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
《朴实的字里行间,透露着他的爱,他的宠,他的无奈和霸道》
夏初。
白色封皮上有两个刚劲有力的大字。看信的夏初一定不知道,写信的梁牧泽很想在封皮上在标注一句话,“偷看信者死。”
信封并没有密封,夏初撑开信封到出信纸。虽然已经知道这只是一封再平常不过的告别信,可她心里还是很纠结。梁牧泽仍旧没有消息,他的生死依旧不明,就算这封不是,谁又知道那东西会不会忽然就被送到她手里呢?
夏初,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回G市了,任务太急不能耽搁。放心,我很好。夏副司令很“客气”的请我喝杯茶,浅谈一下过去和未来。我已经道歉,很不厚道的抢走他的宝贝女儿,希望他原谅。虽然结果怎样不可知,不过还好他绝对不会为难你。
夏初,不要为我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会平安回来,来接你回去。
你亲口说过要打报告的,绝对不能反悔。任务结束回来,我就要看见成品。
等我回来!!!
梁牧泽。
短短的几行字组成的一封信,又让夏初泪如雨下。朴实的字里行间,透露着他的爱,他的宠,他的无奈和霸道,夏初仿佛看见了一个真实的他站在眼前,一字一句的说,等我回来,娶你过门。
她不知道这封信有没有被她家领导看过,不过猜也能猜出来,一定是先过了他的眼的。梁牧泽所谓的“客气”,是怎么客气?“喝茶”又是什么茶?过去和未来,是先翻旧账再算总账吗?估计是怕被领导先审阅一遍,他把话说的太隐晦,本看不出什么来,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受私刑。
南海上,就在游艇正西方近一海里处的一艘民用渔船,几个渔民与往常一样,撒着网,说着笑,全自动的打渔设备,给他们带来很大的方便,可以不费力气每日满载而归。
渔船背面,梁牧泽蹲在渔船边,接收着刚刚从水下潜艇的发来的信号,身上黝黑的潜水服还在不停的滴着水珠。
穿好装备的战士们,个个兴奋不已,眼中灼灼的光芒足以说明一切。这一天,对这些有三年前记忆的人,是何等的漫长,他们等这一天已经太久太久了。
“都准备好了吗?”梁牧泽表情冰冷的沉着声音问道。
“是。”战士们异口同声。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
梁牧泽看看湛蓝的天空,一声令下:“下水。”
渔船上的几个“渔民”继续说着不易听懂的客家话,在兴奋的攀比着什么。有微小的入水声传来后,其中两个渔民迅速机敏闪回船舱,在几台计算机前坐下,向岸上指挥中心发出信号,接着黑客攻击了游艇作关口,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打着。
梁牧泽带着人潜入水下,潜水前进速度有限,但是这样潜水靠近游艇,是唯一不打草惊蛇的办法。
阳光明媚下的海底,格外漂亮,微弱的光线照得四处蓝色像是透明一般,美丽的群鱼来来往往,游的好不自在惬意。可是战士们却完全没有心思欣赏,还要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偶尔威风游过的鲨鱼……
他们身上的唯一武器,就是夹带在腰间匕首,也就是说,他们到达游艇的那一刻,没有枪,只有一把短短的匕首,如果不能得到接应的话,他们将会如何惨死,可想而知。
越来越接近游艇,梁牧泽大概算了算时间,一挥手,众人心领神会,分为三个小组,分别到三艘游艇旁边,隔着薄薄的水层,找准游艇上巡逻保镖的位置,趁着他们落单的时候,先用绳子从背后套住他,用猛力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把人拉进水中,利落的拔掉他们身上的配枪,用身上那把唯一的匕首,直刺心脏。
“什么人?”
游艇上突然有人喊,战士们迅速沉下水,将自己隐藏在水下。
发现有人摔下游艇掉入海中,保镖们连忙的跑到游艇边,可是只看到一片碧蓝。被血染成红色的海水,迅速被翻滚的波浪打散,不留一点儿痕迹。保镖们掏出身上的配枪,举枪指着水面,警惕的看着水面,不时低声对着话筒说了些什么。
潜入水下的战士们快速在中间游艇处集合,梁牧泽示意,这一步已经走不通了,在他们声张之前必须灰飞烟灭。
他对大家使了个眼色,拿出身上的装置发了一个信号弹。这种最新研制的信号弹,可以在水中停保持10秒时间。信号弹发后,流星般快速直线窜出水面,直指天空。在空中绽放出一抹艳红。
两侧游艇的保镖此时都集合在甲板上,防备的看着水面和四周。忽然从水中窜一截什么,速度快到他们还没有办法看清,就已经在空出炸成红色,终于有人大喊:“不好!。”
可是下一秒之后,两艘游艇被炸得灰飞烟灭,1分钟后,海面上还有熊熊燃烧的烈火,被炸的四分五裂的尸体和船身孤零的飘在海面上,染红的海面久久不消散。
游艇上的大佬们,被爆炸声惊了一跳,保镖们拎着枪先一步跑出舱外,众人看见另两艘只剩下残渣的游艇,一瞬间害怕、惊慌,恐惧不堪。留在驾驶室的保镖想启动游艇,却发现,游艇被锁了一样,没有任何动力,不能启动只能停留在原地。
“***怎么还不开船?”
一个保镖惊慌的跑出来,“游艇出了一点儿状况,正在检修,马上搞定。”
“草!你***想死是吗?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喂鲨鱼?”
“是。”保镖卑谦的低着头,任凭于老二各种不堪入耳的怒骂。
“,好我今天就成全你。”于老二拉住保镖的衣服,拉到游艇边缘,保镖丝毫不敢反抗,此时只要于老二松手,保镖就会马上被丢人海中。
“放手老二,这都什么时候了?”
老者一声呵斥,可是于老二丝毫不受威胁,面目狰狞的大手一挥,保镖瞬间坠入海中。
忽然有人坠海,藏在游艇下的人被吓了一跳,梁牧泽赶紧挥手,两个战士奋力的想坠海人游去。那人看见水下有人,当然害怕,拼命的往上游想浮出水面,就在头要探出来得一瞬间,被人抓住了腿,一用力拽回水里,捆住手脚扔进海底。
站在在最后面的裴俞心里盘算着现实和计划的出入,他们还没有上船,而两艘游艇却已经爆炸,肯定是在偷袭过程中被发现了才不得不这么做。如今,游艇外站着这么多人,手里有枪,人多势众,他们如果贸然登船,只能做靶子被子弹穿,这是绝对不行的。无论如何,这次不能再像上次那样。
裴俞悄然后退,潜回船舱,踢开正中的长桌,打开隔板拎出一把步枪,装好弹夹,做了深呼吸后,大义凛然的迈步冲出船舱。
“哒、哒、哒。”
应声而倒地的几个保镖,看到裴俞是一脸的惊恐,手还在前口袋,枪还没有拿出来就已经毙命。其他人听见声响迅速掏枪个个对准裴俞,裴俞灵活的躲起来,换了弹夹,默数三声后探出半截身子对准保镖们扫。
梁牧泽在水下听见了枪声,知道裴俞为了他们平安登船而引开了保镖的注意,打了一个手势之后,战士们迅速上浮,浮出水面。梁牧泽带着另外4个战士,率先攀着游艇边缘,利落而轻巧的登上甲板。
梁牧泽找到在舱外被隐藏很好的木制箱子,里面有早已准备好的枪支弹药,前面的枪声不断于耳,几个人毫不犹豫的拎枪装弹夹,随即分散袭击。
裴俞在那边早已有些支撑不住。这些保镖们都是顶级好手,就是特种大队的人过来,一对一单挑,谁输谁赢也不能妄自下定论。
子弹穿了他的左臂,裴俞紧咬着牙关从衬衫下摆撕下一段,绑住受伤的手臂。而此时舱外传来了震耳的乱枪声音,裴俞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笑意。
战士们陆续攀上游艇,迅速加入战圈,不多时,死的死伤的伤,大佬们都很有技术的被中,倒地不起,但是绝对不会死亡。
几架直升机从四个方向飞来,盘旋在游艇上方,飞机上的指挥员与陆地上待命的指挥中心联系,数秒后,董志刚的一声令下,早已待命的各部队战士们奋勇出击,在南部多省盘踞多年的超级犯罪团伙,完全落网。
仍穿着黑色潜水衣的战士们将受伤的大佬们捆绑起来,于老二被子弹穿了大腿,此时歪坐在游艇边缘,身边一滩血渍,手因为太过愤怒而颤颤发抖。
裴俞手扶着受伤的肩膀,缓缓走出来,站到梁牧泽身边,挤出一抹惨白的笑容,可是眼睛中却闪烁着愉悦的明亮。
梁牧泽冷冷的瞥他一眼,“我不会跟你说谢谢。”
“我也不会跟你说谢谢。”裴俞说。虽然受伤,可气息却十分稳重。
“砰。”
裴俞闷哼一声,接着“啪”的跪倒在地。那一枪中他的肚子。
梁牧泽皱眉,迅速举枪对着准备继续开枪的于老二砰砰开了两枪,他的两只手被子弹穿,他的惨叫回荡在大海上空。
“你不会有事的。”梁牧泽扶着裴俞,不让他瘫倒在地。
裴俞艰难的笑,“我知道,这里不是心脏。”
一架飞机迅速压低位置,打开舱门,战士们围过来准备抬起裴俞把他送上飞机。裴俞仍跪着,就在梁牧泽面前,他用染满血迹的手拉住梁牧泽,眼睛暗淡没有了刚刚的光彩,语气里有着无尽的伤心,“三年前,对不起。”
“我不会接受的,等你伤好我们算总账。快,把他抬走。”
“好,”裴俞苍白的笑,“反正,还有另一笔账要好好算清楚。”
Chapter 52
《笑容是那么的灿烂,夏初的眼睛几乎要被灼伤一般。》
凌晨4:30。N市。
“我要走了二喵。”
“喵喵~”
“我真的不能带你,你在家要听话,这样才会有吃。”
二喵不吭声,黑暗中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渴望的看着夏初。看的夏初非常非常舍不得。但是……
“我是偷跑,不能带你,他们不会亏待你的,听话。”夏初抱起二喵,狠狠的在怀里搂了一会儿。
大院里一片寂静。昏暗的路灯撒着微弱的光芒,夏初打开房间的窗户,看了看四周的情况,确定没有人经过,做了一个深呼吸,轻轻攀上窗户。夏初站在窗户上,和二喵挥手再见。二喵很乖的不吵不叫,也不跟着,只是端坐在地上,仰着小脑袋,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夏初,像是在说,“主人主人,你一定要回来接我。”
夏初依依不舍的关上窗户,踩着窗棂,慢慢蹲下,右脚往下踩上空调的室外分机,直到整个人站在空调上。看着眼前黑乎乎一片的窗户,夏初小心翼翼用手撑着空调,脚蹬着墙壁吃力的慢慢下移。在军校学的那点儿攀岩本事终于派上了用场,虽然已经非常的不熟练。
脚终于踩到了一楼窗户的窗棂,双手已经被空调外沿磨得生疼,松开手,跳下窗棂轻轻的落地。拍拍手站起来,夏初对着窗户喃喃自语道:“爸、妈,我知道你们舍不得我,但是不看见他完好无损的样子,我如何也不能放心,请你们体谅,对不起。”夏初对着窗户深深鞠躬,马上警惕的看看四周,在凌晨微弱的光线中撒腿就跑。
一路不停歇的跑出大院,门口放哨的战士开门让她出去,不自主的多看了她几眼。夏初匆匆穿过马路,米谷坐在马路对面的出租车里,开着窗户对她挥手。
“怎么这么慢?”转而对司机师傅说:“麻烦去机场,谢谢。”
夏初钻进车里,呼呼的喘着气,“警卫都在,我我,我从后面跳窗户出来的。”
“跳窗户?”米谷吃惊,“夏初,你可真豁的出去,就不怕再也回不来?”
“不可能,知道我这叫什么吗?”
“哼,恃宠而骄。”
夏初笑的灿烂,“答对了。赏你一块巧克力。”说完将刚剥开的费列罗塞进米谷嘴巴里。
两个人定了6点的机票飞G市。夏初一刻也不能等,头天晚上刚刚得知梁牧泽安全回来的消息,当时就和夏将军商量要回G市,可是领导说什么也不同意。任凭夏初怎么说好话也不为所动。从头到尾说的最多的就是:“不行,没商量。”
迫于无奈,夏初只能偷跑了,她打算看完梁牧泽,就回来认错。
夏初和米谷一人捧着一杯热可可,坐在候机室里候机。
“你就这么走行吗?你妈好不容易盼到你可以休假。”
米谷喝了一口烫嘴的可可,“没什么不行啊,反正她已经习惯我常年不回家了。”
“其实,你没必要跟我一起走的,你在家多陪陪阿姨和叔叔才对啊。”
米谷耸肩,盯着可可,半天不再说话。过了好久,夏初站起来,将两个空杯子扔进垃圾桶。米谷憋了近一个星期,终于忍不住的问夏初,“裴俞,他到底怎么了?”
裴俞。这个名字一直压在夏初心里。这两天没日没夜的胡思乱想,甚至做梦梦到裴俞对着梁牧泽开枪,让她从梦里尖叫着惊醒。
“不知道,我不愿意相信他是坏人,米谷。”
“会是坏人吗?他笑的那么好看,那么温暖,怎么会是坏人?”米谷眼看着玻璃窗外雾气弥漫的天空,喃喃的说道。
夏初沉溺在自己的想法里,完全没有注意到米谷此时是一副如何落寞的神情。
准备好早餐的兰梓玉,上楼叫夏初起床,可是敲了半天都没有动静,推开门发现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没有赖床不起的夏初,只有一只猫咪,伏在被子上慵懒的眯着眼睛。
兰梓玉手里拿着一张纸,慌慌张张的从二楼跑下来,嘴里一直喊着:“坏了坏了,老夏,坏了啊!”
“什么坏了?大清早的。”夏将军坐在餐桌前,没有回头,继续翻看着报纸。
“啪!”兰梓玉把信拍在桌子上,“都是你,非摁着不让她走,现在好了,偷偷跑了,你满意了?”
夏将军放下报纸,拿起信纸看了看,气愤的扔在桌子上。“哼!”
兰梓玉无神的坐回椅子,喃喃的说:“她现在翅膀硬了,会反抗,会离家出走,老夏,你说,她会不会不要我们了?”
“她敢!”
从机场出来,夏初说要先送米谷回家,自己再回特种大队,可是米谷说什么也不同意,非要跟着她一起去特种大队。夏初拗不过她,只能带着她一起。可是夏初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米谷一定要去特种大队?她这一路都神情恍惚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初忽然发现,对米谷的关心太少。这些天总是担心梁牧泽,每每打电话见面总是三句话不离梁牧泽,完全没有注意到米谷那种不自然的笑。她在想什么,在担心什么。作为米谷的好朋友,她竟然完全回答不上来。实在是,太过分了!
“对不起,米谷。”
米谷收回看向窗外的眼神,茫然的问夏初:“为什么道歉啊?”
夏初搂着米谷,“这些天一直想着梁牧泽,完全把你晾在一边,彻底忘了你也是因为危险才被送回来的,对不起,对你的关心太少了,我错了。”
“傻瓜,说的什么话。”米谷扑哧笑了出来,推着她的脑袋说:“梁牧泽执行任务,你担心是应该的啊,没工夫关注我也是人之常情,再说,我也没事啊。”
“真的吗?那你为什么总是一副想哭的表情?”
米谷着自己的脸,不自然的笑说:“我的表情看起来,很想哭吗?”
夏初点头。“你看,你连笑都特别假。”
“哈哈,哈哈,你想多啦,哈哈……”
“现在更假,米谷,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没什么。”米谷摇头。
“是裴俞吗?”
“不是。”米谷快速而有些慌张的回答。
夏初不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米谷,似是要看穿她的心一样,盯得她感觉越来越别扭。“好啦好啦,我只是觉得,裴俞不像坏人,即便是,我想,也应该有苦衷的吧。”
夏初拉着米谷的手,紧紧的握着,她们想的是一样的。但是没有人给她们答案,只能自己乱猜,猜来猜去不敢确定,却又怕是真的。
出租车将她们送到山下。付了车费后,夏初对米谷调皮的笑笑说:“米谷同学,很久不爬山了吧。”
米谷指着弯弯曲曲的盘山路,一脸的不敢相信。“你可不要告诉我,剩下的路要走上去?”
夏初摊手。“很抱歉,你又猜对了。”
“不要吧……”米谷忧愁的大喊,走上去,大概会走成傻子的吧。
“走啦走啦,是你自己要来的,就当锻炼身体好了。”夏初坏心眼的没有告诉米谷,这里经常有巡逻车出现,巡逻车会把她们带回大队。
果然,走了没多长时间,就有一辆敞篷越野由远及近,待车上抹着油彩扛着抢的战士看清来人是谁后,赶紧敬礼说:“夏军医,您回来了,上车吧,中队长昨天刚刚回来。”
“谢谢。”夏初笑着点头,拉着米谷一起上车。
车子启动,颠簸着前行,米谷一颠一颠的说:“你早就知道吧,故意不说。”
夏初对着米谷抛了个媚眼,而后问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战士,“这次没有人受伤吧?”
“嗯也有,不过都不严重,都是轻伤,不碍事。”
“哦哦,还好,呵呵。”
“夏军医放心,中队长没伤,皮外伤都没有,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夏初特别不好意思的笑笑,又继续问:“对了,任务结束了,现在能说到底是什么任务了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中队长和其他执行任务的兄弟们这会儿还没放出来,估计要到明天了。”
“又关?”
米谷听得糊里糊涂的,拉拉夏初的袖子,“关什么?”
“他们执行完任务回来,都要关个一两天,美其名曰是怕他们杀红眼闯祸,其实都是特种军人了,谁还没个自控能力?要我说,这关人就是多此一举。”
“行啊夏初,这中队长夫人还没有走马上任呢,到开始抱怨特种大队的规章准则了,够气魄。”
前面两个战士在偷笑,被夏初清楚的听到。夏初佯怒推米谷,“严肃,这是严肃的地方。”
“我没有不严肃啊。”
夏初和米谷到了特种大队,正好赶上梁牧泽紧闭结束,夏初站在门外。看见太阳下的梁牧泽,迷彩袖子挽起,露出一截小臂,衣领随意敞开着,脚上的军靴连鞋带都没有系好,邋里邋遢叼着烟卷,从禁闭室大摇大摆的出来。一副痞子样,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可是却帅的惊心动魄。夏初的心,一下子跳漏了好几拍。
他身边还跟着一人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说话,梁牧泽一直低着头听着。那人说的正兴奋,一抬头看见不远处的两个人,愣愣的拉住梁牧泽,指着前方说:“那不是,夏初?”
梁牧泽似是不相信,慢悠悠的抬头,眯着眼睛看着前方,好半天脸上才绽放出一抹难以这遮盖的笑容。笑容是那么的灿烂,夏初的眼睛几乎要被灼伤一般。
梁牧泽扔了烟头,迈着大步走向夏初。她的眼泪在他的一步一步中,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滑落不止。几乎以为,他已经不在了;几乎认为,再也见不到他了。知道他平安无事的瞬间,她如被一只手紧紧扼住早已失去正常律动的心脏,又恢复像往常。迫不及待的想看见他,想亲眼确认他没有伤,没有流血。
看着那个身影越来越近,夏初想说些什么,可是张张嘴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一片影压过来,他就那样,毫无顾忌的,在特种大队的大院里,紧紧的抱住了他的夏初,把她的头摁在自己膛。
“你回来了,太好了。”
“夏初,我答应过你,绝对不会食言。”
夏初泪如雨下,说不出话,只能不住的点头。
米谷双手在牛仔裤口袋,脚下踢着小石子,嬉笑的看着“久别重逢”的言情戏码,顺便看看周围战士们那种兴奋的神情。第一次进特种部队,感觉,还真和想象的不太一样。想象中,这里应该是不苟言笑,每个人都应该是神情木然,整个大队像是被一片乌云遮盖,到处郁,甚至会很血腥。
“怎么回事?”
忽然一声打雷似的喊声,吓得米谷一个激灵,就看见一人黑着脸站在不远处,掐着腰,穿着常服,肩膀上是四颗星,看起来就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梁牧泽有些不甘愿的松开夏初。董志刚还站在远处不动,继续骂道:“你赶紧给我滚,别在这丢人现眼,一回来就不消停。”
整合梁牧泽心意,拉起夏初就走。夏初则是有些茫然,大队长居然没有冲过来把他俩捣腾散伙?
“大队长怎么不找你麻烦?”
“你爸那关都过了,他还能说什么?”
“对了,我爸都跟你说什么了?私刑了吗?动手了吗?”夏初越问越激动,恨不得跳起来的样子。
“还好,比较,嗯,客气。”
“夏初,你不要我了吗?你真的真的不要我了吗?”
米谷的声音,幽怨的传进夏初的耳朵。太激动,她几乎把米谷给忘了,赶紧松开梁牧泽的手跑到米谷身边,一脸的忏悔,拉着米谷,“我错了,真的错了亲爱的。”
“喂,你喊她什么?”一句亲爱的彻底戳中了梁牧泽的死,都没有这么亲热的喊过他,居然可以叫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亲爱的??!!!
米谷揽着夏初的肩膀,仰着脖子挑衅的说:“怎样?不乐意啊?”
夏初扯扯米谷的袖子,轻声说:“行了行了,先回去再说。”
梁牧泽就用那种特别不善的眼光,恶毒的瞪着米谷。说实话米谷心里有点儿颤,但是有夏初在身边,她也不怕他什么!
回到夏初的小房子,米谷放下行李钻进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听见他们两个在客厅的对话。
“现在能说吗?”
“他不是坏人。”
“真的?我就知道。”夏初的声音里透着丝丝喜悦,米谷吊着的心也终于放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他受伤了,在医院。”
“什么?裴俞受伤了吗?严不严重?有没有危险?在医院吗?哪家医院?”米谷就那样焦急的冲出来,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梁牧泽和夏初都被她突如其来的作为给搞懵了,惊呆的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加班刚回到家,还好昨天存了一章,灭哈哈哈哈~~~!!!!
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加班,如果加班,估计更新不了了
祈祷不加班啊!!!
Chapter 53
米谷脸上有些挂不住,可是仍让自己很镇定没有落荒而逃,清清嗓子说:“不是,朋友嘛,关心一下,嗯,关心一下。”
梁牧泽眼里闪过一丝邪气,她们两个都还来不及看清他的表情,便听见他平静无波澜的声音说道:“裴俞,死了。” “谁,死了?”夏初秀气的眉蹙在一起,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肯定是听错了,他明明说裴俞受伤了,怎么这会儿又死了?
“裴俞。”
夏初还是不相信,又小心翼翼试探的问:“死了?”
“对,死了。”
“开什么玩笑?”米谷没有夏初那么好脾气,听不下去就开始炸毛,掐着腰大声喊着,“你明明说他受伤在医院,蒙谁呢?”
梁牧泽瞥她一眼,看着夏初,非常认真地说:“记住我说的话,裴俞死了,在医院的不是裴俞,而是简辛阙。记住!”
夏初彻底傻了,“简、辛、阙,是谁?”
“记住我的话了吗?你认识的裴俞已经死了,协助警方铲平罪犯,却在最后不幸身亡,有人问起就这么说,跟自己也是,要永远记住,裴俞死了!”
夏初愣愣的点头,她大概明白了,裴俞是卧底,任务完成,要开始新的人生,过去的一切必须要掩埋。不对,不是裴俞,是简辛阙。简辛阙!
梁牧泽看着米谷,“还有你,我的话一字不落的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米谷猛点头。
梁牧泽看了看时间,“你们先休息,我还有点儿事情,待会儿我会让人把午饭送回来,下午带你们去医院。”
“看裴……简辛阙吗?”米谷一激动,张嘴就想喊裴俞的名字,结果被梁牧泽一个眼神儿给下了回来,赶紧改口。
“最好在心里默念一千遍,我走了。”
梁牧泽关上门离开,留下两个满脑子浆糊的女人,夏初还好,毕竟在军校待了7年,这中间的弯弯道道她能绕的明白,米谷就不行了,她想不通“裴俞”为什么死了?想不通“裴俞”为什么要协助破案?他究竟是卧底,还是背叛组织浪子回头?
“裴俞哦不是,简辛阙他是?”
“卧底。”夏初喃喃的回答。
“那就是说,他是潜伏在内部的警察?无间道?”
夏初点头,“应该是这样的。”
“他的真名是裴俞,还是简辛阙?”
夏初忽然很认真的看着米谷,声音严肃的说:“不管真名是裴俞还是简辛阙,他现在的真名就是简辛阙确凿无疑。就像梁牧泽说的,在心里默念一千遍,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起,知道吗?”
“我知道。”
“这是救他,也是救你。明白吗?”
米谷脑子打结,先摇摇头,随即有点头,狠狠的点头。“明白了。”
米谷傻愣愣的瘫坐在沙发上,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一直担心他会不会死掉,猜想他到底是不是坏人,想了无数种可能。无疑,卧底是她能想到最好的结果,好到她现在还有点儿不敢相信。
想起收到老总的命令,采访裴俞,那时候她对裴俞唯一的印象就是他喜欢夏初。几次相约都被告知没有时间,预约了一次又一次,终于见到面,却又因为临时会议而被迫结束。几次见到裴俞,他总是神色疲惫,眉头紧蹙,却又会笑的很好看,跟她道歉,抱歉的说,希望可以有下次机会。
她当时很是气愤,都已经说定好,却又要推,老总在那边一直催稿,这边又是位大爷一直搞不定,搞得她一肚子火,差点儿没忍住当场摔东西,还好摄像老师眼神儿好,赶紧把她拉走。
报社那边当然不会轻言放弃,继续预约,继续排队等裴俞闲暇时候招待他们。一个星期后,终于等到裴俞有时间,在他们公司的大会议室,没有紧急会议也没有紧急要件,采访进行很顺利。自始至终,他都保持微笑,没有问题时就回望向窗外,神情漠然。
用笑容伪装自己。这是米谷想到唯一一句可以概括裴俞的话。
裴俞为了多次爽约而觉得不好意思,要请米谷和摄影师吃饭,可是摄影师佳人有约,米谷只能单刀赴会。
那是裴俞给米谷留下最最深刻的印象,夕阳西下,他开车载着米谷,神色疲惫,可是眼睛里却放着异常的光彩。他问米谷:“有没有现实离梦想只有几度微小的差距时,梦想碎了?那种感觉绝望到要崩溃。”
是什么梦想碎了,要他崩溃?是夏初吗?他喜欢夏初,可是对夏初只字不提。却很友好的款待她。让她很茫然。
他们聊得很开心,看得出来,那晚他虽然疲惫,却很开心。
晚饭后裴俞送她回家,却奇怪的叮嘱她关好门窗,不要随便开门。她当时还以为这是他的习惯,对每个女孩子都会如此叮嘱一番,并且觉得他是个很细心的好男人,甚至有些不理解夏初为什么喜欢那个脸又黑又不苟言笑的闷骚男人,却不喜欢裴俞。
可是第二天早上天没亮,她就被拉到机场,遣送回N市。
“米谷?稻米谷子?”
“啊?干嘛?”
夏初坐到米谷旁边,“你又干嘛?叫了半天都不理我,想什么?”
“没想什么。”米谷低着头,沉着声音说。
“你是不是喜欢裴俞?”夏初笃定的问。
米谷摇摇头。喜欢吗?不算吧。只是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人,笑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很温暖,可是有时却又落寞的让人心疼。不知道夏初她,看到这样的裴俞了吗?如果看到,是不是会爱上他?
夏初搂住米谷,轻抚她的背脊,叹气说:“休息一会儿吧,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下午还要去看裴俞。”
米谷翻翻眼皮说:“是简辛阙,大小姐。”
“掌嘴。”夏初自己拍着嘴巴,“简辛阙,嗯简辛阙。”
米谷站起来,深呼吸一下,扭扭腰动动脖子,一夜没睡好,又赶飞机,的确挺累的。伸着脖子看房间构造,“你这只有一个卧室。”
“嗯,暂时分的,一居足够了。二喵又不占地方。”
“二喵不占,可是梁牧泽占啊,那梁牧泽住哪儿?”米谷坏心眼儿的问夏初,说完还顺便了她的一把。
夏初赶紧双手护,脸颊绯红,嘴上强撑着说:“他自己有房子,干嘛住我这儿。”可这话她自己听着都觉得,太没底气。
“是吗?”
“是啊是啊。”
“那我待会儿可要好好气气他,他的夏初,被老娘我睡了,哈哈哈哈。”米谷掐着腰仰天长笑。
夏初倒在沙发上,闷头不起来。没脸见人了!!!!
梁牧泽安排好工作,请了假,载着夏初和米谷到G军区医院。夏初离开这里快要一个月了,居然一点儿都不想念。特种大队没有勾心斗角,都是爽朗的军人,直来直去不会藏着掖着,更不会给人穿小鞋,或者背后说坏话。那种干净惬意的氛围让她一点也不想回到这个地方,不是说这里乌烟瘴气,只是很不喜欢。
简辛阙被安排到了高干病房,医护人员不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也不会去问这样没有答案的问题,只是按照上级的命令救活他,让他完全康复。
走到走廊的尽头,梁牧泽站定脚步,头微低头看着夏初。
“怎么了?进去啊。”夏初催促道。
梁牧泽将手里的果篮递给夏初,“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我自己吗?”夏初吃惊,“你呢?米谷呢?”
“我们在外面等你,去吧。”梁牧泽面无表情的说。
“喂,”夏初有些气恼,皱着鼻子说:“你可真放心啊梁中队。”
梁牧泽叹气,“做人要厚道,人都伤了,就别伤口上再撒盐了,亏你还是医生,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说完,一弯腰坐在走廊边的椅子上。
夏初睁大眼睛,颇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梁牧泽居然还能悠闲的点起一烟,悠然的吞云吐雾。
“医院禁止抽烟,中队长同志。”夏初伸手夺走他手里的烟卷,摁灭扔进垃圾箱,推门进入病房。
病房被一片白色,半躺在病床上的人应声抬头,他的脸苍白如纸,和房间主色调一模一样。
“夏初,你来了。”看见夏初,简辛阙很开心的扯出一抹笑容,合上手中的书放到一边,指指床边的椅子说:“过来坐。”
“你别乱动,会扯到伤口。”夏初走近,把果篮放在小桌上。
“水果,呵,”简辛阙笑,声音幽幽的说:“这是你第一次送我东西。”
夏初心顿时乱了,无地自容。她真的不好开口说,这果篮是梁牧泽出钱……
“我……”
“夏初。”简辛阙打断她的话,抬起头眼光灼灼的看着她,“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的位置,我不强人所难。可是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只后悔过一次,三年前的惨重都没有让我后悔,因为我觉得我的选择是对的。可是你,夏初。”
夏初的心怦怦的狂跳,她不应该,自己进来的。听着他的话,她没有像曾经那样烦躁听不下去,反而是会心痛,心疼他的境遇,心疼他的克制,心疼他有太多的委屈。
“第一次想,如果当年没有做那样的选择,现在是不是就会不同?”
“对不起。”
简辛阙笑,“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们都管不住自己的心,就像我,就像你,就像,梁牧泽。咳咳咳……”
他忽然开始猛咳,是太激动影响了气息。他从一开始,就没有伪装,看见夏初,喜欢她,不想隐藏,甚至安慰自己说,年龄大了有个喜欢的人才是正常的,才不会被人发现……
放纵自己,结果却是万劫不复。甚至害她在毫不知情的时候被卷入这场风波,如果可以选择,他希望那天在医院没有看见可爱的她,让人挪不开眼睛的夏初。
梁牧泽嘴里叼着一没点着的烟,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目无焦距的看着前方白色的墙壁。米谷就坐旁边,轻推他一下说,“给我儿烟。”
梁牧泽掏出一整包扔给她,米谷也学着他的模样,叼着烟,盯着前方。
“夏初进去,你放心吗?”
“不放心。”梁牧泽噙着烟卷,有些口齿不清,口气却恶狠狠的,眼睛睁得硕大。
米谷忍着笑意,点头。“她是偷跑出来的。”
“夏初?”梁牧泽皱着眉头回头看米谷,“她爸摁着不让她来是吗?”
“嗯,是啊,她思君心切,夜里4点多,怕被警卫发现,从二楼房间翻窗户出来的,别说,她伸身手还真不赖,换成我,肯定没这个魄力。”
梁牧泽低下头,米谷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笑。反正如果是她,她男人偷偷翻窗户跑出来追寻千里与她相会,她会幸福的飞天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在这周完结,嗯,最晚下周,给我力量吧GN们,让我文思泉涌吧!!!
关于裴俞,我会写他的番外,所以正文中就不多描述他了
还有,我教的,裴俞和米谷,应该大概估计可能是成不了的……嗯
Chapter 54
病房门忽然打开,梁牧泽变脸似的收起笑容,木着一张脸看向门口。
夏初说:“他让你进去。”
梁牧泽眨眨眼睛,又坐了一会儿才站起来,跟着夏初进病房。他那大块头往床边一杵,夏初就明显的感觉到,本来气压就不高的房间,更是低的让人喘不过气。
他表情冷冷的,简辛阙也是一样面无表情。夏初低着头站在梁牧泽身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天在游艇上,梁牧泽说要算总账。可其实彼此心里都明白,这是一笔永远也算不清的账,牵扯的人、事、物,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也不是一句对不起能了结的。对那些死去的兄弟不行,对夏初也是同样。
“我们的账算不清楚,人你带走吧。”简辛阙把脸开,眼睛无神的望着窗外。
“我可以理解你的行为,但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呵,”简辛阙苍白的笑,回过头看着梁牧泽,一字一句缓缓说:“这句话也送给你,理解,但是不可原谅!” ~
夏初听着两个人完全没有主旨的对话,一头雾水。看看梁牧泽,再看看简辛阙,两个人都一副没打算告诉她的表情。
“夏初。”
简辛阙突然喊她的名字,夏初条件反的应了一句,“什么?”
“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你是不属于我的风景,我不会再看下去,放心。”简辛阙轻笑,眼神清澈,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纠结。
夏初信以为真了。她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当她跟着梁牧泽的步伐迈出病房那一刻,简辛阙的手是如何狠狠的攒住床单,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甚至有些发抖。薄唇隐忍的紧抿在一起,眼睛血红,却更对比出他苍白如纸的面色。
在医院碰到了几个同事,夏初很勉强的和他们微笑打招呼,她被揪住的心,还是不能完全释怀。
从医院出来,拐了弯送米谷回家。梁牧泽载着夏初朝出城的方向驶去。
梁牧泽冷着脸开车,越来越后悔放她一个人进病房。后遗症来了,而且病征看起来还不轻。
“晚饭吃什么?”
夏初忽然冒出一句话,让梁牧泽这个见了无数斗智斗勇的大场面的人,也无从招架,真的以为是听错了。
夏初收回直视前方的目光,笑着问梁牧泽,“晚饭吃什么,我饿了。”
梁牧泽猛踩油门加速,从牙缝了挤出两个字儿,“吃你!”
“生气了?”夏初试探的问。
梁牧泽看看窗外,闷闷的哼了一声。
“是你让我进去的。”
“后悔了行不行?”后悔也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梁中队果然是霸气,侧漏……
夏初笑吟吟的,点头,“可以理解,嗯,我不和你计较。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三年前到底怎么了。”
“不行。”梁牧泽很豪爽的拒绝,不容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我知道,这是机密,不能说,那……”夏初眼珠子一转,退而求其次,“我说,你听,行吧?说错了你就配合的摇摇头,我保证,不往深处纠结。”
梁牧泽不说话,夏初理所当然的认为他默认同意,清了清嗓子,“裴俞是卧底,那简辛阙和裴家有没有关系?”
“说了不问问题。”
“哦,不问。裴俞做了卧底,三年前有一次剿灭行动。”夏初察言观色的看着梁牧泽,发现他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摇头点头,于是继续说:“结果不小心败露,裴俞知道却没有通知你们。”
简辛阙告诉她,即使三年前是那么的惨烈,他也没有后悔过,因为他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是不是为了不让养了多年的恶大鱼脱钩,为了大局而舍弃了自己的战友?而战友的牺牲,又让他在心里承受多大的自责与痛苦?
那次,对大队是伤亡惨重,对梁牧泽是刻骨铭心,和他并肩作战的战友死的死伤的伤,就连自己也伤势惨重。所以才会说,理解他,但是永远不会原谅他。
是这样吗?
梁牧泽看着沉思状的夏初,她已经猜的**不离十,却没有往下说,他也不想再去想那些惨烈。大概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区别,他宁可和战友一起死在战场上,却没有办法像裴俞一样冷静的做选择。只是,他不得不承认,裴俞的选择的确是对的。所以,他只能做冲锋陷阵的人,永远做不了敌后真正的英雄。
梁牧泽和夏初没有直接回大队,趁着夜幕降临的时候,将车子开到了老太太那儿。夏初以为,他会告诉老太太,坏人被绳之以法,他的儿子可以在天堂瞑目,可是他没有。也许,对他们来说,报仇是目的,但是忘记才是真正的解脱。
他们说话语速很快,夏初只能磕磕巴巴的听个大概意思,好像是听见梁牧泽说,他要休假。休假吗?可以吗?
晚饭很朴素,夏初和梁牧泽却吃得很香,走的时候还带了不少老太太刚做好的糯米发糕,热气腾腾,闻着倍儿香甜。
回去的路上,夏初实在是忍不住,捧着发糕吃个不停,梁牧泽看不下去,说她是从三年自然灾害活过来的。夏初白他一眼,说:“命没那么长。对了,你刚刚说,要休假?真的?”
“可能吧。”他是这么回答的。
“就是还没批喽?”
“嗯。”
“哼,”夏初冷笑,“完了,肯定批不了。”
“是吗?我觉得,倒是可以批,百分之百批。”
“梁中队,您老还不是四颗星星,还不是大队长,您头上还有主任,还有副大队长和副政委,你说批就批?”
“打赌吗夏初?”
赌?夏初摇头。当然不赌,这有什么可赌的,休不休也跟她没多大关系。再说,万一真的批了呢?
“你说,我是休年假比较容易批,还是婚假?”
夏初正张大嘴巴啃发糕,就被他那一句话给定的死死的,眨着眼睛看了半天,却只是一坨黑影。“你说什么?”
“休假。”
“休什么假?”
“婚假吧,这个比较容易批准,明天你回趟医院,让你们领导给你盖一章,咱俩回到N市就把结婚报告往你爸面前一放,怎么样?”
“是不是觉得,死得不够快?”
梁牧泽赞同的点头,“嗯,是不爽快。”
夏初吞了吞口水,默默低下头,安静地啃着手里的发糕。梁牧泽怕她撑坏了,一把把发糕夺了回去,三两口吞进自己肚子里。嘴巴鼓鼓囊囊,说话都不清不楚,“明天一早,你回办公室打报告,我去批假,完事儿先回N市,再回京城。”
夏初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因为嘴里塞得太多,说话还能往外喷发糕沫沫。夏初用手背蹭脸掉脸上的东西,喃喃的说:“你怎么就吃完了?”
梁牧泽差点儿被噎着,一使劲儿手狠拍在方向盘上,大吼道:“我的话听见了吗?你怎么这么抓不到重点。”
“为什么要结婚?”
“我要对你负责!”
“那,缓缓不成吗?”我刚从家里偷偷翻窗户跑出来,这两天连电话都不敢接,短信也不敢细看,还结婚?真的嫌命长了?
“不成。你都从家里跑出来投奔我了,我必须给你一名分。”
夏初听着听着就笑了,心里甜的跟蜜罐一样,“梁牧泽,你真爷们儿!”
梁牧泽挑眉,心里美翻了,鼻子,继续不动声色的开车。
“那你,能不能把我那份儿也挨了?”
“挨什么?”
“打。”
“哦。”
回到部队,已经很晚了,夏初早就撑不住歪在座位上沉沉的睡过去。梁牧泽停好车子,看着她的脸庞在皎洁的月光下愈发的白皙,喉头涩涩发干。轻轻撩起她散落在脸颊的碎发,轻唤了一声夏初。
没反应。
“夏初。”
那闺女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挪挪屁股,把头歪在另一半继续睡。露出一截白白的脖颈,梁牧泽浑身发紧。伸手把她的脸扳过来对着自己,她的嘴唇在他手的力量下,微微张开,挑逗一样对着他。梁牧泽舔舔干涩的嘴唇,□疼痛让他急需一些慰藉,啃咬着她粉嫩的唇,汲取着只属于她的香甜。这个味道,他想了好久好久,似是有一个世纪那样久远。
“嗯……”
夏初半醒半梦,一阵呻吟溢出喉咙,不用睁开眼睛,即使是迷迷糊糊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她也知道,这是她的梦中人,是良人。
梁牧泽的吻越来越深,忽然半站起来长腿一迈,穿过他们之间的阻隔,压在她身上,狠狠的搂紧她,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至细微,连空气也无法穿过。
夏初在他身下扭动着腰肢,梁牧泽知道自己快要把持不住,但是车里断然不是解决的地方。不舍的放开她,夏初马上皱起眉头,仍是闭着眼睛,嘴巴因为吻得太过用力而有些发肿,揽着他脖子的手臂始终紧紧环着。
“回家,夏初,我们回家。”
“嗯。”夏初声音软绵绵的,像是一潭水一样柔软。天知道,梁牧泽要有多大的耐力才能忍住不在这里就要了她。想她几乎要发疯。
把夏初半抱半扶的拉出车子,一脚踹上车门,几乎是拎着她上的楼,夏初像软体动物一样攀在他身上,她的身体总是有意无意的蹭着他的坚|挺,更是把他撩拨的欲火难忍。拿着钥匙开门的手都是哆嗦的,隐忍中早已是满头大汗。
门打开,把夏初拉进来的同时大力把门锁上,那一声巨响把夏初彻底震神了,可是下一秒就被他狠狠摁在门板上。
“嗯,痛……”后面的话已经完全融化在他的嘴巴里,那股子气势似是要把她吞没一样,不给她任何退路,只能顺着他,与他欢愉。
梁牧泽焦急的撕扯着她的衣服,灼热的大手覆上她温热皮肤,推高她的高挺,夏初扭动着腰肢,若有若无的蹭着他,哆嗦的解开他的腰带,释放出他火热欲望。
梁牧泽的手探入她的下面,挑拨着她嫩嫩的花瓣,他忍着,不敢贸然进入,知道她会很痛。嘴唇一路向下含住她前的玉珠,夏初浑身战栗,手指几乎要|进他的背部的中一样。
“嗯……不要……啊……”
一连串似是拒绝又似是求欢的呻吟,夏初已经完全顾不得自己是不是足够矜持,她只想爱他。
梁牧泽抽出湿润的手指,抱起她,让她白嫩的双腿缠在他身上,一个力挺进入她。夏初紧紧蹙眉,开始狠狠推开与她的距离,那瞬间的干涩痛楚,让她只想逃。
“夏初,夏初……”梁牧泽吻她的唇,轻唤她的名字。慢慢推进,待她完全适应之后开始加快力度和速度。
“不要……梁…啊……”夏初被冲撞的连名字都喊不出来,眼泪飞溅,紧紧抱住他刺手的头。
夏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背下的温软和他灼热如铜铁一般的膛,让她感觉如上天入地般……
“我爱你。”
“嗯嗯。”夏初听见,哭着点头,这辈子,陪他一起。
梁牧泽忍了多天的欲望,似是要在这一天统统讨回来一样,把夏初折腾了半死,又哭又闹的,跟中邪一样,梁牧泽没了章法,只能安慰着哄着,才让她勉强入睡。
夏初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在梁牧泽早起出后,在床上每个位置滚了个遍。很困,很累,总觉得没有了他的怀抱,怎么躺都不舒服。
梁牧泽推开卧室的门,就看被子只盖着她下|身,曲线优美的美背曝露在空气中、脑袋拱在枕头下、斜趴在床上。梁牧泽放下手中的早餐,把被子拉好盖住她光洁的后背,要很很很难,才把欲望憋回去。拉开压在她头上的枕头,被子裹住把她抱在自己怀里,轻啄她的粉唇。
“懒虫,起床了。”
“嗯?”夏初半睁着眼睛,“几点了?”
“9点。”
“这么晚了……都赖你。”
夏初撑着他的腿想坐起来,结果又被他摁回怀里,“赖谁?”
“我。”
梁牧泽笑的很好看,浓浓的眉毛舒展着,居然还有长长的睫毛,嘴角挑起,慢慢靠近夏初的脸。直到吻上那瞬间,夏初才恍悟,又被色诱!
强拉着她吃了点东西,然后分头行动。夏初去他的办公室打结婚报告,梁牧泽拿着他那份“坚韧不拔”的结婚报告,迈向大队长办公室。
“硁、硁、硁。”
“进来。”
梁牧泽推门而入,董大队长正坐在办公桌后翻看着什么,抬头看了梁牧泽一眼,又继续看手中的东西,眉飞色舞的样子。
董大队长的儿子虎子这几天在大队,今年10岁,最崇拜的就是梁牧泽,看见梁牧泽进来甭提多开心了。蹦跳着跑到梁牧泽身边,特激动的拉着他说:“梁叔叔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教我击,我肌很发达,能拎的起步枪。”说着举起呼呼的小胳膊,撩开袖子让他看自己身上的肌。
梁牧泽捏了两下,软软的呼呼的,但还是点头,“成,回头去带你去击场。”
“好好,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
“当然不反悔。不过,虎子,你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虎子听见他最崇拜的偶像要找他帮忙,心里特别自豪,比摔跤第一长跑冠军的名誉更带劲。
梁牧泽看看董志刚,确定他的注意力没有在他们身上,对虎子耳语了一番,“记住了吗?”
虎子高兴的说:“记住了。”
“好小子,不错。”梁牧泽心里也美,想到马上可以娶夏初进门,那兴奋,给多少军功章都不换。
俩人说的正起劲,董大队长瞥了梁牧泽一眼,问道:“怎么了?”
“批假。”
“你要休假?”
“是。”
董志刚放略想了想,梁牧泽是有段日子没有休假,每年都是刚休假两天就被紧急任务给召回来。“申请写了吗?”
“写了。”
“拿过来。”接着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他的刻章和印泥。
梁牧泽对着虎子使了眼色,那小子特别激灵的跑到董志刚面前,跟牛皮糖似的黏住他,东拉西扯说了一大堆,还把刚刚那份老师评语拿起来,和自己老爸好一番商讨。
梁牧泽自然趁着这个绝好的机会,拿起印章,手起章落,“啪啪”两下。搞定!
董志刚听见动静赶紧回头,发现梁牧泽正拿着两张纸吹着,高喊着说:“我还没看呢你就盖章,还有没有纪律了?”
“看吧。”梁牧泽把纸放平在桌子上,用手按着,生怕董志刚一激动再抢回去。
董志刚略的扫着申请,看见婚假两个字的时候,就炸毛了。
“谁让你请婚假的?”
为了安全,梁牧泽离董志刚比较远的地方站定,理直气壮的说:“也没说不让,我有对象,家长也见了,报告也有,章也盖了,凭什么不让结婚?”
“结婚报告呢?我批了吗?”
“盖章了。”
“什么时候盖得?我怎么不知道?告诉你小子,别打算糊弄我。”
“刚盖的。”说完,对着董志刚一个九十度的鞠躬,认真地说:“谢谢大队长多年来的栽培,回头我给你带两瓶茅台。我走了。”
说完,不顾董志刚在后面气急败坏的叫喊,转身撒丫子就跑,跟百米冲刺似的。
梁牧泽跑了,董志刚就把矛头指向自己儿子。掐着腰特别严厉的说:“坦白交代,董虎子同学。”
“梁叔叔说教我击,还说要我帮个忙,转移你得注意力,梁叔叔轻易不求人,我就帮了。”
董志刚那个生气啊,被自己儿子摆了一刀!行吧,他认了,反正他能做的都做了,吃苦受罪都是他梁牧泽的事儿了,跟他也没关系。
手指头戳着儿子的脑袋说:“打今天起,梁牧泽是你哥哥,不是叔叔,记住了吗?”
虎子懵了,刚刚还说叔叔,怎么几分钟之后就变哥哥了。
“他老婆管我叫叔叔,那梁牧泽管我叫什么?”
“叔叔。”
“对了,他管我叫叔叔,那你管他叫什么?记住了,别人都是叔叔,就他一人,是哥,明白了?”
“是,大队长同志。”
“嗯,好,哈哈”董志刚大笑,揽着儿子的脖子说:“走,击场,他不教你,你老爹我亲自传授。”
“哦哦,老爸万岁。”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今晚上正文完结,可是写到现在也木写完,原来要写的还真不少呢……
咳咳,有船戏,有,这要再算末我就直接撞墙算了,表活了,泪目~~~~~~
Chapter 55
“喂,妈。”
“嗯。”
“在家吗?”
“嗯。”
“我在路上,马上到家。”
“嗯。”
“我爸在家吗?”
“嗯。”
“妈!”
“知道了。”
啪!电话被挂断。夏初愣愣的看着屏幕渐渐暗淡。
梁牧泽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问道:“说什么?”
夏初轻轻摇头说:“不知道。”
梁牧泽眉头蹙在一起,“感情这半天你是在自娱自乐?”
“没说完呢就挂我电话。她肯定是生气了。”夏初看着梁牧泽,眼神无辜,声音满是委屈的说:“待会儿我妈要是不拦着,你就挡我前面。”
“好。”
一路没堵车,连红灯都很少赶上,夏初感觉转瞬间就从机场到了家门口。从出租车下来,夏初觉得跟赴刑场一样悲壮,一步一步特别沉重。
手口袋模样悠闲的梁牧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跟踢正步似的?”
夏初瞥他一眼,不理他,继续走自己的路。
深呼一口气推开大门,院里没人,倒是二喵,端坐在台阶上。夏初看见二喵正高兴,可它一转脸儿就往屋子里蹿,跟不认识她一样。
夏初愤愤的想,看来,这二喵已经被收买了!
已经接近中午时分,客厅里夏将军正在看书,二喵就在他脚边打转,跑了一会儿腿一软瘫在旁边。夏将军瞥了一眼进门的两个人,不动声色。
夏初放下东西走到夏将军旁边,似讨好似撒娇的喊了一声:“爸。”
“嗯。”
“今天没上班?”
夏将军把书翻过一页,仍是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夏初心说怎么他们俩商量好的吗?除了“嗯”没别的话说?
“今天我妈做饭啊?”夏初看了一圈没有兰梓玉的身影,就没话找话想缓和一下气氛。
“嗯。”
又!!!
夏初哭丧着脸扭头看梁牧泽,他背着手站在客厅中央,抿着嘴角安慰的对她点点头,夏初忽然觉得特别委屈。
“牧泽来了。”兰梓玉从厨房出来,首先看到的就是高大的梁牧泽,她一直挺喜欢梁牧泽的,可是因为夏初偷跑,她现在看见梁牧泽心里也多少有点儿别扭,毕竟养了20多年的宝贝女儿,为了去见他居然半夜翻窗户跑了!
“阿姨,您好。”
“没吃饭吧,一起吃饭,老夏别看了,没看见牧泽来了吗?洗手吃饭。”
“嗯。”夏将军闷哼一声,把书页折了一脚放下,摘了眼镜仰着头看看夏初,“你,去吃饭。”
夏初笑,我吃饭,那他呢?想问,但是不敢。不过知女莫若父,夏将军站起来很和蔼的对着夏初假笑,拉着她进餐厅,完全视梁牧泽为空气。
梁牧泽就跟站军姿一样,杵在客厅中央,只是没有军姿那么严肃而已。看看墙上的全家福,再低着头逗逗二喵。
二喵用粉粉的小舌头舔舔嘴巴,“喵呜~”之后,也舍他而去,扭着屁股走向餐桌。在二喵单纯的世界里,饭比较重要。
“哇妈,阿姨今天做了好多菜啊!是吧爸”
夏将军夹了一块儿清蒸三文鱼放进夏初的碗里,“那就多吃点儿。”
“这么多哪儿吃的完?你说呢妈?”
兰梓玉扭头看看客厅的梁牧泽,也觉得这孩子挺不容易的,刚张嘴想帮忙劝劝,就被夏将军一句话给堵了回来。
“吃饭别说话,当心噎着。”
不得不说,二喵是只很仗义的猫咪,一路走着一路踢着自己的小饭盆,一直到梁牧泽面前,端坐好仰着脑袋看着他。梁牧泽心里一软,蹲下来看着二喵。俩人对了一会儿眼,也不知道二喵到底想干什么。
“喵喵~”
“……”
“喵喵~”
“……”
梁牧泽刚把手伸出去,就被二喵不算锋利的小爪子挠了一下,把饭盆护进自己怀里。敢情,这猫姑娘是来气他的。
梁牧泽无奈地笑了一下。口袋里的电话开始震动,拿出来看,屏幕上是几乎从来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的名字。
摁了接通键,把电话放在耳边。“嗯。”
夏初在餐厅特别关注梁牧泽的一举一动,看见他拿出电话,放在耳边,来来回回只有一个字,“嗯”。只是声调有升有降而已。
怎么今天他们都被“嗯”附身了吗?
夏将军吃饭一向很快。饭后,兰梓玉伺候他吃了降压药,时间刚刚好,秘书上门了。
“等我一下。”
“是。”秘书恭敬的回答。
夏将军点点头,转身回卧房。
秘书自然是看见了梁牧泽,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之前已经见过面,可以算认识,而且梁牧泽的大名,他早有耳闻,换成别人,肯定会因为女儿找到一个好归宿激动的感谢天地,可是偏偏夏副司令不是别人。
夏将军换了身军装出来,看看还在埋头吃饭的夏初,就知道只要他一走,她肯定叛变,但是没办法,谁让她是他闺女,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来降他的。
“我先走了。”
“嗯嗯,您先忙,晚上回来再陪您说话。”夏初猛点头,样子恨不得夏将军赶紧走一样。
刚看见门口的车影消失,夏初蹭就跳起来,跑到梁牧泽面前拉着他就往餐桌走。阿姨已经盛好了一碗米饭放在夏初旁边的座位上。
兰梓玉对着梁牧泽温柔的笑,“别在意啊牧泽,你夏叔叔就是脾气有点儿大,没有恶意,别往心里去,赶紧吃饭吧,肯定饿了吧。”
“谢谢阿姨。”
“你慢慢吃,不急啊。”
餐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梁牧泽也不含蓄什么,埋头吃饭,他饭量可大着呢,吃饭也特别快,夏初总说,看见他吃饭总觉得这饭特别好吃,可是真吃起来也没觉得哪儿好。
夏初把自己的碗往里推推,趴在桌子上,下巴枕着手臂,看着梁牧泽狼吞虎咽的吃饭,觉得特幸福。
“我爸就那脾气。”
“知道。”
“知道?对了,”夏初把脸又贴近一份,眼里闪烁着无尽的好奇,“上次,我爸跟你‘喝茶’,都说什么?”
“没什么。”
“说来听听,我又不告诉别人。”
梁牧泽摇头。他才不会告诉夏初,自己在军区训练场上被夏副司令摔了N个过肩摔,又不能反抗,又能把用巧劲儿化解,身上青紫了好多地方。
夏初撇撇嘴说:“小气,小心眼儿。”
“鱼不错,你吃吗?”
夏初鄙视他,没好气的说:”吃过了。”
“嗯。”
他的嘴跟上了锁一样,特别紧,只要他不想说,怎么威逼利诱也不会说一个字儿,不过没有试过色诱什么的,回头试试,没准儿就把话给套出来了呢。
“刚谁给你打电话了?”
“我爸。”
夏初倒抽气。从没听梁牧泽提起过他的家人,倒是听自己老妈说过梁牧泽的妈妈木敏,她们是老朋友,但是因为不在一座城市联系就很少,好像说她小时候见过木敏,可是那么久远的记忆,她没有一丁点儿印象。
梁牧泽对她回眸一笑,特别邪气。夏初心里暗呼不好,梁牧泽接着就说:“他们说要过来,现在。”
“现在?”夏初惊得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来。
“打电话的时候在机场。”
“机……场?”夏初真的是欲哭无泪,这边夏将军还没解决,再来两个,那岂不是要把她逼疯了?会不会打起来什么的?再说,她还没准备好见他的父母,虽然这是早晚的事儿,可是她心里颤颤的没有一点儿准备,毕竟这可是终身大事,第一次见面一定要有好印象才行的。
“放心,只要是你,丑八怪他们也不会反对。”梁牧泽特别镇定,继续吃饭,完全不受影响。
“嗯。”夏初愣愣的点头,半天才反应过来,夏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说什么?我丑吗?”
梁牧泽轻而易举的绕开话题,“你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做准备。”
“怎么办怎么办?梁牧泽,万一你爸妈不喜欢我怎么办?万一像我爸反对你一样反对我,怎么办?
“那就顶多不给你饭吃呗。”
“那我是不是要和我爸妈说一声?你说,我如果告诉我爸这件事儿,他会不会像对你一样对我?”
“我待会儿和阿姨说,至于你爸,为了安全,咱俩还是别出声了。”
梁牧泽的父母拖家带口的从京城奔赴N市,到了机场才打电话通知自己儿子,还说,为了表达诚意,他要亲自给夏副司令打电话,绝对绝对不能让这门绝好的亲事泡汤。
夏初一整个下午都坐立不安。在房间来来回回的转悠,梁牧泽坐在书桌前翻看着她小时候的照片,她也顾不上阻拦,也不怕丢人,忐忑着想着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啪。”夏初狠狠阖上相册,居高临下的看着梁牧泽,“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爸妈万一不喜欢我呢?俩爸万一话不投机说崩了呢?万一……万一呢?”
梁牧泽把她拉进怀里抱住,蹭着她的脖子,呼着热气道:“万一,那就私奔呗。”
夏初脖子痒痒的,忍不住想笑,硬推开他,“谁跟你私奔,想的美。”
“没有万一,夏初,相信我。”梁牧泽坚定的在她耳边说。
奇怪的是,夏初像是中了魔怔,就这样再平常普通不过的一句话,让她忐忑不定的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相信他,坚信他的话,没有万一。再说,事在人为。
双方家长通了话,夏将军虽然口气不好,但仍是客客气气的和未来亲家说了许多。兰梓玉盛情邀请他们回家吃晚饭,梁家二老不好推辞,欣然接受。
夏初被告知未来公公婆婆要回家吃饭,刚压下去的纠结劲儿又雨后春笋办纷纷冒出来。拉着梁牧泽说:“怎么办怎么办,我不会做饭,你妈妈会不会嫌弃我?”
“不会,我妈也不会做饭。”
夏初不相信,逃脱他的怀抱直奔下楼,缠着阿姨让学做几道那得出手的菜,总不能一大桌子菜,没一个出自她的手吧?那也太……不贤惠了。
梁牧泽坐在夏初房间的地板上,地上摊了一堆一堆的书、本子、卷子、相册,全是她这么多年舍不得扔攒下来的,全让他给看了,看的还挺欢乐。夏初隔一会儿就回围着围裙特别小媳妇儿的跑到楼上往他嘴里塞东西,然后满眼期待的问好不好吃。
梁牧泽总是鼓囊嘴巴点头,夏初眼睛笑的弯弯,特幸福跑开。
夏初的照片中几乎都是穿裙子拍的,各种颜色,各种图案花色,对着镜头眯着眼笑,梁牧泽几乎要醉进这抹笑容一样。为什么他们没有更早的认识?如果早点儿认识,早一点儿参与她的人生,这辈子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拥有她,那将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她的字很娟秀,蝇头小楷,卷子的成绩分外好看,一直以来她都是父母的骄傲。书柜里放了好多医学类书籍,角落里还堆了不少漫画。他还记得,刚认识的时候,他看了她好多漫画,还记得名字叫火影。她那时不可思议的表情到现在还留在他的脑海里,那个时候他们肯定都想不到,会有今天的吧。
梁牧泽把几摞漫画书统统搬出来,什么美少女小丸子灌篮高手,书角几乎被翻烂。忽然一张照片儿从夹缝中掉出来,正面扣在地上。梁牧泽捡起照片,皱着眉头看照片。
照片中,女子侧脸,脑后扎着马尾,穿的,嗯,很少。裹、短裤、高跟鞋,旁边是跟直杆子。因为镜头有些远,拍到也很模糊,实在分辨不出女子是谁。但是除了夏初,谁的照片会在她的柜子里出现?米谷吗?
就在这时,夏初又一次推门而入,筷子上夹了一小块儿狮子头,直接塞进梁牧泽嘴巴。
“好吃吗?”
梁牧泽咀嚼着,没有回答,直接把手中的照片杵到夏初眼前,“这是谁?”
“嘎?”夏初原本笑脸一分一分僵在脸上。
看着她几近僵硬的样子,梁牧泽就知道,这是她无疑。让他分外生气的是,她居然穿……这么少……比那次在电梯外看到的,还要少。
“这……不是,那个好吃吗?呵呵。”夏初扯着比哭还难看的笑,不知道真心到底是想哭还是笑。
梁牧泽脸冷的能让空气结冰,“好笑吗?”
夏初收起笑,木着脸摇头。
“那个……楼下还有事儿,我……我先下去,你,嗯慢慢……啊……”
惊叫声中,夏初已经被梁牧泽拉到跟前,一翻身把她压在地板上。
“你要干什么?”
“你最好给我一个很好的解释。”梁牧泽从牙缝里狠狠吐出几个字。
“我……”夏初真不知道,要怎么说。莫非说这是跳钢管的时候被人拍到的吗?那是自寻死路!!!
“说!”
夏初眼里闪着哀求,“梁牧泽,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错?错哪儿了说来听听。”
“我……错……”错哪儿了能随便说吗?说了就是死!只能安抚一时是一时了,夏初搂着他的脖子,声音软软,“今天不是忙嘛,等回头空闲了,好好说说,好吧?”
“夏初!”
“是。我肯定一字不漏的都告诉你,真的,但是今天……唔。”
她的粉唇一张一合,晃得他眼晕心跳,她本不知道,她这样软软的话音会让他不能自持!
忽然楼下有人喊夏初,夏初想应可是嘴被堵个结实本开不了口,使劲儿的想推开身上压着的人,可是跟石头一样沉得本推不动。
直到他享受完她的芳香,舌头还分外留恋的舔了一圈她的唇,才放开她。夏初赶紧坐起来揉揉嘴巴,整理好衣服劲儿劲儿的走了。
梁牧泽拿着那张照片,又看了看,神色仍是不怎么好,直接把照片塞进口袋,是打定主意要好好审问夏初。
梁牧泽的父母载了一满后备箱的东西赶到,木敏拉着夏初,一口一个初儿初儿的叫着,看着不像是未过门儿的媳妇儿,倒像是失散多年的亲闺女。
梁牧泽的父亲是个商人,不像夏将军那么严肃,梁牧泽高大帅气无疑是遗传自他,看见夏初那嘴巴笑的都合不拢,双眼眯在一起。
夏将军还没有回来,他们就在客厅说话,木敏从进门开始手就没有松开夏初的。说一直想去看夏初,但是总没时间;说上次见她的时候只有2、3岁,粉嫩粉嫩的,转眼间成大姑娘了,还是要嫁进他们梁家的姑娘。那幸福劲儿……咂咂,兰梓玉看着都眼红,养了这么多年的心肝宝贝,就这么被撬走了。她心里不怎么是滋味。
会议结束,夏将军赶紧赶了回来。虽然嫁女儿是不乐意的,但毕竟是客人,不能怠慢。他的脸色自然是更臭,说话声音都低了好几个八度。夏初在心里还真捏了把冷汗,真怕夏将军一个急脾气上来,摔桌子骂人什么的。
两位父亲自然也认识,可是一个从商一个从军,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不是因为儿女,大概这辈子也没什么机会坐一起吃饭喝酒。
人齐了入席,兰梓玉的脸色越来越差,和夏将军坐在一起,真是两个黑面煞神,夏初在旁边看的心惊胆战。知道父母是因为舍不得她,她又何尝舍得呢?这么一想,她也有点儿忍不住的想要掉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哭啊,为毛还木完???我真的不是说话不算话啊
是真的……
明后两天公司活动,7点起床,只能睡四个小时了,实在是不能在码了
明天不更新,周日应该也不更新了吧
完结……我还是表说了,写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吧,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