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易路向南二三事

    “阿南,其实你早就开始喜欢我了对不?”

    “……”

    “大学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了?”

    “……”

    “你不说我去问作者大人了啊!”

    “……”

    ——于是,躲在幕后勤勤恳恳地码字的渣沫就这么被我们家的凉子小姐拖了出来,看祁少爷黑沉的脸,咽了咽口水还是决定说了……

    【祁南动心证据之一】

    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某男生寝室破天荒地开起了座谈会。

    “哎,老祁你咋都不应了人家大妹子的追求呢?”寝室长何政洗完澡越想越不对劲,往祁南床上一坐就开始唠嗑,“我看着那妹子倒挺好的,长得水灵又实诚,你不要的话我可要去追了啊。”

    “就是就是,我天天在旁边看着都眼馋。”上铺的李杰也探出脑袋附和起来,“可惜了啊。”

    李奕这时也从游戏里退了出来,倒没有争易凉的意思,却同样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可是听说隔壁班的某某人瞅着易凉要追她呢,你们要追赶紧的,别给人家落下了。”

    众人见祁南没动静,纷纷去看书桌前的人。只见他淡定地对着电脑敲键盘,两只枕头接连砸向他,然后一一被他避开。

    “不许追。”良久,祁南合上电脑转了过来,视线扫过大家八卦的眼神起身。

    “凭什么呀,反正你也不喜欢易凉,为什么不能让我们追?”三年的室友自然不是白当的,大家怎么会看不出祁南的意思,只是好不容易逮到机会逗他,何政挑着眉一脸奸笑。

    在让祁南难堪这件事上,何政和李杰不约而同地执着着,平日大神若能被他们说得语塞,说出去可是件多光荣的事啊。李奕这时倒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一旁笑着,时不时点点火,随时保持远离战场的姿态。

    浅浅地勾起了嘴角,祁南径自都到储物柜前,拿着个盒子又回来。

    “老祁?”

    “你确定要和我们来?”

    “一局定胜负吗?”

    支起专用小桌子,祁南铺了麻将垫把盒子里的麻将一股脑儿倒了出来,“一个小时。”

    除了李奕之外,其他两人纷纷露出欣喜的神色。他们寝室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事有了争议定夺不了就用麻将解决,所谓人品加智力,考虑周全而且令人心服口服。自然,他们如此开心的原因是,前几次麻将下来,祁南已经被列入麻将低端玩家的行列,每次都是赔钱赔力,无一例外。

    所以这次,他是真的不喜欢易凉吧?

    笑呵呵地在桌子旁边坐定,何政搓了搓手算是准备妥当,“要不我们这次就不来钱吧,又让你破费多不好意思。”

    “没事,他的股票这几天又涨了,你担心个啥。”和室长大人一左一右把祁南夹在了中间,李杰毫不掩饰地笑着。

    默默地替他们叹了口气,李奕看了一眼祁南开始洗牌。

    最终结果算是颠覆了他俩的世界观,一个小时未到,他们就已经搭进了半个月的生活费,眼瞅着祁南身边的钱越来越多,何政首先认了栽,“得了得了,我不去追易凉妹子了,您老就行行好就此打住行不?我就算顿顿馒头这个月也要饿死……”

    “祁南,你是不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变成雀圣了?”约莫估计了一下兜里剩下的钱,李杰也一脸死灰。

    “运气好。”不紧不慢地收着麻将牌,祁南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深。

    此后的发展大家心知肚明,寝室里两只觊觎易凉的汉子最终都撇开了视线去寻觅其他良人,而那晚被祁南赢到的钱最终都以各种途径回到了他们的兜里,感激涕零之际大家更是确定了易凉在寝室中第一夫人的地位。

    ——听完故事的易凉:阿南!你竟然会打麻将!我们来一局如何?

    祁南浅浅笑着把她搂进怀里:赌注?

    易凉:随便你!

    祁南:真的随便我?嗯?

    渣沫:分开分开,还要不要听故事了?

    易凉:要!

    祁南:……

    【祁南动心证据之二】

    某个大雨倾盆的下午,跟着祁南在图书馆自习的何政发起了愁,“啊……这么大的雨要怎么回去啊?”

    他从来没有带伞的习惯,这次虽然知道要下雨,但出于对祁南充分的信任他又冷落了自己的伞。支着脑袋看着对面,只见祁某人从包里拿出一把伞推到他面前。

    “就知道你会带伞,我们快去吃饭吧,饿死了。”说着起身,却不见他有丝毫动静,“你不去?”

    “不饿。”

    “那要不要我帮你带点什么过来?”说完又觉得不对劲,把饭带到图书馆听起来不太好的样子。何政挠了挠头发,“那你等我回来以后再去吃好了,我尽快。”

    “嗯。”

    和祁南说了再见就匆匆离开,何政并没有注意到他嘴角的笑意。

    几分钟前——

    易凉:阿南,下大雨了呢,你带伞了吗?

    祁南:没

    易凉:我给你送伞吧,你在哪儿?

    祁南:不用

    易凉:你在图书馆对不?我马上就过来

    祁南:……

    透过窗子看到楼下易凉的那把小黄伞,祁南不由得笑了起来,手里的财经书随意翻了几页又合上。

    “阿南,你饿了对不?”见着刚走到大门的祁南,易凉笑得弯了眉眼。收好的伞在身侧一点一点滴着水。

    “嗯。”

    “那我们去大食堂吃吧,那里最近了。”

    不动声色地接过她手里的伞撑起,祁南等易凉跟上就一起出了图书馆。

    “阿南,大食堂不是这边。”

    “嗯。”

    “我们要去哪里啊?”

    “……”

    没听着他的回答,易凉也乖乖闭了嘴,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往他的方向挪,直到手臂上已经能够感觉到他的温度才倏地红了脸,偷笑着见他没有排斥便一直保持着那样的距离。

    模糊的雨幕里,他们共撑着一把伞慢慢走着。祁南对吃并不挑,这次却带着她去了校外据说美味无极限的小餐馆,其间原因众看客意会即可。

    ——易凉(砸吧砸吧嘴巴):阿南,你好矫情!

    祁南:……

    易凉:不过我喜欢!

    祁南:……

    渣沫:我好多余……好多余……多余……

    易凉:不会不会,继续说嘛!

    【祁南动心证据之三】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指南针这种东西啊。”何政拿着不知从哪儿找到的指南针不由得把玩起来,“说起来我还没用过这么高端的东西。”

    “……拿来。”

    “你的?”

    “……”没有回答,祁南走到他身边直接拿走了指南针。

    “指南针指南针,这不是小易凉送的定情信物吧?”八卦的心又熊熊燃起,何政搬了自己的椅子坐到他旁边,眼睛眨巴眨巴地等着他的答案。

    放回它原本呆着的盒子里,祁南受不住身边八卦的眼神动了动唇,“多事。”

    “真被我说中了?哎你说你这么大一个男人,人家在后面坚持不懈地追你你还不答应,明明就已经喜欢她还要装得满不在乎的样子,多伤人心啊。”

    还是那两个字,“多事。”

    “得,我多事。”见着他把盒子放进抽屉锁好,何政撇下一句话离开,“你就装吧,等小姑娘追累了跑了有你后悔的。”

    “……”他哪里是装,不过是想等风投公司的运营稳定下来才把指南针还给她罢了。若她等得起,则是他的福气,若她等不起……

    ——易凉(内牛满面):阿南……

    祁南:嗯?

    易凉:对不起……我还误会你……

    祁南:误会什么?

    易凉:唔……没什么……

    祁南:……

    易凉:我会补偿你的!

    祁南(挑眉):自然是要你补偿的……

    渣沫:少儿不宜!少儿不宜!我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渣沫不是有意要上镜的,是被某人硬生生拽出来的!

    呐,放个番外解解馋,其实咱祁南大人还是很深情的有木有,麻将很厉害什么的可以招架住三姑六婆啊哈哈哈哈哈~

    ☆、苦丁(一)

    “我发现你们这些老板太拉仇恨了。”车子在疗养院门口停下,易凉看着驾驶座上的祁南一阵不平。

    “怎么了?”

    “公司说不去就不去,我今天走之前还被肖宇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一会儿。”

    “其实……”顿了顿,祁南笑着帮她解开安全带,又趁机捏了捏她的脸,“其实如果做老板娘的话,不上班都可以。”

    拍开他不安分的手,易凉明知他的言外之意却还是眯了眼,“你不知道女人要靠自己的实力吃饭才会有安全感吗?”

    “唔,能一直留住男朋友的心也是一种实力。”

    “你少来。”易凉说完丢了一个白眼就下了车。

    无奈地由着她逃避,祁南笑了笑跟着下了车。易以琴已经收拾好东西由看护陪着在门口等她们,见到两人明显地一怔。

    “姑姑,我来接你了。”上前挽住易以琴的手,易凉见她直直看向祁南又笑了笑,“阿南今天是来当苦力的。”

    被称为苦力的祁南跟着易凉叫着姑姑却见她依然紧盯着他。

    “赶紧帮姑姑提行李。”习惯了易以琴的不回应,易凉赶紧催着祁南搬行李。行李很简单,一只不大的行李箱,一只旅行袋以及她肩上的一个小包。

    放完行李箱,祁南去接易以琴手上的行李袋却被她紧紧拽着。疑惑地看向她,“姑姑?”

    “姑姑,把行李袋给阿南吧,您提着多累。”轻声劝着易以琴,却见她的手越拽越紧。看向祁南,她才突然明白过来,“那我帮您放。”

    也就在易凉接替祁南的一瞬间,易以琴松了手。

    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易凉现在的男朋友她很排斥。

    从来没有这么被嫌弃过,祁南又忽然紧张了起来,表面淡定地进了车里,心里却一直被繁杂的思绪困扰。对于易凉如此重要的姑姑若不喜欢他,他该怎么办?可问题是,为什么第一面就这么排斥他?

    眉头不自觉地皱起,直到手被易凉握了握才回过神来。

    “麻烦你送我们回家啦。”也注意到了他的不自然,易凉俯身向前搭上他的肩又轻声说了一句,“没事的。”

    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祁南发动了车子,疗养院和胡思乱想全数抛在脑后。

    一路上易凉不断和易以琴说着话,祁南偶尔插上几句,唯独易以琴一人始终面无表情。

    “姑姑,我前几天特地去买了浅蓝色的床单被套,您一定会喜欢得不得了。”扶着易以琴下车,易凉提了一袋行李领她走在前面。

    电梯门打开,便见着李奕笑着迎来,“姑姑,凉子总算把您接来了。”

    诧异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易凉正打算开口就见他走到易以琴身边要帮她拿小包。走在最后的祁南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幕,眸子也在李奕接过小包的时候一黯。好像,姑姑更亲近李奕一点。

    “你不上班跑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祁总不也翘了班来帮忙吗?”说着依然是那副不正经的样子,“开了门就快进去,姑姑坐这么久的车不累吗?”

    “……”

    易以琴由着李奕搂着她的肩,由着他带进屋里。看着他和易凉拌嘴的样子,祁南忽然觉得自己才像是外人。

    “那就麻烦李奕大好人陪我姑姑一会儿,我去把行李整一下。”易凉说完示意祁南一起去整理客房。

    他的不安她都知道。

    易凉关了门牵住祁南的手仰头看着他,“不开心了?”

    皱了皱眉,祁南正斟酌着承认自己不开心会不会显得他很狭隘时,就见易凉进了他怀里紧紧环着他的腰。

    “姑姑这么排斥你并不是因为你不好,具体的原因我晚一点具体地和你说。”在他怀里又蹭了蹭,易凉突然笑了起来,“你这么不安,是因为太喜欢我了吧?”

    别扭地别开脸不去看她晶亮的眸子,却又硬生生被她别回来。祁南见着她得意的神情所幸一手托在她脑后狠狠印上了她的唇。

    从霸道的攻掠到最后温柔的厮磨,祁南只觉得心里的不安和不悦一点点散去才松开她。

    “祁先生,你太饥渴了。”

    所有yīn霾烟消云散,祁南抵着她的额头微微扬了嘴角,“那是你没见过什么才是真的……饥渴。”

    自觉脑补了他话语背后的场景,易凉红了耳根推开他,“快点整理,姑姑还在客厅等着呢。”

    安慰奏效,两人很快把东西都整理好。

    “还以为你们会整理很久……”刻意拖着音暧昧地挑了挑眉,李奕端着一盆蛋炒饭去了餐桌边,“所以我就做了蛋炒饭让姑姑填填肚子。”

    在易凉的印象中,李奕向来是那个哪儿有饭吃就往哪儿蹭的人,现在看着桌上那盆卖相不错的蛋炒饭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我特地在饭里放了点白醋,姑姑说不定吃完就聘我做大厨了。”

    “得了吧,我这座小庙可容不下你这位大神。”

    大概是真的合了易以琴的胃口,易凉很少见她能吃完这么满满一碗饭。存在感几乎为零的祁南只觉得他所有的大度和自信在今天全部走失,易凉已经站到了他身边,他却还如此在意李奕的存在,他能亲近易以琴,他做的蛋炒饭和易以琴的口味,他能那么自然地坐在易以琴身边和她说笑聊天。

    这种若有若无的不安一点点扰着他的思绪,原本被易凉抚平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碗筷我洗就好了,你们两个大忙人都给我回去工作。”易凉说完就推着他们往外走,这样的情况只会让祁南越想越尴尬,不如就让他们两人都走。

    “我能好好走,你别推我。”拂开她的手,李奕又探头向易以琴告了别,“姑姑我下次再来看您。”

    关门之前,易凉对祁南眨了眨眼,“我回头去找你。”

    低头要了个吻离开,祁南听着身后李奕深觉不公平的抗议又扬了嘴角。

    其实无论如何,只要易凉坚定地站在他身边就够了,不是吗?

    ******

    “阿莫,你找我什么事?”推门进了书屋,田子惜找到柜台后的小莫问着。

    闻声放了手里的书从柜台出来,小莫牵起她的手到一旁的小圆桌前坐下,“易姐姐之前给我电话,说要照顾她姑姑抽不开身,所以让我来帮你走出,额,失恋的痛苦。”

    强撑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田子惜抽回手拽着自己的包,“所以那件事是真的吗?”

    不忍心,却还是点了头,小莫按着易凉的交代继续说着,“易姐姐说你必然不会忍心去破坏李奕和他女朋友的感情,所以现在收拾好你自己的心最重要。”

    她说的没错,因为爱他,所以不敢打扰他的幸福。但也正因为爱他,放手才会那么困难,只觉得心头被剜了一刀。

    “公司那里我也帮你请好假了,易姐姐设计好了我们这几天的行程呢。”

    “行程?”

    “嗯。”点着头,小莫有点神秘地笑了笑,“我们要去一个能让你释怀的地方。”

    疑惑地看着她,田子惜猜不出那个所谓的让她释怀的地方到底是哪里,正打算问她就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子惜。”顾影笑着向她走来,见一旁的小莫又友善地打了招呼,“能让我和子惜单独聊聊吗?”

    应了她走开,小莫回了柜台后继续研究着易凉给她的攻略。

    “怎么忽然请那么多天的假?”

    愧疚地低了头,“状态不好。”

    “子惜……”握住她的手,顾影欲言又止。

    “顾姐姐你不用安慰我,准了我的假期就行了。”

    看着她勉强的笑,顾影原本想说的话又全数收回,“早点回来。”

    “顾姐姐。”

    “嗯?”

    “阿南和小易在一起之后,你是什么感觉?”直直地看着她,田子惜急欲在她脸上寻求些什么,哪怕一点点的相似也好。

    别开视线,顾影收回手苦笑了起来,“还能有什么感觉?”

    “那……”

    “我怎么还能这么正常地上班对吗?”猜出她的意思,顾影敛了笑看着她泛红的眼睛,“就算我茶不思饭不想,阿南会和我在一起吗?子惜,我也曾以为我的一生就这么自我捆绑在祁南的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可一切都不会像我们所期盼的那样进行,你自己坚持又有什么用。”

    听着她的话,田子惜蓦地想到那晚祁南愤然离开后她的神情,“顾姐姐,你怎么办?”

    “等。”

    “等?”

    “等到我真的没有机会为止。”

    低头想着她的话,浑然没注意到她脸上的神情,田子惜揪起手指,“真的还能等吗?”

    “有些事你自己决定就好。”顾影说完起身,抚上她的肩,“子惜,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来找我。”

    “嗯。”

    见着顾影离开,小莫收了笔记本又跑回田子惜身边,“子惜姐,我们回去收拾收拾准备开始吧。”

    虽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田子惜倒也点头应着,毕竟还是请了假,而且换一个地方说不定也能换一种心情。

    至于等或是不等,早已不能由着她自己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祁南:男主技能什么时候分给了男配

    渣沫:嗯?

    祁南:厨艺,以及讨人喜欢

    渣沫:哦……你说这个啊,那啥,不是人无完人嘛,我都把男主最重要的技能传授于你了,计较个毛线啊

    祁南:……

    渣沫:安啦安啦,你装装可怜卖卖萌,小凉子就心疼得不行了,哪儿还要什么技能啊

    祁南:……麻烦帮我换一个作者

    ps.明天要比赛了,对,就是穿着那个暗红色的皮质小短裙跳舞,希望不要被同学认出来……

    ☆、苦丁(二)

    苦丁(二)

    “姑姑,阿南是我男朋友,您能慢慢接受他吗?”收拾完碗筷,易凉进了客房靠着易以琴坐在床上,她自然知道姑姑会这么排斥祁南的原因。

    易以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继续看着手里的书,捏起书页的一角正准备翻动。

    “姑姑,这么多年是您误会祁叔叔了。”见她翻书的手顿了顿,易凉才把之前去j城找祁向远的事情说了出来,当初的流产同意书他并不知情,最后的放手也是由于失去了她的消息,“阿南现在有自己的公司,伯父伯母现在也不反对我和他交往。您可以为了我对他好一点吗?”

    “姑姑,我今晚可以和您睡吗?”易凉说着侧过身看着易以琴的表情后下床去主卧洗澡。

    让易以琴释怀谈何容易,她最大的心结便是祁向远,一天没从她的世界里出来就一天不愿放过那段过往,或者说,不被过往放过。

    像很久之前一般,易凉换了睡衣窝在易以琴怀里很是满足,“姑姑,我好希望您能给我讲一次睡前故事。”

    从第一次生日许愿开始,易凉就希望姑姑能和她聊聊天,封林婉对她再好也不敌自己的亲人。母亲离世太早,姑姑就自然而然代替了她母亲的角色,只是,没有床头的秘密交谈,也没有每天的睡前故事。

    “那就我来给您讲故事吧。”起身关了房间的灯,易凉扬了嘴角继续窝在她怀里,“有这么一片广袤的草原,草原上的动物们都相处得特别融洽。有一天,出来觅食的小袋鼠看见停在树上休息的老鹰瞬间就被他迷住,小袋鼠呆呆地看了老鹰好久,直到他飞走为止。从那以后,小袋鼠每天起早晚睡一出门就抬头找着老鹰的踪迹。”

    “有时候能很幸运地看到老鹰,小袋鼠就抬头往天上大喊着‘我喜欢你啊’,她不知道老鹰是不是能听到,但就是好开心,至少又能看到老鹰了。”

    “可是后来,小袋鼠跑累了,在家里睡了好久好久。有一次做梦又看见了那只老鹰,他就停在树梢上等着小袋鼠出门。醒了之后,小袋鼠就像往常一样又跳到外面去找老鹰,一直仰着头也不会觉得酸疼。她跑累了就停下休息一会儿,再接着跑。”

    “‘快看呀,那只老鹰飞得好慢。’小袋鼠听到其他小动物的议论声又看向空中飞着的老鹰,才突然明白,在她一直努力追着老鹰的同时,他也有放慢速度在等她。”

    “于是小袋鼠就又仰着头向空中的老鹰大声喊着,‘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姑姑,您猜老鹰什么反应?”易凉说着笑了起来,“老鹰听到这句话以后就加速飞走了,小袋鼠怎么追都追不上。其实老鹰是害羞了呢。”

    故事说完,易凉抬头看见易以琴依然睁着眼,“姑姑,我在法国的这几年阿南也一直在等着我,我们错过的时间太长了,您能不能就像对阿奕那样对他,或者至少不去排斥他?”

    易以琴已经闭眼不做任何反应,不清楚她是否睡着,易凉挪了点位置搂好她,轻轻说了最后一句话,“阿南并不是祁伯父,姑姑晚安。”

    ******

    醒来时易以琴早已不在她身边,易凉洗漱完正要去做早饭就见着餐桌前安静喝粥的姑姑,诧异地到她身边坐下,“姑姑,您做的早饭?”

    白粥,煎饺,易凉怔怔地看着桌上她期盼已久的早饭竟忘了拿碗筷。祁南的电话打来才把她拉回神,胡乱应着挂了电话,伸手去盛粥只觉得像还在梦境中一般。出生到现在,易凉只觉得没有哪顿早饭比这顿更美味。

    她的告别依然得不到任何回应,易凉却抱着她在她脸颊亲了一下才离开。

    “什么事这么开心?”帮她系着安全带,祁南见她开心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笑着把保温饭盒递给他,“你猜这是谁做的?”

    挑眉看她兴奋得不行的样子,祁南已经猜出了答案却有点不确定,犹豫之间就听她自己说出了答案。

    “是姑姑做的,我第一次吃到姑姑做的东西。”她说着还一边催着他赶紧吃。

    这倒该视如珍宝了,祁南故意做出恭敬的样子打开饭盒开动,“能告诉我姑姑排斥我的原因吗?”

    才想起自己昨天说的话,易凉敛了一脸笑,低头把玩着腿上的包,“我之前没告诉过你姑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点头示意她继续说,祁南仔细享用着难得的美味。

    把易震北和祁向远的版本融合之后还原了之前的故事,易凉一句句说着心里也一点点难过起来,“那个再也没来找姑姑的人,就是祁伯父。”

    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祁南侧头看向易凉像是为了确认一般。

    “姑姑不原谅祁伯父,不愿放掉过去,所以才一直像现在这样把她自己隔在我们之外。”

    明白了问题所在,祁南反而松了一口气。放了饭盒发动车子,他皱着的眉忽然舒展,嘴角也染上一点笑意,“以前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遍,我有信心让姑姑接受我。”

    就像是一剂镇定,易凉听完他的话随即放下心来,“恩,没有什么是祁总做不到的事。”

    “有。”

    “哦?”

    “下属们都在让我找老板娘,我好像短时间内还办不到。”说完故意叹了气,瞥见易凉扔过来的白眼笑了出来,“你说我能不能做到?”

    “哎你快点开,我就要迟到了。”

    太过明显的转移话题的手段,祁南却只是无奈笑着没有揭穿。

    送易凉到公司楼下,他不死心又问了一次,“真不用接你吃午饭?”

    “你不能仗着是我男朋友就剥夺我和公司同事培养感情的权利,我可要用午饭时间来好好融入到飞鸢里,不然这个总监当得太虚了。”说完接了安全带就要下车,手却被祁南拽住。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你忘了做件事。”说着倾身吻上她的唇,温存良久才罢休。

    不知什么时候答应的早安吻,易凉一直会忘记却总会被他提醒。被他这么一折腾,她算是踩着点到了办公室。

    “总监,刚接到的case,指定要您负责。”

    还没来得急喘口气,就见汤阳把一份文件和一个盒子递给她。

    盒子上的logo熟悉得很,易凉打开之后顿时愣住。是她之前逛街时看到的非卖品,“忆良”。

    “整个部门的人随时听候差遣。”离开之前,汤阳回头对易凉微微颔首,一句话直暖了她的心。

    看来午饭还真得和大家一起吃。

    越简单的东西背后蕴藏的故事就可能越绵长,易凉看着盒子里的黑巧克力忽然有了头绪。不清楚这背后的故事又如何能做出最相符的广告,当即打定了主意拨了文件最后留的号码。

    “我出去一趟,这里你帮我留意着。”说完就拿着包离开,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听听关于“忆良”的故事。

    见到陆佳浩的时候,是在巧克力生产间里,机器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而他一个生产线一个生产线地看着。不像是老板,更像一个技术纯熟的员工。

    “您好,我是刚给您打了电话的易凉。”

    摘了手套握住易凉伸过来的手,陆佳浩也笑着点了点头,“您之前做的广告可是让大家眼前一亮,这不上周开会老总说‘忆良’要投入生产的时候就指定了你们公司。”

    道了谢,易凉随即说出了她的疑惑,“您不是memory的负责人吗?”

    “我是负责人没错,可是现在的memory已经被收购了。只不过是老总换了个人而已,祁总对我们memory来说算是救命恩人了。”陆佳浩说着领她出了生产间,往工厂旁的一个小屋走去,“您刚才说要听那款产品的故事,我也只能和您说我所知道的,剩下的您还得自己去问祁总。”

    “祁总?”不自觉地就想到了祁南,回国之后但凡听到“祁”姓的人都会想到他,易凉默默地嘲笑着自己,还真是哪里都有阿南。

    以为易凉在问他公司老总的问题,陆佳浩停在小屋门口回答她,“嗯,虽然我也很奇怪明明是做风投的祁总怎么会突然想要收购一家巧克力公司,但总归让公司所有员工保住了饭碗。这间工作室是祁总当时要求建的,‘忆良’也是他在这里做出来的。”

    祁总……风投……忆良……

    所有的信息都指向一个人,祁南。

    看着眼前紧闭的门,易凉犹豫着还是开了口,“请问您说的祁总是祁南吗?”

    点头看向她,“嗯,你们认识啊?”

    “嗯……”猜测得到确定,她只觉得诧异。一直排斥巧克力的祁南竟然会收购一家巧克力公司,还有了他自己的工作间。那么忆良,与她有关吧?

    见易凉深思的样子,陆佳浩也看出了点端倪,“这间工作室没有祁总的允许是不能进去的。您和他既然认识,那产品的事情直接去问他应该更好。”

    “好的,麻烦您了。”道别离开,易凉揣测起祁南的用意。

    memory的标志又出现在眼前,她看着橱窗里那块与精致包装反差极大的巧克力浅浅扬了嘴角。从包里拿了手机,拨出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祁总,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您共进午餐呢?”

    易凉的电话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祁南原本yīn沉的脸忽然放晴,随手翻着何婷送进来的行程表,忽然就打定了主意,“如果你午餐之后的时间都能归我,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你这是在怂恿我翘班。”

    易凉的指控隔着手机传进他耳里,手指轻叩着桌面,祁南想到她眉头轻蹙的样子笑意加深,“陪我去参加闻成的婚礼。”

    一阵沉默,随即得到她的答复,“好。”

    笑着挂了电话,祁南打开抽屉拿出那个已经旧了的盒子,指南针旁边躺着的是那枚被丢在花圃的戒指,不由自主地就捡回了它,也不知为何。

    大概是想收集和易凉有关的一切,包括陪了她这么久的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  嘛,渣沫又新出品一则小故事【以后可以考虑去写儿童读物么】

    我算是发现了,日更的时候不会有人留评,断更的时候也没有野生评论

    qaq所以我还是蹲在墙角默默码字好了……

    那啥,最近被一门神课弄得心烦气躁,统计神马的真的要把我弄跪了

    如果你们发现我超过三天没更文,那就是我狂赶作业壮烈牺牲了……

    ☆、苦丁(三)

    “阿南。”

    “嗯?”

    “我们不是要吃午饭吗?”

    “嗯。”

    那为什么要来菜场?!易凉看着不远处喧嚷的菜场完全摸不清他的想法,这架势是要自己买菜回去做饭?从和客户见面谈广告的事宜变成了和男朋友回家共进午餐,这样的转变似乎有点对不起她因公离岗的理由。

    “外面的都吃腻了。”祁南说着就牵了她的手往里走,对于这个陌生的地方只觉得格外新鲜,“你做给我吃。”

    “……”

    默默地跟在祁南身后,由着他对着一大堆青菜仔细研究或者头头是道地挑着肉,终究还是忍不住截下他拿了一捆葱的手,“这个……不是论斤卖的。”

    “……”淡定地收回手,把主导权交给易凉,祁南心里默默记着:嗯,葱可以让摊主送几根,不用论斤买。

    在活菜单祁南的指挥下,两人一番折腾把食材采购完毕。

    “真不用我帮忙?”见他两手满满的食材,易凉又问了一遍。

    摇了摇头,“我提菜你做饭,分工明确。”

    也只能这样,易凉笑着挽上他的手,“那我就辛苦点提着你好了。”

    “有劳了。”

    “话说,你以前都没进过菜场吗?”

    “小时候陪大人去过。”

    “所以你刚才是想买几斤葱呢?”

    “……”

    “阿南,你好笨啊。”

    “上车。”几乎是从牙缝里甩出的话,祁南紧绷着脸把嘲笑他的易凉塞进车里。

    听话地系好安全带,易凉总算想起了正事,“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嗯。”脸上的窘迫一点点散去,祁南发动车子离开菜场。下次就安分地跟在易凉身后仔细观摩,等时机成熟了在自己去采购一次,就这么决定了。

    “所以,为什么叫‘忆良’?”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却还是想听他说出口。

    微微扬起嘴角,祁南瞥了眼后视镜中她好奇的眼神,“想听故事的全部还是这么一个问题的答案?”

    “故事的全部。”毫不犹豫地回答,她有太多问题想问,如果祁南愿意说,那么所有疑问都将迎刃而解。

    “其实也很简单。因为某人喜欢吃巧克力,所以收购了memory想好好研究一下她喜欢吃巧克力的原因。因为某人一直在法国不愿回来,所以就在小工作室里做了很久,做出了‘忆良’。而又是因为想引起某人的注意,所以才把它摆在橱窗里成了非卖品。”浅笑着说完故事的全部,祁南看了看她,“好像达到目的了。”

    简短的几句话,把那么长的时光都概括,易凉回想着自己初遇memory的那个午后只觉得一切命中注定般,易凉,忆良。

    “某人表示故事太过干瘪,想要听更丰满一点的版本。”

    在红灯前慢慢停车,祁南一手扶着方向盘侧身看着一旁得寸进尺的易凉执了她的手捏了捏,“更丰满的版本要留着以后说给孩子听。”

    孩子……

    这个词的突然闯入让她一愣,由于易以琴现在的状况,她连两人的婚礼都无暇想象,更别说孩子。避着他的眼神,“绿灯亮了。”

    “……易凉。”

    “嗯?”

    “我们结婚吧。”

    “……”这样的提议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太快又有点慢,易凉转头看他认真的神情终于给了正面回答,“我想让姑姑祝福我们。”

    当即了解她的意思,祁南没再说什么。易以琴是她最放不下的人,如果非让她在两人之间做个选择,恐怕他没有任何胜算。

    *****

    坐在祁南身旁看着台上的新郎新娘,易凉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她回国才多久就参加了两场婚礼,寝室群里聊天的话题也从男神转移到了孩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怎么了?”牵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膝上,祁南侧头问她。

    摇了摇头,易凉动了动手指在他手心挠着,“说起来我们只给一份红包就可以了么?”

    “不然?”

    倒没有觉得自己不给红包有什么不妥,只是,她咳了咳更凑近祁南一些,“你不觉得我们的红包太薄了点么?”

    突然笑了出声,“礼轻情意重。”

    “可是……”

    “你不知道里面放的是支票?”

    易凉哪儿想过这么多,叶清浅婚礼的时候她可是送了厚厚一个红包,见着别人的红包也是不同厚度,所以,有谁会想到会有人的礼金是一张支票。缩回手看他,“支票啊……”

    “嗯。”

    “多少?”本不该这么八卦,好奇心作祟还是问了出来。所以说女人啊……

    “只签了名字。”

    “……”传说中的空白支票吗?如果不是宾客满席,易凉倒很抱着他的大腿说“土豪把支票给我吧”这样毫无节cāo的话,但显然,身着礼服的她不会做出这种大尺度的事。

    都是微博传染的!

    “你有没有听过,拿了别人的礼金下次去参加那人的婚礼时,礼金一般只多不少?”

    “……”还真不愧是风险投资公司的总裁,易凉深刻地理解了到隔行如隔山的真理。空白支票看着诱人,充分体现他体恤下属之余又能让闻成填得战战兢兢。果然万恶的资本家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会周到地考虑到自己的利益。

    易凉的神情虽是保持着淡定的模样,变幻莫测的眼神却还是被祁南捕捉到,微微扬了嘴角,“如果一个人能抢到两次捧花,那她的婚姻是不是会更幸福一点?”

    诧异于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易凉摇了摇头。

    “这次要加油。”祁南说着牵着她起身,大掌在她后腰稍稍用了力。

    台前已经沾满了等着捧花的女士们,易凉站在最外围心里竟也有那么一点点期待。之前在叶清浅婚礼上拿到过一次,却丝毫没有欣喜的情绪。台上司仪依旧磨着大家的性子把气氛越炒越热,大家或矜持或摩拳擦掌,却全都是对着捧花虎视眈眈。

    本也就一捧简单的香槟玫瑰,在脱离新娘手心之后便立即成了大家争抢的宝贝。战况过于激烈,易凉想避开战争主场往外退了一步时,看着捧花被一个小女孩儿紧紧抱住。

    “我的花!”

    “捧花!”

    “……”

    看着捧花的得主,那些乱了头发的人不免觉得可惜,两眼在女孩儿和花之间不断徘徊,然后悻悻离开。

    转身正要回祁南身边,易凉却发觉有人拽住了自己的裙角。回头便看见了那个抢到捧花的女孩儿。

    “有请我们这位幸运的小朋友上台。”台上的司仪向小女孩儿示意着,却完全被无视。

    “叔叔叫你上去哦。”易凉俯身对她说着,怀里却被塞进了那束幸运的捧花。诧异地看着女孩儿,却见她咧嘴笑着,门牙缺了一颗却丝毫不减笑容的甜美。

    “阿姨,花花送给你。”

    没想过自己的小孩儿缘能这么好,笑着接了捧花,易凉瞥了眼一旁看热闹的祁南,拿着捧花替女孩上台,对新郎新娘笑了笑,“新婚快乐。”

    眼尖的司仪随即又把祁南请上台,大有当场再主持一场婚礼的架势。

    “求婚!求婚!求婚!”无论是没抢到捧花心觉遗憾的人,还是本就看热闹的人,台下这时都不约而同地热闹起来,不断重复的两个字让易凉直觉讶异。

    转向她,一揽拥着她入怀,“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

    自然知道祁南下一句话会是什么,易凉突然一扬嘴角,“所以祁先生是要向我求婚吗?”

    对于祁南求婚的方式也无比好奇的闻成这时也开始起哄,一手搂着老婆大人也开始围观,浑然忘了今天的主角是谁。

    不久前才谈到的话题这时却忽然被摆上了台面,祁南笑着拿过易凉手里的花,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着,“就当是预习。”

    还来不及反应,就见他抚着西装半跪在她身前。

    “阿南……”

    “以前你说我是指南针,你只要跟着我就不会迷路。所以,你愿意让我一直帮你指着方向吗?”浅笑看向她,祁南执着花的手慢慢抬起,只等着她的答案。

    之前所有“求婚”的起哄瞬间被“愿意”替换。

    易凉见着身前半跪的他,眼泪一点点在眸子里集聚,虽然他说只是一次预习,在这么多人的起哄下却俨然是真的求婚,没有戒指,没有山盟海誓,也没有浪漫的烛光晚餐,却让易凉完全丧失了摇头的能力。

    点头接过他手里的捧花,随即落入他的怀抱。

    “两位是不是该接个吻表示表示呢?”还真是越闹越起劲的司仪,被他这么一说,宾客们也跟着开始新一轮的起哄。

    看出易凉的窘迫,祁南笑着从司仪手里接过话筒,“今天是闻成的婚礼,大家的注意不该在我们身上。”

    说完在闻成耳边低语几句就牵着易凉下台离开,不顾身后钦羡的目光和大家的议论纷纷。

    “原来你都记得。”

    “嗯?”

    “我的指南针啊。”易凉说着伸出了手掌心摊在他面前,“是不是该还给我了呢?”

    摇头,正要说话就听见她响起的手机铃声。

    “您好,这里是第六人民医院,请问易以琴是您的家属吗?”

    作者有话要说:  祁南想娶,易凉想嫁,奈何我这个后妈对于秀恩爱的人都心狠手辣,咳咳

    随便说说,切勿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