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外面的温度有些冷,慕筱白在出门的时候又折回去取来一条围巾。这是一条红色的普通针织围巾,纯正的中国红将她的肤色衬得极好,白里透着绯红。
乔兆森将车停在她家的不远处,黑色的悍马,虽然是越野车,但是外形并不张扬。
慕筱白走过去,拉开车门,对坐在前面俩的父女说道:“来了多久?”
乔兆森转过头,幽深的双眸闪过一丝笑意:“没多久。”
不过坐在一边的乔夕沐却煞有介事地纠正道:“爸爸撒谎,我们明明等了很久。”
乔兆森温和地看了眼女儿,说道:“那是因为你吵着要早点出门。”
市区的世纪广场有家彩虹影院,影院的对面是一个巨型的音乐喷泉,在变色的夜光灯照耀下,洋洋洒洒地空中变化出各种造型,璀璨夺目的水珠子像是洒在空中的彩色水钻,漂亮得不可思议。
来过的有些路人对着喷泉取景。乔夕沐窝在乔兆森的肩膀,稚嫩的语气带点撒娇:“爸爸妈妈,沐沐也要照相。”
慕筱白指挥乔兆森抱女儿站在她对面去,正要拿起手机拍摄的时候,乔夕沐又不依了:“妈妈也要一起照。”
慕筱白无奈:“又没有三角架。”
乔兆森温厚地开口道:“找人帮忙吧。”
慕筱白瞪了眼乔兆森,然后开始环视四周,正好看见一个穿蓝色羽绒服的马尾女孩,很青春活力的长相,头上戴着一顶黄色的志愿帽,应该是z市某大学的女大学生。
慕筱白过去跟她打了声招呼,然后拿出手机递给她,指了指站在喷泉边的乔兆森,大概跟她说了下她的来意。
女大学生很热情,爽快地点头答应,她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很可爱的一个女生。
慕筱白道了:“谢谢。”
“不用谢,不过我先把手中的东西交给闷葫芦。”女大学生冲她扬了扬手中的一叠广告单子,然后她转过身子对站在不远处发传单的一个男子喊道,“纪良生,过来帮我这点也发了。”
慕筱白活生生被这姑娘的洪亮的嗓子刺激出一声冷汗,昨天她在乔兆森手中的报纸看到一篇关于论述z市面积和人流量的城市建设文章。如果按照上面的内容推算,在z市遇到熟人的概率实在低得厉害,不过她能纪良生这样多次遇到,不能不说这缘分来得有些狗血。
纪良生转过身子,俊雅的眉目微微带过惊讶,然后他走过来,从女学生的手里拿过广告单子,稍微拘束地在原地站了会,然后他语调轻松地慕筱白打招呼:“好巧。”
“寒假不回家吗?”
纪良生:“留在学校还有些事,等忙完了就回家过年。”
“早点回去吧,别让纪妈妈担心了。”
纪良生对她的关心语气不怎么适应,笑了下,问她:“一个人出来么?”
慕筱白看了眼乔兆森那方向,面带笑容:“我和沐沐他们过来看电影。”
纪良生微微点头,低头幅度很小,像是三月的桃花瓣飘落在水面引起的细微涟漪,瞬间就湮没在湖面波光里。
“原来你们认识啊。”女学生笑脸的笑容更浓了,笑着去拉纪良生的手,“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她。”纪良生移了移身子,对女学生说:“快点帮他们照相吧,也好早点干完活,早点回学校。”女学生悻悻地收了收笑容。
慕筱白来到乔兆森的边上,正在犹豫在如此尴尬的情形下需不需要摆弄个手势的时候,乔兆森伸出一只手将她圈进了怀里。
温厚的怀抱给她带了些暖意,慕筱白抬眸对乔兆森微微一笑的时候,女大学生洪亮的嗓音传入耳中:“拍好了,真漂亮,第一次看见那么登对的一家人。”
乔兆森嘴角一直挂着愉悦的笑容,对站在不远处的纪良生微微点了下头。慕筱白从女大学生手里拿回手机,又道了声谢谢。
“真的不用谢,纪良生的朋友就是我孟可的朋友。”
慕筱白笑笑。
慕筱白从乔兆森手里接过女儿,然后让他去买电影票。
乔兆森嘱咐了几句后,向售票处走去。慕筱白抬头看了眼站在人群里排队的乔兆森,突然觉得自己纠结了那么久,曲曲折折,也不过于岁月静好,在杂乱的人群中,定眼望去,能一眼看到自己所爱的人,也是一件美事。
乔兆森回来,手里拿着两张电影票。慕筱白瞅了一眼,问他:“怎么少买了一张,乔兆森,你是把我漏下了,还是你家闺女啊。”
乔兆森好脾气地笑了下:“走吧,是优惠票,两个大人的票可以再抵一张儿童票。”
慕筱白笑道:“什么时候学会那么市侩了?”
乔兆森揉了下她的头发,吐出一句话:“存钱养家而已。”
慕筱白对乔兆森突然的亲昵动作还有点排斥,微微有些闪躲,脸上挂着的笑容也是僵僵的,然后她看到乔兆森同样停在空中的手。
慕筱白在心里想,其实还是需要时间的。
乔兆森买的电影票是经典的迪斯尼动画片,所以当慕筱白在这部电影看到三观不正的内容时,犹豫要不要正看得井井有味的女儿眼睛蒙上。
“爸爸,他们在干嘛?”乔夕沐突然开口问道。慕筱白同时转头看向乔兆森。
乔兆森语气清淡:“他们在做爸妈才能做的事情。”
乔夕沐:“那是什么事情?”
乔兆森看了眼慕筱白,笑着说:“问你妈妈。”
乔夕沐看向她,慕筱白摸摸女儿的脑袋,语重心长道:“在影院这种公共场所要安静,知道吗?”
电影结束已经是九点半,小孩子易睡,乔夕沐在电影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已经在乔兆森怀里睡去,因为这部影片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趣,慕筱白也是打起精神在看。
可能昨晚脑里想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也在没看到末尾的时候闭上眼睛,原本只打算假寐一会,但是在影院散场,她迷迷糊糊被乔兆森叫醒,才发现自己是真的睡着了。
“结束了么?”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瓮声瓮气,睁开眼睛,瞬间被影院的灯光微微刺到眼睛,她的眼睛向来敏感,这样一刺激,眼泪便留了下来。
乔兆森突然伸手覆上她的眼睛,慕筱白惊讶,然后乔兆森好听的声音传入她耳际:“慢慢睁开眼睛便好。”慕筱白按照乔兆森说得那样,缓缓睁开眼睛,果然,随着乔兆森的手掌慢慢远离她的视线,她很快便适应了影院的光线。
走出彩虹影院,广场的人已经少了好多,震耳欲聋的流行歌曲还不停歇地从隔壁家的影像店传出来。
乔兆森把外套解下来给女儿套上,然后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牵过她。
虽然气温低,但是头顶还是挂着一轮弯月,隔着厚重的乌云,月亮散发的清辉被掩盖住,所以整个苍穹看起来格外黑沉寂寥。
“过年后,我想去一趟幸福街。”慕筱白开口说,虽然是商量的口音,但是语气却格外笃定。
“好,我陪你去。”乔兆森无意间捏了下她的手。
慕筱白低笑下,突然抬头笑望着乔兆森:“你是不是吃味了?”
乔兆森微微愣了下,她话里指说,他很明白。
“是,很吃味。”
慕筱白:“别小心眼,纪良生都有女朋友了。”
乔兆森抿唇笑笑,漫不经心道:“筱白,你有没有觉得刚刚的女学生像一个人。”
慕筱白:“谁?”
乔兆森身后是世纪大厦,漂亮的投灯、射灯、景映灯交织勾勒出华丽闪烁的光圈。话音刚落的时候,她突然有些明白过来,所以两人都沉默的伫立着,五光十色的灯光照进乔兆森的眼睛,他的黑瞳仿佛黑宝石一样,熠熠生辉。
然后,她听到乔兆森用极轻极轻的声音说道:“也只有身形和笑容相似而已……”
慕筱白瞧了乔兆森好几眼,奚落道:“敢情你之前就盯着那姑娘看啊。”
-加更
第二天的天气不好,天空暗沉沉的,像是望不到边际的灰色雾气弥漫在上空。慕筱白打开窗帘的时候寻思着可能今天会下雨,果然过不了多久,外头果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像幕布一样的大雨倾盆而下,伴随着哗啦啦的响声,这场雨下得像是停歇不了。她站在落地窗户看向远处,只觉得整个z市都弥漫在浩大的雨雾中。
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远处缓缓驶来,她伫立在窗前没有动,直到看见轿车前面的挡风玻璃上的滑扇雨刮器不停的来回摇摆,将大片大片的雨水滑落下来,雨水从车前落下,飞溅在积水的路面上。
慕筱白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雨伞,匆匆下了楼。
“白白,去哪里啊?”吴美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织毛衣,笑着问道。今天她穿上了件黄褐色的貂皮大衣,头顶也梳了一个正式的发髻。
而坐在她旁边的慕高达,还是平常的随意穿着,看见她从楼上下来,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人还没有来,心急什么?”
慕筱白转过身来,笑笑:“沐沐也跟着过来了,我怕乔兆森忘记带伞,所以给他送一把去。”
吴美玲摆摆手:“去吧去吧。”
慕筱白打开大门,迎面扑来一阵刺骨的寒气,撑着伞走下台阶,正巧看见司机撑着一把伞从车里走下来,绕过车前,然后替乔兆森打开了车门。
她走下白色的阶梯,遥遥看着乔兆森抱着女儿走下车,他抬眼看见她立在这里,不由微皱了下眉头,雨下得很大,即使司机撑着黑色的大伞,雨水还是湿了他的裤脚。为了不让女儿淋湿,他将沐沐抱在了胸前。
乔兆森还没有走到大门,乔夕沐便从他怀里滑下来,兴奋地跑去看外公外婆了。
“怎么立在外面,不怕感冒吗?”乔兆森走到她跟前,忍不住轻柔地责备道。
慕筱白笑了下:“我是特别过来看看你的诚意,如果这次见面礼带的少,不打算让你进门了。”
乔兆森的黑色大衣染了些雨水,亮晶晶地落在上等的绒毛上,而他一双好看的眼眸也像是染上了雨雾,说不出的黑亮动情。
他伸手拉住她:“筱白,谢谢你。”
慕筱白低头笑起来,然后正色说:“谢我干什么,你千万别以为谢了我,聘礼什么的就可以打折啊,我妈说了,虽然我们是二婚,但是该少的也不能少。”
乔兆森歪了下嘴,笑得极好看:“不会少,怎么会少。”
乔兆森跟她父母会谈的时候,慕筱白陪女儿在小客厅做手工玩,因为她把硬纸的边缘剪得坑坑洼洼,女儿圆滚滚的眼里露出了一丝嫌弃,她心里有点受伤,拿起硬纸再修一遍。结果是因为手生疏了还是心猿意马的关系,剪刀不小心在她的食指划了一道小口。很小的一道小口,微微冒出深红色的血丝。
“妈妈,疼不疼?”乔夕沐拿起她的手指,俯下脑袋帮她吹吹气,“沐沐帮妈妈吹起,这样就不疼了。”
慕筱白伸出另一只手摸摸女儿的脸蛋:“沐沐乖。”
乔夕沐咬咬唇:“是沐沐不乖,让妈妈剪纸,没想到妈妈……”
慕筱白摇摇头:“妈妈没事呢。”
乔夕沐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话说完:“没想到妈妈那么笨……”
慕筱白:“……”被女儿嫌弃的感觉真不好。
乔兆森和她父母在书房里谈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还没有出来,这时间已经远远高于乔兆森第一次来慕家跟慕高达的会谈,那时慕高达认定他是千载难逢的好女婿,恨不得她立马嫁入乔家,免得对方后悔,望洋长叹娶了慕家的女儿。现在第二次,慕高达对乔家死心的时候,她又要死活嫁给乔兆森,搞得全世界就剩下乔兆森一个男人似的。所以慕筱白想,其实慕高达这个岳父,当得也有些悲摧。
因为时间久了,慕筱白把沐沐交给慕家一位钟点工,拿着一盘糕点进去了。
书房的门是微合着,她推门进去,书房是一片沉默,吴美玲见她进来,稍微有点明白她的来意,笑道:“筱白你过来的正好,爸妈有几句话交待给你们两个。”
慕筱白把糕点放在中间,然后在乔兆森的旁边坐了下来。
吴美玲作势叹叹气:“既然你们决定重新在一起,我们反对也没有意思,刚刚兆森也我们俩表明了心态,既然没有到覆水难收的地步,为了孩子在一起也是好的。”
慕筱白低下头。
吴美玲继续说:“夫妻两个过日子,不管有钱还是没钱,其实道理都一样,多宽容多理解也多沟通,好好扶持。有句老话是这么说来着,夫妻是需要风云同舟的。”说到着,她看向慕筱白,“关于这一点,我刚刚已经跟兆森说了,以后做什么决定,都需要和你这个做妻子的商量,妻子不是外人,是这辈子患难与共的伴侣。”
慕筱白深有感触地点点头:“关于这一点,他确实需要好好学习。”
吴美玲无奈瞪了她一眼:“你也一样,万事好商量,有什么事情别老是搁在自己心里,总以为自己能解决,但是你的解决办法呢。”
慕筱白惭愧得低下头。
吴美玲当家女人的范儿十足,训完话后,语气稍微放柔:“复婚的日子定了没?”
慕筱白看向乔兆森:“问你话呢。”
乔兆森笑:“看岳母岳父的意思就好。”
“依我看……”坐在一旁的慕高达插话说。
“还有点,以后什么事情别太听你爸爸的话。”吴美玲打断了慕高达的话。
慕筱白笑得灿烂,点点头。
-
因为年前没什么好日子,吴美玲请人算了下日子,明年的正月二十是难得的适合婚嫁好日子。慕筱白把这事跟乔兆森说了下:“你觉得呢,我明年过门怎么样?”
乔兆森抱着她放在自己腿上:“好事多磨,等等也是好。”
“瞧你这委屈的样子。”慕筱白瞥了眼他,笑嘻嘻道,“上次的婚礼太礼节了,这次我想要个西式的简单婚礼。”
乔兆森点点头:“你喜欢就好。”
慕筱白凑上脸,漂亮的眼睛像黑珍珠一样夺目,而声音像丝绸似的,又软又滑:“再次大招旗鼓地娶我一次,乔总不觉得丢人么?”
乔兆森楼上她的腰身:“你开心就好。”
慕筱白不满地盯着乔兆森看:“怎么跟打太极似的啊,妈跟你说的话忘记了么,要坦诚啊,说说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吧。”
乔兆森将她圈进怀里:“如果你不提这事,我也想大招旗鼓地再次娶你进门。”
“为什么。”慕筱白笑望着他。
乔兆森:“因为想让大家都明白,你再次属于我。”
————
“一直想知道,为什么选择给我机会。”
“破罐子破摔,将就呗。”
“呵呵……”
“怎么,不满意这答案了吗?”
“为了你,将就所以事物,包括刚刚的答案。”
“乔兆森。”
“嗯?”
“你口是心非的样子真丑。”
“……”
作者有话要说:网络这里正文连载结束了,随后会有一个h番外,外加纪良生等人的番外,时间不定,不过不会让你们等太久~
出版稿还没有写出来,不过就是把一些愉快的事情再写写,不愉快的事情交代清楚而已~你们也都明白的~
最后,感谢所有支持《将就》到现在的童鞋。
纪良生番外
孟可第一次看见他,是在盛夏的z大校门口,简单的白色短袖让她微微晃了下眼,下意识觉得这个男的长得真好看。
第二次看见他是在可以容下数千人的大礼堂,开学典礼上,作为全系最高分入学的他站在高高的领奖台上,简单长裤加白衬衫,有种阳春白雪的感觉。一双长腿站在领奖台上沉着发言,像极了某画笔走出来的俊秀男子,带着让人心驰神往的神秘感。
那时孟可就想:努力点,或许这个男人就会是她的了。
她和他同系同班,她为这点雀跃不已。近水楼台先得月,这话应该存在几分道理,至少她可以找各种理由接近他。比如讨论医学报告,比如请教实验问题,比如作为回报请他吃饭。
不过有点让她郁闷,虽然他外表并不清冷,但是却在平时的相处中,会特意与她保持一点的距离,不管她多少次想拉他出去吃饭,都被他用各种理由拒绝。
这多少让她有点受伤,不过越难追到手的,越是激发了她的浓厚兴趣。
所以她透过各种途径去了解他,一点点挖掘跟他相关的信息。比如一些最基本的方面,他的身世,他的家住地址,他的血型爱好。
因为倒追他的信念强烈,她还特意拟定了一章计划表——“九九八十一倒追规划表”。
拟好表格的那晚,她躺在床头这样想道,唐僧是经过九九八十一难修成正果,她孟可是不是经历过跋山越岭后就可以扳倒纪良生呢?
付出总有回报的,她一直坚信着一点。
感觉来的时候常常是迅速而莫名的。有次她的室友问她,如此一头脑热地追他,是不是爱上他了。孟可也不清楚她是否像室友说的那样爱上了纪良生,她知道自己对纪良生存在感觉和情愫的,但是却分辨不了这种感觉是不是爱。
不过如果真的是爱,那就爱吧,那么优秀的一个男生,她爱得值得。
孟可从小就是个优秀的女孩,良好的家世,让人羡慕的学习成绩,容易相处的性格,加上一张讨喜的脸蛋,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人不喜欢她孟可,这里面就包括一群追求过她的异性朋友。
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异性,让她有着如此执着的念头关于他,在意他,思念他。
暗恋是件辛苦活,她孟可也不屑于暗恋这种伎俩。喜欢他便告诉他,不然怎么会让对方明白自己如此稀罕他,如果不明白,她的所有努力不就白费了呢?
她是在一节体育课上想他表明自己心心迹的,在体育馆的篮球架下,她走过去,站在了他的旁边。
他没有发现她站在身边,因为他在打电话。
记忆中,她从来没有听到过纪良生如此温柔地在讲这话,絮絮叨叨,唠叨得像她家里的老妈。
“怎么又感冒了……”
“即使天气热也要盖毯子睡觉,知道了没。”
“不了,我先不跟她说话了,下个星期我要回来一趟……没什么事,只是取几本书而已……”
他挂断电话,她笑着问他:“给谁打电话呢?”
他看了她一眼:“家里而已。”
她脸上的笑容放大:“家里啊,没想到你对家人那么体贴……刚刚是和你妈妈打电话吧?”
他扯了下嘴角,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她以为他是默认,心里乐开了花,心里对他的好感又加深了几分。在她懂事起,她孟可给自己的择偶标准里面有一条,就是孝顺。
他要走开的时候,她差点忘记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他,所以心急之下,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角。他眉头不由皱了下:“孟可,你这是?”
她红着脸,然后鼓起勇气,把告白的话说了出口:“纪良生,我喜欢你,如果不介意,我们交往吧。”
她的声音很轻,像蚊子发出的支支吾吾响声一样,明明是天生的大嗓子,此时此刻,她的喉咙像是着了火,只能发出细微的声音。
不过很好,他还是听明白了她刚才的话。
“对不起,我介意。”
他拒绝了她,没有任何修饰词,没有任何婉转用词,他简单明白地拒绝了她。
他介意和她交往。
她想问为什么,但是又觉得太傻,悻悻地放开他的手:“这样啊,没关系,我继续努力就好。”
他还是皱眉,没有说什么话,转身离开。
告白失败后,不知道她是否多心,纪良生有意无意地和她保持距离。
她想仰天长叹,学着咆哮哥大喊一句:“纪良生,你为什么对我如此绝情。”
纪良生,不带这样的,怎么就真的连一点希望不给呢。
她孟可不仅战斗力十足,恢复力也是强大的,尽管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还是继续进行的倒追。
而这种没有收获的日子一直度过一个学期。
学期结束,教授组织几个得意门生留校实验,其中,包括她和纪良生。这是学习的好机会,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个专业。
但是有天她整理名单的时候,发现纪良生并不在里面。
她问教授怎么没有纪良生。
教授的语气颇为可惜:“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说是要早点回家。”
寒假,因为单相思,她过得并不愉快,她父母以为她学业重,为了给她放松心情,计划了周全的家庭旅游。
但是以前可以让她兴奋的事情,她怎么也提不起兴趣。
爱情真他妈什么玩意儿,有它这么害人的么?
时间也是个恼人的玩意,她越是希望白驹过隙,它越是度日如年,明明只是寒假的时间,孟可只觉得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她很想去找纪良生,但是怎么也觉得唐突,她想去看看他的生活环境,想看看他的亲人,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亲人,可以让她用如此温柔至极的语气对着手机讲话。
寒假过去,开学报到的是一个大晴天,连着之后的好几天,都是好天气,这感觉就像她看见纪良生的心情一样,纯净得想瓦蓝天空的白云朵儿。
相反,在学校的日子过得很快,暑假快到的时候,她居然在一家女鞋店看见过来买鞋的纪良生。
她坐在沙发上试穿新鞋,定眼就看中了纪良生拿着的那双鞋。她走过去,看了眼鞋子的样式,笑道:“很漂亮的鞋子,送给人么?”
纪良生对她扯了下嘴角,算是笑了。
“女朋友?”
他眉目柔和。
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不过脸上还是带着笑容:“还是不要送鞋的好,寓意不好。”
他淡笑:“她不计较这些,因为脚漂亮,所以喜欢穿凉鞋。”
-
暑假,她过得很不快乐。
暑假回来,她看到了纪良生的努力。不是课业上,而是想尽办法赚钱,做家教,买股票,写策划书……她想问他,如果他真缺钱,她可以借给他。
时间过得很快,当她觉得纪良生变得越来越陌生的时候,意外听到这样一个传闻。
纪良生在校外租房子跟一个女孩同居了。
她孟可不想放弃,但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坚持的必要了。
直到有天,她看见坐在篮球架下纪良生,那时晚自习回来的一个夜晚,她从实验室回来,正巧看见灌丛林里的篮球架下,坐在地上的纪良生和他身边放着的几罐啤酒。
“怎么喝酒了?”她也坐了下来,低声问道。
纪良生抬眸看了她一眼:“是你啊。”
她:“是我啊。”
惨白的月光下是纪良生惨白的脸。
“孟可。”
“我在。”
“你喜欢我?”
“你有女朋友了吧,问我这个干什么?”
“没了,什么都没了。”他低笑起来。
“你想开点……”
“你做我女朋友吧。”
“纪良生……”
“算了,我开玩笑的。”
“既然话都说出口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她顿了下,说,“纪良生,是你自己说的,现在我就是你女朋友了。”
老师布置下来一个课题研究,她的母亲是第一医院的脑科主任,所以她找资料做研究很方便,可能出于私心,教授把纪良生跟她安排了一组。作为教授的得意门生,教授对纪良生一直很照顾。
得知这个消息,孟可开心坏了,她把这个消息告诉纪良生的时候,他只是淡笑,说了句:“那样挺好的。”
孟可一直认为她变成纪良生的女朋友,是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关系,不过后来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近水楼台先得月,那个女人,怎么就那么幸运了。
因为被分配到一组,她就有机会常常和他呆在一起,跟她同一组的同学也知道了她和纪良生的关系,时常开他们的玩笑。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研究结束。意料之中,他们这组取得了最好的成绩,校方还拨下款来,说是补偿给他们的研究经费。
所以那晚,他们那组在一位东北男生的建议下,在ktv包了个包厢。
因为都是同系的学生,大家彼此都是认识,而且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感情也加深了,所以今晚的聚会,大家都玩得特别疯。
“小可,这次我们组夺冠,还真要谢谢你,没有你妈妈提够的资料,我们也没有那么顺利。”班长拿起一杯酒,“我在这里敬了,你女孩儿,喝不喝就随意啊。”
“哪有不喝的道理。”她也拿着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后,她敬了纪良生一杯球,她的酒量不是很好,刚刚一杯酒的后劲上来,她脑袋像是轰炸开来。
“纪良生,我敬你。”
纪良生也不推辞:“这酒我喝了,你就别喝了。”
她笑了起来:“好,那我就不喝了,心意到就好。”
这次,一个男生起哄:“行啊,在这里那么一群人中间,小可就听我们良生的话啊。”
她笑:“怎么了,有意见啊。”
“哪敢啊。”
大家哄堂大笑。
随后,大家开始相互灌酒,纪良生也喝了不少,一双黑眸像似染上了一层水润清辉,同样却黑得灼灼其华。可以灼伤了她的眼。
“光喝酒多没有意思。”班长笑着说道,“要不,我出个主意,大家觉得这样玩成不?”
“你说。”
班长的主意刚说完,就被大伙鄙视了。不过窥探别人秘密,不管男女老少,都是潜意识里存在的恶趣向。
所以游戏恶俗无聊,但是大多数人通过,大家还是玩起了拼酒的游戏,谁输了,谁就说一个自己的秘密。当然,如果秘密质量不过关,就要自罚喝一杯。
一个输的人是出主意的班长。
他拿着酒瓶沉默了很久,然后爆出一句:“今天大家说的话,可就那么这群人知道啊,谁都不能外传。”
大家摆摆手,证明说都不会说出去。
“那我说了啊。”班长支支吾吾了半天,然后凑过脑袋,低声说道:“我的第一次是16岁那年……”
班长说完,大家都嘘唏起来,然后一个男生挂在班长身上,笑道:“班长,你来炫耀的吧。”
班长乐呵呵,什么话也没有。
因为她是这里的唯一女生,而且酒量不行,所以大伙都同意她退出游戏,而她就坐在纪良生的身边,一边笑,一边听着这些所谓的秘密。
第二轮,小志输了,他是一位长相清秀的小男生,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个锃亮的小尖牙。
“既然班长刚刚说了一个带颜色的秘密,我说一个这样子的事情。”
小志话音刚落,班长勾勾他的肩膀:“小志,有你的啊。”说完,还加了句,“别顾着小可在,大家就含蓄啊,这小妮子其实也是个奔放的主,大家别忌讳她啊。”
她用力拍了下班长的脑袋:“有你这样挤兑人的吗?”
大伙又笑,然后开始第三轮的游戏。
第三轮,输的是纪良生。
她看向他,纪良生脸上的醉意颇重,眼皮就快瞌上去了,长腿长手地挂在沙发上。
坐在他旁边的一个男生推了推纪良生:“良生儿,别装睡啊,轮到你就装睡,你咋那么厚道呢。”说完,一把扯起纪良生,笑嘻嘻问他,“今天就跟哥们说说你的秘密啊,大家同学那么久,就你把自己整成了神秘人似的。”
纪良生脸颊两处有着不自然的绯红,昏暗的光线下,他的五官被藏在了暗处显得不分明。
然后他紧闭的双唇终于吐出了这样一句话:“我爱上了一个女人……”
大家哄堂大笑,纷纷说纪良生是不厚道。
“这是什么秘密啊。”
“大伙都是成年人,良生儿,你怎么那么玩人啊。”
“……”
“她是有夫之妇……”
“啊?”班长耳朵有点背,“良生说什么?”
小志耳朵灵活,将纪良生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他说他爱上了一个女人,是有夫之妇。”
话音,包厢安静了几分。
然后班长猛地拍了纪良生的脑瓜子:“你丫说什么的,喝醉了吧。”
孟可只觉得自己手脚发冷,然后用微微颤抖的手打来一罐啤酒,喝了一口后,突然笑着开始圆场。
“纪良生醉了呢,不当真啊,不当真。”
作者有话要说:h番外:
h番外:房事神马的,最讨厌了。
慕筱白教育乔兆森:“万事需要节制,不然悲摧的是你自己,铁棒磨成针的神马的,也不是什么神话。”
乔兆森总会找各种理由反驳她,比如他所谓的累积说法,三年空缺,就算按照基本夫妻生活,一周三次来算,她总共还欠他……
累积神马的,最讨厌了。
场景一——沙发篇
沙发是邪恶的东西,但是邪恶会引发罪恶之源,如今大家都热爱抢沙发,原因是因为抢了沙发,可以回家h了。
别墅的主卧室的小套房设计,中间是一个小客厅,客厅越过去是卧室,卧室的左边是一个内室卫生间,卫生间穿越过去是换衣间。
客厅里因为暖气充足,慕筱白只穿了一套乳白色的棉质睡衣,披散着刚吹开的头发窝在沙发上玩游戏。
突然,笔记本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拿开。
慕筱白瞪了眼乔兆森,欲要夺回的时候,乔兆森双手撑在沙发上,将她扣在自己身下。
扑面而来的是清新的沐浴水香味,抬眸看去,正好看见半遮半露的健壮胸肌。
她伸手摸了下乔兆森的胸肌,还挺有料的,虽然身板清瘦,但是该有的还是都有。
乔兆森拿住她的手,反身坐在沙发上,然后伸手抱起了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然后切入正题,扒开她的衣领从锁骨开始吻去,一路而上,滑过她的脖颈、下颚,然后是双唇,因为动情,紧紧地攫住她的双唇,含在嘴里反复吸吮,然后趁着她不经意,长舌长驱而入,激烈地扫荡着她空腔的每个角落。
同样,乔兆森的手也没有闲着,一只手解开她的睡衣,另一手隔着纯棉的布料握住她的圆润。
因为力道重了些,慕筱白发出细细的呻|吟声,从忙活的四片唇瓣里溢了出来。同时,顶在她敏感处的坚硬越来越灼热,如烙铁般搁在她的身下
褪去她身下的裤子,乔兆森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坚硬。
用一只手护住她的细滑后背,另一只手握住自己的坚硬,坏意地在她那里磨蹭着。
慕筱白微微颤抖着身子,然后附过身子咬住了乔兆森的肩膀,乔兆森的肩膀带着细汗,舌尖碰到这些细汗,是淡淡的咸味。
猛地,乔兆森太高她的臀部,握住坚硬进入了她的幽深。
“嗯——”
“啊——”
(省略500字的抽|插动作,自行脑补。)
场景二——卫生间篇
作为h的常发地带,卫生间深感压力很大,因为里面的设施都是硬质的材料,没有类似沙发一样的柔软销魂,当然,在情况如此艰难不利于h的情况下,为什么卫生间还能成为其中的楚翘场所呢,原因便在于“情趣”两个字。
“乔兆森……”
无人回应。
“乔兆森,你在不在外面。”
“在……”
“帮我把那个递一下……”
“……”
过了会,一双手拿着白色的小裤裤推开卫生间的门。
“先别穿上。”他这样说。
慕筱白骂了句流氓,
正在这时,有力的双手将固定在冰冷的墙面上,她刺激得全身毛孔紧紧收缩起来。
“先别穿,反正也要脱下来,会很麻烦。”
“……”
乔兆森俯下身子,用唇含住了她胸前小红点,轻轻啃咬在着。
“乔兆森,你丫属狗么?”
“啊——”
褪去自己的长裤,乔兆森将她翻过身去。
前面是冰冷的墙面,身后是附身贴来的灼热体温,冰与火的两重刺激,所有的感受快速地集中在身下某一处,那里正被某人用巨物顶住。
……
(省略500字的后插式)
场景三——厨房篇
食色性也,温饱而思淫|欲。所以作为生产美食的厨房,必然也会被世人与h联系在一起。
尤其是夜深人静,一个人在吃夜宵的时候。
场景四——钢琴篇
白色的别墅里面有一间空房,白色墙面围绕的空房里放着一架钢琴,本来是给沐沐小朋友练习钢琴用的,却被无良父母用来联系h。
这种行为是不对,是不厚道的,是影响身心健康的。
华丽质感的钢琴键上,发出凌乱而清脆的响声。
慕筱白双手扣在钢琴键上,她的前面是依靠在钢琴旁的乔兆森,漂亮的手指俯在琴面上,发出一段悦耳的琴曲。
“你想干什么?”他笑问。
慕筱白笑:“你说呢?”
场景五——野战篇
天苍苍,野茫茫,吹风草地见牛羊。
牛羊躲在草地里做什么呢。
挤牛奶?
no
挤羊奶?
no
ooxx?
回答正确。
驱车来到野外,已经是白露为霜的夜晚,大片大片的芦苇草在凉风的吹拂下,在闪烁的星空下面优雅摇曳着,左左,右右……
清冷的月光投在路野上的一辆路虎上,衣衫缭乱的慕筱白仰头看了眼头顶的月儿,发现月亮已经躲进了厚实的乌云里。
场景六——男主篇
什么是好男主,好男主里面最重要的是神马?
温柔?有钱?腹黑?霸道?
nononononono,即使又温柔又多金又腹黑又霸道的男主,但是没有jj,没有h能力,他是成为不了好男主滴。幸福和性福,缺一不可。
但是往往无良读者却要求他们不停的h,忘记男主身上长得只是一根肉|棒,而不是钻石牌金刚棒。
但是因为是男主,即使是肉|棒,但是穿越表面看本质,它就是一根钻石牌的金刚棒,它像是安装上马自达发动机,在h的田野上,不停地抽|插。
一夜七次狼不是神话,但是男主的h能力可以有创造神话的能力,一夜七次狼,nonono,一夜n次狼,才是一个正真男主应该配对的h能力,如果你是n-1,那么你就失去了当男主的资格,只是沦为男配,或者是炮灰甲和路人乙。而因为ed,三蛋,阳|痿,早泄等各种在男主路上刷下来的男淫真的多如牛毛。
一声叹气,抹一把辛酸泪。
场景七——作者篇
h不过关,破开衣服,你们来上吧,h无能作者任由你们蹂躙,保证比充气娃娃还充气娃娃,真人发音,智能紧缩……
正文 大乔番外(一)
他从来想过自己会如此爱一个人,就像他预料不到自己会犯下如此荒唐的错误。但是他想,如果对象不是她,他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反思。
其实之前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对的吧,她只是他的妻子而已,他会给予她最好的物质和丈夫应尽的责任。但是有些事情很出乎意料,比如他会爱上她,比如她也会离开他。
第一次见到她,她应该还是一个大学生,不过那时她对他还没有印象。人群中,她一身干净清爽的牛仔裙还算惹人眼。
因为她和他的侄子乔子冠的恋情被乔云清知道,所以让他去处理,他本就没兴趣当这破坏人,何况他有这感觉,这女孩并不好惹。
后来乔子冠过来找他,笑着向他保证:“小叔叔,你就放心吧,顺便带话回去让老爷子也放心,那女孩,我只是玩玩而已。”
“你心里有数就好,别玩过火。”
乔子冠坐在他的办公桌上:“小叔叔呢,身边怎么就没有一个女伴,别总是摆着脸工作啊,太正经的男人女人不会爱的。”
他笑了下,没说什么。
再后来,他有点喟叹姻缘这东西还真让人有点感慨。
天边的那块地是北外滩开放必不可少的,乔云清对那里的投资算是这辈子他下的最大赌注,所以对于那块地,他有着势在必得的念头。
后来乔云清和慕高达商量联姻了,联姻对象不是乔子冠,而是他。他想了下,如果子冠真的要从他手里拿走锦宸,确实需要一个后台僵硬的岳父,而不是慕高达。
答应联姻对他并没有坏处,不仅可以帮他掩人耳目,而且他真的需要一个妻子了。那天随意一瞥,他并没有记得她的长相,但是却记住了她的笑容,清清浅浅的,让人很舒服。
再后来,既然他接受了联姻,他觉得应该有见面的必要。那时他还把婚姻当做工作,他习惯当规划者,习惯由他逐步的安排下,有进程地进展着。
他约了她见面,穿了一件绿色的连衣裙,因为肤色白,他觉得她挺衬绿色的,后来结婚后,他给她买过类似的裙子,只是觉得那天她穿这条绿裙子实在是养眼。
在餐桌上,她用各种暗示希望他能结束这联姻。 表面上她把自己处于被动位置,但是却在这场联姻中掌握了主动权。
所以正真接触到她,她给他的第一感觉是,这是一个会计较的女孩,心思也分明着。关于这点,他很满意,有点小聪明的女孩会有种锦上添花的感觉,只要不是自作聪明便好。
慕家应该是不同意解除婚约了,所以她试图让乔家主动解除联姻,并且为了这点,参加了zzc旗下影片的试镜,所以她给他的第二感觉是,这是一个会折腾的女孩。
但是只要不折腾出他的掌心,他可以给她足够的空间让她闹腾。
总而言之,她给他的初步印象只让他觉得这女孩还算个生趣的人。而那时他突然有点担心她会不会受的了和他结婚后的沉闷生活。
之后在梧桐镇的进一步接触,随着他对她的逐步了解,他感到自己是庆幸的,也清楚明白地知道和她结婚,比跟其他女子踏入婚姻让他来得更欢喜些。
她在梧桐镇拍戏那段时间,他承认她给他留下了一个很好的印象,所以他答应了陪她去拍那些无聊的结婚照,即使那段时间他忙得要命。
梧桐镇上,她的欢乐,那么明显,她的低落,虽然经过了掩饰,但是他想说,她的演技还需要有待提高。也许正是这样一个喜欢掩盖自己悲伤的女孩,让他心生疼惜之情。
去法国的那几天,她跟他的关系近了一层,同样她应该也安心地接受了这段婚姻,跟他一样。当他意识到这点,心里有点喜悦,而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她的感受,自己并不是那么清楚。
但是在意就在意吧,他是要成为她丈夫的人,在意是一种最基本的情绪。
在意不代表在乎,更不代表爱。
而爱,这是一种他很抵触的情感,他对它陌生得像是从来没有见过和感受过一样。所以结婚后有天,因为某个契机,他明白自己爱上自己的妻子时,他是惊慌失措的,为了掩盖他的不正常,他那次没有抽出时间陪她去外婆的乡下度那所谓的蜜月。
在法国那几天,她很开心,同样他也感受到自己身心从来没有这样愉悦过,而他愉悦只是因为她发自内心的那种惬意的笑容。
比如她送给他那枚刻着“zs”的胸章时,脸上流露出的真挚神采会让他心头一暖,虽然这“zs”的胸章,粱奕洲曾经送给过他一个一摸一样的。而对于两个一摸一样的胸章,给他的感觉也是不同的,前面一枚只是一件普通的礼物,而她送给他的这枚,或许他有了这份收藏它的心思。
“逃逸都市,享受慵懒,在普罗旺斯做个时间的盗贼。” 这句话是她在波城古堡拍婚纱照时念给他听的,字正腔圆的读音像是洒落在这田园里的碎金子阳光,他那时感到了动容。
他不清楚动容跟动心的距离还有多远,但是他还是能意识到,如果他接二连三的“动容”下去,他就要动心了。
其实有些事情,他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他一向喜欢求解,万事都想弄个明白,比如为什么那么多女孩,他偏偏对她如此中意,比如她的一些小性子他会觉得可爱,比如她会让他觉得安心和舒服。
这感觉像是一轮投照在他心间的弯月,没有明亮光线,但是就是因为这些光不够明亮,他才没有抵触,反而渐渐接受了,慢慢适应了。
所以那段时间,他有点相信命理这东西,因为他也希望她就是冥冥之中注定会出现在他的生命力,同样,那时他开始侥幸了,如果她是老天爷给他冥冥之中注定好的,那就跑不掉了。
跑不掉好啊,他怎么舍得她跑去他的世界。
也许他心中存有那么一份侥幸,或许是出于自信的心理,为了完成报复乔云清的夙愿,他选择了用她掩人耳目。
他开始设计她,和粱奕洲一起设计她。
现在他想,如果记忆可以选择性遗忘,他真希望自己能忘记这一段,每当他记起这段,只要一想到她所有的惶恐不安都是睡在她身边的枕边人安排,悔恨的情绪就像涌向他的汹涌潮水,这些带着咸味的潮水,就想要把他整个灵魂浸泡,然后他感受到负重在他灵魂里的盐水,刺激他连喘气都困难。
所以那段时间,他每走一步都感受到了步步维艰,谎言已经开始了,他乔兆森亲自导演的戏剧已经开演了,他却没有了喊停的权利。
所以,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两全其美的办法,倒变成了桎梏住他的枷锁。
第一次,他感受到了骑虎难下的惊慌和无奈。
但是既然谎言开始了,为了不让谎言戳破,为了让她永远也不知道这其实是他导演的戏码,他开始用一个个新的谎言去圆那个谎言。
这种情况有点像用一张张的纸去包住一团火,不过可笑的是,这火是他点的,而用纸包火的可怜行为也由他完成。
如此担心受怕,如此荒谬可笑,如此悔不当初。
所以那时他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可以最后绑住她留在自己身边的孩子,这同样也是一种侥幸心理。在商场上他永远会给自己留有退路,但是在这场感情婚姻里,他发现忘记给自己善后了,在游戏开始的时候他自信能掌握好这场局面,但是在游戏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他已经可悲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力不从心。
所以要一个孩子吧,而且他喜欢是一个女孩,跟她一样漂亮的女孩,跟她有一双明亮眼睛的女孩。
商场上父子为敌的场面他见多了,也感同身受了。
所以如果可以,他喜欢的是女儿,他希望的也是女儿。
后来,她真的怀孕了,再后来,她给他生下一名女儿。她生产那天,他将车停在医院楼下,突然没有上去看她的勇气。孩子,他和她共同的孩子,他的最初目的只是为了绊住她,绑住她……他自责地失去了颜面。
乔云清给他女儿取名夕沐,唯有对这名字,他没有异议。
夕沐,惜慕,他也希望快点尘埃落定,然后惜慕。所以老天保佑,别让她知道一切。
就想能赐予他孩子,赐予他想要的女孩,也帮他最后一回,别让她知道。
他就像做错事的小孩,担心受怕地度日如年,每晚从睡梦中惊醒的第一件事是看她是否还睡在自己身边。
但是有些事,就像佛学里说道的因果报应,即使他已经悔不当初,她最终还是知道了事情真相,即使她知道的事实只是她自己串联起来的一个故事,它片面,它不完整,它也否定了他对她的全部感情。
但是唯有一个不争的事实,不管他如何强词夺理,为自己辩解,所有的局都是他安排的,他骗她是真;
但是,他爱她,也是真的。
74
74、第七十二章 ...
作者有话要说:《将就》这文被出版社介于,现已拿到解约合同,今天正式放结局。
另外很很抱歉~
最近乔夕沐迷上一部血腥而暴力的动画片《奥特曼》,慕筱白在陪同女儿观看这部电影的时候,觉得网上有句话讲得挺好的。“每个女人都是一只小怪兽,努力寻求可以打败的奥特曼。”
因为现在跟女儿还无法沟通这些问题,慕筱白把最近观看《奥特曼》读后感跟乔兆森话唠了下。
乔兆森听完的时候,眼熟地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会是怪兽。”慕筱白正想埋怨他没有浪漫细胞的时候,乔兆森加了句:“不过这张扬舞爪的样子,倒是有点像奥特曼。”
慕筱白扑到乔兆森怀里打闹,用牙齿咬开他领子上的纽扣。
“别胡闹。”乔兆森嘴上这样说,却没有制止的实质行动,任由她继续胡闹下去。
“你想得美。”慕筱白看了眼乔兆森,眼里全是笑意。也正在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电话。”她对乔兆森说。
乔兆森没有放她下来,抱着她走向茶几,往沙发上坐下来。慕筱白越过身子,替乔兆森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无意地看了眼屏幕上的电话号码,然后若无其事地递给乔兆森。
乔兆森接过手机,看了眼号码,然后接通电话。
在电话接通的时候,慕筱白便知道是谁来的电话,有些事情,她一直在想要不要喝乔兆森好好谈一次,但是每次话到嘴边,这些还未脱口的话像是变成一根鱼刺卡在她的喉间。这几天的相处,她和乔兆森现在的关系,无意无意地维持这样一个平衡,生怕什么不良因素会破坏这平和的相处模式。尤其是乔兆森,她能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
“小北,有事吗?”
手机音量不高,但是因为她和乔兆森靠得近,还是可以听到梁任北在电话那里讲了些什么话,即使没有听得清楚大概,也听了个七七八八模糊大概。
梁任北说得话听起来没有任何的目的意图,只是传达一个消息而已。慕筱白对梁任北一直不了解,所以不知道他是变聪明了,还只是事实便是这样,他只想告诉乔兆森粱奕洲明天要动手术了。
乔兆森和梁任北的通话时间不长,谁都没有将多余的话,寥寥几句话后,乔兆森便挂了手机。
“他打电话来告诉我粱奕洲的手术时间。”乔兆森的声音平稳而温厚,只可惜听不出来语气如何。
慕筱白“哦”了声,然后仰着头问他:“要去看看她吗?”
乔兆森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她:“你希望我去吗?”
慕筱白玩弄着手指,漫不经心道:“让我来决定,是怕我犯小心眼吗?”
乔兆森揉乱她的细发:“不是,只是不想她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慕筱白:“那就带我一起去。”
开车去第三医院的路上,慕筱白突然转过身子问乔兆森这样一个问题:“梁奕洲的情况到底严重不严重?”
乔兆森:“她检查出来不算晚,治愈的可能性很大,前一段时间拖着不进行手术,如果现在她打算动手术了,恢复的概率还是有的。”
慕筱白虚应一声,歪着脑袋看向乔兆森:“上次粱奕洲找我了。”
乔兆森面容有些诧异。
“她说如果如果自己有个不幸,想让梁任北过继给你。”停顿了下,她问,“乔总,你对这事怎么看待?”
“别乱用词。”乔兆森对“过继”两字皱了皱眉头,然后开口说,“孩子,还是自己生得好。”
来到病房门口,慕筱白没有跟乔兆森一起进去,而是坐在长廊上的椅子上,从便民箱里拿出一本医学杂志在看。
这是一本关心女性健康的杂志,因为是拿来打发时间用的,所以看得特别仔细,文章里每个字都像是从针眼里扣出来似的,格外珍惜。
不过一篇文章还没有看下来,就被一道声音打搅了。
“你怎么过来了?”
慕筱白抬头:“这是医院,我怎么就不能过来了。”
梁任北抿抿唇:“你也得了这病?”
慕筱白笑:“很抱歉,你猜错了。”
梁任北难得没有继续和她争锋相对,反而安静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慕筱白感觉有些诧异,转脸看了眼他消瘦下去的脸,只觉得感慨。
“真是笨死了。”梁任北嘴里,突然冒出这句话。
慕筱白置之不理。
梁任北冷哼了声,站起身往外走去。慕筱白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刚好是正午十二点。
“你吃过了没?”慕筱白问他。
梁任北转过身子:“你想干什么?”
慕筱白:“医院后面有家面馆不错。”
“多事。”梁任北在原地停留了下,然后忿怒地走开了。
医院的味道,乔兆森一直是讨厌的,他母亲去世那段日子,他已经闻够了这里的味道,浓烈的消毒水味道,是他少儿时期的噩梦。
所以在走进病房的时候,他眉头就不自主地皱了起来。
“你怎么过来了?”粱奕洲躺在病房问道,对他的到来感到惊讶。
乔兆森:“过来看看而已。”
粱奕洲嘲讽笑笑,然后是沉默不说话。
“我帮任北联系了一家国外的学校,如果你同意,等康复后可以过去照顾他。”
粱奕洲平静地问:“乔兆森,你就那么害怕我破坏你们夫妻感情么?”
乔兆森的声音极是温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粱奕洲仰着头,苍白色脸色毫无一点神采:“果然是你心尖上的宝啊。”过了会,她突然看着他,一字一句问,“她车祸那事,我真的只是酒后失言。”
“我知道。”
粱奕洲:“那为什么就不帮我一把呢,乔兆森,你明明知道我是无意之失,为什么就不帮我一次,怎么说,我们也那么多年的合作关系……”
乔兆森脸色还是一贯的漠然沉静:“你最终不是出来了吗?”
“这不一样。”
乔兆森提醒她:“这对我来说是一样的。”顿了下,“不管你有意还是无意,你造成的伤害是无可挽救的,这些年,我感谢你一路配合,但是以为这些就可以抵掉你犯的错。”
粱奕洲笑出声:“我犯什么错了,乔兆森,我告诉你,我这辈子犯的最大错误就是爱上了你这个混蛋。”
……
病房的沉默后是难以忍受的压抑,乔兆森正要起步离去的时候,粱奕洲在他身后问他:“她也过来了吗?”
乔兆森点头。
粱奕洲升起一股心灰意冷的无力感,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因为父亲外遇吵架的情景,她那懦弱的母亲除了吵架就是哭,有次,她母亲抱着她哭完后,说了句这样的话:“有些东西,委曲求全真的得不来,我本以为他是个薄情的男人,但是如果真的薄情,他又怎么会对她百般的好……”
如果真的是薄情,他又怎么会对她百般的好……乔兆森不是不好,也只是对他在意的人好罢了。
“出国的事宜不用你安排了,我康复后会带他离开,如若乔老爷子要留人,到时候还需要你安排下。”乔兆森微微颔首,然后走出了病房。
乔兆森从病房出来,慕筱白正看完第二篇文章,是一片叙述大豆的营养价值和对女人的营养价值。
“说完了?”慕筱白抬眸看着他。
乔兆森走到她身边:“看什么呢?”慕筱白冲他扬了下手中的杂志,然后放回到便民箱里。
从医院出来,开车从医院后门经过的时候,慕筱白无意看向车窗外,正好看见坐在玻璃窗旁吃面的梁任北。
心里有些动容,慕筱白转过身子看向乔兆森。
乔兆森也笑着看了她一眼,伸出一只手碰了下她的头。
“中午想吃什么?”她突然问他。
乔兆森拉过她的手:“很想尝尝你的手艺。”
慕筱白愣了下,突然发现乔兆森在真的没有吃过她做的饭,以前和乔子冠在一起,她偶尔还会烧个下酒小菜什么的,而和乔兆森在一起,她真的没有露手的机会。
开车来到超市挑选好食材,慕筱白便让乔兆森开车回家,然后风风火火地开始秀厨艺了,而乔兆森,便安分地在她身边替她打下手。
“把这个也洗了……”
“快把蒜剁了。”
“过来,尝尝这味道,咸了还是淡了。”
“……”
“看着我干嘛啊。”慕筱白瞪了眼乔兆森,“问你话呢,咸了还是淡了?”
“你自己尝尝……”乔兆森用那双静若止水的眼睛看着她,然后俯□子,覆上她的红唇。
他的舌尖带着残留下来的辣味,当他用舌尖触碰她的唇边时,是一阵微微的麻意。
慕筱白蹙眉推开乔兆森,骂了句“流氓”,转回身搅拌了下锅里的麻辣豆腐,然后是熄火,将锅里的豆腐倒入盘中。
因为乔夕沐被吴美玲接回慕家,中午只有她和乔兆森吃饭。
“味道怎么样?”她虽然没有做菜的天赋,但是也不至于是厨艺白痴,味道虽然远远比不上乔家的厨子,但是也不至于难以下咽。
“味道很好。”乔兆森笑看着她,“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
慕筱白乐了:“有事没事,你想象这个干什么。”
乔兆森帮她夹了些菜:“你也说了,只是有事没事的无聊遐想而已。”
即将过年,乔兆森这几天比平常忙了许多,虽然下班时间一如既往,但是有时候在书房一呆,便是凌晨。
慕筱白哄完女儿睡觉后,回去书房陪乔兆森,因为无聊,便从书店买来一捆小说。书架的最上方还有空位,她就把这些带回来情爱小说放到了书架上。
小说是打发时间的好东西,有事没事,取下一本,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
有时她熬不出,会先回房睡觉,有时她直接在沙发上睡过去,不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
75
75、第七十三章 ...
慕筱白没有看新闻的习惯,但是如果新闻大了,即使她不看新闻,有些事情也会传入耳边,何况,这是她婆家的事情。
锦宸要分家,这是一定的,只是没想到,乔兆森下手那么快。
乔子冠前段时间被乔云清送到了美国,直到大年三十才回到z市。大年三十的天气不是很好,雨夹雪,潮潮的路面边隐约可以看到些积雪。
乔子冠来她这里,她正带着沐沐从慕家回来。很凑巧,她抱着女儿下车的时候,乔子冠也刚刚来到她家。
“格格……”
乔子冠立在车旁对笑笑,然后快步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怀里的乔夕沐。
“沐沐丫头重了不少啊。”乔子冠眉目皆是笑意。
乔夕沐伸手拍了拍落在乔子冠头发上的薄雪,奶声奶气道:“格格去哪里了,沐沐好久都没有瞧见格格。”
乔子冠用头碰了碰沐沐的脑袋:“格格去很远的地方给沐沐买礼物了。”
乔子冠给乔夕沐带回不少礼物,芭比娃娃,巧克力,智能玩具熊……还有一条漂亮小坠子。
家里玩具已经堆积如山,在众多礼物中,乔夕沐明显更喜欢这个红色的小坠子,放在手心,爱不释手地玩弄着。
“他不在吗?”乔子冠开口问她。
慕筱白:“去公司开会了,估计快要回来了。”
乔子冠点点头:“那我等他一会。”
慕筱白:“需要喝点什么?”
乔子冠:“热的奶茶吧。”
家里的佣人在前几天就被她放假回家过年,慕筱白让乔子冠照看下沐沐,自己去厨房给他煮奶茶。
奶茶香味浓郁,扑面而来的奶香味刺激地她鼻子有瞬间的失灵,慕筱白下意识明白,奶放多了。
不过乔子冠对她这杯煮的奶茶还是很满意,不然也不会一口气喝了半杯。
“国外苦着你了,一杯奶茶也不让你喝了么?”
乔子冠冲她笑,把沐沐抱进怀里说:“下飞机就赶这里来,所以口渴了点。”
慕筱白:“要不要给你弄杯水过来?”
乔子冠:“也好,可以冲冲奶味。”
慕筱白:“……”
乔兆森回家的时候,外面的雨雪已经停下来,不过湿气颇重,阴冷的西北风呼啦啦地吹,吹得树干沙沙作响。
“叔叔。”乔子冠看见乔兆森进门,笑着打了个招呼。第一次,慕筱白觉得乔子冠对乔兆森的称呼是在叫一个长辈,而不是吊儿郎当地随意样儿。乔兆森对他点点头,然后让乔子冠去他书房一趟。
大概在书房呆了半个小时之久,乔子冠跟在乔兆森身后出来,乔夕沐屁颠屁颠地跑进乔兆森的怀里,笑嘻嘻地说:“爸爸跟格格在里面干什么。”
乔兆森弯了弯嘴角:“妈妈呢?”
乔夕沐指了指厨房:“给沐沐热奶。”
乔子冠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僵硬得挤挤嘴:“叔叔,我先回去了,锦宸本来就轮不到我过问,老爷子交代我事我也没有做,但是我希望你看在还是一家人的份上,别太赶尽杀绝,毕竟他还是沐沐的爷爷不是么?”
乔夕沐转脸看着乔兆森:“爸爸,爷爷怎么了?”
“你先回去。”乔兆森淡淡道,然后抱着女儿下楼。
晚上,哄完女儿睡觉后,慕筱白还没有困意,便来到客厅看电视。电视里放着是一部青春励志片,主要讲述大学生毕业后奋斗的故事。
慕筱白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挺遗憾的,心里有点唏嘘,所以乔兆森走过来的时候,也没有察觉,只到他碰了下她的胳膊,问道:“怎么了,一副郁郁的表情。”慕筱白将双脚放在乔兆森的肚子里取暖:“大姨妈来了,有点多愁伤感。”
乔兆森搂过她的身子放在自己腿上,然后取了一块毛毯放在她的脚上,然后微微责备说:“怎么不穿袜子。”
慕筱白突然孩子气地扬了扬她的脚:“我觉得不穿袜子好看。”
“穿袜子好看。”乔兆森皱眉纠正道。
慕筱白乐呵呵地笑了下,然后侧过身子,慢悠悠说:“乔兆森,我想要你跟我说说心里话。”
乔兆森点头,柔和的光灯投在他的鼻翼上,柔化了他的五官。
“说什么心里话。”
“你最什么颜色?”
乔兆森轻笑两声,然后配合地回答她的问题:“深色系。”
“喜欢什么动物?”
“……猫。”
她翻了个身,仰着头看他:“你喜欢大白?”
乔兆森脸上微囧:“那只猫很可爱。”
她笑笑,继续问:“有没有特别喜欢吃的菜?”
乔兆森:“我不挑食。”
“说谎。”慕筱白睨了他一眼,“晚饭的时候明明看见你把洋葱从碗里跳出来。”
乔兆森用手指理了理她的细发,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些。”
慕筱白默了会:“突然发现我从来没有主动了解过你。”
乔兆森晒笑,睁着一双好看的眼睛望着她,顿了下,说:“你可以再问我些问题。”
“最爱看的电影?”
“《廊桥遗梦》”
“最喜欢的歌?”
“年轻的时候喜欢过齐秦的歌。”
“最喜欢的人?”
“你……和沐沐。”
慕筱白勾勾嘴角,继续问:“怎么就那么中意我呢。”
乔兆森:“我也不知道,爱上一个人太辛苦,也不容易,所以就那么中意,并且不打算换人了。”
慕筱白眼泪波光微微闪动:“这话说到我心窝里了,爱一个人太辛苦,换人是麻烦。”
乔兆森低低地笑,然后问:“还有话跟我说的么?”
“乔云清让子冠去美国,是做什么?”
“筹资。”
“筹资?”慕筱白看向乔兆森,“米国人很好骗钱吗?”
乔兆森:“子冠有位同学是纽约亚和银行的上门女婿,现在坐着二把手的位子,子冠出面向他借点钱应该不难。”
“林峰……”慕筱白吃惊地嘀咕道,“我知道子冠那个同学,白白净净的模样,没想到当了那么好的上门女婿,还是跨国的,真有出息。”
乔兆森笑笑。
“那他借到钱了没?”
乔兆森:“他只去打了几场高尔夫就回来了。”
慕筱白理解乔子冠的做法,他应该什么都知道了,按他的性子,又怎么回去帮乔云清。
“锦宸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乔兆森的手指在她的细发间穿梭,微微紧蹙的眉头有丝郁色:“筱白,有时候做一些事,我常以为这就是我想要的,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子。我想要锦宸,我给自己的借口是要回原本属于我母亲的东西,所以为了此,我做错了太多事,最大的就是伤害了你。但是事实呢,我是想要报复乔云清,但是我更想要的,只是让他悔恨。”顿了下,他的声音有些唏嘘,“我清楚悔恨的滋味,像是千万只蚂蚁啃咬心脏的感觉,明明疼得要死,却无能为力。”
慕筱白明白乔兆森话里的“悔恨”指什么,挂了个笑在嘴边,继续听乔兆森说下去。
“现在锦宸的股票跌得厉害,乔云清手头的股份已经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我原本想把这烂摊子留给他,但是最近改变主意了。”
“锦宸原本是我外公留下来的老字号,我怎么能为了自己利益糟蹋我外公家的心血,而且与其让乔云清对着一个烂摊子伤神,还不如让锦宸风生水起,但是乔云清永远也得不到手。”
慕筱白覆上乔兆森的手,轻捏了下他的掌心,这个极小的动作,让他心头一暖,低下头对她弯了弯唇角,然后幽幽说道:“筱白,不恨他,但是真的不想让他那么如意。”
慕筱白玩弄着乔兆森漂亮的手指,他手机指上带着的结婚戒指一直不曾取下,翻过手背,掌心上的那道淡淡伤痕还留在这里。
“这伤痕是在我知道乔兆良只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那时候留下来了,我打碎了乔云清钟爱的花瓶,在捡碎片的时候不小心留下来的。”
“那时候你几岁?”
“不是记得很清楚,应该是四五岁左右,因为那时为了讨好乔云清的欢心,我正在背百家姓。”
慕筱白心里有慎得慌:“婆婆挺委屈的,也挺不值的,怎么就接受了乔兆良呢。”
乔兆森抿抿唇,没有语言。
慕筱白叹了口气,而又话锋一转,恶毒地说:“乔兆森,这次我重新接受了你,你可别得意啊,如果真给我整出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到时候你的小儿子出了什么篓子,可别怪我这个正房翻脸无情啊。”
乔兆森语气颇为无奈,眉峰微蹙:“别口无遮拦。”
慕筱白:“别打岔我的话啊,你得要做什么号给我点安全感什么的。”
乔兆森抱起她,想了下:“要不,我们先把小儿子生了?”
“有你这样占便宜的么。”慕筱白气岔,被乔兆森这样一提,倒想到一件事,正色问道:“当年我怀沐沐的时候,你怎么就那么希望是个女娃?你存什么心思啊?你怎么就重女男了?”
76
76、第七十四章 ...
乔兆森微微愣神,然后眼角的细纹微微向上延伸,说话语气低沉而绵长:“我好像是有点……重女轻男。”
慕筱白:“……”
乔兆森:“不过当时那么想要一个女儿,心里总有这样的感触,女儿贴心可爱,如果是男孩……”
慕筱白突然猜中了他的心思:“你怕你儿子像你对乔云清那样对你?”
乔兆森不自然地红了下脸:“筱白,别胡说,我们儿子不会这样。”
“没准呢。”慕筱白从沙发上弹起来,悠然说道,“如果你从现在开始不好好待我,我们的小儿子也有长大成人的一天。”
乔兆森:“……”
大年三十一晚上的年夜饭,她和乔兆森带着女儿去慕家蹭的饭,五口人围着长方桌吃火锅,感觉挺平和的,虽然慕高达对这个二手女婿还是有点不满意,但是已经从冷眼相待转化为常人的相处模式,只是时不时**蛋里挑些骨头。
慕筱白想到以前她待嫁闺中的时候,慕高达也常对她**蛋挑骨头,所以就觉得这算是他一贯养成的习惯,便不去理会了。不过乔兆森好耐心,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他在尽量讨她的父母欢心。
想到这是一个三十余岁的男人在做的事情,慕筱白觉得挺难为他的,有时候想到他以前做的事情,觉得恨也是那么一回事,想到他现在的态度,又觉得原谅又是那么一回事。
恨也好,原谅也好,没必要揪在心口让自己不痛快。让对方好过的同时,也是让自己好过。
这是三年后,慕筱白第一次和家里人过年,心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堵上,感觉一阵阵的压迫她的神经,乔兆森像是发现了她的不适,轻轻捏了她的手心,然后对沐沐说:“有没有话对妈妈说。”
沐沐自顾自吃着碗里的年糕,过了会才抬起头,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事,甜甜地对慕筱白说道:“妈妈新年快乐。”
慕筱白一阵欣慰,脸颊两处微微染上些绯红:“沐沐也新年快乐。”
乔夕沐点点头,迟疑了下,小声问道:“妈妈怎么不给沐沐红包呢?”
慕筱白整张脸变成了绛色,正在窘迫间,乔兆森从袋里掏出一个红包,笑着对女儿说:“你妈妈刚刚放在爸爸这里的。”
乔夕沐接过红包,对慕筱白咧嘴笑了下:“谢谢妈妈。”
慕筱白伸手将黏在女儿嘴角的年糕渣去掉:“还要谢谢爸爸。”
乔夕沐撒娇地依靠进乔兆森的怀里,正经八百地说道:“爸爸给我红包的时候,我已经说了谢谢了。”
“哈哈。”坐在对面的吴美玲和慕高达同时笑出声。慕高达虽然现在不怎么待见乔兆森,但是就像乔兆森讨好他一样,他讨好外孙女的心也是显而易见的,尤其在那次因为他失职导致沐沐额头砸破后开始。
“沐沐啊,外公今天把你要吃的虾仁都剥好了。”慕高达一边笑着说,一边越过身子把小碗里剥好的虾仁倒入外孙女的碗里。
“谢谢外公。”
慕高达:“你跟外公客气什么呢。”
晚饭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吴美玲赶着看春节晚会,吃晚饭就奔向客厅了,留下来的碗筷说是让慕高达清洗。慕筱白瞅了眼慕高达不自然的脸,说了句:“爸,你陪妈吧,这里有我兆森处理就好。”
慕高达说好,临走前还把沐沐抱走。
慕家厨房的右侧的清洗台后面正对着整个小区的后花园,通过窗户看过去,可以对面小高层亮着的万家灯火,每家的阳台都挂着两对红色的大红灯笼,在这缭绕着薄雾的夜色里更显得好看,给人一片安宁的视觉感受。
“给。”站在他左边的乔兆森将已经用清洁液洗过的碗递给她,慕筱白接过他手中的碗,然后用温水将碗洗清干净后放入消毒柜中。
乔兆森洗碗的动作很缓慢,神情专注而认真,这感觉就像他在书房工作的样子一样。灰色的羊毛衫被卷在手臂中间,露出了坚强有力的手臂,漂亮的手腕上的白金手表隐藏在橘黄色的树胶手套上。
“乔兆森,跟你说件事。”
乔兆森转脸看着她。
“粱奕洲不会有事吧。”
“没什么大碍。”
“那样挺好的。”慕筱白用干毛巾拭擦着手,“好死不如赖活着,虽然我不喜她这个人,但是更不想她变成你心中的朱砂痣……”
乔兆森静默地看了她一样,然后开口说:“我也不想她变成我们中间的一根刺。”他对粱奕洲是存在过感情,但是那种感情在我出国留学后,就被时间和各种原因慢慢消磨,回国重新看见她的时候更是淡化了,他我感谢她那么多年帮我争取锦宸,不过还是无法用婚姻给她许诺什么,她对他的感情,他一直知道。但是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她的感情让他没有半分的欣喜,反而给他带来困扰。
慕筱白没好气道:“怎么薄情寡义的话,也只有你们男人说得出。”
女人实在是矫情的动物,如果乔兆森刚刚承认粱奕洲会变成他的朱砂痣,她心里没准更不快活。就像有时候,她希望乔兆森坦诚相待,但是如果真坦诚相待了,即使针对一些可以理解的过去式问题,她心里又犯疙瘩了。
吴悠老说她不是聪明的女人,慕筱白觉得这话说得特别实在。聪明女人会像她那样给自己添堵么。
有句话说对了,处理事情要把性质分清楚,处理问题该透彻点就要透彻点,“难得糊涂”的时候也不能太较真,不然中伤的肯定是自己。比如对待一些真的已经起不了风浪的过去式。
驱车回到白色别墅的路上,慕筱白把乔夕沐袋里的四个红包拿出来看了看,摸摸女儿的脑袋:“沐沐觉得这样好不好,妈妈把你的红包存起来,等你长大后,连本带利给你置办嫁妆。”
乔夕沐扯了扯慕筱白的衣角,摇摇脑袋:“不好……”
乔兆森一边开着车,一边轻哂出声:“爸爸觉得妈妈的主意不错。”
乔夕沐定眼看着她,然后扭过头,爬到角落画圈圈去了。
晚上慕筱白照常哄沐沐睡觉后,习惯性拿出手机看时间,因为年三十一不像被打扰,她将手机调成静音,所以即使有十几条短信和未接电话,也没有察觉。
短信大多是亲朋好友发来的新年祝词,其中有一条是乔子冠的,内容很简单,就“新年快乐”四个字,慕筱白想了下,除了回他一个“新年快乐”后,多加了四个字:“万事如意”。
没过多久,短信过来,单纯一个咧嘴的笑脸。
合上沐沐房间的门,慕筱白继续查看了通话记录里面的未接电话,犹豫了下,越过长廊,来到外面的雕花露台上。
夜里的风还是有点凉飕飕,吹在脸上,是湿冷的凉意,今天中午乔兆森在露台上方挂着的两个红灯笼在她头顶上方不停摆动,大片大片投落在地上的影子也随风变化着形状。
慕筱白倚靠在墙面上,拨打了手机上方的未接电话。
等了很久,一直都是无人接听,正当她要放弃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话筒飘过来。
“七宝……”
“纪良生。”顿了下,可能是天气冷的关系,她的声音就像跟冻坏的手指一样僵硬住了,“新年快乐啊。”
“新年快乐。”
“纪妈妈身体还好么?”
“不错……”
“诊所生意怎么样?”问题刚问出口,慕筱白下意识觉得自己太市侩了。
“这几天挺多人伤寒感冒,所以病人比较多。”
慕筱白“哦”了一声,突然不知道下面的要问些什么,纪良生那边也久久不开口,两个人像是站在舞台上突然忘记台词似的,隔在彼此中间是窘迫的尴尬。
“……什么时候开学?”
纪良生在电话那边说了个开学时间,慕筱白听不清楚,一心两用的本领她果然没有,刚刚在她看见立在角落的乔兆森时,便没有心思听纪良生讲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基本上都蛮温馨的~
77
77、第七十五章 ...
乔兆森应该刚从浴室出来,穿着一件浅色的长袍,湿濡的头发没有吹干,红灯笼的光影投在他脸上,将他身形笼在一片阴暗处,像是绘出一副剪影。
“既然没事,我先挂了。”她这样对纪良生说道。
纪良生轻应了一声好,然后等她挂上电话。
慕筱白合上手机,抬眸时便看见走过来的乔兆森,他伸过手拉她的手,当她冰冷的手心触碰到他温厚掌心时,手心传来的微微暖意让她有些百感交集。
“刚刚我是给纪良生打电话了。”她如实交待。
乔兆森拉她进屋:“以后到外面打电话的时候记得穿上外套。”
慕筱白点点头:“其实不是很冷。”
乔兆森稍微用力地捏了下她冰冷的手心,没有说话。过了会,他说,“如果你想念幸福街那里的人,年后有时间,我陪你去看看他们。”
慕筱白看着乔兆森:“好,我们一起去。”
有些疙瘩像是遗留在心角的气泡,虽然不打紧,但是也会有打嗝的麻烦。
年初一,慕筱白起床给女儿穿好新衣服时,乔兆森立在门口对她说:“等会我们去趟乔宅。”她应了一声,然后让乔兆森去衣橱把新袜子去过来。
乔兆森绕过儿童床去衣柜的低层取来一双红色的羊绒儿童连裤袜,然后走到床边从善如流地女儿穿好袜子。乔夕沐对今天这身的韩版公主裙很满意,兴奋地在床上跳了几下,然后溜下床给自己穿上黑色的软底皮鞋。
年初一的天气并不怎么好,天空阴沉,绵绵细雨像雨幕一样飘散下来,飘飘渺渺的。要去看爷爷,乔夕沐很开心,躺在她腿上笑着说又可以那红包了。
慕筱白对女儿的财迷性子很郁郁,不知道这是遗传了谁的基因,不过乔兆森倒挺满意这点的,说是这样才不会吃亏。
重新来到乔宅,慕筱白有点物是人非事事休的唏嘘,乔兆森从车厢捞起女儿,一手抱着沐沐,一手牵上她。最近沐沐体重加重了不少,不过乔兆森抱女儿的样子还是轻轻松松的模样。
因为乔兆森事先跟乔云清打过招呼,乔云清对他们的到来并不吃惊,笑容满面的模样比插在大厅上的几株腊梅还要灿烂。
“沐沐也来看爷爷了啊,让爷爷抱抱,小丫头重了没有。”
乔夕沐在乔兆森怀里伸出手,扑到乔云清怀里去:“爷爷抱。”
乔云清笑看着乔兆森,然后从他怀里接过孙女,过了会,对沐沐说道:“爷爷给沐沐准备了很多糖果。”
乔夕沐并不喜欢吃糖果,不过还是说了句:“谢谢爷爷。”声音没有之前那么甜,不过在乔云清掏出红包时,乔夕沐的声音甜得发腻。
“爷爷,沐沐喜欢爷爷。”
多么欢乐的一副爷孙相聚场景,慕筱白却看着难受,突然之间分不清虚情假意和真情实意的界限到底怎么划分,就像她看不清乔云清脸上的笑意,几分真,几分假。
乔云清,他头顶的云,何时清过。
“沐沐过来了啊。”一道出人意料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慕筱白抬眸便看见乔子冠优雅地从楼上走下来。沐沐对乔子冠一向不生分,看见她便喜新厌旧地往她的“格格”身上扑去。
“格格,刚刚爷爷给沐沐压岁钱了。”
乔子冠:“小丫头片子想说什么呢?”
沐沐把脸埋在乔子冠肩膀上,笑嘻嘻地不说话。
“走,格格带沐沐去玩,等下格格给你准备一份大的。”
走过来的老管家正捧着她和乔兆森带过来的花瓶古董去收藏室,路过大厅的时候,乔云清说了句:“小心点,放到我桌案上就好。”
老管家应了声好,然后冲她和乔兆森笑笑,便离开了。
“子冠给我弄来些好茶叶,兆森,筱白,你们陪我喝喝去吧。”乔云清笑,然后往偏厅走去。
果然是好茶,慕筱白对茶叶并不懂,但是也可以从色泽和口感中品出个大概来。
“你们能再在一起,我挺开心的。”乔云清对乔兆森说。
乔兆森:“这是我的福气。”
乔云清扯笑,然后看向慕筱白:“最近总感觉自己老人,年龄大就喜欢想一些以前的事情,还记得你刚嫁给兆森饿时候还是一脸孩子气。”
慕筱白:“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
乔云清:“是啊,那么多年了,大家都挺不容易的,尤其是你,是乔家让你受委屈了。”
慕筱白含笑,没说什么。
“今天是年初一,我们不提其他事情,中午全家一起吃顿饭,有些事情,能忘记就忘记吧,如果真要怪,就怪我这老爷子自私。”
乔兆森默。
乔云清轻叹了口气,然后对乔兆森说:“兆森,让我单独跟筱白说几句话。”
慕筱白看了乔兆森一眼:“去看看沐沐吧。”
乔兆森离去后,乔云清一边煮茶,一边开口说道:“现在想想,有些事情就像注定过一样,比如你,终归还是乔家的媳妇。”
满室茶香,清冽的像是盘旋在她心头上的薄雾。
“上次在茶楼,我跟你说的事情,是我突然了。”
“爸爸为子冠着想,我能理解。”慕筱白口是心非。
乔云清笑:“你还是埋怨我啊,连你都怨我,也难怪他了。”顿了顿,继续说道,“昨天子冠跟我说,我错了。其实我知道自己错了,从娶了红微开始就开始犯错。”
“也许你认为我不疼兆森,但是他是我最得意的儿子,做父亲的怎么又会不疼,但是子冠,他是兆良留下的孩子,我也想为他铺点路。后来兆森跟我斗上了,他心思缜密,很多事情都处理得很好,唯有对你这件事,他办得不妥,所以我给沐沐取名夕沐,就是希望他能懂得。后来你出事后,你成了他那么多年来最大的遗憾,来回曲折,也有因果之说。”
“筱白,今天单独跟你说这些话,主要也觉得你长大懂事了,既然决定复婚了,就好好过日子,他的心结,还只有你能帮他解开。”
在乔家吃完午饭,慕筱白在回去的车上拆开沐沐袋里的两个红包,眼里满是惊讶,张张嘴说:“这两个红包真大……”
乔夕沐郁闷地瘪嘴:“爷爷跟格格怎么给沐沐两张纸啊。”
慕筱白默了下,问:“你是不是知道今天乔老爷子和乔子冠会转让一部分股权给沐沐,所以才去乔家。”
“别那么想我。”乔兆森轻叹,“我没有预料人心的本事。”
慕筱白思忖了下:“不过锦宸现在的股份不值钱,我们也不能占这便宜,要不还回去?”
“既然是给沐沐的,也没有送回去的必要。”乔兆森看了她一眼,“他们也只给了沐沐一部分的股份而已,只要让锦宸的股票值钱了,他们不亏。”
慕筱白点点头:“那你的意思是,要继续坐锦宸这把椅子了?”
乔兆森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慕筱白衷心赞扬道:“老公,你真有能耐。”
乔兆森脸色微红,当做没有听到。
慕筱白支着下巴,老实说道,“知道你有事业在法国,如果你要把烂摊子留给老爷子,你八成是要去法国混了,前几天我一直担心这个我要不要报名一个语言培训班。”
乔兆森会心笑笑:“你会跟我去法国吗?”
慕筱白:“如果离开锦宸,你会移居那里么?”
乔兆森摇摇头。
慕筱白:“既然你都为我着想了,我也要为你想想,咱们夫妻,没有什么事情不可商量的。”
乔兆森笑,勾在嘴角的笑意很好看。
慕筱白随意地看向车窗外,几缕阳光从阴霾的云层里透出来,整个z市给人感觉豁然明亮起来。因为是年初一,路上行人并不多,微薄的阳光下,他们的眉目都显得明净而清晰。
慕筱白仰靠着脑袋,问乔兆森:“年初一很少有晴天呢。”
“是么?”
慕筱白想了下说:“小时候常听我外婆说,因为过年是亲人聚会日子,相聚的时候眼泪多,所以老天爷都哭了起来。”
乔兆森笑笑,然后说:“后天去幸福街吧。”
慕筱白:“好。”
78
78、大结局 ...
后续
--
去幸福街的那天,天气好的出奇,春光明媚,绿化带里还,冒出零星的几朵小花。乔夕沐被吴美玲接走,要去度假山庄钓龙虾,所以没有跟她一起去。
早饭没吃多少,乔兆森开车经过永和豆浆的时候,给她买了一瓶热豆浆和一盒小笼包。慕筱白吃着这些食物,心里头感觉挺好的。
早上八点出发,来到这个小县城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因为提前跟纪琳珠打过招呼,纪良生和小丽都有在路口接她。
她给纪妈妈买了些补品,乔兆森提这些补品下车的时候,纪良生接过他手中的礼品盒:“我来吧。”
乔兆森也不坚持,说了句:“谢谢。”
路口距离幸福街有一定的距离,她和小丽走在前面,小丽玩着她的手续续断断地跟她说着话,她也问了小丽很多事情。
“七宝,你老公挺帅的,长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小丽对她眨眨眼睛。
慕筱白谦虚地说:“还成吧,也就是一个人样。”
小丽取笑说:“别遮掩了,知道你得意,找了这样一个好男人。”
慕筱白点点头,也不解释什么:“他现在是不错。”
小丽:“他以前不好吗?”
慕筱白说教道:“男人,总是要被调教过来的。”
小丽被她这话逗乐了,不过有感地点点头:“也是。”
纪琳珠在门口外面等她,慕筱白走到的时候叫了一声纪妈妈。纪琳珠脸上的笑容虽然有些尴尬,但是更多的是欣喜,笑着招呼她和乔兆森进屋。
屋内的装饰跟她记忆中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大过年,所以在墙头上贴了两张年华,穿着大红色的金童玉女很是好看。
中午吃的是饺子,皮薄肉多,一个个饱满晶莹,盛放在陶瓷碗里很惹人食欲。她记得去年过年,纪琳珠在大年三十晚上教她包饺子,纪良生坐在一旁取消她包的饺子都是露馅,然后把她露馅的饺子再重新粘合。
因为在回来车上吃了小笼包,饺子味道虽然好,慕筱白也吃不了一整大碗,但是又不好意思剩下来,虽然纪琳珠说没关系。
正在这时,乔兆森用调羹从她碗里把饺子舀到自己碗里,动作从善如流。慕筱白感到有点窝心,知道乔兆森不喜欢吃香叶,便帮他碗里的香叶一片片取下来。
纪琳珠在旁边笑笑,然后让纪良生去楼上取些年货过来。
吃完饺子,慕筱白陪纪琳珠吃了些年货,便要回去了,纪琳珠也没有挽留什么,觉得她还能过来看自己,已经是不容易。
“纪良生,送一下慕……七宝和乔先生。”
纪良生点点头,临走的时候从柜子里取来一罐储蓄罐递给她:“你留在这里的储蓄,需不需要带着?”
慕筱白看了眼那头粉色瓷猪,从纪良生手里接过来:“谢谢。”
纪良生淡笑。
来到门口,慕筱白对纪良生说:“不用送我们了,正巧我可以带他到处走走。”
纪良生说好,然后说了句:“路上小心点。”顿了下,对乔兆森说,“好好照顾她。”
乔兆森点点头,没说什么。
走出幸福街,慕筱白有点感慨地说道:“终于能回来一趟,在那段我不记得我是谁的时候,我老在想,什么时候我可以走去这条幸福街……”
乔兆森牵上她的手:“如果想过来,我都陪你。”
慕筱白取笑道:“下次不让你陪你了,你不知道因为有你在,纪妈妈有多拘束。”
乔兆森低低地笑,问道:“那今天怎么让我陪你过来。”
慕筱白笑了下,说:“我怕你觉得我没有说释然,所以我想告诉你,我真的已经释然了,乔兆森,我想跟你过一辈子。”
乔兆森眼里蕴着满满的欣喜,然后把她抱进了怀里:“其实都没有关系,筱白,我可以等……但是很高兴你能对我做这些,谢谢你……对不起……我爱你……”手机用户访问:m.hebao.la
谢谢你,对不起,我爱你……
慕筱白也笑:“你别跟我说这些台面话啊。”
乔兆森想了下:“黄历说这个后天日子不错。”
“你想说什么?”
“沐沐快上幼儿园了,需要复印户口簿。”
慕筱白还是笑:“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乔兆森:“我们复婚吧?”
“好。”
-
某天夜里,慕筱白突然醒过来,推了推睡在身边的乔兆森。
“刚刚我做了一个梦。”
乔兆森睁开眼:“梦见什么了……”
“我们离婚了?”
乔兆森将她被子盖好:“别说胡说,快睡觉吧。”
慕筱白:“你不怕我们又离婚了?”
乔兆森:“民政局规定离婚过两次就不能再结了?”
慕筱白点点头,然后安心地继续睡觉,但是入睡前,她又问了乔兆森这样一个问题:“我怎么就在你这棵树上吊死了。”
乔兆森:“因为如果你打算再找别的树时,我会变成砍树工人。”
乔兆森很少这样冷幽默,慕筱白咯咯地笑了下,然后煞有介事地问:“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很难缠。”
乔兆森想了下,点了下头。然后突然想到什么,摸了摸她的肚子:“是不是有了?”
慕筱白愣了愣:“不会吧?”
……
----------------------------全剧终--------------------------------------------
作者有话要说:《将就》更新结束~以前觉得自己坑品还不错,现在都不敢说坑品这两字了~~另外写了新文,感兴趣的可以去我专栏瞧瞧~
因为太惭愧,所以就不放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