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短发少女与狐狸所在之处一段距离後,走在林间小径的柳轻狂突然停下了脚步,对著没有人影空荡荡的山林小径说道∶「还不打算出来吗?」
柳轻狂刚开口,一条火红色身影自树梢上一跃而下,平稳的站在柳轻狂面前。来者穿著一身红色皮制衣裙,贴紧衣物将身体诱人曲线完美勾勒,出现的人正是几天前凭空在部属面前消失的凤轻舞。
「轻狂哥。」与在面对下属的强势完全不同,站在柳轻狂面前的凤轻舞表现出异常的恭敬。「你对我出现在这不感觉到奇怪?」突然的现身竟没有引得柳轻狂半点讶异,这样的反常反应,颇让凤轻舞感到意外。
「奶早掌握我的行踪,能找到我,我不觉得有什麽好感到意外?」柳轻狂从上衣口袋拿出手机,把玩了一会。「还是奶认为在我手机里的小玩意,我没有发现?」柳轻狂早发现凤轻舞悄悄安装在自己手机里追踪程式。对於凤轻舞监视自己的举动,柳轻狂没有感到愤怒,因为他清楚凤轻舞不是因为想掌控自己行踪才这麽做,关心自己的安全才会出此下策,故此明明清楚凤清舞在手机安装的追踪程式,柳轻狂却选择佯装装没发现这件事,让她可以掌握自己行踪,不会因为自己行踪不明而坐立难安。
不止对手机的是一清二楚,柳轻狂还料到了凤轻舞会来找自己的原因。「玛丽莎又去烦奶了?」作风强势又天不怕地不怕个性的凤轻舞,能把她逼的狼狈逃离的事相当很有限,会令她头痛又不敢做出反击最能躲避风头的人,应该只有自幼照顾他们长大的孤儿院院长玛丽莎。
凤轻舞也无意作辩解美化自己的监视或是特逸趣隐瞒,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说∶「最近院长一直想帮我介绍男朋友,我不好意思一再拒绝,只好来投靠轻狂哥避避风头。」虽然已经年近三十,已经称不上太年轻,但凤轻舞自认为不比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条件差到那里,实在用不著玛丽莎院长帮忙介绍男友,对此院长的多馀关心,凤轻舞感到当无奈。
玛丽莎的关心迫使凤轻舞来找柳轻狂躲避风头,阴错阳差之下介入魔质的事,使得柳轻狂的计画必须有所变动。
「刚刚的话奶都听到了吧。」柳轻狂问。
「轻狂哥指的是魔质的事?」
「没错,我得去调查一下,奶就先回住所去等我。」
「不行。」凤轻舞虽知柳轻狂是怕自己受到伤害,才故意要自己回去住所,但她依旧拒绝了他的好意。「身为你合作的夥伴,见到你打算去做那麽危险的事,我又怎麽可能自己躲到安全的地方看你冒著生命危险不给予协助坐视不管。」
与凤轻舞合作这麽多年,柳轻狂对她个性相当了解,要她见自己冒著生命危险,不给予协助是不可能的事,要求从旁协助自己的要求,柳轻狂听了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再感动她愿意与自己一同冒险的同时,柳轻狂同样为她的好意感到困扰。
「我看奶还是先回去比较好,接下可能得直接面对魔,那可不是半调子的除魔师可以应付的。」
凤轻舞不高兴的嘴一嘟,展现在柳轻狂命令下少有坚持。「轻狂哥,我早已经不是当年你从孤儿院带出来的什麽事都不懂凤轻舞,更不会事你口中半调子的除魔师,如今的我是被黑白两道称为火狐的凤轻舞,不管面对任何妖怪或是魔,我都能应付自如┅┅」
说到一半,被柳轻狂用严厉的口吻给喝止。「胡说八道!别因为看到刚刚那个没完成异变的妖魔被我轻松致伏,就过份低估妖魔的实力。妖魔的力量绝非奶能随便低估,一但有了轻视之心让奶再应对时出现破绽,到时後就得用得性命为奶愚不可及行为付出代价,妖魔已是如此,更何况是实力在其之上的魔。」柳轻狂用严厉语气告诫凤轻舞,要她别掉以轻心。
从没见过柳轻狂用这样严厉口吻训诫自己,虽然是为了自己好,但还是令凤轻舞反应不过来。一时间向来坚强的凤轻舞低著头,像是受到莫大委屈泪眼汪汪,泪珠不停在眼眶中打转。
柳轻狂话一出口就感觉自己的话可能太过重。难怪凤轻舞会这麽小觑魔的力量,魔在这世界上出现的次数少之又少,凤轻舞没真正亲眼见识过魔的力量,根本不了解魔的恐怕,也难怪年轻气盛的她会如此小觑魔的力量。
後悔说话过重的柳轻狂语气一变,柔声对著脸色难看的凤轻舞道∶「奶知道我从十三岁开始成为除魔师到现在四十岁,一共二十七年除魔师生涯,一共遇到几次魔吗?」
凤轻舞擦拭眼中的泪水,思索了一下柳轻狂的提问,答道∶「据我所知魔在这世界出现的次数极少,不过轻狂哥既然被称为封魔师,想必与魔交手次数不少,我猜┅┅十次。」
柳轻狂哑然一笑,摇了一摇头。「封魔师的称号其实是外界对我的误解,与我交手大多是妖魔而非是魔,与魔真正交手的次数没有奶说的十次这麽多。」
十次已是极低的数字,凤轻舞没想到柳轻狂与魔交手次数竟会比他预料中还少这麽多,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让她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五次吗?」想了一会,凤轻舞这次直接切掉一半,大胆猜测。
「五次?不对。」
随著一次次错误,凤轻舞猜的数字不断减少,柳轻狂却仍旧不停摇头,直到最後数字停留在一的时候,柳轻狂这才终於点头。
「没错,到目前我与魔真正交手的次数,只有仅仅那麽一次而已。」
「这麽少?」早清楚魔极为罕见,但却没想到即便被称为封魔师的柳轻狂,与魔交手的次数也不过区区一次。
「别小看这一次的经验,单这一次与魔交手凶险程度,恐怕是我成为除魔师有史以来最为惊险的一战,那一战令我永生难忘。」柳轻狂眼神变的朦胧,灵魂似乎随著回忆回到与魔交手那一瞬间。过往的回忆中的一切,随著谈话在柳轻狂脑中复苏,一幕幕再次上演,意识不由得深陷过往记忆中,久久一言不发。
「唉。」留久柳轻狂从回忆中回神来,发出长叹,盯著眼前凤轻舞艳丽的脸庞,心中若有所思。
这是个机会,或许是该把隐藏多年的那件事,趁这个机会告诉凤轻舞。这麽做可能背弃了对他人的承诺,不过如果再错失这个机会,很可能这辈子在也没有适当的机会把那天的事告诉她。
思考至此的柳轻狂,心中有了打算,对凤轻舞说∶「想听故事吗?」
「轻狂哥打算把那唯一一次与魔交手的事告诉我?」虽不解柳轻狂为何要选择这是个时间跟她提起这个成年往事,不过凤轻舞还是相期待。
「接著。」柳轻狂把提在手上的皮箱,抛向凤轻舞。「故事不能白听,奶就帮我提这皮箱当听故事的代价。」
凤轻舞接住皮箱。两人找了个树荫底下并肩而坐。柳轻狂拿出香菸点著,吸了一口,缓缓将白色烟雾自嘴巴里吐出,思绪随著上升的烟雾回到二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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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村庄外出到大城市谋生的那一年,柳轻狂不过是十三岁而已。一名区区十三岁的少年,独自外出到了大城市,生活一开始相当困苦,柳轻狂原打算利用再师父身上学到的术法从事除魔师一职养活自己,但是事情远远没有柳轻狂想像中那样单纯,人生地不熟加上年幼没有名气,让柳轻狂处处碰壁根本没办法接到有关除魔的任何案子,因此没有任何收入,尽管过著十分节省的生活,但大城市的开销远比柳轻狂想中还要大,很快就把离家带出来钱给花光,就在他几乎要要流落街头过著行乞生活时,柳轻狂遇到了他人生第一个贵人─凤栖梧。
比柳轻狂大上快十岁的凤栖梧,从事除魔师这个工作有段不算短时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遇到生活有困难柳轻狂,带著他一起从事除魔师的工作。
凤栖梧能力虽是不差,从是除魔师一职也有不算太差的口碑,但却始终没有赚到大量的金钱过富裕的生活,之所以会如此,全都是因为凤栖梧的个性过度善良,常常没有收取任何金钱为别人免费进行除魔服务。
对於凤栖梧这种以淫除为害人类生命妖魔为己任,几乎不收取任何金钱的行为,看在柳轻狂眼里相当不能认同。再柳轻狂认知下,除魔师冒著生命危险对抗妖魔,就该收取跟风险相同价值的金钱做为报酬,不收取任何金钱做为代价,未免太不划算,两人对除魔师的认知有相当显著的差距,分道扬镳似乎是无可避免的结局,在多次争论没有结果的情况下,两人越来越背离,摩擦也越来越严重,两年的时间里,柳轻狂开始发展出自己固定客源,在对凤栖梧进行最後一次劝解无效後,不欢而散而分手。
开始独立工作的柳轻狂,在完成几件难度相当高的委托後,渐渐打开在除魔界名气,甚至被誉为天才除魔师,更在独立後的第三年闯出封魔师的称号。
除魔师事业逐渐稳定的柳轻狂,在与凤栖梧分守候的第五年,有了自己的事务所,就在事业一帆风顺之际,与他不欢而散後没有再有联络的凤栖梧,突然在这时候打电话给自己。虽然当初的分手不是太愉快,但这麽多年後柳轻狂可以在接到凤栖梧的电话,内心还是相当高兴。
「凤大哥,最近过的怎样?」
「不太好。」凤栖梧说话声音低沉而无力,这跟柳轻狂印象中的凤栖梧充满活力的语调不太相同,可见他的情况不太好。
察觉到凤栖梧不太对的柳轻狂,立刻问∶「发生了什麽事吗?」
凤栖梧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对柳轻狂说∶「我有点事恐怕得麻烦你帮点忙。」
分手时的不太愉快,让柳轻狂几乎认为即便在同座城市从事同样的除魔工作,两人从今以後也不会再有交集,这五年的之间两人也确实没有往来,柳轻狂原本认为这样的强况会持续下去。没想到今天凤栖梧居然会拉下面子提帮忙自己请求,柳轻狂除了感到意料之外,同样也感觉出凤栖梧恐怕有不小麻烦,要不然绝不会来找自己帮忙。不过纵然清楚凤栖梧要自己帮的恐怕不是一般小忙,柳轻狂还是因为牢记凤栖梧在他最初来到城市里的恩情,没有开口拒绝。
「凤大哥,有什麽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说。」
「这件事有相当的危险性,我希望你能先把之前对你的一些小恩小德放在一旁,听完我要你帮忙的事情再决定。」纵使麻烦缠身,凤栖梧为对方著想的个性依旧不变,不愿为对方惹来麻烦。
听到凤栖梧这麽一说,对他而言能事先了解情况,柳轻狂倒也不排斥。「请说。」
「事实上我要你帮忙这件事,跟魔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