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衍的母亲胡红英听了儿子的话,一把将他拉了过来,一边偷眼观察着胡的神色,一边训斥道:“衍儿,浑说些什么。”
胡听了夏衍的话,脸色先是一沉,继而又是一愣,“衍儿,你在说些什么?什么跷跷板、喜洋洋?”
夏衍不满地从母亲的束缚中挣脱了出来,不高兴地答道:“我也没见过跷跷板,是听郭铁牛说的,是木头做的,可以两个人玩儿,可好玩了。喜羊羊是凤麟的小羊,他还有懒羊羊、暖羊羊……。凤麟喂它们吃草,凤麟有蛋糕吃。蛋糕可好吃了,只有凤麟家有,别人拿银子都买不到。”
自从凤依依开始在小李庄组织佃户们养羊后,去小李庄的次数就多了起来。佃户们挤了鲜羊奶,总是给她带上一大罐。羊奶是好东西,号称奶中之王,据说比牛奶更利于人体吸收。可惜,凤依依不喜欢羊奶的膻腥味,每次只有凤麟喝。喝剩的那些,凤依依怕糟践了好东西,就用家里的小烤箱做成了羊奶蛋糕。凤麟不但喜欢喝羊奶,也喜欢吃羊奶蛋糕。有几次,他带了一些到书馆里,请夫子和小伙伴们品尝。
“凤麟,这是什么呀,真好吃呀!”
“这是我姐姐做的蛋糕。”
“凤麟,下次能不能让你姐姐做得再大一点儿呀。”
几个孩子围着凤麟高兴地说笑着。
凤麟一抬头,瞥见夏衍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大树下,尴尬地啃着手指头。他手里举着一小块蛋糕,径直走了过去,“夏衍,这是我姐姐做的蛋糕,给你尝尝。”说着,把蛋糕递到了夏衍手里。
夏衍别扭地接过了蛋糕,低着头,小声说道:“凤麟,我也想和你们一起玩。以后咱们不打架了,一起玩好吗?”
“好呀,来吧。”
终于,凤麟收服了书馆里的所有孩子,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大”。
夏衍回味着羊奶蛋糕的美味,没有注意到姨母胡的眉头皱了起来。胡把夏衍拽到跟前问道:“衍儿,凤家养羊了?”
“嗯,他家在小李庄养了好多羊,凤麟还给它们画了像呢。”
“咦?那个小贱人怎么会去养羊了呢?”胡想再问明白些,可夏衍一个孩子怎么清楚,他关心的不过就是好玩、好吃罢了。
胡红英带着夏衍走后,胡就琢磨开了:那小李庄不正是在父亲的管辖之下嘛。含得回趟娘家,让父亲好好地查查。凤依依,你个小贱人!
就这样,第二天吃过中饭,胡梳洗打扮了一番,就带上丫鬟婆子回了娘家。
听了这话,胡知县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咦?你怎么知道凤依依在小李庄养羊了?”
听父亲这么一说,胡黑眉一挑,“这么说她真的养羊了。含这个贱人,还真是会赚钱呢。哦,我是听衍儿说的,衍儿和那小贱人的弟弟在一个书馆里读书。”
“呀,别老张口闭口就‘贱人、贱人’的,不成体统。”
听到胡知县训斥女儿,知县夫人不高兴了,“啪”的一下,重重地撂下了手中的饭碗。“那凤家丫头当初死缠着姑爷,不是贱人是什么?哎,这正室的命就是苦哇,伺候公婆、生儿育女,还要持着一大家子人的吃喝。可是这男人呢,都喜欢那年轻漂亮的小妖精。”
胡知县一听就明白了,知道夫人又在指桑骂槐,嗔怪他昨晚宿在了妾侍的屋子里。周围伺候的丫鬟婆子一个个低头敛声,减小着存在感。胡一看气氛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父亲,您是怎么知道那小贱-凤家丫头养羊这件事的?”
胡知县就坡下驴,接过女儿递来的话茬,说起了这几天的事情。“嗨,前几日,有个给羊下毒的混混儿让小李庄的人给抓住了,人赃俱在,没的抵赖。可偏偏那陶家的人来给这个混混儿说情,这可真是让我为难了。”说着,胡知县故意摊了摊两手,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听了这话,知县夫人暂时忘记了刚才的不悦,两眼一亮,“老爷,你说的可是樊城的那个陶家?”
“正是,正是。”
“那-,老爷是怎么回那陶家的?”
胡知县哈哈大笑了起来,“夫人,还是老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知县夫人面上一喜,“老爷,那陶家可是富得流油,可不能太便宜了他们。”
“夫人放心,夫人放心。哎,眼看又快到考绩的时候了,上上下下都要打点,处处都得用银子,这银子嘛是多多益善呐!哈哈哈…。”
“老爷得知府大人赏识,没准儿今年就能高升呢。”
胡凑到胡知县跟前问道,“父亲,那您怎么对付那些村民呢?”
“含一群穷鬼刁民而已,有敢闹事的,乱棍打出去就是了。”
“这么说,这回那小贱人是白白吃了亏了,哈哈哈……,看着她憋屈,我这心里就痛快,哈哈哈……”
“女儿呀,看着有银子进,我这心里也痛快呀!”
“哈哈哈……”胡知县一家三口都开心地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