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娜小说 > 精品辣文 > 黄金黎明 > 221-230
    221

    这强光像刀子!

    我就感觉我的安静、皮肤,甚至挡在脸前的手臂都被这道光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碎片。

    ……

    我的耳朵似乎都能听到啪的一声,大灯关闭,周围暗了下来,不过,在2秒之内,我的眼睛被晃到似乎什么都看不清楚,然后我晃了晃脑袋,眼前的景象才逐渐清晰。

    dennis兄似乎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位张狂的富二代,他好像一只随时准备战斗的牧羊犬,一派雄纠纠气昂昂的模样,我扯了他的袖子一下,让他往旁边挪一步,随后,勋世奉那张脸在强光周围的黑暗中慢慢显现。

    不出所料。

    d兄好像《圣经·创/世/纪》里面的罗得之妻,因为顾念所多玛城,离开的最后一刻回头一望,变成了盐柱。

    勋世奉的手指很沉默的伸过来,把购物车里面的纸袋拿起来。

    随后,他好像才看到我眼前的dennis,不是很在意的问了我一句,“遇到认识的人了吗?”

    我点了点头。

    勋世奉又看了我一眼,“方便介绍一下吗?”

    我条件反射的又点了点头。

    不过……

    这个,需要介绍吗?

    以勋世奉那双号称过目不忘、有拍照功能的眼睛,他难道不认识眼前的dennis吗?

    又或者是,d兄尚未够格让勋先生记得他的名字和面孔?

    我,“他是dennis。”

    勋世奉终于正视dennis那张稍微显得有些呆滞的脸蛋。

    他说,“你好。”

    却没有伸出手,没有任何offer握手的意图。

    我对着dennis说,“dennis,他是……”

    “勋先生!!”

    d兄似乎有些激动,他的脸蛋一瞬间回复了往日的精英模样,并且越加的聪颖伶俐。

    他似乎已经忘记眼前这个男人正是刚才用大灯照着他睁不开眼睛,他口中‘素质低下’的家伙。

    我觉得,此时的他似乎进入了某种传说中的状态,就好像世界上最美好的生活都集中的《新闻联播》里面一样,一切关于‘一步登天’的故事都有这样一个场景:

    ——在一个一个的传说中的偶然相遇的情节当中,小虾米遇到巨鳄,不论是影后叶宝宝遇到了好莱坞头牌制片人索德伯格,还是gold digger 遇到顶级巨富,小虾米一律是‘勇’字挂前胸,欢乐愉快的蹦到巨鳄前面,然后以热情洋溢的纯真让巨鳄深感眼前的人是他们历经尘世万千繁华之后发现的唯一闪光唯一没有蒙尘,唯一那个啥的没有经过雕琢的璞玉!别看眼前的人粗粗看起来似乎好像是一块石头,其实仔细交谈下去,发现那层粗糙的外表掩盖下是绝顶珍贵的玉料!只要稍微雕琢一下,他们就会成为和氏璧!就像每个女人内心深处都隐藏着一个灰姑娘的美梦,每个男人心底都暗藏着一个诸葛亮式的传奇向往!大家认为,只要遇到了一个刘皇叔,一场隆中对,马上就又有一个辅助幼主,三分天下的诸葛武侯冉冉升起。

    大家不知道,叶宝宝在‘偶遇’索德伯格之前,用4年多的时间苦练英文,动用几乎她能动用的所有关系,撒了不计其数的金子,拿到那个party的一张邀请卡,并且穿上精心准备了半年多的裙子在派对上惊鸿一现,才能让索德伯格看她一眼。

    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

    而偶然被机会砸到的那种,……不知道是福气还是劫难?

    我几乎感觉到d兄的眼睛都在冒火,好像原先的我看到勋暮生那一抽屉的现钞!

    闻言,勋世奉眉毛稍微挑起,“你见过我?”

    dennis就好像受到首长鼓励的红色小鬼,马上挺直了身体,很像一丛迎风飘荡的小葱!

    他口气带着自豪的自报家门,“勋先生,我在康斯坦丁投资部工作,也是在那里遇到的kate,……”

    我汗!

    这个时候就不要把我捎带着了!

    然后,dennis很开心的看着我问,好像看到了一个金矿!

    他,“kate,没有想到你是国王人马,勋先生是你家的长辈吗?”

    咔嚓!

    我异常清晰的听见薯片在勋世奉手指中间被粉碎的声音。

    勋世奉笑了,“你说你是投资部的,你是dennis,……dennis什么?what is your last name”

    然后,我就听见d兄用很流利的英文说,“my name is dennis qie。”随后换中文,“我的中文名字是郄丹阳。”

    勋世奉,“哦,我知道了。不过,你口中的kate,我不是她的长辈,至于我们什么关系,你可以问她。”

    这两个男人的目光陡然看向我。

    d兄的眼睛有些疑惑。

    勋世奉的眼神很晦暗,对我而言,却比刚才的白炽的大灯更加的锋利。

    “那个,dennis,他是arthur,是我的,……”

    我认命的说,“他是我未婚夫。”

    d兄张大了嘴,我似乎看到他的下巴掉到地面上。

    ……

    222

    这个男人好可怕!

    咔哧,咔哧……我打开薯片的袋子,里面的薯片都已经碎成渣渣了,我只能拿着袋子倒到嘴巴里面。

    咔哧,咔哧。

    我又倒了一口,嚼了嚼。

    勋世奉开车。

    不知道怎么了,虽然这辆slr以一种异常平稳的状态行驶在北京的大街上,可是,我却觉得这种合法的行驶却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红灯!

    吱!

    勋世奉将车子刹在白线后面。

    我绕着安全带,所以只是感觉肩膀上被紧紧勒了一下,随后,一切平缓了下来。我又嚼了两下嘴巴里面的薯片,酸酸、咸咸的,真好吃。

    他忽然问我,“alice,你怎么会认识那个男人?”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说,“第一次去康斯坦丁,我去14楼吃饭,他坐我对面。”

    他,“kate?”

    我,“呃,……那是一个玩笑。他把我当成康斯坦丁的新进实习生,而且我又不能和他解释我就是et的女星alice,并且我的电影《海棠与尖刀》正在热映,这样我就需要解释为什么一个女演员会出现在康斯坦丁,并且还在员工餐厅吃饭,……于是,我就告诉他,我就kate。”

    他忽然说,“你为什么不能解释,你出现在我公司的原因?”

    我有些惊讶他这样问,我,“那样我就需要解释我和你的关系,就好像今天这样,……”

    说到这里,我刚想到,十几分钟之前,我好像摆出了一个炸弹。

    我告诉康斯坦丁投资部的d兄一个近似于世界毁灭的消息——他的老板(徐樱桃副总裁)的大老板(勋世奉先生)的未婚妻就是他眼前的我,同时我也是时下一部热映电影《海棠与尖刀》的女主角,哦,只要他回去一上网搜索,我相信,各种关于我的形形j□j的传言,绯闻。

    当然,这些还不是主要的风暴。

    更瘆人的事情应该是——如果d兄向他的好朋友倾诉一下他遇到的人还有听到的事情,那么,他将会比康斯坦丁的新闻发言人更早的向资本市场扔下一个原子弹级别的rumor,并且这个rumor对市场产生的效应就好像当年那个爆炸在墨西哥州叫做 trinity的家伙对世界的影响一样,或者有过之而无不及。

    绿灯。

    而他依然没有移动这辆slr。

    周围这些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究竟是谁在驾驶这么奇诡的跑车在公路上安静并且极其遵守交通法规的行驶的人们,已经纷纷从slr的周围好像流水一般的趟过。

    我甚至听到了类似于挑衅的按bi bi的声音。

    他,“解释我们的关系对你来说很困难吗?”

    我,“i thought that was confidential.”

    这似乎是一个他可以接受的理由。

    于是,我们的小车开始继续严谨守法的继续行驶,伴随……

    他“alice,郄丹阳的事情我会处理,可是我不希望以后再听到类似的事情。记得我曾经问过你,为什么你总是和不同男人周旋?你回答这是因为你的工作。尽管我对你的工作并没有太多敬意,不过我接受这个解释。”

    此时,他从驾驶的位置上看了我一眼。

    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眼神。

    勋世奉,“你需要改变一下你与异j□j往的方式。金融机构与娱乐圈截然不同,你不可以在康斯坦丁的14楼和我的员工flirt。”

    “flirt?!”我有些惊讶他用这个词,“你觉得我是在和dennis 聊天在flirt?!flirt……这么负面的词汇,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他,“或者,你可以给我一个关于flirt全新的定义,更正面一些?”

    我,“……”

    咔哧,咔哧,咔哧……

    回程,一路上很安静,安静的有些不安,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只听见我咔哧,咔哧的吃薯片的声音。

    等到城堡,早等候在外的max为我拉开了车门,我手中的薯片只剩下一堆空空如也的、破碎的塑料袋。

    223

    chapter27huntingclub

    清晨。

    当太阳慢慢从东方升起的时候,这片即使冬天依旧青翠的土地上迎来了一位一位的贵宾。

    其实,从本质上来说,资本主义就是野蛮与血腥的,所以,作为带有资本主义原罪的资本家们,从骨子里面就不是温情脉脉的文青们,即使他们的脚丫子踩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中国的这片土地上,他们依然是类社会与资本的猎杀者。

    这种本质表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就比如,作为一个生红旗下,长新中国的五讲四美的文艺女青年的不才小女,的休闲时光是蜗居的阳台旁边的飘窗上抱着的草莓枕头,看着外面的大河东流,然后读一本杜拉斯的情,手边还放着冲泡着五颜六色花茶的透明玻璃茶壶。而看电视,这样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芸芸众生的消遣则是到采摘园揪柿子,或者驾车出游,或者拎着火柴木炭,找一个开阔的地方烧烤羊肉串,等多的则是抱两颗白菜,剁一斤猪肉,家里和三姑六婆一起包饺子炖肉。

    综上。

    如此和谐的画面同眼前这个场景迥然不同。

    huntingclub。

    顾名思义,就是纠结了一群,开始有组织,有预谋的猎杀郊外的一些小野鸭。

    从某种层面上,勋世奉郊外的这个城堡是一所顶级会所。

    与众不同的是,这里并没有《了不起的盖茨比》里面描述的那种彻夜的宴会,或者犹如潮水一般进进出出的名流巨贾,政界大佬,这里平时安静到死寂的地步,而仅一些极其特殊的时期,才会看见一些极其特殊的这里出现。

    2013年冬天,勋氏郊外的城堡的打猎聚会,如同美联储诞生之初的1910年jekyllisland那一次的猎杀俱乐部的聚会一般。

    纽约银行团的几位领袖级的物,还有十几位犹太裔的金融家,美国财务部的信任助理部长,华尔街的几家投行的ceo,另外,则是摩根财团,洛克菲勒财团,杜邦家族,……,等等,这些似乎只存于历史资料中的家族名字的亚洲负责,等等,诸如顶着如此辉煌名字的大物们齐聚这里。

    眼前这个不真实的场景,简直就是一个美联储重要物的大联欢。

    哦,忘记说了,还有十几位蒙着头巾的,从遥远的阿拉伯过来的中东土豪,……

    现场看,一排的黑色加长林肯车子旁边,上百位身穿黑色西装,耳上别着白色螺旋耳通讯器的保镖如同木雕泥塑一般站立,他们的脸长的异常冰冷,很像matrix里面的工智能。

    康斯坦丁的几位威名赫赫的诸侯王尽数到场。

    前面走过来一身土绿色猎装linda和徐樱桃,呃,……,徐樱桃装扮的像一个英国,而linda的头顶上还包裹着一块粉白色印和缠枝花纹的hermes丝绸头巾。

    今天的任务是站勋世奉身边,像一个吉祥物一样,负责迎宾与微笑。

    这一上午,同这些传说中的大物握手,弄的手臂像僵尸一般,似乎随时都会断掉,而的脸蛋笑的都快要抽风了。

    ……

    “您好,谢谢您大驾光临。祝您这里度过愉快的一天,并且拥有好运气,打猎愉快。”

    “thankyouforcoming,iwishyouwillhaveawonderfuldayhere.”

    ……

    而听到的最多的第一句话则是‘thankyouforinvitingme……’

    无论眼前这个多么的声名显赫,此时,他们温和的如同一匹一匹血统优良的马。

    因为,作为勋世奉的‘未婚妻’,的名字被印请柬上,作为邀请和猎杀聚会的host,被礼遇似乎是理所应当,即使他们的心中是那样的不以为然。

    此次打猎的主题是什么呢?

    ——热烈庆祝康斯坦丁以每股5美金的价格吞下一家拥有140年的fiddle投行。

    ……

    真是这样的明目张胆吗?

    当然不。

    今天的主题是,打猎和休闲,享受一下深秋初冬的大自然为大家带来的美好与馈赠,顺便,庆祝一下thanksgivingday,据说,感恩节是美帝那些生活水深火热当中的劳动们最值得期盼的重要节日,为的是要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天知道,而对感恩节的全部记忆,全部来源于疯狂的打折与刷卡机吱吱吱吱的噪音。

    勋世奉和一位很老很老的老者说话,而终于可以把自己从别或者好奇,或者探寻,或者轻蔑,或者莫名其妙的眼光中抽离,动了动自己的脚趾,让它们过膝长靴当中可以舒缓一下。

    “不知道也会出现打猎会上。”

    徐樱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旁边,他递给一杯热的番茄汁,赶紧拿过来喝了一口,顿时,全身都暖和了起来。

    舔了一下嘴唇边上的番茄汁,“是来打酱油的,呢,樱桃哥哥,不会也像要打几只野鸭子回去烤着吃吧,很难想象拿猎枪的样子。”

    徐樱桃冷嗤了一下,“老子拿猎枪的时候,还上幼儿园呢!”

    ,“别小看,是农村长大的,小的时候也下过海,上过山,还吃过一个月的蛇呢,要不然现皮肤怎么这么好,青春期都不长痘痘?”

    把杯子递给他,他随手递给身边的服务生,他,“真的,假的?”

    ,“手眼通天,的这点事都被大家查了个底掉,这又不是什么隐\私,不需要瞒着。”

    这个时候,几步之外的勋世奉向这边看了过来。

    远处几声枪响,惊起了一大片水鸟,从湿地的干枯的芦苇丛中扑棱棱的飞翔,直冲天际。

    徐樱桃看了看那边,“的枪法比这群老外好多了,是跟爷爷学的,当年他可是名震晋察冀的神枪手,担任狙击任务。不过,今天可不是来打猎的,是……,哦,的plusone到了。”

    顺着他的眼神一看,乔深到了。

    他穿了一身深灰色毛呢格子猎装,像一个威尔基柯林斯笔下那种迷一般的苍白消瘦的英国贵公子。

    看着他,大脑有些短路,好像记忆中有一根很细的线被骤然烧断一般。

    “樱桃。”说,“千万不要告诉,和乔深正式交往了。”

    徐樱桃瞪了一眼,他撇嘴,“乔深手中有一个新能源的项目,陪他过来是为了拓展一下社交圈,寻找风投和融资的机会的,要知道,勋先生可是把这个星球上几乎一半的财富都集中到这里,此时,还有什么比收到一张印有alice&arthurhsun名字的邀请函更令丧心病狂的呢?!”

    “哦,对了。”徐樱桃说,“如果此时天空上投下一颗炸弹,明天这个世界都瘫痪了。”

    看了看周围。

    最后,冲着他,“呵呵。”

    224

    乔深这里,就好像一条鱼游入深海,走到哪里都没有涟漪。

    不论他真正的身份是否是走到哪里都会引发飓风的中国娱乐圈头牌天王,这个狩猎会上,他甚至都无法拿到一张邀请卡,他的身份是徐樱桃的plusone,……,感觉似乎应该尴尬,不过,乔深适应的很好。此时的他像就像一条入水的鱼,隐藏深水中,他就站那里,没有恐怖的身家,也没有那些悠久的家族历史,不过,似乎可以看到有光芒从他的身上泛出。

    周围的也感觉到了。

    毕竟乔深是一个飓风制造者,几乎走到哪里都会引发暴\乱一般的狂叫。

    虽然他金融界名不见经传,但是他这个飓风中心的本质不会改变。

    乔深从服务生的手中接过一杯黄金威士忌,旁边有几位身着猎装的、正要乘坐电瓶车去远处的水域猎杀小野鸭的欧洲显贵家族的淑女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whoishe??

    乔天王向们这里走过来,确切的说,他找的是徐樱桃。

    徐樱桃下栈道去迎乔深之前对说,“深刻的知道,乔深那张脸对女的影响是多么的深刻了,瞧瞧这群女们,一个一个的顶着title,却像躲电脑屏幕之前追逐无聊偶像剧的傻妞一样。”

    看了他一眼,“toldyou.承德的时候就告诉过,不要和乔深比俊美,他可以仅仅凭借脸蛋就赚取亿万财富,需要动用那颗灵巧的大脑,樱桃哥哥。”

    徐大公子,“不知道今天乔深是否可以用他那张脸蛋进行融资?”

    摇头,“不会。乔深拥有比他哪张脸蛋更加美丽的大脑和灵魂。”

    徐樱桃嘴角弯起,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刚走。

    听见身后的勋世奉已经和那位老者说了一句,“haveagoodday.”

    结束对话。

    他过来。

    “累吗?”

    这是们两个共同度过一个异常不愉快的夜晚,然后,又一起一场异常忙碌的迎宾活动之后,他对说过的第一句话。

    点了点头,“有一点。”

    勋世奉,“午餐是由et的酒店餐饮部门负责,不用担心,如果累了就上楼休息。”

    说实话,根本就不担心。

    今天,他身边站着,就好像一只会握手,会微笑的吉祥物。既没有融资的需求,也没有社交的兴趣,虽然面对眼前几乎是这个星球上一半财富的聚会实是反类的暴殄天物,可是十分想念一张柔软的床。

    不能对自己苛责太过。

    尤其是刚和一位‘很不讲道理,并且异常难以沟通’的男友冷战之后,一夜未眠,又从大清早就起来,穿着令无法喘息的猎装站勋氏城堡草地前面架起来的原木栈道上迎宾之后,对一张温暖柔软的大床的渴望就显得十分合情合理了。

    刚要走,这个时候,从旁边走过来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国男。

    他很恭敬的对着勋世奉鞠了一下。

    “四少,三爷到了。”

    这位,应该是老夫的。

    哦,这才知道,勋世奉当时请的那个秘密‘客’,居然是勋家的三爷。

    要说,勋家这位三爷,也是个物,北美华圈里面也是响当当的一号物,说起来,谁都要对这位kennethhsun尊称一声三爷。

    他的中文名字是勋亭泽。

    据说他同勋暮生一样,这个名字也不是按照勋家的辈分排下来的,而是由他的母亲,也是勋家的老夫自己取的,所以他的名字显得异常‘清秀隽永’,虽然,就跟勋暮生一样,这个名字与他本的本质没有丝毫关联之处。

    上楼,并不用去见那位似乎与的前世有着血海深厚,今生又差点再次送去见阎王爷的勋家三爷。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想要躲,就能躲的开的。

    刚换下猎装,max大叔敲门,mary姑娘帮他打开门,他站卧室门口没有进来。

    他拘谨的告诉,“alice小姐,请您下楼。”

    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平底鞋,亚麻的近似睡衣一样的裙子,头发披散,不像一只钻出来的贞子,就像一只爱尔兰的灵魂女歌手。

    ,“需要换衣服吗?”

    max点头,“请您依然着猎装,老夫和勋三爷也。”

    于是,又穿上这身灰绿色的毛呢猎装,套上这双过膝盖的复古棕色的长靴,围了一条黑色羊绒长围脖就下楼。

    ‘楼下’的气氛很诡异,好像是有用纤薄的刀片,一点一点切割空气。

    这里是城堡客厅外的一大片延伸的原木栈道高台,支撑着几把巨大的黑伞,这里不同于外面招待美联储的客们的布置,反而放了几把花梨木的椅子。

    勋家老夫坐一把椅子上。

    她脑袋顶上如雪一般的头发烫着完美的的卷子,被整整齐齐的扎好。她也没有穿的如同要下水打野鸭子一般,仅是灰蓝色毛呢的套装,只是围了一个紫貂的披肩,而她喉咙下面的领子上别着一块大南珠的别针。

    她手边,则是那位勋三爷。

    勋三爷打扮的倒想是来打猎的,颇有当年上山打老虎的杨子荣的范儿!

    他比上次燕城见他的时候憔悴了许多,不过依然精悍。他稍微侧着身,正点烟,却见到下楼过来之后,慢慢站了起来。

    而勋世奉,双腿交叉夹起,坐正中的一把雕着龙飞凤舞的椅子上。

    等走到勋世奉身后,就听见勋三爷他用自己特有的声音慢条斯理的来了一句,“现的小姑娘真了不得,今时不同往日。上次们燕城见面的时候,连叫三叔都不够格,今后,连见都要尊称一句‘少夫’了。”

    微微低了一下头,“不敢。”

    勋老三,“这有什么不敢的?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也做了,先是和们家的七少爷交往,现又勾搭上了老四。不知道底细的,还以为外面的女都死绝了,们勋家的少爷们只能抢一个女了,真是稀罕事!”

    看了他一眼,依旧叫他,“勋三爷。”

    勋老三冷笑了一声,“要是给面子,就叫声三叔,今后,这声‘三爷’从嘴里出来,可是担当不起了。”

    认真的说,“瞧您说的,您可是纵横四海,名扬北美华圈的物,当年,从大西洋,芝加哥再到拉斯维加斯,谁不知道您kennethhsun的名声?一把十三幺,胡了家二十六间店面,让家当夜就露宿街头,这样的物,到哪里,到了什么地步,什么尊称您,这一声‘勋三爷’,您当得起。”

    说实话,这么多年,从勋暮生嘴巴里面知道的关于勋老三的八卦,一点不比勋家四少的八卦少。只不过,这些关于三爷的事情任何价值观里面都是很负面的,同四少那种花样繁出的绯闻没有任何可比性。

    说完这些话,这回,不止勋老三盯着,连勋老夫也抬头看了一眼。

    勋世奉起身让坐旁边。

    还没有坐,就听见勋亭泽来了一句,“老四都不说话吗?母亲,看样子,咱们老勋家这回牝**司晨,这是要出武则天的征兆啊。没想到,真没想到,以们勋家这样的传统,老四这种性子,居然还能出个武则天一般的女?alice,以后要是垂帘了,三叔这把老骨头不抵什么,得罪了,也得罪了勋家的老四,死也就死了,可是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还需要多照顾。”

    勋老夫若有所思的看着,以为,她似乎审视是不是还真能混到垂帘听政的那一步?!

    omg!!

    他们以为是谁?!

    真有那个本事吗?

    扶着椅子,到底还是没坐。

    于是,想了一下,先给勋世奉倒了一杯热茶,给他端到手边,然后站一边。

    这才笑着说,“三爷,您太抬举了。武后就是武后,四海列国,千秋万代,也就只有一个武后,这怎么是像们这样如草芥一般的芸芸众生所能比拟的?哦,不过,说起来武后,她那个时代有一位诗,倒是很喜欢,就是骆宾王。他的那首‘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可是唐诗的启蒙之作呢!”

    勋世奉很轻很轻的皱了一下眉。

    ,“不过骆宾王给武后的另外一篇文章更妙,就是《新唐书》都记载着的《代李敬业讨武氏檄天下文》,说武后刚开始看这篇文章的时候,才可以嬉笑自若,只是一读到‘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的时候大惊失色,并且感叹到‘有如此才,而使之沦落不偶,宰相之过!’您听听,这句话写的多震撼心!三爷,您久历尘世,看得多,见识广博,就是不知道,勋家的六少也就是您的独子,是否也是堂堂六尺之躯?万一,有一天,长辈坟头青草萋萋,他是否也有可以托付之?”

    啪!

    勋亭泽手中的茶碗猛砸原木栈道上!

    他两只眼睛圆圆睁着,感觉,要不是前面有勋世奉挡着,他就会冲过来,直接把像撕开一只烧**一般,活生生血淋漓的劈了!

    勋老夫一瞪眼,“够了!老三,坐下!”

    微微笑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却好像是给老夫说的,“谢家宝树,偶有黄叶?”

    “呵呵。”

    ……

    225

    勋亭泽像一只被点燃的爆竹,彻底的燃了。

    我看他本来就不太好看的脸色彻底的红肿了起来,他说着就想要从衣服的内部做出一个掏枪的动作,只是他一动,他身后的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就死死的按住他的肩膀,而同时,他似乎也刚想起来,自己脚下的土地并没有给予任何人持有枪械的自由。

    他的一只手,空落落的缩了回来。

    勋老夫人冷眼看了他一眼,同时她看了看一言不发、也面无表情的勋世奉,她说,“老三,行了。你是个男人,还是长辈,在这里和侄儿媳妇逞口舌,就是占了上风也胜之不武,更何况,你还占了下风。”

    勋亭泽忍了忍,再忍了忍。

    我看他的脸色,典型的活生生的是‘忍字头上一把刀’的正在进行时版。

    我也不再说话,就听见勋老夫人对我说,“alice,你过来,坐这里。”

    她一指身边的一把椅子,是她手边,却是同勋亭泽不同方向的一把椅子。

    “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我没有动,“勋老夫人,您说,我听着就是。”

    她看了我一眼,很坚持自己的意思,“alice,你过来,我有东西给你。”

    等了5分钟,整个屋子里面没有人再说第二句话。

    我按照她的意思,走到前面,坐在她手边。

    她把手腕上的一只白玉镯子褪了下来,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勋老夫人说,“老四说你太累,正在休息,叫你下楼是我的意思,之前想送你一对蓝田玉的镯子,你不要,我知道你不是嫌贵重,虽然你是这么对我说的,不过,我知道你的意思。那虽然是价值连\城的老玉,却是从墓地挖出来的,见了天日几十年也是入过土的玩意儿,你看不上也是应该的。”

    “这只镯子原来是一对儿,本来是我钱家老太爷跟着左宗棠出兵新疆的时候得到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雕了一对儿镯子,传给女儿做嫁妆。我福气不够,这辈子没有女儿。那一只给了小七的母亲,这一只,我给你。”

    “原本我不知道为什么老四一定要娶你,现在我大约能明白……”

    “不过,作为奶奶,我还是要告诉你几句话。”

    “alice,我不管你之前的家庭背景如何,以后嫁进勋家,就要按照勋家的规矩来。我们勋家,家大业大,人口多,事情也多,今后遇到什么都要稳住气,多一些耐心,不要顶撞长辈。

    老四不懂这些,可以,但是,你不懂,就不可以。

    我说的,你明白吗?”

    我看着她,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

    实在有一种槽太多,吐不出来的感觉。

    ……

    然而,勋家三爷似乎也很不满意,“母亲,您让老四娶她也就算了,您连自己祖传的白玉镯都给她了,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以后勋家里面的事情都让她插手吗?”

    勋老夫人似乎没有听见,她继续看着我。

    “我听说你怀孕了,你是将要做母亲的人。”

    她的语气略有停顿。

    “天底下,做母亲的女人,心思都是一样的。自己的孩子,做了再多的错事,走的再远,不能回头,作为母亲,还是想要再帮帮他们。我就这么两个儿子,那个已经入土,留下老三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我没有办法。

    他这次错的太离谱,我也不想再说什么。可是他的儿子,……你也知道,那个孩子命运多舛,不要再让我这个老太婆平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了。”

    勋老夫人与勋家三爷果然不是一个level的。

    此时老太太其鸣也哀,其言也善,那种声音中透出的隐约的苍凉让我的心都撕扯扯的,就好像在眼前从这片广袤的草地,远处的森林,还有更远处的水域之外飘过来歌声,很像是sarah brightman那种空灵的声音吟唱着《scarborough fair》……

    我刚想要说什么,可是,勋老夫人又加了一句,“一笔写不出两个勋字,终究,我们都是一家人。”

    ——一笔写不出两个勋字……

    这句话像一个魔咒,又好像一个key,触发了我记忆中最黑暗的一部分记忆。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也没有碰触那个看起来很美的白玉镯子,“老夫人,抱歉无法帮您,因为,……”

    “我还不姓勋。”

    ……

    “alice。”

    我听见勋世奉叫我。

    他的声音很特殊,虽然近在咫尺,却让我感觉好像远在天边。这样听着,就好像从雾气弥漫的大河彼岸,隐约飘荡过来的歌声。

    “坐下。”

    “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

    他坐的我对面,像一个雕像,更像一根冰柱。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坐下’,可是被他那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我也迈不动双脚,只能凝固在原地。

    “我当你多能耐呢!还是听老四的,我就说嘛。”勋亭泽忽然来了一句,“老四这样的性子,怎么能允许勋家出武则天?”

    “行了!”勋老太太叱责了勋老三一句,“你也少说一句。”

    随后,老太太看着我说,“alice,你太年轻,不知道轻重,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什么你还不姓勋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随便说,尤其不能在外人面前说出来。”

    我沉默。

    老太太停了一下,似乎等着这一场不愉快的空气飘荡过去,此时,远处有猎枪的声音,在逐渐起雾的天气中显得有些沉闷。

    我说,“当时,那颗子弹擦着我的太阳穴射\了过去,我身后的车窗玻璃一下子就爆了,碎玻璃喷的到处都是。勋暮生挡在我前面,他被打了五发子弹,血喷了我一身。我知道三爷和老夫人都应该挺懊恼的,为什么当时被打了五发子弹的人不是我,而是勋家的七少爷,如果是我,不论我的死活,那么一切烦恼都没有了,是不是?”

    “毕竟三爷派人杀一个无足轻重的alice,比起误伤勋家七少要好交代的多。”

    “说实话,我和你们一样。”

    “直到现在,我也希望当时被打的人是我,就算死了,也是命,不会像现在……”

    我很认真的看着勋家老夫人,“老夫人,不是我赌气,我说的是实话。我和你们永远也成不了‘一笔写不出的两个勋字’,在座的人都是聪明人,就别在这里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了。”

    勋亭泽忽然问我,“那你想怎么样?”

    我摇头,“三爷问错了,您也看到了,我人轻言微,我想怎么样根本无足轻重。

    不过,中国人老辈子有句古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还有一件事,我也明说了吧,您的人在燕城刺杀四少,我就在他身边,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一针管可卡因是怎么扎进去的,我都亲眼看到了。”

    三爷造业,祸及子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老夫人,我知道您信奉佛教,受居士五戒,所谓‘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三世因果,循环不失’。今日之果,前日之因,相信以老夫人的明锐,对于三爷和六少的事情,也应该有所觉悟。”

    ……

    毕竟是感恩节,et酒店在准备了一顿匪夷所思的丰富华美的大餐之后,抬过来n多只烤成金黄色的火**,陪着焦糖色的gravy酱汁还有红艳艳的cranberry果酱,看起来还真的有几分火热节日的气氛。

    我坐在原木栈道的太太阳伞下面。

    面前的盘子里面摆了几个裹着浓厚巧克力的草莓,还有一碗烤制的蜜糖**翅膀,咬了两口这些美食之后,忽然感觉心情好了一些,似乎刚才那场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的对话已经翻篇了,不再我耳朵旁边和眼前晃动。

    我对着老夫人掉了两句佛经的书袋就出来了,这一次,倒是谁也没有拦着我。估计是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再纠缠,似乎也没有啥必要了。

    “alice!”

    有人叫我。

    我从食物中抬起脸,一看,是徐樱桃。徐大公子端了一个巨大的白色盘子,里面放着一整根火**腿,他把这个盘子弄了过来,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我看到,盘子里面还放了两个和一千零一夜里面的阿拉伯的神灯一般的器具,里面是卤汁和果酱。

    “吃火**,感恩节不吃火**就跟除夕不吃饺子一样,味道不够。”

    他坐下,自己手中一把银餐刀,切开了火**惨白的肉,割了一片,放在酱汁中蘸了一下,随后,丢进嘴巴里。

    “怎么了?”

    他问我。

    “看你一脸愁云惨淡的,跟谁欠了你5箱子方便面一样。”

    我学着他的样子,也切了一片惨白的火**肉,放在嘴巴里面吃,忽然想起来很重要的一件事,“乔深呢?”

    徐樱桃,“乔深?他过去打猎了。”

    我,“他也会打猎?”

    徐樱桃撇嘴,“别小看他!乔深可是上山能打虎,飞天能揽月,下海能捉鳖!”

    我无语,……于是我来了一句,“樱桃,你这个样子好像一个卖西瓜的王婆子,拿着乔深在自卖自夸!”

    忽然,远处几声凌乱的枪响,隐约听见有人用英语乱喊,——“误伤!误伤!有人受伤了,……好像是一个东方男人,……很俊美……”

    不好!

    我和徐樱桃对视了一眼,扔了手中的火**,赶紧向嘈杂混乱的地方跑去!

    ……

    226

    一场惊心动魄的意外。

    乔深!

    那些喊叫声音有些夸张,事实上乔深并没有受伤,他在水边弯腰捡拾自己的猎物的时候,一颗从湿地对面飞射过来子弹几乎擦着乔深的耳朵打入他身后的密林!

    狩猎会的时候发生被子弹误伤,这似乎是常有的事情,并没有过于值得所有人大惊小怪。

    何况在这个狩猎会上,乔深并不是什么贵宾,即使他出了意外都不算摆不平的重大危机,更何况这又几乎是一场虚惊,除了几个想要亲近乔深的女人竭力在他身边用法语和意大利口音的英语喊着omg,其他人都很衣冠禽兽一般的风度翩翩的祝贺乔深‘没有蒙主召唤’,人群散去。

    徐樱桃脸色铁青。

    我这个估计是此次狩猎会现场身份最cheap的家伙,可是因为我的名字是作为发邀请卡印在上面的host,所以,在我感觉到没有照顾好客人而深感羞愧之后,我赶紧让人打开一间套房,并且请乔深过去休息。

    我端了一杯冲好的红茶,递给乔深压惊。

    乔深接过去,反过来安慰我,“我没事儿,你别担心。”

    徐樱桃的脸色还没有缓过劲,黑沉沉的,他抱着手臂靠在壁炉旁边的巨大石砖墙面上,似乎他才是那个死里逃生的人。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不停的道歉,“乔深,真的不好意思。我知道说什么都不能弥补,不过我真的只能说一句对不起,……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

    “你走吧。”徐樱桃忽然说,“离开这里,就是对乔深最大的帮助了。”

    乔深很凌厉的扭头瞪了一眼徐樱桃。

    不过后者不为之所动。

    “alice。”徐樱桃,“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因为大家心知肚明的原因,那两位勋先生一直对乔深有某种程度上的敌意,这次的‘意外’也许是意外,也许不是。我这辈子得到的东西太多,也没什么需要珍惜的,丢掉也不可惜。

    错过的人多了去了,我不在乎。

    不知道你听没有听说一句话,在华尔街,如果你想要有个朋友,那么就养条狗。在我们的圈子里面,一条狗可比人强多了!

    可是,我比他们幸运,我有哥们儿。从上大学开始,一共就这两个哥们儿。

    乔深你认识,还有另外一个,叫萧商,alice你不认识。

    萧容是个好人,可惜,死的太早。他的女人和勋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最后他死于怎么个‘意外’,我直到现在也弄不明白。”

    “我不想乔深也牵扯进来。”

    “alice,你以后都别再跟乔深混在一起,他就安全了。”

    乔深,“徐樱桃,你闭嘴。我都说了,这事是意外。”

    徐樱桃一怒,“意外?谁信啊!?我***就快相信这是意外了。我们脚下是属于arthur hsun的城堡!这个地方,警戒森严,我爹的警卫都比不上他的十分之一!感恩节的狩猎会,在这种地方出现子弹误伤客人的意外!?还不如让我相信今天我能随着月兔飞向月球!”

    噼里啪啦!

    由于冬天已经到来,壁炉中生了火,木柴被烧坍,发出一种很独特的响声。好半天,这个房间安静极了,几乎没有人说话,只有火烧的声音,还有三个人的呼吸。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是他。”

    乔深看着我。

    而徐樱桃斜着眼睛看着套房中一排顶天立地的黑胡桃木的书柜。

    我,“不是他。我相信,不是他做的。”

    特殊的语境中,我不用明说,我们三个人都知道,我口中的‘他’,就是勋世奉。

    徐樱桃异常不以为然,“你怎么知道?你有特异功能?”

    我,“不是特异功能,而是我了解他。也许他没有什么普世价值观,做的事情有些时候异常出格,可是他有自己的骄傲,这样的事情,他不会做。”

    “你了解他?”徐樱桃轻嗤了一下。

    我,“不然你以为我什么会和他订婚?为了他的金钱,权势,还是美色?”

    我心中暗暗嘀咕,樱桃,如果你说我订婚是因为金钱,我会和你彻底绝交!

    好半晌,樱桃异常认真的想。

    最后,他缓和了脸色,轻轻说了一声,“美色。”

    我,“樱桃,你说什么?”

    徐樱桃,“你和勋先生订婚,一定是因为他的美色。”

    我,“……”

    乔深却笑了。

    他拍了拍徐樱桃的肩膀,说,“樱桃,以后着急归着急,可是有些话不能乱说。小艾很宽厚,这一次她不和你计较,但是如果以后你再乱说话,她不会再把你当朋友了。”

    我赶紧摆手,“不会,我一定一直把徐樱桃当成朋友的,那个,狗肉朋友,也是朋友,是不?”

    乔深很认真的看了我一眼,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这时,max大叔推开门,套房的栗子色的大门近似轰然开启,勋世奉走进来,他看起来有些形色匆匆。

    “乔先生。”勋世奉罕见显得有些歉意又真挚的对乔深说,“非常抱歉。今天我有些私事,稍微分心,没有照顾好客人。我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不过,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看了旁边的我一眼,这才对乔深说,“you have my words.”

    ——勋世奉的一个承诺,价值万金!

    我听到这样的话,吃惊的好像亲眼看到樱桃变身成为二师兄,挽着嫦娥,揪住玉兔飞向了月球!

    此时我的目光一定很呆滞。

    ……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徐樱桃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乔深,“勋先生,您太客气了,这真的是异常意外。”

    徐樱桃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只说谢谢就好。要知道,你得到的是康斯坦丁arthu hsun的一个承诺,这就好比是……”

    我下意识的接话,“就好像你变身成为二师兄,挽着嫦娥,揪住玉兔飞向了月球!”

    徐樱桃,“……”

    等到勋世奉看了我一眼,我才知道自己说了一句多么二的话。

    不过,当我看到徐樱桃想了一下,竟然也微微点头表示认同之后,我瞬间感觉到很幸运,原来,在场的2b不只我一个,顿时,一股圆满的心情好像幸福的暖流一般在我的心中汩汩流淌。

    这样一个惊险的插曲,似乎风平浪静被掩盖过去。

    傍晚,天空中显现出瑰丽的火烧云,在猎场杀戮一天的人们回归,他们或者满载而归,或者空手,不过,所有人都兴致勃勃。

    夜幕降临,靠着果岭的草地旁边,铺开了长条桌,上面铺着白色亚麻的桌布,再那上面则是数不尽的珍馐美馔,还有晶莹剔透的纤长水晶杯,里面的香槟好像星光在流转。

    天空中燃放起烟火,夜晚开始。

    227

    我,作为一个名字被印在邀请卡上以host的身份出现的家伙,即使我昨晚没有睡,今天又折腾了一天,可是,依然需要换上晚装,在下面的宴会区晃悠一下,这样好显得‘勋家’热情好客,并不失礼。再加上下午发生了乔深的‘意外’事件,更需要‘勋家’的人全部到齐,好显得一切风平浪静,河清海晏,国泰民安。

    从我眼前的落地窗向外看过去,外面的气氛妖娆喧嚣到就好像是这几百年腐朽堕落的资本主义。

    mary姑娘帮我绑住最后一根缎带,我正在捧着一瓶很老式的可乐玻璃瓶子,用一根吸管一点一点的吸着,可乐可以给我补充一些体力和精神,我觉得它比红牛更管用。

    她帮我挑了一件黑色蕾丝长裙,穿着平底鞋,刚好挡住我的脚面,有些娃娃装的款式。我现在不能勒住肚子,于是,只能勒住胸了。

    为了不让我本来就不够伟岸的胸部看起来像缩水之后的那个啥,于是,mary特意帮我找了一件蕾丝堆的有些多的裙子,显得我的身材还算不错。

    呃,好吧,我承认,我的阿q精神很强大,这都是我自我感觉异常良好的结果。

    我看见徐樱桃,还有linda lee了,他们也在楼下的草坪上。

    linda也是一身黑色的晚装,是有些挺括料子做的很简单却异常美丽的长裙,今天她戴了首饰,一颗闪亮的钻石就吊在她的前胸,刚好可以衬托出她完美的乳\\沟,……呃,以我对她的身材的目测,她那玩意肯定是假的,应该偷偷塞了硅胶垫,……好吧,我承认我有些小心眼,外加羡慕嫉妒恨。

    mary把我的头发卷了卷,然后放在后背上。

    我实在懒得戴首饰,于是,今天,在linda姑娘也戴上钻石之后,我决定做一回穿着黑裙子的安娜卡列尼娜。

    不过,我长得怎么也不像风姿绰约的贵妇,从落地窗看过去我的样子,活像一个生活在欧洲童话深宫中的洋娃娃。

    ……

    我把手中的可乐瓶子放在旁边的水晶茶几上,自己戴上黑色的长丝绸手套。

    “艾小姐,你的脸色不太好,妆容在晚上的时候不够突出,再补一下妆。”

    我赶紧点头,“我有一管高光粉,一涂上好像整张脸都在闪光,就用那个,就在那里,哦,好像在我的一个小包包里面,我去拿……”

    有人轻轻敲门的声音。

    随后,房门被推开,一身钢条一般黑色西装的勋世奉出现在门口。

    他看了一眼mary姑娘,甚至不用开口说话,mary姑娘冲着他点了一下头,随后对我说,“艾小姐,我先离开。”

    我觉得,mary有一种天赋,总是在最合适的时间做最合适的事情。

    我自己从包包中拿出那管高光粉,凑到妆台的镜子前面。

    嗯,自从勋世奉的卧室被我侵占之后,这里就被mary姑娘和max大叔伙同另外几个壮小伙搬进来一个梳妆台,我喜欢它的镜子,可以照的人脸很清晰,方便上妆。

    他看着我。

    我说,“mary说我脸色不好看,补一下妆。”

    从镜子中,我看到他走过来,然后,他的手中是一个黑色丝绒的珠宝盒子。

    我扭头,看着他打开了盒子,里面是整套红宝石首饰——pigeon blood,产于缅甸魔谷,即使在夜晚房间中并不十分明亮的灯光下,依然浓郁强烈,就好像燃烧着的野火,或者是流动着的鲜血。

    据说,有专家曾将将这种红宝石的颜色与自然界中各种各样的红色对比,发现,只有产地的成年鸽子动脉中最新鲜,最纯净的鲜血的颜色最接近,所以,这种稀释罕见的红宝石才被称为‘鸽子血’。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时候,看到这个东西,就好像,……嗯,亲眼看到徐樱桃变身二师兄,揪住玉兔,挽着嫦娥奔向月球!不知道怎么了,隐约感觉有些荒谬。

    我很真诚的说了一句,“哇,真美!”

    然后,我继续对着镜子扑粉,直到他的手指绕过我的脖子,把这串由黄金和鸽子血打造的玫瑰相连缠在我的脖子上,……冰冷的触觉,让我想起来我们几乎变得僵硬的‘恋情’。

    他的吻落在我的头顶上。

    这个时候,我真的不想说这句话,可是,我似乎又不能不说。

    ——“arthur,我想,……宴会结束之后,搬出去住一段时间。”

    ——“alice,谢谢你。”

    我们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然后,声音结束之后,我们都听到了对方说的话。

    这个房间似乎被北极刮过来的冷空气骤然塞满,气氛一下子降至冰点,我都能感觉到他依然缠在我脖子上的手指,有一种骤然收紧的趋势,并且,紧贴着皮肤的触觉,冰冷而坚硬。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大a最幻想的场景是,小a很开心的接受了礼物,然后只带着鸽子血被他激烈的对待,然后……他们就甜蜜蜜的和好了。可是,理想是丰美的,现实是骨感的。小a怀着宝宝,不能被激烈的对待,并且,她和大a已经冷战很久了,交往这么久,积压的问题一直没有解决,只是小a单方面的妥协,然后到了无法妥协的地步,小a想要退一步,找个没人的地方冷静冷静,还有,大a本来很感动小a为他做的一切,本来热乎乎的献上鸽子血,想要讨好小a,结果一盆冷水迎面砸下来,让大a完全迷失了方向了。可怜的家伙……

    228

    他的手指离开。

    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脖子上的项链,上面似乎还留有他手指的温度。

    勋世奉转身,到旁边的那个桌子上,自己给自己到了一杯雪利酒,他一口就喝干了,随后把水晶酒杯随手放在桌面上。他扯了一下自己的领带,让领口扎的没有那么严整,他有一种很沉默却异常焦躁的感觉,却一直没有说话。

    我想了一下,决定先问一下他的事情,“那个……你刚才说谢谢我,是什么事情?”

    依旧很沉默。

    卧房中的气氛与外面的漫天烟花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对比。

    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了,看外面的时间差不多,不能再在屋子里面磨蹭,于是自己调整了一下脖子上的鸽子血的项链,又从黑色的丝绒盒子中又拿出了那一条与项链相配的耳坠,手链,还有一枚由六颗完美的红宝石镶嵌的盛开玫瑰的戒指自己戴好。

    勋世奉忽然说,“是三叔的事。

    那位老夫人说以后不再插手我们之间的恩怨,甚至他连我六堂弟的事情也不再管了,她说,她不想再让勋家子孙凋零。虽然我不明白是什么让她退让的这样彻底,不过我知道你对她说过的那些我听不太明白的话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还有……”

    “刚才乔深出事,你并没有怀疑我,我在门外都听到,多谢你的信任。”

    我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么多话,我听着只能傻傻的点点头,“哦,那个,刚才徐樱桃说我与你订婚是为了贪图你的美色,你也听到了吗?”

    他不说话。

    我,“千万别相信他!”

    勋世奉点头,“我知道,你曾经说过,相信徐樱桃,母猪也能上树。”

    我,“……”

    其实,樱桃哥哥也不是那么不能信任的啦。

    ……

    他,“好了,我的事情说明白了,现在是你的。告诉我,为什么要搬出去?”

    我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我们交往以来的所有的事情。

    每一次磨合,每一次分歧,最后不是以一场sex结束,就是以他送给我收藏级的珠宝作为happy ending。然后,裂痕似乎得到了弥补,就好像挤入了最好的502胶,粘的很牢很牢。

    可是,当时间过去,又一道裂痕出现,再涂抹胶水的时候,不小心,陈旧的已经干薄脆硬的胶水被新胶水冲掉了,裂痕又重新出现,不幸的是,这一次,胶水似乎只能粘住新的裂痕,陈旧的裂痕没有胶水,于是,它不但没有被粘合,反而被撕扯了一下,于是,它在所有人的忽略当中,慢慢扩大。

    我回答,“我想,给我们彼此一个空间。”

    他看着我,“好,那么你告诉我,你想要搬到哪里,在外面住多久,还有,我们的婚约文件已经在我办公桌上,你打算什么时候签字?”

    我,“我,……我还没有想好。最近有些压力,就是想要先分开一阵子,……”

    然后,我听见勋世奉很轻,很轻的笑了一声,……如果,那种声音也能称之为笑声,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让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勋世奉的后背对着外面的世界。

    他的面孔在阴影中。

    这让我似乎又看到了第一次在勋暮生办公室看到他的样子,他比外面那个浮华流动的世界更加的不可捉摸。

    他的手指挡住了面孔,似乎在笑,“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由于我的工作、还有我的身份会对你造成一定的压力,可是,我了解你,这些压力,如果你想要克服,你一定会克服。现在让我一直无法理解的是,你对于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一点想要珍惜的行为。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有勉强过女人。可是,为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做的事情连我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简直是斯文扫地。”

    我仿佛看到他脸上的面具,在手指之间一片一片的剥落。

    “既然你不想住在这里。”

    勋世奉的手指从脸侧抬起来,他已经恢复原本的样子,完美冷淡俊美,就好像月光照着安静的河流。

    “那就搬走!”

    229

    宴会还在继续。

    我跟着勋世奉下楼,我们装扮的好像是一对异常恩爱的未婚夫妻,似乎刚才在卧房中发生的争执只是一场幻觉。我觉得,仅仅凭借我现在的演技,我就够格提名金球奖最佳喜剧演员奖,然后由上一年同样获得这个奖项的jim parsons亲手把奖项放在我的手掌中。我端着香槟杯子,里面放着清水,然后跟着他的身后,听着他们的对话从历史、哲学、艺术等等一直聊到中国的崛起以及人民币是否具有成为撼动美金金融世界霸主地位的一匹黑马。

    我遇到了linda。

    她看了一眼我脖子上的项链,耳朵上缀着的吊坠,黑色手套外面的手链,还有手指上,同样风格的红宝石玫瑰戒指。

    她以一种很平常的口吻说,&ldquoigeon blood! 真美! 我喜欢红宝石,她象征着热情。前一阵在香港拍卖会上,以800万港元成交了一对耳坠,那个耳坠和你这对很像,就是成色不如这个好。那对耳坠仅有一半的红宝石达到了pigeon blood的成色,另外一半是颜色接近的红宝石,即使这样,仍然以超过100万美金的价格成交。如果配足了这一整套,一定是一个天文数字,没准这套珠宝可以单独申请在上海a股上市了。”

    我,“……”

    我早知道,勋世奉出手的珠宝一向价值连\城。

    linda抿了一口香槟,“我的老板陡然变得如此的慷慨,与之前截然不同,不知道可不可以期待年底的红包更加丰厚一些?”

    不知道什么时候,徐樱桃走到我们身边。

    他斜了一眼linda,来了一句,“一个女人,挣得的比这个星球上大多数的男人都要多,如果你还要期待更加丰厚的红包,这是反人类的,它消除了你的美貌对男人的影响力。”

    linda淡淡的笑着,她的笑容在钻石项链的衬托下,显得异常璀璨。

    她,“这就是你与勋先生截然不同的地方。勋先生没有你这么过时的思想,他从来不在乎这么奇怪的事情,在他看来,能干的女人和男人一样,并没有任何不同。”

    我,“……”

    徐樱桃咯咯乐了一下,“别的我不知道,不过在对待女人这个方面,我敢保证,那位在美国华人家族长大的勋先生只会比我更加腐朽。”

    徐樱桃的手指夹着香槟杯,一口喝干。

    然后,他随手把这个空杯子递给旁边身着黑白制服的服务生,并且又拿了一杯,他摇晃着酒杯,很贱的来了一句,“他把你当成一个能干的男人,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一个女人。”

    linda不以为然的看了他一眼,此时,有人过来与她攀谈。

    即使在眼前这个规模的宴会上,linda依然是耀眼的存在。

    事实上,不论勋世奉是否将linda看成一个‘女人’,我眼前这位姑娘实在是挑战整个男权社会的存在。她高傲,美丽,富有,她的存在就是一种先知,或者是一种标志,昭示着我们这个世界正在悄悄改变。

    只剩下我与徐樱桃。

    我不太想和徐樱桃继续讨论能干的女人与男人这个话题,我觉得,在某个方面,徐樱桃这个家伙并没有经历改革开放,至于他们口中的勋先生,……哦,原谅他,他和他的祖辈从来没有经历过伟大的解放战争——这片土地上曾经最深刻的变革。

    我问他,“乔深呢?”

    徐樱桃,“那边的阳台上,他认识了一位天使投资人,似乎对乔深手中的新能源这个项目很感兴趣。”

    我,“哦。”

    徐樱桃,“对了,alice,最近我有一个朋友想要出让好东西,清宫珍品,翡翠十八子的手串,上面还有两颗粉色碧玺的佛头,下面还坠着一个黄金镶嵌红宝石的结牌,最后连着两个碧玺的坠角。他着急用钱,我看过那个手串,感觉你应该会喜欢,想不想看一下?如果你没有兴趣,我就给杨桃了。”

    我很淡定的点头,“你给她吧,我不用看了。”

    他,“还没看你怎么知道不喜欢?”

    我,“这和喜欢没有半毛钱的关系,i can’t afford it.”

    徐樱桃,“不用你花钱,如果喜欢,我送给你。”

    我,“哦,呵呵。”

    徐樱桃一皱眉,“什么是呵呵?”

    我,“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您老人家连我家的方便面都好像鬼子进村一般的一扫而空,你会送给我清宫珍藏的手串?!omg,这比您变身悟空大师兄与师父谈恋爱更加的触目惊心!”

    我没有想到徐樱桃转到我面前。

    他看着我,异常认真的来了一句,“乔深说我应该向你道歉,并且尽可能挽回我们的友谊,因为,你已经不把我看成是朋友了。他说,你对于苏宁和林欢乐都看成是朋友,嗯,狗肉朋友,如果你也把我归档为狗肉朋友,我就不再是你的朋友。虽然,你在我心中拍马也比不上乔深的地位,不过,我在你心中如果和苏宁林欢乐之流的处在同一个位置上,我会郁闷到吐血的!于是,我想了半天,想要贿赂你。拜托,alice,我的朋友不是很多,女性朋友就更少了,如果你也不把我当朋友了,我就更加凄惨了。”

    我有些头疼的看着他,“乔深是这么说的?”

    “嗯!”徐樱桃连着点头。

    我,“可是,乔深有没有告诉你,你需要怎么做才能贿赂我呢?”

    徐樱桃,“他说让我开动脑筋,自己想。”

    我,“那个,你就想到了要送我手串?”

    徐樱桃,“嗯!因为你看起来比较贪财好色。既然我没有乔深勋先生的美色,那么只好用金钱贿赂你了。”

    我,“……”

    徐樱桃追问,“怎么样?收下手串,然后我们还是朋友?!”

    我也很认真的想了想,虽然他说的那串手串具有意义非凡的诱惑性,可是,我还是觉得收下那个有些特别的不靠谱。

    我,“樱桃,其实,我当你是朋友,不过,我知道自己和乔深还有你的差距。我想要的是当你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时候,尽可能跑到你的兄弟的矩阵当中去;可是,当你为了女人插兄弟两刀的时候,我尽可能的不在你身边,让你插不到我。嗯,你不用送我手串了,那么,你请我吃顿好吃的吧。”

    徐樱桃,“没问题!粤、川、鲁、苏、浙、闽、湘,徽,随便挑!如果还不够,我们去巴黎,去米兰,去伊斯坦布尔!哪里都成!”

    我赶紧点头,“嗯!一言为定,等我有想要吃的东西给你打电话!”

    徐樱桃,“可是你什么时候想要去?最近肯定没有时间,整个康斯坦丁都在传,说勋先生婚期将近,你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一定很忙。”

    我耸耸肩。

    其实,我没有告诉他,也许,勋先生的婚期并没有那么近。

    也许,我们不会再有一个婚姻。

    哦,好吧,其实,我与勋世奉,已经‘结过婚’了。

    虽然,那是一个糅合了悲剧、惊险、阴谋、豪门、还有无穷尽的古董珍宝与黄金的扭曲的诡异故事,一定也不浪漫。

    不过,我们的确已经结过婚了。

    可惜。

    我们现在面临着彻底的分开。

    下雨了。

    宴会实行plan b。

    上百位身穿黑白制服的服务生迅速在草坪上搭建起来白色的亚麻棚子,将初冬的雨水隔绝在浮华的衣香鬓影的头顶之上。

    没有任何意外可以打断我眼前如同万恶的资本主义一般的酒会。

    勋世奉就在我身边不是很远的地方。

    他端着香槟杯子,一身黑色钢条一般的西装显得他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俊美异常,只是,我从他的手指上有些突出的指骨上感觉到,他貌似良好的教养已经到了某种临界的边缘。

    是酒精的副作用吗?

    勋老夫人提前离开,令人意外的是,她居然让人过来叫我去一趟,临回纽约之前,她想要见我。

    我去了。

    然后,我单手撑着一把老式的黑色雨伞,送她上车。

    老太太很有一种纪录片中的蒋宋美龄的范儿,侧身坐进一辆黑色的宾利的后座,然后,穿着小黑高跟鞋的双脚抬起,放进汽车里面。

    她的肩膀上甚至还披着紫貂的小披风。

    “老夫人,您一路平安。”

    我正要为他关门。

    谁知,示意司机等一下再开车,“alice,你先上车,我有话对你说。”

    我收起来伞,在车子的另外一侧上门,随后,保镖在外面把车门关闭,而本车的司机同时离开驾驶的位置。

    勋老夫人递过来那个白玉镯子,据说是这镯子她钱家的老太爷当年跟着左宗棠出兵西疆得到的一块上好的羊脂玉雕刻而成的,果然美丽的和一个女人的红酥手一般。

    她,“收下吧。这个镯子意义非凡。我知道我们家老四有钱,有的是钱,你想要什么珠宝首饰他都能买给你。可是,这个不同,任他挣了再多的钱,也买不到这个镯子。你家世背景太薄弱,等你嫁到勋家之后,没有娘家人给你撑腰,如果没有这枚镯子,你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听话的。”

    我没有接。

    于是,她直接放在我的腿上。

    勋老夫人长长叹了口气。

    “老四有福气。”

    ……

    我看着她,摸了摸这枚镯子,就听见她说,“做勋家的女人不容易。虽然我们家不出武后那样的女人,可是,也不能再要一个像老三妻子那种美人灯一般的媳妇,看着好看,家世背景都好,只是,管不住丈夫,任他在外面惹祸。”

    我,“丈夫是管不住的。”

    勋老夫人,“看你愿不愿意管了。alice,我能看出来,你和我们老四吵架了。我不是说小两口不能吵,可是,女人要知道什么时候吵,什么时候撒娇,什么时候把矛盾圆回去。其实,作为长辈,我也希望我们家的老四过的好。”

    这倒是。

    就算,他们家的老四再骄傲不逊,他们毕竟都姓‘勋’。

    自家人,可以窝里斗,却不容许外人踩过来。

    我曾经异常深刻的领教过这个原则。

    我不说话。

    勋老夫人,“作为女人,还能对自己的男人有什么期望?他比你成熟的晚,却一定会比你死的早。勋家的寡妇还不够多吗?男人在喜欢的女人面前就像孩子,所以,给老四一点点时间,让他慢慢长大,再桀骜不驯的男人当了爹,都会成熟。别着急,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是一个好丈夫的。”

    230  番外——老四和alice公主的《哦,爸爸,你要去哪儿》旅

    现在中国娱乐市场上异常火爆的综艺节目《哦,爸爸,你要去哪儿》的制作人因为和廖安是狗肉朋友。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和廖安对着吹了4瓶子高价茅台酒,把廖安彻底喝茫了之后,威逼利诱廖安帮忙牵线搭桥已婚、并且早已经是孩儿她妈的alice。

    他们让小艾同意自己的丈夫带着女儿参加这档综艺节目。因为《哦,爸爸,你要去哪儿》所选择参加拍摄的爸爸们都是各行业的精英,或者是草根,或者是豪门后裔。

    小艾的丈夫是不是他所工作行业的精英,这见仁见智,可是,这位勋四先生的的确确是豪门后裔。

    廖安喝了人家的酒,当然会去和小艾说一声,她以为小艾会一口回绝,事实上,小艾也回绝了。她觉得让老四自己一个人带孩子,这是一件异常恐怖的事情,比哈雷彗星撞地球还要恐怖!

    可是,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勋四先生居然自己同意了。

    于是,廖安顶着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的表情从勋家回来,一直到第二天的深夜,外面打雷,她才好像被什么劈醒了一般,从瘫软的沙发上一跃而起,收拾东西,赶到拍摄现场。

    她要围观!

    这就好像一场现场观摩霸王龙从化石中复活一般的奇幻场面。

    可是……

    清西陵附近,这里有一大片原始森林,而旁边一个小村庄,这就是这一期的拍摄现场。参加这一季拍摄的人选名单如下:

    娱乐圈的二线小生于枫南和他的儿子小叶子。

    于枫南演技一流,并且出片率非常高,因为他对交际没有兴趣,也对获奖不感兴趣,他只对演戏感兴趣,所以他整天泡在片场,导致他不能在各大领奖舞台上晃动,所以至今,虽然演了很多电视剧,也只能算一个所谓的二线。他的妻子大年初五和他离婚了,把5岁的儿子给了他。于枫南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整天泡片场而忽视了儿子的教育问题,于是,他参加了这个节目,看看是否可以找到与儿子重新相处的好机会。

    (小艾很喜欢的男演员,曾经合作过一部史诗长篇抗战剧《战·冉庄》。)

    漫画家翟小黑和他的女儿emma。

    翟小黑是国内第十个登上日本畅销漫画杂志少年j的漫画家,但是,他是第一个在日本出连载出到第20本的最畅销漫画家。他的作品让集英社的社长崛内丸惠赞叹道是中国现代可以和鸟山明与宫本虾球相提并论的漫画家。他的女儿emma今年6岁,是一个非常内向,可是很有艺术气息的小姑娘。

    (这是小艾出了宫本虾球之外最爱的漫画家,她和老四的家里有一个墙面的书柜上摆放着漫画,其中翟小黑的漫画是全套的,收藏了有集英社出版的版本,中国内地出版的版本,香港的版本,台湾的版本,最后,还有美国出版的英国版。)

    清华的一位教师胡迩瑕和他的女儿barbie hu。

    这位胡老师是加州理工学院毕业的,核物理科学家。他出生在东北一个小村庄里面,爱吃冷面和桔梗。曾经在丹麦哥本哈根的尼尔斯·波尔研究所工作,他演算出复杂能级的衰变公式,并且成功领导了实验组用γ共振吸收法测出这个空间最窄的双重态。他的小女儿barbie hu出生在洛杉矶,是目前拍摄现场除了勋四先生之外,唯一的一位持有美国护照的人。

    (小艾很喜欢这样长相并且很会读书,而且很清雅,很纯粹,很有顶级知识分子特有一种霸气的男人,她曾经说过,也许,胡迩瑕是继莫言之后第一位捧回诺贝尔奖的持有中国护照的人。于是,每次有关他的新闻,小艾全部收集,……虽然,他已经47岁了……)

    草根爸爸元寒和他的儿子元元。

    元寒号称是草根,其实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和我们这些普罗大众一样。他大学毕业之后加入了公务员考试的大军,考了三年没有考过,于是,他转去考事业编,考上了xxxx的事业编,于是过着每天喝茶看报,上网聊qq,每月进账4000+人民币,并且年底还有奖金的‘中国最幸福的日子’。他的妻子是他相亲认识的,也是一个拥有‘正式工作’的姑娘,她在一家小学当生物老师。他们目前供了一个房子,每月房贷2000元,元妻有一个母亲给的嫁妆一般的小房子,只有60+平米,现在租出去,每月收入1100元的租金。

    (……这个,这个男人绝对安全,小艾不认识他们……)

    名单上最后一位:康斯坦丁的主席arthur hsun和女儿勋致善。(这个中文名字是小艾给起的,……虽然按照勋家这一辈的名字排,应该是勋致x,可是这个名字给起的……华文榜上没有小艾的名字,所以大家要原谅她……)。当然,小姑娘还有一个英文名字,也叫alice。(这个名字是勋先生给起的,……其实他也是一个没有任何创造力和情趣的男人,他只会异常直接表达喜欢的喜好,……)

    这份名单是制作人精挑细选出来的,5位爸爸分别是艺人,艺术家,科学家,普通人,还有豪门后裔(奸商)。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到达清西陵,为了不特别惹人瞩目,勋四少安排好够用的安保人员,就完全没有再带任何帮手,他的max大叔,alice公主的保姆与营养师kate,还有厨师,等等,谁都没有带,因为拍摄的内容里面有爸爸给宝贝们做饭吃。

    alice小姑娘到现场的时候,梳着她妈妈给她弄的花苞头,上面还插着一根很漂亮的hot pink的蕾丝小缎带,在风中飘啊飘。

    她的右边的小手被勋四牵着,然后她左边的小手抱着她最喜欢的一袋子零食,后背是她自己的小背包,里面的行李都是她自己收拾的。

    ——“一定要自己动手,才能过丰衣足食的生活!”

    这是她妈的一句常挂在嘴边上的名言,虽然每次说,爸爸总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不过爸爸并没有阻拦,也没有改变什么。他不会去当着孩子的面反驳自己老婆的话,因为他是一个iq相当高的男人。

    “爸爸,我可以摘点野花吗?”alice小姑娘晃了一下勋四少的手,抬头问他。

    勋四低头看了一眼女儿,又看了看周围不知名的植物,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为什么要摘野花?”

    “妈妈喜欢这些。她有一个大玻璃瓶子,就喜欢插花,我想摘点送给她。”

    “……”

    然后,在认真思考了女儿被第三世界国家不知名的植物刺伤的可能性和女儿想要送花给妈妈的美好想法之后,他微微点头,“好的。”

    于是,alice小姑娘蹲下,扭了一朵狗尾巴花。

    她拿在手中晃动。

    “这个,妈妈一定会喜欢!”

    勋四少心中叹气,——诶,他老婆虽然从来不明说,可是其实她是一个拥有很深艺术修养和品味的女人,价值连\城的珠宝都很难让她从心底喜欢,为什么女儿会认为这么丑的一朵野花就能讨她的欢心?!

    果然。

    年幼无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啊!!!

    那边,拍摄邀请的爸爸们和宝贝们也都到了,大家还在积极的准备当中,可是,这边的摄影机已经开拍了。

    胡教授的女儿barbie想要喝可乐,胡教授用他那颗可以看穿伽马射线也无法看穿可乐瓶子大脑认真想了一下,从自己的背包中掏出一把瑞士军刀,他打开里面的剪子,很认真的对着女儿说,“来,爸爸帮你把这个瓶子剪开!”

    barbie欢呼,“好啊!爸爸,上次你剪开了时候喷出去好多!这次我可不可以期待你少喷一些,我就可以多喝一口了?”

    “可以!”胡教授用力点了点头。

    于是,他在自己宝贝的期待的眼神当中,用力剪开了378ml的可乐瓶子,并且喷出去一多半,他闺女就喝了两口,算是润润喉。

    ……

    emma自己背了一个小画架子,现在她坐在石头上,安静的打开画架子,正在素描一对美丽的鸢尾。

    其实,这也是勋四先生稍微纠结的地方。

    明明这片原始森林里面物种多样性被保护的异常完美,明明被前人踩踏出来的道路旁边就是鸢尾,牡丹,绣球,还有石楠这样美丽的花朵们,为什么她的女儿偏偏扭了一朵狗尾巴花?

    她这样对生活,对艺术都没有情趣的性格,……不过,刚好是遗传自他本人吧……

    emma的爸爸翟小黑脸色很苍白,一看就知道是连夜赶稿熬残了面皮。他站在一棵红豆杉树下,正在安静的欣赏这片美丽的如同梦境的森林。

    emma忽然问他,“爸爸,你的稿子在截稿期内完成了?”

    翟小黑,“还没有,不过我向主编请假了。”

    “请假?这次是什么理由?”

    “吐血。”

    emma仰起瓷白色的小脸,好像最精美的娃娃一般看了一眼他这个说谎话不打草稿的爹,默默的低头,“上次好像你也用这个理由。”

    “是吗?”翟小黑认真回想,随后抓了抓头发,“主编叔叔问起来,就说我上一期的血吐到现在还没有吐完。”

    “爸爸,一般来说,活着的人是无法连续30天一直吐血的。”

    翟小黑毫无愧疚的说,“我是特殊情况。”

    emma抬头又看了她爹一眼,很早熟的叹气,“爸爸,主编叔叔建议让你改一下笔名,你不用叫翟小黑了,你可以叫做富坚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