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娜小说 > 精品辣文 > 幸福极光(高干) > 第 23 章
    陆静再次在母婴中心看见舒晶时,才想起来舒晶并没有出席自己的婚礼。舒晶只是笑道:“对不起,陆静,我那天有事情,没有来得及和你提前打招呼,祝你们新婚快乐。”

    陆静笑道:“新什么婚,孩子都快半岁了。”

    她见舒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心里又把自己骂了一万遍,怪自己为何总是在失去孩子的母亲面前提起孩子的话题,她执意要请舒晶吃午饭,舒晶推辞道:“我今天要帮康复中心录一段宣传片呢,真的不能走开。”

    陆静赶忙道:“当时梁希泽住院,你还天天看望了呢。我都没感谢你,怎么也要让我表达一下。咱们就吃顿便饭可好?”

    舒晶拗不过她,两个人来到商场里的一间人满为患的港式餐厅吃饭。正值午餐时间,等位的人已经叫到了一百多号。舒晶见状道:“我真的等不了,不然下次吧?”

    陆静只示意她稍后,随即便给梁希泽打电话问:“你认不认识这间餐厅的老板啊?我要吃饭,等一百多位。”

    “你想让我认识,我就认识。”他在电话那头笑着说。

    即刻便有一位经理模样的年轻男子出来迎接,将二人带至餐厅的一个角落内。峰回路转间,便在镜面上推开一扇门,里面是一间十分宽敞的包厢。

    陆静来这家餐厅吃过很多次饭,都不知道在寸土寸金的商业区,竟然还有这么宽敞的包厢。包厢内南向则是一大面弧形褐色落地窗,一眼望下去便是车水马龙的街道。

    行人和车辆在脚下,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油然而生。远处则都是耸立的大厦,或远或近间,阳光将高大的建筑物反射闪耀。陆静只赞叹道:“这里的夜景一定很无敌。”

    舒晶道:“是啊,是很美。”

    陆静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问道:“你来过这里吗?”

    “没有来过。”舒晶急忙解释,“我是觉得站在这里,一定会很美。”

    两人随便点了几个菜,上菜的速度很快。席间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进门,视线在两人脸上扫了扫,极其礼貌的端起酒杯,敬在舒晶面前道:“梁太太,有失远迎。”

    陆静噗哧笑出声,舒晶急忙指着陆静道:“这位才是梁太太,您弄错了。”

    那男子十分尴尬,自罚了三杯,道歉道:“多有得罪,我只是听闻梁先生喜得麟儿,一时间糊涂了,没料到梁太太竟然这么年轻。”

    陆静不甚在意,只拿起饮料和经理轻碰了一下道:“我们姐妹俩吃个便饭,不必客气。”

    她没过一刻便接到梁希泽的电话,他问她:“你和舒晶吃饭?”

    陆静正将一颗银杏夹在自己嘴里,只咬下去一口便感觉到银杏的糯软与香甜,她含糊道:“是啊,刚才老板还认错了,把人家认成了你媳妇儿。”

    梁希泽问:“吃完了吗?我去接你吧。”

    “司机送我来的,不过你来也好,正好当面谢一下舒老师,之前你住院,人家也每日都探望了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道:“那我现在上去。”说罢也不待她回答,便切断了电话。

    “到了楼下也不上来?”陆静对着电话奇道:“可真是奇奇怪怪。”

    舒晶听闻,只是回报了一个微笑道:“你们小两口的事情,自己解决吧,我去洗手间。”

    她拉开包厢门时,和正在进门的梁希泽撞了个满怀。舒晶致歉,梁希泽却不甚理会,只点了点头。

    陆静招呼他坐在自己身边,问道:“吃饭了没有?不然再添两个菜?”

    梁希泽拿起她的筷子,只随便端起她碗里的炒饭问道:“你还吃不吃了?不吃我凑合吃点得了。”

    她说:“再添两个菜吧,干嘛凑合。”

    他摇头:“一会我还有事儿呢。”说罢便将她碗里的饭菜三口两口吃的精光,催促道:“走吧,我还有事儿。”

    陆静只好和舒晶道别,舒晶淡淡的笑道:“梁先生可真是爱妻子,我男朋友宁愿浪费,也从来不肯和我吃一份饭,更不肯吃我剩下的饭。”

    梁希泽道:“自己媳妇儿肯定不嫌弃。”

    尽管他表情并不讨喜,陆静却还是因为他这句话喜上眉梢。她转而对舒晶问道:“嘉灏哥还好吗?我们结婚的时候他也没来。”

    舒晶淡淡的回报了一个略显疲惫的笑容,微微摇头道:“我们分手了。”

    陆静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万遍,现在的陆静已经成为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代名词。

    倒是又过了两天,陆静临出门前,去婴儿房和宝宝们打招呼:“妈妈要去瘦身啦,宝宝乖乖的等妈妈回来。”

    随即便听见梁希泽在书房里,似乎在打电话,她推开门,也想和他告别,只听见他对电话说:“林嘉灏是我推的……没什么原因,看丫不顺眼……擦,高明扬,说这话,你还是我兄弟么?他也苟延残喘了小半年了,差不多该倒了。”

    见她进来,他只挂断电话,又问她:“去母婴中心吗?我送你去吧,今天没什么事。”

    陆静道:“不如你来接我,我课程和美容下来得四五个小时,你呆着多无聊。”

    “没事,我等你。”

    陆静见梁希泽一路都目不斜视的开车,心情不佳的样子。于是只挑些孩子的点点滴滴和他闲聊:“平平可精了,我一抱弟弟他就哭,我每次都得抱他才行。”

    梁希泽笑了出来,漫不经心道:“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

    陆静却被他的笑容晃出了神,只觉得他的侧脸线条十分俊朗。她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喃喃道:“儿子笑起来和你一模一样。”

    他在红灯前停了车,忽然俯下身,对着她的唇吻了下来。

    他的吻带着薄荷的清凉,须后水的淡雅和清香,他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好闻,没有虚伪的古龙水味道,只有一种大自然的清香。他的舌尖甚至存着一丝滑腻,只捉住她的舌尖共舞,带着丝丝的香甜,甚至翩翩眷恋,风情万种却又馨香如淡菊。

    他似乎也有些动情,只抵着她的额头,微喘道:“小妞子,等晚上回家收拾你。”

    陆静笑的甜蜜,回应了他一个轻吻,催促道:“绿灯啦。”

    她将他安排在休息间,便携着吴教练的手去上课。吴教练笑道:“这么长时间也肯等你?真是好男人。”

    陆静也笑,只和那只软软的练功球较劲了一个小时,又是大汗淋漓。她询问了些女人私密的保养话题,吴教练诚实道:“这个我还真不擅长,不如一会你去问问我们的备孕老师,她对产后保养也非常专业。”

    陆静按照她指点的方向走去,一时间又要穿过几间明亮的玻璃房。孩子的欢声笑语十分的悦耳,唧唧喳喳的,那样的天真无邪。

    陆静却在经过茶水间时听见了一声轻微的叹息。她直觉地竖起耳朵,因为仅仅是一声叹息,她也听得出是梁希泽的声音。

    她心下竟然有些颤抖,收了收神,轻微的推开一条门缝。梁希泽只靠着墙面站着,他的对面正站着一个女人,女子在轻微的抽泣,随后便软绵绵的靠在他的身上。

    他侧了侧身,躲过了女子的投怀送抱。

    那女子这才抬头,满面泪痕的道:“梁希泽,我错了,你回来吧。”

    陆静大气都不敢喘,手掌却怎么都抑制不住的颤抖。

    她如何也没想到,但其实她早就应该想到。

    舒晶。

    她只推开了窄窄的一条门缝,目光所及之处很压抑,因为室内的光线也并不明亮。她很费劲才能看清屋内的一切。梁希泽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将目光投放至舒晶身后的某一处发呆。他半晌才道:“你被林嘉灏利用了,随便你怎么和他不明不白的纠缠,我也管不着。”

    舒晶只是哭,她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哭声,整个人都在轻微的抖动,陆静甚至都觉得她是那般的我见犹怜。舒晶半晌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央求道:“我知道,我又拖累你了……可是你回来好吗?你有没有孩子,你有没有结婚,我都不在意。我再也不和林嘉灏纠缠了……”

    他只是叹气,并没有回答。只听得舒晶继续问道:“为什么每次都躲着我?为什么今天又来见我?”

    陆静的心直直的沉了下去,她甚至听到了自己血液猛然冻住的声音。那种突然,像是在平静湖水里正欢乐游动的鱼儿,猛然被湍急的河流冲至下游,她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梁希泽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些许的无奈道:“我没必要躲着你,也没必要见你;而今天来见你,是因为不想让你和陆静碰面。我不想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她是我的妻子,懂吗?”

    舒晶像是接受不了事实一般,拼命的摇头,她抓住梁希泽的手腕,而他却轻缓而坚定的将她的手掌剥落。

    舒晶似乎也意识到了他接二连三的拒绝,双手无处安放,只捂住了脸,低低的抽泣,两个人半晌都没有言语。

    陆静在门外将梁希泽的动作看的分明。他对舒晶的举动,让她的内心稍微坚定了一些,她想,撑死了不过是个旧情人,能有什么大不了?

    不过既然他没说过,她就当没看见吧。

    她略略整理了头发,轻微的在门上敲击出声响,想让二人赶紧分开。而屋内的两个人似乎都没听见她的敲门声。只沉醉在一种特有的回忆气氛里。

    陆静正准备再度清清嗓子,却听见舒晶的语气中全是留恋和惆怅:“我们的回忆,真的就只剩下那个晚上了吗?如果你爱她,为什么那天还是留下来了呢?你可以说我以死要挟,你才答应和我……做,可是我自己寻死,我往车上撞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推开我呢?你为我挡了车,送到医院,摘除整个脾,难道不是因为你还在意我吗?”

    陆静停止了一切动作,耳边瞬间响起了嗡鸣声,整个世界在她的眼前天旋地转,那些原本令人温暖的灯光此刻看起来瞬间昏暗,甚至在她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她不由的抬手想扶住门框,却发现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调动自己的手臂。

    而她竟然还能听见舒晶的声音,依旧是那般黏软娇媚的普通话:“你对她不是爱,你只是内疚,你内疚她难产,所以不愿意面对我,对不对?可是你问问你自己,我们八年的感情是不是在你那家世优越的妻子面前就这么的不值一提?她生孩子那天,你明明还……”

    陆静还是在努力的想抬起手臂,因为她实在无法承受晕眩带来的无力感,可是一切都是徒然。无论她怎么努力,身体都像是被施了魔法般无法移动。她明明听见了舒晶说什么,可是她却怎么也无法将舒晶的话语装进自己的头脑思考。她觉得自己的双腿已经无力支撑身体的重量,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周遭的一切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不停的将她坠向深渊,而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她一定在瘫倒时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她感觉自己栽倒在手边的一个装饰柜上,那柜子也随着自己一同倒在地上。柜上的沉重的花瓶明明砸在她的脚踝处,可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疼。

    她只觉得窒息,似乎连心脏也不再跳动。

    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在病房里,身边只有梁希泽。他望着她,眼神中全是焦急和忧虑。她只是按了床头的呼叫器,问护士:“现在几点了?我还在哺rǔ期,有没有给我用了什么药物?你能不能借我手机用用?”

    梁希泽赶忙道:“手机在我这里。”

    陆静却不理会他,只接过护士的手机,她觉得自己拨号的手指都在颤抖,甚至是无力,她连续输错了好几次,才拨通陆昊庭的电话,她说:“昊庭,你来医院接我一下,我该回去给宝宝喂奶了。”

    梁希泽的语气带着不安:“小美,你不要这样。”

    陆静只闭了眼睛,不予理会。直到陆昊庭急匆匆的赶来,她挣扎着下床,才发现自己的左踝骨被包扎的严严实实。她猛然踩在地下,疼痛刺骨,眼泪直直的流淌下来。她拽着陆昊庭的手,几近请求:“你抱我一下,我得赶紧回去。宝宝一定想我了。”

    陆昊庭不明所以,狠狠的瞪了梁希泽一眼,打横抱起陆静,放进自己的车,陆静随手锁了车门,梁希泽没能拉开车门,始终跟在他们身后,一直回到家中。

    保姆盼道:“可回来了,两个孩子都哭了半天了,哄不停,你快来抱抱。”

    陆静急忙洗了手,也顾不得陆昊庭在场,便解开衣服。孩子吮吸到了rǔ/头,停止了哭声,却立刻又哭闹起来。

    她急火攻心,被孩子吸的大力,甚至有些疼痛。她声音中都带着哭腔,问保姆道:“我觉得在胀奶啊?怎么没奶了?”

    保姆道:“别着急,我让大厨给你做个鲫鱼汤,你先吃点东西,我先喂孩子点奶粉。”

    陆静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转而对陆昊庭道:“昊庭,你等下,我收拾下东西,一会你送我回家。”

    陆昊庭问:“怎么了这是?干嘛突然要回娘家?”

    梁希泽上前,握住陆静的手道:“小美,我们把话说清楚,好不好?”

    陆静只是瞪着他,他却一直不肯放开她的手,声音低沉:“能不能听我解释?”

    “可以。”她说:“你和谁好过我都无所谓,我就想弄清楚一件事,和我结婚后,你有没有和舒晶上过床?”

    他没有开口,陆静甚至自欺欺人的想,说没有,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哪怕是骗我也好,说没有,只要说没有。

    而他的表情瞬间颓败下来,眼神中全是黯淡和不安。

    陆静不甘心的追问:“有没有?”

    他的不语,就是默认。

    陆静终于踏下心来,可能是那一瞬间的放松,她竟然觉得脚踝处无与伦比的疼痛。那种疼痛她很熟悉,小时候从台阶上跳了下来,扭伤了脚,韧带撕裂的疼痛。像是一根粗大且迟钝的针,打桩一般,不停歇的刺进脚踝处。

    她竟然笑了,因为她想不出自己还要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梁希泽,你为了别的女人被车撞,我还天天把你伺候的跟爷似的,差点流产。那时候你心里肯定也笑我傻吧。你早点说啊,当时不保胎,孩子流掉了,我也好成全你们啊。”

    陆昊庭在旁急急的劝阻道:“姐,你别瞎说,你问清了事情再说话。”

    “我问?行啊。”她甚至都不愿意再看他一眼,却还是将身体转向梁希泽,问道:“我问你,你为什么就这么饥渴啊?我不就是怀孕了吗?你至于和别的女人上床吗?不过现在也不晚,我带着孩子走,我给你们机会双宿双飞。”

    她说着便叫来保姆收拾孩子的东西,两个保姆均向梁希泽投去询问的目光。陆静气急,猛然站起身来,却又是一阵天昏地暗,她正倒在梁希泽的怀里,却急急的推开他,仿佛是粘了什么细菌一般,吼道:“滚,给我滚。”

    陆昊庭急忙上前扶住她,安慰道:“姐,你别生气,你气坏了怎么喂奶?你别生气,你先到我那里住两天好不好?你冷静两天好不好?”

    “我干嘛去你那里住?我要回家。”

    “姐,”陆昊庭急道:“你别这么极端,你别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什么事情都能商量,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今天给爷爷打电话,他还叫你和姐夫下周日回去看他,照全家福呢。”

    “照什么全家福?”陆静几乎崩溃,她指着梁希泽,眼泪瞬间便溢出眼眶:“他凭什么和我照全家福?昊庭你听懂了吗?你姐夫,梁希泽,我怀着他的孩子,他还和别的女人上床。”

    她几乎是扑在梁希泽的身上,只感觉他紧紧的握住自己的双臂,陆静却拼命的大力挣扎,只掀开他的上衣,那蜈蚣一般的伤口便暴露在空气中,狰狞的令人无法直视。

    陆静指着这道伤口对陆昊庭道:“看见了吗?他的相好要寻死,他舍不得,把人家推开,自己被撞了。昊庭,要不是那天你给我打电话,你只要再晚半个小时给我打电话,我和孩子就都会死了,你知道吗?你听懂了吗?”

    她一口气说完,整个xiōng口都憋闷的难以忍受,所有的感情都郁结在xiōng口,几乎窒息。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甚至还是觉得身边的空气如此稀薄。她感到自己的眼泪颗颗滑落,手臂却像拎着千斤坠一般,沉重的无法抬起。

    她听见自己无比坚定的声音:“梁希泽,你何必瞒我?我成全你们,我走,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