。”

    “是,夏大夫。”

    董志刚被抢了烟,面子有些挂不住,夏初虽然一直微笑,但是他看的出来夏初绝对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小夏,我有没有说过,你长得很面熟?”

    “大队长,不用跟我套近乎。”

    “不是套近乎,真的,像一个旧识,真的越看越像。”董志刚的表情特别的严肃认真,夏初则脑门上三黑线。

    “像吗?可能吧。”

    “你父亲也姓夏吧?”

    夏初觉得大队长虽然看起来很严肃,但是真的很有趣。她姓夏,她爸当然也姓夏了,这难道还有疑问吗?“既然像熟人,那我就更不能对您的身体健康不管不问,待会儿您和我一起回去吧,这里有李政委坐镇您还不放心?”

    李政委也趁热打铁,劝他说:“小夏说的对,你回去吧。这洪水一个多月了,差不多也该消停了。”

    “不行!”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不容许有任何反抗。但是也因为用力过猛,又扯动着大队长口一阵闷痛。

    夏初的功力不深,没办法把这位倔脾气的大老爷劝回去,只能一遍一遍的交代大队长的警卫员一些必须必须注意的事项,比如戒烟戒酒,比如饮食。

    大队长和政委非要留夏初在大堤上吃午饭,夏初推托不了,就应下了。她走出帐篷四处看看,其实她在期盼能“偶遇”梁牧泽。按理说,特种大队的人不多,应该很容易找到他,可是她在帐篷外转悠半天也没看见他的影子,应该说穿军装的人影都很少看见。自己又拉不下脸面问别人,只能装作“参观”状,到处乱晃悠。

    他,是不是有任务?是不是坐着皮艇在水中搜寻着未被解救的灾民?这么想着,夏初来到大堤边缘,眼前是一片浑浊的水面,远处隐隐约约能看到未被淹没的屋顶。那些一夜之间失去家园的人们,该有多么伤心?也许失去的不止是家园,还有家人。

    夏初坐在岸边触景生情,睁大眼睛望着水面,仍是没有看到梁牧泽。大堤上的饭菜朴素到不能再朴素,战士们把自己的粮食都给了灾民,自己吃一些剩下的青菜和野菜。端着一碗大锅炖白菜,夏初的眼睛越来越酸涩。这些日日把国家把心上的年轻人们,这些为了国家和人民丝毫不顾及自我安危的年轻人们,吃的却是这样的淡。

    “小夏,茶淡饭,你凑合着吃啊。”李政委看出了夏初的不对劲,以为她会嫌弃。

    夏初摇头,“政委,你多想了。我是感动,因为有了你们,我们的生活才能安然无恙,我也不知道怎么表达,总之,谢谢你们!”说完放下碗筷,站起来,对着在场的所有战士军官,庄严的敬礼,久久没有放下。

    饭后,肖腾就开始准备车子夏初送回医疗队。这一刻,她仍然不知道梁牧泽在哪儿。夏初将药箱抱在怀里,来来回回的摩挲着。终是忍不住,上了车之后问肖腾说:“梁……营长不在吗?”

    “营长?他出任务了。”倒车的肖腾专心看着车后,漫不经心的回答了夏初的问题。

    “哦。”夏初点头,果然被她猜中了。

    看不见他是一定的,但是至少夏初可以肯定他很健康很安全,还能出任务,这就很好。打开药箱,把早已准备好的胃药拿出来。知道他的胃不好,他们走的又太匆忙,她本没时间准备,这回她特地从药房拿了胃药。

    肖腾倒好车子,发动引擎出发。夏初下着决心,把胃药给他,让他转交给梁牧泽。夏初没敢看肖腾的表情,赶紧收回眼光目视前方。

    肖腾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保证完成任务!”

    夏初更囧了!!!

    车子开始行驶,夏初听见后面有些噪杂的声音,出于好奇心,她扭着脖子往后看。水面上出现数十个皮艇,隐约看见一些人影,距离太远看不清长相。但是她能确定,那个首先爬上堤坝的男人,是梁牧泽无疑!!

    手脚很利索,背影很健硕。夏初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有些欣喜,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她终于安心了。

    Chapter 22

    夏初从抗洪前线回来,接着两周洪水渐渐没有之前那么凶猛,电视新闻依然滚动播出有关洪水的即时消息,夏初依旧很关注。

    最近几天,新闻宣布,抗洪部队开始陆续撤离,一些部队要留下来帮助灾民灾后重建。不管他们是不是会继续留守,但是洪水过去了,危险没有了,夏初就放心了。小欢畅的夏初把二喵一个上抛扔了出去,空中的二喵一脸惊恐,毛都竖了起来,它在心里一定对夏初怨念很深。

    时间已经滑入九月,G市的温度依还是高居不下,这样的南方高温气候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像往常一样,夏初不用值夜班,按时下班回家。进入大厦后,被大厦管理员阿姨叫住。

    “夏医生,这位小姐等了你半天了。”

    谁等她半天了?夏初顺着管理员手指的方向,看见以为颇为靓丽的高挑女子,带着墨镜,只露出一半巴掌大的脸颊,皮肤白皙,嘴角上调,红唇齿白。她含笑走来,摘下墨镜,声音清灵,“夏初,你好。”

    “你好。”夏初笑着回应,但是她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位。

    “我是梁韶雪。”

    夏初睁大了眼睛。梁韶雪?

    “梁牧泽的妹妹。”

    没想到,梁牧泽那个“糙”人,竟还有一位这么水灵可人的妹妹。

    “我哥一定没跟你提起我吧?”

    夏初笑笑,把梁韶雪迎进家里。“我们很少有机会见面。”

    “嗯,他是挺能忙活的,长年累月的不着家吧?”

    “他都是在部队,不怎么回来,喝茶还凉白开?或者饮料?”

    “白开水就成,”梁韶雪在客厅转了转,四处看看,“别说,这房子还真不错,给我哥真的可惜了。”

    夏初没有接话,把水杯递给梁韶雪。

    梁韶雪看着夏初脸颊红红的样子,就笑嘻嘻的说:“不过,正好你可以住,比让他住强多了。”说着还撇撇嘴角,煞是可爱。

    夏初和梁韶雪在沙发边坐下,这时候梁韶雪才注意到那只雪白的二喵。惊艳的叫着:“你养的猫咪啊?好可爱哦,折耳猫?”

    “嗯,高地折耳。”夏初把二喵递给梁韶雪。

    梁韶雪接过胖乎乎的二喵,开心的不得了,着它的小脑袋,“好漂亮,小小的,叫什么名字?”

    “呃,二喵。”

    “二喵?哈哈哈,这名字好,我喜欢,哈哈……”

    夏初看着梁韶雪对二喵爱不释手的样子,笑的很得意。

    “我哥知道你养猫吗?”

    “嗯。”

    “不反对?”

    反对?夏初想着,好像没有吧,他只是说不要家里有二喵的毛毛和粪便之类的。而后来,他们相处很好啊。“没有吧。”

    梁韶雪长着大嘴,要吞鸭蛋的样子。有些结巴的说:“他他不是洁癖吗?他他同意养猫?”

    夏初轻咳了一下,觉得再说下去有暧昧之嫌,索站起来问道:“你也没吃饭吧,我们出去吃?”

    梁韶雪忽闪着大眼睛说:“天儿这么热,就别出去了吧,你会做饭吗?不会我做给你也行,但是你别嫌弃啊。”

    “呵,那就在家里吃好了,你坐飞机来的吧?一定很累,我做饭就好。”

    “谢谢!”梁韶雪双眼完成月牙,对着夏初笑。

    夏初换掉军装,做了简单的晚饭,煮了粥。两个人顶着夕阳,吃起晚饭。梁韶雪毕竟是在京城长大的姑娘,小话痨子一个,而且自来熟,和夏初特别有话说。从生活工作,聊到喜好乐趣。她说,梁牧泽看起来道貌岸然不爱说话的样子,其实一肚子坏水,打小就这样,肚子里憋着不少坏呢,惹着他算是完了。

    经过梁韶雪的嘴巴,夏初知道他们俩是堂兄妹,家里梁韶雪排最小,看她说话眉飞色舞的幸福模样,就知道在家是个及其受宠的孩子。可是她却没有被宠的无法无天,很好接触并且善解人意。

    梁韶雪还说,她本来要去香港,经过G就来看看。夏初觉得哪儿不对,她从京城直接坐飞机飞香港就好,干吗还拐G市一趟?夏初抬起头,正对上梁韶雪一双笑意浓浓的眼睛盯着自己,瞬间觉得浑身不自在。

    “怎么了?”

    “啊,”梁韶雪放下筷子,撑着下巴说:“没想到你做的饭,还挺好吃的。”

    夏初心说,还不都是被你哥逼出来的。

    “你穿军装的样子真好看,特有范。”

    “谢谢。”

    “我觉得吧,你跟我哥挺配的。”

    吧嗒!筷子蹦地上了……

    夏初收拾了主卧,换了新的传单被套,梁韶雪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东铺铺,西拽拽。

    “行了,今晚你就住这里吧。”

    “那你呢?”

    “我住隔壁。”

    “哦。”梁韶雪点头。这时,她又被床头柜上的东东吸引住了目光,拿起来翻看着,“这漫画是?”

    “哦我的,你要看吗?”

    梁韶雪重复着问:“你的?”

    “对啊,”夏初回答。说完又赶紧解释说:“你哥,他他借我的漫画,嗯。”

    “他……还看漫画?小30的人了还看漫画?”梁韶雪不可思议,用手比划着继续说:“每天脸一拉这么长,还看漫画?”

    “呃……”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看漫画??夏初无言以对。她总觉得,这梁韶雪不是单纯来住一晚,更像是来探路的。难不成,所有所有人都觉得她和梁牧泽应该有什么吗?

    “夏初。”梁韶雪拉住夏初的手,很严肃很认真的叫她的名字。

    “怎么?”夏初心肝儿颤啊颤的。

    “我哥,麻烦你要好好照顾!”

    洪水在身后翻着波浪,怒吼叫嚣着,眼看就要涌上大堤,夏初想跑,可是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怎么也挪不动步子。眼看洪水就要将她扑倒的之时,夏初想,完了,这辈子就这样了。

    忽然,一双上帝之手从天而降,一个用力把她拉到空中。傻愣愣的她,看着自己刚刚站着的位置被洪水无情淹没。

    对她伸出救援之手的不是别人,就是梁牧泽。是一个月未见的梁牧泽。他看着她的眼睛里闪着光彩。

    夏初怕自己被扔下去,就死死的抱住他瘦的腰身。顺着他往上看,居然看见他一只手抓着一的藤条,正想感叹他的力大无比,自己却被扔了出去。

    下意识自我保护的夏初,看见什么抓什么,可是为什么从越过眼前的都是些刺刺的藤蔓植物?眼看就要摔下去的时候,又有人接住她,才让她免于重摔的下场。她想,这回救她的人一定还是梁牧泽,结果正眼看过去,居然……居然是只大猩猩!!!浑身的黑毛毛,长着嘴巴,口水就要滴落在夏初的脸上……

    “啊……啊……”夏初大叫着,拼命挥舞着胳膊,企图把那个黑猩猩赶走。

    在床上一通乱扑腾的夏初,没有意外的从床上滚到地上。一瞬间的失重和疼痛,让她清醒。

    夏初揉揉眼睛,看清自己的房间,看见床上与她对视的二喵,听见二喵软绵绵的叫声,夏初轻轻掐了二喵一下,二喵痛叫了一声迅速跑开。夏初才拍了拍口长叹气,“还好还好,做梦而已……”

    费力的翻上床,趴在床中央,听见不知被扔在哪里的手机嗡嗡作响,在床上找了半天,一直处于无力且睡眼惺忪的夏初,看见屏幕上那三个硕大的字体,瞬间无比清醒。

    手机在她手中继续震动着,夏初平复着有些过于激动的心情,啊啊了两声,确保声音没有早晨未睡醒时那种沙哑野兽派风格,深呼吸之后,才摁下绿色接听键。

    夏初把听筒放在耳边,听着那边的动静。没声?拿开手机确定是在通话中,有信号也有电,也没有停机。再放到耳边,还是没声?

    “喂?”夏初不管了,自己先出个声。

    “睡醒了?”

    那一声轻问,熟悉的声音轻而易举的撞破夏初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情,震起一圈圈涟漪。夏初的脸红了,她庆幸这只是个电话。咬着下唇轻“嗯”了一声,“回来了吗?”

    “嗯,夜里到的。”

    “哦。”

    “药我收到了。”

    “哦。”夏初右手缠着被子一角,把食指缠的紧紧的。

    “谢谢。”

    “不用……客气。”越缠越紧,血快要不流通的时候,夏初才反应过来,赶紧松手。看着自己又黑又紫的食指,夏初怨念不已。

    “怎么?”

    “啊?没事,呵呵,没事。”

    “小雪来了是吧?”

    小雪?小雪是谁?还叫这么亲热……啊!!夏初猛然记起,昨天晚上他妹妹来了,那姑娘不就是小雪?夏初啊夏初,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她没大没小惯了,如果说了什么你不要介意,她没有恶意。”

    夏初继续扮淑女状,“好,我知道。”

    梁牧泽的声音里有了淡淡的笑意,“夏初,你是不是没睡醒?”

    “没有啊。”夏初声音高了一个八度,清清嗓子示意自己很清醒。

    “你该上班了。”

    上班?夏初的心里一阵哆嗦,拿开手机,看见7:31这几个血淋淋的数字挂在屏幕上方,夏初的火气蹭就上去了。“你怎么不早说?”没给梁牧泽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掉电话冲出房间。

    等夏初洗漱完毕,看见穿着T恤短裤的梁韶雪站在沙发前扭腰锻炼身体。看来,他们这一家都很注重身体健康,都有不赖床的好习惯。

    夏初刚想过去和她说话,只见她捞起茶几上震动的电话,撇了撇嘴巴掐着腰对着听筒说:“呦,抗洪胜利而归啦?您说我怎么这么会挑时间,前脚到G市,你们后脚就班师回朝,早知道这样我早早就过来了,那个洪灾什么的也能早点儿消失。怎么招?刚住一天就开始撵人了?抠门!别说了,再说我真住这儿不走了。我和夏初我们俩住,回头就给我小婶打电话。就死皮赖脸了怎么招?”

    梁韶雪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弯弯,说话都跟夹着笑声一样,一听就是故意说给梁牧泽听的。夏初转了弯回房间换衣服,再出来的时候,梁韶雪端了一杯牛给她。

    “谢谢。”夏初想,还真是一家人,早饭习惯都一样。

    “我哥说你快迟到了,让给你热杯牛。

    “……”夏初心里开始冒着一些小泡泡,脸开始发烫,低着头舔舔嘴唇干笑着,不知道说什么。

    “脸红啦!”梁韶雪歪着头看夏初的的脸,特别使坏的说。

    “没……没有。”夏初别开脸,一口气把整杯牛喝光光。抱起二喵放在梁韶雪怀里说:“记得给它喂食,出门的话就吧它放在宠物中心,小区里有标识牌,顺着走就行。”

    她话说的很快,梁韶雪愣愣的看着手里的二喵和被重重关上的大门,想着夏初的话,“喂猫食……宠物中心……我变身保姆了?”

    Chapter 23

    梁牧泽的部队连夜赶回,大队特许了一天假供大家休息,不用出,不用训练,可以外出。这些与洪水搏斗了一个多月的大小伙子们,碰着假日,争先恐后的请假外出,脸上的笑容比往前多了份轻松自然,也多了一份激动兴奋之色。

    梁牧泽开着车从大队出来的时候,这辆越野车里除了他开着车,还有另外十个人!!!十个人!!!副驾驶坐了两个,后排六个,越野的后备箱和前车厢是连在一起的,把挡板放下之后,又塞了两个!

    一大早,梁牧泽开着车子到门口,正碰见肖腾他们一行人准备外出,看见梁牧泽的车子个个眼睛跟狼似的泛着绿光,千等万等就等梁牧泽一句话。

    直到梁牧泽说了一句:“上车。”

    那些孩子们真的跟狼附身一样,争先恐后往车上窜,生怕把自己落下。看着10个人把车厢塞得满满当当的,梁牧泽特别无奈。

    该庆幸的是,这车是军车,超载没人查,闯红灯也没人敢拦。梁牧泽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开着一辆严重超载的越野招摇过市,一路平安,畅通无阻。

    夏初回到家里,就闻着味儿不对头,总觉得和平时不一样。刚换了鞋子就看见梁韶雪抱着二喵捧着零食从房间走出来,看见夏初她显然很开心,瞬间移动到夏初面前,咧着嘴巴笑说:“你回来了,真好,我哥也回来了。”

    “你哥?”

    “是啊,梁牧泽呗。”

    夏初偏着脑袋,隔着梁韶雪往客厅里张望,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人,鞋柜里也没有他的鞋子。

    梁韶雪把两颗话梅塞进嘴巴里,鼓着腮帮子说:“别看了,他出去半点儿事,一会儿回来请我吃饭。”

    “是吗?”夏初强装着很镇定,接过二喵,二喵亲切的蹭她的脖子,相处这么久了,她依旧不能习惯二喵的毛毛,蹭来蹭去总是痒痒的让她想笑。

    “也请你,甭不开心。”梁韶雪贼兮兮的笑着,碰了碰夏初的胳膊。夏初一阵恶寒。

    “怎么不开心呢,请不请我也得跟着,能省一顿饭钱呢。”夏初也学着梁韶雪贼兮兮的笑着。

    果然,梁韶雪有点儿不着头脑了。他们俩到底有没有一腿呢?要说有吧,她这会儿应该会脸红心跳不敢抬头的吧。可是如果没有,昨儿明明看着就不一般啊。奇了怪的!

    趁着等梁牧泽回来的空荡,她们俩坐在沙发上,一人一桶冰淇淋,梁韶雪开始狂讲梁牧泽。讲他小时候如何调调皮捣蛋,讲他闷骚一肚子坏水,讲他名字本该叫梁韶泽。

    “四哥是我小叔的独子。”

    “小叔?那你是谁生的?你不才是最小的吗?”

    “我当然是我爸妈生的了,我最小,有俩亲哥呢,我爸是老大,哈哈!!”梁韶雪笑的特别得意,其实换成谁不得意呢,一家子哥哥姐姐叔叔伯伯宠着她一个。

    “小叔在我爷爷眼中是最不着调的一个,不从政也不从军,自己做生意发家致富。我们这一辈全是梁韶什么,比如我叫梁韶雪,我三哥叫梁韶宇。小叔觉得叫多了,忒俗,就给他儿子把“韶”改成“牧”。不过我觉得“牧”比“韶”好听,你觉得呢?”

    “都挺好,不过你们的名字应该都是爷爷给取得吧,把“韶”改成“牧”,爷爷同意吗?”

    “当然不同意,但是我爸说小叔从小就不听话,爷爷也习惯了吧。”

    夏初点点头,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勺冰淇淋,“哦。”

    “我哥倒是听话哦,老老实实的上了军校,进了部队。爷爷甭提多开心了,不过小叔啊,家大业大后继无人喽,嘿嘿!!”

    夏初翻着杂志,一边点头。

    梁韶雪眨巴眨巴眼睛,说:“以前还想着,如果我哥能普通人,还能帮他继承家业之类的,”边说边看夏初的反映,结果人家没反应,她不死心继续说:“现在看来嘛,无所谓啦,找个军人也不错,挺配呢,你说呢夏初?”

    “嗯,”夏初点头,眯着眼睛笑,“挺好,都挺好。”

    “看把你乐的,眼睛找不到了!”

    夏初收了笑脸,“难不成让我哭吗?”

    “哭什么?多高兴的事儿啊,”梁韶雪放下冰淇淋,伸个懒腰站起来,“说起来,我已经两年没见着我哥了。”

    “这么久?”

    梁韶雪皱皱眉头,惆怅的说:“是啊,前年他休假的时候我出国了,去年他休假刚两天,就被部队一纸命令给召回去了,我还没来得及看见他面儿呢就走了。”

    “特种大队,是跟别的部队不太一样……”

    “太坑人了,好几次从G市过,说去看他,人都说,”梁韶雪学着梁牧泽的冰山脸,沉着声音,“忙,没空,以后再说。”

    “人家是营长,大忙人。”夏初也呛着说。

    “什么嘛,国家领导人都没他这样的,两毛一嘛,跟你这一杠三差不了多少。”

    夏初摇头,老老实实的说:“差着呢,我是正连,他是正营,差两级呢,而且我这也是读硕士给逼出来的。”

    “那也没他这样的,亲妹妹啊,说推就推。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铁公**也有拔毛的时候了。不过他确实比以前瘦了,上午见他的时候,觉得他没以前帅了。”

    上午?莫非他已经回来过了?难怪夏初觉得这屋子怪怪的。

    梁韶雪忽然坐到夏初旁边,挽着她的胳膊特亲昵的说:“你知道吗,我哥以前特好看,细皮嫩的,回头你跟着他上京,我给你看他穿开裆裤的照片,小时候爆可爱我告儿你,真后悔没生他前面,要不然我就能天天捏他小脸,粉粉嘟嘟的,比现在可爱去了。”

    “小雪,你后悔顶什么用?”夏初一脑门汗,这孩子真是个话痨子,吧嗒吧嗒什么都说,果然是京城长大的,受熏陶不小。

    新闻联播开始的时候,梁牧泽回来了。梁韶雪嗔他,“您老当自个是新闻联播啊,还掐着点儿回来。”

    “嗯,吃饭了吗?”

    “你早上说请吃饭的,干吗,一天没到头就反悔啊?不带这样的。”梁韶雪撇着一口京片子,嚷嚷着不乐意。

    梁牧泽看看墙上的挂钟,“行吧,等着,我给你做。”

    “不是请吗?怎么变你做了?少爷,您早上说请吃饭的,害的我连午饭都是随便凑合,现在好了,改面条了,你可真行。”

    “怎么那么多废话,到底吃不吃?”梁牧泽黑着脸说。

    “吃。”梁韶雪老实了,但是吃了鳖她,一脸不乐意的走回沙发,巴掌大的小脸耷拉着,嘴里还念念叨叨说着什么。

    夏初安慰她几句,就跟着梁牧泽进厨房了。他的手艺,她不敢恭维,能煮碗面就不容易了。

    果然,梁营长从冰箱里找出面条放在案板上。

    夏初配合的拿出**蛋,和一些青菜。梁牧泽看见夏初进了厨房,没说话,他显然是很乐于她来帮忙。而夏初庆幸的是,还好这厨房面积够大,不然他这么大块头再加上她,恐怕会撒不开欢儿,说不定又有什么事儿发生呢。

    “刚去看老太太了,这个月你不用过去了。”

    夏初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说:“上个月也没去。”

    “下雨,没关系,老太太问你了,她担心你的脚会留病。”

    “那你有没有告诉她我没事?”

    “嗯。”梁牧泽抱臂站在厨房中间,看着夏初洗菜切菜打**蛋,这本就不是他做饭!!!还说什么他做饭,他就是认准了夏初会来帮忙,才敢这么开口的。人啊!!!

    “你,今天在家住吗?”

    “不,吃完晚饭回去。”

    “哦,”夏初接了半锅水放在炉子上,背对着梁牧泽轻声应着,“那你吃完赶紧走吧。”

    “夏初,你在赶我吗?”梁牧泽似是往夏初又迈了一步,声音就她头顶炸开,声音不大,但是他的声音似是装了电波,一字一句都让夏初的整个心跟着波动。

    “没有……”夏初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这是她能做到的,至于脸红……她哭,这个真的无能为力了。

    然后,就是无休止的沉默、沉默……夏初轻轻的深呼吸。

    “梁牧泽。”夏初叫他的名字。

    “嗯。”

    “不做饭的出去行吗?”

    梁牧泽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行。”

    不要脸!!!夏初在心里把他千刀万剐了已经。

    “让小雪知道这面不是我煮的,你耳朵等着被攻击吧。”

    夏初冷笑,“你不做饭,关我什么事儿?”

    “她会不停的问,”梁牧泽扯着嘴角,虽然夏初背对着他看不到,但他还是笑了,“夏初你猜她会问什么?”

    “不知道。”夏初闷闷的说,看来不用做饭的某只很轻松,还有心思玩你猜你猜你猜猜的游戏。

    “比如问你们什么关系,用你来帮忙?或者……”

    “梁牧泽。”夏初鼓足勇气,转身仰着头直视他,他的眼角弯弯,闪着光彩,就像在梦里看到的一样。对,梦里他把她给扔了,还扔给一只大猩猩,太可恶了,不能原谅!!!夏初推开他,拉远了两个人的距离,“心情很好是吗?”

    梁牧泽抿着嘴角,微眯着双眼,点头。

    夏初把一盘青菜塞到他手里,也眯着眼睛,笑的特别妖媚,软软的声音说:“自己做,小雪说,她要四菜一汤。”

    夏初扔下他,头也不回趾高气昂的走出厨房。梁牧泽手里拎着青菜,脸上的笑容烟消云散。

    晚饭果断没有四菜一汤,一人一碗下烂的汤面而已,对梁韶雪来说,这碗面是她从小到大最难吃的一碗。她觉得,部队里的人,会做饭应该很正常的吧,他们经常有什么野外训练演习,不会做饭,难道要饿死吗?

    Chapter 24

    梁韶雪在G市住了3天,依依不舍的和夏初挥别,香港有一个宣传活动需要她参加,她已经在G市耽误了好几天,那边电话一个接一个的催,实在不能再拖了。几天的相处,她已经把夏初视为好朋友,好姐们儿。并且放了话说,如果梁牧泽敢欺负夏初,他们全家都不会放过他。

    夏初请了半天假送她去机场,和她拥抱,挥手道别。

    轮到夏初值夜班,她们科室的夜班排表,别人都是两周轮一次。而科室主任以人手不够为由,多给夏初排了班次,每周一次。夏初知道自己是新人,新人上岗总是要累一点儿的,也没什么,所以安然接受。

    晚上例行的查房,夏初和值班主治医生一起到病房转转。有一床病人,是半月前天住进来的,是位老先生,夏初听护士们八卦说这位老人来头不小,非富即贵,不是有钱就是有权,或者钱权双足。从他住进医院开始,每日探病者日络绎不绝,跟菜市场似的。医生嘱咐老人需要多休息,就算这样也挡不住来来往往的人。还好病人住的是特级套间,有会客厅,人来人往不太会影响病人休息。

    夏初和主治医生一起进入老人的病房,老人的女儿在陪床。四十多岁的贵妇人,皮肤保养很好,即使是陪床,她的衣着依旧很讲究。看见了医生进来,很和善的微笑,向医生讲老人的情况。夏初站在医生身后,竖着耳朵听着,手里翻着病例表。

    “嗨,夏初。”

    一个声音突兀的在夏初耳边响起,把她吓了一大跳,赶紧捂着嘴巴,差点儿叫出声来。扭过头,就看见一位笑的特别灿烂的男子。

    他穿着休闲T恤,笑起来露着洁白的牙齿,看着夏初被吓到的惊恐状,笑的更开心。

    夏初定了定神儿,沉着的说:“裴先生,已经过了探视的时间。”

    男子依旧痞痞的笑着,“我来送东西,不算探视吧。”

    和医生说话的夫人看见来人,嗔他道:“裴俞,爷爷休息了,别没大没小的。”

    裴俞收起笑,越过夏初走到夫人面前,把手里的盒子放在茶几上,“爷爷睡了吗?我进去看看。”

    夫人无奈的摇头,对夏初笑着说:“不好意思,没吓着你吧。”

    夏初笑着摇头,“没事。”

    走出病房的夏初,还想着那个名叫裴俞的人。

    他是老人的孙子,自从老人住进医院之后,裴俞每天都会来医院陪老人,有时候时间长,有时短一点儿。夏初看他的样子,以为只是一个整日不务正业的公子哥。后来有一次,老人病危,急匆匆赶来的裴俞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乱,沉着脸,没有半点儿不务正业的气息,俨然一位职场大老板。

    夏初本来没对他有多少注意,但是特级病房的护士们,整天讨论的话题几乎没有离开过他。更重要的是,裴俞对夏初有太过分的关注。夏初自己都能感觉的出来。

    从见第一面的自我介绍,笑着说他叫裴俞,跟在夏初身后追问她叫什么。夏初只说我姓夏,可以叫我夏大夫、夏医生或者小夏。

    此后,他每次来医院,都要拐到夏初的科室看看她在不在,也不知道从哪个叛徒那里要来了夏初的手机号码,短信电话一个都不少。

    夏初不是没有谈过恋爱,这么明显的表示,她懂。但是她不想懂。裴俞虽然每日骚扰她,但是过分的话一句不说,只是随便东扯西扯的。他没说什么,所以夏初也不好直接表示拒绝,跟自作多情一样,她磨觉得尴尬。

    医院的开始有了风声,说贵公子看上夏初。这些流言跟长了脚似得,夏初拦都拦不住。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和裴俞拉开距离。还好,老人的手术很成功,用不了几天他就能出院。夏初希望。以后不会相见。

    她把这些事情告诉米谷,米谷说她傻,甚至害怕她心里还惦记着卓然,才将裴俞拒之千里。夏初明白,自己的心里已经彻底没有卓然一点点儿的地位。她不想和裴俞走的太近,是因为什么她真的有点儿说不清,总之在心里面有些排斥。

    裴俞三番五次打电话,要请夏初吃饭,夏初总说有事儿,能推就推。裴俞却跟上了发掉一样,越推越来劲。夏初心说他不是什么总经理吗?总经理不是很忙吗?他为什么那么多空闲时间?

    裴俞说:“夏初,你的猫也喂了,夜班也上了,培训也结束了,家里的客人也该走了吧,给个机会请你吃饭呗?”

    夏初刨遍脑门,也没再想出一个理由来拒绝。索再不想,就吃一顿饭而已,又不会断胳膊断腿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行了。

    裴俞到医院接夏初下班,开着一辆拉风的小跑。夏初腹诽,跑车坐着太憋屈,还是没有越野宽敞舒服。请夏初吃饭的地方,是一个环境特别高雅的西餐厅,进去前,夏初看了看身上的军装说:“不好吧,要不换个地方。”

    “军人怎么了?军人不许吃西餐?没事。”裴俞不给夏初退缩的机会拽着她就往里走。

    夏初看着被他抓住的右手,皮肤白白,手指修长,可是脑子里却出现了另一张脸。他的手拉过她,抱过她,背过她,甚至给二喵洗澡。梁牧泽的皮肤黝黑,手指更长,分明的骨节,磨出了厚厚的茧子,是双神枪手。

    “喂,想什么呢?”

    一双手闪过她眼前,夏初看见了裴俞英俊的脸。摇摇头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

    “坐这里行吗?”裴俞指了指靠窗的位置,可以透过窗户俯视整个城市的灯火。

    “好。”

    夏初毕竟是大户人家长大的孩子,法国菜也不是第一次吃,法语也懂一点儿,自己翻着菜单点了头盘和主菜,对裴俞想吃什么不管不问。

    她没想过给裴俞留下什么好印象,或者两人关系能更进一步之类的。如果可以做个好朋友,倒是不错。

    裴俞点了红酒,吩咐上菜。夏初端着杯子猛喝水。

    他觉得她很特别。军装,白大褂,应该是一个很冷静或者很古板的人。可她不一样,她爱笑,笑的样子很好看。笑起来眼睛弯的像月亮,不笑的时候眼球呈褐色,像猫一样迷人。

    穿着白大褂的夏初,尽职尽责,头发扎成马尾,做事干净利落。穿军装的时候,就像现在,不说话也不笑,的确很有军人风度。他想,她穿普通衣服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他第一次见到夏初,她正和几个护士开玩笑,栩栩如生的模仿卓别林走路,让护士们笑的前仰后合。而她脸上的笑容却耀眼的让他挪不开眼。之后陆续见了她几次,知道她是刚毕业的学生,心外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还扮深沉的让称呼她夏大夫。他明明看见她活泼的样子,再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总觉得她很可爱,而不是很古板。

    他开始想尽办法接近她,打听她的名字和电话,知道她叫夏初,很好听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夏之初出生的呢?打电话给她,她在电话那头总是很少说话,每当他说“时间不早了”,她就很激动的说:“是啊,该休息了,拜拜。”不给他再说话的就会,电话就被挂断了。

    裴俞不止一次的想,自己张的挺好看的,也算是积极向上的新好青年了,她怎么就像避蛇蝎一样,躲着自己?

    看着她苦皱着眉头的一张脸,裴俞自嘲的笑了,难道和他吃饭,她就这么不开心吗?

    夏初在想,和梁牧泽认识三个月了,抠门的梁牧泽就给她买过粥,哦对了,还买过豆浆,连馆子手舍不得下。

    裴俞倒了两杯酒,向夏初举起杯子。夏初端着杯子和他碰杯,很官方的笑着说:“谢谢你请我吃饭,裴老板。”

    “应该是,谢谢你赏脸让我请你吃饭,夏初。”

    夏初有些尴尬,端着杯子喝酒。酒,对她来说,再名贵的红酒、白酒,就俩字,难喝!无一例外。但其实,夏初的酒量还可以,最起码不会三杯倒。军中家庭长大的孩子,多少都有点儿酒量吧,环境使然吧。

    裴俞很兴奋,拉着夏初说很多。说他在国外读大学,说他喜欢极限运动,比如攀岩冲浪。夏初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得意洋洋的说攀岩有什么,有本事你徒手攀,什么装备都别带。夏初在不自觉间,把他和梁牧泽在心里比较了千百次,裴俞不管说什么,她都能把他和梁牧泽做比较,当然结果她很乐意接受。那就是,梁牧泽完胜。

    “夏初?”

    “不好意思。”她又跑神了……

    “不舒服吗?

    “没有,想到一个病例,呵呵。”夏初笑眯眯的打哈哈,想蒙混过去。不过貌似,这个裴俞也不是一个好忽悠的角色。

    饭后,裴俞当然要送夏初回家。他问什么时候可以再请她吃饭,夏初只能耸着肩膀表示这个很难说。

    夏初给二喵洗澡,洗着洗着就跑神了。“二喵,梁牧泽走了快一个月了。”

    “喵喵~”

    “没打过一个电话。”

    “喵喵~”

    “他应该很忙的吧。”

    “喵喵~”

    “二喵,我想回家,但是,”夏初拎出湿答答的二喵,举在眼前说:“我走了,你怎么办?”

    “喵呜~”

    夏初转着眼珠子,声音小小的说:“不如,把你送到梁牧泽哪儿?”

    二喵抖抖身子,甩了夏初一身的水。夏初马上变脸,一抬手把它扔进水里,“大色|猫,有这么兴奋吗你?想去?偏不让你去!偏不偏不!”一捧一捧的水劈头盖脸浇在二喵头上,二喵特可怜的扒着澡盆子想往外爬,却被夏初一把捞回来又一捧水泼脑袋上。

    Chapter 25

    十一国庆后,大军区军事演习马上就要开始。这次的演习规模比较大,由G和N两个大军区参加,包括了海陆空三军。G军区代号是蓝军,N军区代号为红军。

    特种部队,在每次的军事演习中都扮演着重要角色。而G军区的特种大队,更是名震各大军区,N军区为了防范这支传说中无孔不入的部队,在各驻扎营地方圆百里以内都设立了严密的关卡。

    夜幕降临,蓝军某驻扎营地一片宁静。军事演习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夜色中,二十个身材高大的战士在营前集合。脸上涂着武装油彩,背着背囊扛着枪全副武装等待命令下达。

    “今晚的任务,不用我说,大家都很清楚。”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他们对面,没有表情,一字一句的从薄唇缓缓吐出,在空旷的大地上掷地有声。“如果不幸被俘,撕下袖章,阵亡,退出演习。”

    “宁死不做俘虏。”十九个人异口同声,嘹亮的声音划破了这个夜晚的宁静,注定了,今晚是个不眠之夜。

    一个背着武装备囊的战士跑过来,对着梁牧泽敬礼,“报告,飞机准备好了。”

    “准备出发。”

    “是。”

    夏初他们医院,作为蓝军的战后医院,要做好充分的医疗保证。虽然只是演习不是真的战争,不会有伤亡,但是谁也不能保证没有意外发生。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派遣医生前往前线。每个科室推荐两位大夫,夏初不幸中选。

    医生们都不爱参加这种演习,虽然天气不热,可是要在深山老林中待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个月,别提多难受了。夏初是新人,没背景没关系,科室主任一纸命令就把她给派到前线去了。大家还有模有样的安慰夏初说:“年轻人,多锻炼锻炼,吃点儿苦,没坏处的。”

    没坏处你怎么不去啊?不过,夏初倒是挺乐意去的。第一,可以躲掉裴俞;第二嘛,没准儿能碰见梁牧泽呢。

    演习属于军事行动,虽然没到保密的级别,但是夏初一个字没有向裴俞提起。反正参加了演习,她的手机也将长期出于关机状态。据说如果开机的话,红军雷达会搜到他们的驻扎位置,倒时候说不定会派坦克或者飞机过来,他们整个医院将成为“废墟”。

    医疗队坐着伪装大卡,趁着夜色进入蓝军后方据地。虽然演习还没有开始,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没开始却胜似开始,这个时候如果端掉对方的医疗队,也没有人会职责红军的不是,战争面前没有对错,抓到就是抓到。

    “演习还没有开始”这类的话最好不要说出口,战争也不是双方商定好的时间爆发的。

    夏初整个人要被晃散架一样,屁股能颠成四瓣儿,这山路真不是好走的,尤其是坐在这么一辆军用大卡上,这可比大巴的条件差多了,难怪大家都不愿意来呢。

    忽然有飞机从她们头顶越过,虽然噪音很小,但还是能听见。夏初已经习惯了,夜路走了这么久,这已经不知道是她们遇见的第几驾飞机了。

    梁牧泽带着手下二十个人,乘着飞机悄悄潜入红军阵地。演习开始前,有飞机来往是很正常的,所以他们趁着这个时候过来是个绝好时机。

    红军对蓝军特种大队的防卫太森严,他们没办法经过陆路进攻,只能选飞机。而红军的雷达会扫描到他们的飞机,所以接下来才是最最重要的。

    特种大队有一批主修高级计算机的军官,复制红军的电台电波到这架飞机,当被红军的雷达发现时,可以通过对讲机讲明自己红军的身份。驾驶舱里伪装经验丰富的战士们,轻而易举将红军指挥中心忽悠上钩,自如的飞入红军领地。

    梁牧泽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又看看了时间,坐正面对大家说:“时间差不多了,背好伞包,准备跳伞。我带A组,B组跟着何进,今晚有风有雾,落地之后要尽快确定位置,先从最近的目标开始,可以分头行动。记住,不准明火,不准使用任何电子导航设备,必要的时候,切断电台。如果被俘,”梁牧泽停了一下,环视着看了一圈,大家抹着油彩的脸都看不出表情,但是眼睛闪着跃跃欲试的光彩。梁牧泽拍了拍自己的右臂,上面贴着蓝军的袖章,“撕下袖章。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梁牧泽向后靠在飞机玻璃上,揉揉耳朵,“声音太小没听清。”

    “明白!”十九个小伙子,扯着嗓子大喊,似是要把喉咙扯破一样用力。

    直升机打开舱门,大家有序的一个一个跳下。特种大队的目标,不仅可以在陆地上作战,还要能上天,能下水,飞机坦克大计算机作,一样都不能落下。新时代的特种军人,更是要全面发展。

    在这个阶段,各部队重要火力已经陆续开往前线准备作战。蓝军派出的这两个突击小分队的目标就是深入敌后,严重打击红军的各部队驻扎据地,让前方作战部队失去主心骨,方寸大乱,这将对蓝军的正面攻击非常有利。

    但是进入敌后作战,一切高端作战设备必须全部杜绝,只能采取最原始的作战方案,要徒步行军,用指北针辨别方向,用山地地图等等,以避免红军无孔不入的侦查。

    敌后作战不仅烤烟战士们的作战能力,也考验着他们的身体和神的耐力。可能未来的数十天之内没有办法睡觉,只能以作战粮食充饥,还要时刻保持警惕躲避侦查。

    A组在着陆后10分钟迅速集合完毕。梁牧泽看了看大家的神状态和装备,吩咐田勇带着两个人一路向北,先行探路。其他人随后。

    半个小时后,田勇喘着气,眼里闪着光彩,“营长,探出来了,前方十里,红军侦查团。”

    梁牧泽想了一会儿,接着有些邪恶的挑了一下嘴角,询问似的说:“红军侦查团,去吗?”

    田勇穿着气,吐了口唾沫说:“去,营长,干掉这个我们行军就轻松多了。”

    “营长,得让他们知道蓝军特种大队不是摆设。”

    “对,营长,端了狗屁侦查团,让他们牺牲在战争前。”

    “就是,营长,不用考虑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但是主旨清晰明了,干丫的红军侦查团!

    “你们想过没有,我们捣他们侦查团的同时,他们的特种大队也可能在攻击我们的侦查团。”梁牧泽一句话,问住了所有人。

    一排长挠着后脑勺说:“营长,管不了那么多了,就当为咱们蓝军报仇了。”

    “是啊营长。”

    梁牧泽很满意,大家的亢奋劲儿被彻底激起来了,只要保持冷静,这场战争他有保证完胜。利落的从地上站起来,伸伸懒腰,戴好头盔,宣布道:“徒步行军,目标前方10里,红军侦查团。”

    战士们都很兴奋,刚张嘴要喊什么,梁牧泽早清他们的脾,先一步制止,“大晚上的,在人家红军的地盘上,都给我老实点儿,惊了鸟怎么办?老子还准备吃鹌鹑呢。”

    战士们开始闷笑,得意又兴奋。

    接近零点,梁牧泽带着他的小分队到达红军侦查团。每个人身上披这草编的伪装斗篷,匍匐在侦查团外的草丛里用狙击枪的远望镜观察着侦查团的动静。梁牧泽看准了放哨换岗时机,轻轻挥手,肖腾和另一个战士领命,兔子办轻盈的蹿出草丛。

    两个人迈着无声的步子小心移到站岗的两个小战士身后,两个人同时从背后捂着战士的嘴巴,趁其不备,另一只手夺走他的配枪。肖腾轻声在战士耳边说:“不好意思了兄弟,你阵亡了。”说完,撕掉他的红军袖章,宣布他牺牲了。

    肖腾他们两个把红军俘虏拉到一边,扒了他们的衣服自己换上,蓝军特种兵变成红军侦查兵。接着用皮带把两个人绑在树上,这些都是他们营长交给他的损招。

    “那什么,我们也阵亡了,衣服也扒了,给我们松松绑行吗?”其中一个战士不死心的问。

    肖腾一拍脑门,说:“哎呦,我还真忘了。得把你嘴堵上,难保待会儿你喊出声来,”和自己的战友对视了一眼,心有灵犀的说:“扒袜子!!!”

    “别,可别兄弟!!”

    肖腾笑的特别欢实,“兄弟,放心,不是迷药,没事。”

    在肖腾两个人打头阵下,A组十个人鱼贯进入红军侦查团驻扎营地。大家分头行动,梁牧泽带着一班长和田勇三个人直奔侦查团主帐篷。用手帕沾了迷药,放倒了一通放哨战士,值班室的领导,是一个上校和两个中校,田勇用装了消声器的手枪对着他们扫。

    上校恼了,扯着嗓子喊:“你们干什么?演习还没开始呢。”

    梁牧泽一手拎着步枪走过去,“首长,这是战争,没有开不开始,你们,阵亡了。”说完,毫不留情的撕掉了上校的袖章。

    上校纵是一肚子火,却也无话可说,无可奈何。

    一排长在指挥室的计算机里发现了好东西,整个红军阵地的军事分布图,包括各各部队的驻扎位置,甚至还有各各关卡的设立地点,巡逻时间等等。有了这些东西,他们可以在红军的阵地里来去自如。一排长在田勇的帮助下画了简要图,美滋滋的把简要图交给梁牧泽。走之前,还顺走了桌子上放着的几个苹果,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整个侦查团在睡梦中,被蓝军特种大队的一个突击小分队灭了门。为了不吵醒大家的美梦,他们在每个帐篷前留下一句话:“实在不好意思,你们牺牲了。蓝军特种大队留。”

    任务完成,A组在夜幕中没有休息,继续行军下一个目标。

    在蓝军特种大队突击小分队的持续破坏中,演习正式开始了。这个时候,红军已经损失了一个侦查团、某防化团、后勤物流中心和雷达站。红军的优势在于,他们空军的素质和设备都要优于蓝军,而这正好成为了打击蓝军的突破口。一夕间,蓝军的某重要师部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