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慕筱白用手压着额头,上面传来的温度让她自己都惊讶了一把,睁眼开看了眼电视屏幕,右上角那里正显示着北京时间,二十二点整。
脑袋越来越昏沉,疼痛欲裂,像是被灌了铅水一样,昏昏沉沉,迷迷糊糊,迫使身子往下沉。
感冒发烧是小病,不过还是挺能折腾人的。
她记得上次乔兆森过来的时候,让李婶准备了一个医药箱,那个箱子里放着各类常用药,她寻思着找几片维c银翘片。
从沙发上爬起来,撑着力气走到折枝花卉电视柜跟前,蹲下身,拉开雕花抽屉。
很好,里面真的放着一个小药箱。
“药箱放在偏厅的电视柜台下面,里面有消化药,晚饭后别立马圈在沙发上看电视,记得先吃几颗消化药。”她记得这话,是乔兆森从这里回去的时候跟她说的。
打开药箱,借着灯光,她揉了揉眼睛,分辨哪种是发烧药。
里面没有买银翘片,不过放着一盒绿色包装的冲剂。
苏芽说,发烧感冒,就用三个“九”的。她拿着那盒要仔细地看了看,不过怎么是三个“六”的?
不过好像倒过来看,就变成三个“九”了……呵呵,真好啊。
去厨房找水喝的时候,她又折回来拿了几片阿莫斯林。
苏蔡说过,加点消炎药,效果会更好,就像咖啡需要咖啡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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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饮水机是个高科技产书,烧水的时候,会有数值在蓝色显示频上跳动,慕筱白把身子靠在饮水机上,寻思着,为什么这是个蓝屏的,而不是彩屏的呢?
迷糊中,她突然想起以前她和乔子冠也有一个这样的饮水机,那是她和他一起去商场买电子产书时候送来的赠书。
柜台小姐把那饮水机送给他们的时候,特别臭屁地说:“这可是智能饮水机呢。”
乔子冠把手中的电子产书扔给她:“喏,你的生日礼物。”然后指了指那台智能饮水机,说,“这赠书就先留在我那里,以后一道搬到我们新房去。”
柜台小姐:“原来你们快要结婚了啊,恭喜。”
乔子冠搂了楼她的肩膀,笑容正盛:“是啊是啊,好不容易把她追到家了。”
蓝屏上的数值还在跳跃,上面显示着,水开还需要一分半钟。
慕筱白把脑袋磕在墙上,心口冷湿湿的,感慨道:有些人撒起慌来,比说真话还顺溜。
突然——
“啪”的一声,她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
她不是一个想象丰富的人,但是三更半夜,谁能过来拜访她?
脚步声音有些熟悉,紧张的心放宽了些警惕。
脚步声越来越清楚,在深夜的深宅里,显得有些突兀。
乔子冠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了眼立在饮水机旁的那个女人,不悦问道:“三更半夜,你在干什么?”
慕筱白抬眸,有气无力道:“烧水,有眼睛不会自己看啊。”
乔子冠扯了下唇,正要发出一阵冷嘲热讽的时候,看到慕筱白脸上升起的潮红,眼里的嘲讽立马被担忧替代。
“怎么了,脸红成这个样子?”他问。
慕筱白懒得回答他这个问题,正好饮水机的水开了,她伸手从架上取下茶杯。
平时一点重感都没有的杯子,现在她握在手里,还感到吃力。
乔子冠一个箭步上前,拿过她手中的杯子,犹豫了下,伸过手在她额头上试了下温度。
无缘无故杯子被抢走,慕筱白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怎么啊,连喝个水都不让么?”因为发烧导致嗓子发干发痒,不管她语气里面的怨气多重,她发出的语调是很不争气的绵羊音。
“咩——咩——咩——”
乔子冠正色道:“你发烧了。”
“既然知道我发烧了,您就让我喝水啊,看到我烧死了,您就开心了啊,啊,啊。”用力哄了乔子冠几句,慕筱白感到现在自己比刚刚舒畅了不少。
果然,心情治疗法能在医学界被广大专家认可,还是真有那么点回事的。
乔子冠难得没有反唇相讥,给她倒了些水,试了下温度,又在热水里面掺了些冷水进去。
慕筱白一把拿过乔子冠手中的杯子,用牙齿撕开冲剂的包装袋,往里面倒进去。
晃荡了下杯子,不过由于水温不高,冲剂溶化不了。
“啪——”的一声,慕筱白把杯子往饮水机上一放,默了几秒,说:“乔子冠,你就见不得我好是吧,求求你了,快滚到一边去吧,别在这里碍人了,让人看着难受啊。”
乔子冠泛起一丝苦笑,拿过那杯冲剂,然后从钢化玻璃架台上取下一个小勺子,然后细细地搅拌开来。
褐色的小颗粒随着水波,上下滚动,然后慢慢溶化开来。
“好了。”乔子冠把杯子递到她手里。
慕筱白握了握杯子的底座,杯里的水温被乔子冠调得刚刚好,不冷不烫。
“再不喝就冷了。“”乔子冠开口道。
慕筱白微怔了下,然后一口把冲剂喝掉。
乔子冠接过她杯子,然后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既然喝了药,现在我们去医院吧。”
“既然喝了药,就没有去医院的必要了。”
“不行。”乔子冠态度坚决,“需要我抱起上车吗?”
慕筱白皱了皱眉头,用脑袋敲了下身后的白墙,幽幽道:“那就麻烦乔少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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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镇有一家三级甲等医院,医疗设备的医护人员素质丝毫不比z市来的差。
本来这梧桐医院原先只是个二级乙等医院,但是由于梧桐镇成为了旅游胜地,很多东西必须要呈现给广大的旅客们,也必须要拿的出手。
尤其是现在食书安全变得越来越不安全的时候,旅游胜地有一家好医院是非常有必要的。
夜晚的梧桐镇没有z市闹腾,来往的路人疏疏散散,每隔几十米,便有一盏暗黄的路灯从她身边飞过。
乔子冠一边驾驭着方向盘,一边伸过手测量她额头的温度。
“怎么越烧越厉害。”他低声咒骂道。
慕筱白转了个身,低声开口道:“估计是你手温高了。”
乔子冠叹了口气,挤兑道:“还活着啊,现在还能说笑,应该是还没有烧糊涂吧。”
慕筱白的声音有些冷:“谁跟你说笑啊,你别自作多情行不行。”
乔子冠抿抿唇,不再说什么。
慕筱白揉了揉眉心,缓解疼痛,迟疑了下,说:“乔子冠,你最近的行为,是在倒贴我么?”
因为她这句话,车厢蓦地变得沉默。
然后她脑袋上方传来□一道凉淡的声音,无声无息,却透着锋利的冷芒。
“我倒贴给你,你要吗?”
“不要。”慕筱白拒绝得很干脆。
乔子冠敲了下方向盘,沉默了下,说:“白白,不要说你,有时候连我自己都理解不了自己现在这些行为。去做的时候,很难受,不去做,更难受。”
所以他想,既然自己如此难受,还不如把自己变成一根针,夹在她和乔兆森中间,让三个人都跟着他一起难受。
来到医院,乔子冠拿出手机找院长的号码。
慕筱白拦住他:“发个烧而已,没必要惊师动众的,积点阴德吧,院长也是有夜生活的。”
乔子冠将手机摔到一边去,拉着她进了医院大门。
医生给她配了两瓶点滴和一支退烧针。
护士喊她进去打针的时候,乔子冠对她说:“如果疼的话,喊出来。”
慕筱白撇撇嘴:“疼的时候喊出来?你以为是做活塞运动啊。”
乔子冠叹气:“还真的是口无遮拦。”
“还真的是口无遮拦。”慕筱白走进注射室,脑袋猛地抽了下,突然觉得乔子冠刚刚的语气,很有乔兆森的味道。
打完针,乔子冠带她去输液室,躺在铺着白色海绵垫子的躺椅上,护士干净利落地把输液针□了她的静脉里。
然后在她手背上贴了两条白色胶带,转过身对乔子冠说:“你是他男朋友吧,顾着点,有情况叫我。”
乔子冠应好,然后找了个位子坐下。
慕筱白开口说了句场面话:“今天真的麻烦你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估量着等我挂号,就要凌晨了,乔少累的话,就回去睡吧,让你在这里费心费时费神,我挺过意不去的。”
乔子冠拿出手机玩起了游戏,提醒她说:“上次我发烧,你陪我到凌晨三点。”
慕筱白“哦”了声:“既然你是报恩来着,那你自便吧。”然后她找了个舒适的位子,闭眼休息。
挂完点滴,来到医院门口,凌晨两点的风,吹来身上格外凉飕飕。
乔子冠正要脱掉身上的衣服给她穿的时候,慕筱白已经向他的那辆克莱斯勒走去。
乔子冠看了她的背影一眼,然后加快的脚步追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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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慕筱白下楼看见乔子冠在做早餐,笨手笨脚地弄得厨房一团乱。
他见她下来,扬起灿烂笑容:“早啊,白白。”
“早。”
“你要出门?去哪里?”乔子冠围着李婶买的那件紫罗兰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
“早餐店。”
乔子冠把锅铲敲高压锅的盖子上:“慕筱白,你什么意思。”
慕筱白转过身,叹气道:“乔子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锅里的东西都焦了,吃了对身体不好。”
乔子冠耸了下肩,然后脱掉身上的围裙:“这样啊,既然要出去吃,那一起吧。”
因为昨晚发烧,她吃得很少,今早烧退了,胃口也便大开了。
“吃那么多,也不怕噎着。”
她把混沌碗里的香叶挑出来,说:“饱着噎死,也比饿着死好。”
乔子冠扬了下唇,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手机响了。
顿了下,他说:“是你的。”
慕筱白拿出手机,是乔兆森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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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挂掉电话,乔子冠喝了口粥,假装随意问道:“说什么了?”
“没什么,也就是情侣间的你想我我想你之类的,无聊着呢。”
“白白,你现在是用乔兆森气我么?”
慕筱白愣了愣,然后正色道:“你这样子说,乔兆森会生气,我也会生气。”
第二十六章
早饭后,乔子冠便回z市了。
有些伤感地留了句话。
“白白,好好照顾自己。”
她点点头:“不送了,乔少。”
一个星期后,慕筱白就要结束她在《清宫千年梦》里最后的戏份。在拍戏期间,她和剧组的服装师关系搞得特别好,好到可以互分盒饭里的土豆和洋葱。
在拍戏的前一天,服装师小甲说给她装备一件漂亮的婚礼戏服。
她问:“是凤冠霞披那种吗?”
小甲摇摇头:“嗯,你是满人,嫁的男人是汉人,嫁夫随夫,所以你的喜服应该是汉族款的。”
慕筱白开心地抱着小甲的手臂说:“那就好,我觉得汉服比满服要好看,汉服才可以把我的身段秀出来啊。”
小甲童鞋很不解风情道:“估计你这身材,汉服也秀不出来。”
中午,慕筱白用吃剩下的盒饭喂养野猫,这几只野猫出现在这个拍摄基地的时候,剧组就常出现谁家的格格福晋又丢鞋的情况。上次有个临时演员放了一包临时卫生棉,也一道被猫叼走了。
“喵——”
野猫吃得很欢乐,有一只特别大胆的还过来舔她的绣花鞋。亲昵的样子让她想起家里的那只大白猫。
慕筱白想,突然明天还能看见这只野猫,就抱回家给家里的那只大白做伴,然后让它们生一窝黑白系列的小猫。
一般饭后,乔兆森都会给她打个电话。
她正寻思着今天乔兆森还没有来电,袖口里的手机唱歌了:“为了你,我出现在这里,风起云涌,我们爱依旧……”
这首彩铃是赖雅雅刚出专辑里面的一首歌,也将会作为《清宫千年爱》的片尾曲。慕筱白觉得好玩,便下载到手机里给自己当铃声。
电话里,乔兆森跟她说他已经回到z市了,现在正开车来梧桐镇,等明天她拍完最后一场戏,便一起回z市。
慕筱白想了下,觉得乔兆森都如此日理万机了,还要挤出时间来梧桐镇接他,他这个男朋友扮演得太尽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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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家的路上,慕筱白想,明天她和新郎官周大同有两段深情对白,既然晚上乔兆森要过来,她就给他点事情做——让他陪她对台词。
她回到别墅,李婶便对她说,乔先生已经回来了,正在楼上书房。
慕筱白屁颠屁颠上楼,推开书房的门,乔兆森正趴在书桌在休憩,他睡得很浅,轻微的推门声已把他吵醒。
乔兆森抬起头,用手揉了揉眉心,眯着眼问:“回来了?”
慕筱白走到乔兆森后面,帮他揉起了额头,忍不住埋怨道:“既然很累,为什么要赶过来?”
乔兆森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声音还带着一丝倦意:“几天没有见到你,怪想念的。”
慕筱白低头轻笑几声,乔兆森刚刚那不算情话的情话让她心头变得暖暖的,嗤嗤的笑了两声,她说:“那啥,其实我也怪想你的。”
乔兆森嘴角不自觉轻扬起来,闭上眼睛享受着额头上的按捏,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事,开口问道:“感冒发烧好点了吗?”
“诶?”慕筱白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发烧过?”
乔兆森侧过身看了她一眼:“是李婶看见你用了医药箱里的药,所以打电话给我的。”
慕筱白笑晏晏地说道:“本来想打电话给你,在你这里撒撒娇的,但是病好得快,没机会了。”
乔兆森摇了下头,提醒他说:“以后出什么事情,一定要打电话给我。”
慕筱白点点头,然后问:“如果你过不来呢,就好比那天,我发烧了,但是你人在三亚。”
乔兆森抿了下唇,叹息道:“我可以让人过来。”
慕筱白低下头,然后继续帮乔兆森揉捏额头,撇开话题:“我按摩的技术是不是很好。”
乔兆森微微颔首,顿了下,说:“不错。”
因为李婶家里几只猪崽刚出生,需要有人照料,李婶准备好晚饭后,乔兆森便让她回去到隔壁镇去了。
饭后,慕筱白拖着下巴,笑意吟吟地看向乔兆森:“今天这锅碗瓢盆,谁洗?”
乔兆森抬眸,在她脸上停顿数秒后,淡淡说:“洗碗,我不擅长,你来吧。”
慕筱白脸色黑了些下来:“难道我擅长洗碗么?”
乔兆森笑着看向她:“如果你不会,我在你旁边可以指点你一二。”
慕筱白囧:“为什么你不亲自动手?”
蓝色吊灯发出微蓝的光线,投在乔兆森脸上,更显得他嘴角的笑意暧昧味儿深重:“君子远庖厨。”
慕筱白拉长强调,“切”了声,拿起一条围裙,走到了厨房里去。
什么“君子远刨除”啊,乔兆森压根是当惯了资本家,剥削压迫成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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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刚那句不擅长洗碗,是假得,慕筱白除了擅长吃外,第二擅长的就是洗碗了。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她就会利用自己的廉价劳动力从老外婆手里讨零花钱,好像是扫一次地,五毛钱,洗一次碗,是一元钱。
可惜她那老外婆走得早,没给她多少次零花钱,便兴高采烈地去地下找她老外公了,临走的时候,给她留了一罐的零花钱,说是让她买大白兔奶糖的。9
那么一大罐钱,可以买多少奶糖啊,老外婆走后那几天,慕高达把她接回城里去,她抱着那罐零花钱,数了数,一共可以买906颗大白兔奶糖。
不过现在应该不可以了,奶糖涨价得怪厉害的。
乔兆森看了眼立在水槽跟前走神的女人,柔声问道:“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慕筱白转过身:“突然想到一个人。”
乔兆森脸色微暗了几分,不再问她,到底想到了谁。
慕筱白斜睨了眼乔兆森:“怎么,吃味了?你都想到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只是突然想到我家里的那位老外婆了。”
乔兆森问:“你还有一个外婆?”
慕筱白:“以前有过,不过现在没有了。”
乔兆森过来揉了下她的头发,问:“伤感了?”
慕筱白摇摇头:“谈不上伤感,只是怪想念的。”
乔兆森轻柔地笑笑,然后从她身后圈住她的腰身,压低声音道:“等我们结婚了,我陪你去看你外婆。”
慕筱白默了下,有爱地提醒道:“不是我外婆,是我们的外婆。”
乔兆森发出一丝闷笑,然后蓦地扳过她的脑袋,俯身吻了下去。
慕筱白半推半就,别扭地拉开她和乔兆森距离:“等我先洗完碗,再继续。”
乔兆森没有同意,一只手紧紧围在她腰上,一只手扣在她的后脑门,便刀枪直入了。
慕筱白扛不住了,索性扔掉了手中的清洁抹布,抱住乔兆森的腰身。
乔兆森明显很满意她的反应,慢慢放柔了这个吻,同时,吻得越来越深入。
她手上还带着嫩黄色的塑胶手套,上面还有没洗干净的泡沫,现在都因为她的手紧紧抱着他,而粘在了他的浅蓝色t恤衫上,留下了大片深色的印记。
因为得到她的回应,乔兆森吻得越来越急,放在她腰上的手渐渐上移,来到她的领子,想解开她的衣领扣子。
“今天可以么?”在动手之前,乔兆森不忘询问她的意见,他呼气声音加重,热气一阵阵地洒在她的脖颈处,痒痒的,很饶人心扉。
慕筱白红透了脸,说:“今天是危险期。”顿了下,她又加了句,“这里也没有套吧?”
乔兆森轻皱眉心,在她额头吻了下,说:“对不起,刚刚是我心急了。”
因为乔兆森的道歉,慕筱白的脸已经红成不行了,如果乔兆森因为他刚刚的行为道歉,那她对他刚刚的行为作出的反应,算是助纣为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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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清》的编剧安排她和那樵夫的婚礼在晚上举行,所以白天便没有她的戏份。这样一来,她去剧组呆着也无聊,还不如留在别墅里看美男。
慕筱白再一次用手指戳乔兆森腰上的精肉,拖着声音:“你就陪我对对台词吧……”
乔兆森拂去她的手,黑着脸:“别胡闹。”
慕筱白收回手,用脚踢了踢乔兆森的膝盖:“你就陪我对对台词吧……”
乔兆森转脸看向她,叹了口气:“把台词本去给我拿过来。”
乔兆森话音未落,慕筱白便屁颠屁颠去拿台词本。
乔兆森:“小碧,今天你好美。”
慕筱白:“乔兆森,你现在是在赞美我,不是毒杀我,语气和神情要和台词里的对话融合起来,不然我入不了戏……那啥,再来吧……”
乔兆森:“……”
慕筱白:“快念啊。”
乔兆森:“小碧,今天你好美……”
慕筱白低着头:“……”
乔兆森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不念?”
慕筱白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下句台词,还是你的。”
乔兆森看了眼台词本,面无表情:“能娶你为妻,是我周大同的福气。”
慕筱白:“我小碧能嫁与你,也是毕生修来的功德。”
乔兆森嘴角不自在地抽动了下:“小碧……”
慕筱白:“大同……”
“……”
对完这段台词,慕筱白翻开另一页台词,对乔兆森说:“这是我和小姐的对话,你也帮我对一下吧,乖,你来扮演赖雅雅的角色。”
乔兆森什么都没说,直接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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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白天乔兆森给她对过台词,今晚的拍摄特别顺利,王导难得没有喊“咔”。
结束后,余子陵约她去酒吧庆祝,她笑着拒绝了。
乔兆森的车就停在不远处,她有那个心思,也没有那个胆子。
余子陵越过视线,看了眼那辆黑色轿车,笑了下,说:“原来你是夫管严?”
慕筱白:“夫管严你个oo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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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开车回到z市,慕筱白建议道:“要不去家吧,中午我们在家开火。”
乔兆森今天心情不错,虽然不苟言笑,但是每当她一说话,他嘴角便微微上扬。
“好。”乔兆森把车停在菜市场门口,“进去买些菜吧,那边没有食材。”
买好菜上车,乔兆森把找回来的零钱递给她。
慕筱白笑呵呵地笑纳了:“乔总真,大,方。”
乔兆森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下车,来到电梯间,那里贴了张“由于故障,正在修理”的单子。
慕筱白怨念地问:“几楼?”
乔兆森:“不高,十一楼。”
爬上十一楼,慕筱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双手拉着乔兆森的衣角,恨不得把全身的重量靠在他身上。
“怎么傻站着不进去啊。”慕筱白推了下乔兆森。
乔兆森牵过她的手,声音突然变得冷淡:“家里来客人了。”
慕筱白一怔,突然一声幻灭的童音在她耳边响起。
“爸爸——”
她抬头,粱奕洲正立在门口,尴尬地对慕筱白笑了下,她身边站着一个小男孩,五六岁的模样,那男孩低着头搓了搓手掌,然后抬头,又唤了乔兆森一声:“爸爸……”
第二十七章
为了调剂生活,老天爷总喜欢在不经意间送给你意外,而当这意外已经出乎人的设想范围,慕筱白大脑立马进入休克状态,是一片白花花的空无。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现在这个情况,她又要作何反应?
她需不需要向那男孩走过去,俯下身问候一句:“你好,我是你的小妈,慕筱白。”
门口外面的走廊并不狭窄,但是慕筱白还是感到一阵胸闷,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在炎热的夏天,一帮人在挤无空调的电梯,在密不通风的空气里,吸进来的是浊气,呼出去的也是浑浊,难受得要命。
正在她觉得要说什么话的时候,她感觉自己那只放在乔兆森手掌里的手被轻轻地捏了下,慕筱白仰头看向乔兆森:“中午留梁小姐吃顿饭吧,不过菜买少了,我再去买几样……”
乔兆森拉住她的手,没有让她离去的意思,他转脸对她说:“他是我的干儿子,梁任北。”
粱奕洲脸上原本尴尬的笑容恢复平静,她牵过男孩的手,扬起了个可亲的笑容:“上次在法国小北没有见着你,便一直吵闹不休,所以刚回国,我就带他来这里。”
因为手被乔兆森拉着,慕筱白现在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刚才她以为粱奕洲和那男孩是多出来的人,但是如果细细推敲粱奕洲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多出来的那个人,是她——慕筱白。
这个叫梁任北的男孩明显对她存在那么点敌意,这点让慕筱白非常无奈,但是相对于她现在这错交复杂理不清道不明的心情,这道“无奈”情绪就显得可轻可无了。
她不是个大方的人,但是还没有小气到去计较一个孩子,而她貌似需要计较的,是抚养教育出这个孩子的大人。
小男孩走到乔兆森身边,语气委屈:“爸爸,为什么你去了法国,却不过来看我。”
乔兆森扯起一抹“慈父”的笑意,抱起小男孩,柔声说:“对不起了,小北,我太忙,所以忘记了。”
小男孩脸上的表情更是委屈,他趴在乔兆森的肩头打量着慕筱白,问:“爸爸,这个阿姨是谁?”
乔兆森回答道:“她是我的女朋友。”
小男孩明显懂得“女朋友”这三个字的意思,听了乔兆森的话后,也便沉默了下来,乖乖地趴在乔兆森的肩头,一双像极粱奕洲的漂亮眼睛若有若无地打量着她。
相比于小男孩偷偷打量着她,慕筱白则是光明正大看着这个男孩。
小男孩脸上的五官还没有长开,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来,这男孩脸上的五官长得极漂亮,尤其是眼睛,跟粱奕洲有着神奇的相似。
进了屋,粱奕洲接过乔兆森手中的男孩,低声说:“别老是粘着你干爸爸,他工作已经很辛苦,你再黏在他身上,会累坏他的。”
慕筱白直接无视这“母慈父更慈”的画面,向厨房走去,可以把手中提着的菜放下。
粱奕洲在她身后笑着说:“慕小姐,厨房不在那边。”
慕筱白转身对粱奕洲笑脸相迎:“梁小姐貌似对这里很熟悉。”
粱奕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指了指厨房的方向,然后说:“对了,不用帮我和小北准备午饭了,我们已经吃过了。”
慕筱白扬下唇:“呵呵,正好我也没有打算帮你们准备午饭。”停顿下,“开玩笑呢,菜不够,而且用我的厨艺招待梁小姐你,多少有些不周到。”
粱奕洲看了她几眼,无所谓地笑了下,然后牵过梁任北的手,对乔兆森说:“看样子今天过来有些不方便,下回约个时间聚聚吧。”
乔兆森看了眼立在不远处的慕筱白,抿唇浅笑:“看情况吧,最近比较忙。”
粱奕洲定眼看了乔兆森数秒,嫣然一笑:“那我先走了。”说完,低头对小男孩说,“小北,跟干爸爸说再见。”
梁任北直接省略了前面的那个“干”字:“爸爸再见。”
粱奕洲又转过身,指着慕筱白说:“小北,跟慕阿姨说再见。”
梁任北撇了撇粉嘟嘟的嘴巴,将脑袋扭到一边去。
慕筱白轻笑一声:“这小孩挺有意思的,瞧那眼神,很爱恨憎明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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粱奕洲走后,慕筱白坐在厨房里择菜叶子,指甲掐在水灵灵的菜梗子上,绿色的汁液顺着她的手指流下来。
突然,一双手俯在她的手上,掌心温厚。
慕筱白在心里想,这世上有很多东西都太会骗人了,比如有一双温厚手的人,却不是一个真正温厚的人。
乔兆森蹲下身子,看着她说:“今天的事很突然,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慕筱白没有抬头,继续择着菜叶,然后把摘下的叶子扔到一旁的垃圾桶:“乔兆森,我就问你一件事,那孩子是不是你的?”
乔兆森脸上表情明显一怔,然后失笑道:“那孩子是奕洲哥哥的独子,在法国的时候跟我亲近,便认来做干儿子。”
慕筱白低笑两声:“你还真有小孩缘,无缘无故的,那孩子就跟你亲近。”
乔兆森蹙眉:“筱白。”
慕筱白抬头,站起身:“今天的这顿饭应该吃不下去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乔兆森猛地扼住她手腕,神色着急:“别走。”
“怎么,还不让走人了?”
乔兆森敛了敛眼色:“不想我们之间存在太多误会,所以在我把事情解释清楚,不准走。”
慕筱白拍了怕掉在衣服上的菜叶子,说:“那你解释吧,我听着呢。”
有时候,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越想解释,越释然不了,越掩盖,越遮掩不了。
慕筱白拿开乔兆森的手,突然开口道:“其实我知道那个孩子不是你的,今天我在意的绝对不是因为突然出现一个叫你爸爸的孩子,而是你那过去式的感情又被搁到了台面上。”
乔兆森眼里明显闪过惊愕,原来她一直都是清楚的,他眼前的这个女孩心思比他想象的要敏感许多。
“既然我跟你说,那段感情过去了便是真的过去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慕筱白:“我相信你着呢,不然我怎么会用我的婚姻当赌注,去相信你?”
乔兆森脸上的表情有些动容,然后问:“那现在呢,还相信么?”
慕筱白沉默了一会:“让我想想吧,这事挺棘手的。”顿了顿,她吸了口气说,“要不,我们的婚事也缓一缓吧,千万别出现结婚后,你比我还后悔,如果那样,两人都觉得憋屈,多不和谐啊。
“两个人将就过一辈子,想想就觉得伤情,表面上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实质上是貌合神离同床异梦。”慕筱白轻笑几声,说得特别真诚,“如果我耽误了你,我会自责的。”
乔兆森眸光暗了下来:“不需要你自责,关于婚礼是都推迟,我会给你考虑时间,今天你也累了,人在疲劳状态说出的话,当不了真。现在我送你回去,回去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晚上,慕筱白失眠得厉害,直到凌晨后才开始入睡,不过没睡多久,就被楼下两只在野合的猫给吵醒了。
白天,人折腾;晚上,猫也来折腾。
不知道她能不能折腾到和乔兆森结婚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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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兆森说给她考虑时间,果然很信守诺言,这几天他都没有打任何电话,给她发任何可以联系他的讯号。
直到某天下楼,她看见乔云清过来,兴致盎然地和慕高达商量婚礼邀请名单。
乔云清走后,慕筱白对慕高达说:“爸,我有点不想嫁了。”
慕高达拍案而起:“你以为乔家是什么,你说嫁就嫁,说不嫁就不嫁。”
慕筱白问:“爸,你收了他们多少礼金?”
慕高达脸色立马变得难看,气急败坏:“你的意思是,打算让我厚着脸皮把礼金送回去?”
慕筱白想了下说:“别送,我们浪费这个跑路钱做什么,让他们自己来要回去。”
慕高达气着了,胡子一翘一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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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她有一个活动,是大学同学会。其实也谈不上是同学会,因为到场的一般也只是z市人或者留在z市工作的同学。
同学会在z市的来君大饭店举行,听说是班里有个哥们因为投资房地产发达了,所以请同学们上大饭店搓一顿。
再听说可以带家属,苏芽便把自家弟弟苏蔡也梢上了。
来君不愧是z市有了名的大饭店,包厢装修得那个金碧辉煌。
苏芽对请客的那哥们说:“大明啊,这回你发达了,就立马请我们吃饭,很仗义啊,以后等我们筱白出嫁了,请你吃更好的。”
慕筱白剐了苏芽一眼,找了个位子坐下:“今天大家好不容易聚上一次,不醉不归吧。”
房大明叫好,对大伙说:“你们千万不能跟我客气啊,想喝什么就喝什么,茅台五粮液剑南春xo随便点啊。”
同学聚会闹腾到十点多还没有散去的苗头,慕筱白已经有些喝高了,脑袋昏沉的厉害,跟苏芽打了声招呼,便奔向卫生间。
突然,脑袋撞在一人身上。
“借过……”她说。
立在她跟前那人并没有“借过”的意思,反而伸手拉住她手臂,稳住她的身子,语气颇有责备:“喝多了?”
慕筱白把头一抬:“我***喝多了,关你***什么事!”
第二十八章
乔兆森眉头轻蹙,一手拉住她胳膊,一手扣在她肩上,神情颇有担忧:“怎么在这里喝那么多酒,和谁一起?”
慕筱白站直身,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喝醉,甩掉乔兆森放在她身上的手:“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为什么不能喝那么多酒,至于和谁在一起喝酒——”她扬唇一笑,“为什么也要告诉你?”
乔兆森重新拉住她,语气颇有妥协:“好,你不说,我便不问。”
慕筱白抬头直视乔兆森一眼,说:“我要进去了,请借过。”
乔兆森没有放她走的意思:“不行,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慕筱白想都没想,拒绝道:“我跟同学一块来的,等下跟他们一块回去就好,不用麻烦你了。”
乔兆森:“既然我在这里,就没有必要麻烦你的同学。”
慕筱白支起脑袋思考了下乔兆森说话的逻辑方式,觉得他有那么点臭屁。
突然,一声浑厚的男音从背后传来:“乔总,原来你在这里……”
慕筱白寻声看过去,一位富态十足的中年男子正一脸笑意地站在不远处。
她推了下乔兆森:“他找你有事吧,那我不打搅你了,乔总你好,乔总再见哈。”
乔兆森眉头又皱了起来,脸色微有郁结,然后他笑着对那名男子说道:“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有些醉意,要先送她回去了。”
那位被叫做黄总的男子释然一笑,然后建议道:“要不乔总扶这位小姐上楼上的房间休息一下。”
乔兆森思考片刻,看了她一眼,颔首道:“那麻烦黄总了。”
黄总笑意吟吟地叫来一位侍从,让他领乔兆森上楼。
这时,苏芽也从包厢里走出来寻找她,看到她的时候,说:“白白,原来你在这里啊,大明还等着你划拳呢。”
乔兆森转身对苏芽说:“你们继续玩,筱白我先接回去了。”
苏芽反应向来慢半拍,惊讶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乔兆森也在这里,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好的好的,白白今天兴致高,多喝了点,乔先生就多照顾照顾她。”
慕筱白无声地叹了口气,任由乔兆森拖着她上了电梯。
如果刚刚她在众人面前甩开乔兆森的手,说句“人家不要你照顾”,未免也太矫情了点,她喜欢演戏,但是没有必要免费给别人表演一出狗血剧情。
虽然最近她的日子过得确实是比八点档的剧情还要狗血些,但是对着路人到处撒狗血,是非常不好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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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侍从将房间的门打开离去后,慕筱白推开扶着她的乔兆森:“行了,不用真扶着我,我没醉。”
其实她说自己没有醉,多少有些撒谎的成分,愈来愈昏沉的大脑不断向她证明,这家大饭店的酒真的没有掺水。
乔兆森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金色房卡,看着她,哑然失笑道:“看来,这几天你都在和我置气。”
慕筱白吃吃笑了起来,说:“乔兆森,你当你谁啊,跟你置气?我能跟你生什么气啊,咱们俩感情淡着呢,又能生出什么气来,你还真把我当成什么了。”
乔兆森走到她跟前,俯□来,定眼看着她:“我当你是我即将过门的妻子。”
慕筱白对乔兆森刚刚的话置而不问,但是因为乔兆森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脸上,也感到不自然起来,她把头一撇:“看什么看啊,见我长得美啊。”
乔兆森摇摇头,轻声说道:“还说没有生气,脸都气白了。”
慕筱白反唇相讥:“脸白是因为早上我涂了白大夫,跟生气有毛关系。”
乔兆森抿唇笑笑,神情温柔:“其实你会生气,是正常的。”
慕筱白往沙发上一躺:“既然你认定我在生气,我也没有话说,那你就当我生气好了,你当我全家都生气,我都没有意见。”、
乔兆森有些无奈,语气却是极其轻柔的:“筱白,我想听你说真话,别跟我置气,好么?”
乔兆森突然改变的语气和态度让她头脑发热起来,心情也开始烦乱,突然,她很想问他这样一句话,你会负我么?
虽然现在她坚信“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张破嘴”这个理念,但是对于男人的誓言,女人的耳根子多少会变软些。就像有时候天气预报明明说了明日天气转冷,但是为了穿上好看的衣服,还是会脱掉外套出门,宁愿相信天气预报是“天气乱报”。
慕筱白思考了很久,久到她认为乔兆森这样长时间蹲着身子,腿脚一定会发麻。
然后她抬眸问乔兆森:“你想娶我,是真心的么?”
乔兆森看向她,在她清澈眸光里,他看见倒映在她眼瞳里的自己,没有慌乱,没有犹豫,镇定地带着一丝温柔的浅笑:“是真心的,真心想娶你。”
慕筱白低下头去:“不要骗我,我会当真的。”
乔兆森:“……你可以当真。”
慕筱白笑了两声,迟疑了很久,然后说:“结婚之前,解决好你和梁小姐之间的事,我很善妒,受不了我们之间存在一个大号第三人和小号第三人。”
乔兆森伸手轻揉着她的脸颊,笑着说:“好……”
慕筱白:“其实你不用如此快速回答我,而且有权保持沉默,但是如果你开口了,今天所说的话必须作为以后婚姻的呈堂证词。”
乔兆森目光微闪,移开放在她脸上的视线,然后说:“筱白,不骗你,我是真心想娶你。”
她抿嘴笑笑,伸手抱住了乔兆森。
乔兆森的手划过她脸颊,轻轻拭去上面突然多出来的液体:“怎么哭了。”
慕筱白抽了下气:“你看,我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啊,你随便说几句话,我就感动得泪流面满,你很得意吧。”
乔兆森眼里的温柔可以溺死人:“是啊,很得意。”
慕筱白接着说:“既然我让你那么得意,以后要对我好点,要疼惜我,知道不?”
乔兆森点头:“……好。”
慕筱白倾过身,趴在乔兆森的肩头:“那么,我们挑个好日子,去民政局吧。”
乔兆森想了下:“黄历说,后天是个好日子。”
她问:“黄历是谁?”
乔兆森:“日历的一个亲戚。”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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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慕筱白每当回忆起这一段,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她的婚姻确实印证了这样一句话:“女人之美,在于蠢得无怨无悔;男人之美,在于说谎说得白日见鬼。”
乔兆森的那句“真心想娶你”,或许不假,但是他可以因为很多原因“真心”想娶她,可能是因为一样东西,也有可能因为一个人,或者是他只需要一位妻子……很多种原因里面,唯独没有——他爱她。
在幸福的誓言面前,女人脑子容易短路,她不是脑子短路,是根本没有脑子。不过也怪不了别人,毕竟那时答应和乔兆森结婚,她是自愿的。
那时她觉得自己幸福地美轮美奂,但是有些幸福是会骗人的,尤其是这幸福是某人精心编制起来的假象。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没有爱情的婚姻,估计是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去了。
而她则更悲摧,“噗通”一声,直接掉到第十八层下面的那个地下室里去了。
变故让她不禁感叹道:乔兆森不擅长说谎,但是他说起谎来,还真不像是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