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家中波澜
“前些日子,荣少是带你回荣家了吧,这里面也是有难言之隐,荣少喜欢男性,老爷前两年就知道了,当时也只当他玩玩罢了,没当真,今年商界春铭会时,有不少世交富商要与荣家结亲,目标直指荣少,你也知道,荣少他是多少城中名媛的目标,想接近他的女人如过江之鲤,这里面也不泛带点商业气息,加上荣少又确实到了适婚年龄,荣老爷也就答应了几个世交的要求,想给荣少牵牵线,定下门亲事,在这节骨眼上,荣少跟荣老爷摊了牌,说是不会结婚,可想而知,荣老爷当时震怒的当场将荣少赶出大宅,可两父子哪有隔夜仇,何况荣家这些年也全靠荣少在支撑,荣老爷拗不过,只得说出如荣少真有意中人,必须带回家里来过过眼。”
“于是就是了包养合同情人的事,呵呵,荣少的眼光真好,那又为什么非得要名校大学生,外表清秀,又得是久经欢场的男学生呢?”这个疑问也是顾适至今不解的。
菲力望着二十五楼外白雪茫茫的天空,眼神幽远,缓缓地道:“这里面确实有故事,我不太清楚,但多少知道点,荣少心里一直有个人,这人就像是一朵白净的花朵儿,让荣少不忍触碰,合同情人的标准大部分都是按这人的标准来构画,至于久经欢场这条,以我的猜想是,荣少到底只是用于应付荣老爷,并没想着真要将这人长期收着,如果找了个清白人家的孩子,怕是误了人,如果只是单纯求财的男孩子,合同结束时甩也好甩个干净。”
好一个甩个干净!顾适顿觉胸口窒痛难耐,这就是全部的真相,可怜自己直到死后才惊悟甩得干净是个什么意思,荣思城大概是觉得无法甩掉自己,于是特意制造了一场意外事故,为合同画上完满的句号。
菲力的声音还在幽幽地传来,“虽然这是荣少的初衷,但我认为,小顾,你的出现已经改变了他,现在荣家多了启城二少爷,刚刚你也看到,他居然收了荣少曾经的身边人艾伦,这里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说着,他拧着眉头,似乎在担忧着荣少的安危,不愧是尽心尽责的私人秘书。顾适冷笑,也不接话,这场游戏他受够了,虽然这局他险胜,但他知道,那朵白莲花决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想到这里,顾适也觉得自己够傻,人家常凡一看到他住在荣少家里,心底那股火早就窜上来了,没准这一招就是一箭双雕,既能替常家换个利润高的计划书,又同时给他这个新情儿一个下马威。
常三少,你看似清秀单纯的外表下,究竟有颗什么样精锐的心?顾适推想,常凡心底定然也暗暗恋着荣思城,只是这两人谁都没有挑破。
而那个艾伦显然没有更深的心机,搞不好只是被某人利用了一把,那么荣启城又在这件事中扮演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顾适抚额向外走去,觉得脑袋晕沉沉的,自己是傻了才会这世还被当qiang使,他疾步走出附楼,边走边打手机,“喂,卓志,你们在哪,说好了请你吃饭,跟我客气什么,走走走,老子快饿死了!”
行至一楼大堂时,迎面正走来几个衣着华贵的西装男人,为首的正是荣思城,他的身后还有两人,分别是常凡、陈行深。
陈行深一见他便快步走上来,拉着他问:“你脖子上的伤怎么样了,刚刚开会我一直想这个事,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
顾适下意识地看了荣思城一眼,他目光闪烁,沉冷的眸子里浮现出淡淡地温柔,“菲力有安排医生给你看看么?”
顾适点头,“有,不过不必麻烦,我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倒是我朋友比我严重的多,他已经上好药,有劳荣少费心了。”
荣思城眸光跳跃了几下,转而看向陈行深,目光移至他的手上,淡淡地道:“小顾是我的朋友,他的事自然有我安排,陈二少,你关心的有点过头了。”
陈行深表情严峻,义正词严道:“荣少,你这话说的不对,我不管小顾为了什么待在你身边,但我现在要表个态,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陈行深决不会让他再遇到今天这种事,而且,为什么荣少不查查今天这事的原因?难道说,这就是荣少对朋友的态度?如果是这样,那这所谓的朋友关系,我看不如趁早结束好了!”
此话一出,荣思城眉峰陡地一敛,冷冷道:“他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低沉的声音冷凛中透着威严,在场的几人都不禁吸了口气。
陈行深也不示弱,硬声道:“荣少,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爱听也好,不爱听也罢,小顾的事我管定了!”
顾适苦笑着摇摇头,拜托,他才不想这个时候惹怒荣思城,五百万还没到手,哥哥的手术没做,妈妈还没挣脱那死老爹的束缚,他还需要这笔钱,还需要荣思城。
荣思城怒极反笑,“陈二少,请问你有什么能耐跟我说这样的话,今天你能来荣氏参加这个会议,完全是顶替你大哥陈云深,论资排辈,你在陈家尚且还排不上号,更不要说站出来跟三大家族平起平坐谈生意,我再说一次,顾适是我的人,是我荣思城的人,你没资格管他的事!”
荣思城话音一落,他身后一直没说话的常凡微微抽了口气,脸色发白,他上前拉了拉荣思城的衣角,轻声道:“荣哥,你别生气,我们不是还要跟m国政府官员用晚宴吗?时间不早了,还是走吧。”
他的声音清透明亮,隐隐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荣思城侧头看他一眼,果然沉默了,但脸色依旧沉得骇人,顾适揉了揉抽痛的胃,挤出个笑道:“荣少,陈少,常少,我真没什么事,你们别为我一个小人物争吵,该忙什么就去忙吧,我也要走了。”
说罢,顾适逃也似的快步走出大堂,这种是非之地他再也待不下去,就算不窒息,胃也会痛死。
“顾师兄,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们在外边等你好一会了。”说话间,从大堂另一侧走来两人,是包扎好的卓志和言梓。
言梓一看到荣思城,按捺不住地冲上前,道:“你就是荣思城吗?顾师兄欠你多少钱,你怎么能这样折腾他,你以为他愿意做你那什么狗屁合同情人,我们顾师兄在f大是响当当的高材生,要不是家里……”
“小言!”顾适按着胃大声抑止他说下去,“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荣思城转过身打量他们一番,问:“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顾师兄的学弟,我叫言梓,他是顾师兄的高中同学,叫卓志,你看,为了帮顾师兄,阿卓的脸都受伤了。荣思城,我虽然不清楚整件事的始末,但我认为,你做为整件事的关健人物,再怎么样也得查清楚!”
说到这里,言梓目光直指荣思城身后的常凡,顾适抚额,想必那多嘴的卓志已经跟言梓说了狗血剧情。
“好啦好啦,小言你少说几句,这事是个误会,误会啊,没什么大事,我们去吃饭,走走走…….”
胃实在痛的厉害,顾适已经不想再跟这几个人耗下去,荣思城却看他一眼,突然道:“我等会安排菲力给你们支票本,想写多少就写多少。”
顾适猛地一顿,又是用钱!心底凉凉地苦笑,顾适,你还想怎么着,能给钱就收着,反正自己跟荣思城之间也只有钱的关系,难道还指望荣思城真的去查那朵白莲花干的坏事?
言梓听了脸色都变了,冲上去正想开骂时,顾适一把拦住他,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转过身,微笑着对荣思城道:“谢了荣少,不过现在我要带我朋友出去好好吃一顿,你的支票本让菲力拿给我吧,放心,这笔钱我是一定不会浪费的。”
荣思城神色微变,正欲开口,身后常凡上前一步拉住他手,“荣哥,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
顾适洒脱的转身,象征性地向后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大堂。
“小顾,你有事一定要找我!”身后传来陈行深的声音,但他不想回头,只怕一回头又会看到荣思城那冷凛的眼神。
出了鼎盛荣氏,顾适才发现外面天空云霰密布,阴沉暗淡,看来又要下雪了,这该死的天气!顾适抱紧双臂不免有些颤抖,今天出门太匆忙连外套都没有穿,白天还好,晚上一冷他又得挨冻了。
卓志和言梓跟了出来,大家心情都很压抑,匆匆吃了个饭,就各自道别,临别前,卓志跟他说:“那支票本给扔了,我们不要他的臭钱!”
顾适笑着拍拍他肩膀,“谢了,兄弟,我们现在只能要他的钱,不要白不要。”
冬季的夜格外的黑,天空小雪纷纷扰扰,顾适抬头看了看这破天气,自嘲地笑笑,抱着肩头走在雪花漫天的街头。
这时手机振动起来,顾适掏出一看,是母亲的来电,他心头一动,想起之前哥哥顾枫想在做手术前见自己一面,马上按了接听。
“畜生!”电话那头却传来父亲的怒喝,顾适一惊,母亲发生什么事了,电话怎么会在父亲手上?
“爸,我妈呢?”顾适急声问。
“呸!你还记得叫我声爸?哼,我跟你说,你妈出车祸了,现在正在医院,家里为了你哥的病早就没钱了,你卖/身那钱还搁在你那死大舅那,那死心眼的,我不想找他,你现在在哪,有钱的话就赶紧拿过来,没钱你就想办法再找人借。”
“要多少?”顾适下意识的摸出钱包,里头只有零散的几百元。
“不多,先拿五万过来。”那头父亲说得轻松,“我跟你说啊,今晚怎么着也得拿来,我在家那巷子口等你,你小子别让当爹的等!”
挂了电话,顾适烦躁地抓抓头发,一时半会的,他上哪里去找五万,这时手机又振动起来,顾适精神紧张地掏出来,居然是陈行深。
十五分钟后,一辆奥迪a8飞驰而来,停在离顾适几米外,车门打开,陈行深下了车快步向他走来,边走边脱下自己身上的黑色呢子大衣,到了顾适面前,赶紧给他裹上,顾适只感到脸上一热,两只温暖的手掌将他的脸暖暖的捂着。
陈行深低了头,眸里尽是温柔,“我想着你一定还在外头,就打电话找言梓要了你的号码,走,我带你回家。”
顾适一怔,“回家?”他突然想起那五万元,犹豫了一会,还是开了口,“那个,陈书记,你能不能借我点钱借用?我一定会想办法还给你。”
“你要多少?”陈行深问。
顾适咬咬唇,“五万。但我会想办法趁早还给你。”
“行,现在要吗?现金我没带这么多在身上,我打个电话叫人送来。”陈行深二话不说,马上打电话。
不出十分钟,另一辆高级轿车驶到面前,从车上下来一个秘书模样的人,恭敬地递给陈行深一个纸包,陈行深接过来转手就放到顾适手里,温暖的大手轻而紧的握着他的手,“这钱你拿着,什么时候还都无所谓。”
顾适心头一暖,他知道陈行深是不想伤他自尊,如果说不用还,怕会让他心里有愧,顾适抬头望向那个男人,正想说谢谢时,陈行深突然双臂一展,坚实有力的手将他紧紧搂抱住,力道之大,像是要他揉进身体似的,顾适大惊,想推开他,却被搂抱得更紧。
陈行深低低地道:“别推开我,让我抱抱你。”
“陈书记。”怔了半响,顾适方才念出这几个字。
“别叫我什么书记,叫我行深。”陈行深微微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自从你没来学校后,我就天天担心你,我渴望知道你的所有一切,所以让言梓带封信给你,没想到在常凡的生日宴会上见到你,那一刻,你知道我的心情吗?”
他的声音里竟似隐隐压着一丝沉痛,仿佛似多年酒酿,浓烈沉重得化不开。
肩上微凉,不知何时,雪花越下越大,让人眼前一片迷茫。
顾适深深吸了口气,遥望着如墨的天空,沉默无语。
“我想见你,但又不愿相信你做了荣思城的情人,小顾,那天在酒店露台上说的话不是什么玩笑话,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给你,如果用钱可以买到你,我也愿意这么做,只是…….我这里…….”他松开了他,淡褐色双眸中温润如水,本是俊朗英气的容貌,此刻,眉峰紧锁,仿佛结着难以化开的郁结。
陈行深指了指胸口,“我这里不是因为别的,只是简单的,因为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才这么做。小顾,你离开那个荣思城吧,你借他多少钱?我可以替你还,反正我不会让你再回到那个人身边。”
顾适怔怔地望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垂下头抿紧唇,闭了闭眼后,才缓缓说道:“先送我回家好吗?我要把这钱给我父亲。”
车子很快开到老街巷口,漂亮崭新的奥迪a8安静地泊在街边,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车窗外下着小雪,车里温暖如春,陈行深停好车后,示意他不要下车,而后自己先打开车门出去。
不一会,顾适看到他举着一把伞,单手搭着一件大衣,走到他车门外打开车门,陈行深微倾身,递给他大衣,对他道:“先穿上这件大衣吧,外头冷。”
顾适望了他递过来的大衣一会,心中轻轻震荡,难为他心思慎密,穿上大衣后,陈行深举着伞,两人一同在雪夜街头前行。
远远地,顾适就看见父亲叼着烟倚在巷口,不耐烦地踱着步,回头见他俩来了,目光从顾适身上很快移到了陈行深身上,脸上表情稍稍变化,眼底浮起一抹不屑和轻蔑。
“爸,这是五万,妈现在在哪家医院?”
递钱时,顾适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刚才接电话时心里一着急,居然没想到这事不合逻辑,如果妈妈真的出车祸在医院,那应该把钱送去医院而不是拿到这里,况且,大舅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妈妈是把那五百万放在大舅那,那是怕被爸拿去赌,可妈妈真要出事了,大舅也肯定会拿出来,怎么会置之不理呢?
顾之中不耐烦地伸手去拿纸包,叼着烟不清不楚地嚷道:“你小子管那么多干啥,快点给我!”
“等等!”陈行深也意识到事态不对,他眼疾手快地挡在两人之间,“你是顾适的父亲对吧,听小顾说,他妈妈出车祸了,这钱我看还是送到医院去吧,我的车就在旁边,我们一块去。”
☆、25·破裂的亲情
“什么一块去啊!你谁啊你,我们顾家的事你管得着吗?”顾之中想推开陈行深,不料眼前高大壮实的男人巍然不动,冷冷地盯着他,顾之中被他盯的不免心虚,“呸”地吐掉嘴里的烟,叫嚷着:“干嘛啊这是,怎么,你们信不过我?我不知道你是谁啊,不过我得告诉你,这小畜牲一天姓顾,就一天得听我的,我顾之中不能白养了这小畜牲,叫他拿回点钱算个毛啊,给我!”
“爸!我妈她到底在哪?”顾适抓紧纸包倒退几步,他心里已经明白几分,凭着前世的记忆,顾之中搞不好又拿这钱去赌。
“你***小畜牲,你管你妈,咋就不管管我,我他妈也养活了你二十年,你小子给我五万块算条毛,快把钱给我!”顾之中面露狰狞,伸手就去夺。
陈行深一手扼住他,轻轻一反扭,顾之中痛的嗷嗷大叫,“哎哟哟,你他妈谁啊,松手,快松手,老子手要断了。”
“你说,这钱到底怎么回事?”陈行深冷冷地道,手上加大的手劲,顾之中痛的直叫唤,“唉哟哟,我说我说,那老娘们好得很,这会正在医院里陪小枫,小枫明天的手术,我不就是想搞点钱给小枫做营养费吗,你那死心眼的大舅就不给我钱,我不也没办法才找你要吗?”
陈行深松了手,转头看着顾适,问:“你哥明天做手术,我们要不要去医院去见见他?”
顾适咬了咬唇,点点头。
顾之中不忿地揉着手腕,眼含怨恨地瞪着顾适,“哼,你小子长能耐了,竟敢找人对付老子了,呸!畜牲!”
“你说什么!”陈行深剑步上前,顾适拦住愠怒的陈行深,轻声道:“没事,我们快点去吧,我想见见我哥哥。”
奥迪停在医院大门前,临下车时,顾适对陈行深:“刚才的事谢谢你,不过我们家的事还是我自己解决,一会你不用上去了,我自己可以面对。”
“可是,你爸他…….”陈行深担忧地望着他。
“没事,我们家很乱,那些亲戚的嘴脸不好意思让陈少笑话,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放心,我也就是跟妈和哥哥说几句话就走,不会久待。”
走在灯火通明的医院走廊上,顾适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忧郁,哥哥顾枫是他在这家里最舍不得的人,自小哥哥就替他挡了不少打骂,前世的自己懦弱无能,没能好好报答他,这一世,顾适无论怎样都得好好补回来。
站在离病房几米的外,顾适顿住了脚步,今晚也不知道中了什么彩,平日家里那些不待见的亲戚这会全都来了,估计是奶奶带来的吧,顾枫是奶奶一手带大,这会病了,奶奶自是心疼的召集全家亲戚来了。
只是他的出现,让亲戚们全都脸色发沉,几个叔叔不屑地望着他,婶婶、姨妈们则聚在一角窃窃私语,眼中透出几分嘲讽,只有妈妈见到他后,才忙站起身迎上去,“小适,你怎么来了?”
顾适苦笑,他从小就不被成顾家人,私生子三个大字一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打从懂事起,那些所谓的堂姐表弟们没少对他翻白眼嘲笑,他走过去握住妈妈苍白的手,轻声道:“妈,我听说哥哥明天做手术,我想跟他说说话。”
他把五万元纸包放在妈妈怀里,“这是五万,你拿着,等哥做完手术后给他买多点好东西补补。”
顾妈妈嘴唇嚅动着,颤抖地把纸包收起来,奶奶这时突然上前,啐了他一口:“混帐东西!谁要你那几个臭钱,不要脸的东西!”
顾适心中一痛,缓缓扭开头,他知道父亲肯定把自己签合同的事说给家里人听了,自己本就招人嫌,这会怕是更令人恶心反感。
表姐这时走过来,冷笑道:“小适,你那卖屁股的钱还是自个收着吧,我们这些做亲戚的可丢不起这个人。”
跟着过来的表姐夫也阴阳怪气地帮腔,“天下之大,什么奇事都有啊,我可是开了眼了,呵呵!”
“那也总比某些人只会白吆喝,什么都不做的好!”顾适冷冷一笑,反唇相讥。
表姐眸光一缩,怒道:“你说谁呢?!什么叫白吆喝,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你以为我们没给钱吗?”
顾适讽笑,“那请问,你都做了什么?还有,你们又都做了什么?我哥的手术费,你们这些在场的人有拿出过一分钱吗?!”他声音高昂,同时目光冷凛地扫了所有人一遍。
这些所谓的亲戚从没帮衬过他们一分一毫,如果不是奶奶叫他们来,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沾他家的门。
表姐和表姐夫脸色大变,后边站着的叔叔婶婶们也都面面相睽,奶奶大怒,颤巍巍地上前扬起手,那一瞬间,顾适看到表姐脸上得意的笑容,表姐夫嘲弄的讽笑,他心一硬,仰起脸不闪不躲,只倔强地闭上眼睛。
奶奶从没疼过他,他不怪不怨,也不打算还手,只是这一巴掌落下来,他跟这群人的什么亲情都算完了!
耳边传来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出乎顾适意料,预期的疼痛并没有落到自己脸上,他不由睁开眼,愣住了。
陈行深不知何时来了,他侧身挡到他身旁,这一巴掌竟是落在他身上。
在场的众人全都吃惊地望过来,包括走廊尽头值班的医生护士,人人都惊奇地探出身子,看着他们。
陈行深自小出身高贵,品学兼优,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虽算不上众星捧月,但也是含金钥匙出生的贵公子,何时受到过这种侮辱,可他却一手护着顾适,一言不发,默默地受了这巴掌。
走廊上顿时寂静,每个人都愣呆住,全都看着高大的陈行深,奶奶颤着手,指向他,“你,你什么人?我们顾家的事哪里轮到你一个外人来管?”
陈行深缓缓转过身,面带讽笑,声音不轻不重,“老人家,如果你是个男人,恐怕我早就还手了,今天这一巴掌我是替顾适心甘情愿受的,但也只限这一次,如果你再动手,怕是不会有机会!”
顾适呆呆望着他,印象中的陈行深一直是个温润阳光又大气的校团委书记,而此时他的目光如此冷冽,说出的话语冷冷回荡在走廊上。
奶奶被他的气势惊得向后退几步,表姐一把扶住她,又气又怒,但碍于陈行深的冷冽不敢出声,她丢了个眼神给一旁的男人,表姐夫见状挺身上前,冷笑道:“你谁啊,没听着我奶奶说这是顾家的事吗?噢,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包那小畜牲的金主吧,呵呵呵,看不出唷,一表人才的,却是个玩屁股的货色,哈哈哈哈哈!”
顾适怒道:“你胡说什么,他是我学校里的团委书记,于志忠,你身为一间公司的小老板,我哥的手术费半分都不肯出,还在这里血口喷人!”
对这位叫于志忠的表姐夫,顾适是清楚的,顾家里的女孩里就数表姐长得最好,也嫁得最好,于志忠小有家底,经营父辈留下的一间中型建筑公司,但手上没什么财权,为人又喜欢显摆乱花,家里更是把钱控得死死的,于志忠想要用钱,还得经过家里父母同意,于是,这样的纨绔子弟根本拿不出什么钱。
表姐听了脸色又是一变,索性撒起泼来,“好啊,顾适,要不是看在***面子上,我们这群亲戚才懒得来看你那死鬼哥哥,别给脸不要脸,就凭你家那赌徒和你妈那水性扬花,咱们顾家早就没当你们是自家人,还想着我们给钱,呸!”
顾适眸光突地跳动,上前猛地扼住她手腕,厉声道:“不准你说我妈!”
于志忠脸色一暗,目露狠光,舞着双手上来掐住顾适,“小混蛋,你想怎么着,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我好歹也是金丰实业的少爷仔,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本少想给你钱就给,不给一分也别想拿走,放开我老婆!”
忍了二十年,顾适受够了这群亲戚的嘴脸,今天他干脆得罪个遍,反正以后老死也不相往来。
“滚!”他用力推开于志忠,同时扼紧表姐的手腕,冷冷地盯着她,在对方渐渐惨白的脸色中,他又环顾后面那群叔叔婶婶,平日里冷嘲热讽的亲人,见他如此凛冽的目光,全都不寒而颤的往后缩了缩,一时竟没人帮表姐她们。
“我顾适今天在这里把话说清楚,顾家,我只认我妈我哥,其它人,就当从不相识,你们以后不用再在我假假做惺,谁敢得罪我妈和我哥,我决不手软!”
说罢,他用力一掷,表姐惊叫着歪倒在地,于志忠跳起来,额上青筋乍现,“你***小畜牲!信不信我找人收拾你!”
陈行深眸光一闪,唇角勾起抹冷笑,双臂抱着胸,闲闲地道:“金丰实业算是什么公司?不入流的东西!”
话落,上前两步不用几分力,轻轻一推,于志忠立刻被掼出去,接着,陈行深掏出手机,拔了个电话,说道:“邢秘,现在开始,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马上让那个叫金丰实业的公司在f城消失!对,立刻!马上!”
于志忠气歪了脸,怒极反笑,“你他妈说什么,让我家金丰消失,你妈的算老几!知不知道我们金丰后台是谁?是市长书记,我们于家省里还有人呢,你开天大玩笑也得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别丢了脸就不好收场了。”
身后一群亲戚却是人人面露怯色,他们虽不知道陈行深的来头,但对方气势凌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商人,奶奶微微颤抖着,退到亲戚堆里,陈行深一手紧紧握着身旁的顾适,冷冷地瞪着这群人,嘴角浮起不屑的笑。
不出十分钟,于志忠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来,他面色惶乱地从口袋四下摸索,接通电话后,脸色渐渐惨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金丰…….居然有人砸公司什么?爸,爸,这是怎么回事?我……我在外边…….不,我没惹谁…….那个……什么?被浩海集团发制裁令了!这不可能!”
他一说完,一群看戏的亲戚全都发出惊呼声,表姐吓得瘫软在地,不停地摇着头,“小畜牲,小畜牲……”
陈行深依旧挂着轻蔑的笑,紧紧握着顾适的手,十指相握的很紧,很紧。
表妹跑出亲戚群里,扶着姐姐急声问道:“姐,怎么回事啊?”
表姐无力地转头望着她,“你姐夫家里的公司被这个小畜牲给搞垮了!”说着,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表妹狠狠地看着顾适,冲上去,顾适还没反应过来,头脸旋即被痛甩一巴掌,掌间还带着锋利的指甲,嘴角立被划破,一股血腥味飘进鼻里。
“卖屁股的小畜牲,我一定会替我姐报复你的!”她森然道。
顾适冷笑,咬着牙回道:“欢迎至极,我也不会放过你们这群人!”
今天一面,自是断了所有亲情,反正二十年来他们从来没给予他半点温情,谈什么亲戚,不过是个笑话,连路人都不如的亲人,顾适除冷眼以对外,不置一词。
陈行深挡在他面前,一双眼睛已是厉色如电,他转头心疼地看一眼顾适嘴角的伤,“小顾,你没事吧?”
顾适轻笑,摇了摇头,道:“不要跟这些人浪费时间了,我只想做我该做的事。”
陈行深点点头,他转身傲然抬起下巴,面向那一群人,淡淡地道:“你们既然不愿承认顾适,也不愿出钱,那么,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亲友们被他眸中冷光所震撼,各自交替个眼神后,就拉着忿忿不平的表妹起来,“走吧,走吧,别闹了,那人咱们惹不起。”
一场闹剧终于散场,亲戚们拥簇着崩溃的表姐和表姐夫,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奶奶跺着脚,但也毫无办法,只能恨恨瞪了几眼顾适,也离开医院。
顾适扶着妈妈,“妈,你也去回家休息一下吧,我去看看哥哥。”
陈行深听后,又拔了个电话,“邢秘,叫司机过来,送个人。”
说完,他又拦住一个值班护士,“麻烦你带我们去见一下重症病房里那个病人,他明天要做手术,我们是他的家人。”
他的声音又再度回复温柔低醇,年轻的护士小姐脸微微一红,便点头答应了,“你们随我来,不过病人明天要做手术,不能太晚,最多只能看半个小时。”
陈行深拉着顾适轻轻推开了病房门,只见一个消瘦的男子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半躺在床上,见他们进来,立即艰难的撑起身体,顾适忙上前扶着他,“哥,你别起来,我跟你说说话就走。”
方才门外的争吵声想必顾枫已经耳闻,他叹息一声,苍白的脸上尽是无奈,垂着头双手抓着被单,自责地道:“唉,都是哥哥没用,生了这病连累了你和妈妈。”
顾适蹲在他面前,微笑着安慰道:“没事,哥你放心,医生说你手术的成功率是百分之八十,一定可以成功的,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筹到钱了,你就安心养病,什么都不要想,一切有我呢。”
听他这一说,顾枫苍白的脸上才慢慢绽出个笑容,他握着弟弟的手,缓缓地道:“我就知道咱家里你最有出息,从小就能读书,长大也有出息,哥信你,哥等着看你成功的那天。”
离开医院时,天空满是细飞的雪花,一步一步走出医院大门,阵阵冷风吹的顾适衣袂飘飘,陈行深摘下自己脖上的羊毛长围巾围在他脖颈上,催促道:“快上车吧,外边冷。”
顾适站着没动,沉默了一会后,他轻声道:“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陈行深一怔,便笑着说:“谢什么呢,举手之劳,再说,我也实在看不惯你那些亲戚的嘴脸,照我看,这种亲戚要不要都罢!”
顾适苦笑,顿了会,他又问:“你不会真的搞垮于志忠的金丰实业吧?”
“你不信我有这本事,就算不信我,也得信陈家的实力,他金丰实业算什么,充其量一个暴发户公司,要收购或清盘,不过只需一点点时间而已。”陈行深嘴角含笑,目光在黑夜中闪烁如星子,他说完,上前一步搂上顾适,“走,我送你回家。”
“回家?”顾适脑子突地清醒了,他出来一整天没回别墅区,这个钟点,荣思城应该回家了吧,不过他又很快苦笑,那朵白莲花不是回国了吗,看今天下午常凡的举动,应该不会让荣思城这么快回家,只怕是夜不归宿也极有可能。
不管怎么说,自己既然已经签了三年合同,再不想留在那人身边,现在也不是离开的时候。
☆、26·斩不断
正想着时,陈行深已经拉着他来到车旁,打开车门这会,顾适说:“送我回新城区百洲天地别墅区。”
陈行深一惊,忙说:“你回那干什么,小顾,我不能让你再跟荣思城在一起,他根本就是滥情的人渣!”
顾适张嘴刚想说什么,这时,从身后传来清脆的掌声,一下,两下,响亮又沉重,他猛地转身,身后漫天雪花中,那人身姿玉立,深黑色长大衣随风雪飘舞,肩上落着银白的雪末,嘴角挂着惯有的冷笑,目光幽幽,正缓缓拍着手掌,姿态优雅多情。
“说的真好,滥情的人渣,那么我请问陈二少,你打算把我的情人带去哪里呢?”细雪如末纷飞,荣思城微微眯着眼,唇角轻扬,语气是一惯的冷傲。
陈行深一见是他,便理直气壮地道:“他是你情人吗?好,你用多少钱买了他,说个价,我陈行深定还个干净!”
“好一个还个干净!你想买,还得问问人家肯不肯卖吧。”荣思城眸色一敛,收起唇边冷笑。
“什么卖不卖的,荣思城,我从小敬重你一声大哥,但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不耻,说白了,你就是个缩头缩尾的伪君子,你喜欢常家三少爷,这个事我们三家发小都清楚,你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想保护那位常三少,你不希望让他置身风口浪尖上,所以才利用顾适需要钱的苦衷,将他推到家人面前做挡箭牌!你这是小人之举!”
陈行深一身凛然,紧紧握着顾适的手,又道:“荣家背后有多少双盯着你的眼睛,荣老爷子又有多少手段要拆你的台,这一切危险重重之下,你却为了爱人不惜拿另一个人做替死鬼,荣思城,你太自私了!今天不管你意见如何,小顾这个人我都要定了!”
顾适满心震惊,他没想到陈行深竟会看得如此透彻,并把所有真相大胆公布出来,这些话无疑是深水炸弹,瞬时就将在场另两人震撼地无法言语。
荣思城瞳孔猛地一缩,眼中划过一道冷色,他的视线淡淡地落在顾适身上,眸底在不经意间燃起熊熊的火焰,沉默了一会,他突然弧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淡笑,垂下视线慢慢解开大衣,边走边脱下大衣,随手一扔,大衣摔落在雪地上。
“看来我们还是得像小时候一样,一局定胜负,怎么样?老规矩,谁先趴下,谁就认输。”
“好!谁怕谁!”
说着,陈行深松开手,利落地脱下大衣一扔,解开几颗衬衣扣子,大步向荣思城走去,眼见一场打斗在所难免,顾适终于大喝一句:“够了!”
两人顿住手上的动作,齐齐望向他。顾适疲惫的揉按着眉心,他本想这世安安静静地过着自己的平淡生活,待哥哥手术过后就带着妈妈一块回乡下居住,他算过一笔帐,五百万他只需几十万,剩下的钱他原分不动的还给荣思城,而那几十万顾适相信自己有办法还清。
那么为什么一开始不这么做呢他心里清楚,因为对这个男人,他还有难以割舍的企盼,但是现在,他真的累了。
没想到陈行深的出现打破了他原有的设想,更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一惯冷漠的荣思城竟然会为了他跟陈行深争斗,他不知道荣思城是怎么想的,明明心里放着白莲花,却不愿对他放手,难道真应了那句,吃不到才觉得是好东西?
不管事实如何,顾适都不愿再生事端,特别是对于陈行深,他不想将他牵扯进来。
“陈少,这事你不要再插手了,是我自己愿意跟荣少签的合同,所有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与任何人无关。”顾适淡淡地说着,他看到陈行深眼里闪烁着痛楚和不甘,双手紧紧握成拳。
移开视线,顾适走到荣思城面前,唇角慢慢弧起,带着一抹微笑,上前伸手缓缓整了整荣思城的衣领,轻声道:“天太冷了,请荣少带我回家吧。”
荣思城眉峰上扬,望了他一会后,也不说话,转身向不远处停着的黑色高级轿车走去,侧脸淡淡地向后道:“去帮我把大衣捡起来。”
顾适微笑颌首,走到雪地上捡起那件黑色呢绒大衣,抖了抖雪花,抱在怀里正要离开时,陈行深叫住他,眸色深沉,带着不可言语的忧虑,“小顾!我还是那句话,受了委屈一定要来找我,我会一直…….等着你”
他回眸淡笑,“谢谢陈少,我希望不会有这一天。”
黑色轿车里温暖如春,热气腾腾的热咖啡香气浓郁,菲力回头对他绽出个微笑,递给他一杯热咖啡,而后又神情紧张地睨了同样坐在后座的荣思城一眼,咽了咽喉咙转过身发动车辆。
饮着香醇的咖啡,顾适才觉得身上暖了许多,荣思城单手支着额头默默地望着他,一言不发,顾适抬起头,对他笑道:“荣少还想着刚才的事?其实那只是一场误会罢了,就跟今天那计划书一样,都是误会,误会。”
荣思城微微抬起下巴,眸底光芒幽深,他反问:“你认为这只是误会?这种误会能让陈行深替你出头?他是爱上了你吧,不过我想问的不是这个,顾适,你老实跟我说说,那份简历是否真实?”
顾适咽下咖啡,吁出口气,轻描淡写道:“荣少还在纠结那简历的事?其实真假有何关系,反正我已经签了,收了你钱,就理所应当做你的人,荣少放心,小顾会好好履行合同,不会再给你节外生枝。”
荣思城听了,脸上似乎更不耐烦,他扭开头望着窗外一会,拉了拉了领带,尔后也不看顾适,对菲力道:“加快车速!快点回家!”
菲力意外地侧头看他一眼,大概是不太明白一向沉稳的荣思城为什么会失态,但他毕竟是训练有素的私人秘书,只片刻就调整好状态,加快速度驶了出去。
接下来的路上,荣思城像呕着气似的,一直面色阴沉地望着车窗外,紧紧地蹙着眉,顾适猜不透他到底想什么,是为了早上计划书的事?还是为了刚才陈行深那番话?他自嘲着摇摇头,重活一世,他竟还是看不透这男人,真可笑。
车子只停在别墅区大门外就被荣思城喊停,“就这行了,我跟小顾下车自己走一段,你可以回去了。”
目送着车子远去后,荣思城伸出插在衣袋里的手,轻轻牵住顾适,顾适一怔,回头迎上他那对温和的双眸,荣思城的眼睛最是迷人,特别是当他深情望着你时,那种如电流穿过的震撼足以令你沉迷其中。
这时的他正是如此,顾适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然,前世他也曾见过荣思城深情的时刻,既使如昙花一现,但也令他爱的奋不顾身。
夜色如墨,细雪纷飞,净白晶莹的雪花落在荣思城的黑发上,肩膀上,他紧紧牵着他的手,不言不语,目光如海般深情,此时此景如此美好,却只令顾适更为心酸。
“我们一起回家吧。”半响后,荣思城才说出这一句,他牵着顾适的手,转身大步向别墅区内走去。
积雪已经很厚,下了几天的雪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荣思城默默地拉着他的手,步履缓重地走着,顾适侧头看他一眼,他面色从容淡定,少了方才的冷漠和傲气,平静如水,眸底泛现淡淡的温柔。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跟陈行深在一起?”思索良久,顾适终是问出口,他知道荣思城绝非偶然在医院遇到他们,很有可能是打听到消息守在那里,想到这里,顾适更为不解,这节骨眼上,不是更应该去陪白莲花么?费周折找自己做什么?
荣思城紧了紧他的手,望着不远处的二层别墅,轻吁一口气,道:“顾适,你不必再瞒着我什么,我说过,你跟我玩花样是玩不过的,你的简历是假的,那些所谓的阅历也是假的,我今天叫菲力去查过了,你只是为了你哥哥顾枫的病才不得不签了这合同……换句话说,你并不是个爱财如命生活混乱的人,相反,你很有志气,品学兼优,不愧是周宁教授的学生。”
荣思城说着,深深地凝着他,不知是月光下的雪花太过晶莹耀眼,顾适竟从荣思城眸底看到一抹痛色,他被荣思城这番话说得胸口一窒,不过很快便释然,知道又怎么样,这男人终是薄情人,终是恋着心尖上的那朵白莲花,自己是什么身份,与他又有何干?
顾适只想平淡的渡过这些时日,白莲花常凡的陷害,自己真实简历的暴露,一切的一切,在顾适眼里都是无所谓的,他只想好好等哥哥手术成功后,带着妈妈离开这座城市,荣思城,他真心是不想纠缠,而陈行深,他也不愿让他错付感情。
于是,顾适唇角一弯,含着笑松开他的手,在雪地里轻松地倒着走,边走边甩着双臂,“我说荣少,你干嘛老纠着这些没意思的事,我的简历是真是假,又不影响合同的生效,你又何必老捉着这个不放,对了,你刚才不是说陈行深爱上我了吗?是啊,那家伙确实爱上我了,不过呢,他没你有本事,没你荣家家大业大,所以啊,我想来想去,还是得靠着你,荣少,你可别嫌弃我噢!”
他调皮的眨眨眼睛,笑得灿烂如云锦,在月光雪地中似是最耀眼的一颗星钻,灼灼闪着光芒,荣思城紧紧地看着他,风雪在身边轻呼而过,这一刻,他心底竟涌起股只想拥抱这人的隔世情深。
荣思城垂眸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方才医院门前,雪地里刚烈的自己似乎不是现在的自己,他的情绪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波动,好像从顾适来到自己家里开始,一切在潜移默化中悄然改变。
“小顾……”,声音低沉沙哑,却在雪夜里更显温柔,荣思城快走几步追上他,紧接着一把将他搂进怀里,俯在耳畔温温地吐着气,“我们一起好好生活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合同什么的可以不管,我只想跟你好好生活,行吗?”
顾适震惊的全身僵硬,鼻子莫名的酸了,天知道前世他等荣思城这句话等了多久,当他以为荣思城会真的履行去荷兰结婚的承诺时,这个男人却用一场车祸结束了所有誓言。
那么现在呢?现在说这些话又算是什么?
他定定地站着不动,任荣思城拥抱着,两人站在雪地里静默了一会,顾适仰起头,漫天霜华下,一粒雪落进眼睛里,化成水流了下来,他唇角微翘,凉凉笑了,随后不动声色地推开荣思城,微笑道:“荣少真会开玩笑,当初咱俩见面时怎么说来着?不过是场交易,大家各取所需,不是么,你别告诉我你认真了,这可不是我想像中的荣少唷!呵呵呵!”
荣思城眸光渐暗,眼底浮起丝痛意,他定定地凝着他,声音也有些沙哑,“小顾,你认为我们之间只有交易吗?还是说,对你而言,我能吸引你的,只有钱?”
“难道不是这样吗?”顾适被他一激,想起今天在鼎盛荣氏里,对卓志的负伤,荣思城只安排人给他一本支票本,“你荣家大少爷处处用钱办事,无往不利,相对你人来说,钱不是更能吸引我?呃,我得好好想想,今天下午那本支票我还没填呢…….”他托着下巴故做恍然状,“不着急不着急,连着上次那笔帐一起算,还可以捞一大笔,嗯,不错不错……”
荣思城眼睛在刹那间变得灰暗且深冷,一袭黑衣伫立在雪地里,面容冷俊的骇人,他慢慢眯起眼,眼底原有的温情瞬时骤离,冷笑道:“很好,只是为了钱是吧,那行,说起来,我买你回来后,除了上次那回扫兴的性/爱外,也没碰过你几次,今晚,我倒要尝尝你自己所说的床上技术。”
说罢,荣思城一身黑衣如风雪扫过,少顷间便移到他面前,一把扼住他的手腕,转身拖着往别墅里走去。
别墅的大门几乎是被荣思城一脚踢开,进门后,荣思城用力将他甩到纯白色的羊绒地毯上,紧接着,压了上去,顾适被他的举动震惊的周身僵硬,这种时候的荣思城他何曾见过,那个一向沉稳,冷漠而带着漫不经心的荣思城去哪儿了?
俊美的男人紧紧压制他,视线在他脸上流转,目光灼灼,如同不可一世的帝王在审视自己的所有物般,他呼吸沉重,但显然并不急得对顾适出手,而是这样默默地凝视,一惯凛冽的眼内竟敛去了几分冷然,取而代之的是如潮水般漫延的温柔。
“顾适,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头顶上方传来荣思城略带沙哑的声音,顾适怔怔地看着,内心一时千回百转,但他很快便让自己清醒过来,弯着唇角笑道:“什么样的人?荣少,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话里眼里尽是一派挑逗,荣思城呼吸一促,突然俯身,唇瓣出乎意料地落在他的眼睑上,顾适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微微张着嘴却发不出声,只感觉到那滚热的唇在自己眼皮上狠狠一压。
“你说的,我今晚就好好试试,别像上次一样叫痛,叫了我也不会停!”暗哑的声音低沉且动听,顾适猛然抬头,男人的脸近在咫尺,那么清晰,那么俊美,又那么魅柔,一双漆黑深暗的瞳孔里注满了情/欲,一如当年最深情时的容颜。
顾适有些恍神了,他不禁伸手颤抖着覆上荣思城的脸,一寸寸地,在黑暗中去描绘他的眉眼,荣思城微微一愣,随即轻轻地笑了,尔后,动作轻柔了许多,在他的眉心、鼻尖、嘴唇、下巴…….如流水般轻滑而过,两手稍稍用力扯开了顾适身上的大衣、毛衣、衬衣,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两人已经身无一物,耳鬓厮磨。
顾适深深地被他压陷在羊毛地毯里,荣思城搂着他温和地亲吻了一会,便一手扯过散落在地上的黑色绒大衣,披盖身上,黑色呢绒大衣像张开的?翼般将顾适紧紧包裹在男人的体温里,那双修长的手轻轻地自下而上,两指捏着他胸前微凸的红果,或重或轻,一下又一下地揉捏着。
温柔如水的吻,同时带着温润的触感,那一波波的快意,让顾适禁不住低吟出声。
荣思城也微微喘息着,唇瓣一遍一遍地反复纠缠着他的唇瓣,时而轻咬,时而舔/吸,在顾适越来越蠕动的身体上,他的动作也越来越缠绵,唇舌探到顾适耳上舔弄着,低哼着声道:“小顾,你知道身体是最诚实的这句话的意思吗?”
顾适咬紧唇,将脸埋进他宽厚带着温润的胸膛里,冷冷地笑了。
☆、27·温存心动
顾适咬紧唇,将脸埋进他宽厚带着温润的胸膛里,冷冷地笑了。
这个动作在荣思城看来却是屈服的意味,他心中一喜,另一手紧紧环上顾适腰间,用力一托,分开两条光洁的长腿,手指轻轻摩挲着钻进了小口里,柔柔的按捏着,像是找寻最佳位置。
少顷间,顾适身体倏地一颤,忍不住仰起头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叫,荣思城另一只手捧起他的脸,用力吸吻着,同时握住火热温温地送了进去,滚烫的硬物进了内部,只稍稍停留片刻便动作起来,并越来越快,越来越剧烈。
火热的磨擦在内/壁快速像要燃起的火,顾适紧紧搂着荣思城宽阔的肩背,在即将到来了高峰时刻,一口咬上了湿润的肩膀!
“啊……唔……”紧紧相拥里,顾适只觉得天旋地转,致命的快感和内心的疼痛让他直想流泪,双手扒着熟悉的双肩,他竟叫着荣思城的名字,“思城,思城,不要丢下我。”
荣思城停顿了一会,忽地把他的脸扳过来,深深地吻下去……
夜深人静,幽幽月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雪花飘浮在黑色的夜空里,匝匝实实的,零星几片粘落在窗户上,依恋地附着。
羊毛地毯上昏睡过去的人儿,发丝凌乱,脸上还留着未褪去的绯红,整张脸平静却透着淡淡的媚意,嘴角处还意外地噙着一抹浅笑,像极了个偷吃了糖果的孩子。
只是眼边不经意处,还有留有一滴泪珠,修长的手很快将它抹去,干净地就像从来没出现过。
荣思城微蹙着眉头,轻轻叹息,用呢绒大衣抱着他,慢慢走上楼去。
离大床不远处,他披着浴袍倚在落地窗前,一个人倒杯了酒,饮了几口后,不禁又转头望向床上熟睡的人,眉眼如画,宁静纯真,他对这人竟有些心动和失态了。
移至床边,荣思城伫立着,凝视片刻,伸手轻轻抚摸那头柔软的黑发,他舔了舔唇,用一种极沉极低的声音,缓缓地道:“你不是凡凡,可我…….我真的…….有些舍不得你。”
话音落下后是长久的沉默,荣思城闭了闭眼,转身轻轻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顾适抚着涨痛的头起了床,腰间传来隐隐地疼痛,动一下就疼的吸冷气,他很快想起昨晚的荒唐事,不禁苦笑着抚额,罢了罢了,做情人总会料着会有这一天,没什么。
洗漱完毕,发现浴室洗手台上多了一支药膏,顾适拿起来左右看看,发现旁边还贴着张便利条:起床后自己再擦擦,昨晚太匆忙,只简单处理了一下,擦完后下来吃早餐。
顾适愣住,荣思城竟会写这些东西给自己?他不禁失笑,从来没有过的事,这辈子居然发生了。
在楼梯间就闻到一股**蛋清香味,顾适心中略惊,快步走下楼梯,只见荣思城围着简单的咖啡色围裙,一手托着一个精美的盘子,衬衫如雪,领前松了两粒扣子,姿态依旧高贵的令人着迷。
他见了顾适站在楼梯处,便淡淡地笑道:“起来了,正好一起用餐。”
顾适难以置信的咽了咽喉咙,一时竟反应不过来,傻傻站在原地,荣思城放好盘子,回头看他还呆站着,眸光一晒,唇角轻轻扬起:“你站着做什么?别不是昨晚被我喂饱了,今天没胃口吃东西吧?”
顾适脸一热,抿着唇紧紧的,终究是没憋住扑哧一声失笑出来,他抱着胸大摇大摆地走到餐桌前望了着两盘布局精美的菜色,咬着下唇,试探着伸出手捏了根小香肠仔放进嘴里,嚼着时,目光一转,正巧看见荣思城眼里含笑望着他,似是在问味道如何?
“嗯,还不错!”顾适闪开他目光,大刺刺地坐下来,抄起刀叉,道:“好啦,我要开动了,想不到能吃到荣少做的早餐,真是天下之美事,这顿早餐我要一口气吃光光!”
他大嚼之时,又见荣思城静静地站在一旁望着他,眼里有着说不出的宠溺和温柔,顾适垂下头一口一口咀嚼着,也不说话。
半响后,只听荣思城温声道:“等会一起再去超市吧,中午我们再一块做饭吃。”
顾适有点愕然地抬起头,荣思城笑着扬眉,道:“不愿意么?”
“哪里,呵呵,难得荣少有空,中午就让小顾露一手吧,我的手艺也不差噢,保证让你吃了还舔碟。”
“哈哈哈,是吗,那我还真是要好好品尝了。”
荣思城大笑,笑声清朗悦耳,眉眼弯弯,顾适怔了怔,也情不自禁地笑了,内心莫然涌起一股喜悦。
别墅区前的小超市竟在周六关门,站在积着雪的店门口,顾适有些恼怒地去拍那扇门,荣思城安静地站在他身后,看他略带孩子气的动作微微笑着,尔后,下巴优雅一扬,道:“我带你去另一个商场吧。”
黑色华贵的高级轿车在一家规模较大的商场中心停下,下车前,荣思城掏出一副墨镜带上。
顾适看了微愣,也是难怪,这天之骄子般的富家子弟怎能不避避风头?他失笑道:“就是影坛当红小生跟荣少你相比,怕是也要逊色三分,嗯,是该好好伪装一下,要不要把车后的高尔夫帽子带上?”
荣思城听闻,转头挑起眉峰,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下车吧。”
出了车门,顾适下意识的落后他几步,与出挑到完美无缺的荣公子相比,顾适更愿意像从前一样,一前一后地保持距离。
“你走这么慢做什么?”荣思城转头,脸露不悦,见他还不上前,便伸手一把将他拉过来,温温地道:“你不是保镖,不需要跟在我后头。”
早晨十点的时间,商场人还不多,但所经两人之处的人们都情不自禁地频频望来,尽管荣思城已戴了墨镜,但高挑挺拔的身型,华贵的黑西装,走路时举手投足间与生俱来的高雅气度,他的存在本就是一道惹人浮想的风景。
顾适被他握着手,并肩走着也感受到了那道道艳羡的目光,顾适向来低调不喜被人注视,而现在这般,他倒是恨不能摘了旁边那人的墨镜往自己脸上带。
进了商场,顾适觉得如果让荣思城跟自己一起进去超市,必会引起不小的骚动,于是,他对荣思城道:“荣少,超市那地方又乱又杂,你去就不合适了,不如你先在这里等会,我很快就出来,放心,一定会买你喜欢吃的东西,ok?”
荣思城蹙起眉头,往超市望了望,终究是点了点头,顾适如获大赦,赶紧跑进超市里,他知道荣思城的脾气,前世的荣大少是根本不可能跟他一起进商场,更别提进超市买东西,这辈子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但顾适不敢调以轻心,他重生后对这男人没有什么妄想,早就吃尽苦头的顾适哪里还奢望荣思城会继续中邪下去?
想到这里,推着购物车的顾适不禁想起昨晚雪夜里,荣思城竟会追踪自己到医院,雪地凛冽的男人,与陈行深决斗时的眸底一闪而过的冷绝,归家时握着自己手慢慢地行走在雪地里,那个深情温暖的拥抱,那些不知真假的话,还有……羊毛地毯里的温柔性/爱。
顾适抚额苦笑,见鬼的温柔!见鬼的情话!都见鬼去吧!
推着购物车,他手脚麻利的在超市里挑选各类新鲜时蔬,他跟这男人同居了三年,对荣思城喜欢吃什么了如指掌,挑起来也是直奔主题,没多久,购物车里就堆起一座小山。
超市这个时间人越来越多,惭惭到处都涌满了人,顾适想着给荣思城做道可口的牛排,他挤到牛排冷柜边上,仔细挑选着,看了好久,终于发现一块较满意的牛排,不料刚一伸手,那块牛排已被领走,顾适微一愣,抬眼望去,可巧对方也望向他,几乎同时,两人都怔住了。
“哟,我当是谁呢,现在的人可今非昔比了,居然能在这跟我一块挑牛排?”声音清脆却充满讽意,一身考究装扮的人不正是昨晚医院里反击自己的表妹么?
她哼了一声,眼露恨意,用力把牛排用力扔在地上,傲慢地抬起下巴道:“顾适,你不是很有本事么?把我姐姐姐夫害成那样,你也算是彻底被顾家赶出家门,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能买到这冷柜里的东西!”
说着,她唇角诡异弧起,转身对身旁一个穿着休闲服,留着板寸头,个头健硕的男子道:“阿杰,帮我把这冷柜的牛排都装起来!”
叫阿杰的男人面露凶相,一看就是混道上的人,顾适以前就知道表妹兰珠跟了个黑道大哥,昨晚医院里没见现身,而今看来,果然是这样。
阿杰应声就动作起来,没多久,顾适就愕然地看着他扯了好几个便利袋,将冰柜里的牛排全包了起来,周围挑选牛排的客人全都敢怒不敢言的瞪着这个男人。
兰珠挂着妩媚的笑,手一伸,阿杰递给她一包,她高高举起,眼角轻蔑地看着顾适,然后,突地一松手,只听“啪!”一声,装着满满牛排的便利袋噔时落在地上,牛排四散一地。
“想吃,就去捡啊!反正我也不要这玩意。”她笑的得意非凡,又伸手接过另一袋牛排,纤纤玉指轻轻一松,牛排袋子一个接一个的跌落在地上,地面上霎时散落着层层叠叠的冷冻牛排。
周围一片嘘声,人人恼怒地望着不可一世的华衣女子,而顾适垂眸片刻,无奈地吁了口气,小表妹的性子自小就骄奢,她家境在顾家算得上较富裕的人家,两姐妹又生得如花似玉,更是不把家族其它人放在眼里。顾适想起小时候唯一一次去过她家里,只是短短半小时,在所谓亲戚的鄙薄目光下,周身坐立不安,巴不得早些离开。
他抿唇轻笑,不出声也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兰珠,这时,一个超市管理模样的男人闻声走过来,见满地狼籍,脸色微变,但还是躬身对兰珠道:“这位小姐,如果你买了这些牛排就请付款带走,这又是什么意思?”
兰珠眼一横,还未说话,旁边的壮男便气势汹汹地道:“这冰柜里的东西我全要了,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你管得着吗?怎么?怕俺们不给钱咋地,我告你,小心点,知道我谁吗?别给脸不要脸,快走走走!这没你什么事!”
他呵斥完后,又大摇大摆地走到顾适面前,蛮力一推,恶声道:“你小子不是想吃牛排吗,还不快捡,我媳妇让你捡你就得捡,动作快点!给我跪下去啊!”
顾适冷冷地看着他们,唇角浮起股讽笑,他对兰珠道:“在医院时,我就已经对顾家的人六亲不认了,所以现在,我不会再叫你一声表妹,这些年你们给我母亲的污辱,我都记着呢,总有一天会还给你,你姐姐姐夫就是最好的例子,今天,想我顾适在你面前低头,那是做梦!”
兰珠眼一瞪,狠狠地咬着牙尖声道:“呸!丢人的货!阿杰,把地上的东西扔他身上!为我姐姐姐夫争回脸!”
话落,阿杰恶狠狠地捡起地上的冷冻牛排,抬手正要往他身上扔去时,突然,顾适陡感身边一阵劲风擦脸而过,还没反应过来,有人就把他用力拉在身后。
黑色华贵的长大衣,熟悉的青柠香水味,这人不是荣思城又是谁?
顾适一怔随即抬起头,落进那双冷静深沉的目光里,不知何时,荣思城竟摘下了墨镜,高贵逼人的俊美容颜,冰冷到极致却又无比强大的气场,他的出现令周围发出声声啧叹。
超市主管挤进人群,忙低头道:“不知道荣少到商场来视查,真是让荣少见笑了,见笑了,我一定会处理这件事,请荣少见谅,见谅。”
顾适愕然,才想到这商场应该是属于荣氏名下。
荣思城轻浅一笑,拍了拍粘了冷冻牛排水渍的大衣,慢条斯理地抬眸,看着眼前一男一女,声音不轻不重,却透着股刚硬,道:“这两人以后都不可以进入荣氏旗下的任何一间商场或酒店,还有,把这些牛排收起来,二位还没付款就闹出这事,主管先生,你可以call警局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阿杰额头青筋爆露,撸起袖子就想冲上去。
他身边的兰珠颤抖着拉住他,结结巴巴道:“别…….阿杰…….他,他可能是荣家的人。”
“什么荣家的人?我他妈管他是谁!敢砸老子的场,老子就叫兄弟给他上点颜色!”阿杰嚣张地叫嚣着。
荣思城睨他一眼,眸中尽是轻视讽意,目光落在阿杰刺着龙鳞的手臂上,唇角淡薄一笑,揽上顾适肩头,轻飘飘地丢下句话,“东琦组的人越来越没素质了,看来得叫民雄清清组里的人,省得在外边丢人!”
阿杰一听,整人瞬时呆住,嘴里喃喃道:“民,民雄,什么,民雄组长是你叫得吗?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顾适回头看了阿杰一眼,问荣思城:“民雄是谁?”
荣思城轻笑,嘴角微微扬起,一言不发地揽着他往外走去。
原以为一餐美味牛排大餐吃不成了,临上车时,荣思城靠在车旁双手插袋,似在等待什么,果然不出一会功夫,头先那个超市里的主管迎着风雪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他手拎着一大袋食物,客气地交到顾适手上,对着荣思城躬身,笑道:“不好意思,让荣少受惊了,我一会就处理好这事,食材都准备好了,都是最新鲜的,早知道荣少需要,我就派人送过去就好了,下回一个电话就行了,不必亲自来一趟。”
坐在车上,荣思城没有马上发动车,而是微蹙着眉,沉默望向车窗外,顾适最怕他这种思考时的压抑氛围,荣思城心思慎密,每逢思索什么事时,总用冷凝般的沉默来面对。他挠了挠头,心里想着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超市里兰珠的事,但他又觉得这事没什么必要跟荣思城谈。
荣思城转过头来,凝着他问:“你家里那些人,你还认他们么?”
顾适怔了怔,装傻道:“荣少你在说什么?”
“昨天晚上,你跟陈行深在医院里的事,我都看到了,你那些亲戚对你说的话,做的事,我也全看到了,刚才那个女人也是你家亲戚对吧,我让菲力新查了资料果真没错,你在顾家并不受人待见,不但如此,他们对你连路人都不如,包括你奶奶。”
想必昨晚医院里,奶奶那一巴掌也被荣思城尽收眼底,这位荣大少,昨晚大概是躲在医院走廊边上,抱着胸好整以暇地看这出好戏吧,那么,也肯定看到了陈行深对自己的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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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好不好, 求花花埋了我吧, 求收藏一下下吧, 这篇文不会太长, 最多v几十章, 而且是日更噢(明天周日休息一下), 请相信我的的坑品吧, 小玖还是很想拿全勤奖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