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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他面前坐下,问他:“你在张望什么啊?粱栋?”
“那个小子,真岂有此理,”他狠狠地:“那个小子呢?”
“我叫他跑了。”我一点不在乎地说。
“他是什么人?你的男朋友,是么?”他严肃地追问。
“不要这样!”我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客人,你知道现在年轻人,是这样的!”
“岂有此理,没礼貌的小子!”粱栋仍然怒气冲冲。
“你生什么气?”我急忙说:“我叫他别再来!我再也不见他了!”
“我不大相信。”粱栋喃喃地:“看他的样子,好像是你的朋友,看他……好像很喜欢你。”
“喜欢我又怎么样?许多人都喜欢我!我说:“我一定要应酬,第一位么?”
梁栋没敢再说话,没有多久,他说:“我带你出去吃饭。”
我是一个向憎厌他的,根本不会考虑跟他吃饭的!
但是,此刻,我答应跟他出去,干坐在舞厅里熬什么?独自发闷?独自悲伤?为何冢健而哭泣?为自己的身世自卑!
“好吧!”我立即跟梁栋说:“跟你出去,最后,你买我五十个钟。”
“真的跟我出去?”梁栋脸上惊奇莫名,他一连串叫:“没问题,没问题!出去,你跟出去,买多少钟都没问题!”
于是,我决定跟他去了,一个人,在极度颓丧而无望的时候,是会变的,到此刻,我才真正地发现到……
吃了饭,粱栋又带我到夜总会去,而正他买了我的所有的钟,我根本不在乎,就到处跟他走,夜总会台上表演了是“天皇巨星”。
但是,这红遍半边天的歌星,在唱些什么歌,我根本听不进去耳朵去。
粱栋的手伸过来了,他凑唇在我耳边问:“——好不好看?好不好听?”
“好!好!好!”我随口答应。
“好看,你多跟我出来,就会开心多了,”他柔声说:“一个人闷闷的越闷越不高兴。”
我不理睬他,也不回答,没有多久,他的手就从桌子下面伸过来,摸我的腿上,我看看他,满面通红。
他的“白兰地”,已经喝得不少了。
我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看他的手摸在大腿上,想怎么办?
不久,他兴奋得连鼻尖也红了。
“萌莉……”他终于忍不住了,在我耳边说:“我……我们到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租一个地方……”
“哦,想叫我陪你上床啊?”我立即说。
“你……你……”他想不到我竟会如此直率,“咿咿啊啊”似乎十分尴尬。
“可以,”我立即爽快的问:“你给我多少钱?”
他张大嘴:“你肯?”
“这在于你给不给钱!”
“你要……多少?”
“五十万吧。”我故意说。
他竟然毫不考虑立即点头。
“——这五十万,只是一晚。”
“好,好,好!”他迫不及待,连忙伸手,叫侍者结帐!天啊,原来他真的喜欢到了这程度!
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次,他总算是吃到了!我有一种报复感,这种报复感是突然而产生的!
因为我憎恨自己,我要向自己报复!
一直以来,我本来是想做一个好女孩!但是,我没做成。
一向来,我又想做一个好女儿,但是,我却无法达到志愿,这些日子,我想做一个好女人,但是结果,我沉浸在娱乐场所,被人当为妖魅。
好吧,我再也不在乎了,粱栋结了帐,拖着我走。
他的车子在黑夜里飞驰,他已经有一点醉醺醺了,车子开得摇摆不定,但是,他却知道身在何处,他把车子驰到九龙塘,那里有亮着灯的豪华别墅,他泊了车,拖住我的手,走到屋子内。
我从未到过这种地方,这些地方,我一向以为是低级。
谁知道,当我踏进别墅时,里面金碧辉煌,完全像富人的住宅!
一个女人迎出来,像大嫂子般的女人。
“银姑!”粱栋向:“给我那个房间,是最好的。”
那女人不断看着我,接着微笑:“来,来,跟我来!”
梁栋扶住我的手,走进房去。
这一向房间,惊人的豪华!布置得很像是电影内的布置一样,还有一张圆床。
“你有没有见过这样的房间?”他问我。
我摇头。
“是最华丽的享受了!”他说:“来,先去洗一个澡。”
“我不洗。”我说:“我已经洗过了。”
“你不洗,我洗。”梁栋一笑,走进浴室。
不久,我听到浴室内的水声,水声中,又夹杂着梁栋轻松的哼歌声,我在梳妆台前坐下!
我看看自己,我做什么?我现在在做什么?以前我是绝对不会想到做这一种事的!
以前我的心中有家健,为了家健,我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下流的事的。
但是,我现在心中再也没有牵挂,牵挂什么呢?
我活在这世界上又为什么?再无其他的原因,那就不如听其自然吧!
“萌莉!萌莉!”浴室内传来声音。
“什么事?”我坐在镜子前面。
“进来,到容室来,快点!”梁栋的声音在催促。
我看着镜内的自己,觉得下流!
于是,我立即站起身,走到浴室门边,向浴室内一望,只见梁栋浸在浴缸内,这个浴缸就好象一个水池一般,鹅蛋型的水盆,有金色的水龙头,粱栋脱得精光光,他身上的男性器官,十二分丑陋!
我掉头想走,粱栋立即说:“过来,替我擦擦背。”
如此下流,再看他的手上,抓着一块香皂,边叫边不断地向我招手,我肩头一松,回头想走。
“你来啊,不替我擦背?”他向我叫嚷。
“你当我什么?”我立即嚷:“当我是按摩女郎?洗澡女侍?”
“不要这样嘛!”他笑嘻嘻地:“只有我与你两个人别人绝对不会知道!”
“不!”我大叫:“不!”
“萌莉!”他的声音低沉了,问我:“你不是要五万么?”
“是,”我冷泠地:“我们讲定的。”
“那么,来,洗,替我洗背。”他招呼着,不断恳求我:“来嘛,乖!”
“不。”我憎厌地拒绝。
“那么,你过来。”他说:“来,到池边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想了想,无论如何,我是不该违背他的,那五万元,不是一笔小数,于是我走进去。
“把你的手给我。”他说:“你拖我起来吧。”
他从浴池中,伸了手来,我想了想,于是伸了手去,想把他从浴室内拖起来,谁知道我的手一接触他的手,他将我的手一抓蓦地用尽气力,将我一拖。
“啊……”我狂叫。
我的身体失去平衡,“砰”地一声,我整个人跌向浴池中!
水花四溅,我的全身衣服全湿,鞋子沉在水底。
“啊!啊!你放手!你放手!”我惊愕无比,我放声直叫,粱栋呵呵大笑,笑得好象疯狂了,他的双手用力的按住我,接着俯下头来吻我。
“我的衣服……我的鞋子……啊!天啊”我大叫:“我的全身湿了……我的全身湿了!“
“哈哈哈!”他不断地狂笑:“没关系!没关系……哈哈哈,我买新的,我送你全新的。”
我既然惊又慌,我急忙从池边爬起,他的手揪住我,拼命地把我拖到水底去,我一连喝了几口水,几乎呕吐起来,梁栋把我拖到他怀中去,接着俯头去吻我,我害怕又再虽水,不敢挣扎。
我闭上眼,任由他触摸。
这是我最不挣扎,动怒的一次。
因为我的主意已定,这是一种生意,这是种交易。
这同时也是对我自己的一种报复!
我感到他的手一仲到水底,然后在水底动作,我咬着牙,他的手渐渐地向内探进了。
“啊……”我大惊而叫。
他好象一把利剑似的,一直侵入,一直进攻,他动作起来。
“啊……”我咬着牙。
男人竟然是如此地可恶,为了他肯给钱,他竟然任意地摧残我!
我躺在水中,好象死亡,好象晕眩,好象自己是一块石头。
这件事,多么肮脏,多么下贱!
这件事,根本就令人呕吐不止!
我闭上眼,感到他的手在抱住我,他的吻在亲着我的脸孔。
我心中憎厌,但是,我却不敢表示出对他憎恶的神情。
那笑钱,他答应的那笔钱!他渐渐地退开,我脱离他之后,立即又变回了我自己。
我伏在水中,全虚脱了,我的头发散在我的额头,头上披着一丝丝的水珠,水珠流到我的唇边,我发觉那味道是
成的,后来我才发现,原来那是我的泪水,他从浴池中站起来了,用毛巾印了印身上的水珠,然后裸身走到房内去,不久,他在房内的声音。
“萌莉。萌莉。”他叫。
我没有回答,浸在水中,我部分身躯麻木,我整个人好象虚脱了。
“萌莉!萌莉!”他又在叫嚷:“出来,到房间来,来拿钱!”
我这才睁开眼.立即,我从浴池中爬起,用毛巾抹干身子,围着毛巾,我走到外面,只见梁栋坐在台子前,正在签支票。
“五十万?”他看着我。
我点头,木无表情,他低下头去,用笔在支票上签字,看他这表情,这一笔钱对他来说,根本就毫不在乎似的。
他撕下支票交给我,我走上前去取过支票。
五十万!五十万元!
这是第一次,我亲手拿着这么多的钱!
出卖我自己而得来的钱,当我回身走,粱栋的手一把抓住我。
“嗳!做什么?”他嘻嘻地笑:“刚才洗了澡?洗了澡,上床去吧!”
“啊?……”我吓了一跳。
“我们上床,好好的度一个春宵。”他拖住我的手,将我向床上拉扯。
“你……你……不是已经……了么?”我愕然地,呃呃地说。
“刚才,只是开始!”他伸手将我一拉:“我们有整个良宵,可以享受哩!哈哈……哈哈……上去!哈哈……”
他边笑,边用手来拉我。
他用劲地把我托起,接着将我扔在床上。
这阵笑声真像以狼,令我毛管直竖!
一整夜!天啊!原来这五十万元赚来不易!
他要每一分钱,都是值得那价值!
我闭上眼,他又在乱摸乱动了,我的呼吸窒息——我要给魔鬼所压了……
第二天,我躺在床上,一直没有起来。
我的全身被梁栋摧残,我根本没有法子移动。
我的四肢仿佛根本不属于我的,我躺在那儿,不能控制自己的动作。
有人在叩我的房门,我准备挣扎着,从床上坐来。
“谁?”我问。
“是我。”门外应起的是,女佣银姊。
“进来吧。”我跳下床,披上睡袍。
银姊推开门,带着一双十分愕然的眼睛。
“你还在睡,吃午饭时间了!”银姊说:“你蚂让我来叫你,她已等得肚子饿了。”
“我不想吃饭了。”我懒洋洋地说:“你叫妈先吃吧。”
“你没事吧?不舒服?”
“不。“我摇头。
“那么你最好出去。”银姊说:“你妈等得急了,她要你到饭厅去不可。”
“好吧,好吧。”我连连说:“给我十分钟梳洗,我立即出来。”
看银姊的表情,妈不知道什么事了,这些日子,我尽量跟她少冲突,于是我用最快的速度梳洗,然后匆匆赶到饭厅,一进饭厅,只见妈坐在那里,面上毫无笑容。
“终于起来了?”妈瞥我一眼;“菜饭都冷了。”
“我已经叫你先吃嘛。”我说。
“你昨夜根本没有回来。”妈跟我说:“你是天亮才回来的。”
我心中隐隐一跳!
整晚给粱栋缠住,真是没有命了!
想不到妈竟然留意我的一举一动,一进我说:“我——跟梁栋一起。”
我知道说出实话就不会有事了。
因为一向以来,妈最喜欢我跟梁栋打交道。
“我知道。”想不到妈点头:“我知道你跟梁栋在一起。”
我瞥了妈一眼,妈牢牢看住我,像等待我说话似的,我低头吃饭,不作声,妈看了我一眼,接着说:“咦——你不是有话跟我的说吧?”
我登时呆了:“跟您说……我跟你说什么话?”.
“你没话告诉我?”妈立即问:“关于昨天晚上的事?”
“你要我说出昨晚跟粱栋做什么?”我有点诧异。
“母女之间,有什么秘密?”妈说:“你都可以说出来。”
我皱上眉:“你真的想知道!”
“你最好什么都不要瞒着我。”她正色地说。
“好,无所谓。昨天,他带我出去,然后带到九龙塘去。”
“哦。”她点头.仿佛什么都明白了:“还有呢,怎不说?”
“发生了什么事,还用我说么?”我冷冷地:“你不是一向希望我跟他么?”
他双眼一翻,立即说:“萌莉,你还有事没有告诉我吧?”
“什么?”我愕然。
“梁栋给你五十万元支票呢?”他抻手向我一摊,作要钱状。
我顿时呆住了。
原来他竟然知道五十万元支票的事情!
我张大嘴,我竞想不到,妈竟然会把事情知道得如此一清二楚。
“您?……”
“粱栋今天一早巳打过电话来了。”妈冷冷地说:“他已经把一切告诉我,你向他索取五十万元的事情!”
我眉头皱上!原来梁栋把一切告诉妈,而且还报的这么快!
“支票呢?”妈向我伸伸手。
“干吗?”我问。
“还不把支票交给我?”
我把碗筷放下了,我的面色沉重起来,这算什么意思?要我交钱?
“好,”我终于正色说:“这五十万块,我是不准备交给您了。”
妈好象触电一样:“为什么?”
“我准备自己有些积蓄。”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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