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6章 倒霉的穿越

    摇摇晃晃的,颠簸得难受。

    我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看了看,只觉眼前一片昏花,脑子晕乎乎的,有种恶心的感觉。

    闭上眼睛喘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气闷,我又睁开眼睛,呆——

    这是——车厢里?

    我挣扎着爬起来,一阵头晕目眩,又软绵绵的倒下,撞到了躺在地板上的人。我赶紧转过脸看看是谁这么倒霉当了我的垫,没想到却是熟人。

    “喂!秦风!你醒醒!”我挨着车壁靠坐起来,抓着他的肩膀摇晃了两下,没想到这小子睡得象个猪一样,雷打不动,怎么晃都不醒。

    莫非——死了?

    我吓得手一抖,把他扔下,他那可怜的脑袋咣的一声直接撞到木板上,声音有些恐怖。

    这么大的动静,居然都没把他弄醒,我咽了咽口水,远离他,爬到车尾坐去了。

    “开门!快点开门!这里有死人啊!”我使劲拍着车门,觉得十分怪异:这究竟是什么交通工具,窗子又窄又小,木门也封得严严实实的,憋闷死了!

    外面无人回应,只是车速更快了,也颠簸得更厉害了,四周围传来嘚嘚嘚的有节奏的声响,貌似是马蹄声。

    马蹄声?

    我赶紧趴到窗子前,往外看去,只看得到道路一旁的景色,林木茂盛,杂草丛生,没有人烟,看起来象乡下的林子。

    靠!不会是被龙卷风刮到十万大山了吧?这也太扯了!

    刚想扯开喉咙继续呼叫,车子不知压上石头还是木头什么的,突然往上抛起,颠得我再次倒地,又扑到了秦风同学身上。

    这一回,我听到了他的心跳声。原来是活的啊,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我把手伸到他鼻子下,只觉得他的气息很虚弱,呼吸十分缓慢,而且,他紧皱眉头,脸色很苍白,似在隐忍着什么,就象是受伤或是生重病了一样。我赶紧爬起来坐好,仔细按他的身体各部位,没发现骨折或是外伤。可他为什么不醒呢?我轻轻抱起他的头,了脑后,发现有个地方肿起来了。不会是撞到脑袋产生淤血了吧……那可麻烦了!

    “吁——”

    车头传来某大叔的声音,车子缓缓停下,终于不再颠簸,我赶紧大声呼救:

    “开门啦!我朋友受伤了,得赶紧把他送到医院去啊!”

    “臭丫头,吵吵嚷嚷的,仔细我把你嘴巴给堵上!”

    某大叔十分不耐烦的呼喝了一声,然后车厢后门传来开锁的声音。

    靠!居然还上锁了?这不是赤果果的囚禁么!乌王八羔子!

    我愤怒地瞪着木门,轻轻地把秦风放下,挪到门前守候。待那门一开,我抬脚朝门前的人影狠狠的踹上去。

    “啊——”某人很不幸的被我踢翻在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我立即从车上跳下来,目光极快的扫视一圈,傻眼了。

    除了倒在地上骂骂咧咧的挣扎着爬起来的大叔,还有四个大汉骑在马上。

    骑在马上也就罢了,偏偏还穿着奇怪的衣服,梳着奇怪的头发!而且,看到我的英勇壮举,那四名大汉立即抽出背上的或是夹在马鞍下的刀棍等兵器,虎视眈眈地朝我围拢过来。

    “臭丫头!活腻了,居然连刘二叔都敢踢!”

    “还不快向刘二叔磕头道歉!仔细他把你卖到黑窑子里立下死契,一天给你接八个十个穷鬼,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这,这究竟是什么状况!

    看着凶神恶煞的几名男子,我退后一步,后背贴上了板子。回头看了看,原来刚才我乘坐的真的是马车啊!可是——这也太落后了吧?

    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个大叔看到我被吓着了,咧嘴露出大黄牙嘿嘿笑道:“丫头,现在知道害怕了?哼!看你细皮嫩的样子,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二叔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计较,只要你这一路上安分点,给我照顾好公子,二叔我自然给你寻个好去处!不会让你太吃亏的。”

    说着,他伸出干瘪枯瘦的手,猥琐地朝我脸上来。

    “啊!”一阵鬼哭狼嚎,大叔捂着眼睛退开,站在那几名大汉身后直抽气。

    我有些抱歉地看着他,甩了甩手。

    不怪我啊,只是看他那表情太欠扁,拳头忍不住招呼出去了。

    大叔气急败坏地吼道:“给我教训那个臭丫头!不给她吃点苦头长个教训,我就不配在这条道上混了!”

    十五分钟以后,我被人绑成个粽子状,重新塞回马车里。车门再次锁上,车子又摇摇晃晃的上路了。

    跟刚才不同的是,我身上痛得厉害,鞋子也给扔掉了。

    呜呜呜——被人狠揍了一顿,这帮人是不是男人!居然敢动手打女人,还拿马鞭抽我!天杀的……

    我哭得唏哩哗啦的,看秦风这死猪居然无动于衷的躺着,便气不打一处来的朝他身上擦鼻涕,抹眼泪,完了,朝他胳膊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谁知,他纹丝不动,依然没有清醒的迹象。情况有些不对劲。

    我停住哭声,收了眼泪,朝上拱了拱,对上他的脸。

    “喂,再不起来,我就要非礼你了哦!”

    没有反应。

    “我真的要轻薄你了哦!”

    还是没有动静。

    我把脸凑上去,咬他的脖子。咸咸的,有些黏腻。

    牙齿紧贴着血脉,感觉到薄薄的肌肤下静静流动着的血,我居然莫名的兴奋起来。好想一口咬破啊……天哪,难道我是变态不成?

    赶紧松口离开他的脖子,我把头靠上他的肩膀,开始想别的计策。

    看秦风这样子,应该是被人下了药。而且经过刚才一场混乱,我想,我们应该是离开海岸,来到内地了。再看那些男子的装束,搞不好,我们真的穿越了也不一定。可是,究竟穿越到了什么地方?是不是秦风他们经常谈论的宇国?由于刚才太震惊了,忘了问那几个男人,现在再去询问搞不好人家以为我耍什么花招,还不一定待见我。

    唉——

    我伸了伸脚,身子一侧,把腿阁到秦风身上,蹭了蹭,却不想他穿着中裤,而我穿的又是牛仔短裤,两条光溜溜的小腿碰到一起滑腻得很。心里一动,我悄悄抬头看了看,认准了位置,然后屈腿,让膝盖往上,小心翼翼地朝某处挪去。

    如果某处清醒过来的话,这个男人应该也会跟着醒吧?

    应该是这样的吧……

    第2卷  第7章 情况不妙

    男人——

    果然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感觉到身旁某只呼吸急促,有要转醒的迹象,我吃力地抬起身子,看了看被我的膝盖蹭了大半天的地方,正悄悄的抬头,只是隔着裤子,不太明显。

    我的膝盖都酸死了,才有这么一点点效果,果然没有手好用。我转过脸,打量着秦风。

    这小子的脸色依然苍白,只是两颊浮起淡淡的红晕,透过窗外漏进来的阳光,显得有些可爱。俊秀的眉微微皱起,似忍耐得很痛苦;两片丰润的红唇不满的嘟起,微微抿了抿,然后,张开,轻轻喘息,由喉咙深处发出细碎的声音,十分的——色,情。

    天哪!我是不是玩过火了?万一这下没把他弄醒,倒是让他做了个春梦自己梦遗了怎么办?事后要是让他知道是我干的好事,他一定会把我给宰了的!

    我赶紧放下膝盖,改变策略,把脑袋挨到他的脸上,拿乱蓬蓬的头发蹭他。这样。他应该会觉得很痒吧?

    果然,不一会儿,他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然后又接连打了两个,喷得我头上脸上都是口水。

    呸!亏大了!我把脸埋到他衣服上,使劲地蹭。

    等我抬起头,正好对上他那双迷蒙的眼眸,看上去不太清晰,有些涣散。

    他嘀咕了一句什么,昏昏沉沉的又要睡去,我赶紧凑上去一口咬住他的脖子,他果然吃痛地轻呼一声,又张开眼睛,看向我。

    “飘云……”秦风的声音虚弱的很,跟平常的样子完全不同。

    “喂,我说,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瞪着他,然后视线往下瞄。小家伙果然不负众望,终于颤抖着站了起来。哦,也许是马车颠簸才会颤抖的。

    他皱了皱眉,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叹道:“我内急。憋得难受。”

    老兄!你那不是内急!我很想这样吼他。但是鉴于目前情势对我们不利,我转换了思考方式,借着这个机会,用力地蹬着两条腿去踹车板。

    “停车!快停车!我要尿尿!”脚板被撞得生痛,我咬了咬牙,继续踢。只是这个动作让我有莫名的熟悉感,貌似在何时何地,我也曾经历过类似的遭遇。那个时候躺在我身边的,好像是——女人?然后车门打开——

    “叫什么叫!臭丫头!少给爷找麻烦!”一声鲁的暴喝,打断了我的思绪,脑海中刚刚浮现出来的身影突然间又被击得粉碎。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记忆,就这样被这个讨厌的男人给破坏掉了。

    我愤恨地瞪着他。

    那个鲁的男人一把拎起我,把我拖下马车,往路旁的草丛里一推,喝道:

    “要屙就快点!少给爷耍花招!”

    我气得浑身发抖,朝他吼道:“你在一旁看着,我要怎么屙!还有,我的手被绑着,怎么除下裤子!”

    只是话刚说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我咬咬牙,警惕地看着那几名脸上浮起猥琐笑意的男子。

    “莫非丫头是暗示爷几个来给你宽衣解带不成?”一名男子笑着说道,其他几人立即浪荡地笑了起来。

    “看你这丫头衣不蔽体的,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小姐,这光溜溜的腿,好生诱人啊!挠得爷的心里可是痒痒的——”说着,一只大手毫不客气的朝我脸上伸来。我赶紧偏过头避开,恼怒地瞪着他们。

    正当我满脸通红气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车厢里突然传出一个软绵绵的声音:

    “扶本公子下车,本公子要解手。”

    声音虽然虚软无力,但那几名男子听闻之,脸色大变,全身紧张的戒备着,寒毛都竖了起来,大气不敢出地瞪着洞开的车门,甚至连他们握着兵器的手也是颤抖着的。

    我心下奇怪:秦风有这么可怕么?怎么他们象是遇上洪水猛兽一样,满脸畏惧啊!

    跟马车夫一起坐在车头赶车的刘二叔也被惊得跳了下来。我看到他抖着手从袖子里出一个纸包的东西,悄悄握在手心里,然后他艰难地拖着两条腿,颤巍巍地朝车门挪去。

    待到门边,他正了正神色,一脸谄媚地笑着朝车厢里作揖,恭恭敬敬地说道:

    “公子醒了?真是叫老夫吃惊呢!原以为傍晚进了城给公子安顿好处所,待一切安排妥当了,公子才会转醒,亦可免去这舟车劳顿的苦楚。没想到,公子却提前两个时辰醒来,这隐在体内的醇厚内息,实在是教人佩服,让老夫不得不防!”

    “你居然给我喂软筋散和化骨散?”

    虽然看不到秦风的脸色,但是我知道他现在很生气。他的语气即便不够强硬,却也冰冷得很,如果他能动手,一定会把这些胆敢冒犯他的人都宰了吧?好冷啊……

    我哆嗦了一下,然后发现马上那几个大汉也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大概跟我一样,都感觉到了杀气。甚至连那几匹高头大马,也觉得情况不妙,往后退了几步。

    “公子莫要生气,”大叔擦擦额上的汗,把手中的纸包打开,往车厢里一撒,他立即掩鼻退后几步,吁了一口气。“待进了城,自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公子,自此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不断,届时,公子指不定还要感激老夫呢。”

    秦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回应:“你个龌龊小人,又怎知本公子家境不堪,无法做到你说的那样?我家不缺钱!什么荣华富贵,也只不过是……”

    说着说着,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然后车厢里传来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

    “秦风!”我赶紧冲了过去,没等我看清,一条帕子突然捂住我的口鼻,一阵奇异的药草味道直冲进鼻腔,把我熏了个七荤八素,然后,我两眼一闭,光荣的晕了过去。

    “二叔,我怎么听着秦风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啊。”车子往前行了一段路,一名穿褐色马褂的男子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是啊,这秦风,莫不是名扬四海,享誉武林的那个清风公子?据传闻,那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现今我们捉来的这个,模样儿也实在是俊得很。”另一名留络腮胡的大汉也有些犹豫地附和道。

    “如果真是那个清风公子,你以为我们还有命在么?”刘二叔嗤了一声,不以为然。“当初我也有琢磨过他们的身份,只是看那两人穿得不伦不类的,身上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倒是有一两件古怪的小玩意,跟那西洋的舶来品似的,指不定是由海外归来的商旅!谁不知道清风公子是个遵守传统礼教的好男儿,极少接近女色,更遑论跟此等低俗的女子紧紧的抱在一块跌落江中殉情?单就此男子的所作所为,就可以断定他不是我们所谈论的那个秦风!你小子,少给咱宇国的名公子脸上抹黑!”

    “对啊!”一青衣男子也拍了拍额头,顺便了光溜溜的脑袋,补充道:“据说,清风公子的兵器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冰魄寒蚕丝织造的三丈白练,从不离身,适才在那男子身上并未搜到任何兵器,只有一柄奇怪的工具小刀,想来断不可能是那个清风公子了。”

    “所以,你们还担心什么!赶紧到了城里,交了差事,哥几个换了银两,上丽春苑吃香的喝辣的去!”

    “上丽春苑还吃吃喝喝做什么!赶紧叫上几个媚儿娘滚床单才是!”

    “哈哈哈……老六说的对!这一回找来的可是极品,换来的银子够我们吃喝一阵子了!”

    “那臭丫头要怎么处理?看起来不太值钱……”

    “一块卖了!看那公子如此护着这丫头,给鸨母捎去,日后也好让他们两人有个牵制不是?”刘二叔开始美滋滋地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凌文宇背着大小不一的几个包裹,独自踏上了旅途。

    他沿着官道赶到临近的城镇,才确信,自己终于回来了。在事隔十五年之后,终于回到了宇国。

    这一刻,他喜极而泣。看着过往的行人和既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他心情飞扬,随意进了一个热闹的酒家,豪迈地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大快朵颐。

    如果这个时候,那几个调皮的孩子也在就好了。

    飘云从自己手中松脱出去的时候,他好像注意到:飘云撞上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当时,身穿白色衣服的,只有秦风。也许就是那个时候,秦风手中的白练才会松脱的吧。为了捉住自己的笨女儿,他把那堆相当碍事的行李丢了。不过——秦风的旅行包里装的书籍可真是国之瑰宝啊!随便拿出一本,都可以让宇国的才子和老学究们**飞狗跳好一阵子。现在,估计飘云有秦风护着,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只是另两个小子,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在龙卷风袭来的时候,他好像看到忆寒跳到海里……

    希望大家都没事。

    这么乐观地想着,他干完最后一口酒,然后神采奕奕地唤来小二结账。

    “这位客官,您这一桌酒席,一共是一两六钱银子。”

    凌文宇微醺地点点头。一点也不贵!很厚道!他伸手掏了掏口袋,脸上愉悦的表情突然僵住。

    第2卷  第8章 擦肩而过

    凌文宇不是没有钱。只是,他口袋里的钱夹,只装了人民币和美钞,没有银子银票。

    他只得把那几个旅行包又搜索了一遍,在小二越来越黑的脸色中,终于在秦风的背包的夹层里出了一团被捏合在一起的亮闪闪的金属物。

    没想到,秦风还记着带上这个。

    “这个——我想应该是够了的。”凌文宇一边说着,一边从那一团金属上拧了一小团下来,掂量了一下,递给小二。

    小二抹抹额头上的汗水,点头哈腰的接过,赶紧跑到柜台那里称量,共一两十钱,比账单上还多了4钱。给掌柜仔细辨认了银子的纯度,确认是成色极佳的纹银,小二又诚惶诚恐地拿了一小串铜板跑回来,找给凌文宇。

    凌文宇摆摆手,直说是打赏的,那小二乐呵呵的收下了,又仔细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凌文宇正看着地上的一堆行李发愁,听到小二问话,便问:“这位小哥,能否帮我找个大一些的箱子?要结实的可以手提的,藤编的或是竹篾编制的皆可。最好是一揽阁的出品。”

    小二略显惊讶,答道:“这位客官,此处并无一揽阁。”

    没有?想当初自己离开的时候,一揽阁的箱包以揽尽世间万物名闻天下呢!即便是边陲乡镇,一揽阁也开有分店,这才多少年,这个老字号的牌子就倒了?

    看凌文宇懵懵懂懂的样子,小二试着解释:“其实,我们这里的——”

    “小武,到那边帮忙去。廊道那边的雅间走了几桌客人,帮着收拾清理去。”掌柜的走了过来,把那小二支开,然后,朝凌文宇作了个揖,笑道:“这位客官,想必是在外游历已久,近日才回到宇国吧?”

    看凌文宇默不作声,以为被自己说中了,掌柜的得意的笑道:“其实,这一揽阁只是个旧称,也并未倒闭,只是十多年前被人买下了,已更名为‘拢云阁’。莫说您要藤编的竹制的箱包,就算您是要真皮包,帆布包,拢云阁里也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拢云阁?

    凌文宇将信将疑,问清镇上分店的方位,谢过店家,左一个右一个肩上再两个的拎起旅行包,朝店家指的方向走去。

    ******

    “小姐!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与大堂仅一帘之隔的雅间里,轻轻的响起一个充满好奇的声音,听上去,象是名少女。

    “都说了不要叫我小姐,要叫姐姐!”另一名穿紫色衣裙,打扮很是普通的少女纠正道。她一口干掉杯子里的茶水,把茶杯一搁,站起身,经过柜台前,随手扔下两粒碎银,然后拉起先前问话的那名作丫鬟装扮的少女的手,疾步走出店门,却是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一群醉得东倒西歪的酒鬼。两名少女赶紧闪身避开。

    “哟!小美人!这么急着上哪去啊?过来陪爷喝两杯!”一名络腮胡子大汉醉眼朦胧地看着眼前娇滴滴的小娘子,心里痒痒的,伸手就要朝穿紫色衣衫的少女脸上去。

    “臭男人!挪开你的脏手!要真触着我家小姐,仔细姑我砍了你的狗爪子!”跟在少女身后的丫鬟厉声呵斥,拎起腰间的佩剑,用剑鞘打开那只不规矩的大手。

    络腮胡大汉哀叫一声,左手抱着被敲疼了的右手,跪趴在地上鬼哭狼嚎。

    其他几人看到自己兄弟吃亏,借着醉意开始撒泼。

    “臭丫头!别不识好歹!爷我有的是钱!来,笑一个给爷看看!”

    “哼!看你家小姐的模样也不怎么样,想来在家里也是个不得宠的!不如就从了爷几个,只要侍候好我们,爷我保管日后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日日笙歌,乐不思蜀!怎么样啊——”说着,那穿青衫的光头伸手就朝丫鬟前高耸的柔软去。

    “呔!找死!居然敢打你姑我的主意!活腻了你们!”丫鬟怒不可遏,娇喝一声,手一横,眼前一道寒光闪过,一束冰虹直直的朝那几名男子砍去。

    看到凌厉的剑锋袭来,几名醉汉酒醒了几分,立即往一旁倒去,或是在地上打滚,堪堪避开气势如虹的冰冷剑锋,却还是有一人被划破了身上的衣裳,胳膊上立时留下一条血痕,殷红的血喷了出来。

    好快的身手!

    几名醉汉连滚带爬的躲到街对面的商铺门前,又是一阵**飞狗跳,把那些购物的路人和行贩的商户给弄了个人仰马翻,货品散落一地,大家由高声叫卖变成了高声叫骂,纷纷指责那几个无良之徒。

    怒火中烧的恶徒们从地上爬起来,刚想出手伤人,看到有几家商铺的护卫或是镖师走出了店门,怒目瞪视着他们,大有上来教训一番的派势。几人心知今天惹了众怒,不好在这个时候发作,便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跑了。临行前,那个身穿褐色马褂、捂着流血的手臂的男子凶恶地撂下狠话:

    “臭丫头!你等着!爷爷我回头收拾你!”

    丫鬟嗤笑一声,不屑的说:“就凭你们?下下辈子也沾不着姑我的一手指头!”

    看那些醉鬼狼狈不堪的离去,紫衣少女拉了拉丫鬟的袖子,嗔道:

    “好了,蓝月,把人吓跑就行了,你还想追过去砍了他们不成?”

    “哼!就算砍了这些狂徒又如何!他们敢出手碰触你,就应该仔细自个儿的脑袋!断他们一只手,还便宜了他们呢!”蓝月回转身,掏出丝帕抹掉剑锋上的污渍,剑入鞘,然后举头张望。

    “哎呀,小姐。那个大叔不见了呢!”

    耽搁了这么些时间,还看得到人影才怪!思云朝她丢了个白眼,转头看向刚才那位大叔消失的街角,有些失望。

    那个人,脚步稳健,踏在地上的声音却很轻浅,经过门廊的时候,那些垂在栏杆前的薄纱纹丝不动,竟象是无人经过一般!这分明就是一个武林高手的修为!即便是刚才自己刻意放轻了动作经过门廊,依然带起了很细微的风,薄纱轻微的晃了一下。

    思云叹了一口气,有些不甘。没想道,就这样与高手失之交臂。原本自己还想跟他拜师学艺,让武艺进些,也好打发这无聊的时光来着。

    “小姐,是不是想跟上那大叔,一探究竟啊?”蓝月神秘兮兮地靠近,小小声问道。

    “嗯。”思云整了整衫裙,迈步离开众人探寻的视线。她可没忘记,就在刚才,自己还是事件的主角,众人关心的对象。

    “我们可以赶到拢云阁啊!那大叔不是要买袋子么。”

    “你确定我们到那以后,他还在?”以那人的高强武功,早就离开了吧?可是,为何自己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他。那面容,说不清的熟悉……

    “不试试怎么知道?走啦!”别说思云,就连蓝月也看出了那人的不寻常。高手啊!要是回去跟三哥念叨上那么两句,以逸湘哥哥的子,定然会迫不及待的要把人找出来一比高下吧?不过,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出那只花花蝴蝶二哥,究竟流连到了哪家姑娘那里!她才不相信二娘说的,那只死蝴蝶掉山崖底了呢!以他的轻功,就算被人推落山崖,没准也早在别的地方飞上来了。失踪了这么久,一定是在姑娘家的闺房里养伤!

    两人各有所思,朝拢云阁走去。

    ******

    凌文宇隐在街角的暗处,抛着几颗小石子,目光若有似无的又瞥了那两道纤细的背影一眼。看来,两个少女也不是泛泛之辈,本就不用自己出手救人。

    待她们走远了,确信她们听不到这边的动静,他才把手中的小石子随手扔掉,拍拍手,走人。

    此时的他,和她,并没有意识到,距离如此近的两人,居然是分隔了十五年未相见的亲人。只因为,思云跟蓝月一时心血来潮,弄了两个面具戴上,这才让凌文宇认不出来,与她擦肩而过。

    凌文宇决定避开麻烦,暂时不上拢云阁,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

    ******

    “啊!放我出去!”

    任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小黑屋里,都会有这样的正常反应吧?

    而现在,可怜的我,就被人关在了这个堆满柴火的房间里。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柴房了。

    第2卷  第9章 穿越之宝地青楼

    靠坐在斑驳的墙角,我开始思索事情发生的经过。

    在马车上,因为不合作,我们又被药迷晕——

    也许是今天白天,也许是昨天白天的事,后来不知被带到了什么地方,我一觉醒来就进了小柴房,没有人招呼也没有人跟我解释。结合之前那几个大汉的对话,可以肯定:我被绑架了。绑匪当然不可能通知我的家人勒索赎金,那就只有把我卖了换钱。

    卖……

    那么,我现在究竟是已经被卖了还是没找到买主?而且,那些无良人贩子,居然把我当商品一样随手扔在这里!!!

    “啊!王八蛋!等我出去了一定宰了你们!”我随手捡起一木柴,咬牙切齿的一用力,啪嚓一声,手腕的木柴应声断裂。只是,折断的只有中间那一截,被我双手握住的两端,居然化成木屑,扑簌簌的从我手心里滑落。

    靠,连木柴也这么不堪一击,这是哪户倒霉人家啊,居然买来这些伪劣柴火!就连我,也是冒牌的古人,难道他们没有看出来吗?我穿的可是短裤啊,短裤!这么现代化的产物他们居然也会看走眼,就不知道那个真正的古文物秦风同学被如何处理了。

    拍拍手站起来,我趴在门缝上,开始新一轮的狮子吼。

    许久,就在我口干舌燥打算拆门掀瓦的时候,几个拖拖拽拽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停在门前。来者,提的居然是纸糊的灯笼,还真是够环保的。

    听着门外传来铁链的响动声,我心里一动,立即闪身到门后。上一次他们骑马,我没有及时跑掉,被抽了一顿。这一回可没有那四条腿的畜生来追我了,指不定我可以……

    待门打开,那两人打着灯笼进门的时候,我从他们身旁飞速窜了出去,不想撞上了门外守着的人。

    “啊!臭丫头!居然敢跑?”

    被撞到的人脚步趔趄地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嘴里骂骂咧咧的。

    我哪里顾得了这么多,揉着撞疼了的额头,也不看路,直朝那灯火通明的地方跑去,一路上踢飞了几个木盆木桶,踩坏了不知多少花盆瓦缸,一阵**飞狗跳,撞得那些黑暗中的人影怒骂声不断。幸好踢飞的不是铁桶,不然不是砸死人?古代,就这一点好!

    连续爬了几道墙(原谅我搞不清方向找不到门口),终于翻身进入一个花园,花红柳绿宴浮桥,莺声燕语萦枝头,假山奇石亭阁一样不缺,很是雅致漂亮的庭院,四周围点了不少玲珑别致的灯,别有一番情趣。而紧连着花园的,前方不到百米的地方,是一座有着长长回廊的灯火通明的三层阁楼。

    院子里嬉戏打闹的男男女女看到我突然闯入,呆了呆,一时停顿了动作,满脸诧异地打量着我。

    我看着他们,也呆了呆,忘了逃跑的目的。

    乖乖,这里的美眉可真漂亮,一个两个轻纱裹体,内里仅着各色各式的抹或肚兜,隐隐还看的到那肚兜上的绣纹;腰上用编绣美纹饰的腰带束腰,勒得那纤腰不盈一握,真怕就这么勒断了;下摆身着坠地的纱裙,纤细的美腿掩在期间若隐若现,引人无限遐思。

    这样的装扮别说是男人,就连我这个正常的女人看到了都忍不住要流鼻血。实在是——太热辣了!

    我好奇地打量四周,回廊上间隔有序的挂着椭圆形的红灯笼,廊柱间还挂着淡黄色的纱帘,正随风飘扬,象轻姿漫舞的女子的衫裙。隐在纱帘后的人影影绰绰,只看的到一个轮廓,却也辨得出别,他们双双对对的举止亲昵,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

    我大奇,没想到,这里的民风还挺开放的嘛!情侣拍拖不在公园,在酒楼?够热情,够奔放!不过,这些男人的举止也太下流和猥琐了些,那手放的地方实在是——

    啧啧——

    我一边摇着头,直叹世风日下,一边举步朝院子的出口走去。

    沿途的“情侣”们看着我的奇怪装束,在一旁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坐在一楼廊下某个体态丰满的男子啪的一声收了折扇,携着美人步履蹒跚地向我走来。

    “宛秋,这是你们楼里新来的妹妹?”富态男子在我身前站定,醉眼朦胧地打量着我,拦住了我的去路,涎着口水笑道:“这小腿儿真不错!纤长秀美,不显细弱,很有感,上去定然让人销魂噬骨,爱不释手哇!”

    在那胖子的手上来之前,紧随而至的美女娇笑着捶了那胖子的膛一下,嗔道:“马公子,怎的见了新人忘旧人!真是好伤宛秋的心——”而后,美女作掩面状,摇着丝帕假装在眼圈抹了一下,却是在偷偷打量我,朝我使了个眼神,示意我快走。马公子把手转了个方向,搭上女子的肩膀,麻地揉捏着,最里说着些调情的话。

    我立即会意,打算绕过他们登堂入室,堂而皇之的从大门溜走,不想身后传来了一阵骚乱。

    “快抓住那个女的!衣衫不整的那个!”

    原来是追兵到了。

    有没搞错?我都跑到别人的地盘上了,他们怎么还敢明目张胆的抓人?就不怕我报官么?

    来不及细想,我撞开死胖子,在他倒地鬼哭狼嚎的时候,直奔进了亮堂堂的大堂,目光急切的四下里搜索着出口。只是,大堂里的火爆场面让我有些失神,我不由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地绕过桌子和人群,沿着空落的地方边走边看。

    群P啊群P!虽然那些妖娆的女子没脱什么,可也没穿什么啊!太强悍了!

    而且,这男人左手揽一个右手抱一个也就算了,可这两个男的抱一个女的,又算是怎么一回事?3P?

    我怎么觉得这里很象是——妓院?

    我抖着腿,举目四望,除了墙壁就是柱子,除了座椅就是人头,连个窗户都没有,倒是那悬挂在墙上和天顶的灯笼,以及随风舞动的纱绸把我晃了个眼花缭乱,最后才发现,在大堂两侧各修建了一道楼梯上行至二楼,可是,没看到出口哇!

    又站了一会儿,我终于发现,往来的男子,衣冠楚楚的那些,是经由一个雕花的墙体拐弯进出的。莫非是影壁?

    我跟随那些男子往外走,结果刚绕出影壁,一旁窜出三四名大汉,抓住我就往地上按,我还没反应过来,才蹬了两下腿,就被人给捆了个结结实实。我张嘴破口大骂,嘴里立即塞了一团棉布,然后兜头又蒙了一个布袋,隔绝了外界的视线,眼前顿时一片昏暗。感觉,我被绑成粽子的身子,让那几个大汉给扛了起来。

    “好美的腿。”有男子在一旁小小声的议论。

    “可惜皮肤黑了些,要是将养些时日,定是秀色可餐,极其诱人的。”靠!我好不容易晒了两天太阳才晒出来的健康肤色,居然想把它养白?找死!

    “不错,子够辣,我喜欢!只是那好像小了些,不盈一握啊!”……娘的,尽揭我的短……

    “小?赵兄这你可就不知道了,这说明此女子年少未长开,正是鲜嫩可口的时候。”小你个头!姑我芳龄十八了!

    “看来过不了几天,捥春阁又有开苞盛宴了。柳嬷嬷,赵某说得对也不对?”一男子嬉笑着朝站在门内迎来送往的捥春阁鸨母询问道。

    我呜咽着踢蹬着两条腿,被那几个大汉带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距离那些评头论足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貌似又被扔在地上,这一次连绳子也没给我解开,只是把兜头的布袋扯去,嘴巴却依然给我堵着。

    这下,连逃跑的希望也没了。我泄气般瘫软在地上,喘气,肚子开始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

    天杀的!从掉到这个奇怪的地方开始,我就没吃过东西,也没喝过一口水!

    这帮混蛋,居然敢虐待我……

    昏睡过去之前,我只想到了肥得冒油的香喷喷的北京烤鸭。

    “我要见跟我同行的那位姑娘。”

    秋苑,明月居里,传出一个低沉暗哑,软弱无力的声音。

    “您这不是为难老身嘛!公子,不是我们不让您见,只是——您被送来的时候,只得一人,并未见其他啊!”

    秋苑的鸨母杨氏甩着香帕,圆润的脸上堆砌着和蔼的笑容,正笑盈盈的打量着塌上的俊美男子。从事这个特殊行业十数载,她也是第一次遇上这么一个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男子。在他面前,所有的形容词都是匮乏的,就一个字:美!天仙下凡,也不过如此了!

    只不过麻烦的是:此男子内力深厚,恐怕武功也属上乘,不得不每天趁他昏迷的时候给他灌下大量药水,再在屋子里燃上一些烈的熏香,让他气力全失,羸弱不堪。只待十五天过后,他就形同废人,再也不能习武,到时候再慢慢调养身子,教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待调教好了,挂牌推出,准轰动整个荣城!届时,还愁自己的银两回不来么?这次买卖,可真是值啊!主子也必定会夸自己手段了得吧?

    看着眼前妇人满眼算计的光,秦风暗自嘲讽,低声道:“嬷嬷可知我是何许人?”

    杨氏敛了心思,眉眼儿弯弯的笑道:“公子可愿据实以告?”这也是她最担心的事情,就怕买了个碰不得的主。不过这世上,除了皇亲国戚,还真没有她不敢碰的人。哦,漏算了一个,那个蓝眼睛的家族成员,也是动不得的。虽说那个家族的孩子也漂亮得紧,特别是那家的小公子,见过他的人无不惊为天人,让人垂涎欲滴,那些大老爷们谈论起小公子,真是恨不得……

    唉,只是那个家族女主人的报复手段——有些恐怖。

    再看看眼前这一位,黑乌乌的眼珠子,一点蓝色皆无,杨氏遂放下心来。

    把杨氏脸上的表情变化都看入眼中的秦风自知遇上了难缠的主,指不定是个后台强硬的,仅凭一己之力,怕是难以脱身。可是自己又不想搬出爹爹的名头和师傅的名号给两位长辈脸上抹黑,更何况,若是让道上的对手们知道自己被人卖到了风月场所,日后还有何脸面在江湖上混?所以,无论如何也得找个帮手……

    “若是那姑娘不在,本公子就此辞世,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说完,他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嬷嬷。

    “哎哟,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这年纪轻轻的,大好人生还在等着您去享受,怎么可以泄气呢!况且,你帮嬷嬷一个忙,嬷嬷又岂会亏待你?再说了,以公子天人之姿,指不定被达官贵人给看上,立刻赎身出去了也不是不可能!”

    絮絮叨叨劝说了半天,看他一副视死如归决绝的模样,杨氏心里犯嘀咕了。莫不是装的?于是也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又好言相劝了几句,得不到公子的应答,她只好悻悻然离去。

    一连两天,秦风是梗着脖子拒绝进食,即便强行灌入,也收效甚微,多半被他吐了出来,被褥倒是换了几床新的。

    到了第三天,眼看着他干脆连醒来都不愿意,只一昧的沉睡(那些熏香也确实有催眠作用),杨氏这才慌了。死了一个人没什么,可要死了摇钱树,就得不偿失了!这可是她大出血花了100两纹银买来的!真让这么个谪仙的人儿死在秋苑,被外人知道了,日后谁还敢把好儿郎往她这儿推销?若是上头知道了,她岂不是要被……

    杨氏颤着手了脖子,想到后果严重,赶紧吩咐人上城西的捥春阁去把那姑娘给带回来。当初也是她考虑不周,人家一送送俩,定是有用意的,自己却把没用的女人给转手卖了。难到真象人伢子说的,这是一对苦命鸳鸯,投河自尽的?

    我正在柴房前的院子里劈柴,晒得两眼昏花,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身后唤道:“飘云姑娘,出来,柳嬷嬷叫你!”

    “叫什么叫!没看到我正忙着啊!”我抡起斧头,啪的一声把那碗口的木头砸了个粉碎。

    躲在门外的人吓得赶紧避开,抖着手丢了钥匙进来,颤声道:“嬷嬷说,你可以收拾东西走了。”说完,呼的一下,人影飞快的跑开。

    我愣了愣,突然欢呼雀跃地跳起来,牵动脚上的铁链丁零当啷一阵响。

    T***!这帮王八蛋,居然拿链子锁我!看我找到爹爹师傅了怎么收拾他们!

    忿忿地把锁链打开,我回到下人房里换上我来的时候穿的T恤和牛仔短裤,大摇大摆地出了门,临走,还跟院子里的姐妹们打了声招呼,大家无不羡艳地看着我。

    谁知,我刚走出后门,就看到柳姓鸨母跟一名妇人在悄悄谈论着什么。我刚想沿着墙角偷偷溜走,却被那妇人叫住了脚步。

    “这就是飘云姑娘吧。”

    “是。有何贵干?”我疑惑地打量着她。

    “有一位公子想见你。”

    “不见!”我一口回绝,转身就走。

    “是跟你一块落水的公子。”

    我停住脚步。

    “他一心求死,快要撑不下去了。”

    好吧好吧,我烂好人,我同情心泛滥,我去见他成了吧?可是,秦风会自杀?鬼才信呢!

    第2卷  第10章 新的盟友

    来到这个什么秋苑的当天,睡美人终于在本公主的深情麻辣热吻之下给弄醒了。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某只濒危动物挺尸般的躺在床上,毫无生气。我一问之下,原来是绝食了三天,只灌进了一些汤药,其他什么都没吃。敢情是饿得没力气爬起来吃饭了,躺在那等死。

    于是本小姐当机立断,让厨房做了一锅清粥,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自行舀了五碗粘稠的吃掉。娘的,太饿了啊!揽春阁的管事克扣我的口粮,一天只给我吃两顿,每一顿只有一碗稀得象水一样的清粥漂了两半生不熟的青菜叶,干粮就只有一个硬得象木头的老面馒头,每天又指使我做大量工作,这才三天下来,本小姐的牛仔短裤包得都没有那么紧了,裤头松到可以加塞两手指头进去。而现在,正是补食的大好时机!

    就这样,杨嬷嬷的脸部直抽搐着,虎视眈眈的看着我吃饱喝足后,我终于恋恋不舍的放下粥碗,在睡美人枕下又垫了两床薄被让他靠坐着,然后用勺子舀了一勺稀释了五倍的粥水含在口里,嘴对嘴的给他哺育,诠释了人类确实是哺动物的最伟大真谛。

    哺喂到最后,某滑腻腻的舌头居然意犹未尽的探寻到我嘴巴里找吃的,于是我咬了他一口,睡美人就醒了。

    可是两天过后——

    靠!凭什么想不开的处于濒死状态的某人吃香的喝辣的象尊活佛一样供着,我这个健健康康的大活人要象个奴隶一样供他使唤?!在这里,男人居然比女人还金贵?什么世道!

    我忿忿不平地用力拧干毛巾上的水分,嚓啦两下,听上去有些不妙,似乎,把毛巾拧坏了。

    抖开一看,毛巾果然破了一个洞。

    秦风嘴角抽了抽,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然后伸出三个手指比了比:“第三条了。”

    看到他软绵绵的趴倒在贵妃塌上抱着软枕半眯着眼睛享受的慵懒模样,我就来气。

    “喂!你就这么柔弱吗?连起床活动一下都不行?怎么比女人还娇贵!”我气呼呼的说着,手上动作也不停,直接拿起破毛巾朝那娇嫩得可以挤出水来的脸蛋抹去。

    他低呼一声,直抽气。

    有没搞错,有这么痛么?虽然我的动作算不上温柔,但是也不鲁啊!

    我挪开毛巾,果然看到他脸上泛起粉粉的红色,不是健康自然的粉色,倒象是红血球和血小板突然聚集引起的颗粒状的过敏症,有点象擦伤。

    我把毛巾扔到脸盆里,小心翼翼的双手捧起他的脸,仔细查看。他皱着眉头,似在忍耐着什么。

    “怎么了?别吓我哦。我不经吓的。”我朝他脸上轻轻吹气,他却避开我,开始伸手扯衣服,嘴里嘟囔道:“你别靠这么近。好热……”

    看他双手都是无力颤抖着的,我赶忙扶着他躺下,帮他把衣襟拉开,露出大片膛。原本在海边晒出来的小麦色,如今已经褪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泛着青色的苍白来。

    我不由吓了一跳。

    “你怎么——减肥减得这么快?”没天理啊!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没道理比我这个吃剩饭剩菜的使丫头还憔悴啊!

    秦风半睁着眼眸,只顾着喘气,一双黑瞳毫无神气。我慌了。

    “秦风,你没事吧?”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扯住我的头发拉下,在我惊呼出声之前,堵上了我的唇。我立即反的闭嘴,屏住了呼吸,不敢置信地瞪着他。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想着吃我豆腐!

    我刚要发飙,他却突然离开些许,低喘着在我唇边说道:“现在门外没人,你认真听我说……”

    嗛,原来刚才他装作不舒服的样子是演戏给外人看!估计那个监视的跑去请嬷嬷了。我立即把他扶好躺下,凝神细听。

    “他们每天都在房间里燃那种可以让人丧失意识的迷香,然后给我灌下大量化功散和软筋散。这对于内力越是深厚的人,损害越大,可是对于没有内力修为的人来说,只不过是刺鼻一点的熏香,让人犯困而已。”

    难怪我说怎么这两天在外间睡觉特别香甜呢,原来是空气型的安眠药。

    “这就是你不能动,而我却没事的原因?”我把枕头挪正,让他躺得舒服些。

    他虚弱的眨眨眼,算是赞同,连点头都极其困难。可见,刚才他是拼了多大的勇气才一鼓作气堵住我的嘴阻止我的呼声。我有些愧疚的他的额头,表示安抚。

    “你希望我灭掉那熏香?”

    “得找个藉口才行。”他朝我眨眨眼,我俯身下去,他在我耳旁轻声交代了几句。

    杨嬷嬷进门的时候,秦风同学正半伏在床上呕吐。

    我把盆子放在床前,满脸焦急的坐在床头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则放在他肚子上温柔地按摩着。

    “怎么回事?”看得出来,嬷嬷对这株摇钱树还是很关心的。

    “不知道,他只说反胃。大概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杨嬷嬷回头,每天负责给我们端送饮食的小厮吓得脸色发白,猛地直摇头,颤声道:“不是我。我不知道!我都是直接上厨房端的,一路上都有盖着盖子!”

    嬷嬷冷声道:“路上可有遇上什么人耽搁了?”

    “经过摘星楼的时候,雪公子和玉公子曾经让小的停下来问话。”小厮象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立即转移大家的视线。

    “可有动过这食盒。”

    “他们是想看来着……”

    “究竟动了没有!”

    “小的、小的谨记嬷嬷教诲,未让他人碰触。只是闪避得太急,清粥泼出来些许……”说来说去,还是不能躲开嫌疑,那个送饭的小厮也蛮可怜的。我满脸同情的瞥了他一眼。

    放在某人肚子上的手突然微痛,我立即回过神,关切地看向秦风同学,然后随手在桌子上拿起一条丝帕,帮他擦嘴,又端过茶盏,喂他一口茶水让他漱口。

    看他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我忍住了把茶盏扣他脑袋上淋他满头热水的冲动。娘的!这个罪魁祸首!出的什么馊主意,居然让我按压他的位催吐!

    “杨嬷嬷,大夫来了。”门外一小厮恭恭敬敬的通报。

    “进来!”

    话音刚落,门帘掀开,走进一位身材娇小的男子。说他身材娇小,因为他比我还矮一点点,身子骨却是十分苗条,至少那腰肢比我的细,胳膊也很纤细,一副手无缚**之力的柔弱模样。说他是男子,因为——模样虽然很女人,可那是平的!真是万年小受之典范啊!不过,那张脸——

    “啊——”我惊讶地掩嘴失声低呼。

    那小个子大夫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把药箱放在桌子上,搬了张圆凳坐到床前。

    我偷偷打量秦风的神色,他却是一脸平静,面无表情地伸出手让那大夫诊脉。

    “飘云姑娘似乎识得我们秋苑的大夫?”杨嬷嬷不动声色地坐在桌子旁,抬眼打量我们三个。

    我一脸茫然的看向她,摇摇头,又盯着大夫的脸看,然后,脸上摆出一副十分花痴的表情,就差没有流口水了。

    杨嬷嬷轻咳一声,示意我跟她出门,不要打扰大夫诊脉。

    刚下了楼梯,她立即用带着警告意味的语气对我说:“秋苑的公子各个都是上好品质,脸蛋和身材俱是极佳的,希望飘云姑娘安分守己,不要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念头。”说完,还飞了两把冷冰冰的眼刀给我。

    我立即诚惶诚恐的摆手,口齿不清地辩驳:“我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以为他是女的……”然后,圆脸可疑的浮起两坨红云。

    杨嬷嬷得意的笑了。“嬷嬷我亲自挑的孩子,如何会看走眼!男生女相,娇柔可人,这可是小倌当中最好的卖相了。”转而神色一变,皱眉,一脸嫌弃地看着我,鄙夷道:“难得秦公子对飘云姑娘如此上心,飘云姑娘也太不识抬举了吧?有了这么一位绝色的情郎,居然还敢肖想别的男子,象你这样俗女子的品——也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我真为秦公子不值。”

    “谁说我的情郎姓秦?我唤他琴枫,因为这是他的名字!对牛弹琴的琴,停车坐爱枫林晚的枫!”我不满地瞥了这个自以为是的老女人一眼,生气地辩驳。

    “哦,那他姓什么?”

    “他姓——”我只作了一个口型,立即回过神来,满脸戒备地瞪着嬷嬷,厌恶地看着她,不耐烦地摆摆手。“他姓什么又岂是尔等可以知晓的!都说好了不追究我们的来历了,你还旁敲侧击的打听,真是讨厌!”说完,我煞有介事地跺了一下脚,气恼地转身上楼,看也不看那个胖女人一眼。

    “飘云姑娘可要好生侍候好公子!若出了什么差池,仔细你的皮!”身后,传来那个洋洋得意的声音。

    我故意没听到,生气的掀起门帘进门,把那竹制的帘子摇得啪啪作响。

    杨嬷嬷神采奕奕的转身往自己的居室走去,目露光。

    楚——那位公子姓楚!

    看那丫头的口型,虽然她没有直接说明,可是,那口型,无外乎楚,舜,卒,初,岀,褚,储,这几个可以作为姓氏的同音字!而楚姓,是南方氏族的大姓!只要着人去调查一番,就可以知道楚家有没有走失某位公子了!之前一直怀疑琴枫公子的来历,无论怎么查都没有头绪,可是看他一身尊贵的模样,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幸好——

    看来,把那个笨丫头接来,虽然吃得多,却也不是全无用处的。至少,可以利用她的没心机和心大意……

    目送大夫出门,许久,我的思绪都转不回来。

    袖子被人轻轻扯了一下,我转过脸,对上秦风略为疲惫的脸色。

    “大夫怎么说?”还是对他的身体表示关注吧,若他一直病怏怏的,我们谁也逃不掉。他需要我帮他打掩饰,我又何尝不是需要他的轻功把我带出去。娘的,秋苑的围墙比揽春阁的高多了,至少五米,守卫也多了一倍不止,白天晚上都一样多,没一刻松懈的。敢情这里关的全是男人,比女人难控制些。

    秦风沉默了好一会,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看出来了?他跟一个人很象。”

    “不是很有印象。”我耸耸肩。“毕竟那个影像只存在于我的记忆中,至于跟他真实接触过的事情,我忘记了。”

    “所以你见到他的时候才那么惊讶。那老女人差点就怀疑到那个大夫头上了。”

    “不是差一点,我敢说,那大妈一定已经怀疑上了。”我往秦风额头上盖了一条凉水浸泡过的毛巾。最近,他很怕热啊。

    “这对我们很不利。”秦风皱眉,不满地瞥了我一眼。

    “有什么好不利的?她养的人,自然是为她做事的。他们互相怀疑,最好来个窝里反,对我们不是更有利么?”

    秦风叹了一口气,把额头上的毛巾扔到脸盆里。“可是刚才,那个男孩已经答应帮我的忙,减少那些毒药对我的伤害。”

    我不敢置信地瞪着他。“理由?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我们离开的时候带他一块走。”

    啊啊啊——秦风!你居然搞耽美!

    “别用那么色情的眼光看我。”秦风不满的瞥了我一眼。“我对他没那个意思。”

    “那你对谁有意思?”

    秦风贼贼地一笑,朝我勾勾手指,一双乌溜溜晶亮的黑眸一闪一闪的,宛若夜幕中的寒星。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我上当地俯身,却被他一把抱住。刚想发作,他悄声说“嘘——有人来了。”我立即停止了挣扎,乖乖地趴在他身上任他抱着,然后,居然有一点脸红,有那么一点点心跳加速的感觉。

    要是我知道外面本没人,纯粹是这祸水在耍我,姑我肯定一爪拍飞他。

    不过我心里还有疑问,跟他悄悄咬耳朵:“为什么要误导嬷嬷说你姓楚?”

    “因为楚家有一位俊美的公子失踪了。”这可是听风楼很早就得到的情报,不知现在这个时候搬出来合适不。他也无法考究那个楚公子在他们消失的这段时间回家了没有,希望瞎猫碰上死老鼠,那个楚公子真的是人间蒸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