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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

    谢嘉云走在两个保镖后面,高跟鞋“叩叩叩”的踩进来,她压根没有在玄关停顿换鞋的意思,直接踩上了客厅的地板。

    她一进屋,她的助理踮着脚将她肩上披着的黑色大衣轻轻取下来。谢嘉云里面穿着一条正红色的裙子,稍厚的质料撑出了漂亮又不夸张的花苞裙,胸和腰身处的线条收的尤其好。

    子时羡慕的看着她,见谢嘉云的红色高跟鞋毫不留情的踏上沙发前那块白色羊绒地毯,她心里想的是:哦~原来花苞裙应该要配这种酒瓶跟的高跟鞋哦——真漂亮!

    谢嘉云在沙发里坐下,戴着鸽子蛋红宝石戒指的纤手一伸,一旁秘书立刻递上一本翻开了的文件。

    只见谢嘉云目光扫过第一页就皱了眉,翻过第二页看了两眼,她嗤笑了一声。

    “你,过来。”她冲墙边站着的女孩抬抬下巴。

    子时有些迟疑,谢嘉云一个不耐烦的眼神,两个保镖立刻上前来请,子时只好磨磨蹭蹭的走过去,紧张的站在谢嘉云面前。

    谢嘉云这回挺仔细的看了她一眼——眉眼勉强算还行。

    她低头看手里的资料,声音淡淡的说:“身高一六五,体重九十三——你有一米六五?”

    前一阵体检的时候刚量过身高,子时连忙诚恳的点头。

    “看着怎么那么矮。”身高一米六七、体重九十八斤的谢大小姐语气冷淡的说,接着扫了一眼女孩穿着卫衣显得平坦坦的胸口,“70b——哈!”

    子时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谢嘉云细细腰身往上鼓鼓的一对丰盈……子时脸红了。

    谢嘉云把薄薄两页纸翻了翻,合上随手扔到一边,叹了口气,颇为不敢置信的说:“你只上过三个月的二年级?”

    谢嘉云这会儿心里已经把叶祁远那对眼珠子挖出来冲进马桶里了。

    “那个……”子时终于鼓起勇气。

    谢嘉云最讨厌软绵绵的人,见子时意欲反驳她反而精神一振:“什么?说!”

    子时很不好意思但是手指虚点了点那个文件夹,请求道:“可以给我看看吗?”

    那上面有她的资料!都写了些什么啊?!

    这算什么?装天真?玩别出心裁?谢嘉云微微挑眉,看来也不是个善茬,跟她这儿演小白兔呢?

    ——太好了!她一定尽心尽责的演一回恶毒女配!

    谢嘉云漂亮的眼睛里泛起冷意,把文件扔给助理,她打了个响指,有两个穿着制服的女孩子立刻打开手边的箱子,从里面拿出相机、卷尺和纸笔,开始在客厅里测量和拍照。

    子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听谢嘉云在那儿曼声的说:“两个厅打通了吧,这样采光好一些。房间也打通两个并做一个,剩下那个布置成婴儿房。我的衣帽间和承光的分开设计,厨房里不用那么多柜子,看着好烦,改一个开放式的吧,反正也没人会做饭的。”

    她一副即将入住的女主人模样,子时心里扎的不行,一个劲的拼命的对自己说:不行,你这样不对,她才是对的。

    丈量工作进行的很快,最里面那个房间门锁着,穿制服的姑娘过来轻声汇报,子时听到了,努力的挤出笑容,愧疚又友善的提醒说:“那个房间一直没有人用,钥匙我也不知道在哪儿……要不你问问盛承光吧。”

    谢嘉云心想呵呵你这个装柔弱的碧池跟我来这套?!

    她一边拿起电话一边手指一挥,一个保镖走过去,抬脚对着那道锁着的房门就踹。

    盛承光这套房子的装修大部分还是他爹妈结婚那会儿的,那个年代的东西都用得很结实,那锁牢固的很,虽壮汉腿力惊人,一时也踹不开,只是响声惊天动地的,子时第一次经历这么火爆的场面,几乎忍不住要双手抱头蹲下。

    “喂?承光,我现在在你家里哦。”谢嘉云拨通了电话,声音温柔如情人间爱语:“我来量我们婚房的尺寸呀,装修风格还是按照我的品味吧——你的小姑娘呀?挺好的,我正在欺负她呢,这会儿已经快吓哭了。”

    踹门的声音太大了,电话那头盛承光的声音子时一点都听不到,不知道他是说了什么,谢嘉云冷笑了一声,直接把电话给掐了。

    掐断了电话的谢嘉云看起来心情变得很不错,笑吟吟的抬了抬手指,另外那两个穿制服的姑娘捧出来一套婚纱——子时望着白云一般的婚纱惊疑不定,谢嘉云看着她,语气温和的问:“好看吗?给你穿好不好?”

    暴戾的踹门声音里,纯白色的华丽婚纱前,子时用尽了十八岁姑娘全部的勇气,还是撑不住哭了起来。

    她一边流眼泪一边摇头。

    谢嘉云毫不在意她的拒绝,一个眼神过去,她的助理带着两个穿制服的女孩子走向子时……

    **

    盛承光低价买下一个小网站,借网站的壳把《如果你是一只熊》的版权买下来,然后稍加包装,再从国外拉了投资来谈几个亿的合约——其实就是随便借个东西折腾一大笔钱。钱生钱这种事,他闭着眼睛都能做的很好。

    他把这个合约里大部分的利益通过天辰给了谢嘉云,作为谢嘉云不过问子时这件事的报酬——他和谢嘉云之间一向合作的很愉快。

    可是和天辰的补充协议合约签了三次,每次都是他临时从签约现场有事离开,天辰动漫虽然隶属长乐集团,但也是行业翘楚,天辰的老总已经对此很不满了。

    可眼下,盛承光压根顾不上谁会不高兴。

    飞车回去的路上,他给叶祁远打了电话。叶祁远显然也知道他的号码,接起来以后连招呼都不打:“有何贵干?”

    “你和谢嘉云怎么了?”

    叶祁远很不耐烦:“关你什么事?!操心你自己吧!”

    “你他妈到底和谢嘉云怎么了?!”盛承光咬牙切齿的吼。

    叶祁远听他这语气知道肯定是出事了,连忙正经问他:“怎么了?她去找子时了?!”

    “她现在在我那里发疯,子时一个人在家里,我正赶回去,你最好也立刻过来。”盛承光说完就摔了电话。

    他叫叶祁远过去,一来是他眼下还有理智尚存,知道谢嘉云醉翁之意不在酒,而肯定在叶祁远;二来,二来是因为刚才电话中家里那响动——谢嘉云最好没吓着她,不然的话……盛承光从电梯里出来,大步的往家中走,大门虚掩着,他推门走进去,唇抿的紧紧的。

    谢嘉云坐在客厅沙发上,容光照人、仪态万千,旁边站着她秘书和保镖,严阵以待。

    见盛承光进门,谢嘉云抬头温柔一笑,轻松闲聊:“承光,你说婴儿房的墙壁漆什么颜色好?我喜欢米黄色,但是男孩子的话好像淡蓝色比较好哦?”

    盛承光扫了一眼室内,没见到人,那句“你喜欢就好”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人呢?”他问,声音冷的令谢嘉云都起了**皮疙瘩。

    谢嘉云暗地里吸了口气,神态自若的冲他一笑,拍了拍手掌。

    主卧的门随着她的掌声从里面打开,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盛承光眼角一跳,回头看去——白色的婚纱,长长的鱼尾拖在地上,裙摆上一朵一朵的缀满了白纱制的玫瑰花,花蕊是亮晶晶的碎钻……是黑夜里的满天繁星,跌进了晴好高空纯白色的云朵之中。

    真美啊……难怪人类大多选择在最好的年纪结婚,这样美丽圣洁的裙子确实应该在女孩子最漂亮的时候穿。

    盛承光直觉就知道这是她,只是仍然有些怔住了,目光顿了顿才往上移,然后他脸上那抹近乎温柔的神色消失无踪——她哭过了,眼睛红红的。

    就在他刚才不在的时候,她害怕的哭了。

    盛承光转头看向谢嘉云,冷的像冰一样的目光,已经连假装都懒得了。

    谢嘉云也看着他,却笑得更加温柔,“很漂亮对吧?这是设计师给我赶出来的初版,我特意带过来给你看呢!你满意吗?”

    “谢嘉云,立刻滚。”盛承光一个字都不想与她多说。

    “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这个设计吗?”谢嘉云起身走过来,绕着穿着婚纱的子时走了一圈,像是看模特身上的样衣似得,一边还交待旁边的助理记下来:“这里太大了……胸口再开低一点。”

    可是她只走了大半圈,就被盛承光伸手抓了她胳膊,把她往门外推。

    谢嘉云的两个保镖立刻跑过来保护她,盛承光正有火无处发,丢开手里的女人就转身迎上去。

    他在美国时练了很多年的拳击,保镖知道他是谁也不敢真的和他使全力打架,顿时一对二也分不出高下,客厅里桌翻椅倒,乒乒乓乓的热闹极了。

    子时看不懂打架下手也有轻有重,她只看到两个人打盛承光一个——她受不了这样,脑袋都僵住了“嗡嗡嗡”的直响,不管不顾的尖叫着扑过去。

    那两个保镖心里早就泪流满面,见终于有人过来了都是松了一大口气,连忙收手往后退,而盛承光伸手去接住扑过来的人,也只得停下来。

    她敢扑进三个大男人的拳j□j加里,却又吓的直哭,在他怀里全身都在抖,盛承光抱着她,感觉到他自己心口也在抖,他这会儿的心情简直想杀人!

    可是她已经被吓的不轻了,盛承光咬牙忍耐,把她抱到沙发里安顿好,然后一脸阴鸷的赶谢嘉云滚蛋。

    叶祁远就在这时恰好赶到了,他一推门进来,谢嘉云被盛承光推着往门外摔,他一步上前接住谢嘉云,险的背后都冒汗了,勃然大怒:“盛承光你他妈脑子坏了吧!跟个女人动手?!”

    盛承光冷笑,“她对我来说不是女人,你要觉得她是,你就带上她立刻滚。”

    叶祁远掰起怀里人的脸仔细看,确定她没受伤后,他把她往旁边一放,“啪啪”两声拽了袖扣随手一扔,一边挽袖子一边朝盛承光走去。

    **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章隐约可见的谢嘉云和叶祁远那本的火爆程度……你们感受一下吧

    ————————————今天有深水鱼雷!!!深水!!!鱼雷!!!

    ☆、第25章

    **

    谢嘉云奋不顾身的演了一把恶毒女配,眼看着好不容易真的激怒了盛承光,可不能让叶祁远把人给打了!

    她抬抬手指,两个保镖立刻上前一边一个挡住。

    盛承光倒还好,叶祁远却眼看就要和那个拦他的倒霉保镖打起来了,谢嘉云心里叹气,板着脸走过去,助理扶起一张椅子,她坐下后气定神闲的开口柔声说:“盛承光,我怎么不是女人了?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未婚妻。”

    盛承光懒得理她。倒是叶祁远怔了怔,那股要把盛承光剥皮的凶狠劲顿时消了下去。

    精神松懈了一些,眼里也总算能看到其他人了,叶祁远看到了不远处站在那里的子时,看她身上穿着白色婚纱,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子时早在刚才叶祁远扑向盛承光的时候就着急的站起来了,走过来两步又畏惧谢嘉云,拢着婚纱迟疑的站在那里。叶祁远这一眼望过去,盛承光不悦的皱了眉,一边向子时走去一边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上了她光裸的肩头。

    谢嘉云一直观察着盛承光的神色,这时也站起来走到子时身边,笑盈盈对她说:“瞧瞧你吓的——你啊,幸好是生在现在,否则古人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你这样的爬上了男人的床也就只能当一辈子通房丫头——不过你现在也不会更好就是了,”她挑着眉看向盛承光,“对不对,承光?”

    盛承光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叶祁远虽然知道谢嘉云是有意激怒他,还是一步上前拉开她,谁知谢嘉云瞬间变了脸色,用力“啪”的一声摔开他手。

    叶祁远也怒了:“你够了没有?发什么疯!”

    “和你有关吗?我教训我未婚夫的小情人,和你有什么关系?!”谢嘉云冲他直冷笑,“用得着你紧张么?”

    “谁他妈紧张你!”叶祁远恶声恶气的。

    “我知道,你是在紧张你的小青梅。”谢嘉云当真发怒的时候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漂亮的脸冷的像一块寒玉。

    “对!所以你他妈给我闭上嘴!再唧唧歪歪我就抽你!”叶祁远吼她。

    其实他语气神色远不比盛承光的可怕,但却生生的把谢嘉云眼中吼出了一层薄泪,偏偏她死死忍着,神情丝毫不见伤心,只有眼尾忍不住一抹红,漂亮的眼睛蒙着一层泪,恨恨的瞪着他。

    这两人轰轰烈烈起来眼里压根没有别人,那边盛承光也懒得理这对神经病,子时失魂落魄的一句话都不说,他怎么问她都只是摇头,盛承光看她肩上手上几处浅浅红痕,不知道是被谁拉扯的时候留下的,他心里着了火一样,给她揉了几下,恨铁不成钢的说她:“你就不知道还手吗?!”

    可子时不要说还手,连还嘴都不会,低着头不说话,被他骂了就悄悄的抬手揉眼睛。盛承光看得更难过了,可又软和不了语气,一时心乱如麻,拢了拢她肩上的衣服,把她往卧室那边推:“进去把衣服换了!”

    子时一向听他话,立刻低着头往房里走,可是那婚纱太大太长,她走两步踩在上面,狠狠摔了一跤,盛承光来不及扶,听到她摔在地板上“咚”一声,气的他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头都疼了,咬牙切齿的大步过去把人给抱起来。

    盛承光抱着子时回到他们房间里,外面那两个神经病还在吵,盛承光把人放到床上,回身去把门狠狠甩上。

    子时被他暴躁的摔门动作吓了一跳,以为他生气的原因是她,连忙手忙脚乱的去扯头纱,慌乱里她狠狠的扯到了自己头发,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盛承光刚才风度与理智尽失,已经落了谢嘉云下风,这会儿稍稍清醒了些,他心中懊悔不已,对着门深深的呼吸吐纳,脑中高速盘算着对策。

    他想着事情,一回头,不经意见子时坐在床上,窗户里照进来的光线投在她身上,堆积她身边的白纱更显圣洁耀眼,她坐在白纱堆中,无声的流着眼泪,是童话故事里误入人间的天使,彷徨无措、纯洁无暇。

    盛承光一瞬间脑海中的对策盘算全都被清空了,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她,胸闷气短、不适极了。

    他当然知道谢嘉云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她真的达到目的了。

    盛承光知道自己这次要输了。这个念头令他非常别扭。

    都怪这件该死的婚纱!他要把设计师找出来然后赶到非洲去缝兽皮!

    盛承光吸了一口气,对坐在那里的人说:“叫你换下来听到没有?穿着干什么?你真以为我会娶你?”

    光晕中的天使抬起头,泪痕宛然,她显然很惶恐,小声说:“……没有!我没有……”

    怎么可能呢?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在梦里她也从未敢期待过。

    子时尴尬的侧过身,给他看她背后的绑带,“这个……我够不着。”

    盛承光心口一窒,不知道为什么更觉恼怒,大步过去解那个该死的绑带,手指触在她背后柔软的肌肤上,稍稍用力些就会留下一道浅浅红痕,他解开两道绑带后,动作就温柔了起来。

    “不要生气了……”子时转头,垂着眼睛轻声的说,“对不起。”

    盛承光手里一扯,把她扯的倒在他怀里,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问她:“为什么给她开门?她欺负你、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要是她没有打电话给我,你准备被她羞辱到什么程度?”

    “她是对的,”子时声音很轻,但是很认真的说:“不对的是我。”

    盛承光冷笑了一声,子时默默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双手抱住他腰,将脸埋在他肚子上。

    盛承光真的气的不轻,呼吸都比平时重,结实的腹肌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子时蹭在那里不肯抬起头,半晌他呼吸渐渐正常了,手也抚上了她的头发。

    “我说过你以后跟着我,你其实不相信我是不是?你从一开始待在我身边就想着随时可以离开,我告诉你你的身世、齐光的病,你也只是为了齐光和你自己难过……子时,”他的手插|进她头发里,握着她下巴轻轻的摩挲,“我对你从一开始就抱有目的性,所以我也不过问你对我的心意。但是你只要还在我身边,我就不允许你忍受这样的事情。你必须答应我:不忍受除了我以外的人欺负你。”

    伏在他腰间的人又哭了,虽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但是泪水渗透了他腰间的衬衫,盛承光感觉到了,但丝毫没有心软,他硬声的重复:“答应我!”

    “……我答应你。”子时终于闷闷的说。

    盛承光把她背后的绑带全部解开,脱下那件该死的婚纱,他拉过被子裹好她放在床上,又从衣柜里给她拿了睡衣。

    “换好衣服,别出来,休息一会儿……不要再哭了。”

    **

    外面已经安静了,谢嘉云和她的那些人马都已经撤了,倒是叶祁远,居然还没走。

    盛承光想起他刚才看子时的那一眼,这会儿心里还浓浓的不舒服着。他目光冷冷的过去,叶祁远也很不爽的看过来:“干嘛?要打架吗?!”

    子时在房间里,盛承光不想再吓着她,他默默动手扶起客厅里翻倒的家具,把站在当地的叶祁远当做是空气。

    叶祁远走到谢嘉云刚才坐过的那张椅子边坐下,翘着腿坐的很嚣张的样子,却是眉目沉沉的,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盛承光正把桌子归位,忽然听到他语气平静的开口说:“只有一次。”

    没头没尾的,盛承光斜了那个说话的人一眼。

    叶祁远坐在那里没有动,对着空气继续淡淡的说:“有一年我家的一个亲戚调到我上课的小学做校长,我奶奶向他提了提,他答应安排子时去旁听。当时子时很高兴,而我很不高兴,上学、放学不愿意和她一起走,在学校也装作不认识她——你知道的,她那么蠢,说话做事又常常惹人生气。”叶祁远说着笑了笑,英俊跋扈的眉眼间竟有一丝悔意,“我不理她,所以她在学校一个朋友都没有,她和别的小孩太不一样了,小孩子对这种不一样很敏感的,有几个小团体就开始排挤她、欺负她……有一次她画的画被撕掉了,那一次她和撕她画的人打了一架,其实也不算打架啦,就是她先动手推了人一把,她只碰到了人家的衣角,但是立刻被推的从台阶上滚了下去……她头发缝里现在还留着那道疤,当时她躺在那儿,血流了一地,我以为她死了呢。”

    “她长这么大就只有那么一次,别人欺负她然后她还手了,”叶祁远长长叹了口气,站了起来,面向盛承光说:“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家里也没人来,我家里也不敢再担这个责任,所以她被学校劝退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上过学。”

    叶祁远说完,笑了笑,扬长而去。

    盛承光手里拎着桌布,不知不觉揉的已经快稀烂了,他在原地站了会儿,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放了手里东西进房间里看子时,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他走过去,轻手轻脚的摸摸她额头,还好没有发烧。给她盖好被子,她不安的动了动,警醒的睁开了眼睛。

    “继续睡,一会儿我叫你。”盛承光俯身抱了抱她,在她耳边低声的说。

    子时听了他的话安心的闭上眼睛,卷着被子还往他身边缩了缩。盛承光伸手抚摸她,柔顺的长发、光洁饱满的额头、柔软的双颊、粉嫩的唇……她一点也没有被他打扰的样子,睡梦里依然亲昵的主动蹭他的手指。

    你就不知道怨恨吗?盛承光几乎是无力的想:被伤害了为什么不怨恨呢?

    你为什么不向我要求一些东西呢?无论是什么,如果你肯问我要,或许我就不会想给你这么多了。

    **

    子时睡着,盛承光担心她又要被吓的发烧,隔一段时间就进去看看她,因此公司也去不成了,他给谢嘉云的助理打了电话,约了谢嘉云明天晚餐的时间段,然后他无所事事,索性叫人送了些食材过来。

    他想给子时煲汤,她喜欢喝各种汤,恰好又今天有一只鸽子,家里还有枸杞和红枣,盛承光就把鸽子剁成小块小块伪装成仔**——傻姑娘不敢吃鸽子,认为那是小动物,吃起来和吃人没有分别。

    他还烤了一个小小的芝士蛋糕,这次做的是半糖的。

    差不多了,盛承光去叫她起来。

    他走进去的时候没有开灯,走到床边却发现她是醒着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那目光像是不认识他似的。

    “醒了?”盛承光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摸摸她脸颊,“起来吃东西吧,我给你烤了一个蛋糕。”

    她用那种忽陌生忽热烈的眼神看着他,突然间伸出手缠上了他脖子。

    她手臂刚从被窝里伸出来,比盛承光身上的温度高出一截。脖子上忽缠上来这么又热又软,盛承光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连心头都是一热。

    他用力的回抱,把她从床上抱得上身悬空,交颈缠绵里,子时的语气害怕又无助:“现在……是在做梦对吗?”

    “……是做梦,”盛承光吻着她小巧的耳垂,“子时,我们都在做梦,不要怕……”

    “抱抱我……”她呢喃声带了哭腔,“你抱抱我……”

    盛承光扯开她身上的被子,覆身而上,把她箍在他身下怀里激烈的吻她。刚刚睡醒的人,被他哄入了梦境,以为做什么都没有关系,分外热情的回应他,他手从她腿间探进去,一下子便是两根手指,她不适的轻哼了一声,却没有躲他,抱着他头,嘴唇贴着他耳朵热切的小声说:“不要这个!”

    盛承光昏了头,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她小手已经往下摸去,可是被他抱的太紧了,她手够不着,着急的用大腿内侧蹭他那里,喘着气小声的要求说:“要这个!”

    盛承光一下子就疯了!自己裤子都没脱,她的也只拽了一条腿出来,印着小熊的睡裤和小内裤都挂在另一条腿上呢,他手里提着拽出来那条白生生的腿往上一压,下面扶着在她那儿蹭了两下就急急的插|进去……“啊……”子时又满又涨的叫起来,拖长了声音,尾音颤颤的,快乐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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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来自聪明勇敢的作者的贴心小提醒:

    在留言的最前面提出要求比较容易得到满足,比如:(我要积分!)or(我要抚摸!)or(我要打作者!)or(我要被回复!)……左边是不是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开群四十八小时,群号: 194029026,敲门砖是盛总的名字。

    ————————————————————某些人,回来了呀~

    ☆、第26章

    **

    她一向胆怯又纯真,床笫之间那些事都是他亲身教她的,也从来都是他主动。以往被他哄着弄着,情到深处时她也常常情不自禁,但那也只是细细的呻|吟,偶尔带着哭腔,可爱又令人心疼,像此刻这样开心又满足的主动要他,真是第一次,盛承光意外之余颇有些招架不住,耳边听着她娇娇的声音,下面裹着他的那地方又紧又暖,盛承光差点就这么交待了一次。

    按着她、不许她再乱动添火,盛承光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和天辰动漫签订的补充合约,那股劲才缓过来一些。

    他**的喘了口气,身下的人跟只小奶猫似的哼着,勾在他腰上的两条腿缠的紧紧的,□都悬空离开床了,紧紧贴着他……盛承光伸手在她小屁股上“啪啪”拍了两下。

    “魂都被你缠出来了……”他笑着骂,声音低低的哑着,性感不已。

    挨了打的人失声叫了两声,仍是愉快的语调,她四肢都紧紧缠在他身上,真像是要吸他精血的小女妖,盛承光被她热切的目光看得受不了,手里揉着她弹翘的小屁股,挺着腰一下一下的给她,慢却重,每一下都全部顶进去,喂的她满满的,小猫满足的腰都弓起来了,叫的跟什么似的,几十下之后就咬着唇浑身直哆嗦……

    盛承光也觉得满足,虽然这样只是喂着她一个人罢了,可是看着她如同含苞花朵在他身下绽放盛开,比签成任何一个价值亿万的合同都更令他有成就感。

    心头的热血翻涌,背上一阵紧过一阵,盛承光渐渐有些忍不住,把软成了一滩春水的人抱起来,就着交合的姿势让她坐在他大腿上。

    这样掐着她的腰上上下下的动,他快活多了,子时却觉得太多,搂着他肩膀,头软软的靠在他肩上小声的说“不要了”。

    “哪有你这样的?”盛承光顺手又打了她一下,“自己够了就不管我了?嗯?”

    子时刚才被他弄的已经到了好几次,一浪接着一浪的,停下来了也还是全身轻轻哆嗦着,他一巴掌轻轻拍上来,她却像被打的多重似的,浑身都是一颤,下面咬着他的地方也是紧紧一口……盛承光深吸了一口气,热血沸腾,抬手“啪啪啪”又给了她几下。

    这下简直是要死要活了,子时两手紧紧搂着他脖子,在他耳边“呜呜呜”的哭,哭着小声的求:“盛承光!”

    可这种情况下,她这样软绵绵的叫着他名字、软绵绵的身子在他怀里浑身泛着红哆嗦个不停,盛承光血液里全部的恶劣因子都被激发出来了,给了她一个长长的吻,吻的她气喘吁吁说不出话,他恶劣的笑:“我知道……你要我!”

    他故意的,而且笑话她刚才的主动,子时欲哭无泪。

    她顺从了一些,盛承光却更过分,满屋子都是“啪啪啪”的响声和水声,子时受不了的抬手捂耳朵,他看着便抱着她从床上站了起来,子时“啊”一声叫,连忙又搂紧他脖子。

    他故意的欺负她,做到极致,把挂在他腰间的人抵在床头的墙上,腰间发力猛顶了她几十下,感受她四肢先是紧紧缠着他、片刻僵住、然后软绵绵的松开……他低头去找她的唇,她脸上头发粘了泪水和汗水乱糟糟的,口鼻呼出的气软软的暖暖的,哪一处盛承光都爱的不行,没头没脑的细碎的吻,吻到了她柔软的唇就不松口了,下面也顶到了最深处,子时被他磨的魂魄俱散,又一次弓着腰僵直了身子,他这时候终于也到了一次,抵着她紧紧的抽|动……

    这样全身心投入的激烈的性|事,好像把两个人的魂魄交融在一起然后又打散了一人分一半,子时被他放下来后累的闭上眼睛就昏睡过去,盛承光也半晌回不过神,却一点也不困,精神亢奋的要命。

    好像是下了什么非常非常重要的决定,一生都会就此改变,可他又完全不想细想确认,只是不住的抱着怀里人吻,理智上知道她一次已经足够了,可是身体不肯放过她,他顺着从后面抱着她的姿势插|进去,深深的埋在里面,温柔的慢慢动着,涨的她醒了过来,半梦半醒里细声的娇哼。

    “乖……”盛承光重重吻她耳朵,“陪我……好不好?”

    子时软软的“嗯”了声,带着浓浓鼻音,盛承光听得心头一沸,□顶着她拼命动,最后在她拖长了声音的软软哭腔里释放出来……

    第三次也是这样,哄着她陪他,子时怎么可能拒绝他,弱弱的转脸过来亲他,幼白的身子被他拧的像根麻花似的压着狠狠弄……终于平静下来,两个人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盛承光也有些脱力了,抱着她躺在那儿缓了好一阵。

    他再一动,子时以为他还要来一次,睁开眼睛哭了一声:“真的不要了……求求你了……”

    盛承光心情说不出的轻松愉快,捏捏她下巴说:“你就是想要、求我,也没有了。”

    子时会错意,害羞的耳朵都红了,费劲的扯起被子蒙住头。

    盛承光特别想和她说说话,连人带被子拖回怀里,他一条长腿压着她,闲适调笑:“今天是怎么了?这么主动热情,我都快吃不消了。”

    “……我没有!”被子里传来底气不足的否认。

    “唔,让我休息半个小时,然后照着刚才我再给你回忆一遍。”

    他的强势和变态早就深入人心,子时迟疑着却还是掀开了被子,眼神委委屈屈的又害羞不已,最后索性耍赖,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盛承光其实就是想和她说说话,其实不用她回答他也知道:她害怕了。

    就算心里曾经想的再多再清楚,情绪这东西到底是无法模拟的,得事到临头了才能切身体会。谢嘉云今天用最直接的方式让她面对体会了一把,所以她害怕了。

    她还是很害怕失去他的。

    盛承光想着她的害怕,心里说不出的满足怜惜,可是他从来不是轻易许诺的人,未达成的事他连一个字都不会说起,所以此刻也只能是抚着她、低声安慰:“……只要你听我话……乖乖的。”

    子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却仍然毫不迟疑的点点头,抱着他脖子,她轻声的说:“我没关系的。盛承光,你要好好的。”

    你要一直站在最光明的地方,永远意气风发,不要陪我这样的人在夜晚中沉沦。

    虽然这夜晚真的很美。

    **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缠绵,盛承光逗她说了一会儿话,把她抱进浴室里清洗。

    在那里他又来了一次,这次结束后子时真的一点劲都没有了,头昏昏的只想睡觉,眼睛都睁不开了。

    盛承光这下也真的差不多了,眉宇间餍足之色舒展,亲亲她红扑扑的脸颊说“现在先别睡,起来吃点东西,不然睡到半夜就该肚子饿了。”

    子时听话,他说不睡她就硬撑着不睡,等到换好衣服坐到餐桌前,喝鲜美的枸杞红枣“**汤”,一旁还有一个巴掌大的蛋糕,她吃着碗里的看着桌上的,真的就完全不困了。

    盛承光骂她没出息,却也没逼她继续吃饭,子时轻声欢呼,立马放开碗,把蛋糕拖到了面前。

    只有她脸那么大的一个蛋糕,软和又香甜,子时吃的全神贯注,心满意足的笑眯眯的。而盛承光慢慢的喝着鸽子汤,想着谢嘉云那摊事情……两个人对坐在餐桌前,连沉默都显得温馨动人。

    子时剩下最后两口时才想起他,不好意思的表示要分他一勺尝尝!

    盛承光把她举着勺子的手推回去,顺手摸摸她头,“你吃吧。”

    他的语气太过宠溺了,子时并不习惯,一边吃一边悄悄的看他脸色,盛承光见她这样,心想还是吓着她了,就解释说:“今天的事,谢嘉云不是冲你来的,她是做给我和叶祁远看呢。以后要是她再找你,你能不见就不见,躲不开的话就给我打电话。你不要怕她,就算她是对的,你没什么不对。”

    子时低着头,含着勺子不说话。

    “听到没有?!”盛承光敲了敲桌子。

    “嗯……”她答应了一声,低着头半晌说:“可是我还是害怕……”

    盛承光无奈了,“你怕她什么?她不会真的动手打你的。”

    “不是……我怕你因为我和她吵架。”她嘴里含着勺子,声音模糊显得软软的很轻:“你应该很好很好,不要因为我变得不好……我会受不了的。”

    盛承光听了她的话怔了半天,心里转过一圈才想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他觉得好笑,又有些心酸——齐光担心他是应该的,不管是对盛家还是对齐光本人,他很重要。可是他的傻姑娘,从他这里什么都没有得到过,却担心他因为她变得不好。

    盛承光的心,从来没有这样柔软过。

    “齐光自己还是个小孩子,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他语气一下子变得格外柔软,自己都听了起一身**皮疙瘩,连忙清咳一身,硬着声音说:“别自作多情,就凭你也能影响我?!”

    子时抬头看看他,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说:“那就好。”

    盛承光确实是想让她安心,但是她这副“和我没关系就好”的表情却令他非常、相当、十分的不爽。

    “吃完了没有?”他不耐烦的问,“吃完了就进去睡觉!”

    “……我洗碗吧。”子时主动要求劳动,“你去房间。”

    居然胆敢与他顶嘴,盛承光黑了脸:“进去睡觉!”

    这下子时为难了,只能说出来:“……那个……我不会换床单……”床上被糟蹋的不像样子,刚才洗澡出来换衣服的时候她就想换的,可是那床太大了,换床单简直是个体力活……

    盛承光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会主动要求洗碗。

    果然不能对她抱有太大的期待。

    他嘴角抽了抽,站起来径直去房间换床单。等他洗了碗再进去,吃饱喝足的人裹着被子滚在换过了的干净床单上,已经睡熟了。

    盛承光过去躺下,把睡得浑身软绵绵的人抱进怀里,愤愤的在她身上揉了揉,心里不甘极了。

    可是抱着她太安心也太舒服了,没过多久,他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要站在最光明的地方,意气风发,不要陪我在夜晚沉沦。

    虽然这夜晚真的很美。

    ——————————————最近土豪们好像点开了酷拽狂霸模式

    ☆、第27章

    **

    与谢嘉云助理约好的是晚餐时段,盛承光却把整个一天的时间都空了出来。

    早上他起来的时候子时还在睡,昨晚她真的被累坏了,现在就算察觉他起床的动作也睁不开眼睛,只是将手软软的伸过去摸摸他。

    盛承光经过昨晚却是神清气爽,捉了她乱摸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哄了她一会儿,她又睡熟了他才下床。

    做好了早餐盛承光也没叫她,他自己吃过以后就出门了。

    盛承光去了漫画网。人民群众对英俊又大方的传奇前任boss十分怀念,对他的到来简直欢呼雀跃。盛承光也不负热情,在来的路上买了好吃的蛋糕带来。人民群众围在一起分蛋糕,他去了趟总经理办公室,开口要借冯一一。

    漫画网的新boss是天辰派来的,对盛承光当然没有二话,立马就答应了。

    倒是冯一一对于这一做法十分鄙视,只是饭碗要紧,她还是乖乖跟着盛承光走了。

    路上盛承光告诉她说:“我今天有点事要办,请你替我陪子时一天。”

    “陪她?干嘛?你又把她怎么了?!”冯一一十分警觉的问。

    盛承光对她的紧张倒颇为欣赏,对她笑了笑,说:“她没事。你陪陪她,她会更开心一点。”

    “哦……那要我陪她做些什么呢?”

    “随便,都可以。”盛承光也不知道两个小女生在一起都是玩些什么。

    冯一一沉吟片刻,问:“我可以催她更新吗?”

    盛承光:……

    一个红灯,车停下,他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卡递给冯一一。

    “不可以催她更新。你们去逛逛街、看看电影……玩的开心点。”

    这种土豪的拒绝方式令冯一一泪流满面,继续试图说服:“她自从被你拐跑以后就不更新了,你造吗几万读者在坑里苦苦等着她!而且她再不更新的话,一定会被刷负的——那样子她会不开心的!”

    土豪闻言倒是皱了皱眉:“真的?”

    冯一一严肃认真的点头。

    然后土豪就开始拨电话了,拨通后说:“我是盛承光,我觉得网站的负分系统不妥,取消吧。”

    冯一一:……暴君啊!

    **

    子时对于冯一一的到来显然十分的惊喜,跑到玄关去迎接她,热情的给她放包、挂大衣、拿拖鞋……连盛承光都没有过这个待遇!

    被冷落一边的盛总非常不满,自己挂了大衣换了鞋,把子时从冯一一身边拽走、推回餐桌边:“早餐吃完再和她玩。”

    子时乖乖的坐下吃,笑眯眯的心情很好的样子,敲**蛋的节奏都变得轻盈欢快了。而盛承光往房间里走去,冯一一立刻小声吐槽:“你被圈养了呢!”

    子时被**蛋噎着了。

    盛承光不一会儿就换了衣服出来,对子时交待说:“我要出去一趟,午餐你们两个自己吃,晚上我邀请两位共进晚餐好不好?”

    子时当然说好,盛承光又警告冯一一说:“不要再拆我墙角,你说我一句坏话,我就让谢嘉树在新疆多待一天。”

    冯一一表情惊疑不定,盛承光自以为威胁到位,满意的转身走了,然后他听到背后冯一一激动的声音说:“子时!你们一点也不合适!求求你快和他分手吧!”

    “……啊?”子时愣了。

    正换鞋的盛承光也顿在那里。

    冯一一双手合十、面露期待:“谢魔王是不是这辈子也不会回来了?!”

    子时:……

    盛承光默默换好鞋子,顺手拿了鞋柜上子时的手机,心里为谢嘉树不值,手里把谢嘉树的号码设置进了黑名单。

    **

    他刚下到车库,谢嘉云的助理果然来电,通知见面时间改成午餐。

    盛承光一边坐进车里,语气不悦的问了两句,挂了电话却笑了起来。

    笑着摇摇头,他发动了车子。

    在车里等了十分钟左右,果然谢嘉树也气急败坏的打来了电话:“你把冯一一带去哪里了?!”

    “我家。”

    “你!你你你你你!”隔着电话盛承光都看到了谢嘉树揪头发的暴躁样子,“你要对她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呢?”盛承光笑的轻松又愉悦,特别客观的叙述了事实:“我刚给了她一张卡……现在她很开心。”

    “不可能!”谢嘉树斩钉截铁的说,“我也给过她黑卡,她压根没收好吗!”

    破折号她只是怕死好吗!一点儿也不贪财好吗!

    盛承光温柔的笑了一声,“可是,你不是我。”

    谢嘉树:“……”

    “其实你不相信的话,为什么不找她本人确认一下呢——如果她现在有心情和空闲接你电话的话。”盛承光将声音压的很低,低沉沉的男声简直性感的撩人。

    其实盛承光如此胸有成竹是因为……接冯一一出来的时候,他看到她的手机在办公桌下面充电。

    果然,谢嘉树那边很快就开始吼上了:“给我订机票!我要回去!对!就是现在!立刻!马上!”

    谢大少吼完了又吼盛承光:“我跟你没完!没完!”

    盛承光勾着嘴角挂断了电话。

    给谢嘉云找了点事做,他终于心情尚可的去见她。

    **

    盛承光到达约定的餐厅,谢嘉云已经到了,气定神闲的等在包间里。

    “抱歉,我来迟了。”盛承光坐下时笑着说。

    谢嘉云温柔的对他笑,“不要紧,是我晚上临时有重要的事,不得不改了你的时间——我们之间比较容易协商嘛,对吧?”

    “对,我们一向合作的很愉快。”盛承光点头,“所以我不太理解你昨天的做法。”

    “那是因为我昨天太生气了嘛!”谢嘉云眨眨眼睛,俏皮中又带着一丝可爱的讨饶,真像个向男朋友认错的女朋友。

    这样的游戏盛承光原本是很擅长的,可是此刻这样的谢嘉云令他想起子时——也是这样坐在他对面,却是低着头抱歉的说:“盛承光,你应该很好很好”

    ……

    盛承光忽然觉得没意思。

    这样与人虚与委蛇,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渴望真诚的情感,希望相对的人开心的时候笑,不高兴的时候垂着眼睛不说话,因为一个巴掌大的蛋糕就兴高采烈,令他想要掏心掏肺的给她更多更多。

    他喜欢那样真实的情感,心靠的比人还近,在夜里即便什么都不做都想与她依偎着入梦……共度一生,应该是与这样的人。

    “你晚上有什么重要的事?比我还重要的话——是叶祁远吗?”他忽然问。

    谢嘉云笑的很标准:“承光,你不要误会,我和叶祁远分手很久了。”

    “哦?”盛承光勾着嘴角,眼中却一丝笑意都没有,“那怎么还会因为他而特意调查子时?你早就知道子时的存在,我事先与你知会过,后来嘉树也把子时带到你面前,可是你却在她去叶家吃了一顿饭之后开始调查她。”

    “对呀,你的小情人忽然和我的前男友纠缠不清,我当然得调查一下。”谢嘉云能来,当然是已经想妥了一切借口。

    盛承光微微一笑,“他们是青梅竹马,我们两个才是他们的‘忽然’与‘纠缠不清’。”

    谢嘉云笑容一冷。

    要比信口雌黄、指鹿为马,谢嘉云或许已经不输盛承光,只是女孩子天性感情纯真,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盛承光的不动声色。

    谢嘉云变了脸色,盛承光却不打算再继续与她绕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他执起酒杯:“我不能履行婚约了,抱歉。”

    谢嘉云当然毫不意外,但是仍然敬业的给了他一个伤心表情,“为什么?我哪里不好?!”

    盛承光挑了挑眉,“好多,要我写下来给你吗?”

    说完他自己先笑了。

    谢嘉云也笑,只是那笑意像是被岁月深藏许多年的匕首,泛着反复淬炼的冷厉光芒。

    “谢家和盛家合作的项目超过一百个,涉及的资金上千亿,谁去撼动这种牢固的合作关系,谁就是两个家族的敌人。我一点都不想承担这么麻烦的事情。况且你不讨厌,是一个良好的婚配对象,我为什么要放过你,花时间精力再去找别人?”谢嘉云连一个字都没有遗漏,一字一句的还给他:“盛承光,这是当初你对我说过的话。”

    盛承光缓缓抿了一口红酒。

    是啊,是他说的。是当初大学还没有毕业的谢嘉云求他取消婚约时,他说的一番话。

    那时候的谢嘉云还青葱着呢,远没有现在的精明强干,坐在他对面时起先强装镇定高傲,在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与沉默里败下阵来,就狼狈的红了眼眶,颤声带着哭腔说:“拜托你,我真的很喜欢叶祁远。请你帮我,我们解除婚约好吗?”

    盛承光当时笑了,然后就对她说了那番话。

    其实现在想想,那时的谢嘉云比现在的子时都要可怜,那么骄傲那么不可一世的谢家大小姐,绝望的在他面前伤心落泪,颤抖着声音说盛承光,你知不知道爱一个人多么好?

    盛承光那时候不知道,他知道的是:盛、谢两家那么多的合作项目必须有婚姻纽带,而他不会让齐光背负这些。齐光应该得到最好的一切。

    所以他彻底打消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我记得,”盛承光抬眼看向谢嘉云,“你说你理想里的婚姻是嫁给相爱的人,好不容易你遇到了这么一个人,你很想很想嫁给他。我还记得当时你问我:知不知道爱一个人有多么好。”

    谢嘉云眼里的冷意都被回忆给撕碎了,扶着酒杯的手指用力的指甲都泛了白,强烈的情绪波动,令她一时难以自控。

    可见叶祁远对她有多么重要。

    盛承光叹了口气,“那时候我不知道。”

    “现在你知道了?”谢嘉云笑的咬牙切齿,如嚼其骨,“恭喜啊,盛承光!”

    “不要这样,嘉云,”盛承光很平静,甚至是和气的:“我那时候还没有遇到子时,而你现在仍然拥有叶祁远。”

    **

    作者有话要说:盛总,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这是为了迎接卷毛从新疆回来的热情吗土豪们

    ☆、第28章

    **

    谢嘉云的眼尾红了起来。

    盛承光这个混蛋,真他妈是谈判的好手,一针扎在她唯一的弱点上,血溅三尺。

    可是拜他所赐,她已经不是当年的谢嘉云了。与叶祁远分开的这些年里,她经历的许多事情、背负过的重担、咽下的委屈与苦楚……那些将她变成了现在的谢嘉云,令她纵使此刻心潮起伏、情难自已、也清楚的知道这是好时机,不能意气用事。

    因为盛承光的那只小白兔或许能安然看着他结婚,然后继续给他当个外室,叶祁远却真的会决绝离去。

    谢嘉云暗自深吸了一口气,渐渐松开紧绷的眼角眉梢,努力的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好。我个人同意解除婚约。”

    盛承光表情未变,静静看着她,等待下文。

    谢嘉云冷冷笑着继续说:“可是,这次是你提出要求解除婚约,所以你负担全责。我不会拖你的后腿,仅此而已。”

    就是说她不会替他分担任何事情,在盛家与谢家面前,所有的过错都是他盛承光犯下的,所有的麻烦后续都要他盛承光收拾。

    “成交。”盛承光满意的一笑,与她碰杯,饮尽杯中酒后打算离开。

    谢嘉云多年心头重石落地,终于也有了心情,莞尔一笑说:“你都不和我吃顿饭就走了吗?”

    “没心情。”盛承光挑眉看了她一眼,“你不会以为昨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难不成你还想报复我?”谢嘉云也挑眉。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她昨天倾情演绎的那一出,无非是逼他面对自己的心。

    “我送了她那么漂亮的婚纱!不要否认——我看到你当时眼神都发直了!”

    “我不否认,这是男人的基本生理反应,”盛承光笑的简直堪称风骚,“叶祁远昨天不也看得眼睛发直吗?”

    谢嘉云温柔一笑,“你可以滚了。”

    盛承光站起来,扣好西装扣子,温声对她道别:“enjoy it.”

    **

    谈判一如预期的顺利,盛承光回去的时候时间还很早,他路上开得很快,心里盘算着也许还能赶上与她共进午餐。

    可等他回到家,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盛承光暗笑自己傻气,拨了电话找她,可电话一通他耳朵差点炸了——冯一一那个疯丫头拿着麦克风在里面吼。

    子时也听不清他说话,连忙拿着电话到走廊里,总算清净了,她喊他:“盛承光!”

    盛承光听她声音格外的开心活泼,他的语气都跟着柔和了许多:“你们在ktv?”

    “是啊!”子时确实玩的很开心,“你要过来吗?”

    “嗯。把地址发给我。”

    子时其实只是顺口问他一句,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回到包间里,她告诉冯一一盛承光一会儿过来,冯一一也吃惊了:“以前我们也有聚会,boss他出钱但是从来不参加的……他应酬的地方应该都是穿晚礼服才能去的吧?”

    子时其实也是这么想。盛承光适合一切高雅的场合与事物,要他入这种人间烟火的场所,她都觉得于心不忍。

    冯一一放下麦克风,盘着腿在沙发上“咔嚓咔嚓”咬薯片,忽然语气感慨的说:“子时,其实他是真的喜欢你吧?”

    这是第三个说这话的人——盛齐光、谢嘉树、冯一一。

    她和盛承光共同的交集里,绝大部分的人竟然都这么说。

    子时觉得嘴巴里发苦,垂着眼睛,没有吭声。

    冯一一犹自分析:“你想啊,他真的只是想要个孩子的话,人工授精又快又准。如果是报复的话……剧情就bug了好吗!谁会催报复对象吃了早饭再玩啊?!”

    子时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很漂亮、也很无奈。

    她没有回应冯一一的话,转而笑着提议说:“一一,一会儿盛承光来了我们让他唱歌吧!”

    冯一一是转瞬即忘的个性,被子时一打岔,哈哈笑着说好啊!

    两个女孩子挤到点歌机前,商量探讨的津津有味。

    于是盛承光来的时候,被要求唱“嘻唰唰”、“死了都要爱”、“十七岁的天空”……他顺手把大衣递给子时,子时乖乖跑去给他挂大衣,他在沙发里坐下来,一边松开袖口挽起,一边瞥了眼那歌单,沉着又坦然的说:“我中文不太好。”

    冯一一和子时对视了一眼:盛总,你太无耻了……

    没等两个姑娘出声抗议,盛承光笑了笑说:“给你们唱法文歌好不好?”

    女孩子们表示没意见。盛承光拿着麦克风站起来,试了试音,竟然也不点歌,就这么清唱起来。

    是一首法文歌。

    是:“你不应该付出那么多,不应该在开始的时候吸引我。在我们相互依恋之前,我将找寻你的心,如果你将它带向别处。我会释放法术,为了你依然爱我。我会是一个崭新的我,为了爱火重燃,为了你依然爱我。我会更加耀眼、更加漂亮,我会把自己变成金子,为了你依然爱我。”

    ”pour que tu m'aimes encore”,《为何你还爱我》。

    这些歌词与歌名的意思,子时很久以后才知道。当下的时候,法语的小舌擦音本就够**的了,盛承光又刻意将声音压的极低,透过麦克风,沉沉的男声像低重的鼓点,一记一记捶在女孩子们的心头,即便是ktv水准的麦克风、没有音乐伴奏,依然令人如梦如幻、如痴如醉。

    他唱第一个音的时候子时就想起来了:是那晚在法国餐厅那首小提琴曲!

    那晚他教她跳舞,而她主动投入他怀里,说:盛承光,这是我的表白。

    这些日子以来发生这么多的事,当初的事子时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初次见面时令蓝天白云失色的侧影、天台上的万里晴空和烟头、江边的渔火和很好吃的盖浇饭、强势而混乱的吻……还有那个她生平第一次翩翩起舞的夜晚。

    如今在这热闹的灯红酒绿里,他以这样的方式勾起那一晚的回忆。这令子时想起小时候在叶祁远那里胡乱翻到的书,书里西夏公主问前来招驸马的人:你这一生中最难忘的地方是在哪里?

    大理王爷的多情世子痴痴的答:是在一口枯井之中。

    子时读到的时候曾经想:后来世子和心爱的姑娘在一起了呀,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此生难忘那口枯井呢?

    现在她知道了:会的。

    感情最好的时候或许有那么一段或者很久,可是感情最纯真的时候就只有那么一个瞬间,比如大理世子在枯井下对心爱的姑娘相对,比如那首小提琴曲里、她依偎他怀中。

    有过就值得。

    她已尝过她这一生最好的爱情。

    男人低吟法语情歌、深情款款,女孩子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泪光闪烁,冯一一缩在沙发一角愤愤的咬鱿鱼干:秀恩爱!分得快!呜呜呜闪瞎她的钛合金狗眼了啦……呜呜呜……好想谈恋爱啊!

    **

    盛承光献了技,又带两个女孩子去吃旋转餐厅的西餐,全程表现的耐心周到又风度翩翩。

    吃饱喝足的冯一一很满足,趁着子时去洗手间的时候,她把盛承光给她的卡还给他。

    盛承光看了一眼,没有接,“收着吧,以后多陪她出来玩,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

    “没有和你在一起开心叭?”冯一一慢吞吞的说,对面的男人刚谦逊的露出笑容,她又说:“当然也没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伤心难过。”

    前任老板黑脸了,胆小如冯一一立刻求饶:“所以我以后一定会多陪她的!”她把卡推到他手边,“但是这个真的不需要——她是我朋友,我不需要拿你的钱才和我朋友玩。”

    这话很是顺耳,盛承光神情稍霁,“我知道了。不过你还是拿着吧。”

    怎么说也在谢嘉树那里坑了她一把,不落实他心里也有点虚,毕竟是子时的朋友。

    冯一一“嘿嘿”的笑,“真的不用——其实我们吃喝玩乐都是子时买单。”

    盛承光:“……”

    子时从洗手间回来就见盛承光神色有些怪异,直到送了冯一一回家,就剩他们两个人了,她才问他:“你怎么啦?晚饭不好吃吗?”

    “不是,没什么。”盛承光开着车,转头看看她,“你今天玩的开心吗?”

    子时笑得很开心:“嗯!”

    她开心就好。盛承光看着前方路两边的灯,眼神里有了些暖意,“以后让冯一一多陪陪你。”

    “马上就要过年了,年底她工作很忙的。”

    “是吗,要过年了?”盛承光对过年没什么感觉,美国人过圣诞节的时候他觉得不是他的节日,可到了中国农历新年美国又不放假,所以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过春节了。

    子时……大概是从来没有过吧。

    “今年我们一起过年吧?”他忽然说。

    身边的人愣了愣,接着脸上绽开的笑容简直令这暗夜生光:“真的吗?好啊好啊!”

    **

    作者有话要说:那首法文歌来自席琳.迪翁

    那本书是《天龙八部》

    那个为我清唱过的人,令我想起段誉与神仙姐姐的人,是我一生遇过最好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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