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一个小哆嗦之後,低喝一声,用力往上一抬!
小烟斗离开铁架之後,倏地往下一沉,伍通低声喝句:「哇操!」用力一抬,立即将小烟斗抬到腹前。
莫忘归瞄了他一眼,沉声道:「抬高点,至少要超过双肩,我才抽得到呀!对不对?」说完,迳自坐在画架前的椅上。
伍通抬着小烟斗,走到莫忘归的身边,将它举过双肩之後,一见果然与莫忘归的嘴部相齐,不由暗暗一喜。
他不由暗暗庆幸甄夫子没有将椅子做太高。
莫忘归吸了一大口之後,满意的点点头,立即拿起炭笔开始作画。
伍通抬了一会儿,只觉双臂发酸,小烟斗立即缓缓的下沉。
他耽心受责,立即又用力上抬。
可是,盏茶时间之後,他只觉得双臂酸麻难耐,身子不由一阵颤抖。
莫忘归见状,吸了一大口烟,缓缓朝他面部喷去,然後,沉声道:「闭口吸气,绝对不准说话!」
伍通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全身一阵暖洋洋的,不但酸麻之感一扫而空,而且力气似乎增加不少。
他不由神色一喜。
莫忘归含笑道:「好多了吧!别开口!」
伍通闭住正要张开的双唇,暗忖道:「哇操!大叔可真是料事如神哩!居然知道我要开口哩!」
他立即轻轻的点了点头。
莫忘归微微一笑,重又继续作画。
只见他每画十来笔就吸口烟,每吸口烟就闭目享受,随着胸腹一阵起伏之後,他才好似甚为舒爽的缓缓将气吐了出来。
伍通瞧得暗羡道:「哇操!好爽喔!怪不得大人们常说:「『吞云吐雾,胜过神仙』,有机会倒要试一试哩!」
正在羡慕之际,突觉双臂一酸,暗叫一声:「哇操!夭寿!又不够力啦!」立即使出全力一撑!
撑了半晌之後,不但双小发酸,连双膝也开始发软了!
偏偏莫忘归另有用意,似乎烟瘾突发,刚抽完一口,立即又接着要抽,逼得他使出全力咬牙硬撑。
全身不由轻轻颤抖着。
汗水亦涔涔直滴了。
所幸,此时,在窄小的「天机房」内已经是烟雾弥漫了,伍通情急之下,开始大吸特吸那些药烟了。
在药烟的激励下,他咬牙硬撑了半个时辰,不过,全身已经好似刚从江河爬起来般湿透了!
莫忘归连吸数口,一见药粉已经燃尽,立即沉声道:「拿大烟斗来!」
伍通闻言,差点喊出「救命!」
不过,他可不敢违背「如此一路」救自己脱离苦海的大叔,因此,他立即步法蹒跚的将小烟斗放在铁架上。
深深吸了一口气,暗暗祈祷一声:「蚵面豆腐」,他立即咬紧牙关握上那支大烟斗,用力往上一抬。
大烟斗刚人手,他只觉双手一沉,几乎把握不住,心中一吓,情急生力,立即又将它抬了起来。
莫忘归心中暗喜,立即起身沉声道:「摆个弓箭步吧!」说完,将双手向上一举,前弓後箭摆出架式。
伍通颤抖着双腿走到画架旁,他刚小心翼翼的摆出箭步,立即发觉右腿一软,「扑通!」一声,立即跪在地上。
莫忘归心中倏地一沉!
倏见伍通咬紧下唇,先将双手向上一举,挺起那支大烟斗之後,右膝再缓缓的离开地面,然後往外一蹦。
左腿一弓,身子一晃,勉强摆出了弓箭步了。
不过,下唇已被牙齿咬出殷殷鲜血了。
莫忘归虽然一向孤傲,却也被这个瘦小子的坚定毅力感动了,他只觉双目一湿,立即起身偏头。
拿起炭笔,他立即在纸上疾划。
半个时辰不到,一付「苏堤春晓」立即呈现在纸上。
显然,莫忘归牢记着令自己饮恨的「西湖」。
只见他长吁一口气,怔视画景半晌之後,头一偏立即瞧见鲜血沿着伍通的右嘴角向下滴落。
尽管如此,伍通仍然颤抖的硬撑着。
汗水流入伍通的双眼,令他泪水直流。
鼻涕被药粉一薰,不停的淌着。
不过,他丝毫没有不满的神情。
莫忘归瞄了他一眼,忍住心中的激动,仔细的瞧着伍通的脸部,胸膛以及背部一阵子之後,身子不由一颤!
双目立即泛出欣喜的光芒。
可惜,面具遮住了他的欣喜神情,加上伍通被他瞧得十分的不自然,因此,心中反而觉得有点不悦。
莫忘归谁发现伍通那迹近枯竭的脉象已有偏向活跃的迹象,心中一喜,长长的吸了一口烟之後,仰靠在椅上。
口一张,一圈圈的自圈立即穿入烟雾之中。
他太高兴了。
伍通却暗骂不已:「哇操!有钱就是大爷,可是这样子坑我,也实在太过份了,哇操!我实在真命苦。」
心虽怨叹,全身可不敢马虎,仍然竭力在撑着大烟斗。
两个鼻孔翕张不已,拚命的吸进那些足以增进活力的烟雾,心中却暗暗羡慕石碧卡的那对「朝天鼻。」
哇操!天生万物必有用,朝天鼻虽然难看,却还可以派上用场,多吸一些烟雾提神强体,清凉有劲哩!
莫忘归长吁一口气,一瞄那些药粉已将尽,立即含笑道:「把烟斗放回铁架,明天午时再来吧!」
伍通闻言,好似接到「特赦令」般,神力突生,不但双腿立即站直,而且顺利的将那支大烟斗放回了铁架上。
他朝莫忘归点点头,迳自离去。
那知,他刚走出「天机房」正欲取衣之际,突觉腹中一阵「鸡里咕噜」叫声,屁股立即「劈劈拍拍」奏起礼乐。
谁知臭屁不响,响屁不臭,伍通突闻一股异臭,接着是腹中一疼,他立即开门冲了出去。
万事莫如拉屎急,伍通顾不得取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茅房之後,褪裤一蹲!
「劈劈拍拍┅┅┅」连响,展开「黄金大轰炸」。
哇操!有够轻松,有够爽!
他也不知道打了多久,他只觉全身一阵轻松,下巴朝膝上一顶,居然蹲在茅坑上睡着了。
他实在透支太多的体力了,疲乏之下,立即烂睡如泥。
不但如此,还不住的打鼾哩!
坑的木板门半掩,他那鼾声立即将甄夫子惊醒,他循声掠来一瞧,几乎失声而太笑哩!
他知道此时不宜惊动伍通,立即含笑掠上远处那棵槐树枝桠间,双膝一盘,乾脆开始调息起来。
黎明时分,石碧卡睁目醒来一见身旁空空如也,暗暗叫声:「奇怪!」立即习惯性的走往茅房去「缴水费」。
那知,他尚未走进茅房,立即听见一阵鼾声,他轻咦一声,蹑手蹑脚的走近前,朝木门缝一瞧。
这一瞧,他立即发现伍通居然蹲在茅坑上面睡觉,他立即叫道:「阿通,你是不是喝醉啦?干嘛在茅坑睡觉?」
他的嗓门原本就响亮,此时又大惊小怪,不但将远处的甄夫子惊醒,更将伍通骇得立即跳立起来。
他那双腿由於蹲睡过久,早已麻木,此时跳立起来,一阵酥麻,使他「哇操!」一呼,立即又身子一软,蹲了下去。
他那条内裤由於突然跳起之故,早已滑落至双踝,此时身子一软,立即将他带得一阵跄踉!
「砰!」一声!他的左脚立即踩空踏入茅坑内。
「裂!」一声,那条穿用多年的内裤也撕裂了!
真是「灾情惨重」!
石碧卡早已叫声:「小心!」冲入茅房。
右掌拉住他的右手,立即用力一扯!
「哇操!轻点!轻点啦!我的脚卡住了!」
折腾好一阵子之後,伍通的右踝终於带着一团「黄金」以及蠕动不已的「蛆」离开了茅坑。
他一瞧见那些「蛆」,吓得右脚连踢。
石碧卡怪叫一声,立即逃出茅房。
伍通叫声:「哇操!」捡起一截破裤,捂住下身,立即冲向井旁。
拿起木桶朝井中一掷,提起一桶水之後,高举过顶,「哔啦」一冲。
石碧卡站在远处叫道:「阿通,小心感冒!」
阿通毫无冷意,吼道:「免鸡婆,滚开!」立即提又猛冲。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冲了多少桶的水,当他喘呼呼的坐在井旁石地上,一瞧见四周之积水,他不由一怔!
那口井与厨房相距不远,石碧卡边作早膳边探头偷瞧,他不由也被伍通的突来神力吓得怔住了。
一直到闻到一股饭焦味道,他才叫句:「夭寿!」一边掀起饭盖,一边将灶中的木柴抽了出来。
伍通被他的那声「夭寿」惊醒,立即以「百米冲刺」速度冲回房中开始找衣穿着了。
吃饭之时,伍通由於「歹势」,一直低头猛扒饭。
甄夫子将一个卤蛋挟入伍通的碗中,含笑道:「阿通,别慌,多吃点菜,小心噎着了!」
伍通轻声道句:「夫子,谢谢你!」仍然低头「打冲锋」!
莫忘归微微一笑,轻嚼慢咽着。
石碧卡生性憨直,乃是一条肠子「直达终点」的人,只要心中有事,那就浑身不对劲了!
只见他边吃边瞧向伍通,张口欲言,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急透了!
好不容易等到伍通狼吞虎咽的吃完饭,他立即问道:「阿通,你今天是那条筋不对劲了,怎麽┅┅┅┅」
伍通抛下一句:「大嘴巴!」立即走了出去。
石碧卡叫声:「阿通!」就欲起身。
甄夫子伸手按住他的右肩,含笑道:「别管他,吃饭吧!」
石碧卡今天才发现一向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的甄夫子,居然令他挣动不了,他只好坐下了。
甄夫子挟起一个卤蛋递到他的嘴前,沉声道:「吞下!」
「我┅┅┅┅我不想┅┅┅┅喔!」
甄夫子将卤蛋塞入他的口中,道:「好小子,你如果不把桌上这些东西全部吃掉,你就不准走出此地一步!」
说完,起身斟了一杯茶递给莫忘归。
莫忘归一瞧桌上尚有六个卤蛋,一大盘花生,一盘渍瓜及半锅饭,立即含笑瞧着他看哩。
石碧卡见状,不敢抗命,果真「发愤图强」开怀大吃了!
好小子,不但嗓门大,食量也大,不到半个时辰,居然将桌上之食物一扫而光,顺利的完成任务了。
只听他「喔!」了一声,捂着微鼓的肚皮,咧嘴一笑,将碗盘及筷子放入桶中,立即提出去井边洗了。
莫忘归吁了一口气,笑道:「这小子真有一套!」
甄夫子含笑道:「莫兄,你看他是否可以造就?」
「你有没有查过他的根骨?」
「有的,他挺适合修练『金钟罩』那类的横练功夫,可惜,小弟没有这份能耐,延误至今尚未着手进行。」
「不晚,你先让他服下一粒『天机丸』,下午,我将口诀交给你!」
甄夫子欣喜得身子轻颤,道:「莫兄,谢谢你!」
「甄兄,你何必如此的客气呢?」
午时未至,伍通自动到书房报到,脱去衣靴,仅着一条短裤,走入「天机房」,立即发现房中已弥漫着清香的烟雾。
莫忘归放下画笔,含笑道:「阿通,你恨我吗?」
「没有,真的没有。」
「阿通,时间还早,咱们先聊聊吧!」
说完,站起身子,走到右侧墙角。
他指着嵌在墙角上方的那颗鹅卵大小,亮澄澄的珠,含笑道:「阿通,你听过『夜明珠』吗?」
「听过,夫子在讲口之时,曾提过不少次的夜明珠,听说它不但可以当作照明,还可以避尘,避水,对了,还会避毒,避妖邪哩!」
「哈哈!大玄了,那是另外的奇珠异宝,这种夜明珠只能供照明用,你瞧,只用四颗夜明珠,天机房就亮如白昼了!」
「大叔,这种夜明珠很贵吧!」
「差不多啦!每颗大约值个万两银子!」
「哇操!万两银子,那┅┅┅那这个天机房至少价值四万两银子,大叔,你是做什麽的?你怎麽如此的富有呢?」
「哈哈!咱们先别谈这个问题,干活吧!」
说完,走向画架。
他刚坐妥,伍通已双唇紧闭,摆出弓箭步,双手将那支药粉已经点燃的小烟斗举近了莫忘归的嘴旁。
莫忘归吸了一口,道:「阿通,从现在起,你仍然不准开口,力乏之时,就用力吸烟,同时听我说故事。」
说完抓起炭笔,继续作画。
阿通有了昨夜的经验,虽然少吃了不少的苦头,不过,在盏茶时间之後,他又是全身汗下如雨了!
莫忘归振笔在「苏堤春晓」夹道上画出一株株的杨柳,长堤舒柳,细雨飞烟,一线银钩,横陈湖上,说不出有多潇 舒情。
他的眼神忽而凄迷,忽而隐恨,变化无常。
他全神作画,浑然忘了吸烟。
伍通尽管累得全身无力,恨不得能够趴在地上喘口气,可是,在未奉命休息之前,他不敢摸灰!
他尽管在今晨出了那麽大的洋相,他只怪自己迷糊贪睡,绝对不敢怪莫忘归,因为,他自知欠人家太多啦!」
因此,尽管在胸口一疼之後,嘴角又溢血,他仍不敢摸灰。
因此,尽管他的双目已被汗水浸得泪涕直流,他仍咬紧牙根拚命的吸烟,使劲,绝对不让那支烟斗沉下来。
好半晌之後,只见莫忘归扔下炭笔,长叹一口气。
伍通惊诧万分,心神一松,「扑通」一声,右膝又跪在地上了。
一股血箭也喷出来了。
只见他咬紧牙根,颤抖着身子,缓缓的将那支小烟斗又抬起来了。
一口鲜血又喷出来了!
莫忘归瞧了他一阵子,心中欣喜若狂!
太顺利了!
他好似在欣赏一件宝贝般瞧了一阵子之後,道:「下去休息吧!」
伍通颤抖着双臂将小烟斗放回铁架,跄踉走出「天机房」,弯腰欲取衣,腹中立即又是一阵「鸡里咕噜」疾响。
昨夜殷鉴不远,他立即往茅坑冲。
冲进茅坑之後,裤子刚褪下,双臀之间立即「劈劈叭叭」放起「鞭炮」,吓得他慌忙往下一蹲。
「劈劈叭叭!」声中,又是一阵「黄金大轰炸」。
足足的轰了盏茶时间之後,一切重归平静。
伍通如释重负的「喔!」了一声,一闻到那股异臭,他慌忙推开木门,拿起壁间的薄竹片刮理臀部之屎迹。
刮净之後,他刚站起身,立觉双腿一阵酸麻,几乎当场摔倒,骇得他左掌朝壁间一按,右掌抓起裤子。
「拍!」一声,那扇以薄木 钉成之墙壁,那里承受得了他这用力一按,立即破了一个大洞。
伍通暗叫一声:「哇操!有够衰!」双膝一分撑住那条裤子,右掌朝壁上一按,就欲抽出左掌。
「拍!」一声,那片木板整个的脱落出去了!
伍通一个重心不稳,朝壁上一倾。
他骇得大叫一声,身子向後一仰!
这一仰,不但将左掌抽了出来,而且免除了「撞壁」之厄!
他不由暗叫一声:「好险!」
他正欲要松口气,突觉右脚一个踩空,他立即感到不妙,「哇操!」一叫,右脚又已踩进茅坑了!
那条裤子又破了!
「波!」一声,他又踩入屎堆了!
他欲哭无泪啊!
此时,正在午睡的石碧卡已经闻声而来,他一见到伍通又光着身子将脚踩在茅坑里,脱口叫道:「阿通,你在发神经呀?」
伍通又羞又气,立即叫道:「哇操!你才发神经哩!滚!」
「这┅┅┅阿通,需不需要我拉你一把?」
「不需要!不需要!滚!」
石碧卡嘀咕一声:「好心没好报!」立即转身回房。
伍通匆匆的拨出右脚,甩去污物之後,立即冲向井旁。
甄夫子站在房内窗旁瞧得暗暗颔首道:「想不到阿通会进展得如此神速,洪兄到底是何来历呢?」
想至此,掏出那瓶「天机丸」沉思着。
当夜亥初时分,甄夫子坐在桌前,聆听莫忘归解说如何替石碧卡奠基,越听神色越形恭敬。
他由莫忘归的嗓音知道对方大约不到三旬,可是,对方的武学修为至少已逾百年,这简直太不成比例了。
因此,他在领悟之後,钦佩的道:「洪兄,你真是令小弟佩服!」
「不敢当!一切偏劳你了!」
甄夫子道句:「那里!这是小弟理当效劳之事!」立即走回房中。
只见他吞下一粒「天机丸」之後,立即开始调息。
等他再度醒转之时,己是子初时分,他只觉神清气朗,心知自己的功力已经更精进一层,立即走向石碧卡的房间。
他一打开房门,立即发现伍通已经不在,石碧卡鼾声如雷的在榻上酣睡,他微微一笑,立即走入房中。
锁上房门之後,他悄悄的掠上榻。
双膝一盘,他立即倒出三粒「天机丸」朝石碧卡那半开的口中一掷,药入口即化,迳自流入喉中。
石碧卡「啧!啧!」嚼了两下,立即又鼾声如雷。
甄夫子暗暗松口气,轻轻的朝他的「黑甜穴」一拍,「鼾声」立即消失了,甄夫子微微一笑,立即扳正他的身子。
双掌暗聚功力,开始在石碧卡的身上飞拍着。
不久,甄夫子已是额顶冒烟,显然已至要紧关头了。
石碧卡却全身淌汗昏睡不动。
只见甄夫子闷哼一声,聚集全身功力,再度飞拍石碧卡的穴道,一周天之後,他已气喘如牛了!
石碧卡却在一震之後,醒了过来,他一见到甄夫子满头大汗又气喘如牛,不由吓了一大跳!
甄夫子怕他开口泄了气,立即双目一瞪,叱道:「住口!不准动!」
说完,剧喘不已。
石碧卡吓得凛若寒蝉,不但不敢开口及乱动,甚到连呼吸也不敢乱喘,双目更是向上凝视。
甄夫子耗功太巨,慌忙取出一粒天机丸吞入腹中。
闭目休息半晌之後,喘息已止,精神略复,他睁目瞧了石碧卡一阵子之後,不由暗喜着。
表面上却伸出右手食指,指着石碧卡的眉心,紧张的道:「阿卡,我问你几句话,对就点头,错就摇头,听懂吗?」
石碧卡一见甄夫子紧张,他也紧张的点了点头。
甄夫子指尖真力暗透,问道:「阿卡,你这儿会不会热热的?」
石碧卡双目一转,果觉一阵温热,立即点点头。
甄夫子又指向他的鼻尖,问道:「这儿会不会热热的?」
石碧卡一觉温热,立即点点头。
甄夫子佯「啊┅┅┅」一声,立即指向他的心口,问道:「这儿呢?」
石碧卡一觉温热,立即脸色苍白的点点头。
甄夫子指向他的肚脐,颤声问道:「这┅┅┅里呢?」
石碧卡觉得肚脐好似火烫,吓得连点好几个头。
甄夫子叹了一口气,道:「完了,一切完了,可怜的阿卡。」
说完,头一低,不住的轻摇着。
石碧卡吓得心儿狂跳,身子轻颤,忍不住出声问道:「夫子,小的是不是那儿不对劲了?」
「阿卡,你没有发现你的衣衫全湿了吗?」
石碧卡伸手一摸,果然入手一湿,拉起衣角一瞧,果然好似刚浸过水,不由吓得叫道:「夫子,这是怎麽回事?」
「咳!阿卡,你已中魔了!」
「什麽?中魔?中什麽魔?」
「女魔!」
「什麽女魔?」
「唉!方才我正欲回房之时,突见一道紧影跑出你的房中,我立即追进来,那知却看见那道红影要从你的口中钻进去。
「我跑过来一抓,正好抓住她的右脚,它一直往里面钻,我一边拉,一边上榻,那知搞了一身大汗,却仍然输了。
「阿卡,你方才是不是觉得全身好似被火在烤,又热又疼,可是又说不出话,叫不出声音?有没有?」
「有!有!我还有点印象!」
「唉!这下子该怎麽办?」
「夫子,我┅┅┅我会不会嗝屁呢?」
「现在还不会,以後就会啦?」
废话,石碧卡刚被打通主要穴道,当然不会死,以後,说不定在一百年以後,他当然会死啦!
憨直的石碧卡根本想不了这麽多,他吓得立即跃起身子跪在榻前,边叩头边求道:「夫子,你什麽都懂,你可要救我呀!」
甄夫子心中暗笑,忙道:「阿卡,快起来,让我好好的想一想。
「夫子,你真的要救我吗?」
「当然啦!你这麽勤快,我拚死也要救你。」
「夫子,你对我真好,我┅┅┅我好想哭喔!」
「别这样子,三更半瞑,怎能乱哭呢?你坐好,让我想一想!」
说完,装模作样的搔发苦思。
石碧卡坐在榻前,双目一瞬也不瞬的瞧着他。
突听一阵急奔步声,接着茅房传来一阵「劈劈拍拍」的「轰炸」声音,甄夫子心知必是伍通又在排泄体内淤积之气及物体了。
石碧卡瞄了茅房方向一眼,立即又回头瞧向甄夫子,心中暗疚道:「阿通,失礼,我比较严重,我不能去瞧你了!」
甄夫子低声道:「阿卡,到我的房间吧!」
「这┅┅┅为什麽?阿通等一下如果找不到我,会着急的哩!」
「阿卡,我想到一个秘方,不过,绝对不能给别人知道,否则这个秘之就失效了,你先别理阿通吧!」
「好啦!我以後再向阿通解释吧!」
「走!走!」
第三章 天机双星渐现芒
甄夫子带着石碧卡走入房间之後,立即吩咐他脱靴上榻,同时盘坐在他的对面,道:「你会盘坐吧!」
石碧卡一听夫子愿意救他,心中一宽,立即低声道:「会的,你在讲古的时候常提过盘坐,小的和阿通早已学会了。」
说完,双膝一盘,挺腰直坐。
甄夫子纠正过他的小缺失之後,道:「阿卡,你很聪明,我就是要教你盘坐,将那个女魔吓出来。」
「真的呀!太好了,快!快教我!」
「别急,要练习盘坐必须注意两件事,否则,症状会更严重!」
「夫子,请你指点!」
「阿卡,你怎麽斯文起来了?」
「夫子,小的是学你的语气啦!」
「哈哈!孺子可教也,阿卡,从今以後,你以必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的盘坐,而且一盘坐就不可分心!
「夫子,请你再说详细一点,小的有听不大懂哩!」
「很简单,从明天起,你就搬到对面去住,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必须盘坐很舒服了再睡觉,盘坐之时,不论是天垮下来,也不可停止!」
「这┅┅┅天如果真的跨下来,小的岂非被压扁了!」
「不会啦!你又没有做坏事,对不对?」
「对!有理!老天有眼,不会压我的!」
一顿,他又问道:「夫子,你方才吩咐小的要搬到对房去住呀?」
「是的,否则,岂能偷偷的盘坐!」
「这┅┅好像对不起阿通哩!」
「不会啦!他最近好似不大正常,而且不大喜欢和你谈话,你们乾脆就暂时分开一阵子吧!」
「好吧!夫子,你可知道阿通为何会突然怪怪的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会找机会问他的,我吩咐的第一件事,你还有没有不明白的地方呢?」
石碧卡想了一下, 问道:「夫子, 小的要怎样才知道盘坐的很舒服呢?」
甄夫子暗赞石碧卡的「死心眼」道:「阿卡,你开始盘坐,一定会觉得怪怪的,等你不觉得别扭,那就可以睡觉了!」
「这┅┅小的还是不懂!」
「没关系,等一下试试看,你就明白了!」
「好!开始吧!」
「别急,还有一件事,阿卡,从今天起,你在没有将女魔赶走之前,绝对不可以抱女人,知道吗?」
「抱女人,羞死人了,小的不敢啦!」
「好!反正你一定要牢记这两件事!」
「是的!小的一定会记住!」
「好!阿卡,你现在把眼睛闭上,然後,你仔细的想一想你的肚脐下方这附近是不是有点热热的?」
说完,轻轻的按着石碧卡的「气海穴」。
石碧卡仔细的想了一下,果然觉得那儿有似一团怪怪的东西冒了出来,他立即轻轻的点点头。
「嗯!你很聪明,记住,这团热热的怪东西就是那个女魔,你绝对不可紧张,而且不可说话,否则,它会乱跑的。」
石碧卡一听那团怪东西就是女魔,他岂能不惊,立即紧张的点点头。
「阿卡,别紧张,我教你一招『晕头转向功』,你只要将它赶得晕头转向,它在受不了之後,早晚会自己逃出来了!」
石碧卡一听有理,立即点点头。
甄夫子将左掌轻按在石碧卡的「中极穴」,低声道:「阿卡,你现在开始想,只要你将它赶到左掌按的地方就行了!」
石碧卡立即点点头,立即开始「想」。
可是,他没有学过提气运功之法,加上个性憨直,任凭他想得额上冒汗,却仍然无法催动那团真气。
甄夫子见状,暗暗自责一声糊涂,立即道:「阿卡,别急,它很顽皮不肯去,对不对,好!我帮你!」
说完,将一缕真气渡入他的体内将那转真气缓缓的推向「中极穴」。
一不作,二不休,乾脆沿着「关元穴」,「石门穴」┅┅┅一直推动下去,直到运行一周天之後,他才收手!
他不收手也不行,因为他太累了!
憨直的石碧卡却因此而受益不浅。
甄夫子一见石碧卡仍然无法自行运转真气,暗叹一声:「急不得!」立即略喘道:「阿卡,它太皮了,明天再说吧!
「对了,你现在还不能乱动,否则,它会乱跑,来你先作几个深呼吸,等它躲起来以後,再回去睡觉吧!」
说完,他又取出一粒「天机丸」吞了下去,同时默默的瞧着石碧卡,心中也暗暗的耽心他会收岔了气。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之後,只见石碧卡睁开双目低声道:「夫子,它躲起来了,小的要回去困了,谢啦!」
说完,穿妥布靴,悄然走回房去。
甄夫子暗暗松了一口气,立即开始调息。
石碧卡回房一见伍通穿着自己的那条宽内裤趴在榻上呼呼大睡,心知阿通一定又弄破内裤,不由哈哈一笑。
笑声一出,他立即警觉的捂住口。
所幸伍通累得烂睡如泥,根本没有听见笑声,因此,仍然呼呼大睡,石碧卡拍拍心口,悄悄的走到榻前。
他将伍通搬正之後,吹熄烛火,脱去布靴,躺在伍通的身边。
双目一闭,转了两三次身之後,他的鼾声立即与伍通的呼声「合唱」起来,好一曲「睡眠进行曲。」
伍通一直睡到辰初时分才醒来,他一见到石碧卡抱着棉被枕头向外行去,立即叫道:「哇操!阿卡,你在干什麽?」
石碧卡吓了一大跳,暗叫一声:「安娘喂!」立即转首道:「阿通┅我┅┅┅我要┅┅搬┅┅┅搬到┅┅┅夫子┅┅┅的对房┅┅」
伍通诧异的叫道:「哇操!你干嘛突然要搬到那边去睡?大叔有没有同意呢?是不是我得罪你了?」
石碧卡急得满脸通红,连道:「不是啦!是夫子叫我搬的啦!哎唷!轻点啦!你快把我的手捏断啦!」
伍通紧抓着他的双臂,叫道:「哇操!你别乱盖,阿卡,我知道你在骗我,有胆子的话,双目瞧着我。」
石碧卡心中有鬼,那敢正视他,只听他叫道:「阿通,快放手,我还要去买菜哩!下回若明时间,我再向你解释吧!」
说完,用力手挣,慌忙逃去。
阿通叫声:「阿卡,你┅┅┅」一见他急於逃去,他不由低头暗忖道:「哇操!他一定是受不了我的『发神经』!」
想至此,他默默的走去书房穿回自己昨夜来不及穿的衣裤,然後无精打彩的到井边去漱洗了。
他边刷牙,边诧道:「哇操!大叔好似故意要整我哩,否则,为何每次皆要看我快要受不了,才肯让我离开呢?」
「哇操!接连三次都扯破了内裤,今天中午如果再扯破,我不但要欠阿卡一条内裤,还要光屁股哩!
「哇操!那支小烟斗究竟是什麽玩意儿,怎麽又冰又重,每次皆把我压得流汗吐血及屁滚屎流的!」
怔想半晌之後,他默默的擦乾脸,立即走入厨房去吃早膳。
当夜亥时未至,甄夫子已经盘坐在石碧卡的对面,双掌缓缓的在他的穴道移动,引导他运功行气。
由於经过充份的调息,甄夫子在折腾半个时辰之後,终於诱导石碧卡那股真气运行一周天了。
他暗暗透口气,立即沉声道:「阿卡,你自己赶看看!」
说完,紧盯着他的身子。
石碧卡点点头,意念一动,那股真气立即顺利的运行起来了。
甄夫子欣喜的全身轻颤不已。
当真气又运行一周天之後,甄夫子悄悄的拭去兴奋之泪,沉声道:「阿卡,继续赶,再赶十圈。」
说完,他也开始调息。
石碧卡点点头,立即开始赶那个「女魔」。
又一周天之後,他只觉全身轻松舒畅,越想越有意思,意念一生,立即加快催动真气,不久,即已入定。
他实在爽透了!
此时的伍通却惨兮兮的!
因为,他刚才一进入「天机房」,莫忘归立即含笑叫他抬那支大烟斗,他在闻言之後,几乎惊叫出声。
所幸,他已认命了,因此,牙根一咬,立即开始抬了!
抬不到盏茶时间,他已经摇幌不定了。
右膝也跪在地上了。
莫忘归存心激发伍通的潜力,因此,立即将头一偏。
伍通见状,心中一急,立即咬牙一抬,将大烟斗凑近莫忘归的嘴边,经此一逼,鲜血再度从嘴旁溢出来了。
莫忘归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雾一圈圈的罩着伍通的头脸。
伍通鼻孔翕张,猛吸着烟雾。
鲜血却汩汩的溢了出来。
他支撑不到半个时辰,只听「砰!」一声,他已摔落在地,那支大烟斗也疾砸而下,吓得他叫道:「救人喔!」
口一张,鲜血连喷,人已晕眩。
在此危急之际,只见莫忘归右手一捞,已经轻松愉快的将那支将近五十斤的大烟斗抓住了!
他虽然功力被废,一来年青,二来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体力已复,因此,顺利的将大烟斗放在铁架上。
他挟起伍通来到茅坑外,立即朝伍通的人中连捏数下,口中低声连唤:「阿通,起来┅┅┅┅┅」
说完,轻轻拍着他的双颊。
「呃」一声,伍通又喷出一口鲜血之後,双目一睁,唤声:「大叔!」立即站了起来,腹中立即一阵「咕噜」连响。
伍通神色一变,就欲冲刺。
「阿通,别急,这去吧!」
伍通回头一看自己果然就在茅坑前面,匆匆的朝莫忘归点过头之後,立即就冲入茅房里。
莫忘归微微一笑,迳自离去。
身後立即传来一阵「劈劈拍拍」的「礼炮欢送」声音。
韶光易逝,一晃即过了一年馀。
这一夜正是中秋月圆的大好日子,只见莫忘归及甄夫子坐在院中品茗欢叙,神情十分的欢愉。
伍通脚踩「弓箭步」站在一座大锅旁,双手持铲来回不停的挥铲,炒动锅中之粟子。
「沙┅┅┅」声中,散发出令人垂涎的香味。
石碧卡蹲在灶前一边添柴,一边叫道:「阿通,你可真罩得住,居然连蹲两个时辰了哩!」
「哇操!小卡斯啦!我正在研究,能不能一口气蹲上个三天又三夜的哩!哈哈!」
「我的吗呀!这是没可能的『代志』啦!你不要吃饭,睡觉呀?还有大便,小便怎麽办呢?」
「哇操!这些全是我研究的范围,你等着瞧吧!」
「我的吗呀!阿通,你真的要试看看呀?」
「哇操!标准答案!」
甄夫子突然哈哈一笑,道:「好香喔!我先吃看看!」
说完,走到锅旁,右手一伸就要入锅抓粟子。
锅中摆了热呼呼,直冒烟的砂子及粟子,甄夫子那双手又细又白,这一伸进去,不被烤焦才怪!
「哇操!夫子,你┅┅┅你别开玩笑!」
「我的妈呀!夫子┅┅┅」
甄夫子含笑道:「阿卡,我是公的,怎能当你的妈呢?」
「不┅┅不是啦!夫子,那砂子很烫哩!」
甄夫子道句:「是吗?」竟将双手伸入砂中来回翻搅,好似要挑出最香,最夫,最好吃的粟子。
伍通及石碧卡瞧得双目圆睁,嘴巴夫开,整个的怔住了。
突见他的双手各持一粒粟子,拇指及食指一捏,「拍!」「拍!」两声脆响,那硬梆梆的外壳居然被他捏开了。
在玄功暗捏之下,那两个外壳似被刀割般整齐画一的对中分开,不由令一旁的莫忘归瞧得暗暗称许。
伍通及石碧卡又啊了一声,更加惊讶了。
他们曾经偷吃过冷粟子,那还是石碧卡用石头砸了数下,连核仁也砸破了,才欢天喜地的抢吃一空。
因此,他们知道粟子的核是硬梆梆的,此时一见甄夫子不但不怕热,而且手劲这麽大,实在「惊死人」啦!
甄夫子微微一笑,将两粒粟子递给莫忘归之後,重又走到锅旁,道:「阿卡,你想不想试试看?」
石碧卡後退一步,双手连摇,道:「爱说笑!好烫哩!」
艾天媚含笑道:「烫?不会呀!你瞧!」
说完,双掌又在锅中翻找出两粒粟子。
「卡!」「卡!」两声,两粒粟子又被捏开了。
只见他将两粒粟子递给伍通及石碧卡,道:「吃吧!」
石碧卡伸手一接,只觉入手生烫他他「唔!」的怪叫一声之後,立即双掌互抛,将那粒粟子来回在空中「清凉一下」!
口中「喔!喔!」连连呼烫不已!
伍通一见甄夫子含笑瞧着自己,只好硬着头皮将那粒粟子接过来,怪的是,粟子入掌之後,居然不烫哩!
他怔了一下,立即紧盯着那粒犹在冒着热气的粟子。
甄夫子心中有数,暗道:「洪兄实在神秘莫测,短短的年馀期间即能将伍通的体质作了如此大的改变!」
他随意的自锅中捏起一粒粟子,剥开之後,将它塞入口中,边嚼边含笑瞧着犹在发怔的伍通。
伍通一瞥见夫子在瞧着自己,尴尬的轻咳一声,立即将那粒粟子塞入口中,怪的是,它居然也不烫哩!
香甜可以,留齿生香,他不由暗呼好吃!
甄夫子含笑道:「阿通,你这手『炒粟子』挺够火候的哩!」
「哇操!不敢当!小的是临时抱佛脚向阿卡恶补的!」
「喔!阿卡,你怎麽还不吃呢?」
石碧卡将那粒犹有馀烫的粟子硬放在右掌,苦笑道:「还烫哩!」
「怎麽会呢?阿通,会烫吗?」
说完,又抓起一个粟子,捏破壳之後,递给伍通。
伍通有了一次的经验,有恃无恐的接了过来,同时塞入口中,边嚼边道:「哇操!又香又甜,真好吃喔!」
石碧卡怔住了!
「哇操!阿卡,快吃呀!」
「喔!好!好!好吃!」
粟子一入口,他立即「喔!」「喔!」张口呼气不已。
伍通不由哈哈大笑不已!
石碧卡又烫又急,口水禁不住掉了下来!
甄夫子微微一笑,一口气将二十馀粒粟子捡入盘中,道:「火候差不多了,把火熄了,一起过来吃吧!」
说完,迳自朝桌子行去。
伍通运铲在锅内连铲,叫道:「哇操!阿卡,听到没有,赶紧将火弄熄,一起去吃香喷喷的粟子吧!」
石碧卡早已将灶中之柴火抽了出来,悄悄的将那粒粟子吐入柴中,低「喔!」一声,道:「我不吃,烫死我啦!」
「哇操!没有那麽严重啦!走吧!」
石碧卡用水淋熄柴火,同时叫道:「我真的不吃啦!」
甄夫子含笑叫道:「阿卡,桌上有长生果,你过来吃吧!」
石碧卡应声:「好!」竟比伍通还早坐在桌边,右手一扬,抓起一把花生,津津有味的磕吃起来了。
伍通替他斟了一杯茶,叫道:「哇操!吃慢点,喝口茶吧!若被噎到了,可别说不吃花生了!」
石碧卡喝了一大口茶,道:「阿卡,拜托,你少糗我啦!」
「哇操!阿卡,你进步不少哩!居然还听得懂我在糗你哩!哇操!不简单,实在不简单!」
「阿通,你才厉害哩!你怎麽不怕烫呢?」
「哇操!根本就不烫嘛!有什麽可怕的?」
「怎麽不烫呢?你瞧我的手心起了一个小泡哩!」
伍通一见他的右掌心果然起了一个小泡,「哇操!」一叫,急忙朝自己的双掌心仔细的打量一阵子。
「咦!阿通,你怎麽不会起水泡呢?我瞧你拿了好久的粟子哩!」
「哇操!我也在奇怪哩!我再拿一个试看看!」
说完,将手伸进盘中抓起一个粟子。
「阿通,你真的不烫呀?」
「哇操!奇怪啦!真的不烫哩!你要不要摸看看?」
「不!不!你把它敲开来看会不会烫?」
「哇操!有理!」
说完,右掌一握,朝粟子一捶!
「拍!」一声,那粒粟子连壳带仁,被捶得稀巴烂了,石碧卡惊叫道:「我的妈呀!阿通,你会铁砂掌呀?」
「哇操!铁砂掌?铁个鸟啦!」
「可是,上回,咱们用石头捶了好几下仍然捶不烂,现在你却一下子就捶烂了,实在太恐怖了!」
甄夫子哈哈笑道:「阿卡,你也可以捶看看呀?」
「不!不!烫死我了,我┅┅我还是少惹它为妙。」
说完,又抓起一把粟子。
甄夫子含笑道:「阿通,你试试我这招捏功吧!」
「哇操!捏功?妙!我捏看看!」
话未说完,早已拣起一粒粟子,双指一捏,「拍!」一声,那粒粟子连壳带仁被捏碎,碎片向四下溅落着。
「哇操!这┅┅这是怎麽回事?」
二小整个的怔住了。
甄夫子哈哈一笑,道:「阿通,少用点力,再捏捏看!」
「哇操!这┅┅这太浪费了,算了吧!」
「没关系,反正炒了不少啦!」
「哇操!我再试试看吧!」
说完,练起一粒粟子轻轻的手捏。
这一捏,只听「拍!」一声细响,整个的具子却分毫无损,伍通心知力道不够,立即又加了一分力道。
「拍!」一声,粟壳裂开了。
伍通轻轻的一剥,立即将犹在冒气的粟仁塞入口中,边嚼边道:「哇操!有够香,阿卡,你要不要吃一个?」
「不!不┅┅谢啦!」
甄夫子含笑道:「阿卡,你随我来一下!」
说完,朝厅中行去。
石碧卡跟入厅中低声道:「夫子,什麽事呀?」
甄夫子低声道:「阿卡, 我想到一个法子, 你可以害那个女魔烫一烫!」
「啊!对,它一闻到粟子的香味,一定想出来吃,我就让它烫一下,嘻嘻!如果能够把它烫死,多棒!」
「对!对!你就把它赶到双掌,乾脆放进锅中乱插一场,说不定会把它一下子烫死哩!」
「对!对!我马上去准备!」
说完,迳自跑入房中。
甄夫子满意的微微一笑,重又走回院中桌旁。
他刚坐下,伍通立即好奇的问道:「夫子,阿卡去那里了!」
「哈哈!我教他变魔术,他等一下就会来表演!」
「哇操!夫子,阿卡那麽直,怎能变魔术呢?」
「哈哈!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以貌相,咱们等着瞧吧!」说完,拿起两粒粟子,随意的一捏。
「拍!」「拍!」两声,四片有如刀割的壳片立即裂开了。
「哇操!夫子,能不能教小的这招呀?」
「哈哈!阿通,你明白『知难行易』的道理吗?」
「知难行易?是不是原理很难领悟,可是,等到领悟之後,做起来就十分的容易了呢?」
「哈哈!不错!你别看我只是随意的一捏,这里面的学问很大哩,而且练起来也甚为吃力哩!」
提到吃力,伍通立即瞧了莫忘归一眼,暗道:「哇操!我只知和夫子谈,居然忘了要抬烟斗哩!」
他立即摇摇头,道:「夫子,小的并不怕吃苦,可是,小的没有时间练呀!」
甄夫子含笑道:「伍通,我知道你每天要陪洪大叔作画两个时辰,不过,你可以尽量抽时间出来练呀!」
「哇操!夫子,不怕您见笑,小的很爱困,恐怕抽不出时间哩!」
「哈哈!你放心,练功之後,自然就不会爱困了!」
「哇操!真有此事吗?」
「我会骗你吗?」
「好!小的就试试看!」
就在这时,突听「砰┅┅┅」足声,伍通回头一瞧,只见石碧卡神色紧张的自厅中走出,而且迳自走向锅去。
灶中柴火虽已浇熄,锅中仍然热气直冒,方才他怕烫怕得要死,现在怎麽敢走到锅旁呢?」
伍通在惊讶之馀,立即好奇的瞧着他。
当他一见石碧卡居然双手一扬,就欲插入锅中,他急得心中一阵狂跳,急叫道:「哇操!阿卡,你疯啦!很烫哩!」
石碧卡好似「有听没有到」,不但将双掌敲不停顿的插入锅中,而且不断的翻搅着锅中的热砂及粟子。
「哔啦!哔啦!」声中,他居然未哼半句。
伍通瞧得傻眼了!
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莫忘归欣慰的道:「根基已奠,甄兄辛苦你了!」
「不敢当,洪兄才是鬼斧神工哩!」
「甄兄,从今晚起,每夜让阿卡服一粒『天机丸』吧!」
说完,又掏出一个小瓶交给甄夫子。
甄夫子恭敬的问道:「洪兄,阿通需否服『天机丸』?」
「目前暂不需要,今夜亥时就授他这套心法吧!」
说完,自怀中掏出一本纸张斑黄的小册。
皓月当空,甄夫子内力精湛,接过小册封面一瞧,立即失声叫道:「天机心法?」身子亦倏然站了起来。
莫忘归机警的朝四周瞧了一遍,沉声道:「甄兄,小心外人!」
甄夫子身子一震,立即向四周扫视,同时运功凝听。
远处除了传来阵阵冲天炮爆声以及人们的欢笑声以外,四周并无他人走动。他不由暗暗的吁了一口气。
为了谨慎起见,他立即收起小册,急朝院中四周行去。
伍通站在锅边好奇的瞧着石碧卡「变魔术」,根本不知甄夫子二人的交谈以及他的行动。
莫忘归瞧着伍通二人,暗道:「五年,再过五年,武林之中将出现一对光芒万丈的『天机双星』!」
想至此,他立即露出得意的笑容。
甄夫子巡视一周,一见没有异状,立即放心的走了回来。
乍见莫忘归含笑沉思,他立即走向锅旁,低声道:「阿卡,你把所有的粟子全找出来吧!咱们今夜吃个痛快!」
石碧卡按照吩咐,在「赶女魔」之时,绝对不可开口或说话,因此,他立即开始自砂中拣出粟子。
伍通早已拿着盘子站在一旁了。
甄夫子含笑捏开两粒粟子,一见莫忘归已含笑望向此处,他立即走了过去,同时递过一粒粟子。
莫忘归含笑点点头,立即开始嚼食粟子。
盏茶时间之後,伍通及石碧卡已各端一大盘粟子坐在桌旁。
甄夫子含笑道:「阿卡,你现在不怕烫了吧?吃吧!」
石碧卡点点头,抓起一个粟子一捏,「拍!」一声,那粒粟子不但连壳被捏碎,而且粟仁也被挤得粉碎了。
「哇操!阿卡,你在变魔术呀?」
「我┅┅我也不知道呀?」
说完,抓起另外一粒粟子,轻轻的一捏!
真气一泄,力道迅即消失,所幸他一向手劲甚多,居然也捏出「拍」的一声,不过,那粒粟子却分毫无损。
他急忙用力一捏,「拍!」一声,总算将那粒粟子捏开了。
他正欲剥壳取仁,突觉一烫,慌忙将它放入盘中。
「哇操!阿卡,你别装啦!」
「我┅┅┅我实在很怕烫!」
「哇操!扯蛋,你方才在锅中翻来覆去,怎麽不怕烫呢?」
「我┅┅┅我┅┅┅」
甄夫子一见石碧卡已经脸红脖子粗了,立即含笑道:「阿通,别提这些了,吃吧!等凉了你再吃吧!」
说完,一口气剥了十来粒放在石碧卡的桌前。
石碧卡道句:「谢谢!」立即提起茶壶替他们添水。
莫忘归边嚼粟子边含笑问道: 「阿通, 你有没有算过我作了几帧画了?」
「哇操!小的没有仔细算哩!不过,小的曾经注意过,您好似每周完成一帧,因此,至今应该有七、八十帧了!」
「哈哈!正好七十八帧了!不过,你有没有发现每帧画都少了什麽?」
「哇操!大叔,你的画好似偏重於夫子曾提过的『风月交游,山川怀抱』,小的虽然没有见到过那些地方,却无限的向往。」
莫忘归含笑道:「不错!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天南地北,高山,大川,名峡,名湖,瀚海,苍古磅礴,令人流连忘返!」
「哇操!好迷人喔!」
「岂止迷人而已,长城的伟壮,京城的繁华,宫室的辉宏,漠北的笳声驼铃,东北的大豆高梁,粗犷雄伟。
「到了江南,小挢流水,鸟语花香,南湖的烟雨,苏 的庭园,黄山的松石,庐山的云海,钱塘的狂潮┅┅┅
「还有,雁荡的飞瀑,太湖三万六千顷,历尽风帆沙鸟,真是『塞北秋风猎马杏花春雨江南』,锦绣河山。」
说完,神情一片向往。
甄夫子一听,暗道:「他究竟是谁呢?听他的口气,似乎已经遍历中原及塞外,可是,未免与他的年纪配不上!」
伍通却无限钦敬的瞧着莫忘归。
石碧卡个性憨直,听不懂这些字眼,悄悄的拿着一粒稍凉的粟子塞入口中之後,轻轻的细嚼着。
突听莫忘归脱口吟道:
「芳原绿野姿行事,春入遥山碧四围;
兴逐乱红穿柳巷,困临流水坐苔矶;
莫辞盏酒十分劝, 恐风花一片飞;
况是清明好天气,不妨游衍莫忘归。」
吟完之後,仰望皓月,一片傲色!
甄夫子却如见蛇蝎般将身子疾飘退出丈馀外,双掌护住胸腹,双目一瞬也不瞬的紧盯着莫忘归。
伍通瞧得一怔,双目来回扫视他们二人。
石碧卡一向以甄夫子马首是瞻,因此,立即也跑到甄夫子的左边跟着他摆出同样的架式凝视着莫忘归。
半晌之後,莫忘归吁了一口气,迳自起身走回房去。
甄夫子神色复杂的瞧了莫忘归的背影半晌之後,暗一咬牙坚定的朝厅中行去,迅即消失了人影。
石碧卡走到伍通的身边低声问道:「阿通,这是怎麽回事?」
「哇操!问你呀!」
「问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真好笑,你既然不知道,方才跟着夫子比什麽架式?」
「咳!咳!我也不知道!」
「阿卡,你一定有什麽秘密?」
「秘密?我┅┅我┅┅┅」
「阿卡,咱们是不是死忠兼换帖的好朋友?」
「是呀!你肯帮我忙,我肯为你挨揍,这是咱们已经约定好的啦!你还说什麽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永不渝哩!」
「对!阿卡,你越来越聪明了,居然记得如此的清楚?」
「歹势啦!我并没有这麽聪明啦!我只是一直记住这件事而已!」
「哇操!很好!你既然一直记住这件事,那就不能骗我,对不对?」
「这┅┅┅阿通,我┅┅┅┅我┅┅┅┅」
「哇操!不要装这个狗面孔,招供吧!」
石碧卡胀红着脸道:「阿通,失礼啦!我实在不敢说啦!」
「哇操!既然如此,咱们就拆夥吧!」
说完,愤愤的起身开始要收拾桌上之物。
石碧卡慌忙按住他的双掌,叫道:「阿通,你别逼我,我┅┅我会被你害┅┅┅唉!我┅┅┅我实在不能说呀!」
伍通一见他的神情, 立即放缓声音道:「阿卡, 你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是啦!你可以飘问夫子啦!」
「好!我会问他的,咱们把这些粟子吃了吧!」
石碧卡一听他不再追问,立即欣喜的抓起那些渐凉的粟仁吃了起来,同时道:「阿通,你不会怪我吧!」
「哇操!不会啦!来!配茶喝,比较不会烫啦!」
说完,一口气又替他剥了十馀粒粟仁。
石碧卡喝了一口茶,塞入一粒粟核,果然觉得不怎麽烫,立即叫道:「阿通,你真行,居然不烫了哩!」
「哇操!我也是瞎猜的啦!」
「阿通,你怎麽突然变得这麽壮呢?」
「壮?没有呀!我还是瘦巴巴的呀!那似你,不但高头大马,而且气色这麽佳,好似一个大人哩!」
「阿通,我不是这个意思啦!你以前不但没有多少的力气,而且,身子还经常不舒服,那似现在这麽行呢?」
「哇操!阿卡,你可知道我是流了多少的汗,多少的血,吃了多少的苦,才换来现在的我哩!」
「什麽?你吐过血啦!」
「是呀!整整的吐了一年的血,连一天也没有中断哩!」
「什麽?吐了一年的血,你那有那麽多的血呢?」
「哇操!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越吐血,精神越好,力气越大,到了现在已经能够双手并举烟斗啦!」
「举烟斗,阿通,你把我搞糊涂了!」
伍通微微一笑,立即把自己举烟斗的经过说了一遍。
石碧卡叫道:「那有这种事情呢?我又不是没有见过烟斗,一定是你没够力,若换了我,哼!小款代志!」
「哇操!少盖啦!下回我会请大叔让你试看看的。」
「哈哈!欢迎,我会露一手让你瞧瞧的。」
两人在欢谈之中,不知不觉已将那两大盘粟子「干光」了,只见伍通捂着肚,道:「哇操!吃得真过瘾。」
「是呀!这是我长大至今,过得最爽的一个中秋夜哩!」
「哇操!若非大叔买下这个店,咱们现在一定还忙得像龟孙一样,那能过得这麽的爽呢?」
「是呀!我每次在菜市场看见头家娘,就大大方方的瞧着她,根本不必似以前那样的怕她哩!」
「哇操!她们现在住在那边呢?」
「车大街呀!听说只花了五百馀两就买下老申的那个小庄院,现在过得挺逍遥的哩!」
「哇操!大叔实在太厚道了。」
「阿通,我才不好意思哩!每个月拿三两银子,根本没做什麽事?大叔还硬逼着我收下哩!」
「哇操!我也一样呀!有够歹势哩!我实在搞不清楚大叔为何至今仍然不开始营业呢?」
「是呀!中秋一过,天气就转凉,生意就差了哩!」
突见甄夫子含笑自厅中行出,人未到,已经说道:「把东西收了,亥时快要到了哩!」
「哇操!小的几乎忘了这件事,马上来。」
说完,二人立即开始收拾东西。
甄夫子含笑道句:「阿通,我在书房里等你!」立即离去。
盏茶时间过後,伍通敲开甄夫子的房门,走入之後,立即闻见那熟悉的药香?双目立即朝房内一扫。
只见甄夫子坐在桌旁,桌上除了一盏烛火以外,另有一个半尺高,寸馀宽的三即圆鼎。
鼎中盛满药粉,此时已经点燃,正散发袅袅香味。
「阿通,坐。」
「是!」
「阿通,你对这个香味很熟吧?」
「是的,我已经闻一年多了。」
甄夫子指着药粉问道:「阿通,你知道它是什麽吗?」
「烟粉呀!大叔喜欢抽的烟粉呀!」
「不!不!它名叫『天机粉』。」
「又是『天机』,怎麽回事?」
「阿通,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吧!不过,这是真人真事,而且距今八有百馀年,目前尚有人证哩!」
「哇操!太棒了,好久没有听你讲古了。」
「阿通,距今百馀年前,武林之中出现一位怪杰,他凭着无敌武功及机警敏锐的智慧,不到五年,立即成为天下第一人,可惜,因为情场失意,竟然神秘失踪,而且至今未见其下落。」
「夫子,你说的武林是什麽呢?」
「武者,止戈也,武林乃是习武之人行侠仗义之处,也就是遍及天下,可惜,因为私欲,竟有不少人沦为黑道,为害人间,逼得正义之士起而卫道,因此时常有杀戮纷争之事发生。」
「哇操!我知道了,一定是好人和坏人,也就是贫道和妖道,或仙佛与妖魔之争斗,对不对?」
「对!不过,尚有人不正不邪,完全凭着自己的喜怒哀乐行事,那位怪杰就是这种人。
「其实,那位怪杰只是有点偏激而已,当时若能听进忠言规劝,也不会惹成含恨隐退之下场。」
「夫子,那位怪杰与天机粉有关吗?」
「那位怪杰姓于,于钩于,名叫天机,他所使用之物皆取名为天机,坦白的说,的确皆具巧夺天机之效。
「阿通,你因为体质衷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