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凤栖梧说完电话的隔天,柳轻狂搭乘计程车前往凤栖梧所居住的社区。车子在距离社区外五十公尺远的地方停下,付完车资的柳轻狂拎著皮箱下车。从社区外看过去,柳轻狂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但当他跨入社区大门走进社区内之时,一股森冷感瞬间侵袭全身,即便是在艳阳高照的夏天,柳轻狂依旧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过是一步的距离,却有给人有两种截然不相同的感受,彷佛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
感受到环境异常的柳轻狂,神色凝重的皱起眉头呢喃道∶「看来就像是凤大哥所说的一样,这个社区遇到了大麻烦。」随著话语,柳轻狂回想起昨天两人电话里的交谈┅┅
「事情大约是从半年前开始,刚开始的时候是社区内有人发现陈尸在社区公园内,在经过法医刊验後并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就以自然死亡作结案。一开始我对这件事并不是太在意,虽然人死去的事每天都在发生,实在是件很稀松平常的事,不过毕竟是我周遭的人死去有人死去,我不免有些注意,在头一名死者死去开始,只要每隔三天社区就会有人死去,大约在第四起死亡事件发生後,我才真正察觉到不对劲,开始进行调查。透过关系我对前几位死者的尸体再次进行调查,但结果就如同法医的报告同样,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虽然我不认为这只是单纯的自然死亡,连死者死亡的时机巧合到怪异,但就找不出可疑之处,只能暗中持续关注。每三天居民的死亡持续著,这样的诡异巧合不断发生,就算在迟钝的人也会开始发现不对劲,社区内开始流传流不好的传言,居民们开始人心惶惶,深怕下一个死去的是自己,这样的情况整整持续整整三十天,一个月之久,三十天後,事情开始有了变化。」
「社区内不在有人死去?」
凤栖梧没有正面回应柳轻狂的提问,自顾自接著继续说∶「在连续死亡事件发生一个月後的某天清晨,社区无声无息被不知名结界封锁,网路、电话等等对外的联络工具完全故障无法使用,被无形之墙封锁的社区变成只能进无法出的监牢,结界把社区完全隔绝後不久,部分居民的身体开始产变化。」
「变化!」柳轻狂很快联想到。「莫非是有人受到魔质感染成为了妖魔!」
「没错。」说到这的凤栖梧面露哀凄,哽咽了起来,好一会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勉强平抚情绪继续接著说∶「结界出现後,突然出现被魔质感染身体产生变化成为妖魔的社区居民,这些妖魔见人就杀,通往外界的路遭到封锁的社区居民,根本无处可逃,瞬间变成人间炼狱┅┅」多到这的凤轻无眼框泛红,手掌紧握。
柳轻狂记得凤栖梧跟与老婆、女儿住在一起,从凤栖梧言语中传递而来几近已经崩溃不寻常的情绪,让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嫂和侄女还好吧!」柳轻狂小心的问。
被柳轻狂这麽一问,凤栖梧压抑的悲伤情绪在也无法控制,免强维持的外表坚强瞬间溃堤,电话那头的他痛哭失声了起来。「奶大嫂也是被魔质感染的人之一,当时我们全家在一起,异变成为妖魔的她想杀了小舞,我只能┅┅」回想到当时情景的凤栖梧,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崩溃,此时的他不再是具有非凡能力的除魔师,只是一个在正常不过普通失去至爱的男人。
凤栖梧夫妻两人感情很好,是相当恩爱令人称羡的一对,如今为了他们的女儿,凤栖梧只能在迫不得下亲手夺去他一生最爱之人的性命,这是何等残酷的事,凤栖梧这辈子定然不能原谅自己,永远活在自责中。
柳轻狂不知该如何安慰电话另一头几崩溃的男人,只能让他以痛哭来发 心中压仰以久的悲伤,等到凤栖梧情绪较缓和才问∶「侄女还好吧。」
「她在见到异变的母亲被我亲手杀死後,受到太大打击而昏迷不醒,为了她的安全,我在事件之初,我想办法将她与另外一位受伤严重昏迷不醒的伤患送出去。」
「你没跟著一起出来。」
「没有。」
「为什麽?为什麽不先逃出来!」
「我不能。」电话那头的凤栖梧凄然一笑,用充满苦涩的声音说道∶「我走了,这里的人怎麽办。社区的每一个我都认识,也都有不错的交情,我怎能弃他们而走独自求生。我要是这麽做,就算因此而逃过一劫活下来,也会活的不安心。」
听完凤栖梧的话,柳轻狂颇感无言,虽然凤栖梧的正直是早知道的事,不过他从没想到再面临生死关头之际,他会为了良心两字,放弃自己求生的机会,柳轻狂真不知道该称赞他,还是痛骂他一顿。
不清楚柳轻狂心中感受的凤栖梧,收起心中悲伤情绪,用平稳的音调道∶「结界完全切断社区对外联系,我之所以可以跟你交谈,全赖密法免强穿透结界阻扰,这密法得消耗大量灵气,因此时间有限,现在你已经大概了解我们目前的情况,我希望你能做出决定选择要不要帮忙。」
「魔吗?」柳轻狂低声呢喃一句,脸庞闪过一丝冷锐神色,对电话那头的凤栖梧道∶「当了除魔者至麽久,好不容易有机会碰上魔,我怎会可能会放弃这机会。」
「你愿意前来,这真是太好了,现在我在进一步跟你说我们现在内部情形┅┅」
出发之前柳轻狂照著凤栖梧的吩咐准备了一些物品,并照著他所给的名单连络一些凤栖梧的好友,看能不能一起进入帮忙。名单中的人在听到与魔有关,每一个都以不同理由拒绝前来,无奈的柳轻狂只好独自一人前往。
进入社区的柳轻狂,直往凤栖梧告诉他幸存者目前聚集的社区活动心中走去。走在社区内的柳轻狂,耳边没听著半点人声,静的吓人,周围空气笼罩在一股诡异压迫感之中,令人不由得神经紧绷了起来。完全无视於周遭不寻常之处,柳轻狂跨著步伐往活动中心走去,看似轻松的他,事实上早已楚於戒备状态,周围的一切完全逃不过他的感应。敏锐感应让柳轻狂察觉道路两边房子阴暗处,至少藏有二十头由人类变化而成妖魔,眼神中流露出贪婪注视著他,用不著它们说明,柳轻狂很清楚它们正打著要把自己生吞活剥吃进肚内的主意。
身为二十馀道充满威胁意味目光目标的柳轻狂,没有流露出一叮点的畏惧,反而还抱怨的说∶「对手是这麽多上不了台面的家伙,真是让人提不起劲,早知道就该跟凤大哥收点处理费用,才不至於让这件是这麽无聊,不过看在有机会面对魔的份上,我就免强陪你们这些杂兵玩玩。」抱怨中的柳轻狂察觉到一直监视自己的妖魔有了动静,他也有了动作。「想利用妖魔来试探我的虚实?也好,就让我看看你有几分能力。」
话刚说完的柳轻狂,右手手掌一翻,掌心多了一本看似破旧样式十分普通的书,这不起眼书籍散发出惊人的压迫感,瞬间镇摄住蠢蠢欲动的众妖魔。
原本正打著要将柳轻狂撕裂吞噬进肚子里的妖魔们,在感受到书籍所散出的压迫感後,纷纷打消主义不敢再停留在原地掉头就跑。
这些妖魔不过是魔驱使的小兵,杀在多对整个局势也不会有任何影响,不过是浪费力气而已因此柳轻狂没打算出手把逃离的妖魔留下,任由它们离开。
虽然妖魔已是退离,但对柳轻狂可以感受到的监视自己的眼睛却并没有消失,仍可以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气息锁定著自己,这股气息的主人,柳轻狂怀疑很可能就是魔本人。不过纵然怀疑是魔亲自监视自己,柳轻狂还是没有太大反应,现在还不是正面交手的时刻,这点对方也清楚,因此柳轻狂也不怕对方会轻举妄动,如果只是前来一探他的虚实,这点柳轻狂倒是并不太在意。
「想看就让你看得够。」不理会停留身上目光,柳轻狂收起伏魔榜往活动心中走去。
远处气息的主人看见柳轻狂不在意的神态,嘴角扬一起抹笑意,低声呢喃道∶「看来这次来的家伙跟之前的完全不同,可以期待有场好戏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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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活动心中的柳轻狂,察觉外围设有一道结界作为防卫,但大概是因为不断遭到侵袭的关系,结界光芒明显黯然无光且有不少破损之处,这样的结界根本不足以阻挡妖魔的入侵才对。心中有所怀疑的柳轻狂目光一转,撇见活动中心的铁制门以经放下,原本平滑表面这时上头有需许多凹陷与爪痕,看来妖魔曾试著想要突破,旁边的活动心中玻璃窗也用木板封起,阻挡妖魔破窗进入。用木板封起用意虽好,不过阻隔的木板并不够坚固,妖魔的利爪恐怕很轻易就可以破坏,一但妖魔入侵活动中心内部,这些封死窗户的木板只会成为阻碍逃生之路的障碍。
打量过一切的柳轻狂心中疑虑更深,以妖魔之力早该可以攻陷活动中心,但为何至今没有出手。不解的柳轻狂边思考这个问题,边拿出手机拨了凤栖梧留给他的联络电话。凤栖无曾告诉他,要柳轻狂到达时打电话给他。
电话响几声被接起,电话那头出现一个柳轻狂没听过的男子声音,他用疑获的口吻问∶「你是谁?」
「我是凤栖梧大哥找来的帮手。」
听完的男子愣了一下後道∶「你等一下。」随即把电话挂断。
柳轻狂站在原处等待没多久,发现结界消失,活动中心铁制大门旁的小扇门被打开一小缝,凤栖梧伸出头对著柳轻狂招手。
柳轻狂立刻走了过去。当走近时柳轻狂发现,此时的凤栖梧面容不但消瘦,而且双眼挂著黑眼圈面容憔悴,像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凤栖梧露出笑容,热情的与柳轻狂握手,带著他进入活动中心。活动中心是一动有点年纪的建族物,虽然有点破旧但相当宽敞,几乎等同篮球场大小,此时内部因为对外的每一个窗户全被被木板封死,阻挡了光线照射进入,因此全赖内部有些破旧的灯光照明,不过因为过度老旧,所以不算太明亮昏暗,走进里面的柳轻狂,看见躲藏在活动中心内侥幸逃过一劫社区居民或坐或躺在地上,见著陌生的柳轻狂进来,也仅用无神的双眼的撇过後随即转移开,没有多加停留的意思,完全有没有获得後援跟有兴奋。
「只有你一人吗?」凤栖梧满脸疑问的道。
「只有我一人来。」
凤栖梧交给柳轻狂名单里的人物,都是受过凤栖梧莫大恩情之人,如今他有难,却没有人愿意看在过去恩情份上出手救援,实在相当令凤轻舞失望,虽然是很残酷的事实,但现在情况时在不宜隐瞒,柳轻狂只得照实说。
凤栖梧脸上表情瞬间一僵,很快恢复转移话题。「东西你有带来吗?」电话中,凤栖梧曾请柳轻狂带来一些食物与饮水。待在活动中心的他们虽然安全无虞,不过因为长期受困於此,生活必需品相当短缺。
「带来了。」
柳轻狂把提在手上的皮箱打开一倒,源源不绝的食物与矿泉水被倒出,形成一作小山。早已断粮饿了好几天的社区居民,这时一见到食物跟水,总算不像见柳轻狂进入时的毫无反应,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涌向成堆的食物与矿泉水,彼此你争我夺乱成一团。
见状的凤栖梧相当尴尬,对柳轻狂说∶「抱歉,我先去处理一下。」
「你先去忙吧。」
凤栖梧走向混乱的人群,忙著恢复秩序,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总算好不容易才恢复原有存在的秩序整齐排队,领用食物与矿泉水,平息完骚动的凤栖梧,这才又回到柳轻狂身旁。
看见凤栖梧走来,柳轻狂把手伸进皮箱,取出一瓶冰凉的啤酒,抛向走过来的凤栖梧。柳轻狂看的出这段时间凤栖梧所承受的庞大压力,绷紧的神经需要松懈一下,酒精或许可能误事,但只要适量,会成为最佳释放紧绷神经的润滑药剂。
「喝吧。凤大哥,我现在来了,你可以暂时放轻松一下。」
接住啤酒的凤栖梧愣了一下,看了看手上冰凉的啤酒,内心开始有所动摇,最後终於抵抗不住诱惑,伸手拉开啤酒瓶上的拉环,仰头大大喝了一口。酒精效力催化下,凤栖梧脸上紧绷神情总算不在那麽僵硬,变的柔和许多。
「好怀念的味道,感觉上次喝啤酒好像是上辈子的事。」面对九死一生的绝境,混淆了凤栖梧对时间产生错觉。
柳轻狂很想让疲累的凤栖梧好好休息一下,不过现在情况紧迫,实在无法给凤栖梧有太多放松的时间,柳轻狂必须在最短时间掌握一切情况。
「凤大哥,除我之外,可还有其他帮手过来。」
「再你来之前大概还有二十几名除魔师曾经进来对我们援救。」凤栖梧神色中闪过一丝痛苦。
每一次灵气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凤栖梧就会施展密法对外求援。由於耗费过度庞大灵气的限制,让他对外联系的时间相当有限,每次顶多只能联络一到二名,连同他们找来的帮手,大约每次进入的除魔者都只是六、七人左右人。在柳轻狂进入前,已有三次的救援行动,每次进入的除魔者都带给幸存者极大希望,以为自己终将脱离苦难,但每次都以希望破灭收场,在连续历经过这麽多次希望破灭的失望,让幸存者开始麻痹,因此对於柳轻狂到来在也不在抱有任何希望。
听完的柳轻狂慢慢思考,开始把所有线索连在一起。明明活动中心可以简单攻陷,妖魔却迟迟没行动。除此之外凤栖梧联系外界的事也很奇怪,一次、两次没察觉就算了,不过在凤栖梧对外联络这麽多次了,魔在怎迟钝也不可能没有发现,所有的一切一切都透露著不寻常的古怪,看似没关联的两者,柳轻狂却总觉得其中必有牵连。
思考了半响,柳轻狂脑中连光一闪,莫非┅┅「我想我清楚魔再打什麽鬼主意了。」
听到柳轻狂这麽说,凤栖梧顾不得品尝手中啤酒,连忙问道∶「他打算如何?」
「魔打的主意,得从活动中心说起。我想凤大哥应该也看的出来活动中心根本不足以阻挡外面妖魔,它们之所以为何没有动手的原因,您有想过吗?」
凤栖梧曾想过。「想过,不过想不出来。」
「之所以不动手的原因有两个,其中一个是它们在当初占领社区之时,吞噬的人类已经足够,让魔有很长一段时间用不著进食,因此不在需要食物,所以为了避免浪费,保持食物新鲜方便以後进食,留下你们这些威胁性不大的人做为预备粮食。」听到柳轻狂所说的原因,凤栖梧脸色变的极为难看。但柳轻狂没有停下,接著又说∶「另一原因则是因为凤大哥。」
「我!?」凤栖梧不解自己与妖魔有何干系,为何会为了他不攻打活动中心。
「凤大哥您第一次连络到外界,可能是因为魔有所疏忽所没有发现,但能一而再而再三与能与外界取得联系,那就未免太不可思议,魔不可能没有发现这件,它之所以没有阻止,唯一可能就是它需要,需要凤大哥把那些人带到社区里面。」
「我成了诱饵!」凤栖梧如果刚刚只是脸色不好,现在已经整个垮下,没想到自己居然落入魔的陷阱,成为引诱其他除魔师落入陷阱送死的诱饵。那些为自己干冒大风险进入援救自己的除魔师脸庞,霎时一一浮现在凤栖梧脑海,对於这些人的愧疚之情瞬间拥塞凤轻舞心头。
柳轻狂清楚凤栖梧知道这件事必会充满罪恶感,对了对付魔这些是有必要让身为现在有力量对付魔的凤栖梧清楚,因此柳轻狂没有隐瞒,照实对凤轻舞说,不过同样清楚成为诱饵让其他除魔师送死的凤栖梧会相当不好受,柳轻狂说完後不忘安慰。
「凤大哥,你也不是故意,不过是因为没察觉魔的诡计才会被它利用,我想那些牺牲的除魔者知道了也必定不会责怪您,所以就太愧疚,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就是把它打倒,以慰那些牺牲者的在天之灵。」
「有办法吗?」魔所展现的能力如此强大,让凤栖梧几乎心生不出任何与之对抗的自信。
「有。」柳轻狂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多亏它做出诱杀除魔师的事,这才让我发现它的弱点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