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
“梁牧泽,你放手!”夏初平静了心情,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颤抖。
梁牧泽不回答,一直拉着她往前走。被他攒着的手腕,热辣辣的烧着,有些刺痛。夏初使劲甩开他的手,看着有些红的手腕,眼睛泛酸,心里也酸。这算什么?一句“对不起”,什么都解决了?一句“不要介意”就真的不介意了吗?
“神经病。”夏初甩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梁牧泽叫住她,“夏初,我有话说。”
夏初站住,做了一个深呼吸,转身说:“正好,我也有话说,我下个星期要搬家,提前告诉你一声,走的时候就不通知你了,钥匙和门卡我会放在茶几上,你最好回来一趟检查清楚家里的东西,免得说我顺手牵羊。”
“好。”
好?你居然说好,连装装样子挽留都懒得做。好,真是太好了,我夏初是瞎了眼睛才觉得你是好人,才会喜欢上你这样一个没心没肺不要脸、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混蛋。
夏初要被气炸一样,眼睛睁得圆圆的瞪着眼前的人,眼睛里水汪汪一片,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有水珠滚下来似的。
“不要和裴俞来往,好不好?”他朝着夏初又迈进了一步,眼神紧紧锁住夏初。
“凭什么?”夏初倔强的问。那句话,不让夏初震惊是假的。可是她心里有太多的委屈和伤心,那为数不多的傲气,让她不能低头,也不想低头!!!
“夏初。”他的声音里有了微怒。
“我和谁见面来往,跟少校您有关系吗?我爸妈都不管我,你算哪葱?我和谁来往,是我的自由,管得着……唔……”
夏初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对面那个人显然是被彻底激怒了,拦不住她想说的话,就直接上嘴。
梁牧泽狠狠啃着夏初软软的嘴唇,而后又慢慢的、温柔的辗转着。
夏初整个脑子充血了,彻底惊讶于眼前的情况。双腿开始发软,头皮发麻,身上似火烧一样。这怎么回事儿??
夏初猛地推来梁牧泽,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扇他脸上,喘着气,脸颊红红,怒气冲冲,“梁牧泽你什么意思?”
梁牧泽手背蹭了一下脸颊,没有回答,居然看着夏初笑。
笑你妹啊笑!没脸没皮!
夏初的膛起伏着,看他的眼睛里是森森的恨。可是,只有她知道,她心里那只小鹿跟吃了兴奋剂一样,乱蹦跶,似是要破膛而出一样。
他,是不是应该跟她说句什么?
梁牧泽眼角弯弯,笑着看夏初。左手不安分的抚着她额前的刘海,指腹缓缓划过她的额头,眉毛,眼角……
夏初等着他说话,可是他却一字不说,居然还她的脸!!!嘴白给你亲就算了,不跟你计较,但是你丫凭什么我的脸?
夏初用力打开他的手,怒叫着他的名字,接着一句话不受她控制的就吐了出来。她说:“梁牧泽你是不是喜欢我?”
说完夏初那叫一个后悔啊。咬舌自尽的心思绝对有,没事儿说这个干吗?
“你呢?”万年不开口的死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可却是反问夏初。
夏初生气的别开脸,看别处,声音坚定的说:“不是。”
“我是!”
那个声音在夏初耳边,坚定又清晰。夏初的脑子瞬间短路。她刚问了什么?他回答了什么?夏初仰起脸看他,他墨黑的眼睛在夜晚看不出的神秘。他的脸离她好近,他笑的好温柔……
“我是,夏初,你呢?到底是不是?”他的脸缓缓靠近她,说话的热气喷在她鼻子、嘴巴,热热痒痒的。
梁牧泽伸出双臂环住夏初。而夏初整个人,还正愣怔中。
“等了你一下午,本来有很多话说,但是来不及了夏初,我要回部队。”梁牧泽压低声音,在夏初耳边说:“不要和裴俞接触。我不开心。”
“如果你真的想搬,我尊重你。但是,不搬最好。”
“夏初,我要走了。我送你回家。”
夏初就这样,愣怔着任他抱着,任他自言自语似的和她说话,任他拉着她把她送回大厦门口。然后,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可是,唇上似是还有他的温度,他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着。
他说,“我是。”
他还说,“不要和裴俞接触,我不开心。”他还说了很多,清清楚楚的印在了夏初的耳边,一遍一遍的重复。
夏初有点儿魂不守舍的回到家,米谷马上从房间里冲出来。拉着她左看右看。“没事儿吧?”
夏初摇头,把自己摔沙发里,用抱枕遮着脸。
“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见着梁牧泽了?”
“所以,是你告诉他我和裴俞出去的?”夏初跟弹簧似的弹起来。疑问的语句,确实确凿的肯定。
“不是我,”米谷摇手否认,“我只说你出去了,他就说和裴俞是吧。真不是我,他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
夏初奇怪了,他怎么知道?她确定自己没有和梁牧泽提过“裴俞”这个名字。
米谷耸肩,而后坐在夏初脚边的沙发上,拿起水果刀削苹果。“他下午就过来了,跟煞神似的坐在客厅,等了你一下午,搞得我缩在房间里都不敢出来。他气场太足了,我上厕所还是溜着墙偷偷跑过去的。”
“哦。”夏初轻应一声,若有所思的点头。
“唉,”米谷靠过来,在夏初耳边笑眯眯的小声说:“你可从没告诉我,这个梁牧泽这么帅。”
“帅吗?”
米谷点头,“非常帅,过关了。”
“米谷!”夏初把抱枕扔她脸上,“是谁昨天晚上义愤填膺的替我抱不平的?是谁扬言要杀上特种大队替我出气的?你脸能变的再快点儿吗?”
米谷躲过抱枕,把苹果递过去,“我这不是顺应局势转变吗?一看你的模样就知道被他弄的方寸大乱,脸比苹果都红,我当然赶紧换个队伍站着,免得你把我踢出去。唉,这苹果你吃还是不吃啊?”
夏初接过苹果,“咔嚓”咬了一口,跟泄愤似的。
“米谷。”
“嗯?”米谷又挑了一个苹果,继续削皮。
“我问了。”
“问什么?”
夏初啃了一口苹果,低着头,声音小小的说:“我问,他是不是喜欢我。”
“然后呢?”
“他说,是。”
“我说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谁让你先开口问得?你就不能等他先说?”米谷拎着刀子对着夏初指指点点。
“他不说话,一个劲儿对着我笑,笑得我特别毛,你知道吗他从来没像今天这样,一直笑,跟犯病了似的。”
米谷冷笑,“我看你才是犯病了呢。”
“哎呀不知道啦,问都问了,还能怎么办?这会儿想拽也拽不回来了。”
米谷盘腿正对着夏初,一本正经的问:“他说完喜欢你之后,你有没有再说别的?”
夏初摇头。当时整个人都懵了,还能说什么?
“行,这就对了,我告诉你夏初,他就是捏着你的脾气呢,他自己说不出口的话就等着你来说,你太吃亏了。往后,他来电话你别接,得抻抻他,不能让他早早就骑你头上了,这可不行。必须!必须,知道吗?等他低三下四的和你商量,跟你表白,这事儿才算了结,明白了吗?”
夏初点头。
米谷满意的笑了,伸了个懒腰,“今儿心情不错,明天一早可以好好面对新工作了,”接着在夏初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哎哟这小脸儿红得吧,不亲都对不住自己。那什么,二喵还没有洗澡,交给你了。”
米谷亲她的脸颊,条件反的让夏初想起来刚刚那个浅吻。他咬了她,甚至有些疼,可是后来又温柔的吻她……
不想了不想了,夏初赶紧揉着脑袋跳起来,抱起二喵就往卫生间走。那一副小媳妇的模样,米谷看着就有问题。
“二喵,二喵,告诉你个秘密吧?”夏初把二喵放进水里,有些话,她憋不住的想找个人说说。
“喵喵~”
“刚刚,梁牧泽他,亲我来着。”夏初自己肯定不知道,她此时的脸上挂着一副如何傻X的痴痴笑容。
“喵呜~”
二喵的声音变了变,应该是洗澡洗舒服的正常反映,可是在夏初听来,却不是这样。
“怎么?不乐意了?那我给你亲一下。”说着对着二喵撅着嘴,可是二喵挥着小爪子挠她的脸。
夏初一下就恼了,一捧水扣在二喵脸上,“就知道你不是跟我一国的!!!”
“咳、咳。”就在夏初和二喵“水仗”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门边传来了米谷的咳声,“行啊夏初同学,居然对我知情不报。”
夏初不自然的眨着眼睛,开始认真的给二喵洗澡,红晕慢慢爬上脸颊,“你不是睡了吗,怎么又起来了?”
“这才几点啊就睡觉,被亲晕了吧你?”米谷靠在门边,笑眯眯的臊她。
夏初没有词语反驳,只能睁着猫一样的眼睛瞪着米谷,嗖嗖的往外飞镖一样,似是要把米谷成蜂窝煤。
“别瞪我,不是故意偷听,我就问你吃饭不,我晚饭还没吃呢。”
“吃。”夏初刚刚还一副要将米谷碎尸万段一样,这一刻却话锋忽转,挂着讨好的笑容。
米谷撇撇嘴走开,没一会儿又探头过来说:“没想到你还有虐猫倾向,更没想到,”米谷特别妖孽的笑着,“你还能跟一只猫争风吃醋,夏初,你真是人间少有。”
车子在高速上穿梭,车子里的人开着窗户吹着晚风,放着摇滚,脸上是遮不住的喜悦。一手抚着方向盘,左手敲着门窗,不时还跟着音乐喉两嗓子。虽然,不怎么好听。
梁牧泽好长时间没向今天这么开心了。看来,有些话并不像想象的那样难以说出口。
Chapter 32
听了米谷话的夏初,故意冷着梁牧泽不理他。可事实却是,梁牧泽自从那天走了以后,就没有任何动静,没有电话,更不可能回家。五天过去了,夏初把所有短信翻了一遍,所有通红记录看了一遍,的的确确没有梁牧泽三个字。被他亲了一口,听了他的几句话,本来立场十分坚定的夏初马上就动摇了。还想不理他冷他几天,结果被冷冻的却是她。趴在桌之上盯着眼前电话,夏初心里有数不尽的哀怨和难过。骂自己不争气,骂梁牧泽不负责。讨厌梁牧泽,却更讨厌自己的不争气。
“哎。”这已经不知道是夏初第几次唉声叹气了。
“怎么了?看你这几天都闷闷不乐的样子。”同一科室的林欣关心的问着。
夏初扯着嘴角微笑说:“没事儿。”
“别哀声叹气了,外面的人都高兴疯了。”
“怎么了?”夏初坐好,不解的问。
准备下班的林欣,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还不是因为要去给特种大队体检,被挑到的小护士、女医生别提多高兴了,咂咂,那个兴奋劲儿比涨工资还开心呢。”
“给特种大队体检?我怎么不知道?”
“这外面都吵吵好几天了,你居然不知道?所有年轻女医生女护士里,也只有你不知道这事儿了吧,她们都争着抢着去呢。”林欣说着笑着,跟看了笑话似得。
夏初没有理会林欣眼里的不屑和话语里淡淡的嘲讽,站起来就往外跑。为什么没人告诉她要去特种大队?她有没有机会参加? 跑到门口就撞在主任身上,夏初赶紧给老专家道歉。主任摆摆手,“干吗去啊这么着急?”
“没什么事儿,出去看看。”
“先别出去,我跟你说一下啊,明天医院派队伍去特种大队专项体检,你和小林一起过去吧。”
“我吗?”夏初惊讶,这等人人争破头的好事儿能落她头上?
“对,明天早点儿过来,别迟到啊。”
“主任主任,有我是吗?”刚刚还一脸不屑的林欣,听见主任点了她的名字,就乐滋滋的推开夏初挤过来。那脸笑的跟花儿似得,跟刚刚那个“不屑嘲讽”完全不是一个人。
夏初没工夫评判她,慢慢挪到一边儿,期待又忐忑的等着明天。 去了特种大队,可以看见梁牧泽。可是!夏初!见他有什么可开心的?他表白了吗?没有。说喜欢你了吗?还是没有。不仅没有,还占你便宜吃你豆腐。最最可恶的是,走了这么多天,一个电话一个问候都没有。这算什么?难道你还在期待“偶遇”不成?真没出息。这么想着,夏初旁若无人的敲着自己脑袋。
“怎么了小夏?你这个神状态可不行啊,人家大队长可是点名要你过去的,绝不能拖咱们科室的后腿,更不能给咱们科室丢人!”主任一本正经的教育着夏初。米谷已经搬回自己的小窝,夏初一直纠结着要不要搬走,举足不定中,米谷就撇下她,一个人开着车子走了。
“好吧,既然米谷已经走了,那我就正大光明的继续住下去。”
她原以为,裴俞会因为看见梁牧泽拉着她离开而放弃,可是没想到,他还挺坚韧。依然给夏初打电话,却只字不提当晚的事情。这个男人的城府太深,和煦的笑容就是他的武器,会让人对他卸掉防备,可是夏初却认为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每次裴俞给她打电话,她就会想起梁牧泽那句,不要和裴俞接触,我不开心。
特种大队,这种军区直属、补助最高、伙食最好、训练最苦、任务最重的特殊部队,自然要受到特殊待遇。医生亲自上门体检身体。
一行护士和年轻女医生,各各在路上别提多兴奋了,叽叽喳喳了一路。男医生们,则一个个特别不屑,要不就说女人肤浅,要不就说特种大队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差点儿让车里的女人们群起而攻之。夏初自然没有参与其中,坐在角落靠窗位置,闭着眼睛睡觉。一整夜没有好好休息,上了车就各种困。
到了目的地,夏初被旁边的医生叫醒,眯着眼睛脑子昏沉的下车。大队派了一个排过来帮医生们搬东西。旁边的女人们议论着哪个帅哪个正太,夏初则偷偷的瞄着四周。想看见他,却又不想看见。
女人,果然是矛盾的结合体。
体检的地方,被安置在医务室所在的两层小楼。夏初碰见了军医。原以为,他已经把自己给忘了,没想到他还可清楚的叫出她的名字。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夏初自然被同行的女人们“剜”了几眼。
军医身后的小战士,对着夏初敬礼,笑,“嫂子好。”
“小班长,认错人了吧?”夏初还挺镇定的说。
“没错,”说话的是军医,他抱着双臂笑着说:“现在整个特种大队都知道,特战一营营长梁牧泽少校打了结婚报告,结婚对象就是你,夏初!”
夏初整个人懵了,“什么结婚报告?”
“别告诉我,你这个当事人完全不知道。就上个星期,梁营长大半夜的打了一份报告去找大队长签字,结果被大队长用扫帚赶出来了。估计是没通过。哎,可惜啊。”军医边说,还摇头叹气惋惜。“你真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夏初愤恨的咬牙切齿。
军医看她表情不对,赶紧安慰说:“没准儿想给你惊喜,是吧,你看惊喜被我们搅了,这多不好意思,哈哈……咳,那个梁营长打报告那天晚上就紧急执行任务去了,估计没来的及告诉你,别生气啊,那那我先出去,那边有人叫你……”军医的声音越来越小,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越过夏初赶紧离开。
结婚?她答应结婚了吗?不对,他问过她要结婚吗?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先斩后奏!再说,他连句喜欢都是“剽窃”过来的,她为什么要嫁给他?夏初就不明白了,他的自信是谁给的!!!!
自从军医离开,同行的医生们的眼球就对她格外关注,还有人挤过来问他们说了什么,问她怎么认识特种大队的人。夏初笑笑,不解释,主要是不知道如何说起。想着军医的话,又生气,却又担心。
一架军用飞机从天空划过,梁牧泽坐飞机的一角闭目养神。英俊的脸上是遮不住的疲倦,六夜五日的紧急任务搞得所有人疲惫不堪。
不知道夏初现在怎么样?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觉得自己备受冷落?听他们说,女朋友是要呵护的,要定时电话问候。虽然很不屑,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犯怵。夏初会不会一生气和裴俞跑了?
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泄露了他此时的焦躁,恨不得一步跨到特种大队。
飞机刚刚着陆停好,梁牧泽打开舱门门,迈着大步跨出机舱,机舱里睡眼惺忪的人们,震惊的看着这位还能如此清醒的人冲上飞机旁的敞篷越野,眼睁睁看着唯一一辆车子渐渐远去。
一个战士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悠悠的说:“营长的意思,让我们走回去?”
肖腾迷迷糊糊撕心裂肺的吼着:“营长不要啊,兄弟会走死的。哎呀不行,晕了,把我抬回去吧。”
说完,自顾的闭着眼睛歪在田勇肩膀上装死。机舱里的其他兄弟们,眼神儿一对,七手八脚的抬起肖腾,那厮还以为大家真的要抬着他走,闭着眼睛笑的特别欢畅。
田勇对着大家比手势,一、二、三。“走你。”
几个人一同松手,肖腾惨叫着从飞机的楼梯上稀里哗啦滚了下来。
越野车在主楼前停好,梁牧泽撑着车门跳出车子,迈着大步急匆匆的冲进主楼。文书小刘接过梁牧泽扔过来的武装装备,看着他着急的冲进办公室,拿起电话。
“营长,你打电话?”
“废话!”
“营长,要是打给嫂子就不用了。”
梁牧泽正拨号码的手停住,看着小刘,等着他的下一句。
“您忘了,今天军区医院派医生过来体检,嫂子就在其中……”
话音还没落,梁牧泽撂下电话推开小刘就往外冲,走一半才回头问:“哪儿呢?”
“医疗室。”
梁牧泽微喘着,站着门外,看见屋子里的夏初带着听诊器给人听心跳。听见他们管她叫嫂子,她的脸颊绯红,一瞬间他觉得特别温暖,所有的疲倦在看见她笑容的那刻起,就烟消云散。
负责心脏检查的夏初和林欣,趁着空挡轮流休息上厕所。夏初走出屋子,迎面有来来往往拿着体检单的战士军官,夏初低着头慢慢走着。忽然一个大力把她拉到一边。被惊到的夏初刚想惊叫,一张大手捂住她的鼻口,梁牧泽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是我。”
他、他不是出任务了吗?安全回来了吗?没有受伤吧?一连串的问号瞬间出现在夏初脑海里。
梁牧泽松开她的鼻口,拉着她往外走。
“去哪儿?我还忙着呢!梁牧泽,我要去洗手间!!!”夏初挣扎着,可是他的手劲儿那么大,生怕她丢了一样牢牢攒着,任她如何也挣脱不开。
还好,夏初想。他们走过的地方,没什么人,应该没有人看到他们手拉手吧?!
梁牧泽一直拉着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才松手。
夏初被拉着走了这么远,整个人哭笑不得。“我是来工作的,不是参观,你把我拉这么远,我会被同事怨念致死的!”
“休息一会儿怎么了?卫生间。”梁牧泽手指着旁边的白色门,夏初瞪了他一眼跨进卫生间,顺便摔上门。
夏初开着水龙头,对着镜子自言自语。“记住,开门就走,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能听,要抻!!必须得抻!!要不然他绝对不会把你放进眼里的!”
夏初真的打开门不看他自顾走向门边。眼明手快的梁牧泽又死皮赖脸的拽住她,“执行任务,早上才到。”
“跟我有关系吗?”
梁牧泽嘴角噙着笑,反问道:“你不担心吗?”
夏初的心,不小心又跳漏一拍,可是她扔咬着牙装作漠不关心的说:“我应该担心吗?”
“夏初,不要绕,有什么话直说。”
直说?那就直说好了!
“梁牧泽,你必须还我清白。你们整个特种大队跟复读机一样,见我没有别的话,嫂子嫂子,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
夏初恼了。说出来会死吗?会不会!“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请问少校您问过我的意见吗?说一句话会死吗?比上战场还可怕吗?”夏初狠狠踢了他一脚,甩开开门就走。
梁牧泽知道,绝对不能让夏初就这样走了,他们实在没什么机会相处,他不想见面就这样呕着气,甚至“恶语相向”。已经跨出办公室的夏初,今天再一次被拽回来。那瞬间她在担心,自己的胳膊是不是要断了?
梁牧泽一个用力把她拽回房间,另一只手顺势“嘭”的关上门。夏初整个人被按在门板上,眼前是那一张让她抓狂、也让她不能不喜欢的脸。
Chapter 33
正因为没时间,他不能时时守在夏初身边,所以才那么着急的打报告结婚,早点把她绑在身边,他才会放心。可是当天晚上就有任务下来,没有时间通知她。近一个星期没有联系,他可以理解她生气。而且看起来,被别人称呼“嫂子”,她似乎也挺乐意接受。可是面对他时,就是一副“臭脾气”。
“夏初,你知道我的心思。”
“我不知道!”夏初说的理直气壮。
梁牧泽的脸一寸一寸的靠近夏初,夏初后退无路,整个脑袋紧紧贴在门板上,眼睛盯着他。心早已经不受她的控制,心脏跳动的节奏已经完全被他所掌控。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心跳加速,因为他的一句话而伤心,为他执行任务而担心,为他胜利归来而骄傲。
“好吧,夏初。”
梁牧泽轻轻吐着她的名字,夏初下意识的觉得,他应该会说些什么。她屏住呼吸,佯装着自己很镇定。
“我喜欢你,想和你结婚。”梁牧泽声音低沉磁,缓缓吐出这一句话,黝黑的脸颊上似是有了淡淡的红晕。
夏初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在颤抖,他的一字一句如有千金一样重,砸到她的心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可是他说的话,不是“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愿意和我结婚吗?”而是“我想和你结婚”。什么都是他想,却不想夏初会不会愿意。再说了,单单一个喜欢,就准备把人绑一辈子?美死你。
“我不想。”夏初说的很坚定。梁牧泽脸瞬间拉长,摁住她肩膀的手劲儿加大。显然,他没想到夏初会这么干净利索的拒绝。他,还是不够了解女人的所思所想。
“听见了吗?我说我不喜欢,也不想,现在让我回去,我还有……”
梁牧泽听不下去,再次用嘴堵她,生生把她的后半句吞进肚子里。先是报复一样的啃咬,然后又慢慢温柔。不再像上次那样的浅吻,舌头长驱直入,攻城略地,似是要搅个天翻地覆。
夏初被吻的晕头转向,整个身子都失去力气一般,手臂挂在他身上以支撑自己。两具灼热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她整个脑子一片空白,软绵绵的“任君宰割”,没有力气推开,更没有力气反抗。他的手紧紧抚着她的腰,隔着厚厚的衣物,似是还能感觉到他烙铁般灼热的手掌。
不知是多久后,梁牧泽才稍稍松开她,松开前又似是不满足的咬了咬她软软的唇瓣,一股血腥之气在嘴里散开。
夏初哭,他居然把她的嘴巴咬破了!丢死人了,不能活了!!!
夏初眼睛睁得圆圆的瞪着梁牧泽,可是他却没脸没皮的笑着,夏初越发气恼!大脑还没有发配指令,行动却已主宰了一切。她踮起脚尖,狠狠咬了梁牧泽一口。而且咬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嘴唇。似是发泄,把所有的恼怒都倾注在牙齿上,狠劲儿的咬着。直到有血腥的味道传来,夏初才松口。
梁牧泽显然是没有想到夏初会主动亲他,虽然是咬的成分比较大。夏初趁着他愣神,推开他开门出去。这回,他没来得及拽她,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还留着她温度的门板。伸出手嘴唇,真的出血了。
梁牧泽看着手指上的血色,浅笑,可是眉眼中确实幸福的神彩。
夏初出了办公室就急急忙忙的找楼梯,结婚面对面碰上李政委。还好,不是董大队长。
“小夏?你怎么在这儿?”
夏初心脏病差点犯了,再这么一惊一乍的过下去,没病也逼出病来了。“我、我……上厕所,呵呵。”
“你不是应该在医疗室吗?”
夏初点头,挪着步子,磕磕巴巴的说:“对对,是,在,我我……上厕所。”说完,一秒不留,撒腿就跑。
李政委看着夏初着急慌忙的样子,又想起来,今天一早出去执行任务地梁牧泽回来了。心下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长叹的笑着,“臭小子!”
夏初确定自己的嘴看起来没有那么明显,才一路跑着回到体检办公室,正碰上林欣出来。那姑娘眼珠子圆圆的瞪着夏初,“怎么现在才回来?”
夏初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因为私事耽误工作。“下午你休息,我来。”
“切,不用跟我装了,肯定会情哥哥去了,‘军嫂’是吧?”林欣半呛着说。
夏初不接茬,收拾着自己桌上的东西。林欣特别不高兴的瞥了她一眼,走开了。
所以的医生在特种大队食堂用餐,和战士们一同吃饭。夏初看着以连为单位穿着迷彩的战士们排队进餐厅,饭前唱歌,不由得想起来自己在学校的时光。那时候的她们和这些战士们一样,那时候的时光很值得怀恋。
特种大队,因为都是英中的英,不像普通部队那样,一个连一百多人。他们的一个连只有五六十人,特种大队虽然是师级单位,可是全部人员下来,也不过几百人而已。但是就这几百人,足以摧毁敌人多半战斗力,演习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董大队长和李政委陪着夏初医院的领导在一张圆桌子就餐。夏初等一系列无关紧要的医生护士,分散在周围。
夏初做的位置,对面刚好是空的。而梁牧泽眼睛准,端着自己的餐盘子直奔而来,在她面前坐下,连个招呼都不打。夏初抬起头,脸“刷”就红了,赶紧埋头扒饭,佯装不认识。
梁牧泽就坐,把包括临近桌子的所有女医生,护士们给镇住了,彻底“惊艳”了。特种部队帅哥倒是不少。但是他无疑是最出类拔萃的那一个。高大帅气,不苟言笑,年轻有为的少校。眉宇间的英气和气质,是一般人所没有的。没有一定功绩的人,万万不会如此。
这些人中,有一些是参加演习的,认出他就是那个在医院里说自己心脏不舒服,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夏初眉目传情的少校。
同事们的窃窃私语,夏初不是听不到。看来,装鸵鸟始终是世界上最土最笨的办法。
两个人一直很安静吃饭。忽然,一双筷子伸进夏初的盘子,眼睁睁看着他当着所有的人面把她不吃的红萝卜挑到自己的盘子里。
“你在干什么?”夏初低着声音,语气里有薄薄的怒气。
“不要浪费粮食。”对面的人完全不受影响,很执着的夹着红萝卜,把夏初的摄人的眼光抛诸脑后,更是把其他人当做空气。
夹完红萝卜,又把自己盘子里的红烧排骨夹给夏初。
“又干什么?”还上瘾了你?消停会儿行吗??夏初真的要抓狂了。她承认自己爱吃排骨,也承认特种大队的红烧排骨做的的确很不错。可是至于这么明目张胆的,当着所有的人“秀恩爱”吗?
报复,这是赤裸裸的报复。报复她的“那句不喜欢也不想”。特种大队还不够,现在要搞得她们医院的人也都知道——她夏初和梁牧泽是一家的。
夏初的脚,狠狠踩在梁牧泽的脚上。可是他穿的是军靴,又大又厚,她的小皮鞋本对他形成不了威力。她咬牙切齿的踹他小腿,他纹丝不动的继续吃饭。夏初彻底泄气了,她真的斗不过梁牧泽,无论从脑子上还是体力上。
没有午休,医生们又进入新的工作中。一整个下午,夏初都在忙,而梁牧泽也配合的没有出现。直到体检工作快要结束,轮到大队的各营长、中队长和董大队长、李政委等高级领导体检的时候,他才出现。
董志刚先一步抢了夏初面前的位置,跟小孩子一样故意不让给梁牧泽。梁牧泽耸肩坐在旁边,这可把林欣激动坏了。虽然这盆大餐已经有主了,但是能多说话多接触,还是很高兴的,没准下一秒俩人就分手,她的机会那不就来了吗?!
夏初还是老一套的叮嘱着董志刚,戒烟、酒、。检查完毕,董志刚就坐着和夏初说话,直到梁牧泽走了,他才走。夏初对着董志刚挤挤眼,表示感谢。不然,如果是她给梁牧泽检查,不定又要出什么洋相呢。
全部工作结束,正赶上部队开饭时间。董大队长和李政委拉着夏初的领导,说往年都是吃了饭就走,今年说什么也要住一晚上;还说,今天军区艺术团要来慰问演出,可以顺便看表演。领导实在推脱不了,勉强答应留下。
夏初还好,其他人特别的兴奋可以多留一晚。可以和中国最优秀的军人多一点儿相处时间。
艺术团的表演在大礼堂举行,饭后的夏初跟着大家一起去看表演。从进礼堂开始,她就觉得有点儿别扭,总觉得有人跟着她,走哪儿跟哪儿。可是扭头只看见一群小战士,也没在意,跟着大家入座。夏初的位置接近过道,旁边还有一个空位置。一个上士坐在了旁边,姿势端正,目视前方。
夏初看见了最前排的梁牧泽,黑色贝雷帽的后脑勺,如果不是他侧脸和别人说话,那么多相同的后脑勺,要认出他真不是一件容易事。夏初和旁边同事们说说笑笑,大礼堂也不似普通的礼堂,热热闹闹的,一排排的战士们正襟危坐,不说话也不笑,等着节目开始。
礼堂的大灯关闭,一片昏暗中,旁边的人站了起来,换成了另一个人。趁着舞台上微弱的灯光,夏初看清了身边的人,梁牧泽。
“你干嘛把人撵走?”
梁牧泽说,“这是我的。”
“你的位置在前面,我看见了。”
梁牧泽点头,眼里含着笑,“隔了这么远都能看见,夏初,你果然关心我。”
夏初的双手紧握成拳,下决心不理他。看着舞台,等着节目开始。
梁牧泽看见她白皙的手握拳放在一边,把一双“罪恶的手”伸了过去,大手掌把她的拳头正好包在里面,放在自己腿上。
夏初慌了,左看右看,确定没有别的人注意,才小声说:“你疯了?放手。”
梁牧泽不看她,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可是异常坚定。“不放。”
夏初挣扎着。梁牧泽探过头,离她很近对着她的耳朵说,“不要再无谓的挣扎,我死也不会放手!”
这句话,让夏初彻底安静了。低着头坐好,任他掰开她的拳头,和他十指相握,任他玩儿一样揉着她的手。
Chapter 34
慰问表演正式开始。不得不说,军区艺术团的姑娘们个个娇滴滴水灵灵,看的台下的小青年们热血沸腾。晚会开始后,众位将士也不再讲究什么军规军纪,鼓掌的呐喊的吹口哨的此起彼伏。
夏初以为梁牧泽也会看得很起劲,结果转头却发现,那厮歪在椅背上睡着了。太不给这些漂亮MM面子了。
本想叫醒他,但是知道他是因为执行任务多日没有休息才睡着的。这个时候一定很疲惫困乏。听说,他们每次执行重大任务回来,都会有一天的休息时间。而梁牧泽一整天都在大队出没,本没时间去休息。是因为她吗?夏初忍不住的想,心里冒出很多粉红泡泡。泡泡破掉就会洒下数不尽甜蜜。
“喂。”夏初轻轻推他,“回去休息吧。”
梁牧泽挪挪屁股,微微睁开眼,闷闷的应了一声。
“走吧,松开手。”夏初说,他的手到现在还死死攒着夏初的,即使睡着了也没有放开。
“你陪我。”梁牧泽看着她,声音低沉的说。
台上的音响和台下的嘈杂,此时都与他们无关,他们的眼睛里只能看到彼此,耳朵里只能听间彼此说话。
“我……不能离开。”
“陪我。”梁牧泽说,声音疲惫无力,夏初再也不忍心拒绝。
“我自己走。”意思是你松开手行不?
梁牧泽挑眉,眼里迅速闪过什么,夏初没有看仔细,下一刻却已经被他拽起来。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夏初拼命也甩不开他的牵制。
梁牧泽就那样大步以埋,拉着夏初拾级而上,越过一排一排的坐位,走向侧门。
台上的节目还未到尾声,下面却出现了一众叫好欢呼声。大家都看见了,不苟言笑的梁营长,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一位女子离开。手牵手!!!这是多给力的噱头啊,可比台上什么歌舞有激情多了,好看着呢。
梁牧泽丝毫不在意众人的瞩目,巴不得所有人都看到。夏初是他梁牧泽的人,谁都别想下手。
坐在第一排中间的董志刚听见动静回头看门口,李政委打趣着说“我怎么说来着,你肯定拦不住。”
“拦不住?哼,我不给批,看他有什么能耐。”
两人的说话,让一旁医院的领导听的迷迷糊糊,他刚刚也有看到两个身影走出去,可是灯光昏暗且距离有些远,本不知道是谁。“有什么事吗?”
李政委赶紧笑着说“哈哈,老汪,不如比比谁的报告先批。”
“啊?”医院领导一脑子问题,本不懂政委在说什么,但是李政委并没有再接话,转头开始认真看表演。他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推开礼堂大门走出,世界只能关于清净了。夏初整个脸蛋火辣辣的烧着,笑着已经由不得她答不答应,整个大队都知道他俩得关系,不止!!医院的人也在场,估计明天整个军区医院都会知道,已经搞的沸沸扬扬,夏初想拒绝都无从做起。
他是在是,太险了!!!!夏初恨的牙痒痒。
“生气?”梁牧泽放慢脚步,拉着夏初在夜色漫步。秋天的晚风,有些寒意,本就相握的手又紧了紧,“冷吗?”
夏初没好气的摇头。
“不生气就好。”梁牧泽笑着说,疲惫不再。
他明知道自己摇头的意思是不冷。夏初窝着气,必须要发泄一下。“梁牧泽,独角戏是不是唱得很爽?”
“还好,咱俩配合默契。”梁牧泽深情的看着夏初。他的眼睛闪着光芒,比夏天时星斗还要灿烂。那一窝深情的漩涡就快把夏初吸走,差点就溺毙在他的深情中,万劫不复。
“我很不爽。”夏初狠狠吐出这几个字后,以肘子过去,特别务实的直接戳在梁牧泽脑门上,接着一声闷哼,被戳的地方立刻红了。
虽然受到攻击,可他仍死死的拉着夏初的手。没有要松开的意思。“解气了吧?”
“一般。”
“那陪我散步。”
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梁牧泽l拉着夏初,穿过林荫道,穿过训练场。特种大队的院子实在是太大了,走过的地方都不带重样的。夏初渐渐没了力气,声音无力的说“你不是困了么,回去睡觉吧。”
梁牧泽看着她,想了一会儿说“那你送我回家。”
见过这样的吗?一个大男人要一弱女子送他回家,还是在他的地盘上,怕有色狼,还是怪叔叔。
“好不好?”
夏初承认自己是心太软,本不让你心拒绝。
两人手拉手,从大队的侧门过去。站岗的战士看见了他们,先敬礼,然后说“营长好,嫂子好。”
夏初低着头,加快脚步过去。天知道,她是有多么不好意思。她脸皮可薄着呢。当着他的面,喊她嫂子。他的嘴角不吝啬的挑着,眼里写满了得意洋洋。意思是在说,看看我媳妇儿,漂亮吧。
到了梁牧泽他们家楼下,夏初站住不走。“行了吧?我要回去了。”
“送我上楼。”语气极为理直气壮,一点儿也都不觉得羞耻。
“你是男的,不该你送我的吗?”
“一定要这样?”
“废话,你见过有谁像你这样没脸没皮,让女朋友送自己回家……”刚说完,夏初就后悔的想咬舌头。自己在干什么啊!!自己才是没脸没皮的。
梁牧泽笑的特别开心“那你先送我,我再送你。”
还送,那今天晚上不用干别的了,十里相送算了。
站在梁牧泽家门口,夏初说:“这总可以了吧,你也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
“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再走。”
“说什么?”
梁牧泽不回答,翻出钥匙开门直接把夏初推了进去。“随便说什么。”
夏初的手终于被松开,手已经被攒的出了许多汗。五指活动一下,确定没有僵硬。夏初走到沙发边坐下,两条腿叠在一起翘在茶几上,两只脚还晃哒晃哒,“给客人来杯水。”
梁牧泽依言给接了一杯纯净水。夏初走了一路,又渴又累,端着杯子一饮而尽。水温刚刚好,不烫也不凉。
梁牧泽坐在夏初旁边,脑袋仰放在沙发背上,闭着眼睛。夏初看着他的侧脸,浓黑的眉毛,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有棱角的脸庞看起来特别好看。
“帅吗?”
“还好。”夏初轻声说。
梁牧泽睁开眼睛,一手撑着沙发探着身子过来,似笑非笑的说:“着迷了吗?”
“没有。”夏初的身子一分一分慢慢往后撤着。她长长的睫毛在灯下洒下影,眼睛眨着,凌波闪动,娇挺的鼻子,秀气的嘴唇,尖尖的下巴白皙的皮肤。梁牧泽仔仔细细的看着。
“着迷了吗?”夏初依照着他的话,开玩笑似得问。
“恩。”梁牧泽诚实的点头。
“咳,”夏初赶紧推开他,脸颊绯红。再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敢保证。她的眼睛看向别处“那个,还不困吗?”
“还好,”梁牧泽坐好。又将脑袋放在沙发背上。
“执行任务前写遗书了吗?”夏初知道,如果是执行危险的任务前,每个人都要写遗书以防万一。
梁牧泽点头。他只是那样淡淡点头,却牵动着夏初的心,闷痛着,后怕着。写遗书,就证明有危险。还好,他没有受伤,还好,这封遗书又废了。
夏初朝着梁牧泽身边挪了挪,继续盯着他的脸,缓缓的说:“都写给谁了?”
梁牧泽身体僵了一下。没有睁眼,可是手很准的抓住夏初的,紧紧握着。“有你,但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会看见。”
夏初低下头,一滴眼泪就那样毫无预兆的砸了下来,手反握住他的,紧紧地。她不想看见,一辈子都不愿意看到。
梁牧泽温暖的手将她散落在脸颊的碎发别在耳后,指腹轻轻抹去她脸上残留的泪水。她的担心,是他所不能想象的。不想让她担心,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
“一定不要让我看到。”
“放心,绝对不会。”不会让你看到我的遗书,我会为了你让自己在任何危险中活下去。不让你担心,不让你哭泣。
梁牧泽环住夏初瘦弱的肩膀,手臂一寸寸收紧。夏初的脸放在他的肩膀上,泪水打湿了他的迷彩。
梁牧泽小心翼翼将睡着的夏初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看着她挂上泪痕的睡颜。是太累了吧,哭两下就能睡着。他看她的眼神满是宠溺。
客厅的座机铃声大作。梁牧泽赶紧冲过去捞起电话,回头看了看夏初,那闺女只是翻了翻身,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喂。”
“你把人领哪儿了?赶紧给老子送回来。”
董志刚在电话那头暴怒的声音隔着听筒传过来,梁牧泽完全不吃这一套,淡淡的说:“她睡着了。”
“什么?”这一声绝对是盛怒,刚刚的分贝完全没法和现在相比。“你敢动一手指头,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现在只想睡觉。”
“把夏初送过来。”
“明天早上。”
“不行。”
“明天早上。”
“老子说不行。”
“先这样吧,我已经一周没有休息。”
果不其然,最后一句特别有威力。电话那头的董志刚立刻没声了。估计是知道,梁牧泽执行任务太辛苦。特种军人找个女朋友不容易,能有时间和女朋友相处更不容易。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梁牧泽累了一周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力干某些事。夏初今晚应该是安全的。
梁牧泽回到卧室在夏初的左边躺下。侧着身子看她熟睡的脸庞,粉粉的脸颊,嘴角微微挑着,不知道是不是做了美梦,睡着的时候还笑着。
梁牧泽轻轻把她拉进怀里,一股子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侵蚀了他每个感官,让他感到安逸且满足。夏初动了动,在梁牧泽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从表情就能看出来,她此时睡的特别香甜。
梁牧泽手劲有些重的捏着她的肩膀,强压下某些一样的感觉,闭上双眼,疲惫袭来。整整一周没有好好休息,每日只有轮着休息,还要时刻警惕着,整个神经高度紧绷不敢有任何放松。他是负责人,要比其他人更加关注情况子那个是的变化。他们要完成任务,而他,更要尽力确保每个人的安全。
睡梦中的夏初,觉得自己脑袋被什么膈着,头皮有点不舒服,想换换姿势。手却碰到一堵墙似得东西。夏初手着还有温度,她不记得床边还有堵墙啊?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一抹绿、黑相间的颜色,顺着墙往上看。一张熟悉而且英俊的脸,眼睛紧闭着。
OMG!!!夏初整个人被雷的外焦里嫩。她怎么会和梁牧泽睡在一张床上?夏初猛的坐起来,检查自己衣服。看到完好的军装,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思绪开始回笼,昨晚看演出。结果被他拉出来散步,散啊散的,就散回家。后来……他们说了遗书。遗书,对,因为遗书,她哭了,心里害怕,担心,怕他有危险,怕自己会在某日收到封皮上有她名字的白色信封。可是后来呢?莫非就那样睡着了?太不靠谱了吧,夏初同志。
彻夜未归,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领什么处分?医院会不会流言四起?反正自从认识裴俞,关于她的绯闻就不少,这回,又指不定怎么传呢?
夏初翻身下床,却被一把拽住。梁牧泽一支胳膊肘子撑着床,另一只手拉着她,“去哪儿?”
“厕所,这回你满意吧?把罪名彻底坐实了。”夏初瞥着他说。
夏初不理他,穿上鞋子,走出房间。
镜中的她虽然有些蓬头垢面,可是面色很红润。莫非这就是爱情的滋润?这一夜,她睡得很安稳,似是做了什么梦,可是一个也没有记住。眼神往下移,看见自己身上皱巴巴的军装,夏初瞬时疯了,这要怎么见人!
垂头丧气的走出洗手间,客厅的人已经支好架子,一手拎着电熨斗,颐指气使的夏初说:“脱了!”
“凭什么?”夏初下意识的往后躲,眼睛睁的圆圆的。
“你打算这样皱巴巴的出门吗?”
夏初脸上有些挂不住,自己不小心想的有点儿多了。
梁牧泽娴熟的熨着军装,夏初就坐在沙发上拖着脑袋看着。没想到这个什么家务都不会做的人,居然会熨衣服。他在家住的那些天,都是钟点工阿姨将他的脏衣服洗了烫了,再挂进他的柜子,从没见过他干过家务。
“你真贤惠。”夏初悠悠地说。
梁牧泽不理她,他知道这一句话之后肯定还有另一句等着他。只要他接话,她绝对不留情的把他数落一通。
窗外的寒气,在玻璃上形成一层淡淡的雾气。将两个世界隔开,夏初看不到外面,可是却觉得这个早上分外的惬意。
夏初穿好外套,和梁牧泽一起下楼。就在刚刚,大队长来了电话,让他务必把人立刻送过去,口气非常不善。
夏初伸着懒腰,呼吸新鲜空气。山上的空气的确要比城市清新很多,但是温度比较低,呼出的二氧化碳马上凝结成白霜。听见身后的脚步由远及进,夏初听着声音,算着步子,在梁牧泽和她走并排的时候,一扭头,一缕白雾吐在他脸上。看见他微眯起了眼睛,夏初笑的特别欢畅,前仰后合的。
梁牧泽抓住她挥舞的爪子,声音充满诱惑的低声说:“夏初,不要挑逗我。”
“少校同志,注意气质,这是你的地盘,反正我不怕丢人。”夏初不退缩的反驳,她就不信了,一次都赢不了他。
“那要不要试试。”梁牧泽的脸慢慢向她靠近,眼神极其暧昧挂着坏笑。
夏初有些心虚的看着他,手臂推着他的膛。他这不要脸的靠过来,她该怎么招架?不怕丢人是假的。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
梁牧泽挑眉,撇撇嘴巴,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拉着他的手朝大队侧门走去。
经过夏初的讨价还价,梁牧泽勉强答应,走到侧门那里就松手。夏初觉得,绝对不能再大白天的在特种大队手拉手的招摇过市。
夏初及时返回,正赶上吃早餐。他还有什么胃口吃饭啊,被同行的医生瞩目着。跟自己是怪兽一样,尤其是看见她和梁牧泽一起出现,那眼神,个个能飞镖。
梁牧泽端了两份早餐,坐在夏初对面。他能感受到夏初的忐忑不安,也看出来他们这些医生对她审视的目光。将餐盘推到她面前。梁牧泽转头看着大家,用足以周围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 :“夏初还要麻烦大家多多照顾,我大部分时间都在部队,如果夏初有什么事情麻烦大家通知我。”
好多人在他的声音中没回神儿,半天才如捣蒜一样点头,七嘴八舌的说让他放心云云。
夏初拿起筷子,声音很小的说“我看起来很容易惹麻烦吗?”
“我怕他们欺负你。”
夏初的心,彻底在这句话中万劫不复。
他或许不善表达,或许有些险,或许有些霸道或许有些自我感觉过于良好。可是这个男人是喜欢她的会关心她,虽然不多可是仍会替她着想,会因为相见的时间不多而不愿意放开她的手,会厚着脸皮让她陪着,那都是因为,她是他在意的人,是被他放在心上的人。是他爱的人。
Chapter 35
夏初夜不归宿,没有收到领导的处罚,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几眼,开玩笑似的说:“夏初有男朋友也不通知一声,要不是李政委告诉我梁营长连结婚报告都打了,我们还都蒙在鼓里呢。”
夏初笑着点点头,没有接话。
“你的报告打算什么时候找我批复啊?” `
“不急不急,他整天忙,现在批了也没用。”夏初力图让自己看起来,是个非常贤惠替人着想的称职女朋友。
回程的路上,夏初不出意外的被几个人围起来问东问西。问她怎么认识梁牧泽,问她裴俞怎么办,甚至更有挑事者问她是不是打算脚踏两只船。
夏初本不想理会,听了这句话之后她真的有点儿恼了。眼光森的看着林欣,可是嘴角却还挂着微笑,声音毫无波澜的说:“不好意思,我不是你,没有这个爱好。”
“你说什么?”林欣这两天看夏初就特别不顺眼,这会儿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恨不得跳起来,手指头快要戳到夏初的鼻子。
医院早有传闻,说林欣花心,跟好几个男人暧昧不清。夏初和林欣同一个科室,的确见经常听见她给不同的人打电话,本来打算装作不知道,可是她一再的挑事,夏初如果再忍下去,那就真的是太窝囊了!
“你知我知,我没必要再重复一遍吧。”夏初推开杵在自己眼前的手,声音平缓,一点儿也没有被吓到。她没有大声说出来,是给林欣留点儿面子,如果她再这么不知好歹的叫唤下去,那后果只能由她一人承担。
“别以为你找个特种兵,你就了不起了,少校怎么了?也只是个少校而已。”林欣瞥着夏初,故意很大声,想让全车都听到一样。
围在周围的女人们开始小声的劝着,劝两个人都少说两句。可是谁都听不进去。
“是啊,少校的确也没什么。但是我劝你还是不要再说下去,我的嘴巴有些不把风,真的不确定一会儿会说出什么。”说完,夏初不再看她,闭上眼睛歪在玻璃上睡觉。
林欣在前排气呼呼的瞪着她,可是夏初完全不理会。
想在医院混出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没有关系的话,什么都不可能做成。医生之间勾心斗角,今天对你和眉目善,不是有求于你,就是打算把你推进深渊,对自己上位没有任何用处的人,就会毫不留情的踩在脚下。林欣只不过是仗着自己有点儿小势力,就在医院耀武扬威,完全不把夏初放在眼里。今天夏初的话,无疑惹着她了,她可是下定决心,不让夏初好过,最好打包从医院滚蛋。
特种兵怎么了,特种兵也不可能对平民老百姓开枪。你找个特种部队的男朋友,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吗?
大巴车直接回医院,颠簸了一路的医生们,完全没有昨日出发时的兴奋,一个个劳过度一样耷拉着肩膀从车里下来。
夏初刚从大巴下来,迎面过来一辆A6。夏初低着头,往旁边挪了挪,给车子让位置。可是车子却停在她旁边不走了,把她夹在两辆车中间。
夏初皱着眉毛扭头,看见车窗缓缓降下。原来是熟人!
“徐伯伯。”夏初赶紧收起厌烦的表情,乖巧的微笑。
徐副司点点头说:“这一大早去哪儿啊?”
“跟着医院下部队了。”夏初如实汇报。这辆车的牌照,军区没有人不认识。陆续下车的人看见车子先是一惊,再看见夏初和车里人说话,更惊了,开始交头接耳小声嘀咕什么。走一步恨不得回三次头。林欣更是频频看夏初,眉毛几乎要叠在一起。
徐副司令干脆开门下车,吩咐死机到前面等着。“多下部队好啊,可以体验一下艰苦生活。去哪儿了?”
夏初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能不说。“特……特种大队。”
“董志刚的部队啊?他那儿全是狼,你们这些小姑娘去了,还不个个眼里泛着绿光啊?!哈哈。”说完自己爽朗的笑了起来。
同行的医院领导本来已经走了很远,听见身后议论的声音,回头就看见和夏初说话的徐副司令,赶紧小跑着过来。 跑到徐副司令面前赶紧敬礼,“副司令,您……”
副司令笑着回礼,指着夏初,看似漫不经心的说:“夏初是我世侄女,你可得好好照顾啊。”
众所周知,医院是个混杂的地方,勾心斗角的厉害,没有背景很容易受排挤,一些苦的累的别人不愿意干的活,总是落在这些人头上。徐副司令当然也了解,夏光远已经将夏初介绍给他,于情于理他都要多照顾。他如果有夏初这样一个闺女,才不会舍得她吃苦呢!!!
“夏初夏初,你和副司令很熟啊?”夏初刚进办公室,紧跟着就有人进来,拉着夏初说话,那笑起来的褶子,能夹死蚊子。
“还好。”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徐伯伯和我爸是朋友。”说完,不再理会跟屁虫一样黏在她身后的人,拿着柜子里的香皂走出办公室。
本来一副张牙舞爪恨不得吃了夏初的林欣,回到办公室却变成了“温顺的绵羊”,不说话却也不再招惹夏初,比平时安静了不少。这么立竿见影的效果,让夏初心里有点儿爽到了。
老爸,这可不是我告诉别人的哦,我是你女儿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徐伯伯对我照顾也不是我求来的哦,你说了我是你闺女人家才照顾我的,跟我无关哦!!!
夏初跟着医院刚离开特种大队,梁牧泽跟着又打了一份报告。这回他理直气壮。可还是被董大队长扫地出门。他说:“你很闲是不是,给老子跑20公里!!!除非我看见夏初的报告,不然下辈子也别打算让我给你批。赶紧滚蛋。” 这可把梁牧泽恼坏了。把大队长办公室的门当摔玩儿,一挥手把门摔得震天响。
夏初和梁牧泽“两地分居”的生活开始了。梁牧泽每天都会给夏初打电话,听她的声音划过心扉,暖暖的软软的,让他分外怀念她在他怀里的时刻。
听她讲二喵如何如何,听她讲医院的趣闻。听她在挂电话前声音小小的说“我想你”。而他这时候就会声音含笑,温柔的说,我也是。
夏初企图让他自己说出口,可是发现这个男人极其的执拗。她倔脾气也上来了。有一次打电话,挂断前,夏初没有向往常一样说“我想你”。
挂断的前一秒,梁牧泽喊住了她。夏初在电话这边笑的特别得意,把电话放回耳边,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说:“还有事儿吗?”
“你是不是少说了什么?”梁牧泽的声音,一贯的低沉冷静,不急不躁。
“少说什么了?”
“夏初。”
“听着呢,还有事儿吗?没事我挂了,二喵还要洗澡呢,在我脚边蹭半天了,要不你和它说两句?”
“它会说话吗?”
“会啊,喵喵嘛,而且喵的很好听呢。”
“没有你喵的好听,大喵。”梁牧泽压低声音。他把声音压低的时候,好似有浓浓的诱惑,挑逗着夏初的心怦怦跳。 “你喵的也不赖啊,老喵。”
“还会说什么?”
“你想听什么?”
“会说,”声音停住了,停了好长时间,夏初在这边等的花儿都要凋谢了,他才说:“我想你吗?”
他那句我想你,真的就如夏初所愿传进耳朵里,她的心似是要跳破膛而出一样。低沉的有磁的,包含着浓浓深情的声音,一字一句似是刻在她心上一样。“嗯?会吗?”
“我……能再听一遍吗?”
“今日天色已晚,想听明日请早。”
刚刚还深情的要死,下一秒就逃之夭夭。夏初撇撇嘴挂断电话,可是心里美着呢,对二喵也格外的温柔。好像说“我想你”的不是梁牧泽,而是它。
G市地处南方,即使到了冬天也不会很冷。已经12月,气温依然在15度以上。不像N市,12月的时候就会又潮又冷。就是这样的温吞吞的气温,让夏初几乎快要忘记自己的生日。12月初,是她的生日。
很多人都以为,夏初出生在初夏,她名字太容易误导别人。取名为初,是因为出生在初冬,而不是初夏。
生日那天,夏初早早的下班。刚走出医院大门,就看见了那辆她熟悉的跑车。算起来,她好像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过裴俞了,从特种大队回来就没有再见过。
裴俞下车,笑盈盈的走到夏初面前。虽然是笑容满面,可是心思入微的夏初还是能看出他脸上的疲倦和眼中的力不从心。他笑着对夏初说:“生日快乐。”
“谢谢。”
“来的急,没倒上准备礼物,请你吃饭做补偿怎么样?”
夏初摇头,“不好意思,我已经有约了。”虽然他的样子让夏初有些不忍心拒绝,但是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有些事情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既然不可能就没有发展下去的必要,夏初做为当事人,有必要出面阻止一下。
“和男朋友吗?”
夏初不知道裴俞是如何知道她有男朋友的,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一张白纸,她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这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很不好。“不是,好朋友。”
“不能推掉吗?”裴俞的声音很无力,眼神黯淡,不像曾经见到的那样有光彩。
“对不起,裴俞,正如你所说,我有男朋友了。”夏初止住不再往下说。他没有明说什么,那她也就不挑明。
“我明白了。那……”裴俞深呼吸说:“我就不送你回家了,生日快乐。”从始至终,他都面带微笑,如果不是眼神,他真的做的毫无破绽。
那双眼睛里,有失望,可还有什么呢?夏初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