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娜小说 > 轻小说 > 笔不花 > 二十六、闲话打油诗
    <span>翁仲如何作仲翁?十年窗下少夫功。

    如今不许为林翰,罚去江南作判通。</span>

    <span>生平不见诗人面,一见诗人丈八长。

    不是诗人长丈八,如何放屁在高墙?</span>

    <span>盐都卖到咁多钱,无怪咸龙跳上天。

    官府也收来路货,贼公专劫落乡船。

    剃刀刮耐门楣烂,赌棍扒多席面穿。

    禾米食完麻雀散,留番光塔伴红棉。</span>

    这首诗是嘲笑那些乱去题壁的狗屁诗人的。第一句闲闲道来,似乎平平无奇,但已寓有挖苦“诗人”的伏笔。第二句就奇峰突起了,怎的诗人会有“丈八长”呢?令你非追下文不可,三四两句自问自答,层层推进。结句画龙点睛,令人恍然失笑。这首诗层次分明,结构严密,而又深得“文似看山喜不平”之妙,能说它的艺术性不高吗?

    <span>由来古怪与精灵,飞出宣林作老经。

    曾襟膊头皆老友,猛吹姑妹变明星。

    鹩哥自有飞来蜢,马尾多如搂蜜蝇。

    左手算盘右手笔,文章银纸两关情。</span>

    最近逝世的本港名作家高雄(写“怪论”的笔名为三苏),很少写诗,但他也曾写过一首颇为脍炙人口的打油诗,是在某次宴会上,“即兴”写给影剧界的知名人士林檎的。林檎是影剧的宣传高手,当时正出任光艺公司的经理。高雄赠他的诗道:

    近代人写打油诗以廖凤舒最为出名,他的打油诗用字非常浅俗,但却极有“深度”,我认为他的打油诗可说得是已经“突破”前人境界的,以他的一首咏广州解放前夕的即景诗为例:

    宋代有个名叫魏野的文人,和他同时的有个姓张的名妓,貌美而举止生硬,排行第八,人称“生张八”,魏野曾赠她一诗云:“君为北道生张八,我是西州熟魏三。莫怪樽前无笑语,半生半熟未相谙。”“生张熟魏”这个俗语由此而来。

    <span>向于趣味不嫌低,说我风流便滑稽。

    不信试看全副骨,红团绿绕更黄迷。

    诗如山药开场白,贫嘴终无片语佳。

    索笑不成成索骂,怪予从小习优俳。</span>

    林檎不良于行,因此他的老友都曾被他“襟”过膊头。“跛脚鹩哥自有飞来蜢”“乌蝇搂马尾,一拍两散”均是广东俗语。此诗的妙处,就在于以俗语入诗,谑而不虐。结尾两句甚为精警,“左手算盘右手笔”的文人岂止一个林檎?

    <span>江山一笼统,井上黑窟窿。

    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span>

    古代一些著名的文人也有喜欢写打油的,如“今宵有酒今宵醉,明日愁来明日忧”“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采得百花成蜜后,不知辛苦为谁甜?”这些至今尚在流传的通俗的诗句就是唐代诗人罗隐的作品。

    “山药蛋”是上海旧日一位说鼓书的艺人,他一上场例有一段开场白,俗话俚语,层出不穷,很得观众欢迎,但也有恶之者骂他“恶俗”。唐大郎以自己的打油比拟为山药蛋的开场白,是自嘲亦是自傲也。

    不但文人写打油诗,还有个写打油诗的皇帝呢。据说清代乾隆年间,有个翰林,把“翁仲”误写成“仲翁”,乾隆批以诗云:

    去年在上海逝世的《大公报》专栏作者唐大郎也是个写打油诗的能手,他有题为《答友人》的“自白诗”两首,就是说他的打油诗的。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