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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一章:登基

    宮神官趕回帝京時,已是十月底。

    蓋著金黃色柩布的女帝靈柩端正地安置在大殿之中,金色的儀仗,上繡祥物神獸的幡奘,將大殿裝點地莊嚴肅穆,昭顯著一代女帝最後的尊貴與尊嚴。

    宮神官哭倒在地,真情流露,她雖身為不老紅顏,可女帝卻是她從襁褓中看大的,既是尊上,又是子侄,如何能不痛徹心扉。

    陸慈英雖是不忍,仍得當面將詳情道出。

    宮神官聽聞喬羽意外離世,驚愕傷心之下,居然昏厥了過去。

    陸慈英忙將她送去休息,請來徐善芳為她診治。

    太師冷眼看著這一切,表面上難免悲慼,可真正有幾分在她心裡,只怕她自己也是說不清的。

    也罷,自古皇權之路哪有光風霽月的,這些事,留待彌留之際再懺悔吧。

    現在宮中真正能決斷事務的,主要是陸慈英,但怎麼說她也是文官之首,陸慈英場面上還是會與她「商議」一下,太師有些得意,那三隻鐵盒已經不著痕跡地換了回去,只需再蟄伏數日,便是她朱家一飛沖天之時,這幾日的大度,她還是有的,甚至她還會陪同在陸慈英身邊整日,卻不干涉任何事物,當然,她也是為了監督陸慈英,雖說陸慈英的格,並不會為了一己私利做什麼動作,但是提防著總是好的。

    太師看到了金碧輝煌的明天,這種掌握了一切的自信讓她的時光分外地得意,總是盼著慢悠悠地過才好。

    陸慈英冷眼看著朱太師藏不住得自得,中湧上憤怒的情緒,卻也只能用力壓了下來。

    宮神官在徐善芳的照顧之下,甦醒了過來,即便是傷心,該做的事還是得做的。

    一番忙碌商議,查詢典籍,發現十一月的初一與初二便是連著的好日子,初一召集文武百官宣讀遺詔,初二便可舉行女帝的葬禮。

    陸慈英無異議,朱太師只是點頭卻不言語,三人定下的事,現下的金閭已是無人能改,於是蕭瑟了很久的宮中,終於又熱鬧起來。

    十一月初一,風和日麗,萬物安詳。

    金閭的文武百官齊聚宮中的正殿,皇女皇子,帝夫,連即將臨盆的炎赫貴卿都被允許上殿聽宣。

    太師安靜地站在文官之首,雖是內斂,可是怎麼也遮不住眉宇間的容光煥發。殿中百官誰人不是人,望著毓儀的眼神,多數都帶著敬畏和討好。

    毓熙靜立在皇女中,她只是擔心著喬羽,喬羽遇刺的事,多少還是洩露了出來,在這決定這她命運的關鍵時刻,她心中居然不是在想那遺詔,而是喬羽,擔心著這個為自己赴湯蹈火的少女此刻的處境……

    「恭請先皇帝遺詔……」宮神官在玉壇之上高聲禮唱。

    禮官們的聲音一道一道,此起彼伏,傳向天外,禮樂頓起,磅礡激盪,響遏行雲。

    太師的心情頓時激動起來,美妙的禮樂,敬畏的目光,政敵憤憤不平的心情,多麼完美的場景,簡直讓她每毛髮都激動顫立,飄飄欲仙。

    宮神官從內侍手中接過三個鐵盒,按照太師曾見過的開啟方式,打了開來。她一手探入其中,取出那卷詔書來。

    「皇女毓儀,人品貴重,深肖孤躬。必能恪承大統,著繼孤登基,即皇帝位。」

    宮神官清麗洪亮的聲音在大殿中迴盪,眾人臉上不禁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正準備下跪新帝。

    只見宮神官一聲冷笑,「太師,對這樣一份遺詔,你倒是一點也不驚訝麼?」

    百官愕然,神官是氣瘋了麼,即便是她倆數十年來不和,可這是宮神官當面挑釁,豈不是找死之舉,可有幾個眼明的,互相對視,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見了「好戲在下面」。

    太師高抬著下顎,卻不正眼看宮神官,「神官何出此言,太女喪心病狂,毒害先帝,這種人如何能繼承大統?先帝傳位給二殿下,哦不,此刻改改口陛下了,乃是明智上上之舉,本就在意料之中,有何值得驚訝的地方。」

    宮神官注視著她,片刻之後,竟然笑出聲來,「太師,你不驚訝,可我卻驚訝萬分。」

    太師挑眉,滿臉是漫不經心的笑容,「宮神官有和驚訝的事情,非要在此刻說,莫不是想阻擾新帝登基麼?」

    宮神官揚聲大笑,她本就內力深厚,此番肆意大笑,竟然將一些不懂武藝的文官震得心血翻騰,幾乎暈倒在地。

    她大袖一揮,竟然將那張遺詔凌空直接甩在了太師的臉上,眾人變色。

    太師此刻已是一臉寒霜,伸手將那遺詔從臉上扯了下來,「宮神官,你放肆了。」

    宮神官冷笑,「你以為你沒攔著太女下毒,就可以置身事外?你以為事發將太女推了出來,你就可以名利雙收?你以為買通北疆叛將暗殺陸元帥,便可高枕無憂?你以為你偷梁換柱,篡改遺詔,將永無人知曉?」

    朱太師冷汗涔涔。

    「太師,」宮神官居高臨下,徹底蔑視她,「你想地太容易了。」

    朱太師強定心神,「宮神官,沒有證據的事,莫要捕風捉影。今日乃新帝登基的大日子,豈容你在此胡說八道。二殿下,」朱太師突然轉身高喊,「二殿下,不用理她,請二殿下登基。」

    毓儀已被徹底驚呆了,此刻被朱太師一喝,竟然渾身哆嗦了一下,忙邁步走了出來。

    宮神官略略地彎著嘴角,那笑容殘酷又憐憫,「登基,是啊,今日乃是新帝登基的大日子,豈可因這個小曲,誤了新帝的大事。眾臣聽旨……」

    這四個字,宮神官暗使內力,一字一字吐出,夾著萬鈞之力砸在眾人心頭。

    百官心頭一凜,數百道目光齊集在宮神官身上,只見宮神官將那只遺詔鐵盒向百官傾斜,讓眾臣清楚地看到盒內,但盒內除了錦緞包裹的內壁本空無一物。

    宮神官的視線劃過眾人疑惑的表情,最後落在朱太師的臉上,迎著太師恨絕發狂的眼神,宮神官一把扯下了包裹著內壁的金色錦緞,將它翻轉與眾臣面前。

    「臨瀆郡王皇三女毓熙,人品貴重,深肖孤躬。必能恪承大統,著繼孤登基,即皇帝位。」

    朱太師如石像一般呆立當場。

    宮神官平靜地聲音繼續迴響在殿中。

    「皇長女毓敬,不忠不孝,罔顧親情國法,罪大惡極,格去儲君之號,貶為庶人,永囚薩克城;皇二女毓儀,失儀失德,貪得無厭,狼子野心,甚失孤望,格去封號,貶為庶人,永不恩釋。」

    「不……」朱帝夫一聲淒厲地尖叫,從寶座上衝了下來,「你才是狼子野心,你才是貪得無厭,你、你、你……你矯詔欺君,對,你矯詔。」

    他衝到朱太師面前,一把搶過太師死死扣在手中的那卷「遺詔」,「這才是遺詔,這才是陛下的旨意,誰敢不遵?」

    他發瘋似的扯著遺詔的兩側,呼的一聲扯開,展示在百官面前。

    那份遺詔上所有的字跡已從鮮紅的硃砂色轉為詭異的暗灰色,但只有被改動的「儀」字,仍然鮮亮通紅。

    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出來,這份詔書,的確是被動過手腳的。

    朱帝夫從眾臣的詭異的眼神中漸漸察覺了不對勁,他的雙手劇烈地顫抖,遏制著心中巨大的恐懼,翻轉過來。

    「啊……」一聲尖叫,朱帝夫雙眼一翻,暈倒在地。

    「恭請新帝登基。」宮神官不再理會朱家母子,直接向毓熙行禮。

    毓熙平靜地從人群中走出,一步一步邁上御座。

    「恭請新帝登基……吾帝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朝賀的聲音宏亮整齊,一波一波的傳蕩出去,宮內雲板傳音,禮樂和唱賀聲相和而起。在這樣普天同慶的氛圍裡,朱太師渾渾噩噩,一片茫然。

    第七十二章:平安在彼處(上)

    「你明日就要下葬了,而我目前還是死無葬身之地。」喬羽愁眉苦臉。

    女帝笑呵呵的,似乎對自己的靈堂相當的滿意。

    「這樣的結果你滿意啦?」喬羽自我哀怨了很久,努力了這麼久,最大的風頭居然讓給宮神官,讓她情何以堪。

    偶才是主角,偶才是焦點,偶才是逆轉乾坤的那一個……

    可惜沒人聽得見。

    女帝同情地望著她,「可惜,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

    喬羽有些咬牙切齒,「要不是你,我怎麼會挨這穿一劍。」

    女帝無辜地眨著眼睛,「我只是跟玉竹那孩子說,要以天下為重,如果大位落入他母親手中,她必定血洗忠良,生靈塗炭。其實,我只是想讓他把那封『平安』信帶到,」女帝的聲音越說越小,「那知道這孩子這麼直心眼,自己擅作主張,以為給你一劍,再剁碎了遺詔,就能徹底解決問題……」

    「哦!」喬羽一臉傷痛難忍,「我的心口好痛!」

    女帝一臉幸災樂禍,「死了的人傷口還會痛嗎?」

    喬羽牙尖嘴利地回口,「被毒死的人居然也能面色如常,正是稀奇。」

    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互咬,火花四。

    「好了,該換藥了。」突然冒出來的身影隔斷了兩人糾纏的視線。

    「冠卿……」喬羽的小嘴扁了扁,委屈地不得了。

    明知道她有意撒嬌,可看見她口那駭人的傷疤,冠卿的心還是像被擰碎了似的疼痛。「陛下,她重傷未癒,您就讓著她點。」

    怎麼能護短護地如此理直氣壯,女帝掩面而歎,「慈夫多敗妻啊……」

    喬羽吃吃地笑,有意讓自己神分散,不然每次換藥的疼痛可真的受不了。

    「陛下。」

    密室的台階上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個女衛。

    女帝收斂了笑意,「說吧。」

    「毓熙郡王已順利登基,太師被打入天牢,郡王命衛相徹查其謀逆的罪行。」

    女帝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忍,「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正因早知如此,所以刻意當初。」喬羽齜牙咧嘴地接口。

    冠卿正在極小心地換藥,但即便如此,那鑽心的疼痛讓她眼淚都快掉出來了。所以只能找話說。

    「此話怎講?」女帝一挑眉。

    「就衝著朱家上下那夥人的德,要麼她收拾別人,要麼等著被別人收拾。你瞧太師有乖乖等死的肚量麼?」

    女帝看著她,心中卻想起了年少時的一些往事,自然有些唏噓感慨。

    「陛下,讓我見太師一面,我還有些話沒跟她說?」喬羽疼地臉都慘白了,還是直著脖子吱了這麼一句。

    女帝心中惻然,「也好。」

    朱太師坐在牢房中的木椅上,即便已是敗得一塌糊塗,在剛開始的愕然過後,她倒是坦然地接受了這一切,剩下的不過是等待罷了,麻麻木木,倒也好混日子。

    只是時間過地太久了,足足有一個多月,既沒有刑訊,也沒有筆錄,在這戒備森嚴的地牢,不見天日,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她這一輩子似乎還沒這麼省心過。

    遠遠地有些人聲,天牢的守衛被召了出去,便再也沒進來,過了一會兒,才漸漸又有了人聲,好像來了不少人似的,太師微微一笑,三堂會審麼?真有意思,都這般田地了,還有什麼好審的。

    可抬頭一看,朱太師倒有些愣住了,來者是冠卿,懷中抱著一個女子。

    「喬羽?「朱太師有些不敢肯定。

    「都這樣了,您老人家也看得出來。」喬羽轉過頭,看她,微微一笑。

    「你沒死?!」太師有些驚訝,有些頓悟,既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

    冠卿將她放下,喬羽靠在了椅背上,笑著答道,「原來應該是不會死的,可多了玉竹那一劍,差點就搶在您前面去見閻王了。」

    朱太師微微一瞇眼,「玉竹那一劍不是你安排好的?」

    喬羽有些苦笑不得,「那一劍是我安排好的,但是按照我的計劃,執行的人應該是冠卿,而不是玉竹。」

    朱太師心中一澀,「這個傻孩子。」

    「他是你的福氣。」喬羽倒是直言不諱。

    太師得意又心酸地大笑,「也罷,也罷,大去之前,還勞你跑這一趟實言相告,我也算是老懷大慰。有什麼你儘管問吧。」

    喬羽搖頭,「我有什麼好問你的,即便是別人想知道,我未必也想知道。我這次來也只是想告訴你這件事而已,為玉竹盡最後一份心意。」

    太師點頭,「你不問我,我倒是有事想問你。你是怎麼勸動陸慈英的?」

    喬羽搖頭,「陸元帥是什麼脾,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她可不是曉以大義就會義憤填膺的人。我去了北疆,也黃了那幾個將軍謀反的事,救了她的命,可即便如此,她還是不肯出兵。」

    太師頗有興趣地挑眉看她,彷彿此刻是在她的書房秉燭夜談一般。

    「可是我在去北疆之前,玉竹交給我一封信,上面只有『平安』二字,沒有給誰,也沒有落款,當時我百思不得其解,於是將它貼身收藏。但就在我勸說不成準備離開北疆時,我突然發現這封平安信的字跡居然跟陸元帥的字跡一模一樣。陸元帥當場色變,我這才明白,這封信暗喻『平安在彼處』。」

    太師神情寥落,女帝少年時是極愛模仿名家書房,那時還曾模仿她的筆記給帝京第一名倌大寫情書,無人能識破,讓她有口難言。

    「陛下可安好?」太師問。

    喬羽愣了一下,「人都已經不在了,還有什麼好不好的?」

    太師苦笑了一下,「我對不起她。」

    喬羽點頭,「陛下對你是極好的,明知你的心思,只要有可能,還是護著你,不忍你傷心。」這話喬羽說得隱晦,女帝不肯告訴朱太師自己未死的秘密,不過是想讓太師臨死前心中還有一份念想罷了。她這般的說詞,也算是全了女帝的心意。

    朱太師沉吟了一會,繼續問道,「那遺詔是陛下一早就擬好了的?」

    這可問到喬羽的得意之處了,詔書是一早就有了的,是女帝命她陪同毓熙一同南下治水時,臨行之前她到皇宮跟女帝討的,原來只打算要是遇到個什麼強項的人,可以據情況擬個合適的聖旨,權當上方寶劍的功能。誰知道最後又物歸原主。

    第七十三章:平安在彼處(大結局)

    當她匆匆忙忙從薩克城跑了回來,又被朱太師「請」進宮裡,追著她討什麼遺詔,當時她還是滿肚子疑問,自己哪來的這麼份遺詔。

    回到喬府之後,驚見自己房間裡居然坐著據聞已經駕鶴西去的女帝,得,詔書也有了,寫詔書的人也有了。萬事具備,大家一起挖坑等著朱太師往裡跳。

    你不上當那才怪呢,這麼多人一齊算計你。

    喬羽還給朱太師留了些許顏面,這些話還是不告訴她比較好。

    「的確是陛下親筆所書的傳位詔書。」

    朱太師點點頭,像是在評價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毓熙聰敏好學,博愛大方,勝過毓敬和毓儀甚多,陛下倒是半點也不糊塗。」

    喬羽一咧嘴,笑出聲來,「太師,在這般情景下,你居然還有如此風度,我倒真的對你生出點敬佩來了。」囹圄絕境,視若無睹,雍然自若,這才是梟雄本色,不說錯了,梟雌才是。

    太師點點頭,給自己倒了杯水,「還有一個問題,我與你素無淵源,又將玉竹許配給你,可你為何卻一直與我不和?若是今日情勢翻轉,以我對玉竹舔犢之情,只怕你得益更多,你如此聰慧的人,不至於這個都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何?」

    「因為甲之熊掌,乙之砒霜。您所謂的得益,我避之唯恐不及。試曾想,當年的你,無論如何也生不出這般心思吧。」

    太師微笑,遙想起年少得志,激情文字,指點江山,如今這等的心思,哪怕有一點,也會覺得是對自己的猥褻。

    「果然是辨若兩人。」

    喬羽拍手,「而我這脾氣,酒色財氣,樣樣爭先,見危險就跑,見便宜就貪,不用幾十年,只怕不出十年,誰道不會是個喬太師呢。還在我還有點自知之明,得了好處,自然就要帶美人逍遙去了。哪有靈堂都擺好了,卻反悔不死的道理。」

    「可玉竹這孩子……」

    「實言相告,我跟玉竹至今仍是掛名夫妻。」喬羽拍拍冠卿的手,相視一笑,「他格剛直,卻能明辨是非,雖對我情深種,可得知我不利於社稷,也能以大局為重。也算是情義兩全。如此,我斷不會負了他,你儘管放心……」

    剛說此處,遠處傳來輕微的聲響,喬羽歎了口氣,「她還是耐不住子來了。」

    「誰?」太師也往外細瞧。

    只見一個男子推著輪椅而來,那男子面帶刀疤,可不是自己手下「費盡心力」找來的天下第一巧手,如今細思前言,果然是個天大的笑話。

    喬羽歎了口氣,「太師,為您引見一位故人。」

    「哦。」朱太師仔細打量那坐著輪椅的女子,自覺五官似曾相識,「你是?」

    「封晉雲,太師十年未見,別來無恙。」

    朱太師愣住了,仔細端詳,這些年來,在她手下被抄家滅族的,何止數家,要回想一個「死去」了十年的人,還真的得費些力氣。

    「當年的神安將軍封晉雲是如何的光輝顯耀,也難怪太師認不出來。」

    朱太師還真的不太敢將當年那個鮮衣怒馬的神安將軍與面前這個殘廢的女子聯想在一起,可仔細回想,依稀是當年的模樣。

    朱太師搖頭歎道,「老身欠你太多,怕是也補償不了什麼了。」

    封晉雲冷哼一聲,「不勞您大駕,你欠我封家兩百三十七口人命,我會一個不少的全部討回來。」

    封晉雲一摔袖,一粒黑色的丹丸扔進了大牢,「就從你開始吧。」

    朱太師神色一冷,哼了一聲,「有勞封將軍特地前來送老身一程,不煩封將軍破費了。」

    朱太師,轉身坐下,背對著眾人,再也不動了。

    封晉雲眼神一冷,欲有動作,喬羽一隻手輕輕搭上她的肩膀。

    封晉雲回首怒視,喬羽一臉苦笑,「真的是不勞您大駕,她早已自己服下毒藥,如今算來,也是毒發之時了。」

    果然,太師的身形僵直,但額頭垂落的角度確實極不自然。

    封晉雲眼角一瞇,「正是便宜了她了。」

    「走吧。」喬羽示意冠卿將她抱起,臨去之前看了看朱太師那僵直的背影,心中長歎一聲,果然是一代梟雄,寧可自殺,也不願折辱在別人手中。

    封晉雲大仇得報,心中輕鬆了很多,這樣的環境裡,居然也開起了喬羽的玩笑,「瞧你那嬌弱樣,不就是被刺了一劍嗎,休養到現在還要夫郎抱著。」

    喬羽挑眉,「你還不是讓小夫郎推著,咱倆一個半斤一個八兩,誰笑話誰!」

    難得封晉雲沒有嚴詞呵斥,反而臉色微紅,再看琅琊,居然眼角有了幾分嬌媚之意。

    喬羽滿臉疑問看向冠卿,冠卿臉色一紅,分外地誘人,附在她耳邊低語,「燕然將鴛鴦閣的手繪本送給了琅琊……」

    「嗯?咦……哦!」喬羽放聲大笑,哪管那兩個人臊得一塌糊塗。

    在地牢燈光的明明滅滅之中,一行人的身影漸漸遠去。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