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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r 07 黑卡与喜剧之王
我就是一个俗人。
我也曾经每天晚上做梦的时候——在巴伐利亚的天鹅城堡之外,我正在遛弯,忽然看见一个白马王子,骑着白马过来,摔给我一把鲜花,还有一个蛋糕,他把这些东西给我。
当我把鲜花戴在脑袋上,蛋糕吃进肚子里面去之后,我发现奶油中藏着一个大钻戒,6克拉的粉红色的cartr的鸽子蛋,它的四周有一圈碎钻。
我拿过来戴上后,准备参加城堡中婚礼,这个时候,整个天空忽然改变了,变成了dsny land的夜空,天空中全是3d全息动画烟花,此时,王子变成了驴子,城堡成了蘑菇,那些王室贵族和贵妇们马上成为三只小猪和匹诺曹,而我马上照了一下镜子,我变成了电影《色戒》中那个美艳到死气沉沉的汤唯。
此时,楼梯噔噔响,上来一个彪形壮士,憨厚的肩头扛着一个老虎,他粗大的嗓门一叫我,“嫂嫂,俺武松……”
这就是我的cndrlla梦幻之旅,我彻底的晕了。
眼前就这样,我被七少钦点成为他的女友,而他那个神佛在世一般的哥哥居然还同意了,就这样,我正式上岸,脱离了风花雪月,向豪门贵妇的光辉的康庄大道大踏步的前进?
四少要走,他那双好像钢琴家一般的手指把一张薄薄的卡片按在勋暮生的办公桌上,我的眼睛发直的盯着那边,黑乎乎的。
娘诶这就是传说中的黑卡吗?
花旗银行和arcan prss联合退出的ctron信用卡,全黑色,完全没有所谓的‘信用额度’这一说,可以随便刷刷刷刷,完全无上限!
黑卡从来不接受申请,它的持有者只是被选中。
任何拿到黑卡的人上辈子都是被钱砸死的天使,这辈子都是坐拥亿万财富的贵族!
黑卡,可以在任何时间,刷出任何东西——珠宝,房产,甚至是一架飞机!
黑卡的持有者可以法国旅游的时候跳下火车,然后打电话给信用卡总部,他们会想方设法让火车停下,并且倒退回来,再让您犹如王室成员一般重新驾临车厢。
黑卡就是一个传说。
我觉得我心正在砰砰乱跳。
四少说,“这是给你的新卡。”
可以这样说,他送给我是一整个世界!
我刚想要很认真的道谢,然后拿过那张卡,勋暮生扯住我,很高姿态的说,“不用了,我的钱还够花,也够她花。”
四少把拐杖横着放在自己的手臂上,整了一下原本就平整如纸的领口。
“我送出去的东西,不会收回。”
这次,不等勋暮生再废话,我赶紧上前,拿过了那张黑卡,双手呈桃心状态,紧紧拿着它。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替他收着。”
我看到四少笑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笑容也异常欠扁,跟勋暮生一样。
他们不亏是亲兄弟。
四少走后,勋暮生赶紧松开了我,然后又拿过brbrry的手绢把他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擦拭干净。
“那张卡,你拿着就拿着,不过别说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哥每个月查帐查的很严的。虽然说那张黑卡没有上限,可你在我哥心中是有上限的。你要是刷hgh了,到时候我哥不给你还,你就得自己背债了啊!别指望我能替你还账,我不干那种土鳖事!”
我掏出手机,翻转了镜头,拿着黑卡和它亲切留念,照片中只是模糊一片的黑卡花纹和我的鼻子,嘴巴和下巴。
我自言自语,“这要是传到网络上,会给人羡慕嫉妒恨,都时候一人肉……”
勋暮生来了一句,“不用等别人人肉,我哥就会灭了你。”
我连拍了几张,看着效果不错,可以永久收藏,然后就把黑卡给勋暮生扔会了办公桌上。
“跟你开玩笑的。刚才那种情景,如果我不拿,你不拿,你哥面子上下不来。四少那种人,一看就是标准的马基雅维利政治的忠实信徒,他一定觉得用金钱控制你的女人,比用感情笼络一个人的变量和风险都要低很多。”
勋暮生瞪着我,“你又怎么知道的?”
我理所当然的说,“从你身上就能看出来了。你跟你哥哥是一种人,都信仰马基雅维利政治哲学,只不过你是dvlopng,他是dvlopd;你是狐狸,他就是狮子,你是……”
勋暮生呵了一声,“够了,你有完没完?”
我双手举起来,然后在嘴巴上比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y lp s sald.”
此时,勋暮生一直看着我,眼神中有些东西,讳莫如深。
我心悸,“怎么了?”
勋暮生,“没有,……只是,你真的,很像我一个朋友。”
我试探着问,“是那个苏离?就是那个在三一学院穿黑袍的女生?”
勋暮生的眼睛中似乎有鬼火,“你知道些什么?”
我连忙说,“我看到过你办公室的照片,不是这里,是仲宫分部的那个办公室。就是那天,你喝多了,我和son送你回去,当时你手中就拿着那个女生的照片。哦,这么算起来,你好几次喝多了,都是我送你回家的,你要不要再感谢我一下?”
勋暮生探寻的看了我一眼,走到办公桌前面,又拿起来那张黑卡,“我哥送你的,你就拿着吧,记着不要刷就是了。”
我接过来,沉默了两秒,又问,“她是怎么死的?”
闻言,勋暮生像是僵硬的石柱。
我再要拿黑卡,抽了半天也抽不出来,良久,他手指用力,把那张黑卡活生生的揉碎,散落在我的脚边。
在我以为我不可能从他嘴巴里面得到答案的时候,他忽然轻声说。
——“自杀。”
“就在我面前,开着车撞上了石山,当即烧成了焦炭。”
我,“……”
我觉得我的眉毛一定在一挑一挑的。
真是惊心动魄。
“那个,……,这么壮烈啊,……真是奇怪极了……”
我的脑子好像有人拿了把锥子用力钻,用力钻,好像把我的脑汁熬成了干锅茶树菇,变成了肉干,最后成了焦炭。
为什么?
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记得自己是被饿死的,可是son和勋暮生都说我是自杀?!
为什么我明明记得阎王爷的特助拥有无上法力,游走人间和地府,结果他变成了一个风骚的科学家,名字叫做冯伽利略,并且在上流酒会上对着里海鲟鱼子酱而大放厥词?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我终于问了出来。
勋暮生恢复了平静,就好像那台超时代被制造出来的顶尖人工智能计算机,逻辑混乱之后,依靠自己强大的控制系统自我修复了。
这样冰冷、精准、平静的样子,已经超越了人类,进化成了人工智能。
然后,他说,“因为我杀了他的男人。”
我以为自己的耳朵聋了,或者我这个人傻了。
勋暮生双手捧着我的脸蛋子,异常亲切的说,“好了,我亲爱的alc,如果你不想再发生同样的悲剧,就不要背着我出轨,不然,你的下场会比这更加凄惨。因为,你甚至还没有得到我的爱情。y prtty lttl fool.为什么要问你无法承受的真相呢?”
我觉得,我又死了。
被谎言包裹着的人生,跟死亡有异曲同工之妙。
萧商,不可能被不同的人杀死两次。
新闻上说是勋兆丰他们暗杀了精英医生萧商,而勋暮生说是他杀掉的。
新闻和勋暮生,必定有一个人说了谎。
以我对勋暮生的了解,他不可能亲手杀掉一只**,更不要说是一个人了。在我心中他像一颗坚果,敲碎了外面的壳子,里面是丰盈而有些脆弱的果肉,却终究会成为种子,发芽,钻出土壤。
死亡,可以结下仇怨,却是一个人对这个尘世唯一的、真正的诀别。
“我哥哥的话,你不用太在意。以后你的工作会正常进行。”然后摆了摆手,“你可以走了。”
他又开始看着窗户外面。
末了,见我还没有走,他扭过头,斜睨着我。
我咽了口水,“您不怕我报警?”
“你可以去。我没拦着你。”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去报警也不太靠谱。
今生今世,我又不是苦主,也不是苦主家属,再说,勋暮生的个人陈述不作为上法庭的证据。于是,我摸了摸鼻子,蹲下,把散落在白色纯羊绒地毯上黑卡碎片捡了起来。
“七少,今天您说的话,就当我没有听到过,这卡我就留下了,我会小心的,不会乱刷的。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下楼了。son还等着我,我们还有工作。”
他又摆了摆手。
我收好了卡,转身按了电梯下楼。
现在我手中有钱,有工作,又有黑卡,不会饿死,不会再转世投胎去吃人参,下层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想,对于上辈子的事,我似乎应该也许大概弄的清楚明白一些了。
并且,我需要勋暮生之外的资源。
诶,谜团套谜团。
就是迷途。
30
晚上9点,我约冯伽利略,也就是阎王爷的特助喝茶。
这个肉身据说是意大利和中国混血儿的风骚的帅哥,安静的跪坐在茶案前面,为他斟茶的小姑娘紧张的手都开始发抖,当她拿着闻香杯递给冯伽利略的时候,我感觉她的心脏跳动如同日本地震一般,马上就可以掀起海啸和核战了。
冯忽然笑着说,“请给我们一点私人时间,我想和我的朋友私下谈谈。”
那个姑娘好像瞬间冻成了盐柱。
在她离场之后,我看左右无人,这才把鼻子上的黑超,脑袋顶上的围巾和堵住半张脸的口罩摘了下来。
我,“我就要出名了,小心狗仔跟拍。”
伽利略的蓝眼睛笑意盈盈的看着我,然后说,“不,他们只是以为你毁容了或者是严重的野猪流感的带菌者。小湖,说吧,有什么事?”
我刚要张嘴,他忽然说,“你的前世,恕我无可奉告。”
我,“为什么?”
伽利略,“规矩。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你已经死过一次了,这就说明那一世的事情都结束了,所有的人间档案全部封存,再调出来,就会破坏地府的数据库,到时候99重天要是查出来,所有相关的神仙都有责任,也许,我就要引咎辞职。小湖,我已经为地府工作999年了,当然,是宇宙绝对纪年,再多一年我就可以请调去泰山做泰山府君了,每天与名山大川,文人墨迹为伴,你也不忍心我在这个时候出纰漏吧。”
……
闻言,我觉得我彻底败了。
伽利略又语重心长的说,“死lao,死lao,你一死,就一lao百lao了。上辈子的东西都不重要,为什么还想要记忆起来呢?”
我伸出了一根手指,在他喘气的时候说,“我只问一件事。就一件,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
他想了一下,“说。”
我,“既然忘掉上辈子的事情那么重要,你为毛不让我喝了孟婆汤再转世啊?”
他疑惑的看着我,“孟婆汤?那是什么?”
我晕,“就是你们地府买的茶汤啊!就在奈何桥边上,一个叫做孟婆的老太太熬煮汤水。从前世过来的魂魄在过奈何桥之前都要喝孟婆汤的,喝了,就一切都忘记了。”
伽利略对我的说话呲之以鼻,“我们没有孟婆汤,地府一直用电磁波消除灵魂的前世记忆。这么说吧,所有的记忆其实都是携带电子的能量,只要把这些能量中和掉了,灵魂的前世记忆也就消除了。至于孟婆汤什么的,应该是处于愚昧状态下的古代的你们人类幻想的东西。”说完,他还耸肩,“无聊,而且完全没有科技感。”
我,“ok,不管那是什么,你们为什么不把我前世的记忆消除掉,就踢我下转轮台?”
“嗯,呃,啊,那是因为……”伽利略嘀咕了一下,他说,“那是一个bg。其实我启动了一个程序,想要把你前世的记忆全部中和掉,可是遗憾的是,只能消除某些东西,后来我测试了一下,最重要的东西已经被消除了,鉴于bg无法修复,而且我们 boss着急上99重天述职,所以,你就到这里了。”
“bg”我差点怒了,“开什么国际玩笑!你们这样把我弄的不上不下的,让我很狂躁啊很狂躁!”
“bg是永恒存在的!”伽利略摊开双手,摆出向天主祈祷的样子,当然,在我看来,他更像上辈子被盐齁死的天使,“你知道伟大的phon最开始的电话并不是2007年发布的那个,最开始phon有一个致命的bg,就是它不能打电话,但是,那并不妨碍phon开创了一个时代!”
“stop!”
在他有越来越激昂的时候,我伸出手阻止了他。
“因为你们系统的bg,导致我处在异常混乱的状况下,我要求赔偿。我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告诉我!不然我就自杀,宁可穿越回古代吃人参,我也要向99重揭发你们的系统有bg这件耸人听闻的大事!”
伽利略摸着下巴,蓝色的眼睛如同爱琴海一般的迷人。
然后,他说,“好,成交。”
我,“我想知道,被消除的记忆究竟是什么?”
伽利略,“爱情。”
……
我本人去银行r我的破碎黑卡。
一到大厅,所有人都不在意我,他们都怡然自得,或者是行色匆匆。重返人间后的第一次到银行(当然不是这家银行),我查了一下我的卡,发现我欠了银行5元钱,而第二次到银行(当然也不是这家银行),我存入一张支票,是勋四少给我的封口费,今天,我又来了,当然就是这家银行,我需要r一下我的黑卡,即使它是碎的,可是它依然是黑卡。
我到cashr前面,她清淡着一张脸,“小姐,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她一定以为我过来是想要还一笔信用卡的账单,也许不到1万块,因为心急手快而刷了一个自己现在还无法承受的名贵包包。
我把破碎的黑卡拿了出来。
“我的卡被宠物狗狗弄碎了,我需要一张新的。”
她看了一眼,我觉得,如果不是她的眼线过重,我已经看到了她的眼白,好像一个鸽子蛋,就要掉出眼眶了。
她换了面孔,笑容如蜜,“小姐,请到我们的贵宾室,我请经理出来。”
我在贵宾室等候,那个经理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居然把我在另外一家银行(就是曾经欠过5块钱,又存入四少一张支票的银行)账号的明细打了出来。本来上面的数据寒酸的可怜,可是只因为勋世奉的一张支票的打印本,经理笑的像一杯加了三倍焦糖的焦糖玛奇朵。
“这张支票的签名是……arthr hsn,拥有勋先生亲笔签名的支票非常罕见。小姐请麻烦再一下,因为这张黑卡的持有者不是小姐本人,所以我们总部需要再次确认一下。”
我点头,“没问题。”
忽然想到我已经是艺人了,不能让媒体挖到这样八卦。
于是,我又加了一句,“这事,如果让别人知道了,我不确定勋先生是不是高兴。因为,你也知道,我听说康斯坦丁似乎也持有你们银行的股份,让你回家吃自己,似乎也不是一件难事,你说,是不是?”
经理那甜蜜的焦糖玛奇朵的笑容有些焦糊,我想他一定在心中偷偷骂我,如果是中文就是‘贱人’,如果英文肯定是‘btch’.
结果,不到5分钟,他重新像一条天使一般。
他拿过一张异常精美的便签,递给我,“小姐,请留下您的地址,新的卡一天之内就会送到府上。”我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去我家不方便,如果一切准备好了,打我的手机,我会过来取。”
从银行出来,我有一种把自己卖了的感觉。
也许我本性中就是极其的金钱崇拜?
或许,四少站在他那中人类金字塔的尖端的尖端,见过太多像我这样的人,表面上安贫乐道,其实内心中对金钱和权势极度的渴望?
可是,阳光再次照耀在我的脸上的时候,那种不快烟消云散。
尤其是再一次录影,主持人江景天像一条天使一般笑容可掬,并且轻言慢语,言语之间都是温柔,照顾,和提携。我感觉自己好像沉入了蜜罐。
于是,那种把自己卖了的感觉全部成了过眼云烟。
我不知道勋暮生和四少说了些什么,反正我见到的是勋暮生对kat说,“我不知道arthr吩咐你做了什么,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就像son和alc不会越级向我讲你的是非一样,我也不希望你越级向arthr rport,你的boss在这里。”
他说着,指了一下自己。
“t的执行总裁,是我。”
估计,勋暮生把他哥哥四少也说服了。
然后,我的宣传资源又回来了。
我的工作也开始了。
等着采访的视频被放了出来,市场反应很温和,他们的剪辑好像把我塑造成了一个比较有些才学的,但又不那么令人淡疼的,很有潜质的一个新人演员。
尤其还有据说在现场的‘观众’,其实就是托儿。
她把她跟我的照片放在自己的微博上,写着‘我在现场看到了 alc,她的皮肤好好啊,她好像比镜头上还要瘦一些,一直在笑,很温和,好像童话中的仙女哦’
“童话中的仙女?”
我满脸黑线的看着正在用手机刷微博的son张。
“她的意思,我是那种 dsny动画中,那种用裹脚布包着脑袋,手中拿着一跟好像廉价棒棒糖一般的神仙棒,因为吃不到龙虾就把王子变青蛙、公主变纺锤的名为仙女、实为女巫的恶毒以及2b的女人们吗?”
son 张好像吃了廉价棒棒糖一般的看着我。
这个时候,他后面出现了一个穿着好像英国十七世纪神话传说中的fary一样的女人,一身轻盈的淡绿色薄纱裙子,腰间系了一个巨大黑桃的真皮腰带,脚上则穿着一双水晶绿色的尖头鞋子,鞋子的顶端镶嵌着一张意大利狂欢节的面具。
——绿旺财姐姐。
当然,她还有一个人类的名字——廖安。
砰!
廖安把一个新打印出来的剧本放在我面前,却看着son张问,“这个,演不演?”
我一抬头,“你写的?”
我对她的那些具有高收视率但是却不太符合这个世界的逻辑的故事心有余悸。
廖安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她那美丽动人的水晶指甲吧嗒吧嗒的响着。
“看封面。”
我低头看那张白纸,上面正中间写着一行字,宋体,3号字:世界的尽头是杨村。
下面一行小字,作者:梁于书&廖安。
我指着白纸问他们,“这个梁于书是谁?”
廖安,“你知道二十年前,名震天下的情景喜剧《我爱我房子》的天才编剧梁右吗?”
我激动了。
《我爱我房子》的编剧梁右在我心中是旷古烁今的大才子,他知道喜剧的真相和精髓,他可以把骨子中的苍凉直接变成令人捧腹大笑的幽默,然后,人们笑着笑着,就最不自觉的流下眼泪。
他说过,喜剧,就是人间最苍凉的悲剧。
可惜,天不假年。
这样的喜剧大师却因为脑癌而英年早逝。九十九重的贵人们,总是不轻易把这样的英才轻许人间。
我连忙点头如捣蒜,“我知道,知道!难道,这个梁于书就是梁右的儿子?”
“错!”
廖安打了一个响指,“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本人!”
“啊?!”
我愣了,“原来他也穿越复活了!”
廖安鄙视的看着我,“我以为你多有档次呢?原来也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和漫画啊!等等,为什么你说‘又’,难道你知道谁是穿越又复活的吗?”
我,“……”
天空中有乌鸦飞过,一会儿排成一个‘乌’字,一会儿排成一个‘鸦’字。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然后马上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过于玄幻了。
我,“那个,电视中不是正在热播的嘛,不像一个妈生的,也不像一个爹生的数字军团,还有一个戴着美瞳的十福晋和一个脑门长包包的美丽女主。”
廖安白了我一眼,说,“这是梁右的遗稿。写在封面的名字是他的真名,而他的文字遗产执行人想要让这些文字重现人间,所以决定找投资拍摄一个喜剧,我把这个稿子拿了过来,做了狗尾续貂的工作,让它看起来完整了。现在剧本写完,可以开拍,你看一下,有没有兴趣?”
我连忙点头,“有,有,有!”
son张一挡我,“不可以。公司已经安排了下面的schdl。alc将要参演一个古装大戏。”
廖安点燃了一根蜂蜜白桃味道的香烟,吐出一个烟圈才问,“什么故事?”
son张,“雍正爷在承德,她演狮子沟的那个后来成为乾隆亲妈的宫女。”
廖安笑的把所有的眼圈都吞入喉咙里了,笑的咔咔的,“今年的雍正爷实在太忙了,跑了好几个剧组,不说他老人家忙不忙,反正观众都已经有审美疲劳了。放过他吧,他只是一个躺在清西陵的死皇帝。”
son,“那是大制作,名导演,几千万的投资。”
廖安,“现在卫视那么多,观众都精着呢,随便跟风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再说,这不是前几年了,一个讲述雍正爷在热河狮子沟跟一个丑宫女媾和生下乾隆的故事,相信我,除了那些想要批判旧王朝腐朽的遗老遗少,21世纪的孩子们不会感兴趣。”
……
他们在我的耳朵边上叽叽咕咕的,忽然,我的手机震动,我拿出来看。
一条短信。
——‘今晚想吃什么?’fro:勋小暮。
我很快的键入,回复了一条:我问问son啊!
按下sd键之后,我忽然觉得,自己错了。
勋暮生给我发短信,似乎……大概……也许……好像……是要约会的意思,我给会错意了。
过了一会儿,没有回信,我试着发了两个字‘牛肉’过去。
10秒之后,他回我:好,下楼,我们去rth’s chrs stak。
我:我不太喜欢吃牛排,我们去吃马花牛肉拉面好不好?
安静,无回信。
……
son那种阴阳怪气的假洋鬼子声音说,“如果你那么有class,那么hgh lvl,你就不会写那么多的烂剧了。”
廖安不以为然,“我是不是有class,我是hgh lvl还是lo lvl,我的剧本永远都有人买,我的故事永远都有观众看,现在我甚至有资本自己投资开戏,这就是实力!”
son还想要说话,我用一块奥利奥堵住他的嘴巴,然后大呼,“休战!”
“有什么事,慢慢商量,我们大家都是文明人……”
我正说着,电话震动,这一次只是一行小字,勋暮生给了我一道选择题:
——要么下楼,要么去死。
好吧,我彻底的败了。
……
我曾经以为,勋暮生此生都不可能踏足马花拉面方圆十里的范围之内,当然,如果这个范围内拥有一条bond strt,或者是 slfrdgs那个含有一溜白色罗马柱的石块建筑,在这样极端的限制条件下,我的假设才不成立。
但是,现实是,我们的眼前只有一整条骡马市街,我的假设,还是不成立。
这里也有名牌,但都是山寨的。
barbrry的格子围巾,ok的内裤,l的包包,爱驴仕的皮带,ccc的红白蓝三色编织袋,应有尽有。
骡马市里面各式小贩进货趸货,还有人推着小饭车买大锅炖菜和一块钱4个的馒头,再加五毛,还能再来一根双汇王中王。冬天是灰色的,来往的人也都是灰色的,几个人蹲在烤白薯的大泥炉子旁边,一边暖和手,一边用大瓷缸子吃新煮好的方便面。
这么一个真实的世界中,有勋暮生的存在,它就玄幻了。
拉面店门外停车场的大妈看着勋暮生从他那辆低调的、长的像升级版的帕萨特的volksag phaton里面出来,就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小伙子,你的帕萨特离人家宝马远一点,不然要是蹭破了人家宝马的漆,你可要赔钱的哟~你可赔不起哦~”
勋暮生看了我一眼,我嘴巴弯起来,手指在嘴巴上画出一个笑脸。
于是,他笑着回了大妈一个?。
我知道他想要说什么——老子的车够买5辆b啦!!!
在马花拉面点菜的时候,人家不收卡,只收现金,勋暮生手中的金卡就好像《疯狂的石头》里面那个可以在香港的高楼大厦飞檐走壁却爬不过重庆一面土墙的高手神偷。
收银大嫂撇了一眼七少,“哟,拿我们这里当银行了,我们可不给你提钱啊!收钱,我们这里只收钱!”
我赶紧拿钱付了帐,“这次我请,一顿拉面我请的起。”
于是在勋暮生那张似乎快要到世界末日一般的阴沉脸色中,我点了两碗拉面和一份炖牛肉。
刚做好,旁边有几个小姑娘像三月的红杏四月的猫一般看着勋暮生,她们的眼光在勋暮生那张英俊致死的脸上扫来扫去,就好像她们正在吃甜筒的舌头在他的脸皮上舔来舔去一样。
面来了,勋暮生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他快速走出面店。
我连忙打包,追了出去,就看见他站在外面,似乎是一个活动着的美男雕像,我仿佛看见了像蜜蜂群一般的芳心在风中飘……
勋暮生正要开车锁,就听见旁边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颤抖的手指指着勋暮生的车子,以无比艳羡的声音惊叫着,“天呀!快看!那是大众的辉腾!活的,辉腾!哦,我圆满了!”
另外一个穿着校服的他的朋友风一般的飘过,只留下一个声音。
“kao,真有sb买它!”
……
31
好吧,我承认,存在即合理。
这个世界人有人路,蛇走蛇道,把一头狮子放在老鼠丛中,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和餐具。
勋暮生和我在马花拉面的约会属于彻底悲催性质的。
我捧着两个打好包的汤面,和一罐炖牛肉回到公寓。
哦,对了,我已经住上公寓了,公司给我在一个安静的小区租了一套公寓,两室一厅,不大,却可以看见美丽的镐水河,和外面的桃花。据说,很多很多年前,那里曾经是古都雍京外城的护城河,不过因为又过了许多年,因为现代城市暴力的扩张,镐水就在三环里,并且河畔的地产理所当然的属于黄金地段。
我刚到楼下,就看见门口的停车空地上放着一辆黑色的宝马z4。
这车是新邻居的车子。
z4小小的,除了载妞其它的什么都不能做,出门去趟超市还得打的运东西回家的跑车的引擎盖子上凹下去一块,就好像一个男人原本漂亮立体的面孔揍成了柿饼子脸。
这个……
怎么那么像我刚从转轮台上下来的那天早上,扔下的闹钟砸扁的那辆宝马小跑?
biu……biu……
一个男人从车子里面出来,他用手中的遥控锁锁住了车子。
我定睛一看,咦?……
这个哥哥我见过,这么一说起来,勉强也算是旧相识。他就是simon张住院的那个病友(原四野的将军)的孙子。
那个端着半生不熟的白菜汤的瘦白面团。
像是感觉到自己被围观,他看了我一眼,向我请教了几个有关人类的终极哲学问题:“你是谁?从哪来?想干什么?”
我连忙拿出自己的门卡,“我是住在这里的住户。我住4楼。”
“哦,你好。我住你楼下。”
然后他也不多说话,反身从车子副驾的位置上拿出来一个大牛皮纸包,里面装着西红柿、茄子、柿子椒、还有一包米和一个塑料量杯。
见我还不走,他又问,“怎么了?”
我连忙笑,“没事,我就是看您的车,比较有个性。”
我看着那个塌了一块的地方。
他看了眼自己的引擎盖,“哦,是我以前住的地方,楼上的一个sb扔的闹钟砸的,没事。”
“你怎么不修一下?”
他抱着东西刷卡上楼,“没钱。”
我不信,穿prada怎么会没钱!不过,这好像是我做的孽,我百年不遇的好心发作,“不然,我帮你修一下吧。”
在楼道中,他狐疑的转过眼睛,“你不会就是那个sb吧。”
我马上否认,“我从来没有去过bt市,不可能认识你!”
白面团咧着牙齿,笑,走廊过道上的灯光照着他,白牙森森的,“我好像没有说过我原来住在bt市。”
他冷笑着用空着的手一把揪住我,“好,我终于抓到你了!”
瘦白面团像一只抓住老鼠的猫,邪恶的笑着,意图在将我彻底咬死之前,展现他那鳄鱼般的仁慈。
“是我自投罗网。这得算自主投案,要宽大处理!”我说,“再说,你的车子我马上给你修,一定修的跟原来一模一样。”
他加了一句,“给老子斟茶认错。”
“没问题!”
做人,绝对不能有亏心事,我很相信那句话,出来混的,早晚是要还的,所以,我想要能少一些业障,就少一些。
我要开始积福。
廖安和simon张还在为选择《世界的尽头是杨村》和《雍正爷在承德》作为我的一下部戏而喋喋不休,他们的争吵上达天听,勋暮生一锤定音,让simon张协调时间,两部戏同时轧。
“这个市场好片都是烂片中挑出来的,谁也不知道一下部戏究竟是烂片,还是经典。观众的口味瞬息万变,他们可以把亿万投资变得一钱不值,也可以把草台班子一样的投资捧成摇钱树。”
于是,早就筹备妥当的《雍正爷在承担》在避暑山庄正殿澹泊敬诚正式开机。
山庄的‘澹泊敬诚’殿的大匾是康熙爷的御笔,这里的地板全是太湖青泥烧的金砖,那可是几个世纪留下来的世界级的文化遗产,等闲的人根本进不去。
就连当年不可一世的电视女皇琼瑶奶奶拍《还珠格格》的时候,都没有进得去这里,只是在山庄湖泊旁边的镜水云岑、石矾观鱼和西岭晨霞晃了晃,取了风和日丽、草木葱葱的镜头就回台湾了。
开机记者会上,所有演员都要扮上,主演雍正爷的是一个国内新红的小生余灏,一直都是酷酷的表情,异常不爽。其实,他刚从和七少的对阵上败下来。
一开始,他抵死不剃发,据说他的头发上还有百万广告合约。
结果投资方et执行总裁勋暮生一个电话过来说了那句十四贝勒多尔衮的经典名言:
——‘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还顺带着发了一个著名发型师和一张一百二十万的支票(本金加上20%的违约金),一个小时之后,那个号称头发价值百万的小生当即就范,乖乖的剃光了头发。
廖安也是这个剧本的联合撰写人,余灏剃头的时候她也在,当然,我也在。她抚摸着她那个vivien westwood的几何拼装手袋,叹气说,“真悲壮。”
我点头,“是的。”
“我想到了半首诗词。”
我点头,“我也是。”
于是廖安在她手中那个ipad 2的手写程序上刷刷刷写道:六万人同生死义……
我在后面接着写道:存大明三百里江山。
廖安侧眼看了我一眼,“不错嘛,你还算有点常识,不是个用ipad只会偷菜,读红楼只看刘心武的姑娘。”
我抱拳,“多谢夸奖。”
她瞥了我一眼,“我没夸奖你,我只说你还是有点常识的。”
我点头,“那也是夸奖。这个尘世上充斥着不学无术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变种价值观,或者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摇晃却好为人师的普世精神。有常识的人,反而显得卓尔不群,上辈子都是被钱砸死的天使。”
“……”
“好吧……随便你。”廖安随即沉思,“呃,下一个剧本应该换个时代,明末清初是个好选择。”说完,还抚摸了一下余灏的光头,满意的点头,“不错,很圆润,很饱满。”
似乎,她手下的是一个珠圆玉润的大西瓜。
一代当红小生余灏,霸气尽失。
余灏讨厌et的执行总裁,于是连带着,他也讨厌et的女艺人,也就是不才在下、小女子我本人。记者会上,他仗着自己身高脸小,就拼命抢镜头,许多拍照角度异常刁钻,试图让我看起来蠢如鹿豕。
其中,一个《草莓周刊》的娱乐记者起哄,“余灏,搂住alice,剧中她是你的亲密爱人。”
旁边不知谁又来了一声,“她可是你儿子的妈!”
余灏,“我还年轻,没有孩子,也没有孩子ta妈。”
哄堂大笑。
然后又一个声音,“alice,你笑的甜蜜一些,靠在余灏怀中。”
让我发\春一般靠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中面对狼一样的记者和战场一般的长枪短炮笑的一脸的春\光灿烂,这是一个技术活。
我拿着话筒,双肩收紧,看上去有些嫩嫩的紧张,我说,“大家别难为我,我饰演的阿萝是个苦情角色,笑的太甜蜜了,就不太符合剧情了。”
说完,闪光灯似乎更爆了。
余灏亮出招牌的、谋杀菲林的笑容,一把揽住我的肩膀头子,也不说话,就是更加放肆、更加嚣张的对着镜头笑。
……
提问,“余灏,与alice合作,你有什么想法吗?”
余,“这是我第一次与不是我中戏师妹的女演员合作,我想我一定能学到很多新东西。”
提问,“余灏,你介意演对手戏的女演员不是科班出身吗?”
余,“呵呵。”余灏笑的那么风\骚,“这不是我能介意的事。”
提问,“可是选择与什么样的导演、什么样的演员合作,对于一个真正的演员来说很重要。英国籍好莱坞一线明星罗德·贝尔就拒绝了中国影后叶宝宝,他说过,只有与最伟大的导演与演员合作,才能创作出最伟大的作品。”
余很严肃整齐的说,“对不起,我还无法到达那个高度。我只能配合制片方制定的女主角。”
我听着挑了一下眉毛,就看到在众人背后,那个穿着好像把扑克黏在身上做衣裙的廖安冲比划,——笑,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笑。
于是,我就笑。
提问,“alice,这是你第一部古装戏,你有什么想法?”
我,“我很喜欢阿萝这个角色,这个剧本写的很棒,我一定会用十二分的努力认真诠释好这个角色的。”
我身边的余灏忽然小声嘀咕,“演艺圈看天赋的,不是死努力就能成事儿的~~~”
他还笑,像只妖精。
提问,“你那一期的‘星光璀璨’访谈节目中在网络上反应很好,节目中说你读国际学校的?那为什么会进入娱乐圈?”
我心说,那是又一个冯伽利略式的bug!谁见过读书能读国际学校的家伙穷的银行卡上还欠银行5块钱的?
不说这年头儿,鬼话仙话都能说,就是不能说人话。
我,“因为我热爱演艺,想要把它当做事业。”
我都替我自己脸红。
提问,“alice,你拍时下当红的偶像剧《桃花贵公子》的时候和天王乔深演对手戏,你喜欢他吗?听说当时你能拿到那个角色是乔天王钦点的,这点你承认吗?你们之间有绯闻吗?”
我,“我是乔天王的fan,在此之外,我们只是同一家公司的同事。”
提问,“alice,跟乔天王相比,余灏跟他有什么不同?”
我心说,这就好像问我,跟michael jackson相比,super junior有什么不同一样。因为太明显了,一个是独立对抗正在娱乐工业的一代传奇,一个是一坨……恩,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因为这个天团精准的诠释了‘人多是好事,人多力量大’。这个在镜头前面和舞台上都是黑乌乌一坨一坨又一坨的天团以数量克服了质量上的bug,被包装成奢侈品的形式而投放市场。
我觉得,他们的幕后推手绝对有能力把凤姐包装成影后叶宝宝。
我能告诉你说,乔深是传奇,余灏是那个啥吗?显然不能。
于是我笑着回答,“余灏姓余,乔深姓乔。”
余灏低头斜了我一眼,抢着说了一句,“跟乔深前辈相比,我还有很多不足,不过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
这次,我摘了话筒,笑着对余灏耳语说,“根据经济公司的资料,乔深比你小一个月。”
余妖精的眼神变刀子了。
我还是那句话,他一定在心中偷偷骂我,如果用中文肯定就是贱\人,是英文一定就是bitch!
……
承德的地形是个盆子,中间低,两边高,冷空气出不去,热空气高高悬挂在天空上,所以这个地方真是冬天夏天一样的凉爽。
晚饭就是在避暑山庄里面的饭店吃的,联合制片方买单。
菜码都是珍馐美味,白酒一水的紫塞明珠,饮料都是露露杏仁露。肉菜有刚从塞罕坝草原上猎来的肥羊、狍子、獐子和鹿,还有俗称杀半斤的松**,草原上的白蘑和山海关外的白鱼。
酒桌上,大家都比着谁比谁更加光棍。
余灏拿起一个潜水艇,就是把一个装满了白酒的小玻璃杯放在装满了啤酒的大玻璃杯里面,然后啤酒的浮力让那个小酒杯漂浮着,像一颗在黄金液体中游荡着的钻石。
他像草原上的壮汉那样,端着两杯酒一饮而尽。花钱买到预播权的电视台负责人大手一直拍打着余灏的肩膀,而他的另外一侧是这部戏的执行制片人,他已经干\掉了三个小钢炮(三大杯,每个都是目测能装满3两白酒的杯子)紫塞明珠了,然后,他们三个相约着到卫生间吐的一塌糊涂、肝胆相照。
那个架势,似乎他们就是新一代的承德桃园三结义。
我一直喝露露,那位负责人吐完了,把自己面前的鱼翅泡饭倒了,在碗里装满了白酒,晃晃悠悠到我面前,用力一塞,“来,干喽!”
我看到这碗里还有大红浙醋留下的一抹哀怨的红丝。
“台长,我不会喝酒。”
他的大手像蒲扇一样,啪啪啪的拍着我身后的椅子靠背,“不行!现在的小姑娘出来闯世界,怎么能不会喝酒?来,喝!不喝不给我面子!”
我被迫端着那碗酒和哀怨的红醋丝在一桌子人不吃饭只盯着我,和台长那双巨掌下摇头叹气,“我不会喝酒,是因为不想糟蹋这酒,我根本喝不出好坏来。”
说完,我张大了嘴巴,昂起脖子,把酒从喉咙里面倒了进去。
只要不经过舌头,被舌头上的腺体吸收,酒精的发作时间可以被推迟1个小时。
不过,这下可好了,剩下的人全都放弃了他们旁边的姑娘们,端着小钢炮跑过来,说是敬酒其实就是灌酒。
我被灌到最后都撑着了,于是手中拿着那条龙虾,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双手抓起龙虾,在它那个鲜红色的后背上用力一咬,随后,那铠甲一般的虾壳和雪白嫩甜的龙虾肉就在我的嘴巴中被一丝一丝的磨碎,咀嚼,最后我吐了虾壳,只把虾肉吞咽了下去。
我的目光一定是呆滞的,像一个沉寂在海底很多年的海妖。
周围,终于安静了。
我抗这一升的依云矿泉水到洗手间吐去了,先把水灌进肚子,然后用手指扣嗓子,等我把这一升水折腾完了,酒彻底醒了。
转回餐桌上,人已经不齐整了。
有的人走了,剧组的姑娘也走了不少,后来又陆续走了,稀稀拉拉的,最后,除了服务生之外,似乎没人了。
余灏却留着。
他的头碰着红木餐桌,双手爬着像个大婴儿一般的姿势。
我在他旁边坐下,叫了干净的筷子和碗,吃着桌子上摆着的炒饭和汤面。因为是给酒后的人吃的,饭和面口味都很淡。我一筷子一筷子的吃着,忽然,就听见一个哭泣的声音,很低很低的说:
“妈妈……妈妈,……别,别走……”
“我会听话的,别走……别走……”
“爸爸,别打,……,别打我,我得了……一朵小红花……”
我看了看旁边已经醉到不省人事的余灏,还有他的哭泣。
我让服务生离开了,关死了这个房间的门,我继续吃着炒饭和汤面,余灏继续醉着,也许,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别!别碰我!我不做这种事!就算给我机会我也不做!”
“滚!”
……
突然,他大吼着醒了过来,见周围的红木餐桌、椅子和金碧辉煌的周围,他愣了一下,看见了正在他旁边吃炒饭和汤面的我,他的脸上有一种恍如隔世的迷茫。
我把另外一个干净的碗和一双筷子递给他。
“别睡了,赶紧吃饭,你再睡饭都让我吃了。呃,我妈曾经说过,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我看你的思想就不那么积极要求进步,这样是不对的。”
余灏醉眼迷糊着接过去,扒了两口饭,“把那条鱼给我弄过来。”
我把鱼推给了他。
他又要了炒松**,清酱狍子肉和一碗酸辣汤和杏仁露。
我都一一端给他。
他吃饱了。
我早就吃顶了。
我感觉我吃下去的东西都顶到嗓子眼里了。
这个世界是糊的,各有各的膈应,谁也别可怜谁。
我的手机震动,我拿出来看短信,这回是廖安来的。
——速来小布达拉宫,见《世》剧的投资人。
我回:不是et投资的戏?
廖安:不是。速来,给你介绍一条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