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戚薇薇,小皓怎么你了,你要把他耳朵咬成那样?你这疯子,我当初就不应该同意你们结婚!”婆婆姜阿姨厉声大喝,挥打我脸颊的手掌还在气愤地颤抖,看我的目光仿佛要吃我的,喝我的血。
由梦境到现实,应接不暇,震荡神经,我再多的迷糊都要被她打醒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亦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我情绪失控,咬着撕裂了关皓的耳朵,只为着维护那个曾经伤害我、现在又来破坏我婚姻的男人——关晏。
是被打醒的,我脑袋很沉很沉。
梦境里面发生的事情那么真,我无法当它们是个梦,尽管,梦与我现实的记忆相悖、有冲突,现实记忆里,我明明与关晏没有任何的交集,没有想到,梦境里,我和他居然有那么多的纠葛,和刻骨铭心的怨恨。
我明白自己的毛病,我是不能受到强烈刺激的隐神病人,所以,要固定时间去做心理治疗疏通,期间曾经发生过记忆颠倒的事情,把A事件嫁接到B人身上,或把C人做的事情放到D人身上。
有先例在前,因此,我毫不怀疑,我所谓的现实记忆是出问题了,恐怕所谓的梦境才是真实的事情。
如何判断记忆的真实呢?
我唯一凭借的就是回想那件事情的心情和感觉,假如真实得触动我的感觉,那么这事情一定是真的。
我的记忆是巨大散落的拼图,我是一个拼图者,常常趴在地上,拼捡记忆的碎片,拼凑自己经历过的人生,而我沉入梦境里带来的忿恨和愁苦,还有不可忽略的微弱幸福,再在告诉我,残缺的记忆拼图又完成了一个段落,事情是真的存在过。
恨你,关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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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阿姨骂得没有错,我是个疯子,一个被关晏弄疯的疯子。
虽然我的记忆还有很多不完全的地方,但是,有一点不能质疑,那就是我和关皓的婚姻是错误的,我本不该嫁给他,耽误他的正常生活,令他蒙羞。
我已没有颜面在这个家庭继续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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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姜阿姨的兴师问罪,一直火麻麻的脸庞,我异常镇定冷静,非常有条理地说:“阿姨,我对不起皓子哥,我愿意和他离婚,免得拖累他。”
“离婚?你们当然要离婚!”姜阿姨表情扭曲,“马上离婚。”
双手被系在床头,感觉很不舒服,受刑似的,我轻轻扭着手腕,想挣脱,冷不丁,手被狠狠捉住,不禁皱眉。
“呵呵,想解开绳子?”姜阿姨的面色沉沉的,看得人很不安。
关皓的不正常是姜阿姨造成的,她当年打关皓的时候,是我亲眼所见,每次她有什么鞭打行为,表情一定是好不到哪里去,因此,这会沉沉的面色,我起了警惕。
心中念头一转,我决定示弱,免得激怒姜阿姨,对自己造成什么损伤,又假如,她真的想对我怎样,这里是我和关皓的卧室,我不相信门外楼下的什么地方没有人,她采取举动,我大喊大叫就是了。
嘴唇有点干,我舔舔唇,然后说:“姜阿姨,有什么事……”
“啪——”,一个清脆利落的耳刮子重重扇下。
“啊!”一声尖叫破口而出,我的半边脸颊隐隐发麻。
本来不及反应和求饶,继之而起的是左右开弓的耳刮子,我双手被缚床头,头怎么躲,都躲不开她的巴掌,我疼得只能是哀哀大叫,“救命,救命……”。
听见我的大叫,姜阿姨狠狠用力扇我一巴掌,然后住手,冷笑,“别叫了,没用的,保姆和司机都我放了假,你那个奸夫不打招呼出了门,你那个朋友我支开了,家里没有人,你叫也没用。”
一边说,姜阿姨一边逡巡房内,她的目光狠,我忍着疼也跟着她的目光辗转,看她想要做什么。
终于,她的目光落到了床尾不远的柜子上,而那上面是关皓的“传家宝”——拇指细的竹鞭。
惊恐至极,我极力挣扎,“不——”
“呵呵,知道害怕?”姜阿姨沉沉笑着,鞭子头部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我身上戳,“你平时不就是拿着这个鞭子打他的吗?害怕什么,你现在被打,不过是还了回来。”
刚才梦境之中,关宴的未婚妻打我,现在我的婆婆也是要打我,立刻的,梦里那种又惊又怒的忿恨传递到现实里,两个人的影像在我的思维之中,一下重合了,她们俩合成了一个人,压迫我的神经。
禁不住,我大声地叫喊,反抗,“你没有权力打我,是关皓让我打他的,你知道他为什么成为那个样子吗?都是你,都是你的原因,你害的他。”
“我害他?我是他妈妈,怎么害他?我还要质问你,你这个女人怎么那么恶毒?你嫁到我们家,不叫我妈就算了,我不和你计较,你干嘛把小皓的耳朵咬成那样?贱人,居然把小皓伤成那个样子!我当初就不同意他和个疯子结婚,我苦口婆心地劝啊劝,可他就是认死你了,怎么说都没有用,还找他爸爸要支持,弄得我真没办法了,不得不同意你们俩结婚。小皓都你咬成那样了,还维护你,坚决不说你的坏话,我现在就代替他来教训教训你。”
“你”字刚说完,鞭子似雨点般落下,像执行审判决定的行刑手,冷酷而严厉。
我大声喊救命,希望能够有人救我,但是,无论我怎么喊叫,如姜阿姨所说,是不可能有人来救我的,家里没有一个人。
没有人能救我,我只有自己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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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嘶哑叫喊救命,极大刺激了姜阿姨,她兴奋得脸上露出扭曲的微笑,落在我眼里十分的恐怖。
身体在惊恐之下,极力挣扎,用尽一切的力气,不顾双手的疼痛,我像濒死的鱼,用自己微弱的力量奋力自救。
第四十七章
姜阿姨被我的嘶哑叫喊刺激,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落在我的眼中十分的恐怖,我的身体自动做出反应,极力挣扎,想要摆脱她的鞭打。
尖叫、抽打、挣扎、自救,心中万般的凄苦,恍惚中,天上有火落到我的身体,可了劲地燃烧,逼我做出反应,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能这样地一味承受,不能再……
我为什么总是一个弱者,要处在弱者的境地?
头脑强不了别人,但是不代表我是一个没有行动能力的人!
我是个隐的疯子,不代表我喜欢沉溺在疯子的世界,我想要清楚的做人,清醒地活着!
你们这些人没有资格来践踏我,没有权利来鞭打我,我也是一个人,有人的尊严和诉求!
手腕被绳子束缚得痛极,娇柔的手有一种想要断掉的感觉,非常痛,难以言喻的痛,可是,我还是要拼扯,不能让绳子束缚我,我要逃离这里,逃离所有侮辱我、欺负我一切一切。
挣扎之中,猛然传来一阵剧痛……
“啊——”,汗珠、泪珠霎时齐下,丝毫不给人缓冲的时间,原本嘶哑的声音叫到干涸,发出了破裂的钝感。
我那正在挣脱中的手,被姜阿姨的鞭子毫不留情地击中,就像刀在割一般。
姜阿姨哈哈大笑,鞭子头抵住了我的手腕,顿时,我感觉那鞭子头部的厉害程度,丝毫不亚于一把尖刀的刀尖抵住了我的手腕,而它之所以忍而不发,并不是因为它的主人起了怜悯之心,而是在观察从何处入手让它更为顺利地使我产生凌迟般的痛苦,令它的主人获得无上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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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
我很害怕……
这份害怕不仅仅是来自于被鞭打的难以忍受,还来自于即将的失去,失去我的饭碗。
我这个人从小到大,因为头脑不太灵光的缘故,向来是没有可以值得称道,让别人夸奖我的事情,唯一能够使得我产生信心的,是我的手,我引以为傲、自豪的手。
我能够抛弃那个自卑到泥土里的自己,不是因为别的,真是因为我有一双堪称灵巧的手。我的手不仅仅是可以做家务,可以做衣服,可以做小手工品,更重要的是,我的手是我工作生活凭借的来源,我离婚后,衣食无忧,不靠爸爸妈妈养活,都必须是要靠它们啊。
假如,她毁掉了我的手,那她就是在摧毁我的信心,一棍子将我打回原形,变回自卑的那个自己。
瞬间,我想到不是别的,而是《歌剧魅影》里的男主角幽灵。幽灵有美妙的歌声,但是,他的脸毁得不能让人目睹,他只能生活在剧院幽暗的角落,静静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克里斯蒂,爱她,教育她,忍不住接近,又最终被毁灭。
假如,她毁掉了我的手,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幽灵的疯狂,亦或是卑微地躲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再不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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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一般的害怕,此时此刻,我抛弃了微不足道的自尊心求她,我只想保住我的手,保住我唯一生活的来源,和做人的自信心。
我凄声地求她,心里非常乱和慌张,嘴里胡言乱语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姜阿姨,我错了,我不应该那么对耗子哥的,一切都是我错了,你想打我就打吧,打我哪里都可以,可是,我求你,你不要打我的手,我经不得的,我的手受不了,我的人也受不了,求你了,行行好,怎么样都可以。”
姜阿姨呵呵地笑,眼珠子转着诡谲的光,像一个通身裹在黑袍里的老巫婆,拿着她的魔法笤帚,准备对我施法。
鞭子在我的肩膀和手腕之间滑动,刺激着我的每一血管,像巨大的恶狗伸长了舌头,舔着骨头,准备下嘴似的。
我的惊恐已经到了最高点,全身不可遏制地抖动,害怕她的鞭子正的毁了我的手,于是,我又是不住地哀求,“姜阿姨,您看着我长大的,我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您最应该明白的,伤害耗子哥是我无意中做的错事,您原谅我吧,我不会缠着耗子哥不放的……”
“呵呵,真的吗?”姜阿姨住了手,鞭子头顶着我的肩膀,笑着问我。
我忙不迭点头,“真的,是真的。”
“呵呵,我不信!”最后的字音落下,鞭子也跟着唰唰地抽下,“我不信,我不信,你们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啊——”,好痛,好像血管要被她打爆裂似的痛,我的神经全部张开了,刺得我双腿在床上乱蹬,想保护自己却是做不到。
牢牢告诫自己不能刺激她,以免招致她更大的鞭打,我大声哀求,“姜阿姨,我不是骗子,我不会骗你的,你放过我吧。”
“呵呵。”姜阿姨笑呵呵地停下了,面色是益发地森,并且淡定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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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再疯狂点,也许我不会那么害怕她,可是,现在没有如果,我的婆婆为了给她的儿子报仇,冷静地像个杀手在处理她的目标。
姜阿姨的下颌尖尖的,我小时候看到的时候,身体还不太高,幼幼地,只到她的膝盖,抱着那儿,向上望,感觉像是看见了尖尖的狐狸嘴巴。
神话传说故事里,狐狸多数是一种心地善良的动物,比人要好得不知多少倍,她们会变作漂亮的姑娘,深夜敲响书生的门,来段红袖添香的美事。少数的狐狸则是坏的,她们是作怪乡间邻里的妖物,只等着道士画了符咒去收拾她们。
假如姜阿姨是狐狸的话,她一定不是好狐狸,她尖尖的狐狸嘴里,肯定全是动物的毛皮和血,新鲜地那些东西,会顺着嘴巴留下或者飞扬。
这会,我又再次想到了小时看见的那些想象,这只母狐狸为了她的幼崽,要下嘴咬死我,我的血会溢满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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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我放过你?”嗜血凶残的母狐狸问道。
“是的,姜阿姨,你放过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对耗子哥做什么了。”我害怕到轻微痉挛,可劲地讨好她,只求她不要伤害我。
“呵呵。”母狐狸笑着,没有回应我,她的眼睛幽幽转着,在房间里寻找什么。
我不敢出声刺激她,只看着她的举动,心里绷紧得很,提心吊胆地望着,防备她的下一步举动。
终于,她的目光停在了窗户边的小桌子,我的目光也追随着她去了,然后,定住,不敢置信地望着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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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才买回来没有多久,我还没有想到在上面摆什么,只是简单地放置了一个蜡烛杯子和一瓶小花,那个蜡烛杯子里面有蜡烛,晚上的时候,我有心情,就会关了房间的灯,点来照亮房间,不过,它也具有别的功用……
关皓有被虐的需要,蜡烛并不是无用地摆在那里的,点着玩固然是要的,但另一方面,它更多的用途是用在关皓的身上,他喜欢我拿着蜡烛,将滚烫的蜡烛油滴在他身上,得到难以言喻的快乐。
因此,姜阿姨的目光停顿在那里,我立刻明白她是想要做什么了。
不,我的手不能这样,会坏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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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如海面升腾的飓风,席卷了我的身心,令我难以控制地抖动,可是即便是我抖动,我也不可能将恐惧抖掉,这样的恐惧更像是从我意识的深处而来,无法摆脱。
“姜阿姨,不要,不要,我不要……”,我哆嗦着、几近神经质地念叨,却无法阻止母狐狸持着蜡烛,狞笑着,一步步走来。
“有什么不要的,你摆着蜡烛在这里,不就是对付小皓的吗?”母狐狸说着,用打火机点燃了蜡烛,“小皓小的时候,很不乖,后面他慢慢变乖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拼命摇头。
“不知道啊,呵呵,那我告诉你。”母狐狸的眼里非常自得,诡谲的眼配着平静的语气,令人毛骨悚然,“他长大了一点,我就不再好用鞭子打他了,于是,我换了一个方法。好多次,他不乖,我都是命令他脱了衣服,趴在长条板凳上,然后,把蜡烛点燃,用这里面滚烫的蜡烛油一点点滴下去,直到滴满他整个背,他叫啊,叫‘妈妈,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等他叫到嗓子哑,我才会收回蜡烛,不再滴他。他一不听话,我就滴,滴了好多次,终于把他治理乖了,再也不调皮。后面,他又不乖,他央求我,让我同意娶你,我可是真的不满意你啊,我非常生气,就命令他像小时候那样趴到凳子上,然后用蜡烛滴他,那天,我整整用掉了五支蜡烛,可还是没有改变他的主意。现在,你知道他对你是怎么的痴心了吧?你辜负他了呢,呵呵,既然辜负了他,你就还回来。”
说完,母狐狸手中的蜡烛倾斜了……
第四十八章
嗜血凶残的母狐狸,说着我辜负了她的儿子,将那手中的蜡烛倾斜,正正地一溜直线地于半空中作画,她的动作很秀气,秀气到突出她的作为是多么的残忍。
“啊——”,我的凄厉惨叫本阻止不了她残忍的行为,反而是更加激发了她的兴致,让我遭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我的手是那么的娇嫩和敏感,滚烫的蜡烛油滴上去,立刻就损伤了皮肤,此刻,我的手并不仅仅是痉挛抽搐那么简单了,从手腕到肩膀的一路,整个都是在颤栗的蜷缩,像被猛烈的火烧灼过后,皮质的物体迅速翘卷,变成猴子的卷卷的尾巴。
我激烈地晃动,想要避开母狐狸的残忍行为,可是,我忘记了,我的手还被捆在床头,我本是逃离不了的,只能被她死死地折磨。
“晃吧,晃吧,用力晃,现在是有点疼,等你习惯之后,说不定你会喜欢上那种感觉的,小皓就是这样的吧?”母狐狸语气里透着兴奋,是使用魔法的老巫婆法力成功的兴奋。
已经是哭不出来了,泪腺干涸,被动地让母狐狸凌迟神经,我心中的忿恨已经到了极点。
“怎么?不哭了?”母狐狸不满意地皱了皱眉毛,感觉十分扫兴地说,“哭啊,继续给我哭,我要看到你哭,求饶啊,怎么不求了?你求我,说不定我就放了你哦。”
这歹毒的老妇人说着话的时候,唇角两边微微勾起狰狞的弧度,像地狱看门的三头犬准备露出它的獠牙。
不用感觉,也能晓得母狐狸此时心中打着更为恶毒的主意。看样子,母狐狸本是不打算放了我的,除非是将我折磨到她认可的程度,为她的儿子报了仇才算数的。
既然是这样,我求了她,除了助长她的气焰,助长她想要折磨的心情之外,本是毫无用处,只是无用功,我还不如不浪费那个劲呢。
想到这一层,我不由得将嘴巴紧紧闭上,再不开口说话,增加她的兴奋感。
“说话啊,说啊,怎么不说了?”母狐狸不满意地用另外一只手的鞭子捅我烫得起水泡的手臂。
我呻\吟一声,紧紧咬住了牙就是不吭声,任由她怎么说。
母狐狸用鞭子顶了手臂几下,发现我不搭理她,她有点生气地拧起了眉毛,“怎么?不说话了?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没有办法治你了?笑话。”
话音落下,母狐狸使着鞭子,毫不犹豫地用鞭子头戳破我被烫伤的水泡。
那种感觉非常人所能忍受的,当即,我痛得大声呻\吟,双腿抽搐地蜷缩,将身子弓成虾仁状态,做出防御的姿态,抵御她施加在我身上的酷刑。
“哈哈,好听,叫得真好听,继续叫啊。”我越是叫,母狐狸的鞭子头戳得越凶,不足几分钟,手臂的水泡全破了,我疼痛难忍,纵然是被绳子绑缚着,我的身体也左右左右地胡乱翻滚,想分担一点痛苦。
忍不住了,再也忍不住了……
我破口大骂——
“你这个没有丈夫疼的老巫婆,得不到丈夫的爱,就把自己的愤怒发泄到自己的孩子身上,你这种人,配当什么母亲?动不动就打人,动不动就拿蜡烛滴人,你有没有人?你的良心在什么地方?被狗给吃掉了,是吗?”
“啪——”,一记鞭子凶横地劈头砸下,正正打中我的头顶,顿时我眼冒金星,头疼得受不了,不由自主地大声叫嚷起来。
母狐狸脸庞有轻微地抽动,以鄙视地目光俯视我,“我得不到,又怎么样?我怎么做是我的事,人是我生出来的,我把他打死了,就是让他重新回到我肚子里去,他把命还给我也是应当的。我打死你,你也是活该!我一直隐忍了不说,是小皓求了我的,你说我没有人、良心,那好,我问你,你背叛小皓,和关宴搞在一起是怎么回事?哼,别以为我到得晚,就不明白你们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要我把你们这对奸夫□的事情给讲出来?我呸,说一个字都是脏了我的嘴。像你这种女人,要是放到古代去,那就是一定要在家族宗祠里判过,然后装在猪笼里沉塘的。”
母狐狸的话是掷地有声,我确实是对不起关皓,她这么一说,正正点中了我的死,我理亏。
“呵呵,没话说了吧!”我答不上话,母狐狸特别的兴奋,“呵呵,背叛的人都应该见阎王爷,不得好死!”
“杀人是要犯法的。”我大声提醒她。
母狐狸眼角一抽,有凶光一闪而过,继而,嘴角嘲讽地翘起,“杀你?呵呵,你想得太便宜了,杀人是要偿命的,我可没有命偿给你,不过嘛,我不杀人,让别人痛苦一辈子还是办得到的。”
“你……你想做什么……”,我为她话意后面的内容而惊恐。
“呵呵。”回答我的是母狐狸的笑声,她没有答我的话,扔下手中的鞭子,吹灭蜡烛,在房间里兜兜转转地找了起来。
现在,我的内心已经不是的恐惧了,她那意思是明白无误地搜索利器来对付我的手,想要把我毁掉。内心越是恐惧,我想要挣脱出去的念头就越是强烈。
绳子无疑是磨手的,可是比起整只手被毁掉,我宁愿骨折,也要从这个绳子里挣脱出去。
双手使劲地挣,将空隙挣大,方便手的活动,另一方面,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母狐狸,防止她突然转过来,面对我。
母狐狸不知在找什么,这里翻翻,那里瞧瞧,貌似都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最后,她打开了衣帽间,身影一闪,人进去了。
此时,绳子已经被我挣得有那么松了,我歪着头,使劲往上看绳结的部分,灵巧的双手配合着使出力气去解开绳结。
往上挤,往上蹭,再用力一点,马上就可以够着了……
捏住,用力,再用力,拿住解绳的关键地方,扣、挠、拉,磨破了娇嫩的肌肤也在所不惜……
不知母狐狸什么时候从衣帽间出来,我只祈求自己能够快当一点,在她出来之前,解开绳子。没有人来救我,我能依靠的,就只有我自己,如果自己放弃自救,那么发生任何悲惨的事情,只能是我自己活该了。
绳子在我的耐心之下,慢慢地拉动开了……
正要完全拉开的时候,突然,母狐狸的身影从衣帽间闪了出来,我不由停住了自救的动作,盯住她手里拿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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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母狐狸手里拿的那个看似普通的小盒子,瞬间,我疼了,虽然,她还没有对我采取进一步的行为。
那小盒子装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我平常用来钉扣子、加固衣装饰品的小针线盒,里面除了点线头,就是从大到小的针了。母狐狸拿这么个东西出来,她的意图是再明显不过,她想用针扎我。
很想马上解开绳子,从这个房间逃出去,但是,动作又不能过大,被她一眼看穿的话,她加固绳子捆紧我不说,估计还会对我采取更为严厉的刑罚,因此,我解绳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了下去,甚而还有些惧怕,怕她看出绳子被我解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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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望着母狐狸一步步走来,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显然,母狐狸很享受我的注视,她把小盒子打开给我看,笑嘻嘻地说:“贱\人,你唯一的长处就是会做点家务事,这个我要夸你。不过,用多了针头线脑的,恐怕都不晓得针扎的滋味了。今天,我给你体验一下,什么是心如针扎,你体验过以后,就会想到我儿子受的苦,和我见他那苦模样的心里滋味了。呵呵,对了,还有关宴,瞧我这记。你们一对狗男女,欺负我儿子,他那么维护你,要是见到你这个惨样,他要是没有心如针扎,就表示对你感情不深。我帮你测试测试,你可要感谢我。”
说完,母狐狸笑嘻嘻地指着针说:“选哪一针开始好呢?不知道所有的针一股脑的扎上去是什么感觉?呵呵,看你吓得眼珠子都不会动弹了。放心吧,我一一地扎,咱们由浅到深,好不好?”说着,她目光指向我的手臂,嘴里啧啧有声,“啧啧,一溜的水泡都破了,不愧是细皮嫩。这样吧,为了让关宴更心疼你,咱们来个伤上加伤如何?吓得说不出话了?呵呵,我给你解释啊。我是打算拿着针,一路下去,扎完你水泡破了的地方,你要是忍不住呢,最好是叫出声,要不然,我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如果你忍着不叫,那估计我下手就更没有轻重了,会往死了扎你。”
母狐狸交代似地说完,从盒子里拈出一口最的、用于缝被子面的针,放在我眼前,解释说:“咱们由到细,你挨过了针,到后面可能就不太疼了,到时候,我就把针整个扎到你里面去,呵呵。”
说完,针落下,向我的肩膀刺来,
而同一时刻,我手腕的绳子彻底被我弄开了,获得自由。
因此,我一手撩了上去……
第四十九章
嗜血凶残的母狐狸说完怎么样扎我的打算,紧跟着,她手里缝被子面的针落下,直接向我的肩膀刺来。
危急时刻,我终于挣脱了捆绑手腕的绳子,获得自由,因此,我反手撩了上去,想格开母狐狸的手,那样我能够得到缓冲的机会,逃出去。
母狐狸被我的手格开,针无法刺下去了,她目露凶光,不可置信地大喊。“贱\货,居然松开了……”
“喀”的一声,房门被打开了,无意中打断了我和母狐狸的对恃场面。
下意识,我朝房门那边望去,那边也正好望过来,目光一对,均是愣了愣。
那房门外头,首当其冲站着关宴,他身后跟着周晓萌和我爸妈。
还没反应过来……
“啊——”,手臂蓦地刺到巨疼,钻到骨头里面去,一下子,如闪电般穿透了心脏,我克制不住地抱着左边胳膊,按住被针扎入的地方,翻滚哭叫。
“都是你做的?”关宴的人不知何时挡在我面前,质问母狐狸,而周晓萌和我爸妈倒抽一口气,跟着进来了。
“天啊!都是她做的?”周晓萌不知所措地盯着我的胳膊,发紧似地打了一个哆嗦。
“海宁……”
爸爸妈妈齐声叫道,妈妈更是哭着扑到我身上,她无意中碰到我烂烂的胳膊,立刻激起我的大声呻\吟。
也许我的呻\吟声令母狐狸非常快意,她笑了,笑声快意,就是不答话。
我疼得受不了,不想这么些人堵在这里,反正到最后又不能拿母狐狸怎么样,事情不了了之,我现在只想快点去医院治疗我的胳膊。
我忍住疼,呻\吟着说:“我……我要去……医院……快……”
周晓萌连忙去扯关宴,“老大,快点送薇薇去医院,伤得不轻。”
“嗯”了一声,关宴没回头,他说:“妈,有什么事情,您算到我头上来,都是我挑起的,和薇薇没有任何关系,您要是想用鞭子打我,用针扎我,没二话,我让您打,让您扎,可要是以后您还这样碰薇薇,我可能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事情来。”
说完,关宴不顾母狐狸的后继反应,转过身要来抱起我。
梦境里的事情记忆犹新,记得他是如何绝情,如何对待我的痴心,我心中恨他的那把火焰不曾熄灭,可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我要我的手,这个时候就算是条狗拖着我去医院,我也不会拒绝的。因此,关宴要抱我的话,我就让他抱好了,只要能够处理我的伤口。
“伯言。”妈妈叫着爸爸的名字,挡住关宴,不让他接近我。
爸爸拧着眉头看我,“先去医院再说。”
爸爸这么一说,妈妈不再阻拦,她让了道,方便关宴抱我走。
关宴低声向妈妈道谢,然后弯腰抱我。
他面色非常难看,眼睛里流露的都是疼,仿佛感同身受似的,可是,我是不会被打动的,他是一个怎么样逼疯别人的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肢体接触,将要被抱起的那一刻,我克制不住那份恨到骨髓的感觉,一张嘴便准地啃了他一口。
“薇……”,关宴闷哼一声。
嘴巴松开,我清冷冷地说:“我记起一部分了,你欠我的。”
对此,关宴眉头皱都不皱,只拿了一双眼深深切切地看我,喃声说道:“嗯,欠你的,都还你。”
我别过脸,一句话也不想和他说。
正冷脸垂眉,等着关宴抱起我,冷不丁,我眼角余光瞥见母狐狸竟持了刀,冲着我这边刺来,我不觉惊恐地叫道:“不要——”
不愧是练家子,关宴的反应很快,他斜侧身,一手拿住母狐狸的手腕,另一手比做“V”姿态,像支渔叉似的,顺手对准母狐狸的眼眶叉下去,旋即,双手撤回。
“啊——”,母狐狸惊声惨嚎,刀掉地上,双手捂着眼睛翻地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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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来得相当突然,关宴叉完母狐狸,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的手,似乎是不敢置信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反击。
爸爸则上前捅了捅关宴,“还愣着做什么,你抱着薇薇,我和晓萌扶你妈,都送医……”
这边话未说完,母狐狸那边捂着眼睛嚎骂上了,什么脏言秽语都有,句句直指我和关宴的关系,没有一句好话,还有最最恶毒的诅咒,说到下一代去了,即便是对她再有怜悯心的人听到这样的话,都想踩她几脚。
爸爸脸上浮起明白的怒色,妈妈气得嘴皮子轻颤,她捂住口说:“伯言,我先和薇薇关宴下楼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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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关宴抱着上了车,放在后座,妈妈跟着进来,坐在我的身边。
关宴叮嘱,“妈,您小心点,别碰到薇薇……”
“你,你叫我什么?”妈妈没有反应过来。
“妈。”关宴重复叫了妈妈一遍。
他什么意思,破罐子破摔?
他想摔,我可不想。
胳膊疼,我忍得全身冒冷汗,竭力用平稳清冷的声音说:“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请你不要开口乱叫,让人误会就不好了。”
“薇薇,你究竟记起来多少?”关宴反问,“你记得的,和我记得的,肯定不是一回事。”
“你……”
“咳。”妈妈用力咳了一声,打断了我和关宴的针锋相对,“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赶紧去医院吧。”
妈妈说的很对,这不是吵架的时候,我的胳膊要马上去救治,因此,我即刻住嘴,看向窗外的景色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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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医院之后,关宴叫了医生,迅速给我做了医疗处理,又是打破伤风,又是上药用绷带,将两只胳膊完全包裹住。
处理伤口的时候,前别着实习生字样标牌的小护士一脸疼的表情,使我本来感觉痛得麻木的手,好像重新回复了痛觉似的,嘴里禁不住地呻\吟,害得妈妈不住地掉眼泪。
关宴将学习经验的实习小护士赶走,扶着捂心口的妈妈离开,然后,回来关了医疗室的门,默默看医生处理我的伤口。
我心里恨着关宴,本不想理会他,闭嘴不说话。
一时之间,医疗室的气氛变得无比的压抑和沉默……
第五十章:本书即将完结,敬请关注
老金色的太阳从打开的窗户爬了进来,斜洒了一地,犹如一条陈旧的河隔在我与关宴之间,从表面上看,这条河静默不动,掀不起一丝的波澜,实际上它一直在流淌,悄然带走时光和属于我们的一切。
医生护士要处理别的事情,早已从医疗室内出去,现在,我想对关宴说什么,这个周围的环境也不会显得尴尬了。
包扎好的胳膊,和身上其他被打的地方,已经没有开始那种生疼的感觉,而是一种酸胀的隐疼,可能是有身上的伤痛分担着,初时回想起那些事情而针对关宴的恨意,竟然是消退了不少,心里只剩下了疲累的感觉。
比起我疲累的沉默,斜对面关宴的沉默更像是在考虑什么,我不懂他,从梦境里一系列的事情开始就不懂,直到今年他有意地出现,我依旧是不懂他。有些人天生是一张白纸,浅水清鱼,文字简洁明了,比如我;有些人则天生是一本天书,深奥难懂,文字聱牙诘屈,比如关宴,我想以我的理解能力是永远难以读懂天书的。
他爱沉默,便沉默去吧;爱考虑,便考虑去吧,我没有时间陪着他瞎耗,我想见到妈妈,妈妈才是世界上最不会伤害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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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条条的两只胳膊垂下,低着头,我准备起了身出去,关宴却动了,过来拦住我。
“薇薇,你是不是记忆恢复了一些,但是还不完整?”关宴目光关切。
“嗯。”他目光关切,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想起了多少?”关宴追问。
他的语气令我感觉很抵触,心里自动产生防卫的情绪。
依旧低头,看也未看他一眼,我漠然,说:“该想的,都想起来了。别挡我的路,我要出门。”
关宴张开双臂,依旧拦住我去路,“别骗我,你就想起来一部分是不是?把那些糟糕的事情都记下来,好的事情倒是忘得一干二净。”
“我想起什么,与你有什么关系?请你让开,我要出去。”不想和他扯那么多有的没的,我想绕过他。
关宴双手按住我的肩,神色严肃的说:“当然有关系!你信自己的感觉,还是相信你所谓的记忆?”
听着这个话,我感觉好笑,“这有区别吗?我的记忆里全是讨厌你的事情,对你的感觉也是讨厌。”
“你记得哪些了?你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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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想知道我记得什么,我就告诉他好了。
于是,我把那些在梦境里回忆起来的事情一股脑地全说了,说完,我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关宴先是微微皱眉,继而他想了想,才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我不动,沉默着,等他的下文,谁知道,等了好几分钟,这人就像是冻住了似的,半天没吭一声,看得我那叫一个郁闷。
另外,我郁闷还有一个原因……
原本对他生了恨意的,由恨意而衍生出疏离,可是,话没说了几句,只是看着他站在眼前,我心里对他的恨意和疏离竟然是慢慢地散了。太不可思议,这那儿是恨,感觉更像是赌气,仿佛是小孩得不到注意,就故意发脾气,引起大人的关注,等被关注了,小孩又会是高高兴兴的了。
我怎么能这样奇怪?
在这个男人面前这样奇怪?
我是不是这辈子都没办法抵抗他,就像没有办法抵挡病毒的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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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恨自己没有定力,暗骂自己一万遍贱骨头,我郁闷到发怒,“有什么就直接说,你知道,我一向没有你们这些聪明人灵活,领会不了你们心里想的。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想费劲去猜。好狗不挡路,让开。”
不知我哪一句话好笑,关宴竟然微微撩了唇角,面容有十分愉悦,“还和以前一样,又闹小脾气了。”
这句话说得我讷讷,不自觉顺着他的话问:“我以前很喜欢闹小脾气?”
“嗯,可喜欢了,闹得我有时候不得不抱着你、哄你,像这样的……”
他话到尾声,我发现自己已经被揽入宽大厚实的怀中,并且脑袋被两只结实有力的胳膊给抱住了,不得不贴在他的膛上。
“……以前你小很多的时候,我能抱起你一整个,我一抱你,你马上不闹了,像树上小猴子似地揽住我的脖子,可怜兮兮地说‘哥哥,要抱的’,我没办法啊,只好抱着你去玩。后来,你长大了……”
说到这里,他轻轻地住了口,我却不免追问:“长大又怎么样了?”
一面追问,我一面在他怀里蹭,找个更舒适的位置,然后才安然了。
低笑声从头顶传来,拂得人头皮轻痒,“长大了,抱一整个不方便了,我只好像现在这样抱住小呆瓜的脑袋,把她围着、圈着,在她耳朵边说说话,她听着听着就会高兴,一个劲地傻乐,嗯,就像你现在这个样子。”
我蓦然一呆,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如他所说地张了一张嘴,傻傻地,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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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个人的两只胳膊抱住头,明明是很简单的动作,但是,我的内心却有又酸又涩又高兴的情绪在流动,仿佛这是一种得来不易的机缘……
缓缓地,眼中自然而然流下泪来,我愣怔地抬头,望着那个模糊的影像。
“你是相信此刻自己心里的感觉,还是相信你的那些过于放大伤痛经历的记忆?”一个好听的男声低低在我耳边絮问。
“我相信感觉,但是,记忆肯定是真的,你告诉我所有的,好不好?”我听见自己这么回答,只要他说,无论说什么,我都相信他,深信不疑。
泪水被温柔的大拇指轻轻拭去,再度涌出的眼泪,被柔软的双唇吸吮,我的眼睛便清明了,看清了面前的人。
他的眼睛是暗夜里的天之星河,幽静且明亮,与他对视,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他真的伤害过我,也许……也许……我又错了……
正在我不确定之间,耳际传来他脉脉温存的低磁声,“薇薇,如果你相信我,那么请你不要执着于过去如何。过去并不是不美好,而是没有回顾的意义,不要再去回想了,好不好?”
第五十一章:本书即将完结,敬请关注
不远处传来海浪轻击的声音,是大自然的天成乐章,风里带着海的淡淡咸味,躺在棕榈树下,躲避了日晒,像我这样本打算假寐养神的人,被这些闲适包围着,竟能睡过去。
不过,就在我即将睡过去的时候,有个人非常讨厌地弄醒了我的瞌睡虫……
“薇薇妞,我说,你不能老是想着睡觉啊,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等着咱们去做诶,起来,和我去活动活动。”活力十足的大嗓门,似五百只鸭子在我耳边叫唤,我连眼都不用睁开,都知道是谁。
哼,除了周晓萌还有谁呢。
我依旧闭眼,慢条斯理地说:“周晓萌,你看《士兵突击》我没意见,但是,你能不能有点创意,不要老是重复这一句啊,耳朵会被你搞聋的。”
周晓萌这段时间也不晓得是抽了什么风,居然迷上了几年前流行的热血爷们戏《士兵突击》,后面,她更是搜罗了一堆的爷们戏看,比如说《我的团长我的团》《高梁红了》《我们队伍向太阳》什么的,还发展出怪癖,特别不爱看爷们戏里出现女人,一有女人的戏,立马划拉快进,跳过去不看。
真是,这都什么毛病呀!
我的建议,周晓萌视若无睹,还振振有词的反驳我,“你真是不长进,我这可是叫你醒着,做点其他的事情,别老是睡觉。”
我眼皮子一掀,瞥她一眼,“我两只手裹得像个废物,你觉得这废物应该去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
周晓萌被我的话噎住,贴着夸张假睫毛的眼睛就像抽搐了的扇子,来回地眨啊眨,好一会,她才控制住这动作,嘴角抽搐着说:“对哦,你不说,我倒是真的忘了。”
“你现在记起来也不晚的。”顺手,我从拿了一个着吸管的椰子递给周晓萌,“喝点吧,老是站在太阳底下拍摄,很上火的。”
“薇薇妞,还是你好哇,知道姐需要什么。”周晓萌笑嘻嘻接过椰子,然后大喇喇地坐在我旁边的另一张躺椅上,有模有样地仰天叹气,“唉,这人幸福起来就是不一样,直接当猪养,哪里像我们这些劳苦大众,还需要去奋斗拼搏的。”
“真酸。”我毫不吝啬地回敬周晓萌。
“哼,谁让关家老大做得那么模范啊,你这是蜜糖罐子里泡着,还不许旁边的人来点羡慕嫉妒恨呀,别太过分啊!”周晓萌边吸着我给她的椰子汁,边不知好歹地埋汰我,“我就没看出你哪点儿好得招徕这么个男人疼,可恶啊,姐也不差啊,怎么运气老是那么差呢?简直是没天理。”
这个周晓萌这段时间,逮着由头,就来损我,我真是招她惹她了呀?!
算了,她没有男人灭火,不和她计较,我忍!
心里想着忍,还是没管住嘴巴,我说:“是你不知道珍惜,你身边就有一个很好的男人,只不过人家……”
“停停停!打住,你给我打住!”周晓萌椰子汁不吸了,连着声地不许我继续往下说:“严禁你向我推销芳芳那丫!你再提,姐们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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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医院,我终究是抵抗哥哥对我吸引力,最后与他达成共识,不再追究过去,只关注现在和将来,于是,我决定离婚,和哥哥在一起。
和关皓是隐婚,纵然我们这个社交圈的人知道我是关家的媳妇儿,但具体和谁结的婚,他们不知道,所以,外界还是比较好蒙蔽的。
唯一麻烦的是,我和哥哥的决定令两家掀起风浪。爸爸妈妈知道我和哥哥的事情,是早有心理准备,不过,我说要改嫁给哥哥,他们俩一致沉默,既不说赞同,也不说反对,妈妈老是唉声叹气;而关家那边则是闹翻了,首先是关皓不同意……
鉴于姜阿姨情绪激动,我不想这个时候出面直接面对姜阿姨关皓母子,而且哥哥也不允许我出面,怕我遭遇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毕竟姜阿姨的格行为有些出人意料,因此,我请了律师负责处理离婚接洽等事宜。
办理离婚期间,婚姻关系没有解脱,假如和哥哥成双出入A城的某些场合,恐怕不太合适,而哥哥不想和我分开,最后,我们决定去G城的海边度假,等离婚的事情过一阵子,两家人能够冷静下来的时候,我们再回去。
说来倒是蛮巧的,我和哥哥在这里度假,恰好遇见到这里拍摄时尚杂志的周晓萌,那杂志要做一个海滩比基尼风光专题,她是其中一个平面模特。
随同而来的,自然少不了周晓萌的助理方方,我们住在一个酒店,我就被时不时“偶遇”的方方给缠上了。被缠的理由很简单,方方希望我帮他敲个边鼓,让周晓萌接纳他。
只是,这边鼓貌似不太好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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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晓萌态度有点强硬,还有点激烈和反感,“你还没成大妈级的人物呢,怎么就那么喜欢心这种事儿啊,小心成了事儿妈。”
“周晓萌,你火气怎么那么大啊?”我以往略说几句,她很爽朗地就带过去了,今天还没怎么呢,她这态度实在是奇怪啊。
周晓萌深呼吸数次,才眨着她那双夸张的长睫毛眼,笑嘻嘻地对我说:“很简单,昨天夜晚,姐再次见证了奇迹。”
晕……
我不由得扶额,“周晓萌,你,我已经没有话说你了。”
“我自己也无话可说,不过,还好,我昨晚不想礼貌上\床了,找了个借口就跑了。”周晓萌一副索然无味地说:“鉴于姐这种杯具的命运……”
说着,周晓萌冲海滩那边帮忙的方方一指,“现在的男人,都没点阳气了,男人像女人,女人像男人,整个都快颠倒了嘛!你看芳芳那小腰扭得,他害臊不害臊啊?他知不知道自己是个男人啊?没点男人样!你看啊,还有他旁边的那几个男model,光长了个子,没长腰杆,软得面条似的。哼,不是姐下断语,晾他的小**也变不了公**!想做我的男人,首要条件,**\**小了不行,哼,就他那样,还妄想姐,没门!”
说这些话的时候,周晓萌眼神异常的坚定,像个威风凛凛的女将军在沙场秋点兵,我似乎是一句也反驳不了呢……
第五十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11月16号发布新书!早说了,光棍节死活完结本文!于是,这就是传说中的完结。关于悬而未决的结尾,关家老二关逸究竟和薇薇、关宴是怎么一回事,因为是第一人称文,不好交代了,想了很多天都没办法用第一人称描述交代(看,小今多直白呀,老实交代啦,嘎嘎),所以,这几天会陆续出番外写明前因后果,当然,结局是HE,毋庸置疑了哈~~~~~~
周晓萌那么大女人,我想了半天,好歹吭哧出一句话来,“难道……难道你昨晚见证奇迹的人是……是方方……”
“我呸!”周晓萌“噔”地一下,她手中的椰子几乎榔头似地砸在了桌子上,“就凭他那小样,姐能给他个‘坦诚’面对的机会吗?想都别想!我说妞,你被关老大宠着,脑袋也拜托给我用点力,真是太让人不待见了!”
这大姐气势太盛,真是令人不敢掠其锋芒啊……
汗……
实际上擦汗,我装作捋刘海,为了挽救岌岌可危的脑力水平,免得彻底被周晓萌看扁,我小声嘀咕,“你又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人家不行?万一很那啥呢……”
“切,别想了,就芳芳那小身板,还能很那啥,我头切下来给你吸管。”周晓萌说这话的时候,鼻孔朝天,仿佛一道又一道的气,正从那俩孔洞里喷出。
我白她一眼,“你又不是椰子头,我吸管做什么?你别说得那么血腥好不好?”
“说得血腥是让你知难而退,别给芳芳敲什么边鼓。”周晓萌一个白眼返回给我。
芳芳不是我不帮你的忙,而是周晓萌对你的偏见深蒂固,我帮不了你……
周晓萌意见颇大,我决定换个话题,转一转情绪,免得无辜殃及池鱼,因此,我说:“好了,我退了还不成嘛,不说芳芳。”
“嘿嘿,这还差不多,是真姐们。”周晓萌笑面如花给我换了一个好脸色。
“那当然是真姐们。”我这么回答着,想了想,然后说:“对了,你家里不就是在部队的吗?你以前一看打仗的,老说假,不喜欢看的,怎么现在那么迷啊?是不是想让你家老爷子给你来个军婚配啊?”
“去,姐这是看男人戏,吸点阳刚气,才不要军婚呢,你别没着事捅到姐家老爷子那儿去,要不然,姐一准跟你没完。”周晓萌呲牙咧嘴地说。
“我有那么八卦吗?”
“没有。”
“那不就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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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没有几秒,大概椰子汁塞不够周大姐的嘴,消停不了的周大姐又开始唧唧歪歪了。
“我说妞啊……”,周晓萌拉长声音叫我,但叫了我又住了嘴,好像不知如何开口似的。
真是见不得这副要说不说的模样,周晓萌不是个爽快人么,弄那种调儿,让人看不下去,我脑袋犯困,可不想和她转着弯地说话。
我说:“你有什么话就问吧,什么时候也学得那么磨磨蹭蹭的?没事的话,我还想继续睡一小会。”
“咳,那可是你让我问的啊。”周晓萌干笑几声,然后说。
我懒洋洋地翻身,“不理你了。”
“哎,别介。”周晓萌急忙忙来扒拉我,“还没说几句话呢。”
“那快点呗。”
“嘿嘿,也没什么,我就想问,你怎么后面不计较了?我那天看着对关老大还恨得牙痒痒的,怎么包好伤出来以后,你们两人就变样了?姐百思不得其解啊。”见我用眼遛,周晓萌赶紧做声明似的说:“喂,这可是你让我问的啊。”
周晓萌那么紧张地看着我,好像怕引起我不好的回忆似的,我莞尔,“没什么了,你不用担心,他不过是说了一句我很赞同的话。”
“是什么?”周晓萌好奇地问。
“他说,人总要朝前看的,聪明的人不问过去,豁达的人不问未来,问我愿不愿意只专注和他的现在。”我想着当时哥哥说这话时的表情,不觉微笑,哥哥看似闲适潇洒,实际很紧张呢。
“靠,不愧是关家老大,一句话就把人给搞定了,太厉害了。”周晓萌竖着大拇指说:“不过,也要你想得通。”
吸一口椰子汁,我笑,“嗯,不止。”
“不止?什么意思?”
“这里……”,我指着肚子,示意周晓萌注意,“已经有一个了。”
“啊?真的吗?”周晓萌惊喜地大叫,“关家老大知不知道?”
“暂时没……”
我正说着,背后陡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那么熟悉,以至于我后背陡然一凉,“薇薇。”
缓缓地,我转过头向那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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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说着,背后陡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那么熟悉,以至于我后背陡然一凉,“薇薇。”
缓缓地,我转过头向那边看……
见到来人,我僵住了,周晓萌则是忽地一下蹦起,挡在我面前,双手叉腰对着那人喝斥,“喂,站住,再往前一步,我就叫一堆人来揍你。”
“你不用紧张,我是来和薇薇道别的。”戴墨镜的关皓笑得很平和,他老老实实站在原地,既不前进一步,也不后退一步。
周晓萌嗓门很大,“去,我可不相信……”
“周晓萌。”我小声地叫她名字,“你别那么紧张,咱们先听听他说什么。”
周晓萌半转身,低了头看我,“薇薇,我好讨厌他,看着就讨厌。”
我瞥了一眼表情难得平和的关皓,然后,对周晓萌说:“你别离开,忍耐一下,他那样子好像是想通了,大概是来和我说离婚事宜的。”
周晓萌“嗯”了一声,“我不离开你,就盯着他说话。”说完,周晓萌回过头,对关皓呼呼喝喝地说:“喂,关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先说一句,作为薇薇的姐们,我是不会离开的,你有什么话就快点说,等会我们还要会酒店。”
关皓的目光越过了周晓萌,直接对准我,“薇薇,你想离婚,我答应你,不过,我来找你的目的,并不是因为离婚……”
“不是为了离婚,你来这干嘛?”
我赶紧扯一扯周晓萌,这姑娘说话真呛啊,别激怒关皓就好,他难得平和。
打圆场似的,我说:“耗子哥,别介意晓萌,她就这脾气,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们毕竟是夫妻一场,没有必要弄得那么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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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原因,也可能是我心理因素,那透过棕榈树而下的阳光照在关皓的脸上,竟然带出几分诡谲,尤其是我说完这个话,他嘴角微微斜勾的样子。
关皓摘掉了墨镜,直视我,样子看起来有些怪怪的,“薇薇,今天咱们谁也别生气,我就想正正经经和你好好聊聊的。”
“嗯,行。”
“不介意,我坐你旁边吧。”
我扯住想说话的周晓萌,不让她搭话,然后说:“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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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皓歪躺在旁边的椅子上,他又把墨镜架上了鼻梁,脑袋斜着看来,样子不论怎么瞧都有些流气,我感觉不太好,直觉他可能说些不太中听的话,不免靠紧点周晓萌坐。
“喂,耗子,你有话快说,磨磨蹭蹭地,忒不爷们了。”周晓萌说完推推我,“妞,热着呢,坐开点。”
“别紧张,我就是来和你回想一下前事的。”
关皓的声音越是轻柔,我就越发感觉不安,我直觉回应他,“耗子哥,以前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了,我现在就想平静地过过小日子,你也别想那么多了,等会该吃饭了,我请你去吃饭。”
“呵呵,那么远跑来,我就为那一餐饭?你也忒看不起人了。假如,关逸在天之灵,看见你那么轻描淡写地把以前的事情都抹掉,他该不会要哭了吧。”关皓点起一烟,悠然说道。
我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周晓萌蹭地一下站起身,“关皓,你不要乱说话!”
“我说的是事实,我怎么乱说话了?”关皓先前那种假悠闲劲没有了,“如果不是为了关宴和薇薇,关逸能死吗?他们俩是罪人,最大的罪人!别以为没有记忆,就可以假装无辜!戚薇薇,我要你记着,你和关宴的幸福,是关逸的死换来的……”
“关皓,你什么意思?你想要人不得安宁,是吧?”
“对,说对了,我就是要让他们在一起也不得安宁!”
“你滚,你知道个屁!”
“嘿,被我说到事实,你恼羞成怒了!”
……
周晓萌和关皓的声音好吵,吵得我神经疼,禁不住,我缩成一团,抵御神经那种时不时尖锐的刺痛,眼睛也渐渐地朦了……
作者有话要说:11月16号发布新书!早说了,光棍节死活完结本文!于是,这就是传说中的完结。关于悬而未决的结尾,关家老二关逸究竟和薇薇、关宴是怎么一回事,因为是第一人称文,不好交代了,想了很多天都没办法用第一人称描述交代(看,小今多直白呀,老实交代啦,嘎嘎),所以,这几天会陆续出番外写明前因后果,当然,结局是HE,毋庸置疑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