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那时年少 8
出了医院，曹政把我塞进出租车然后闪人，一张脸臭的熏人。
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我不是k市人吧？分明是他自己先入为主自以为是，反而说我耍他，真是蛮不讲理！
爸妈一辈子干的技术活，没有其他的能耐，下岗后也就爸爸侍弄几盆兰花，妈妈折腾十字绣。还别说，他们都给我挣了不少零花钱，只是不怎么稳定。工作以后，我实在不忍心他们受累，每月都会存钱给他们，可他们习惯了，反正没事可做，说是当爱好。
虽然相隔不远，但我也就有空跑跑，其他时间两点一线，奔走于机械厂和宿舍之间。看到我回来，爸妈自然少不了高兴，就那么一个女儿，即便没有喊在嘴里，至少也是捧在手心里的。
爸爸说去买菜，妈妈已经开始张罗着炖亲戚送来的火腿了。
家呢，就是这个样子，即使你很少cāo心，很少问候，每次回家，始终都是温暖的。这，应该算是唯一不用浇灌就会开的花吧！
除了工资卡在我手里，曹政很少回家，也很少cāo心，偶尔的问候，多是半夜的短信，我心血来潮打过去，他也总是在忙。不知道，他是不是把我和他的小家，也当成了不用浇灌就会开的花！可我又不是他爸妈！
还记得那天，我站在妈妈身后，闻着火腿的香，拨了曹政的号码，想想就是那个电话让我们走到一起的吧，然后磕磕碰碰，到了今天！
当时的想法很简单，曹政对k市不熟，林勋呢，也没空，要是找不到林勋的宿舍或者买不到菜、弄不出能吃的东西，怎么办？人家好歹也帮我抢回包不是吗？还送我去医院！请人家吃顿饭也应该啊！
我天真得可笑是吧！曹政又不是我，在数九天的野外都能生存，何况是揣着钱，晃悠在随处可见24小时营业餐厅的市中心呢！
电话打通了，听到我的声音，曹政淡漠的语气变得据我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那一刻，我倔脾气上来了，你不来，我还偏要让你来不可！
拿出大学时参加辩论会的口才，我从中国五千年历史，尧舜禹汤、唐宋元明清、佛祖割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讲到节约食物、资源枯竭、保护环境、机械配合、公差误差，终于换来了曹政的两个字：“地址！”
就着妈妈的手喝了一大杯水，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宝刀未老吧，说服他了。
妈妈放好杯子：“你跟谁吵架还是干嘛呢？我听你东拉西扯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准备开饭吧！”
“哪有吵架！一个朋友，感冒的时候给我买药呢，今天刚到k市，就一个人，我让他过来吃个饭！”时间、人物、事情都对，只是换了词语的顺序，他们就不会担心、也不会刨根问底了。
“哦！应该的！应该的！有住的地方吗？来k市旅游还是找工作？”妈妈来劲了。
“就来几天，找朋友玩，顺便到处走走，只是朋友要上班而已！”
“那你陪着转转吧！刚才不是说会有几天假吗？”
第三十七章 那时年少 9
妈妈的热情在看到曹政的刹那爆发了，从职业、婚姻、祖宗八代到各种喜好，问个没完，然后从k市的景点到我的性格、学业、事业，翔实到让我目瞪口呆的地步。
奇怪的是曹政并没有打断，脸上虽然没有笑容，可也还简单地应着。爸爸呢！跟妈妈一起打夫妻联盟，写好了剧本似的。
平常不到一个小时的饭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还没有完的意思，我认真地看着妈妈给曹政夹的菜，至少够我吃两天的，他一顿就搞定了，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九点半的时候，林勋的电话终止了晚饭，我偷偷跑进厨房看了看火腿，还好，至少还有明天中午的份。要知道，火腿很难炖，妈妈通常都炖两天的放在冰箱里，然后送一些给邻居，可今天，没了！
“那他还没吃饭吧！我拿饭盒给你装点带过去，这么晚，弄起来多麻烦！”
当我回到客厅的时候，听到了这样的噩耗，这怎么行呢？我就请他吃顿饭而已，完了怎么还打包呢！
忍不住狠狠地瞪着曹政，可人家不疼不痒地继续跟我爸磕：“叔叔，阿姨的手艺真的是太好了！我都吃撑了呢！”
我心里不由得骂开了：撑了还吃，想撑死也别挑我家的东西啊！
可我妈不那么想：“喜欢就好，以后到k市就自己过来，阿姨给你做！晶君这孩子随她爸，大大咧咧的，不懂照顾人！”
“那我就先谢谢阿姨了！”拿人手软、吃人嘴软，这话用在曹政身上，真是对了，硬邦邦的人，现在这话多好听啊！
“别那么见外！过去吧！别饿着了，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晶君啊，送送小政！”妈妈吆喝着，我眨巴着眼，怎么林勋也这么惹人疼了呢？你就一个女儿好不好！跟他们都没有血缘的！
被妈妈推出门，我使劲踹了曹政一脚，可惜没踹着，还差点儿摔了，曹政就那么看着，冷冷地，淡淡地表情，也没有笑容。我火了！
“没踹到你很得意吗？吃这么多怎么也没撑死！”
“没被你踹到是正常的，吃这么多，也撑不死！”曹政随口说了一句，顺着人行道往前走，依旧不温不火！
“喂！”我吼着，可惜没他反应。
“曹政你给我站住！”手里唯一的东西砸过去，当我看清是电话的时候，却已经被他接住了，同时站住，还转过了身。
“我照顾你一天，滴水未尽，吃你一顿饭算是两清了，但是电话，我不会买给你！”曹政手一松，电话落在地上，人却转身走了。我愣在原地，好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我们家想高攀他！好像是这个意思！
我弯腰捡了电话追上去，这什么人啊，我要有这样哪怕一点点的念头，就住员工宿舍去了，还会认识你这种就会门缝里看人的家伙吗！
远远地看着他上了车，我气喘吁吁地大喊：“姓曹的，是男人你就给我下来说清楚！”
听到这话，曹政的动作果然慢了一拍，然后停止，下车，把饭盒扔进驾驶室——应该是给林勋，然后走过来。
“听口气，你还想看看我是不是男人了？”
声音冷冷地，空气顿时凝固，还带着压迫感！
第三十八章 那时年少 10
气氛似乎不太好，我有点儿想撒腿跑回去的感觉，可是长腿的曹政已经走到我的面前。
“你想怎么看？不会是嫁给我吧！还是不嫁也行呢？”依旧是冷冷的语气，带着蔑视。
我终究不是理智的人，即便面对强权，也不知道示弱：“当然是不嫁了！嫁了再看，那要不是男人的话，我下半辈子可怎么过呢！要知道，离婚并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情！”有句话叫做天下什么样的人都有，看来不假，今天我就看见了一个莫名其妙到不是人的。
“你……”曹政扬了手，我万分担心会有耳光落在我的脸上，瞪大眼睛看着他，不过庆幸的是没有，他深呼吸，然后垂下手，“有话快说！”磨牙的声音，非常明显。
原本还想再骂他几句，可想想实在没必要跟这种人磨叽，说清楚就好了，于是我整理了一下思路：“首先呢！我并不认为高攀你可以给我、或者我的家人带来什么！”
“哼！”曹政侧头冷哼一声，表示不屑。
我咬咬牙，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忍了：“其次呢！你这种看上去高贵实际上卑劣无比的人，实在入不得我的眼！如果要我跟你这样的人一起生活，我怕自己天天食不下咽夜夜噩梦连连，最终抑郁身亡还只剩下一把骨头连我爸妈都不知道我曾经是他们活蹦乱跳的女儿！”
这下，轮到曹政隐忍地磨牙了，我心里爆笑：“所以呢！我今天下午喊你过来吃饭，不过是看在你昨天晚上突发善心，履行自己的职责，替我抓了个抢劫犯，并且今天早上，在林勋警官的陪同下，亲自把那实在不值什么钱的包还给我，然后顺便把我拉到了第一人民医院被宰割！生平以来第一次，住了最好的病房、用了最好的药！”
隐约中听到有骨节噼啪做响的声音，我暂停了一下，还当真是有呢，于是继续：“鉴于我醒来已经是下午了，而且也没有什么清醒的陪同人员，自然也就不会知道，你们是不是已经被可以拿到提成的那几位医生护士陪着吃了大餐。但是我爸妈呢，虽然没有书香门第的出身，也没有高官富豪的长辈，但好歹也知道做人的道理。他们告诉我，人呢，应该知恩图报，就算再怎么十恶不赦、居心叵测的人，对自己有恩的，哪怕是不怀好意的，也一定要报答。于是，我回到家里，看到爸妈都在，那美味的火腿也还在的时候，就请我手艺极佳的妈妈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特意邀请你过去，清了这个人情！”
给了点儿时间让曹政消化消化，然后发表最后的结论：“你呢！饿死鬼一样的吃了，同时呢，还不要脸的带了，我和我的家人嘛，就宰相肚里能撑船，跟你两清了！从今以后，我想骂你就骂你，想扁你就扁你，纯属我的人身自由！好了，也说累了，再见！哦，不，是不见，我一向肠胃不怎么好，看见你，我担心它们造反！”
第三十九章 那时年少 11
我转身，却听到曹政的声音：“我怎么不知道想骂我就骂我，想扁我就扁我什么时候属于你的人身自由了！”
“在我想骂你、想扁你的时候！”仅仅停顿了一秒，我说完走人，潇洒吧！
“韦晶君！如果你认为这样就可以引起我注意的话，那你就想错了！像你这种家世女人，做情人我不会要，做老婆我们家不会要，你休想打我的主意！”曹政在身后叫嚣着，那，应该叫做气急败坏吧！
我停下脚步、转身、大步走过去、扬起右手、落下，毫不犹豫。清脆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演奏的乐器是曹政的脸、和我的手。
“我这种家世的女人告诉你：曹政，我韦晶君这辈子，无论是谁，就算我爱他爱到自杀，我也只会干干脆脆找地儿自个儿死，绝对不会做情人！你记住了，无论是谁！你，实在没有例外的资本！”我轻轻摇头，突然觉得曹政，也并不比我高。
“另外，作为中国成千上万普通老百姓中的一员，我想给你一句忠告，如果你看不起我们，我也将看不起你！一个我们看不起的人，你觉得你能走多远，你能爬多高？所以呢！就算是作秀，你也应该秀一秀，从商的人都还要名声，从政、从军的人，就更应该低调！用你的话说，就是维护军人在人们群众心中的形象！”
说完，曹政似乎还没回过神来，我的手心火辣辣地疼，不觉有点儿吃亏，于是冲着他最脆弱的地方，狠狠踢过去。
“啊！”尖叫的人是我，我的腿被他抓住了！金**独立，可不是我的长项，站在地上的脚，已经开始摇摆。
“你们俩干嘛呢？做限制级表演吗？”远处的林勋突然开了车门走过来，我看看曹政，似乎没有放开的打算，那怎么办呢？林勋跟他可是一伙的！
“韦小姐，你们家的菜可真好吃，尤其是那个白云豆炖猪脚，下次记得叫我啊！”林勋慢慢走进，还悠闲无比地说着。
“那是火腿，不是猪脚那么简单！”我说着，心生一计，围魏救赵，曹政不放，我就从林勋下手，就不信他会不顾林勋。
想着，我瞅准了目标，猛地扑向曹政，抓住他的肩膀，用站在地上已经有些发麻的脚，踢向林勋胯下。不知道该算我快准狠，还是林勋没有留意，或者林勋防御能力远差于曹政，总之我得手了，林勋疼得蹲在地上，只可惜我的一只脚还在曹政手里，好像还扭到了。
“你还是不是女人！”曹政骂得咬牙切齿，狠狠地推开我，去扶林勋。
踉跄着后退，我发现脚并没有扭到，只是被曹政捏得有些疼。
“我是不是女人你管不着！”说着，我揉揉脚准备走人。
“韦晶君我警告你，如果林勋有什么事的话，你就准备这给他守一辈子活寡！”曹政继续恶毒地骂着。
“那他们家一定堆满绿帽子，他下辈子都戴不完！”我好笑地回了他一句，走自己的路，才不信这么一下就废了呢，我的力度又不是很大。
身后，曹政却依旧紧张这他哥们的命根子：“你——林勋，怎么样？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没事儿，应该还不用让那个只会给我找绿帽子戴的女人守活寡！”
第四十章 那时年少 12
回家，是爸爸开的门，第一句话居然是：“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很快吗？”我看了眼电话，关机了，重新开机，也还能用，半个多小时呢，还快吗？
“爸妈虽然老了，可也不至于顽固不化，知道现在谈朋友发生关系很正常！”妈妈似乎已经收拾了碗筷，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呢！
“哦！”我应了一声，“看来我是过时了！这个人我今天才正式认识，你们就让我跟他发生关系？”我真是过时了，严重过时！
“你们今天才认识？你不是说生病的时候他给你买药吗？”妈妈的话显然不是疑问，而是反驳。
“晶君，两个人在一起有争吵是难免的，但使性子说分手，是不应该的！”爸爸不知道被妈妈灌输了什么样的思想，居然认定我和曹政有关系了？
“爸！我们就还没有牵手呢！分什么手！”怎么都这么莫名其妙呢？难道我看起来很像是对曹政有意思？
“别唬我们了！要真没什么关系，你会带他回家吗？二十三年了，怎么也不见带一个回来？”妈妈还是不信！
“谁说的！我幼儿园不是带小朋友回家玩了吗？”
“韦晶君！”
“我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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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我坐着厂里的班车到车间里晃了一圈，程序运转正常，主任也就允许我翘班回家看书，于是转了三趟公交车回到市区，逛图书馆和新华书店，找资料做课题。
k市虽然好多年前就有工业了，但至今也算不得发达，资料自然也不好找，我逛完了新华书店的时候，又转战图书馆。
找到了一本机电的，然后是材料，我一本本看过去，突然觉得有人在看我，侧身看过去，曹政？！
不是吧！他怎么会在这里？眼睛长头顶上的人，也知道看书吗？看他冷冷的脸，想想昨晚的对峙，我忍不住一步步往后退，想着退出这一排书架，就安全了。但曹政，还是在我退出书架之前拦住了我。
“嗯，那个，林勋昨晚有去医院打石膏吗？”我咬着舌头，没话找话。
“放心好了，就算他真要找个人守活寡，也轮不到你！”曹政一点点向我靠近，我只能向着书架的另一头后退。
“然后呢！”再次听到他高高再上的话，我反而不怕了，说那么多，不就想让我低头示弱吗，我认了行不！就算是为我昨天颇为不妥的态度道歉！
“对不起！”曹政轻声说。
“什么？”对不起？曹政说的？我听错了吧！
“昨天，对不起！我选择自己的第一感觉，你不是那样的人！”
“可我爸妈一致认为，昨晚，我应该跟你回去！”真是天下大乱了，曹政这样的人都选择相信，可我爸妈却还是不信！
“那就今天跟我回去吧！”曹政拉着我的手腕往外走！
“不，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不要跟你回去，我都不认识你！”我使劲挣扎，却还要紧紧抱着另一只手里的书，怎么也没有成功！
第四十一章 那时年少 13
被曹政拉着上了出租车、下了出租车又爬上一栋住宅楼，我的心跳越来越快，他不会是要先奸后杀，然后再毁尸灭迹吧！
在我准备尖叫出声的时候，曹政打开了一扇门，里面坐着林勋和一个嘤嘤哭泣的女孩子，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你们怎么还是没有解释清楚？”曹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问了一句，放开了我，去关门。
林勋抬头看见我，蹭地站了起来，吓得我飞快后退，却被他的话给镇住了：“我的姑奶奶，还是你来解释吧！昨晚干嘛踢我呢！”
“嗯？”我把林勋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好像没事！再从下到上认真看一遍，确定没事儿，“你不是没事儿吗？”怎么现在想起来找我算账了？
“我没事儿！她有事儿！”林勋指指一旁林黛玉般的女孩子，的确是我见犹怜，可我，应该没有隔空打人的能耐吧！
“你，怎么了？小姑娘？”我轻拍了一下她微微颤动的肩膀，生怕一个不小心拍碎了，我不得不承认，学机械的这几年，原本就不淑女的我被淬得更加不淑女了！
“淼淼比你大呢！韦晶君小姐！”曹政倚门抱xiōng，我不得不怀疑他怕我夺门而出，可惜我没那个能耐！还是只能乖乖哄那个水做的淼淼，六个水字，应该是这个淼吧！人如其名！
“我昨天呢！其实是想踢曹政的，但我能力有限，没踢着，还被他抓住了，刚好林勋过来，我为了自救，只能踢了林勋，不幸还踢中了！真是抱歉！不过他已经没事儿了，你放心，一定还能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淼淼，应该就是林勋的女朋友了吧！她实在不在我心脏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真是为难林勋了！
“那你为什么要踢曹哥呢？”淼淼小姑娘的声音也如水做的一般，叮叮咚咚，一滴滴敲打着我的心，男人会动心，也源于此吧！可水滴石会穿呢？都不怕吗？
“因为解气！”我用蚊子般的声音说着。听说，说话轻柔的人，耳朵都比较好使，因为习惯了听同样轻柔的话语。
“解气？”淼淼果然听到了我的话，可是声音提高了，人也站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在抗议我刚才的声音太小，“因为解气就动脚，还踢那里？”
我无语了，他们是什么人，打脸都能把手打疼，除了那里我还能踢哪里？再说了，有人在气得打人的时候，还会想想要打哪里吗？那个人一定不是我！
“你是曹哥的女朋友？”淼淼梨花带雨的小脸上，一双桃子似的眼睛看着我。
“不是，我们前天晚上第一次见面，昨天才正式认识！”面对这样一个弱者，我真的没有办法强势。
“你就是那个被人抢了包了女孩子？”淼淼突然高兴起来，真是好奇怪！
“是啊！你怎么会知道？”林勋说的？还是曹政？
“还好只是抢了包！人家怎么没有劫色呢？你好漂亮的！”淼淼认真地崇拜的，我满头黑线，怎么还会有人问这种问题？我漂亮就应该被劫色吗？那还有没有天理？
第四十二章 那时年少 14
“淼淼！”林勋轻喝了一声，大概也觉得淼淼这话有点儿吓人了吧！可淼淼还振振有词：“本来嘛！反正有曹哥在，她也不会被欺负的！”
我惊愕地看向她，以为这是在拍电影吗？被人弓虽.暴这种事情也可以因为可能不会得逞就应该发生？那要是得逞呢？我该怎么办？就算没有得逞，也是说忘就能忘的吗？
淼淼靠向林勋，小鸟依人一般，幸福无比，林勋揽着她，向我道歉：“韦小姐，淼淼没那个意思的！”
我眼睛涩涩地，笑着：“没关系，谁让我差点儿踢断了她男朋友命根子呢！——好了，都解释清楚了！我回图书馆找资料！”
推开曹政，我自顾自地拉开门出去。
怀里依旧抱着书，我一步一步走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楼道里算不得新鲜的空气，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眼里的泪水不往下流。
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突然很想有一个像包容淼淼那样的，林勋的怀抱。
也许妈妈才是对的，我二十三了，不应该整天窝在大堆的书和机械里面，要试着去找个男人，作为我一辈子的依靠。
“韦晶君！”身后是曹政的声音，我站住，听着脚步声靠近，却没有转身，“淼淼她不是那样的意思！”
我轻笑，看来我不是应该找个男人，而是应该改变自己，我见犹怜，所有人都会抢着保护。
“我不是说你应该被，被人欺负，只是，只是，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总之我理解你的心情！虽然我不是女人，也没有被人弓虽.暴过，可我真的理解你的心情！”
“你的意思是我被人弓虽.暴过了？”我转过身，看着曹政，原本就比我高好多的他站在楼梯上，显得更高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曹政，似乎要抓狂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突然觉得这样的曹政很好玩！
“我？我没有意思！”
“没有意思是什么意思？”
“呃？”曹政哑然，半晌，才下定决心似的开口“——淼淼她的确不应该这么说你，无论她是什么样的初衷！如果你希望她道歉的话，我去跟她说！林勋护着她，让着她，但你不用，你不是她的什么人，错了，就应该道歉，这是最起码的礼貌！”
看着曹政无比认真的样子，我不由得笑了：“我还没那么小气！另外——对不起！昨天！”
曹政不在意地摇摇头，突然拿了纸巾给我，然后指指自己的眼睛。
我奇怪地擦了擦，原来是眼泪流下来了：“原来我也是水做的！”
“前天晚上看见你被吓成那样，我以为你跟淼淼一样胆小！可昨天的你那么强悍，真把我吓坏了！今天，你居然又有了新的表现！我见到的不会是三胞胎吧？”
“嗯！有可能是四胞胎！或者更多！再见！谢谢你的纸巾！”我笑笑，转身下楼。
“去那儿呢？我送你！”曹政跟着下楼。
“图书馆，刚才有本书没找到！没事儿的，现在是白天，而且城里很安全的！”
“可是我刚好也有书要找，刚才只顾着拉你回来解释了！”
第四十三章 那时年少 15
“你专程去图书馆等我？”谁告诉他我要去图书馆的？
“没！淼淼一个劲质问林勋昨晚怎么会被踢伤，然后就一个劲哭，我听烦了去的图书馆，看到你就顺便拉回来解释了！省的晚上回来还要看她折腾！”
“呵呵，见到自己的男朋友被踢中那里，想必没有哪个女人会不觉得奇怪吧！”想想，当真还是觉得有些好笑。
“那你还下手这么狠！”
“情急之下嘛！何况当时我也没有想到他有没有女朋友！对了，你有没有女朋友？”
“幸好还没有，要不该跟我计较脸上怎么有个巴掌印了！”
“呵呵，还是个女人的！”我忍不住好笑，可又觉得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赶快改了口，“不过看不出来的，你放心！”
“看不出来，那是因为我脸皮又黑又厚，要不怎么你的手还没消肿，就看不出来了！”
“哦！”我抬起右手看看，虽然昨天晚上的确擦了点药膏，可现在看起来，的确还是有些肿，害人终害己，大概说的就是我这种了吧！
“走吧！买点儿药膏去！”曹政接过我手里的书，拉着我的左手往前走。
“哎！”好像有点儿不对！“可是我家已经有了啊！”
曹政的脚步停了一下，继续向前：“我还没有！”
“嗯！”他该不会要我负责吧，又不是女孩子，再说也不会留下疤痕。
“打了人，好歹也要承担点儿医药费的吧！还有营养费和精神损失费！”
“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哪，就一个耳光而已！
“可是你妈妈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另外，你答应过的，我在k市的这些天，你要做导游的！”曹政突然停下来，我愣愣地撞到了他身上。
我抬头，看见曹政貌似认真地说着玩笑般的话：“我会误以为你是在投怀送抱的哦！”
“你没有笑神经吗？开玩笑居然不会笑！”
“比较缺乏！”
“真难为我爸居然还跟你聊得那么开心！”
“这就叫投缘！我待会儿还跟你回去！要不要提前打个电话？”
“不用了！你去他们会误会的，而且你那么能吃，我们家会被你吃垮的！”
“哎呀！有什么好误会的！我昨天之所以吃得多了些，那是因为真的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你想啊，前天白天在车上，晚上为你的事情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一早呢，又送你去医院，直到昨天晚上！真的饿坏了！今天保证不吃那么多了！要不我待会儿买菜过去？”
“不要！真的会误会！我以前从来不带男人回去吃饭的！”
“都有第一次不是吗？他们很快就习惯了的！就这么说定了！这是终审，无法上诉！”
“好吧！你好几天不吃饭都不会饿吗？”
“会啊！不过习惯也就好了，比吃饭重要的事情很多不是吗？”
“那你真的几天不吃饭也行？”
“人类有身体极限的好不好！”
“三天吃一顿！”
“可以！”
“一顿是我这种人三天的量！”
“你三天的量才多少！我就是一天三顿的吃，也不可能才吃你那么一点！不过我要真的三天不吃饭，大概也就能吃你三天的量吧！毕竟这是不能累计的！”
“想不到你们这种人家还会饿肚子啊！”
“也就一段时间，训练的时候而已！哎，我们什么人家啊！”
“有钱人啊！林勋不是说你爸妈官做很大吗！”
“官等于钱吗？”
“不是吗？”
“当然不是！”
……
第四十四章 那时轻狂1
年少轻狂，总有些无忧无虑的日子，觉得天高就可以任鸟飞，海阔就可以任鱼跃。长大，成熟之后，才知道，事实不是那样的！
就说北京，被那么多人向往，甚至这个人还包括我自己，可现在，站在拥挤的地铁前，我却一步步后退。算了，我还是去坐公交车，或者出租车，真的没有把握，肚子里的孩子经得起我这么挤。
出了地铁站，抬头居然就看见一家医院，虽然不是什么第一第二人民医院，貌似也还不错。进去看看宝宝吧，一直都没看过呢！不知道长什么样了！
相比地铁站，这里冷清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下班时间的关系。对了，已经是下班时间了，还能不能检查呢？
问了一个护士，回答是当然可以，还全程陪着我检查，跟我聊天。当然，话题总是围着宝宝转，末了还送我本妈妈手册，出门看单子的时候才知道这都是算钱的，包括护士全程陪同。
我看看手里彩色照片上的小黑点，又看了看妈妈手册，打电话给谢承。钱呢，心甘情愿地花了，也就不计较了，但是检查，至少也得准确吧，妈妈手册，怎么也得物有所值啊！
我果然没有问错人，就是谢承有些热情过度了：“那是一家很专业的女子医院，医术和服务都有保障，就是比较贵！小表嫂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过来？”
“不，不用了！我，就是有点儿流鼻涕，大概是不太习惯北京的冷空气吧，本来想去开点儿感冒药的，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还是换一家好了！”天知道，我有多想告诉他我怀孕的事情，我多想告诉天下所有的人，我怀了一个很漂亮的宝宝，他已经有40多天了！
“这样啊，你要不去军区医院吧！我打个电话过去……”
“不用！不用！我找个药店买点儿也行！不用那么麻烦了！”
“那小表嫂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哟！”
“知道了，一定不会让曹政找你们麻烦的！”
“呵呵！听口气小表嫂会找小表哥麻烦了！一定是怪小表哥没有陪你来吧！”
“他，哪里会有时间陪我！”从认识，就始终是我等着他来k市，等着陪他去熟悉k市的一切，熟悉我的一切。可是他却从来没有，陪着我在北京逛过哪怕一天，所以他的一切，我始终陌生！
“小表嫂！别生气了！改天我们替你好好教训他一顿，你看行不？”
“你们会教训他？还不跟他一个鼻孔出气！”
“呵呵！还是小表嫂英明！我就在马路边，已经看见你了，往前走几步吧！虽然现在医院人不多，可站在门口也有损形象不是！”
听见谢承这么说，我急忙把手里的妈妈手册和照片、单子塞进纸袋，这分钟真是庆幸医院居然还送我一个纸袋。抬头四处寻找谢承，果然，几步之外，中午坐过的车停在哪里，谢承已经降下车窗跟我打招呼了！
匆匆走过去，谢承这回没下车了，却还是帮我开了门：“还是进去买药了？”
“打给你的时候就已经买了的！”这样说比较可信点儿不是吗！
第四十五章 那时轻狂2
“难怪小表哥说你比较独立！果然是感觉被骗的时候才会打电话！”
“可惜我没被骗，害得你想表现一下都不行！”难道我还真要一出门就打电话给他们？做不到！
“是啊！好可怜！”
“对了，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公司在附近？还是路过！”才打电话就出现，我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感觉，至少我的感觉就是被跟踪。而谢承，完全有这个能力，至少在北京是这样的。
“如果是别人的话呢，一定会认为自己被重视，可你？”谢承摇摇头，看穿了我一般，“说实话！我没有跟踪你，但的确是过来接你的！”
“接我？我好像没有告诉你我什么时候回去吧？”难道他能掐会算？
“有句话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当然我没有什么意思，但人与人之间，的确是这样的，偌大的北京城，你可以刚来北京就碰到林勋和张斯，第二天呢，就碰到我，而且还是两次。可之前你在北京念大学五年，你没有碰到我们中任何一个人，当然也有可能碰上了，却始终不认识！你能说这是概率能够解释的吗？”
这，应该是巧合吧，而且：“我念书的时候很乖，不怎么出门，逛街也基本上都在海淀区晃悠！”
“我们这一群人都在海淀念的大学，而且我们都大你一两岁、三四岁的样子，你念大学的时候，我们也在念大学，还有你们学校或者你们附近学校的！”
“是啊！我跟曹政认识的时候，他不是第一次去k市了，更不是第一次去图书馆！”甚至，也不是第一次抓到贼，还不是第一次送谁去医院，或者第一次去陌生人家吃饭！可他真的第一次结婚，第一次为了女人跟家里人翻脸，第一次，拿出所有的积蓄，买一个小小的鸽子笼，第一次，娶了一个女人，却留在那样苦寒的地方……
“我也要检查吗？”车子停了下来，谢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回过神来，发现车门外有哨岗。
“谢承！这是哪里？”莫名地，我有些紧张！
“当然不用！您请！”有个老兵模样的人走过来告诉谢承，然后向后退一步。
“军区大院！小表哥长大的地方！按理来说，你应该在这里生活才对的！”谢承解释着，慢慢起步，向前走，“可谁知道，最后却弄得你根本不认识！”
“为什么带我过来？谁的主意？曹政？曹建国？”我想不出还有第三个人，准确的说，我觉得这两个人可能性也不大！
“老爷子！”谢承已经停了车，绕过来给我开门！
“我不要去！”我死死拉住车门，“我要回去！”
“小表嫂！我就是担心你不肯来，才没有打电话给你，只是随意挑了时间过去接你，可现在，我也没有办法！”
“那你就说没有接到我啊！”都故意放水了，难道撒个小谎还不行吗？他这是傻还是大脑短路啊！
“他还不敢！”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第四十六章 那时轻狂3
我慢慢松了车门，任由谢承打开，然后拉我出去。
“一个人来北京参加数控大赛？”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垂首点头，用只有我才能听到的声音，“嗯”了一声！
“昨晚在机场遇到你爸，怎么不一起过来？”
“不方便！”陌生人，甚至是敌人，来干嘛？
“还记仇呢？”
“没有！”我应着，言不由衷。
那一夜，我被曹政带回东三环的小窝。醒来，就去看房子，去置办婚礼。永远不会忘记，我们辛苦凑够了房子的首付，身上只剩下几千块钱，曹政选择了给我买戒指，然后借钱办婚礼。
因为曹建国和孙慧兰的招呼，曹政联系不上北京的任何人，而林勋，也被断了经济来源，平日里就不会攒钱的他，工资卡里只剩那么几块钱，联系得上的战友，出门都难。我凑了好几个同事，才勉强交了婚宴的订金。
真的从未想过，我的婚礼会是那样的，放眼看去，都是我们家的亲戚朋友，曹政那边，就来了林勋和淼淼！领导没一个敢来，战友都请不到假。
“晶君！你还愿意嫁给我吗？”原本自信满满的曹政，带了一丝不确定，和害怕。
“应该是我问：你还愿意娶我吗？”我嫁过去，依旧是他的妻子，依旧是机械厂的工程师，可以说，我没有任何损失！可他娶了我，将被曾经引以为傲的姓氏抛弃，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努力！甚至还会有阻力！
“我愿意！”
“我也愿意！”
“你们确定吗？”一个威严的声音自大厅外响起，也就是那天，我第一次看见了曹老爷子，他带着儿子、儿媳和警卫走进来。
婚礼被打断，大厅里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他们走过来，或许，还有一些害怕吧，喝个喜酒，居然有人真枪实弹地进来，这又不是拍电视剧！
“小曹，他们是你请来的客人吗？”爸爸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我紧紧抓住曹政的手，担心他反悔，担心他被带走，也担心父母知道真相都不再同意我们的婚事，还担心，今天的婚礼，是不是能够举行，我们的明天，会是怎样！
“爸爸，我们既然办的是喜事儿，那只要来道贺，都算是客人，但如果他们不是来道贺的，自然就不是了！”曹政反握住我的手，把戒指给我戴上。
“曹政！”曹老爷子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说真的，我被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失神。
“该你了！晶君”曹政柔声提醒，我急忙把戒指给他带上，然后他吻了我。
接下来，是曹老爷子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你这个兔崽子！”
“爷爷！您确定要继续骂下去吧！这是您孙子唯一的一次婚礼！”曹政拉着我的手，走到老爷子面前，然后全场哗然。而我，是被吓着了，虽然已经猜到了老爷子的身份，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不承认！”曹老爷子的再次发言，同样的震惊全场，我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心脏了！
第四十七章 那时轻狂4
“然后呢！”曹政迎上了那双称得上可怕的眼睛！
“你们立即办理离婚手续，然后你马上跟我回北京！”老爷子继续语出惊人，我觉得自己的心脏根本受不了这样的负荷，真担心它随时会罢工。可曹政，依旧是那副不怕死的样子，甚至公然揽住了我的肩膀，悄声告诉我：“别怕，有我在呢！”然后告诉老爷子：
“如果不呢？”
“没有如果！”老爷子大手一挥，有指挥千军万马之势，可惜现在他眼中唯一要指挥的人并不听他的指挥。
“可是这个如果已经摆在您面前了！”曹政带着我向前，站在老爷子面前，“这，是我的妻子，韦晶君！如果您认可的话，她将是您的孙媳妇……”
“如果我不认可呢？”老爷子打断曹政的话！
“晶君她依然是的我妻子，只不过，依曹夫人的意思，我与曹家断绝关系！”曹政毫不退让，握紧我的手，也充满的坚定。
“你——你敢威胁我！”老爷子抬起手，指尖几乎落在了曹政的额头！我很想后退，却被曹政拉住了！
“这不是威胁，而仅仅是陈述事实而已！如果我的妻子不是您的孙媳妇，那您能否告诉我？我是您什么人呢？”
“你……小政！这位小姐不清楚我们曹家的势力，难道你也不清楚吗？作为曹家的一份子，你二十多年来都受到它的庇护，也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有今天的成绩！所以在做这种决定的时候，你应该考虑清楚，如果这样的庇护变成阻力的话……”
“老首长应该不想看见冠有自己姓氏的孙子出国吧！”曹政的手毫无征兆的地了又紧，握得我生疼，而他眼中闪烁的，居然不是紧张，而是愤怒。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你是军人，怎么可以出国做事？那涉嫌叛国、那是死罪！”老爷子似乎真的气坏了，我甚至看到了他的手在发抖，忍不住想让曹政退让，却又想起，退让就是我们分开。
“您想太多了，军人是可以转业的，我虽然没有其他的技能，但做个保卫什么的应该还可以！只是可能会苦些！”曹政侧头看我，“还好晶君的专业出国更有发展，我看我下半辈子，可能要靠老婆过日子了！”
“保卫？你念军校、学冷兵器设计、参加各种训练，却为了一个女人，去当保卫？她——难道是妲己再世不成！”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刚刚我还在同情的老人，现在矛头指向我了！
“呵！”更令我想不到的是，这个时候，曹政居然笑了，“现在的曹家，和当年的殷家，似乎没有可比性吧！何况，如果有一天我成为一个保卫，那也是因为那个曾今给我庇护的姓氏，而与晶君无关！每次提及历史的时候，您总说女人成为祸水，其实都错在君王不辨是非。怎么今天，您改变观点了呢！难道初次见面的晶君，她什么都没做，就让您改变观点了？”
第四十八章 那时轻狂5
“小政！爷爷只是希望你以后的路好走些而已！换个女人，你的政治舞台会更高更大，这难道还不值吗？”硬的不行，老爷子似乎来软的了，我担心地看着曹政，但他没有看我，只是轻轻握了下我的手，还好，他还在意我！
“爷爷！您的思想，二十八年前就开始给我灌输了，二十八年来，我也始终照着您画的线，一步步走来！可是您想过没有，我是您的孙子，我是一个人，我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情感和计较！你口中那个又高又大的政治舞台，未必是我要的！也未必是我能唱好……”
“这不是你！小政，这不是你了你知道吗？我的孙子，他那么自信，根本就没有他做不好的事情，不管什么困难，他都一定可以克服……”
老爷子的话，突然停下来了，他看着曹政，曹政却慢慢笑了：“所以，您就成全我们吧！不择手段，并不是您想要的不是吗？”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老爷子随意地问着，紧张的气氛，总算是缓和下来了。
“您想要的太高太远，我未必可以做到！”
“那好吧！做出成绩、带着我的曾孙回来！否则，你就别回来了！另外，在这之前，你不会再享受到曹家的庇护！”这样，算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吧！
“谢谢爷爷！”
“我就你这么一个孙子，婚礼，还是回北京办一下吧！”
“全听爷爷的安排！”
“要真能全听，就好了！”老爷子慢慢走开，自己找了位子坐下，曹建国、孙慧兰也招呼着警卫坐下，司仪宣布开席。
k市的婚礼每一张请柬都是我和曹政填的，婚宴的菜式、礼服也是看了又看，简直cāo碎了心，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这辈子再也不结婚了。可曹政都已经答应了北京的婚礼，看来我只能继续受累了！曹政家肯定亲戚朋友一大堆呢！
“想什么呢？今天你可是主角！”曹政拉着走到桌前，我这才发现，我们爸妈和曹家的人坐了同一张桌子。
新郎新娘两家人坐一桌，按理来说是婚礼上最正常的事情，可现在，大家都很不自在。虽然已经开席，其他桌也已经动了筷子，可曹建国夫妇的眼睛，依旧看向别处，而我爸妈，则是垂首默坐。
我伸手把筷子塞进爸妈的手里，或许在别人看来，我们真的高攀了曹家，但至少我知道，对于我的婚姻，他们唯一的要求和希望，就是我幸福。
重新回到曹政的身边，我刚拿起敬酒的杯子，突然看见曹老爷子正看着我，这才想起刚才的举动明显忽略了他们曹家人，只好一一帮他们把筷子拿好，给他们布菜：“爷爷，尝尝k市的特产！听曹政说你以前来k市的时候最喜欢了！”说实话，我睁着眼睛说瞎话呢！对于家人，曹政很少提及，更不要说家人的爱好了！“爸爸妈妈，这个据说是最适合秋天进补的菜，你们尝尝！”
自己爸妈就简单了，我选婚宴菜式的时候，就有意选了一些他们喜欢的。我第一次发现，做人家媳妇，比我想象中的要难！
第四十九章 那时轻狂6
“待会儿也要给我布菜哦！”曹政把酒杯递给我，然后又轻声告诉我：“别担心，这红酒很淡！”
“嗯！”我点头，正式和曹政开始敬酒！
都是我们家的亲戚朋友，送请柬的时候，说是要好好闹腾闹腾，迎新娘的时候也还闹得欢，不过现在安静了，不，应该说是乖巧了。几乎每一桌，都是集体站起来，跟我们碰杯，然后齐声说：新婚快乐！
一开始，我还觉得轻松，毕竟之前没少闹腾人家，轮到我了，自然有些紧张。可一桌桌下去，都全是一个调调，我忍不住腻味了，这都干什么呢？我今天结婚耶，每个人都应付式来那么一句，甚至包括平日里相处那么好的同事和朋友。
“新娘子就算再累，也是要笑的，一辈子可就这么一次哦！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完了的！”曹政拉着我走向下一桌。
那膝盖想，都知道这些人反常的原因是曹家突然进来，气势非凡又咄咄逼人，现在曹政居然还想要我笑，我不由得有些恼：“怕什么，北京还有一次婚礼，到时候再好好表现不就行了！”
“看爷爷的意思，北京可能要大办，我表兄弟多，朋友也不少，会闹得很凶，我尽量拖延一下，给你时间好好休息！”曹政心疼地说着，我想发火却有些发不出来，只低低嗯了一声。
然而到了北京，我才知道这一声的代价。
下了飞机，就跟曹政分开了，因为他要回家做准备。有人带着我出了机场、上车，然后进了一处别墅，给我放好洗澡水，做好带着家乡特色的饭菜，铺好床，嘱咐我好好休息。第二天开始，有人来给我做全身美容，直到结婚，我居然没再见到曹政一面，而且，连电话都没有通过，他没打过来，我也打不过去。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我甚至连婚礼的地点都还不知道，程序就更不知道了，紧张地问了每天安排美容师给我的中年妇女，得到的答案是不知道，明天跟着新郎走就好了！我一次次深呼吸，按捺狂跳不已的心，听话地早早睡了，结果却是翻来覆去，一夜噩梦，婚礼上除了笑话就是尴尬！
顶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起床，化妆师折腾来折腾去，镜子里总算出现了那个完美的新娘，可我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今天真的是我结婚？姓韦名晶君，嫁给曹政？
吃完早饭补完妆，很多漂亮的女孩子进来帮忙藏东西，一个个都羡慕我，婆家有权有势，老公帅气能干，还是独子！
我笑着、应着，跑去窗前看外面带着寒意却依旧温暖的太阳，有种想逃跑的冲动。我不在乎婚礼的排场，也无所谓婆家的权势、甚至老公是不是帅气能干或者独子，只希望，我能和自己喜欢的人，有一个婚礼，真正属于我的婚礼。
“新娘子别着急，新郎官很快就来了！”身后一个女孩子拉我坐回床上，告诉我曹政他们还有一会儿才会到，然后继续跟其他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