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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大概真的从未快乐过。”我这样想。
“这样吧。”他突然对我说:“我带你寻快乐,怎么样?”
他的眼神是真切的。
而我的心又是那么孤寂,我的心中有一个位置,这空位正要象他这样的人填满我…
我向他笑笑,这一刻,我忘掉了我是谁……
我们喝了太多的“龙舌酒”,走出餐厅时,我只觉得自己头脑晕涨。
我实在是不能喝酒的,酒精一下肚子,就给我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就像好久,好久以前,当妈和粱栋把我灌醉的那一次……
那一次,我是知觉全地的,但是这一次,我是有感觉的迷迷糊糊的,我感到他把我扶进车子。
他把车子开动了。
我睁开眼,见列画外的朦朦胧胧的景色,他好像把车驶向我家!
是的,这是回到这家里去的路上,我忽然害怕起来,不想回家!
我不想面对那问房子,更讨厌梁栋。
“不要!不要!”我在车子内狂叫:“你不要把车子开到我家去!”
“啊?”洛其一怔。
“我不要回家,我求求你……不要送我回家!”我嘶叫。
“不回家,到什么地方去?”他呆憨憨地:“你醉了,梁太太!”
“不要叫我粱太太!我不是粱太太!我是永远不会做梁太太的”我大呼喊。
他把车子停下来,车子靠在路边,他低下头来,看住我;“你没事吧?萌莉?”他柔声问:“我不该让你喝太多的‘龙舌酒’,我还以为……你是很会喝酒的。”
我实在忍受不住他这样柔和的声浪,我正如一棵枯萎的植物,需要阳光,又如一条将要渴死的鱼需要水份一般。
而他,就是我的阳光,我的水份。
在平日,我绝对不会这样猖狂,现在也许是借着酒精,我倒在他的怀xiōng中,我竟然凄哭起来了,这一啼哭,有如决了堤坝的洪水,再也阻止不住了。
94他用手拥住我,轻轻的拍我的脊背。
“你有太多的积郁了”他在我耳边说:“——哭吧,尽量的哭,哭出来,就会好多了。”
这是一件多么羞脸的事!他完完全全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
我心情地哭,他只是扶住我,拥住我,用纸巾印去我脸上的泪水,我从未如此地崩溃,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这才渐渐地止住哭声,轻轻地变成了啜泣。
“好了,”他说:“你心中一定会爽快得多了。”
我伏在他的肩头,突然这间,我舍不得离开他,就好象我失足跌在大海里的人,经过长久的飘泊,竟然见到一块浮木,怎么都不肯松手那样。
他看着我,跟我说:“——我不放心你这样回去,给女仆见到了也不好。”
他于是把车开动了,我见到车子是向另一个方向前进的,于是问:“上哪儿?”
“我家,”他扶着车盘:“——喝杯咖啡,用热毛巾洗洗脸,你就会清醒了。”
真想不到,我邀他出我晚餐,结果,我竟会风度大失。
他住在幽静的住宅内,这地区的住宅是相当名贵的,我实在有点诧异,他开这样的名贵的车子,又住这高档的房子,而他只不过是一名珠宝店的设计员而已。
他把车子停入车房,扶我下车,我头重脚轻的下来,由他支持我,我走进他的家,他的家好象是淡蓝色的,又好象是米黄色的,又像……一片粉红,我的眼睛已经完全花了,四面只党得的潦乱了一片,我根本分辨不出色素来了,他扶我坐下,我一坐下,身体就躺下去觉得软绵绵,大概我是躺在沙发上了吧?
我半处眼睛,我是完完全全地晕了过去,我的脑海中,只见一杯又一杯“龙舌酒”……
还有他手背的盐料,我唇片的柠檬…
我有点昏昏迷迷的感觉,……在迷中,仿佛又见到他那样深奥的眼睛,我中到脚步声走过来,这步声,走到我身边,接着,有一双极有和的手臂将我扶起来。
“来,”是洛其很柔和的声音:“喝一杯咖啡。”
温热的咖啡站在我的唇边来了,我一沾到咖啡,原来是黑浓无糖咖啡,这阵苦涩的味道,令我忍受不住。
“等等!”我呢喃道:“太苦……太苦……我要甜的……我要甜的。”
我转开脸,他轻轻地俯下身来,他在我耳边轻声说:“甜的,好吧,我给你世界最甜密的东西……”
跟着,他两片柔和与充满热的唇片,已紧紧地印在我的唇片上,我的心热地跳跃!
我面前的所有景色,全在幌动着……仿佛,我置身在海底,我的视线所见的,是幌荡着一片……
这一切像梦,仿佛都不是真实的……但这又仿佛是我一生在找寻的东西,突然之间,我获得了,其实当我见到洛其的第一眼,我已经有这一种感觉,仿佛这一切,是迟早发生的,果然,一点没错……这一切,竞发生得这么快。
我融化在他的吻内,我不能自己了。
我与他热烈地从沙发上滚到地毡上,我与他再也难以分解开来,当他有电流的手接触我的肉体时,我的全身被他的魅力所沁透。
我的细胞全部挤放出来,期待他,等待他,渴望他。
我完全屈服在他的雄势之下,这一刻,我变成了他的奴隶,他成为我的主人,他是与其他的男人不同的,我曾经深爱过何家健,但是我们,绝对没有进展到这么一个地步。
但是他,我只与他第一次的约会,我已经跟他超越到这种情况。
我想,很可能是我自己太寂寞,而自己的生活,又实在太没目的,所以我不再顾念一切。
我任由他触摸,就让他当我的主人,就把我当作他的俘虏。
“你太需要了!”他的声音仿佛梦一般,他轻轻在我耳根说:“你太空虚……我可以填满你的生活……填满你的一切。”
这时,他真正的填满我,我咬着牙,我把自己的全部奉送给他,这是完全没有条件的,也是我自愿的,我可以感到他向我伸展。
我可以感到,他吞噬了我,我完全满足了,我嘶叫与呻吟起来,有如一头月夜的野狼,这声音是污秽的,但是,我忍受不住,制止不住……
我与他狂烈的,这是我一生的第一次,我发觉相好是一件这样美妙的事情。
一男一女的情欲揉合在一起,竟然有着这样激烈的火花,我像澎拜的巨浪,那种激动,是根本无法形容的。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劲力,他每一下的起伏,都是有情感的,有热诚的。
我完全被他制服了……
然后,我被他分解,他把我心中的一切积虚与忧愁,全融化了。
直到我们都达到最高潮,他才松出一口气来,他的狂热,开始降低了……
闭上眼,他躺在我的身体上面,只有他的呼吸,在上上下下地令他的身躯起伏,我忍不住伸手摸他的脊背,我轻轻触摸他,这是真正的男人,然后,我又触摸他浓密的头发,他的每一部分,都是男人,这令我迷惑,我怎么这快就爱上了一个男人?
而这男人,又是如此的陌生?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我对他的爱么?还是……只是肉欲之念,他开始熟睡了,静寂的房中,只有他的呼吸声,躺在他的身边,我感到安宁,这些日子,我一直在飘泊,我不知道世界上,竟有此刻平静的时刻。
我躺在他的身边,不知不觉地,我沉沉地睡去,我睡得这样甜,好象被涎生的婴孩……
当我醒来时,我发觉旁边是空的,我迅速地坐起,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完全陌生的床上!
有阳光和窗帘外直透进来,已是早上了!
我四面一望,心中更加惊慌,我竟在一个从来没有到睡房之中,我的头脑沉重我立即想起了昨晚的“龙舌酒”,还有昨晚洛其的眼神。
还有那缠绵的一夜……我完全痴迷了,整个人坐在床上,呆怔怔的,不能移动。
浴室内传来水声,还有洛其轻轻哼歌的声音。
这一刹我才知道,昨天的一切,全是真实的,完完全全是真实的,不是我喝醉了酒的梦想,不是我的一个绮梦……
就在这一刻,床边的电话响了,洛其从浴室匆忙奔出来,满脸的剃须泡,手中抓着须刨。
“啊,你醒了!”他向我嚷:“早!”
跟着他跑到我面前,我向他身上仔细一看,他竟然全身赤裸,身上一丝不挂,我吓得呆了,不敢正视他的身体。
他随即取起电话:“喂?……”那边好像一个男人的声音,正在不知说些什么。
“是,是,爸,是,”他一面点头,一面应:“是,我迟了,我立即来,好!好!”他随即把电话搁上。
“已经日上三竿了!”他微笑着跟我说:“应该起来了吧?”
我转过脸,不去接触他的裸体。
他向自己身上一看,笑说:“你怕羞?怕什么?你早已全看过了,你的,我也全看过了。”
我低下头,一眼见到自己的xiōng部正是裸露着,于是,我立即用被褥掩住自己:“我昨晚……好醉……”我说:“我一定…是失去了知觉的。”
“是的,”他说:“我抱你上床的时候,你一点都不知道!”
其实我,当时是知道的。
我是倒在地上,跟他一起做爱的,我们在毯上纠缠,这一切一切我全知道,不过后来,当我尝过世界上最快乐的一刹时,我全身松脱了。
跟着,我再也没有其他的知觉了,我只记得他安宁地在我的身边,好象熟睡的婴儿一样。
“起来吧!”他使手摸摸我的头发,似乎一点不为昨晚的事情局促似的:“起来吧,我送你回去,然后,我还要上班。”
“几点了!”
“十点多了。”
“啊?”我马上跳起来,奔进浴室去。
当我从浴室出来时,他已穿好整套西装,还有领带,现在看他,他真像一个公子哥儿。
“走吧,”他说:“我送你回去,再上班。”
98于是他送我回家,坐在车内,晨风拂过我的脸,我有那种新生的感觉,我仿佛在空虚与绝望的生命中找到了一些物质,而这是我以前,从未发现过的!
我好像有了生活的目标与希望。
我知道我对梁栋,是不再忠诚了,然而,我从未爱过他,我未对他许过任何承诺。
洛其把我送到家门,我在他的车内坐了一会,我是故意在他车子内多呆一会儿,希望他会开口约找下次见面。
但是,他只用那一双眼睛看住我,没有半句。
“再见。”最后,他只是这么的说了一句,我有点失望。
但是,我立即明了他的,我也原谅他,我本来就是一个有男人的女人,他又能对我作什么期望?
“谢谢你?”我低声说:“谢谢昨晚的一切。”
他向我点点头,对我微笑一下,我知道那一个微笑,我是永远无法忘怀了。
我看着他跟我一挥手,然后驶着那架“平治”远去,我有点惘然若失的感觉,这阵感觉如此剧烈,竟然比当时跟何家健在一起时,更强烈。
我回去到家里,阿五立即跟我说:“小姐,昨晚粱先生一连打了四、五个电话来!”
我心中一怔:“怎么说?”
“我……我说你出去看午夜场电影了。”阿五立即告诉我。
“很好,”我点头,这时候,我知道这个女佣,其实已成为我的心腹了。
“到了凌晨两点多,他又来电话。”阿五又说:“他说午夜场该收场了。”
“你怎么说?”
“我说小姐一回来,头疼,就吃安眠药上床上了。”阿五说:“叫我任何都不要叫醒她,他的电话就没有再来了。”
“嗯。”我立即打开手袋,塞了一张钞票给阿五。
阿五谢过,什么话都没有再说。
有这样的一个女佣,是好的多了,以后,我将会方便的多。
回到房间,才换过衣服,电话立即响了,这电话一响,我立即知道对方是谁,所以我故意让它响了好多次,这才过去取过电话。
我用懒洋洋的声音:“——喂?”
“你还未醒啊?”果然是粱栋的声音。
“我叫阿五接电话!说别吵我!这死佣人……”我立即狠狠地咒。
“已经十一点多了。”梁栋在对方嚷。
“我服了安眠药睡的。”我直即用阿五的口供,跟粱栋说。
“你不要吃安眠药嘛!”
“你又不来陪我!要我自己去看那些午夜场。”我埋怨地:“午夜场的观众好乱,又叫又嚷,把我吓死!”
“好了,好了,”粱栋觉得错全在他自己,他马上说:“今晚跟你出去吃饭吧!”
跟我出去吃饭!他以为那是一种“恩惠”吧?我才懒得跟他出去!
“算了!算了!”我立即说:“你回去陪你的老婆!我在家看电视!”
他一听我的声音,以为我在发怒,吓得更加紧张:“不要这样,萌莉,今天晚上,是有人请我们去吃饭嘛。”
“谁?”
“孙老板。”梁栋说:“珠定店的孙忠良老板。”
“孙老板?”我心中一动。
“他是因为我买了这么一格名贵的戒指,给他做了一笔生意,所以特别请我们吃饭。”梁栋说。
“这么客气??我冷冷地:“每卖一样东西,就请人吃饭,那么他的珠宝店,不是亏本了么?”
“人这是好意。”粱栋向我嚷:“你昨上准备好,我来接你!”
我把电话挂上了?立即,我想起在孙忠良老板珠宝店,那一副看住我的眼睛。
这件事,绝不只是吃饭酬答那么简单。
在香港久了,我实在善于观辩神色的。
好!我就去,看他们这两个男人,在卖什么膏药!
是外,梁栋驾着车子来接我,我打扮得雍容华贵,手上就戴了那格价值不菲的戒指。
坐上车子,他首先道歉:“对不起,昨天晚上……家里的黄脸婆,向我开战。”
我根本没有听他的话,就算他家中有十个黄脸婆,那也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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