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挺好的。”盛承光半晌说,冷着脸坐了起来。
子时一手揪着被他扯坏的睡衣,滑进被子里裹紧了自己。盛承光看她那副恨不得把脸都缩进去的样子,心里不爽,冷笑说:“怎么?现在知道怕我了?”
子时抬眼看看他,犹豫了一下,努力的裹着被子往他这边挪——咕咚她滚了一圈,然后连人带被子撞在他腿上。
盛承光闷哼了一声,子时惭愧的将头缩进被子里,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怯怯的看他脸色。
盛承光简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才好,神情阴晴不定的盯着她看了半天,伸手轻轻的拂开她脸上的乱发。
“那个……”子时想她得主动说点什么,就轻声地问说:“需要我捐什么吗?他的病?”
盛承光脸色微冷,语气变得淡淡的:“如果需要,我大概早就亲自动手了。”
虽然他说的是气话,可裹在被子里的人听得打了个寒颤。盛承光察觉了,想起来她刚被他吓的发高烧……他语气缓和了一些说:“目前只能试一试干细胞移植手术。”顿了顿,他声音低了几分,说:“所以我们得尽快要一个孩子。”
“嗯,”子时配合的点头,“那天你说过的。”
她就这样平静的提起那天,令盛承光心上很是有些不舒服。
其实如果没有叶祁远的突然出现,他不会这么快就带她去看齐光、让她知道真相。
接近她以前不知道想过多少次这场景,每次想起来他都咬牙切齿,可是接近她以后……她实在是太傻了,而且一无所有,他所有的恶意与伤害都无可施加,只能由他先给她一点。
他想好了只给她一点,却不知不觉给到了今天。今天这样: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弄好了吃的,还端到床上喂到她嘴边,又因为她吃得不香而恼火不已,脑中不由自主的开始想着给她换什么她才肯多吃几口呢?
盛承光当然知道这已远远不是他的勾引。
所以他心里不舒服了:他都已如此,为什么她竟这么平静?
他沉默着,子时察言观色,见他神情忽而温柔忽而恼怒,又忽然目光紧盯着她,眼神似是愤怒似是不甘……她不明白,只得绞尽脑汁的讨好:“我没关系的……你告诉我怎么做就好了。”
盛承光冷冷勾了勾嘴角,“你需要配合我,做|爱、怀孕。”
他说的也太……赤|裸了。
子时没吭声。
她害羞的样子让他心里头好受多了,故意皱眉冷冷追问她:“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
可是他刚站起来,她弱弱的开口问:“能不能帮我拿一件睡衣过来?”
盛承光想起刚才自己撕她衣服的时候,心口一热,转身去衣柜里拿了一件,扬手扔给她。
然后他拿了床头柜那碗冷透了的馄饨出去,走到门口时听她很小声的又问:“可以还有一个问题吗?”
“……说。”
“就是……《如果你是一只熊》,如果不是我画的,你还会选择它吗?你真的觉得它可爱吗?”她越问,底气越是不足。
盛承光打开门走出去,语气却是不容置疑:“我从不做无用功。”
**
夜里子时睡得不踏实,半梦半醒里感觉到他伸手摸她额头,她轻轻“嗯?”了一声,那只手顿了顿,索性把她拖了过去,抱在他怀里睡。
其实盛承光这几天也都没休息好,把她抱到怀里,不用再担心她半夜发烧他不知道,他再睡下去就踏实多了。
等到子时早上起来,他已经收拾好了,正要出门,见她从卧室出来,他一边穿大衣一边嘱咐她说:“粥在桌上那个保温杯里,厨房锅里有两个**蛋温着,你自己吃早餐,然后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搬过来——和你那里的人也要交代一声,知道吗?”
子时答应了。依言吃过早餐回了趟她的别墅,收拾了几样东西,她和阿姨说了这一年都不回来,阿姨也只是点点头就走开了。
子时拖着她的行李箱去隔壁,向叶奶奶告别。
叶家不如谢家和盛家那样世代传承,因此人口也简单,叶爸爸将公司交给儿子打理,带着叶妈妈周游世界去了,叶家常年只有叶奶奶和叶祁远住着。叶祁远从小就是大男人脾气,很讨厌子时,但是叶奶奶喜欢小姑娘,小时候隔着两家院子的栅栏教她说话,后来她大了一些,又给她启蒙。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叶奶奶问她的小姑娘。
子时怕奶奶看出来她眼睛发红,俯身伏在她膝盖上,“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人,我要搬去和他一起住。”
“哦……前一阵祁远和我说了,你交男朋友了,”叶奶奶抚着小姑娘的头发,“子时,你好好的和他相处,不要害怕,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有定数的,该是这么一段的,长不了;应该相伴一生的,跑不掉。”
“嗯,我知道了。”子时在奶奶身边,心情格外平静。
说了好一会儿,她和奶奶告别出来,发现叶祁远已经回来了,大衣拿在手里,正站在门口表情不耐的等着她。
“我送你。”见她终于出来了,他语气不太好的命令。
**
路上子时问叶祁远:“祁远哥,你也早就知道了吗?”
“知道什么?盛承光?”叶祁远哼了一声,“我那天叫你下车,是你自己非要跟他走。”
子时不说话了。
叶祁远心里到底有愧,一阵沉默之后,告诉她说:“盛承光有个未婚妻,他们俩还没在肚子里的时候两家大人就定下了亲事,据说那时候盛家有难,谢家出手帮忙了,所以约定这一辈一定要结一对亲事。”
“我知道……谢嘉树的姐姐。”
“对,她弟弟是叫嘉树——妈的那小子要是个女的就好了,反正只要有两个结婚就行。”叶祁远皱着眉嘀咕。
子时和他算是青梅竹马了,一听就觉得他语气有异,转头双目炯炯的看着他。
叶祁远被她看得烦躁,也是有心想给她提个醒:“谢嘉云是我大学时候的女朋友。”
“……你是说:谢嘉树的姐姐是你的女朋友?”子时这下着实吃惊了。
“曾经是。后来我和她性格不合,大学毕业的时候分手了。”
子时难以置信:“可是他们不是很早就定了亲事吗?为什么她还会和你……啊?!”
叶祁远不爽了,粗声说:“盛承光不是也把你睡了?!”
她又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指着前面小区门口的灯,“到了,我自己进去吧。”
这丫头蠢的一塌糊涂,叶祁远虽然把武器递到了她手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反而戳伤她自己,他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倒车的时候轮胎在地上磨的吱吱尖响。
**
大概是叶祁远动静太大了,晚上吃饭的时候盛承光问子时:“今天是叶祁远送你回来的?”
“嗯。”子时筷子挑着碗里的饭,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他和你说什么了?”
子时抬头看看他,觉得他神色不太好,她想起他来接她那晚险些和叶祁远打起来,小心翼翼的说:“说了一点……一点点。”
“说到谢嘉云了是么?”盛承光语气倒是没什么特别。
反而是子时,跟做错了事情似得不敢抬眼看他。
半晌,盛承光等得几乎要先开口告诉她了,只听她轻轻地说:“他们大学毕业的时候就分手了,祁远哥说他们性格不合……你别多想。”
你别多想——她这是……在安慰他别吃醋?
盛承光倒吸一口凉气,肺部隐隐作疼。
子时察觉到他暴涨的怒意,头埋得更低。
盛承光别无他法,伸手把她面前那碗吃了这么久也没少几粒米的饭拖过来,换了一碗热的给她,浇了两勺玉米排骨汤在上面,没好气的推回去给她:“你给我好好吃饭!”
子时连忙拿起勺子,头也不抬的把那碗汤泡饭给吃完了。盛承光坐在她对面,咬牙切齿的看着她那副心虚的样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
他心里有气,晚上难免就要折腾她出气。
子时被折的像只小青蛙,两条腿都被他扛在了肩上,整个人被折成小小一团,高高的露出腿间,任由他欺负。
盛承光像做伏地挺身似得,整个人拉出漂亮的肌肉线条,俯身压着她,下面蛮横的闯到她最里面,在一片温软滑腻里特意细细摸索那一处稍稍有别的微硬,顶住了使劲磨,她起先还能忍,忍的浑身发抖、咬着牙关哆嗦得一波一波的失禁,后面就开始不由自主的低声哭叫、无力挣扎,他每入一下她都细声尖叫着颤一下,濒临崩溃的样子令盛承光趣味横生,越发狠心的折磨的她死去活来……大半张床都被糟蹋了。
最后他也实在忍不住了,她那里实在是要命,又紧又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小又没见识过,敏感的令他不敢置信,像只水分饱满的水蜜桃,指头稍微一碰都能飙出汁水来。而且有过一次后她还会越来越容易丢,那儿也紧紧握着他的东西,又吸又吮的,他有时候几乎是狼狈的丢盔弃甲。
现在他完事了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出来,堵着她、趴在她背上失神的喘气。
**
作者有话要说:唯一官方读者群,今晚八点半开,四十八小时后关闭,群号:194029026,敲门砖是本文的名字。
官方读者群只加在晋江买vip的读者,敬请见谅。另外群里的管理员姐姐十分彪悍,承受能力弱的姑娘慎入。
————————————我入v来土豪放鞭炮
☆、第20章
**
子时刚才哭得那么惨,最后一点力气都用尽了,总算捱到他完事了,不动了,下面却还霸着她不肯出来,好在他不是实心的压着她,手脚都用了力气撑着床,她缩在他身下抽抽噎噎的急促喘着气,慢慢慢慢的缓了过来。
激烈的性|事抽干了人的力气,也释放尽了情绪,这样浓情蜜意的缠绵时刻里,难免想不起来那些不愉快的事。
借着壁灯昏昏的光,可以看到身下的女孩脸上可爱的一层绒毛——真是个小孩子,盛承光低头亲她,她大概是以为他又要来了,小嘴里呜咽了一声,盛承光就凑过去亲她嘴,把她的嘴唇吃进他嘴巴里大力的吮,又用牙齿轻轻的咬。
“唔……”子时被咬得有点疼,睁开眼睛无奈的看向他。
她被他欺负得这么惨,却一点还手的意愿都没有,还这样可怜又无辜的看着他,盛承光觉得痛快,可这痛快里又带着一丝丝别的情绪,叫他不得不问——他松开牙齿,舌尖在她被咬过的唇瓣上轻轻舔,语气模糊又热烈的问她:“为什么不后悔?”
子时被他累的脑袋空空的,压根想不起来:“……什么?”
“谢嘉树。”盛承光言简意赅,逼问她:“为什么不后悔?”
当时在齐光的病房外、电梯里谢嘉树那句欢快的大叫,隔着电梯门盛承光听的一清二楚,再后来他下去时见谢嘉树那一脸的不甘不忿,可想而知她的答案是什么了。
可是为什么呢?她不会说谎,也不知道掩饰,那么是为了什么呢?为了什么、事到如今还不后悔选了他?盛承光很想知道,很想很想,想的明知道不该问出来、压抑了两天了,此刻却还是忍不住问了。
子时被他的问题问的愣了一下,抬眼看向他。
女孩子黑白分明的眼睛,又干净又漂亮,子时看着他,轻声的答说:“因为你对我很好。”
因为没有人,曾像你对我这么好。因为黑夜中得你照耀一瞬,此生总算见过光明,足够了。
如果把一个人放到漆黑的夜晚独行,一盏豆灯与一角屋檐就是全部的温暖。盛承光对子时来说是这永夜人生里的光明暖屋,纵使海市蜃楼一场,也是她对于温暖与光明唯一、最好的记忆。
“那些事……我以前真的不知道……以后我一定不会偷偷吃药了,我听你的话,”她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表达她的真实心意,最后只能说:“……你别担心。”
黑暗里,刚刚欺负了她一场的盛承光半晌默默,低声说了句:“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子时听到了,可也只是一笑,伸手抱住了他胳膊蹭了蹭——她困了。
就这么睡可不成,盛承光从她身上翻下来,抱她去浴室洗澡。
床上被折腾的已经不能睡了,深更半夜的还要换床单,盛承光自作自受,忙了一通总算两人再睡下来,时间已经很晚了,盛承光把她抱在怀里拍着睡,子时很快就困倦的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他在她耳边低低的叫她的名字。
“嗯?”子时努力清醒,“什么?”
盛承光拉过她揉眼睛的手,按在了他心口。
“不会不管你的,以后也不会。”他声音低低沉沉的,没头没尾的说了这句话。
一定是夜太深了,寂寞的黑夜令人心志坚定的人也生出了万般柔情。
这柔情令子时分不清楚:此刻是不是梦境?
但是这次她学乖了,她不再想分辨了——只愿此刻很好就好。
她满足的依偎进他怀里,双手双脚缠得他紧紧的,安稳的睡着了。
**
齐光要求见子时一面,否则不肯配合下一步治疗,盛承光也不觉得让他们两个见一见有什么不好,他带子时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就顺便让两个人见了一面。
齐光的性子其实像赵怀章多一些,温柔少语、天性浪漫,盛家的人大多是冷性子,齐光却是个令人见一面就心生温暖的孩子。
他见盛承光带着子时进来,合上手里的书站起来笑着说:“今天外面天气很好。”
一路上都很紧张的子时明显表情放松了一些。
盛承光向他点点头,把子时安顿到沙发上坐好,对她说:“我去找沈轩聊两句,一会儿就过来接你。”
他说完转身出去。门刚一关上,齐光声音轻轻的对子时说:“他喜欢你。”
子时惊讶的抬头看向他。
“现在我们的问题就是:他喜欢你。”齐光看着她懵懂无知的样子叹了口气,“要是他不喜欢你,你们生几个孩子都没问题,可是他喜欢你,你和你为他生的孩子就会改变他的人生。我不确定这种改变对他是好是坏、是否值得,但我知道的是:这个改变过程一定会让他非常痛苦。”
这一通话,子时听得云里雾里,但盛承光的一切她都重视,主动向盛齐光询问:“你的意思是说……是因为他有未婚妻吗?”
齐光温和的笑了笑,点点头说:“是的。而且他的未婚妻来自于一个与他家门当户对的家族,他们两个人的婚姻不是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上的,所以牢不可破。”
看她依然一脸茫然,齐光心中越加不忍,可是这事不得不对她说明白,因为除了他以外不会有人对她说这些:“有些合作因为太重要,仅仅靠纸上合约操作已经不够保险了,需要另外的一些关系加持,所以他们两个必须结婚。他们的婚姻牵扯了你无法想象的复杂、庞大的生意。有两个大家族会用一切手段确保这件婚事顺利,即便是盛承光也做不到对抗这两个家族,他在有理智的情况下也不会允许自己做那种飞蛾扑火的事。而我现在的担心就是——万一他失去理智了呢?”
这回子时听懂了,但她并不认为……那样的事情会发生。
齐光慢慢的继续说:“所以我不希望你们两个生孩子。我的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干细胞移植也不一定就能治愈。我不希望我的哥哥和……妹妹为此人生变得艰难。”
他目光太柔和了,子时低下了头。
齐光说完以后等了她一会儿,看她应该是不会有回答了,他很无奈的说:“我刚才主动认了你是我妹妹,你就算出于礼貌也该给我一个稍显感激的回应吧?”
“哦……谢谢你!”子时其实还在消化那一声“妹妹”,顿时被他说得手足无措,连忙站起来特别认真的向他道谢。
齐光觉得她真是有趣极了,他语气更加的温柔:“为将来考虑一下,为了你自己的将来、你们的孩子的将来,还有承光哥——让他一帆风顺的过他原本的人生吧,你那么喜欢他,也希望他平安顺遂对不对?”
“嗯。”子时诚恳的点头,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他?”
“这个,”齐光看了看天花板,“长眼睛的应该都能看得出来。”
一个女的被谢嘉树拖着走还能一个劲的盯着谢嘉树以外的人看,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子时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蜜感觉,她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齐光看得一清二楚,更加觉得她有趣,也更加觉得她真是可怜。
盛承光这时敲门进来,见这两个人默默对坐,都不说话,神情却都挺好的,他看了眼子时,忍不住问齐光:“你们聊什么了?这么安静?”
“随便聊聊,别紧张,”齐光拿起书挡在脸上,“我没告诉她这回是你的初恋。”
“……”盛承光面无表情的转向沙发上一脸呆滞的人:“他说的不是真的。你什么都没听到。起来,走了。”
**
盛承光带子时去做的孕前检查,检查结果很好,她年纪轻,身体没什么问题。
沈轩的原话是:“她好得很,怀不上的话就是你的问题。”
盛承光当然不会有问题,只是他算算日子,这几天都是她的安全期。
子时从齐光那里回来就有了心事,心不在焉的,晚上睡觉的时候盛承光本来不想碰她的,可是到了快十一点的时候她还没睡着,虽然侧着身背对着他、虽然一动不动的装睡,但是他听呼吸声都能知道她眼睛睁的大大的。
既然这样,不如折腾得她没力气想其他事。
他有意磨她,弄了很久也不射,她四肢攀着他、浑身哆嗦着过去了好几次,最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躺在那里由着他折腾,他顶的狠了她也只是闭着眼睛轻哼,小脸红红的看着昏昏欲睡的样子,盛承光看她这是真的差不多了,放松了自己,按着她快速猛烈的来了七八十下,一挺身顶住她……
子时觉得烫,浑身都被烫的酥了,然后就是里面暖呼呼的涨,她缓过那一阵,喘着气伸手抱住他脖子,过了半天在他耳边问:“我们……会很快有孩子的是吗?”
“嗯。”盛承光压着她,正惬意,声音懒洋洋的。
“那……然后呢?”
“……如果检查结果匹配的话,孩子的脐带血可以移植干细胞给齐光。”盛承光睁开了眼睛。
“然后呢?”她等了等,又问。
盛承光伸手摸摸她头发,“你到底想问什么?”
“想问……孩子以后会怎么样?你会……要它吗?”她问完,屏住了呼吸、一眼不眨的盯着他的眼睛。
**
☆、第21章
**
“想问……孩子以后会怎么样?你会……要它吗?”她问完,屏住了呼吸、一眼不眨的盯着他的眼睛。
盛承光知道她的害怕和担心——她自己是那样长大的,她太了解那种近乎抛弃的寂寞孤独,绝不想让她的孩子再尝一遍。
“当然。”他简单又坚定的回答了她两个字。
眼看着子时露出从崖底爬上平地的如释重负神情,盛承光心里一柔。
子时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她甚至有些欢喜,只是想了想又觉得这欢喜太不应该了,她小心翼翼的问他:“谢嘉树的姐姐……没有关系吗?”
盛承光冷笑起来。
她终于问了啊!
呵!他还以为她压根没听到他有个未婚妻这回事呢!
原来不是不在意啊,原来为了她的孩子她还是会计较的啊!
他心里不平不甘,故意刺她:“她能理解。毕竟我们家有这个传统。”
盛承光指的当然是子时自己的出身。可是他话拐了个弯,子时根本没听懂,况且她听到前面半句就已经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了——她觉得她已经为孩子争取到了最好的地步!
盛承光感觉到怀里的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甚至情绪都开始变得很好了,他终于忍不住了,把她拖到他身上,他直接问她:“你就没考虑过你自己吗?!”
怎么就不知道问一问:他会如何安排她的以后呢?!
“我啊……我没有关系啊。”子时幸福的巴在他怀里,压根不觉得自己的以后会有什么问题。
盛承光不信这个邪了:“谢嘉云不会在乎养一个孩子,但是我不保证她会不在乎你。”
她一听,这下果然急了——从他怀里支起身急急的说:“我不会出现在她面前的!我离开这里!”
她语气认真的保证。
黑暗里她的眼睛格外明亮,刺得盛承光看不下去、闭上了眼睛。
他这会儿有点理解谢嘉树了——那种被气的肺部隐隐生疼的境况,不顾气质的暴跳如雷或许真的会舒坦一些。
偏偏又说不出她一点的错来,她很配合,温顺的令人发指……可他就是觉得生气!
“你睡啦?”子时看他闭着眼睛半晌不动,轻声的问他。
生闷气的人冷着脸把她从身上掸下去,翻过身背对着她,表示他睡了。
子时之前被他折腾的很累了,孩子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她心里头放松不已,缩在他背后一会儿就睡着了。
盛承光听着背后清浅规律的呼吸声,睁开眼睛看着黑暗里的虚无一点……怎么回事?怎么到最后睡不着的人变成他了呢?
**
子时第二天醒来,床上已经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昨夜睡得很香很沉,起床后颇觉神清气爽。
洗漱后走出卧室,子时发现盛承光坐在餐桌旁,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见她出来他说:“过来坐,有东西要给你看。”
子时走过去坐下,他隔着桌子递过来一份文件,她看他一眼,好奇的接过来打开看——哦……是关于放弃监护权的合约。
子时仔细的从头看到尾,发现这是份拟的详细又缜密的合约,条件慷慨又优渥,只要她生下的孩子监护权属于盛承光,盛家就会为这个孩子提供一份家族基金,从孩子出生到十八岁,每一个阶段这个孩子都能得到许多项不同条目类别的赡养费,十八岁成年后就能自由支配自己的基金。
子时每一条都细细读过去,除了要她放弃监护权以外没有再提到她,甚至没有规定她不许看望孩子。
顿时她心“嘭嘭嘭”的跳,像是捡到了某种令她不敢置信的意外好运。
她看看桌面上,忽然站起来往房里跑。
坐在她对面的盛承光见此一挑眉,站起来跟了上去,可他刚走到房间门口她就扑出来了,差点两人撞个满怀。
她手里拿着一支签字笔,笔尖划在他衬衫上,长长一道黑墨水印子……盛承光看看她手里的笔,脸色比墨水还要黑了。
子时连忙道歉,然后回到桌前把那份合同给签了。
“好了!”她雀跃的拿给他看。
可是盛承光接过合约的表情……怎么就跟放弃监护权的人是他似的?
**
子时为此开心了好几天,趁着盛承光最近忙天辰那边的合约,她去了趟医院见齐光,告诉他那个合约的事情。
盛齐光刚做完今天的复健运动,有些累的歪在窗边躺椅里,听着整件事来龙去脉细枝末叶,他看着子时的目光……无奈极了。
“你好像……对此很满意?”他叹了口气,问。
子时自己也知道这样不对,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不过真的没关系吗——谢嘉树的姐姐?”
“单就养一个孩子的话,谢家不会在乎那点钱的。嘉云姐也不是会在乎这种事的人。”齐光叹了口气,“可是,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那天的话?这件事的关键不在于孩子啊,是生孩子的这个人——你的将来,以及受你影响的承光哥。”
“我没关系……盛承光,他不会被我影响的。”子时微微低头,说。
“那好,不谈承光哥,我们来谈谈你。”齐光撑着自己坐了起来,“你怎么就没关系了?你今年才多大?你以后怎么办?”
“以前怎么办,以后就怎么办啊。”子时其实并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本来什么都没有,现在却有回忆。”
齐光伸手扶额,“那孩子呢?你真的能不见你的孩子?”
“孩子跟着他会很好很好。”子时认真的说,“一定比跟着我好很多很多。”
她真心希望她的孩子别像她那样长大,别像她这样无望的过一生。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够像那个男人、她爱的人那么好。
现在想想,也许当初她的妈妈或许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将她留下。
齐光已经双手捂住眼睛了,“你的三观简直比谢嘉树的头发还神奇……”
子时“噗嗤”笑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和齐光从镜子里看到的自己很像,血缘真是种奇妙的东西,齐光摸摸自己的脸,也无奈的笑了起来。
**
子时今天出门了盛承光是知道的,他今天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走不开,趁着会议休息五分钟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里。
子时不敢说自己来了齐光这里,只说:“哦,我现在要回去了。”
“我晚上回去吃饭,你等我一起吃。”
“好。”子时刚答应完,忽有人从后头拍她,她“啊”的失声惊叫,回头见是谢嘉树:晴空蓝的风衣款式与颜色一样出挑,里面是黑色的高领羊绒衫,裹着黑色牛仔裤的大长腿从风衣底下伸出来,这一身简单又极具风情,加上他那头已经遮住了耳朵的优雅卷发,简直是韩剧里直接走下来的豪门男主。
谢嘉树伸手拿过她手机挂断,不由分说的把她拉到停在路边的车旁。
子时眼前的这辆车比一般车大许多,守在车边的黑衣保镖见谢嘉树过来,“哗啦”拉开车门,子时惊讶的发现这车里面什么都有!电视、冰箱、化妆台、真皮沙发似的座椅……座椅上面端正坐着个美丽的女人,白色套装知性又优雅,头发挽的一丝不乱,浑身都散发着精英女性的迷人魅力。她正在签文件,旁边一个看似是她助理的女孩子抱着一厚沓,逐本逐本的翻开后递给她。
她在接过一本文件的空隙里抬头看了子时一眼——真的就只是一眼。
然后她低头一边签字一边说:“好了,嘉树,我看到了。”
谢嘉树歪歪嘴,把子时推上车,拉上车门,他郑重的对穿着白色套装的美丽女人说:“姐!拜托你严肃点!他们两个现在同居了!”
这就是谢嘉云?!子时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好漂亮啊!
谢嘉云竟然又抽空抬头对子时笑了笑,“我弟弟有些幼稚,给你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
子时回过神连忙的说:“哦,没关系!”
谢嘉树往前倾身靠近他姐姐,语气严肃的说:“姐,你认真的看看她好吗?承光哥真的喜欢上她了!”
这是第二个说这话的人了,子时背上冒出了冷汗。
谢嘉云看起来却根本无动于衷,她看了眼手表,柔声说:“嘉树,姐姐真的要迟到了。我已经听你话来这里了,人我也看过了,你说的我会考虑的——认真考虑。”
谢嘉树被她像对待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样对待,这让严肃处理这件事的他暴躁极了:“你现在就做决定!如果你要挽回承光哥的心,我可以带走她!否则你就干脆取消婚约,我全力支持你!”
谢嘉云笑了,“我取消婚约?然后呢?你是要嫁给盛承光还是要娶他?我估计盛承光不会答应入赘。”她说着,好看的眉毛微微的皱起,“说真的,嘉树,你不会真的是性取向有问题吧?”
“如果我说是、你会认真对待你的婚姻吗?!”
“我会尽快给你准备一个女孩子结婚。你可以继续在外面玩,可以喜欢你喜欢的人,但是嘉树你得记住:你是谢家的人,你必须得对这个家族有所贡献。”谢嘉云捧了捧弟弟的脸,“谢谢你关心我,姐姐真的很感动。”
谢嘉树不吃她那套,用力的挥开她的手,“你非要这样是吗?你和承光哥,再拉上叶祁远和这只小熊,你们四个一辈子搅合在一起不安生是吗!”
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名字触动了谢嘉云,刚才还神色柔软语带戏谑的人忽然冷下了脸,“你闹够了没有?我没空陪你玩过家家!带着你带来的,从我车上滚下去!立刻!”
谢家大小姐一怒风云变色,谢魔王也挡不住惧意,恨得牙痒痒也没办法,伸手一揽子时气呼呼的说:“我们走!”
他话音刚落,车门“哗啦”打开了,盛承光一身正装站在那里,脸色比谢嘉云的还冷。
**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忙双更,这个周末还要值班,所以留言有一些没有回复,但是超过25个字的我都有送积分,大家见积分如回复,见谅哈~
——————————————————从今天开始要把每个土豪都数一遍了!快夸我数学好!
☆、第22章
**
“放开她。”盛承光的眼神有如结了薄冰的刀锋,倏地砍在谢嘉树揽着子时的那只手上,谢嘉树一哆嗦,连忙缩回爪子。
谢嘉树刚一松开子时,盛承光就伸手揪着他领口把他从车里拎了出来,狠狠甩在车旁谢嘉云的保镖怀里。
然后他向还在车里的子时伸出了手。子时以为他是要扶她一把,一边出来一边将手交给他,他却双手撑住她,像抱大孩子似的把她从车上抱了下来。
子时一慌,落地的时候踩在了他脚上,她连忙闪到一边,盛承光将踉跄后退的人拉进怀里,抱着她轻轻拍她后背,柔声低低安慰:“别怕,我来了。”
子时其实并不是害怕,只是觉得尴尬——谢嘉云就在这里。
谢嘉树这时从黑衣壮汉怀里挣扎出来,巴着车门伸头进车里冲他姐姐大吼一声:“谢嘉云!你xx眼睛瞎了啊?!”
一只柔白修长的手伸出来——毫不客气的用力给了他一下,谢嘉树被打的眼冒金星,捂着头摔在车门上,发出好大一声“咚!”。
保镖这时候可顾不上谢大少了,两边都是一个箭步上前护着谢嘉云下车。
谢嘉云优雅从容的从车里走下来,没管谢嘉树,径直走到盛承光面前,她温柔又和气的笑着说:“嗨,承光。”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盛承光,见他一身正装,恐怕是刚刚从哪个正式场合过来的——这里离天辰动漫的大楼不远,他应该是正在与天辰签约,中途临时匆匆赶来。
要死了——谢嘉树!
盛承光也在笑,柔和又亲切的语气:“好久不见了,最近很忙吗?”
“是啊,”谢嘉云好看的笑着,轻声叹了口气,“还是在烦恼上次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并购案,郑氏集团那边的进展有些慢。”
“怎么回事?”盛承光一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的样子,郑重又关切的说:“找个时间我约郑翩然出来,顺便向他提一提。”
“那太好了,多谢你!”谢嘉云看起来颇为感激,“郑翩然的脾气太难捉摸了,我真是搞不定,有你出马我就不用担心了!”她柔声说:“有空我们也约时间吃个饭吧?你送给我的礼物我很喜欢呢。谢谢你,承光。”
盛承光勾了勾嘴角,“你喜欢就好。”
谢嘉云看他始终把那个小女孩护在怀里,态度坚决,况且条件也已经谈好了,谢嘉云别无选择,转头打个响指,把谢嘉树召唤过来,“啪啪啪”又给了他一顿,她抚着抽红了的手掌无奈的笑说:“嘉树真是太不懂事了,吓着她了,真是抱歉。”
盛承光仍旧轻轻抚着怀里的人,不说话只微微的笑。
谢嘉云只好继续说:“最近新疆有个分公司改建,我正想把他派过去锻炼锻炼呢。”
盛承光这才开口说:“嘉树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放手让他出去走走。”他转而温声关切谢嘉树:“对了,上次我借给你的员工叫什么来着?哦,冯一一?你好像这段时间一直和她相处的很愉快,要不要这次也把她借给你做二十四小时助理?”
谢嘉云一听,顿时美目微凝、缓缓的看过来……谢嘉树一头卷发都要吓直了!疯狂的摆手:“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盛承光还想多踩两脚出气,可是怀里的人听到了冯一一的名字微微动了动,盛承光低头在她发间轻轻一吻,“知道了。马上就走。”
他向一脸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谢嘉云告辞,谢嘉云又表达了一次她的歉意和感激,两人愉快又轻松的告别了。
**
盛承光径直把子时送到他车里,把她安顿在副驾上,理了理她耳畔几丝乱发,他摸摸她额头,沉声问:“没吓着吧?”
子时摇摇头,反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来医院了?”
盛承光心想谢嘉树都知道来这里堵你,我能不知道么?
又有点不爽:怎么也不知道问问是怎么样这么快赶到,又是从什么样的场合临时离开?
他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把领带结扯松一些,目光沉沉的看着前方说:“谢嘉树接下来会安分一段时间。以后他再这样带走你,不要跟他走,不管他说带你去见谁。”
子时“哦”了一声,然后安静了下来。
盛承光等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幽幽的说了句:“刚才那是谢嘉云,嘉树的姐姐。”
近乎废话的一句话,换做是别人一定就能听出其中的别扭与意有所指,可子时听了却是感慨:“嗯……她好漂亮啊!”
叶祁远那家伙眼光真不错……也真可惜啊。
“还好吧。”盛承光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
“好像……脾气不太好。”子时想起她刚才冲谢嘉树发火的样子,心有余悸。
叶祁远是个火暴脾气,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肯定烈火烹油、轰轰烈烈……子时想远了。
车慢了下来,停在了路边。
盛承光转头看她,皱眉冷声问:“她刚才冲你发脾气了?”
“没有啊,是对谢嘉树。”她神情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她对我笑来着。”
盛承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一言不发的重新发动了车。
缺心眼!
他心里恶狠狠的骂。
**
子时发现盛承光在生气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晚餐他做了海鲜意大利面,新鲜的大虾剥出来的虾仁,用酒和调料腌过,再下油锅爆炒到八分熟,因为她吃不了辣所以放的大蒜调味,真是好吃极了,子时默默的在面条中间挑虾吃,色香味俱全的一盘面被她挑的乱七八糟、狼藉不堪……她抬头看看对面的人。
盛承光开了瓶红酒,正一个人慢慢的喝,脸色冷冷的,面前的意大利面一口都没动。
子时停下了手里的叉子,关切的问他:“你怎么不吃啊?”
呵呵,已经独自喝了三杯的盛承光冷笑:你总算知道问了啊?!
“没胃口。”他晃着杯里红酒,冷声说。
“怎么啦?”子时柔声的关心,“是公司里有什么事吗?”
她难得问起这个,盛承光就告诉她:“《熊》的改编快做完了,资金已经全部到位,下一步就要开始制作,等到播出以后,这个卡通形象的整个产业链都会做起来。”
“那不是很好吗!”子时高兴的说,由衷的佩服他的运作能力。
盛承光“嗯”了一声,“我留了童装这块给盛氏,齐光是学设计的,他一直想做一个自己的品牌。其他的项目都给了长乐集团。”
是他送给谢嘉云的礼物。
盛承光说完就盯着她看,可子时压根连“长乐集团”是谁家的都不清楚,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作品被盛承光推出品牌的与有荣焉当中,他盯着她看,她就笑眯眯的看着他。
盛承光受不了了,一推红酒杯站了起来。
“你不吃了?”子时惊讶的问。
“嗯。”盛承光酷酷的、头也不回的哼了声。走到卧室门口他再假装不经意的回头一看,却差点气炸了肺——她把他那盘面拖了过去,正用叉子挑里面的虾吃!一脸的心满意足!
盛承光伸手扶了扶门框,吸了口气才扭头走开。
**
谢嘉树真的被打包发配边疆了。
虽然新疆的分公司绝对不敢亏待大少爷,可是谢嘉树同学从小娇生惯养,天气热了他会心情暴躁、冷的时候硬扛着不肯多穿衣服,东西煮的不如他意就会掀桌子……新疆的气候和饮食和这里比起来差异太大,谢嘉云这几天越想越后悔:虽然是这小子自找的,可她顺水推舟也该指个近点的地方啊!
临出发前她特意回家抚慰并打气,见家里的阿姨正在给谢嘉树收拾行李,谢大少躺在床上翘着脚正打游戏。
谢嘉云手里捧着一部徕卡单反s2,在他面前晃了晃,放到他身边,“送给你的。新疆风景很好,多拍点照片回来。”
谢嘉树同学目不斜视,抖着腿,从鼻子里用力哼了一声。
“还有一件礼物。”谢嘉云微笑着缓声说:“目前我暂时不会去动冯一一。”
谢嘉树手一抖,游戏机“啪”砸在了脸上,疼得他捂着鼻子满床打滚,他滚到床边时谢嘉云让了让,他“噗通”滚的跌在地毯上,一声惨叫。
“唉……”谢嘉云叹着气蹲下去,摸着弟弟一头乱糟糟的卷毛,“嘉树啊嘉树,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捂着鼻子的谢嘉树抬起头,没有打理的卷毛柔软的搭在额上,一头乱发里他眼睛红红的,凶得像只小狼狗似的:“你们都是变态!盛承光是!你也是!你们一群蛇精病!蛇、精、病!”
谢嘉云“啪”在他脸上轻轻打了一下,“跟谁学的话都不好好说?”她挑着眉,“冯一一?”
果然谢嘉树的眼神更加凶狠了。
谢嘉云瞧着他样子,忽起了玩心。
“嘉树,你那么不喜欢我嫁给盛承光,可是如果我不联姻的话,你就一定得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谢嘉云一本正经的问他:“如果这样的话,你愿意吗?为了我。”
“不愿意!”谢嘉树一口回绝,毫不犹豫,“老子才不听那些老家伙摆布!你也别听!你喜欢谁就嫁给谁!我就不信了!长乐集团不交给你、不交给我,我看他们还能交给谁!”
“有的是人想接手呢。你这个蠢货!”谢嘉云一根手指推了推他额头,“现在是我在那儿镇着,那些牛鬼蛇神不敢轻易出洞。否则我们姐弟俩早被他们啃的骨头都不剩了。”她声音变得轻轻的:“爸爸当初就是预见到了今天才会和盛家定下这门婚约,因为他那个时候身体已经开始不好了。这些年要不是盛家为我撑腰,我早就挺不过来了。”
谢嘉树低着头,看不清他表情,只听他瓮声瓮气的说:“我很喜欢承光哥,很希望他成为我的家人,我也努力过,我想抢走那只小熊,那么承光哥就会停止那个愚蠢的计划了……可是我看你对这事儿还没我上心呢!姐你根本不在乎承光哥,我知道你心里面是谁……姐,没有什么比你一辈子的幸福更重要。”一向不可一世的男孩子,声音低低的、有些颤:“无非就是没现在这么风光,我们又不会饿死!”
他说的是心里话,谢嘉云听得感动又感慨,伸手摸摸他脑袋。
“不行,”她柔声说,“我答应过爸爸照顾妈妈和你、守住长乐集团,等你长大以后把它交给你继承。嘉树,爸爸一直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耷拉着脑袋的谢嘉树默了一会儿,抬起头说:“我改变主意了,我愿意联姻,你叫我娶谁我就娶谁,我明年毕业了就去公司。”
“好啊!”谢嘉云捏捏他脸,“这次去新疆好好表现,有了这次履历,明年你就不用从底层开始做起了。姐姐等你来接手的那一天。”
“我一定会的,”谢嘉树认真的对她说,“姐,你一定一定要等我!”
“嗯,好,”谢嘉云笑了,“我奋斗了六年才有今天,你比我笨,就给你……十年吧!”
“十年……那你都三十七了!”谢嘉树很忧愁的说:“那时候叶祁远估计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谢嘉云站起来,当胸给了她的宝贝弟弟一脚。
**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告诉你们谢嘉云和叶祁远是下一本的男女主,你们一定会开始期待叶祁远暴力的把小云朵压在餐桌上然后从下往上撕开她的优雅白色套装吧?
……
作者(一脸花痴):简直如同骁爷vs明珠女王啊有木有!
司徒徐徐(冷笑):@容磊
容磊(活动手指):关门、放容易!
容易:嗷嗷嗷嗷咬shi你咬shi你!
————————————整理东西对强迫症患者来说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但是……隐隐有种今后土豪们的游戏会变成“今天我们家作者又数错了”的不好预感……
”陌路扔了两个火箭炮
karsten扔了两个手榴弹;冷暖扔了一个手榴弹;苏牧遮扔了一个手榴弹
_请叫我张小乌童鞋_扔了十一个地雷;字写得那么难看好想死扔了十一个地雷;祝白和夏扔了五个地雷;阿夏果果二果子扔了四个地雷;anastasia扔了四个地雷;龙眼扔了四个地雷;随遇而安安ing扔了四个地雷;懒人扔了三个地雷;飒飒扔了两个地雷;pure-memory扔了两个地雷;鑫小白扔了两个地雷;玖玖扔了两个地雷;执梓漠漓扔了两个地雷;滚犊纸、扔了两个地雷;邱kuankuan扔了两个地雷 ;乔小狸大爱萌奇奇扔了两个地雷
天天天天天扔了一个地雷;世间哪有陈遇白扔了一个地雷;苍术扔了一个地雷;白岩石扔了一个地雷;龄身者扔了一个地雷;幼稚的孩纸扔了一个地雷;甜甜甜筒扔了一个地雷;瑾轩扔了一个地雷;煎饼果子扔了一个地雷;钟灵yx扔了一个地雷;mmm扔了一个地雷;皈依。扔了一个地雷;charlotte0603扔了一个地雷;xxxzzling扔了一个地雷;带黛扔了一个地雷;anastasia扔了一个地雷;大肥蛋(蛋蛋)扔了一个地雷;春暖花开`扔了一个地雷;傲娇的贝壳扔了一个地雷;jobrick扔了一个地雷;想变苗条的小宸宸扔了一个地雷;愿你被这世界温柔相待扔了一个地雷;安雨凉扔了一个地雷;挽月大人扔了一个地雷;haha扔了一个地雷;良辰一夜很**扔了一个地雷;柳梦缘扔了一个地雷;子期扔了一个地雷;简小汐扔了一个地雷;
☆、第23章
**
子时见过的人少,像谢嘉云这样明艳动人、仪态万千的女人她只在电视剧里看过,因此念念不忘了好长一段时间,等到叶祁远来接她去叶家吃饭,她还忍不住向他感慨:“谢嘉树的姐姐好漂亮啊!比电视剧里面的女主角还要漂亮!好多!”
叶祁远正开车,目光沉沉看着前方,“你见到谢嘉云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和她见面?”
“上个月的事……谢嘉树带我去见她。”子时神情崇拜又向往,“她穿香奈儿的套装好漂亮啊,白色的,衣服册子上的模特都没她穿得好看!真好看!”
叶祁远吸了一口气,“闭、嘴!”
子时从小没少被他骂,习以为常,他叫她闭嘴,她就乖乖的安静下来,直到回到叶家。
今天是叶家老***生日,叶爸爸和叶妈妈还在国外,叶祁远怕老太太唠叨他,就把子时抓了来吃饭。子时当然也是很乐意,送给老太太一个镇纸做生日礼物,是紫叶小檀木雕成了一节树根的形状,别致又新奇,摆在案头很适合,拿着把玩也很好。
叶奶奶显然很喜欢,笑眯眯的拿在手里摩挲,还故意臊她家孙子:“祁远,你的礼物呢?”
叶祁远哪是会准备生日礼物的人?闻言掏出皮夹,抽了一沓钱给子时。
子时呆呆的捧着钱:“给我的吗?可是今天不是我生日啊……”
叶祁远在她的呆瓜脑袋上拍拍,“这个算我买的,给你钱。”
子时:“……”
老太太看看酷酷的孙子又看看呆萌呆萌的子时,笑眯眯的心情好极了。
**
吃过了饭子时和老太太玩跳棋,玩了一会儿老人家到时间该午睡了,子时告辞从房里走出来。
叶祁远在客厅沙发里沉默坐着。他从刚才吃饭的时候就不太对劲,眉目沉沉的,这时候见子时出来,他抬眼看看她,不耐烦的打发她:“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子时“哦”了一声,乖乖走了。
客厅一下子安静下来,叶祁远忽然烦躁的抱住头,然后深呼吸了两次,拿出手机按下了快捷键1.
单调的“嘟—嘟—”响了很久,久都快挂断了,叶祁远心里那股要发疯的劲在久久的等待里也淡了,他想如果她不接、他不会再打第二次了。
可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谢嘉云淡淡的一声“喂?”从电话那头传来。
叶祁远一时有些无法自已,吸了口气才冷声说:“是我。”
“我有来电显示。”
“哦,”叶祁远手指撑在眉心,闭着眼睛缓缓揉着,声音低低的:“最近好么?”
“非常。”
谢嘉云,还是老样子。
被她呛的说不出话,可叶祁远心中泛起了久未有的一阵柔软。
其实也没什么想对她说。其实就想问一问最近好吗?其实……就是想听一听她的声音。
叶祁远正打算酷酷的说再见,叶奶奶从房里走出来叫他说:“祁远,子时呢?小丫头丢三落四的,围巾落我这里了!”
叶祁远回头答了一句,电话那头的谢嘉云已经冷冷笑起来:“叶祁远,看来你最近也非常好。子时——是你新女朋友的名字?呵呵,真别致!”
“谢谢夸奖,”叶祁远勾起了嘴角,“不过不是我的新女友,是你未婚夫的新女友。你上个月不是见过她了么?她今天还向我盛赞了你的穿着品味,连你衣服的颜色都记得,你居然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
谢嘉云那头默了默,平静又淡定的说:“我很忙,挂了。”
“等一下!”叶祁远声音低低沉沉的,像带着无数把小钩子似的,“你还没问我为什么打电话给你。”
那边语气极不耐烦:“有屁快放!”
“子时说你那天穿的白色套装很好看——是我最喜欢的那套吗?”叶祁远语气非常正经的问。
“叶祁远,”谢嘉云的声音听起来冷静极了,却带着一丝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情绪:“你、去、死!”
叶祁远忍不住低声畅快的笑了起来……谢嘉云狠狠摔了手机,听到响动外面助理、秘书和保镖一齐冲进来,她大发了一通脾气,咬牙切齿的下命令:“去查盛承光那个小女孩!所有的资料都给我拿过来!马上!立刻!”
**
子时从叶家吃饭回来,盛承光正好也刚刚到家。
“去哪儿了?”他把她的大衣脱下来挂在他的旁边,随口问了句。
“今天是叶奶奶生日啊,祁远哥叫我去家里吃饭!”子时答的很高兴。
盛承光原本放拖鞋的动作改成了扔,“啪”一声扔在她脚边,他斜了她一眼,“吃什么好吃的了,这么高兴?”
子时一边换鞋一边数着菜名,最后说:“哦!祁远哥买了一只蛋糕哦!奶奶不能吃甜的啊,买的是无糖蛋糕,”她想到什么说什么,“奶奶悄悄跟我说代糖就是不够甜蜜,无糖蛋糕不好吃!”
盛承光看她兴高采烈罗里吧嗦的样子就烦躁,叫她换了鞋就快进去,“身上脏死了,洗澡换衣服去!”
子时心想不脏啊哪里脏了?但是他看起来明显不高兴,她连忙跑进里面的浴室,洗头洗澡换衣服,想了想保险起见还刷了个牙。
等她从头到脚洗干净、换了衣服出来,发现盛承光在厨房里捣鼓吃的。
这会儿离晚饭还早着呢,子时好奇他在做什么,又因为他刚才不高兴,她不敢直接过去问,扒在门上伸着头看。
盛承光动作一向利落,这会儿功夫已经打好了黄油、揉成面团糊糊装进挤花袋里了,他挤了两个普通的圆圈形状,眼角余光瞄到她在那儿伸头伸脑,顺口问她说:“喜欢什么形状的?”
子时见他这时候表情和缓,走到他身边好奇的问:“你在做蛋糕吗?”
盛承光对她的五谷不分已经很习惯了,笑着说:“烤些曲奇饼干——喜欢吗?”
“喜欢!”又被盛总的一项技能给震撼到的子时崇拜不已的看着他,“你还会烤饼干啊!好厉害啊!”
被她崇拜其实也应该很习惯了,但是……盛承光心情很好的在她鼻子上点了点,声音更柔和了:“你喜欢什么形状的?星星和月亮?”
子时崇拜不已的看着他:“我喜欢小熊形状的。”
“……”盛承光:“出去玩儿吧,一会儿吃的时候叫你。”
最后还是没有真的把她赶出去——她好像越来越不怕他了,以前他脸一沉她连头都不敢抬,现在他生气的时候她已经知道分辨,然后根据他的脸色选择躲远点别惹他还是沉默不说话。
盛承光挤了半盘星星、半盘从月牙到满月的月亮,放进烤箱里定时十五分钟。等的时间里他试着用剩下挤一个简单的小熊——一个大圆上面顶着两个小圆。子时激动不已的拿来了她的零食,掏出两颗巧克力豆放在上面做小熊的眼睛,又拿一颗咬掉一点,放在鼻子的位置。
“……巧克力豆会化的。”盛承光好心提示。
可她热心的不得了,非要这么干,为此不惜抱着他腰蹭来蹭去的撒娇,简直都快要人来疯了。盛承光很无奈:烤个饼干她也能兴奋成这样?蠢死算了!
可女孩子扑在他怀里,因为刚刚洗过澡,小身子软软香香的,蹭的他邪火直蹿。曲奇的香味渐渐出来了,空气里都是软软的奶香味,和怀里的人一个味道,盛承光忍不住把她抱到流理台上,他越吻越收不住,子时却满心记挂着烤箱里的饼干,和他缠了一阵意思意思,然后就一个劲的推他,盛承光被推的更硬了,一手捉了她两只手腕,反折到她背后,子时“嗯”的一声被迫挺起胸,他另一只手就揉了上来……
烤箱发出倒计时的“滴滴”声,被按在流理台上弄的晕头转向的人听到了,凭着对星星和月亮的期待,她急中生智的往后退去,手里揪着被他解得大开的衬衫,缩到墙边,贴着墙躲他。
她顾上不顾下,只知道揪着衬衫掩着胸口春光,忘了下面的裙子已经被他掀到了腰上——两条白生生的细腿明晃晃的,粉红色的小内裤上一颗一颗小草莓,腿间的小草莓颜色比别处深……盛承光眼神有如实质,子时连忙分出手按下裙子,曲着膝缩成一团。
盛承光看她那副娇羞却又坚决的样子,心里头笑翻了,扭开脸无奈的做了几个深呼吸,走开到烤箱那边去了。
第一盘曲奇饼干出炉了!
刚出来的饼干很烫,盛承光捏了一个尝,子时烫的拿不起来,在旁边看他一口一口的细嚼慢咽,她急死了:“给我咬一口!”
盛承光把剩下的小半块塞进他自己嘴里,捏饼干的手指在嘴唇上抵了抵,慢条斯理的对她说:“你自己拿吧,我没洗手。”
子时一开始没明白,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看她自己的大腿,想起来刚才他的手指伸进那里……瞬间她脸烫的都能烤曲奇了,红着脸从流理台上往下跳,盛承光急声说“小心点!”,连忙伸手接她,一边还闷闷的笑……
把她哄回来,又保证不再逗她了,子时才伏在他怀里害羞的吃饼干。她咬了一口星星,盛承光问:“好吃吗?”
子时把星星的一个角啃了,拿在手里很开心的看,说“好吃啊”,“就是太甜了!”
“刚才是谁说无糖蛋糕不好吃?!”
“叶奶奶说的啊!”子时眨巴着眼睛——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盛承光吸了口气,缓缓呼吸,然后说:“这些我是做给齐光吃的,他喜欢吃很甜的。”
**
其实,齐光压根就不知道他哥还会烤饼干——别说饼干了,连顿亲手做的饭齐光都还没吃过呢。
可子时不知道呀,还以为真是给齐光的,她兴冲冲的找了两个玻璃瓶出来,洗干净又晾干了,一瓶装星星一瓶装月亮。小熊的饼干则因为巧克力豆烤化了不成形状,小熊的两只眼睛和鼻子变成了三滩黑黑的,盛承光说不要了扔掉,她偷偷的装在零食密封袋里给藏起来了。
子时找了一根蓝色一根黄色的丝带,分别在玻璃瓶上绑了漂亮的蝴蝶结,然后装进一个好看的袋子里,准备送去医院给齐光。
她哼着歌换好鞋子,正准备出门,门铃响了。
子时一看竟然是谢嘉云!她连忙开门让她进来。
谢嘉云出场依然是大阵仗:一个生活助理、一个秘书、两个黑衣保镖、后面还跟着四个穿制服的漂亮姑娘。
一大帮人呼啦啦的涌进屋里来,子时贴着玄关的墙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惊现“子时官方后援会”的留言,请问是真的存在这个组织吗……
————————作者整理霸王票的过程可以用angela的一句话归纳:你刚才是发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