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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走后,勋家老三紧随其后。
他看起来很镇定,不知道怎么了,让我觉得他好像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而那种感觉很奇怪,仓惶,就好像背后这座城堡好像变成了牢笼,随时把他吞噬一样。
他的座驾就在外面停着,还是一辆很奢侈的劳斯莱斯。
还是那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人穷了,可是比起这个星球上大多数人,他依然是有钱人。
我撑着伞站在外面,送老夫人的车队离开,一直没有走开。
勋老三上车之前看了我一眼,我也一直看着他。
其实,勋老三很精干,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长的有点像燕城的勋五爷爷,但是缺少了勋五那种老军阀特有的煞气和冷硬。
最后。
他走来,到我面前,而我身后的max大叔不着痕迹的向前站了半步,刚好挡在我与勋老三之间,但是又让我们彼此能看到。
勋老三一乐,冲着我说了一句,“well played.”
雨点打在我举着的黑伞上,噼里啪啦的。
我没有说话,也不再笑。
他,“为虎作伥。”
我听他的口气,忽然想到了一个很著名小说里面的一句话,——“他们是最原始的关系,猎人与猎物,虎与伥,最终极的占有……”
……
城堡中酒会还在继续。
ball场中就看到一个一个的美女们珠光宝气的跳着舞,裙子似乎都一片一片的飘起来,像花园子里面绽放的花朵儿一样。linda和一位欧洲old money家族出身的黑衣帅哥跳了一曲华尔兹,我倒是没有注意她的裙子,我一直看着她的胸口,……嗯,我知道我的注意点有些奇怪,不知道等我肚子再大一些之后,我的胸围会不会也跟着升cup?
“想跳舞吗?”
徐樱桃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这位顶级纨绔并不像现场的这些威名赫赫的康斯坦丁的诸侯王那样的严谨,一套钢条一般的黑色西装穿在勋世奉身上同穿在徐樱桃身上完全不一样的效果。
我刚从外面回来,冻的手脚冰凉,又因为怀孕不能喝酒,想着跳一个运动一下全身暖和暖和。于是,我要把手递给他,就感觉到右边肩膀上搭上一只男人的手,稍微用力,我的手差点就抬不起来。
一回头。
勋世奉在我身后,他把手中的酒杯递给服务生,问了一句,“你今天没怎么吃东西,饿吗?”
他似乎并没有看见徐樱桃,而我看到徐樱桃不着痕迹的翻白眼。
转而,他自己很会调节自己的情绪一般,风情万种的向右边走过去,同一位很美丽的貌似精通汉学的欧洲蓝血淑女开始畅谈人生、艺术与哲学。
——“亲爱的伊丽莎白小姐,刚才您告诉我,您最喜欢王国维的书,那么,他的人生治学的三个境界,您赞同吗?哦,我嘛,我虽然没有到达他所说的最高境界,不过我喜欢那句词话,——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说完,还用自己手中的香槟杯子和人家姑娘手中的红酒杯子轻佻的碰了一下,发出一声悠远清脆而暧昧的回音儿。
不过,说起来,我还真饿了。
我与勋世奉到旁边一个回廊下坐好。
服务生端过来两份奶油南瓜汤,热腾腾的,闻起来很香甜。
我拿着银勺子开始一口一口的喝汤,他却连这点安宁的时间也没有,又人过来与他说话,我听了一下,是生意上的事情,是关于如今上海自贸区可以允许外国银行团入驻,以及对今后30年中国金融秩序的影响这样的事情。
有热汤下肚,我肚子感觉舒服多了,于是开始头疼。
昨天折腾了一天,晚上也没有睡好,再加上和勋世奉的冷战,吵架,外加要分居,还有刚才勋老夫人对我说过的事情,这些事情纠结在一起,就好像一群小人在我的脑袋中进行华山大论剑一般!
我不知不觉的喝完了我的南瓜汤,看了看不远处相当认真谈话的他,然后,我伸手把他的那个碗挪了过来,继续喝。我感觉好像他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等我把这份也喝光了,他也结束谈话,走过来,我想要说话,他直接低下头,同我接吻,最后,他在我的脖子上微微用力,咬了我几下。
“你累了。”他帮我拉开了椅子,“先上楼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这点我很赞同。
于是顺从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向旁边的楼梯走过去,他并没有送我上楼的意思,因为在场的客人太多,并且大多数都异常重要,他需要继续与人社交。
我刚到楼梯旁边,就看见max大叔等在哪里。
当然,徐樱桃不知道什么时候,与他的那些欧洲淑女们聊完了王国维之后,就跑到转角的吧台要了一杯马丁尼。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把那枚橄榄拿出来,放在嘴巴里面吃掉。
“alice,以后别让他咬在那么显眼的地方。”
我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自认为脸皮比紫禁城的围墙拐歪还厚重的我,感觉到稍微有些脸红。
我嘿嘿傻笑了两声。
随后,听见徐樱桃说,“你不觉得,你背后有小人在偷偷骂你吗?我刚才转一圈,稍微打听了一下就知道,在场至少有三位欧洲名媛曾经与勋先生date过。哦,别告诉我不知道老外的date是什么意思,你以为,他们只是喝酒,吃饭,然后畅谈人生、理想和哲学吗?”
我,“……”
我心说,兄弟,其实,您老人家也好不到哪儿去!
诶。
万恶的资本主义!太那个啥了。
这一套pigeon blood在这个长的好像一个博物馆一般的衣帽间内依然光耀璀璨!
我把所有的珠宝褪下,放在黑色丝绒的首饰盒子当中,然后放在衣帽间的珠宝格子当中,合上丝绒盒子的那个瞬间,我就感觉眼前的红光逐渐黯淡,似乎它是一个绝色美人,正要准备就寝。
洗完澡,我拉上所有的窗帘,把外面依旧流光溢彩的酒会关在外面。
似乎过了很久,我睡的不是很熟,卧房的门被打开。
我有些惊讶,因为这些天都是我一个人睡,根本没有想过在我们已经吵架到要分居的时候,他会回来!我从床上翻身,看到勋世奉走进来,他打开了门口的那几盏暗灯,他站在门边上把领带抓开,然后,随手拿起来桌面上的一个水晶瓶,往杯子倒了一些冷水,很沉默的喝下去。
我从床上爬起来,“要不要喝咖啡,我给你冲一杯?”
“不用。”
他拒绝。
勋世奉看了我一眼,把外衣脱掉,扔在一旁的沙发上,径自走进浴室,他关上门,深色的原木门隔绝了他的身影。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从浴室出来。
这个男人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换上了我为他放在床边上的睡衣,随后,他很自然的就在大床的另外一端,掀开了被子的一角,躺了进来。
床很大。
躺着很安静的两个人,虽然不会如同楚河汉界一般的泾渭分明,只是,这样的气氛也说不上是融洽的,就好像两个独立包装的cheese片平铺着摆放在了一起而已。
我想,一切关于豪门cold marriage的电影镜头很完美的诠释了此时的我们两个。
广阔,奢华,标示着堕落的大床。
一边一个,躺着不说话的两个人,一男一女。
嗯。
随后的镜头是我比较喜欢的。
那个女的遇到了一个又年轻,又英俊,并且非常具有热情的贵族军官,然后,他们先是在好像《仲夏夜之梦》一般的草地上狂奔,周围的阳光都是轻薄而明媚的,女主角一定要身穿着白色的麻布或者棉布的裙子,长发,显得很清纯。
当然,最后,最最重要的,则是女主角同年轻的军官在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大床上疯狂的翻滚着,他们一边念着《圣经》,期盼着上帝可以原谅他们此时的通\奸,一边继续的翻滚着。
可惜,那是电影。
现实是:……
勋世奉按了床边的灯光遥控按钮,将屋子里面所有的灯完全闭灭。
我听见他问我,“你打算明天什么时候搬家?”
我侧脸看了他一眼,可惜,屋子太暗了,灯又全灭,我的眼睛不适合,就看到周围全是黑的,什么都看不清。于是我回答,“不知道,等我睡醒吧。”
“嗯。”
过来一会儿。
他,“你打算住在哪里?”
我,“还是那个小区,为了它我还有房贷。”
勋世奉没有说话。
我以为我们的对话到此为止。
谁知道,5分钟过后,他说,“那里不好,security的工作很难安排。”
我,“嗯。”
眼睛似乎适应了一些,我继续侧脸看着他,他还维持着躺进来的姿势,有些僵硬,还有一些冰冷的气息,似乎他刚才冲的冷水澡。
我从被子中伸出手,看到手腕上卡着那只白色羊脂玉的镯子。
这只玉镯其实很纤细,刚好卡在手腕上的突出的骨头下面,看起来一丝不多,就好像旧时代的那些女人,镯子里面似乎只能再塞进一条细细的纱巾。
他说,“你现在毕竟不是一个人。”
我,“嗯。”
又是沉默,……我觉得他应该在盘算他名下的房子,哪里的安保工作容易布置。
果然。
他,“你喜欢住在城中,还是郊区?”
“arthur,……”我想了一下,“我不想搬家了。这样对家庭,还有security的工作都不好。刚才和你说话的时候一时冲动,没有想清楚,是我不对,以后不会这样了。”
我忽然觉得勋老太太说的对,家庭生活当中,一定有一人需要知道什么时候要退一步,什么时候该妥协,什么时候需要,并且必须move on !
好长时间,他都没有说话。
我以为他没有听见,或者睡着了,于是,我也闭上眼睛,打算明天醒过来再说这件事,最后,我听见他的声音,“嗯。”
不知道怎么了,黑暗中,周围的气氛似乎柔化了许多。似乎,勃朗峰的雪顶,在阳光的照射下,开始一点一点的融化。
……
☆、第232章
累的太久,睡过头了。
我感觉有人把我们这个屋子的所有窗帘全部拉开,外面阳光暴晒,我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围着被子,闭着眼睛,忽然闻见鼻子前面有一杯很香浓的豆浆的味道。
mary姑娘真是好!让我一起床就有豆浆喝!
不对。
咦?
mary姑娘的手指什么时候变粗了?
然后一个不耐烦的男人的声音,“你摸够了吗?”
我用手指撑开眼皮,就看到似乎刚洗完澡的勋四少,洗的白嫩嫩的,头发没有梳理的那么严整,反而很随意的垂在额头上,一下子好像年轻了好几岁,尤其是还带着水汽蒸腾的感觉,好像一个新鲜出过的白糖糕!!
他,“快喝豆浆。”
一听,我赶紧不再摸他的手指,把他手中的豆浆杯子拿过来,双手捧着,咕咚咕咚的喝干净。
我对手指,“可不可以再期待一个大大的煎饼果子?里面要多放一些花生碎,还有王中王!!”
勋世奉端着杯子喝咖啡,他把我的杯子拿到一边,听我这么说,皱眉头,很不赞成,“你又不是disable人士,不要躺在床上吃东西。还有,煎饼果子?那是什么?”
我抓了抓头发,“豆浆和煎饼果子,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早餐!嗯,和大白馒头抹上王致和的大块腐乳相媲美!”
当时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疯狂的想念这两样早点!
他,“……”
他把扔在地毯上我的睡衣拎了起来,扔到我手边,“穿上,洗澡下楼,max准备了早点,应该比你说的那些更有营养。”
我这发现,……,原本我穿着睡衣睡觉的,可是,……,可是,为毛我变成裸/睡了?全身j□j?
问号????
我睡相太不好了,估计是半夜睡觉的时候扭来扭去,把睡衣扭掉了?
……
餐厅旁边有一个小电视,本来是用来听财经新闻的。
今天勋四少放假一天,所以,他在吃法式煎饼喝咖啡的时候,看报纸的时候,就把电视的遥控器给我了,让我用来看八卦。
好消息!
我们的电影《海棠与尖刀》最后以4.5个亿的票房收官。
作为本部电影的男女主角,我与乔深的一切消息,一切关联的访谈,尤其是那种带着绯闻色彩的所有的照片和消息都成了最hot的娱乐新闻,甚至有的媒体甚至还把我们评为‘年度最佳情侣搭档’。
我一打开电视,里面播放了年前的一个访谈。
当时是采访我和乔深,而我记得,勋暮生就坐在镜头后面。
……
主持人,“那么,小艾,你真的有和天王交往吗?”
我,“啊?没有啦,天王是我的偶像,我是他的fan。”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我,“是真的啦。”
支持人,“那么小艾喜欢什么样子的男生?”
我,“我喜欢会读书的男生。”
主持人,“不需要拥有很多金钱吗?”
我,“不需要。”
主持人,“怎么会这样啊?小艾不想嫁入豪门吗?”
我,“当然不想啊。”
主持人,“好可惜啊!”
我,“也还好,没什么可惜的。”
……
主持人,“为什么小艾不想嫁豪门呢?演员是很容易嫁入豪门的哟……”
然后,我们的对话就无限开始纠结在为什么要嫁豪门,以及为什么不嫁豪门。
还有,嫁豪门有什么好处,又有什么不好。随后,访问结束,后面是几位嘉宾的点评,大家都说‘豪门庭院深深深几许……’
mary姑娘忽然说,“我很喜欢庭院深深深几许这个词,是琼瑶写的!她的文笔真好!”
我正在吃一块加了巨型奶油和草莓的煎饼,听她这么一说,差点喷出来。max大叔看了我一眼,又看了mary一眼,没有说话。
我连忙点头,“mary!我也很喜欢琼瑶!我觉得她的巨著《京华烟云》也很棒!里面的姚木兰很有中国传统妇女的典范的感觉!”
mary狐疑的看着我,并且帮我添了一杯豆浆,“《京华烟云》也是琼瑶写的吗?我只看过英文版,我记得那个作者好像是林语堂?”
我点头,“是。林语堂是琼瑶的本名。”
mary点头,“哦。艾小姐,max先生说您的中文功底很深厚,我对中国古典小说很感兴趣,以后,您可以教教我。”
我摸摸头发,“中国古典小说啊,我最喜欢《西游记》!对我来说,那是古典文学的巅峰之作!我……”
“咳,咳!”
max大叔很不赞同的咳嗽,并且看了我一眼。
而勋世奉似乎刚才没有听见我们说话,他拿着报纸正在翻页,只是在端咖啡的时候,他斜睨了我一下。
不过。
他忽然说,“庭院深深深几许是北宋欧阳修的作品。”
我,“……”
大神!
果然是大神!
勋世奉拥有我见过的人当中最美丽的大脑!
即使他是一个半中文盲的abc,可是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只要他想要学的东西,他从来没有学不会的!
☆、第233章
勋世奉看《伦敦金融时报》,我在看娱乐圈八卦的《草莓日报》。
同桌吃饭的两个人,我看了看他手中的报纸,再看了看我手中的报纸,虽然,这份《草莓日报》同样被max大叔熨的很平整,可是依旧无法掩盖人与人之间那天差地别的赤\裸\裸的差距啊~~~~~~
我叹气。
我好像越来越安于现状了。
翻开《草莓日报》,除了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韩星外卖案,今天的娱乐头条——乔深晋身亿元俱乐部!
不论电影评论界如何议论这部我们这部毁誉参半的电影,乔深爆发是不争的事实。毕竟,票房和收入那可是真金白银,金钱就是金钱,账面上的数目一点也不容马虎与作假!
乔深是这部电影的独立投资人。
也就是说,他对于这部《海棠与尖刀》,他可以割下最肥厚的那块肉!
官方数字统计,我们这部电影票房8.5个亿,那么院线分走一半,导演叶玦除了片酬之外,还有10%的票房分红,我只有片酬,不过作为主演,据说,我可以拿到一个大大的红包,嗯,当然是乔深对我的特别照顾了,最后,除去成本,还有发行方的分成,最后的最后,乔深收入囊中的金钱大约3个亿。
我刚吃完法式煎饼,mary姑娘帮我把电话拿过来。
然后,simon张颤抖而尖叫的声音差点穿透我的鼓膜,——“小艾!!我不敢相信,我们发达啦!!我们彻底的发达啦!!刚才乔深的助理打电话过来,说我们可以参与《海棠与尖刀》的分红!你知道他给了我们多少个百分点吗????!!!!!!”
我很给他面子的捧哏,“不知道?那是多少?”
“5%!!!”
“多少??!”我自己的声音都颤抖了。
“乔深说,从整个电影的票房中抽5%!!!小艾,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
我用似乎叹息的声音回答他,“4千2百万,cash。”
说实话,我自己都被这个数字给吓到了。我眼前出现了幻觉,我似乎感觉到一排人民币,在我眼前排成彩色的蝴蝶方阵,然后翩翩起舞,它们在我周围任意的晃动,跳啊,跳啊,还有,它们开始放声歌唱,我听着,听着,怎么越听越熟悉,——“歌唱祖国?”
电话的那一头,simon张开始荒腔走板的唱起来《歌唱祖国》!!
我嫌恶的把话筒拿到一旁。
餐桌上,坐我旁边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继续看他手中的报纸,这已经是今天早上的第10份报纸了,我看了一下title,哦,《华尔街时报》。
simon张终于唱完。
“小艾,你说,我们成了有钱人,你想怎么花这笔钱?在北京买大房子?换跑车?还是,拿去炒股?炒黄金?”
我很认真的想了一下,“simon,帮我把那个小公寓的尾款结了,我不换大房子了,我现在住的挺好的。车子也不换了,廖安刚帮我订的车子,还不到半年呢!
至于炒股嘛……我没有时间盯着股市,再说了,现在股市不好做,就是绞肉机,屠宰场,那些坐庄的都是大机构,华尔街的巨头们,它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坏家伙,我们小老百姓还是远离它们,不要和它们同流合污。”
我刚说完,勋世奉看了我一眼,他依然面无表情,只不过,薄薄的嘴唇微微抿起来,似乎有些不太高兴,我这才意识到,因为太兴奋,又太浅薄,被这些钱迷住了眼睛,我好像在他面前说错话了。
……
我连忙对simon张说,“至于黄金嘛……也先算了,等我们的钱再多一些,可以买一些上交所的金砖保值,现在,暂时还不需要。亲爱的,我们自立门户吧,用这笔钱开工作室怎么样?”
simon张比我想想的更加兴奋,“真的吗?那就是说,我们可以自己做老板啦!!”
我似乎还听见了电话那头小雨的笑声。
他们是同性恋人,在我们这个社会必然会承受比旁人更加多的责难与压力,在某些工作领域,如果出柜,可能连糊口的工作机会都没有。
当然,如果自己有资本,可是自己掌握工作,自己掌握时间,自己掌握金钱,根本没有必要去在意别人怎么去想,那些都不再是问题。
活的时候可以在一起,死的时候,一样可以买地埋在一起。
那是那句话。
想要活的有尊严,死的有尊严,又怎么会不需要大量的金钱?
我刚放下电话,勋世奉也放下了报纸,他端起来黑咖啡,喝了一口,然后貌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你好像忘记,在你名下有康斯坦丁的股份,我没有想到,你对华尔街,连同康斯坦丁的评价这么低。”
……
好像是。
不过,这些康斯坦丁股份感觉好像云端的空中楼阁,一点也没有乔深给我的电影票房的5个百分点的分红那么实在。
举个例子。
一个好像水中月,镜中花。
一个,好像是手中的流着油的猪肉馅饼。
完全没有可比性!
我马上说,“我错了,那是我酸葡萄心理。因为我没有资格拿到康斯坦丁的offer,所以我尽可能的在朋友面前诋毁金融机构,这样可以让我自己显得不那么pathetic……”
☆、第234章
i am rich……i am rich……
不知道怎么了,坐在车子里面的我的大脑里面一直玄幻着这句话,配乐是sarah brightman的scarborough fair,很有一种从中世纪的欧洲吟唱至今的淡淡哀伤的感觉。
我在心中又把《海棠与尖刀》的电影分红仔细算了一遍。
5%!!!
8.5亿!!!
现金!!!!!!
我的幼小而脆弱的心灵再次被震撼了。
“你笑什么?”
在车子上一直低头看文件的男人忽然问我。
我从看车窗玻璃那边扭头看着他,“我笑了吗?”
“嗯。”他点头,手指快速翻过一页纸,随后,他想了一下抬头,“笑的很难听。”
我,“……”
他看了我一眼,低头继续工作,我告诉他,“那个,我刚才又在心中算了一下分红,4000多万,我发财啦!! i am rich !!!”
闻言,勋世奉从文件上抬头,再次看向我的眼神最开始是莫名其妙,就好像看见路边一个小屁孩捡起来1元钱,不交给警察叔叔反而很happy的大叫——我发财啦!!
随后,他的眼神又柔和了起来。
“哦。”
他点了点头。
然后,继续低头工作,不再说话。
我忽然大脑有些抽筋,问了他一下,“那个,你昨天送给我的红宝石珠宝首饰大约价值多少啊?”
他淡淡回答,“4000万。”
我,“……”
奢侈品!!
pigeon blood果然是顶级奢侈品!!
我拼死拼活的,好不容易熬到一部电影可以在8个多亿的大蛋糕里面切割下5%的时候,正好可以购买一套项链。
诶。
不知道怎么了,忽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小哀怨和蛋蛋的小辛酸,我正装作自怨自艾的对着手指。
勋世奉合上文件,很平淡的再补充了一句,“美金。”
我,“……”
本来他的本意似乎在全面打击我的自信,不过,我瞬间被治愈了,那种蛋蛋的小矫情的心酸全部消失。
人类可以忍受远方的人成为国王,却无法容忍邻居家的母**比自己家的母**多下一个**蛋。
我跟勋世奉之间挣钱能力的差距就是我同远方的国王之间的差距。
他不应该是让我心酸的对象。
我对比的人群应该是邻居家的母**。
我看着高速路上跑的风尘仆仆的东风雪铁龙,想着我手中的金钱可以让我马上就可以购买100个这样的车,然后排成队慢慢跑,一会儿排成一个¥形,一会儿排成一个$形!
瞬间很治愈。
呵呵。
我们去的地方,是谭酒桶的四合院。
好久没见谭酒桶,再次看到他,我感觉他好像瘦了。照例,他依然穿着他那身招牌唐装,小平头,看起来,很像一只和蔼可亲的天官赐福的猪!!
他先是笑容可掬的同勋世奉打招呼。
然后,他看到了我,很开心的叫道,“艾姑娘!恭喜!恭喜!!”
我也很开心,“多谢,多谢!等我拿到分红,我请你吃饭!谭先生一定要赏脸!!”
“分红?!”
谭酒桶的两只精明似鬼的眼睛顿时迷茫了起来,好像lost的小孩子。
我,“嗯,分红。我的电影票房很棒,我有分红。”
“电影?!”
谭酒桶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听他这样问,我也愣了,“嗯,电影,我的电影啊。就是刚下线的那部《海棠与尖刀》啊,票房很好,谭先生,不然,您说的恭喜是什么?”
谭酒桶张了张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勋世奉,他眼睛转了转,才说,“哦,艾姑娘原来说的是电影。我是说,艾姑娘昨天举办的猎鸭会名震京华,所以,恭喜,恭喜啦。”
我恍然大悟。
马上觉得自己太浅薄了。
我自认为的4000万这笔巨款,似乎在谭酒桶面前也是就牛之一毛,不值得一提。
人家说的恭喜,明白指的猎鸭会,其实说的是我将会嫁入勋家。
也对。
在这个星球上,各个文化背景中,能够嫁给勋世奉的确比我自己拿到分红更值得恭喜。
我马上道歉,“不好意思,领会错了。谭先生,多谢。”
然后,我们到他的客厅。
谭酒桶为勋世奉已经准备好了很香浓的蓝山,用阿拉伯白瓷的杯子盛好,放在他的面前。
我面前没有茶盏,我看谭酒桶后有一个桌子,旁边是一个小姑娘,从锡罐子中取出茶叶。干茶头部乌褐,尾部浅红色,三节色,并且三分红边七分青叶,绝对的‘绿叶红镶边’。小姑娘拿过来紫砂壶,先用沸水冲洗,再将茶叶放进去,然后再用沸水冲洗茶叶,倒掉,随后,注入沸水,焗泡5秒,注入方才已经用沸水冲洗过的紫砂茶盅里面,顿时,满室生香!
我端起来小茶盅,先小心闻了闻,香气长而幽远,随后,手指转动,又把玩一番,看看汤色,清澈艳丽的橙色,最后品了一口,入嘴滑腻,回甘足,香气馥郁。
“香!”我很开心,“是武夷山大红袍!”
“错!”谭酒桶晃动了一下他的肥脑袋,很自得的说,“是九龙窠大红袍,这是九龙窠母株上的茶,一年就产几两,我手中也就这么一泡的量,全在这里了。”
我,“谭先生太客气了。”
“这算什么?”谭酒桶很大方的又给我端了一杯,“比起艾姑娘的念旧,这些都不算什么。勋先生已经吩咐过了,说艾姑娘喜欢我这里的东西。姑娘这么照顾我这里的小本买卖,我承情,以后我有什么好玩意儿,一定先给您打电话,什么东西姑娘挑第一份儿,以后再是别人的。”
我,“……”
我想说,别,您要是真好心,想要行善积德,可千万别想着我,你这里的东西太贵,我买不起。
可是,……
勋世奉就在我身后,如果我当面这么说,按照这个星球上各个文化背景的价值观来看,我都是不给他面子。诶,其实,也无所谓,他告诉我有神马贵货,我不买就成了,反正我现在都‘为虎作伥’了,我不买的东西,别人只会认为我眼光高,而不会认为我穷,虽然,后面那个原因才是最真实的原因。
我也就只能呵呵一声,敷衍敷衍了事。
这个时候,谭酒桶的院子中,忽然传出来老式唱片的声音,是梅尚荀先生在解放后录制的唱片。
谭酒桶说,“这是老唱片了,我看今天不错,天气好,就拿出来,放在唱机里面转一转,不然怕长毛。”
——《游园惊梦》。
原来姹紫嫣红开,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乔深演绎梅尚荀先生的时候,曾经也唱过这段,当时他装扮成杜丽娘,身段不必闺门旦谢逸然差很多。
当唱片放到,“……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我还跟着唱了一句。
谭酒桶有些惊讶,“艾姑娘也喜欢昆曲。”
我不好意思的点头,“学过,学的不好。”
他摆手,“很好,唱的真好!艾姑娘一登台,可算是一名票!”
我乐,“我算什么名票?比我唱的好的票友有的是。再说,按照老辈子的说法,鹌鹑,戏子,猴儿,我是个戏子,可算是下了海的,不比过去北平城里的太太小姐们,拿着唱戏当玩乐。现在是新时代,咱不讲这些,可是我的戏和谢逸然相比,真的是不值得一提。”
谭酒桶的手指搔搔自己的脑袋顶,“诶,不是这么说。谢小姐学戏,那是一技傍身,用来吃饭用的,艾姑娘嘛,……,这昆曲以后也就您拿来解闷的一个玩意儿。哦,对了,我这里有几张戏票,是谢逸然的专场,唱的就是《牡丹亭》,艾姑娘想去听听吗?”
我听着其实挺心动的,我扭头看看勋世奉,他没有表示,只是看着我。
我想了想,摇头,“谢谢,心领了,他不喜欢听这些东西。”
谭酒桶马上道歉,“诶呀,不好意思,忘记了,勋先生不喜欢这些。”随后,他站起来,“您坐一下,我去拿东西。今天的东西还不错,希望能入艾姑娘和勋先生的眼。”
他走后,茶桌旁边的小姑娘又冲了一次大红袍,端过来茶盅,随后她也离开。
勋世奉看着我手中的茶盅,我给他喝了一口,他居然没有皱眉头,只是说了一句,“这茶叶的味道还可以。”
我刚想要狗腿他天生贵族,即使不懂茶叶,也能喝的出好茶叶的味道。
然后,他给我来一句,“像咖啡。”
我立马orz了。
他忽然说,“想听戏就听吧,我陪你。”
我摇头,“不用。我和谢逸然其实挺熟的,当时我们在et的艺人训练部里面培训,我天天听她唱,听的挺够够的了。再说,全本的《牡丹亭》要连着唱好几天,全部听完还挺浪费时间的。”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这位谢逸然,是我们在上海盛园酒会上碰到的那位吗?”
我点头。
他不在意的来了一句,“哦,如果你想听,让她到家里来唱好了。她唱她的,你做你的事情,不耽误时间。”
我,……
那个,四少,人家谢小姐是名动娱乐江湖的名角!不是唱片播放机,不是谁拉回家就能拉回家的说。
☆、第235章
谭酒桶捧过来一个卷轴,看起来有些残破了,但是却是刚刚修缮好的。
他笑着说,“这一幅,都是稀世之珍,刚收过来的。这可是唐伯虎的真迹,是当年破四旧之前,大胆的收藏者裹着雨衣油布埋在土里而幸存下来的,现在咱们的故宫也只不过存了三幅唐伯虎的真迹。要不是艾姑娘过来,等闲的人,我不会拿出来的。”
说着,又拿过来几个新一些的卷轴,“哦,这两幅,是画。八大山人的《竹石松鸟》和《墨花卷》,还有这个,这是董其昌写的《金刚经》。哦,这个,这是勋先生特别交代过的,一定要给艾姑娘找到的,赵孟頫的小楷《洛神赋》。”
我震惊!
当老谭在我面前打开这些卷轴的时候,我仿佛有一种时光沉寂的错觉——好像我身处在一个完美的虚无的空间,没有时间的流逝,也没有空间的变幻,我在黑暗中,有一道光照进来,照在我眼前这些惊世之作上面!
我戴上白手套,打开那副《洛神赋》。
我,“元鲜于枢《困学斋集》称,赵孟頫,赵子昂篆、隶、真、行、颠草当代第一,而小楷又为子昂诸书第一。我曾经也只是临摹过《三希堂》中的收录的赵孟頫的帖子,那是乾隆皇帝命朝臣另外模仿而制成卷轴传世的。这是我第一次见赵孟頫的《洛神赋》,用王熙凤那句话说,这可是真真儿的稀世之珍!”
我看着这帖子,不自觉的念出来,“《洛神赋》……其形也,票若惊鸿,宛如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妙!真是好文章!无怪乎南朝谢灵运称赞他,天下文章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文章好,字也秒!曹雪芹在《红楼梦》中用鸳鸯姑娘的口也说过,要说好东西,宋徽宗的鹰,赵子昂的马,都是好东西!可是,对我来说,赵子昂的小楷冠绝天下!”
“谭先生,这副赵孟頫的字,不是乾隆爷的珍藏吗?怎么没有看到他扣下的‘乾隆御赏’的大印?”
谭酒桶也乐,“这副《洛神赋》不是乾隆爷如意馆的珍藏,当时收进三希堂的那副是明朝王铎临摹的,这副真迹一直被民间富商或者官宦家族收藏,所以,没有加盖‘乾隆御赏’的大印。也幸亏没有,不然,如此好东西,又被那个老家伙唐突了去!~~~~”
我忽然觉得自己又有些得意过头了。
然后,就回想起来,就在刚才,我似乎听见谭酒桶说,——这是勋先生特别交代过的,一定要给艾小姐找到的,赵孟頫的小楷《洛神赋》……
我扭头,看到勋世奉不是很在意的扫了一眼这些东西。
谭酒桶问我,“这《洛神赋》,艾姑娘喜欢吗?”
我,……
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勋世奉却平淡的回答,“看样子她很喜欢。谭先生,多谢,麻烦请将这副字先卷好包起来。我们这次过来,是因为族中有长辈过生日,挑一件礼物送给他。alice,你再挑一个,看看五爷爷喜欢哪个?他好像喜欢念经,你看那个董什么写的《金刚经》怎么样?”
我,“这……这就包起来??这又不是在lv店里面买包包!……我,我没说要啊??!……”
这可是国宝一级的稀世之珍!
就连我爷爷当年的万荷千峰园里也没有这一级的收藏!
这似乎不应该私人买卖,而直接由国家一级的博物馆收藏。
可是……
勋世奉,“别担心,不用你签支票。我是觉得你这部电影票房不错,看你也很高兴,送礼物,也算庆祝一下。”
我,“……”
我已经痴呆的说不出话来了。
谭酒桶来了一句,“勋先生中意这幅董其昌的字?”
勋世奉很诚实的回答,“我不懂这些,这是觉得这是一张佛经,应该比较合适。”
谭酒桶马上站起来,从旁边抽出来几个卷轴。
他一边说,一边在这边的红木大案上打开,“要说佛经,我这还有一副,是已故书画大师苏罗浮老先生亲笔手书的金刚经。这位苏老先生也是燕城人,要说起来,与勋氏在国内的家族也算同乡,如果勋先生拿来送长辈,还有一些特别的意义。咦,不是这一幅,打开错了……哦,是这一张……”
听到爷爷苏罗浮的名字,我心中一颤,而更让我心头一颤的却是误被谭酒桶从打开的那幅卷轴:
——这是水墨荷花,没有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风骨,黑白之间,有一丝刻骨的缠绵。微微垂下的荷花,带着娇艳欲滴,似乎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被露水滋润,羞答答的绽放一般。
谭酒桶想要收起来,我却下意识的走过去,按住了他的手,将这幅卷轴打开。
荷花的旁边是一首唐诗,字体秀致,细看却是内中透着刚强,带着旧时代那些早已烟消云灭的文人风骨!
——洞房昨夜春风起,遥忆美人湘江水,枕上片刻春梦中,行尽江南数千里。
谭酒桶看了一眼,不是很在意,“这是徐公子的画,我和他约好,今天晚上过来取,这是他故友的遗作,不是什么出名的大师的作品。”
我点头,“知道。”
然后,我把画轴卷了起来,对谭酒桶说,“谭先生,请您向徐公子问价,这幅画不适合他收藏,我买下来。画作我今天先拿走,支票,隔日奉上。”
勋世奉看了一眼画作的落款,原本不甚在意并且波澜不惊的他微微皱眉。他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对谭酒桶说,“麻烦谭先生。”
谭酒桶连忙摆手,“看艾姑娘和勋先生真见外!我知道了,这事情我会转告徐公子。勋先生,拿苏罗浮这幅金刚经?”
勋世奉摇头,“董其昌那副就可以,一共三个卷轴,谭先生算好了价钱,打电话到我办公室就好。”
谭酒桶点头,“明白,明白。这次有艾姑娘和您喜欢的东西,幸不辱命。”
出门,一直到上车,我手中拿着卷好的这三个卷轴,勋世奉什么也没有问。
只是,当我们的车子到城堡外的私家公路上,他好像忽然想起来一件不重要的事情,随口说了一句,“我说过,我和那个苏离什么关系也没有,我几乎不记得她。”
“我知道。”
“那你买下这个画作是什么意思?”
我,“这副画不适合徐樱桃收藏。”
他看着我,似乎等着我继续解释,我却闭嘴了。
车子挺稳,早已经等候在外的max大叔为他拉开车门,他下车,而我自己打开车门,就看见他从车子的另外一边走过来,单手接过我手中的东西。
我们上楼。
到了卧室。
他进衣帽间换衣服,我感觉自己的头发太乱,于是坐在妆台前面梳头发,不一会儿就看见他穿着衬衣从里面走出来,他站在我身后。
他终于还是打破沙锅问到底,“alice,为什么那副画作不合适徐樱桃收藏?”
我,“那副画,那首诗是在很隐晦的描述你前妻的初/夜。这是闺房之作,不合适给别人。”
勋世奉,“她的私生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告诉过你她的事情,如果不是为了……,我根本不会签署那些婚约文件。”
我,“……”
我忽然发现,似乎我的对话在两条平行线上,说的似乎是一件事,却事实上根本没有交叉点。
我刚想要说话,他坐在沙发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咕嘟咕嘟的喝下去。
我,“冬天喝冷水不好。”
“这不是冷水。”他没有回头,把杯子放在桌面上,“这是室温的水。”
我,“……”
过了1分钟,没有人再说话。
我想换个方式和他说这幅画的事,我,“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了,有人拿着我很私密的事情在外面取笑我,同时也想要扫你的面子,你也会这样无所谓吗?”
他扭头,“什么私密的事?”
我,“比如说,我初\夜的所有细节。”
他,“怎么可能?那些都是已经封存的秘密档案。”
我,“如果呢?我说,假设有一个人,ta说他知道我的第一次给的男人不是你,并且很详细很猥琐的描绘我初\夜的种种……”
“够了!!”
勋世奉站起来,他看见他的俊脸上隐隐有青筋浮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平静下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幅画,你烧了吧。”
我继续梳头发。
最近头发长的太长,我想着,要不要去剪去一些,因为下面的头发有些打结,我用猪鬃的刷子一点一点疏开发梢儿。
勋世奉走到我身后。
他就这样看着我。
他,“在想什么?”
我摇头,“没什么。”
……
他,“你是在想那一晚的事情吗?”
我,“……”
良久。
我说,“如果不看那些你所谓的秘密档案,你都不记得了吧。”
……
“记得。”
勋世奉忽然低下头,扣住我的下巴,他亲了下来。
“即使以为自己快死了,我也很清醒,……,我记得你,……那一夜,你……”
“alice,那一夜,你很美。”
“让我心颤的美。”
……
☆、第236章
面向白色蔷薇花园的是勋世奉的卧室,现在我也住在这里;而面前整片水域还有远处的山谷和森林的则是勋暮生的地方。
他几乎不下楼,除了勋老夫人来的那一天我看见他下楼吃饭,别的时间,全是max大叔亲自把饭菜端到他的屋子里面。
这个区域,在他从纽约回来到现在,除了勋世奉,max大叔和负责打扫房间的女仆,还有负责他医疗事务的医生,别的人一概没有靠近这里,也不被他允许靠近这里。
甚至于,感恩节的那次狩猎会他都没有出现。
勋老夫人离开的时候,他也没有出来送行。
我敲门,叩,叩叩,然后停下。
我等待里面出现一个声音可以让我进去。
没有。
什么响动也没有。
这里死一般的安静。
我看了一下大门的把手,按住,想要自己开门,此时,大门豁然从里面打开,勋暮生就站在我面前。
——该怎样与你诀别?
我看着他,对他最完整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他从纽约回来,然后异常任性的到et通天塔楼下找我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站在楼上,看着他。而巨大的玻璃幕墙外,是他站在通天塔的阴影中,阳光也无法照射到的地方,他苍白消瘦的像一抹游魂。
他抬头,看着很高很高的地方,却找不到我站着的位置。
——“alice,我知道你就站在落地窗前面,所以我穿了一件明亮颜色的衣服,让你一下子就可以在人群中看到我。”
就是那一天,我看着他跌入冰冷的喷泉,我不顾一切的跑下去,制造了《海棠与尖刀》上档之后最大的一场绯闻,为8.5个亿的票房推波助澜——et女星生擒勋暮生。
同样,也是在那一天,我被勋世奉告知,——我怀孕了。
我必须要彻底放弃他,就像用刀子亲手剜下血肉,然后再让时间一点一点的愈合。
只是,……,我们还没有好好的说过再见,……
他和勋世奉是血亲,以后注定了我们要在一起生活,不可能在一个屋檐下,却老死不相往来。
勋暮生看起来还是很消瘦,不过脸色却好了很多,没有当时的脆弱,也没有那一刻,他在我面前如同圣象崩塌时刻的死气。
他,“你怎么过来了?身体还好吗?其实,……”
说着,他走出房间。
“有什么事,你可以打电话过来,或者让我过去都好。”
我,“补过感恩节,max大叔烤了火**和南瓜派,我想问问你要不要下楼一起吃晚饭。”
他看了看我,点头,“可以。”
我,“嗯,我知道了。”
然后,似乎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我转头想要走,被他叫住,“alice,等一下。”
我站住。
他,“你想要对我说什么?”
我摇头,“没有。”
我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勋暮生站在原处,可是他看着我。
他,“alice,告诉我,你想要对我说什么?”
我,“……”
我听见他的声音,“你是想说,因为你想要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所以,当你知道自己怀孕了,被放弃的那个人,必须是我,对吗?”
叩,叩,叩。
地毯外,有人上楼,鞋子踩在大理石上面,有一种极强的节奏感,显得精准有力,绝不拖泥带水。
我向前看,恢弘的走廊的尽头,是勋世奉。
他有些意外我在这里,并且似乎在看见我们的一瞬间,他停了下来。他似乎想要离开这里,却终究还是停住脚步,站在远处。
勋暮生看了看远处的男人,他忽然问我,“alice,如果我告诉你,我不在意你怀了别人的孩子,我会对ta视如己出,你会改变你的决定吗?”
☆、第237章
勋世奉这座城堡带着很强烈的他个人的风格,尤其是一楼的大厅,和卧房里面的衣帽间,这些都布满了现代化、最复杂、最智能、最先进的科技系统,几乎是实验室一研究出来,这里就可以实现同步安装。
那种感觉好像我在trinity college读书的时候,那些来自俄罗斯寡头家族的少女们购买奢侈品一样,——最近一期的vogue印发出来,市面上要等待1个月才能购买,可那些裙子、包包、高跟鞋却早在1个星期之前送到了少女们的手中。
这个走廊与这种风格略有不同。
这里更容易给人一种工业革命之前,欧洲宫廷的感觉,并且,从这个走廊的巨大的落地窗向外看去,森林与气势恢宏的山脉历历在目。
我看见勋世奉从那边慢慢走过来。
他很沉默。
沉默的就像窗外的灰色的山脉。
我听见勋暮生问我,“如果,arthur死掉呢?你的答案依然不变吗?”
我摇头,“不会。因为,我已经遇到他了。这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是历史,而过去的事情是不能更改的。”
……
勋世奉走到我面前,却对我身后的勋暮生说,“我并不想打扰你们的私人对话,只是,我需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我让冯伽利略做六弟的辩护律师向联邦法院提出假释的申请,冯伽利略现在应该在纽约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六弟可以回家与老夫人她们一起度过圣诞节。”
勋暮生,“真意外!奶奶都已经放手不管六哥的死活,你居然,……”
我也很意外。
我一直以为以他们兄弟与三爷父子的恩怨,会争斗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谁知道,他居然让步了。
即使我知道勋家六少也许可能是无辜的,但是,姓勋,又是老三的儿子,在那个权力与金钱角逐厮杀的漩涡中,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连我这个彻底无辜的人还两辈子都被牵扯进去,所以,就算六少遭受池鱼之祸,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勋暮生说得对。
到了现在,连勋老夫人都已经认命,不再管六少的死活了,勋世奉却退了这样一步,……
勋暮生问他,“三叔的事呢?”
他,“相关证据交给fbi,剩下的事情,看他律师团的能力了。”
勋暮生,“三叔多次计划刺杀的事情,你也不追究了?”
他的手指抚上了我的肩膀,我感觉有些微热,就听见他说,“如果伤的是alice,他现在已经是死人了,不过,当时伤的是你。
……
你,还有整个勋家,似乎都希望他继续活着,即使他面临的起诉有可能让他在联邦监狱中度过余生外加几个世纪的刑期。”
停顿。
他似乎很认真的在想些什么,然后,是一声很轻微的叹息,“lance,不论以后我们走到哪一步,过去的20年,在勋氏,你和爷爷都曾经是我的家人。”
……
真正的感恩节用来招待康斯坦丁的贵客们,那是社交节日。
而今天的‘感恩节’则是私人节日,虽然,真正的thanksgiving day已经过去两天了。
这,似乎是我被冯伽利略踢下转轮台之后,第一个有‘家人’环绕的节日。
thanksgiving day(感恩节)是北美非常重要的节日,在一些北美的华人家庭,感恩节的地位甚至会超过中国传统的农历春节。
max 大叔按照感恩节的传统烹饪菜肴,他把一只巨大的火**肚子里面塞入了很多调料,还有苹果,栗子,胡桃,葡萄干等等各种水果和干果,然后把它推进烤箱。
我按照max大叔给的菜谱做了一道黑胡椒肉汁土豆泥,然后又挑拣了几个北京红,拌上黑糖烤的焦香焦香的。max大叔还有从美国空运过来的蔓越莓,他做了果酱,和甜玉米,mary用清水煮开了胡萝卜,青豆,西兰花。
我们餐后准备的甜点是南瓜派和碧根果派,当然,还有各种甜酒,我最喜欢的是百丽甜酒,……,不过,只能看看,不能喝。
mary姑娘自己喝的是一种用黑巧克力酿造的红酒,我看着,忽然感觉嘴巴里面有口水。
按照清教徒的传统,一个家庭的男主人需要把火**切成薄片,而主妇需要分餐。
勋世奉拿着刀,正要对眼前这个被摆放在盘子中,已经被烤成黄金色的巨大的火**磨刀霍霍的时候,勋暮生从楼梯走下来。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似乎很理所应当的坐在我旁边,“给我切一只**腿。”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拿着割肉刀的男人。
勋世奉手起刀落,左手非常利落的给他切下一整只火**腿!
max大叔装把**腿装在盘子当中,摆放在勋暮生脸前。……这只**腿几乎比他的整张脸蛋都要大!
我,“……,那个,应该切薄片,而且,你切的太多,lance吃不下……”
勋世奉冷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max大叔又为勋暮生准备了一份土豆泥,各种煮的根茎菜,还有甜玉米和蔓越莓果酱。
他很优雅的切下一小口惨白惨白的火**肉放在嘴巴里面开始细嚼慢咽。
然后,他说了一句,“alice,别想让我叫你四嫂。”
……
“不过……,你是我的家人。”
☆、第238章
chapter 28 游园惊梦
我叫做alice,我是一个演员。
一个,我自认为很有职业道德的演员。
我自己坚持自己不要跑错场。
如果我演绎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白花,那么,就算我男友(or 老公)和小三在我面前颠鸾倒凤,我也会用含着眼泪的笑容默默收拾自己的衣物,然后从一个我经营了n年的安乐窝里滚蛋。
如果我演绎的是一贱人,那么,我会从心底鄙视人间一切道德与法律,只为了自己的享乐和无上的利己主义而奋斗终身。
如果,我演绎的是一个偶像剧中的坚强穷女孩,我不会矫情的在打工的场所碰见贵族同学而无地自容,依然会很开心的招待他们,因为serve my guests是我的职责。
而,如果我演绎的是一个富家千金,哦~~~哈哈,我就会很开心的拿着我爹的副卡狂刷!!我刷,我刷,我刷刷刷!!!
我不会在我不文一名的时候,奢望自己无法得到的理解和尊重,同时,我也不会在我应该得到尊重的时候而假装over modesty来妄自菲薄。
我是一个好演员。
在我幼小而脆弱的心灵当中,我有一个小小的坚持。
——在其位,谋其政。
千万不要成为一个跑错场的演员。
我以为大家懂得明白这样一个很浅显的小道理,不过,……,事实上,……,哦,谁知道呢?
叶玦是一个很明白这个小道理的家伙。
他现在可是持有可热的人物,他在中国电影大佬凝固圈子的时候杀出了重围,因为异常成功的将小众艺术片卖出了商业大片的票房而名震娱乐江湖!
为了庆祝我们的电影《海棠与尖刀》票房过8亿,他‘自掏腰包’举办了一场异常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派对,他把自己老爹的资源还有他自己的资源,乔深的资源外加et的资源全部用上。
这个高大上的party是在徐樱桃爷爷的一个前妻的堂兄的私宅里面。
樱桃爷爷的这个前妻的堂兄是满清遗少,据说,他们这个院子是康熙爷亲自赏赐的,一直在他们家族流传了这么多年。
一个在某个圈子里面异常有名的——四大皆空园。
派对上所有美食都摆在‘留听阁’里面,这是园子的最深处。
所有的客人想要走到这里,需要穿过曲径通幽的竹林,然后越过云深不知处的牡丹阁(这里种植的牡丹是汉牡丹,据说曾经拯救过汉光武帝刘秀),转过何当共剪西窗烛的烟雨回廊,钻过君问归期未有期的门洞,最后到了‘四大皆空’的匾额下面。
门洞大开。
这里里面才是欢喜的极盛境地。
几个世纪以来,留听阁依旧保持了它的金碧丹青,五光十色。
叶玦专门从江苏请来一个昆曲班子,一直在吹拉弹唱,唱的孔尚任的《桃花扇》,以显示自己派对的档次高尚无比。
乔深来了。
徐樱桃没有来,根据乔深说,徐樱桃最近过的苦\逼无比,因为勋先生委以重任,简直拿着樱桃公子一个大活人当成了一块intel的芯片来使用。
“我坚信arthur hsun的a-tech公司研发的人工智能系统就是使用活人的神经网络接驳计算机网络!!不然,他为什么对于如何从人类到全智能人类的转变熟悉的令人发指?”
——by徐樱桃
这是我收到的徐大公子的一个短信。他继续抱怨,——‘alice,你的未婚夫不是人,让他一晚上要做出来一个数学模型用以研究中国西南部贵金属投资的前景和利润。’
徐樱桃,——mission impossible!!
我给他回了个短信,——nothing is impossible.
“alice,你这头落井下石的猪!!!!”徐樱桃在微信上大叫!
于是,我默默的暂时先将他屏蔽掉。
我觉得,等到他任务完成,心情平复,并且可以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了之后,再让他请我吃饭。
我也来到派对现场。
作为叶玦电影的第一,也是唯一的女主角,我必然会被拉来到现场摇晃着香槟杯。
我见到了很多人,很多娱乐圈的隐形大佬们都现身了。
叶玦应酬的不亦乐乎。
对于他的下一个电影,他已经收到了超过20个offer了,每一个都价值连城,因为他是一个可以把《海棠与尖刀》这个organic的小笨**蛋下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金蛋的大金公**!!
surprise就好像家里压箱底的存折,你想要找它的时候,它永远不再你手边,可是当你忘记它们的时候,它们是捂不住的向外蹦!
我居然看见了几位家族涉及娱乐圈的大佬的夫人,嗯,我前些天刚见过她们,她们来过勋世奉城堡的狩猎会。当时,我是作为名字写在请柬上的host,而今天,作为叶玦电影的女主角,我依然是半个host。
大家很夸张的见面打招呼,互相很亲切的寒暄几句。
我很有礼貌的说她们很美,超过10万人民币一套的礼服很美,在夜灯下闪烁的珠宝很美,装扮很贵气,……等等,等等。
而她们则竭尽全力的在我全身上下搜索可以值得她们称赞的地方,可惜,很难找到。
——不到1万块的裸肩蓬蓬小黑裙,没有戴珠宝,头发卷好披散在后背上,平底鞋,淡妆。
这样的装扮是因为我怀孕,并且我不需要在今天社交,还有,我也不适合在浓妆艳抹的穿着12公分的高跟鞋招摇过街。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些夫人们的智慧,就是在乏善可陈当中,也能找到地方赞美对方!
“艾小姐人年轻,怎么打扮都好看!!”
“是啊,是啊,十八、九岁的年纪,只穿黑色的裙子就显得这样出众!我们就不成了,不换的花哨一些,就显得好像糟糠喽!”
“是啊,不是说,女人最美的地方就是头发,像艾小姐这头浓密的长发可比亿万珠宝都要美呢!”
……
最后,还是一位刚从美国回来的夫人眼尖,她看到我左手无名指上戴着那颗曾经属于蒋宋美龄的珍珠镶嵌的戒指!
她夸张的睁大眼睛,“哎呀,alice小姐这颗珍珠又大又圆又润,我看纪录片,好像和蒋夫人曾经佩戴过那颗珍珠很像啊!是勋先生送给您的吗?”
“嗯。”
我点头。
然后,我又听见了好一阵子好话,似乎,那颗珍珠拥有无穷的魔力,它自己可以单独申请到上海证交所挂牌上市了。
我很有礼貌的招呼她们多吃一些,然后我转身到旁边的一个耳房帮她们拿一些徐樱桃给的好茶叶,回来的时候,就听见同样的一些夫人在八卦我的八卦。
……
“那个alice,她不是原先和lance交往吗?怎么现在又和勋家四少订婚了?”
“不知道。也许是进了勋家才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lance的身家不如勋家四少,她自己要攀高枝哦!”
“娱乐圈的女人心计手腕都超一流,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不对!问题是,勋家的少爷们都是眼高于顶的男人,他们手边什么样子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都会栽在这样一个cheap的女人手中?”
“不知道……”
“哦,我知道,听说,alice怀孕了,她肯定是奉子逼婚!勋四少都三十多岁了,也想要孩子,所以就……”
“arthur hsun 会缺女人给他生孩子吗?!”
一个女人几乎要尖叫起来。
“嘘!!!小声点。”
旁边一个身穿巴西棕礼服的女人赶紧向她做手势,然后她继续小声说话。
“你们不知道,我在欧洲住过几年,曾经听说过勋四少的一些事情。一个瑞士富豪的独生女儿很迷恋勋四少,那个姑娘可是巴黎大学的高材生呢!她为了四少弄的自己连尊严都没有了,最后,她退而求其次,想着留不住四少的人,至少可以拥有一个和他的孩子……”
“然后呢?”
“怎么可能实现?arthur hsun的骨血涉及到千亿王国股权的变更,四少在这个事情上慎之又慎。”
“那,这个alice是怎么回事?”
“who knows……”
“你们知道吗,alice盯着四少盯着可紧了,据说,连四少到办公室,她都要跟着去!肯定是觉得自己怀孕了,不能让男人在她伺候不了的时候在外面偷吃……”
“当然要盯着紧一些了,毕竟……人家alice姑娘,现在肚子都大了,依然云英未嫁啊……”
“勋四少真的会娶她吗?”
“who cares?”
“arthur hsun已经是一个传奇,他不会因为娶这么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人而降低身价。”
……
“在这里做什么?”
乔深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转身看着他,把茶叶换了手,然后问他,“喝茶吗?这里是徐公子的特供,我给你泡茶喝。”
乔深,“……”
我,“怎么了?”
乔深,“你手中的茶叶是叶玦送给今天晚上几位财团老板的夫人们的礼物。”
我,“她们不喝。”
乔深看了我一眼。
我,“她们八卦就喝了一肚子,早就饱了,走,我给你泡茶。”
乔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不远处几位衣着华贵的夫人们,他点头,“好。”
……
☆、239
叶玦为了招待贵客,可真是煞费苦心。
这个小房间就是茶室。
乔深坐下,他看了一下红木桌子旁边是一个木桶,告诉我,“用这水泡茶吧,这是叶玦的创意。木桶里面是从法国空运过来的山泉水,因为在场的很多客人都不喝北京城的水,并且他们也不太想呼吸北京城的雾霾。”
我点头,用木勺子弄了一些到电水壶里面,然后按下开关,我,“其实,我想给他们出个主意,完全可以身在北京而不用呼吸雾霾。”
乔深看着我。
我,“戴上一个好一点的防毒口罩,千万别摘,只要在中国境内的一天别摘。”
乔深,“吃饭的时候呢?”
我,“也别摘。”
乔深,“……”
我,“所以,就千万别吃饭,也别喝水,就这样吧,努力支撑,一直到他们离境为止。既然不想呼吸雾霾而死,那么,饿死,渴死,也是两个不错的选择。”
乔深,“……”
我发现,他极其秀致的眉微微扭了一下,随后,微微笑一下,释然了。
水滚开。
我先用手中叶玦运过高价水冲洗盖碗,然后放入茶叶,再浇上热水,让茶叶充分伸展之后,倒掉,随后再冲了一茶碗端给乔深。
他很给面子的先闻了一下味道,喝了一口,点头,“茶叶好,你泡的也好。”
我也点头,“水也不错。”
因为我的左手两根手指拈住盖碗,他也看到了我左手无名指上的珍珠戒指。
“alice。”乔深问我,“simon告诉我,你想要从et脱离出来,自立门户吗?”
我点头,“那部电影的分红让我有选择的机会和能力。”
乔深停顿了一下,他才说,“我以为,et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我,“为什么?”
乔深,“et是的母公司是康斯坦丁基金。”
我,“就因为它的母公司是康斯坦丁,所以我才想要离开。”
乔深若有所思的沉默,他没有说话。
我,“一家人最好不要什么利益和生意都搀和在一起,这样,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很麻烦的。”
乔深认真的想了一下,点头,“我明白了。关于成立工作室的这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会让simon处理。”
我道了谢,就说,“对了,我准备要结婚了,我想,等过年,我过了20岁生日就签字结婚。”
乔深点头,“这样最好,毕竟在中国,一个未婚生子的女孩子要承受很大的压力。并且,是违反计划生育政策,没有结婚证,你可能连孩子的户口都办不下来。”
我,“这么一想,好像,咱们的政策也挺坑爹的……,人不也是动物吗?那么动物生存的最大的两个欲\望:吃东西和生孩子,咱们卡住了一个,而另外大力宣扬了一个,这也是一种平衡吗?”
乔深喝完了茶,我帮他又倒了一杯。
他说,“是平衡。总不能都卡住吧。两者都放开就是灾难,两者都卡住,那么人生就会了无生趣。对了,你最近有没有时间?”
我,“怎么了?”
乔深,“你和廖安的那部《野狗》作为tb卫视的年末收官大戏,虽然你不是主演,可是这是你第一次作为执行编剧制作的电视剧,廖安想要安排一些关于你的访谈,这样,可以给你以后的事业创造一个新的可能。”
我拿着我的iphone,认真的看着里面的ical。
我告诉他,“可以,不过,可能时间很紧张。12月中旬那几天,我要跟着arthur回燕城,勋家五爷爷做大寿,我们要过去,并且,他的生日也在12月中了,所以,可能我们要在燕城住上一段日子。”
乔深点头,“等你确定好时间给我打电话就好。”
茶水喝完,感觉全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
他需要继续出去摇晃着香槟杯子,与各色人物聊天,攀谈。
我不用社交,可叶玦创造了这么一个充满了财团大佬和夫人们的一个暂时封闭的小空间,就是为他,同时也为乔深创造机会的,乔深当然不会放弃这样的好时机。
我们走出去。
整个园子外面有一点小小的骚动。
人群中央,是一位美人!一位,拥有gracekelly一般的王室气质的美人!她穿了一身白色的裙子,浓密的棕色卷发披散在后背上。那种美貌堪比亿万珠宝!美人拥有天鹅一般细长的脖子,显得脆弱又高傲。
她还佩戴了一整套收藏级的钻石,她的美貌却让这套钻石黯然失色。
准确的说,她使整个留听阁黯然失色。
——ginevrad’este公爵小姐。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还会同我眼前这个高傲的公主见面,于是,我再一次感慨,叶玦的社交能量太大,……,大的有点过头了。
乔深与我走下台阶。
吉尼薇拉公爵小姐孤身一人,显得她的美貌越发的犀利!似乎,在场的所有男人都不配站在她的身边。
她就像天边一颗最耀眼的孤星。
我听见她用英文说,“alice,我见过你,我第一次来北京的时候,你是我的lady’smaid,能在这个派对上看到你真高兴,那么,你帮我倒一杯饮料,哦,你知道我喝什么。”
……
你看,她就是一个跑错场的演员。
☆、240
她错了。
我从来没有做过她的lady’smaid,我从来没有拿过她的薪水。我的角色是et的员工,而当时我的工作职业则是招待远方而来的幕后大老板的未婚妻。
忽然一瞬间,我感觉周围的人的目光都落在我周围。
似乎,这里是一台精妙绝伦的好戏,让大家一饱眼福,并且可以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娱乐性极其强悍的谈资。毕竟,这样的八卦,可比《草莓周刊》上的头牌天后拿着在场的夫人们的老公们给的金卡刷几个限量款式的爱马仕的铂金包要有趣多了。
吉尼薇拉公爵小姐不应该来,她也不应该针对我。
人们都说,江湖地位看对手。
本来,我与她的地位差犹如云泥,天差地别都不够说明我们之间的鸿沟。
我一生走完都走不到公爵小姐出身时候嘴巴里面含着的钻石汤匙。
她们的埃斯特家族是15世纪文艺复兴的幕后推手之一,这样的荣耀已经绵延了几个世纪,到了吉尼薇拉这一代,她的dna似乎都是似乎是钻石与无价的艺术品铸就的。
可是。
今天,当她想要跟我单挑的时候,她几乎是要把自己湮灭在尘埃当中了。
这样的挑衅似乎只能提高我的江湖地位。
毕竟,从现在开始,在场的,这个圈子里面的人们都会认为,我,一个中国籍的小演员,还不是一线天后巨星,都能从她吉尼薇拉手中抢男人。
最要命的是,还抢成功了。
我与吉尼薇拉原本天差地别的地位就被拉的很靠近。
诶。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男人的,女人何苦在男人划定的圈子里面再互相争斗,彼此为难呢?
《波吉亚家族》里面一句台词很棒——男人们想让女人彼此争斗,所以,我们更要自己爱惜自己。
勋暮生曾经告诉过我,吉尼薇拉是在勋世奉犹如斗兽场一般的后宫中脱颖而出的,姑且不说这个‘斗兽场’是否存在,嗯,就算存在吧,公爵小姐能胜出,那,其实也是她的男人想要她胜出。
勋世奉应该曾经‘爱’过她。
也许,对于他来说,爱这个词语过于沉重,那么,他至少曾经‘很喜欢’过她,不然,他不会与她缔结婚约,不管那背后是多么大的利益。我感觉,他并不是一个为了利益而罔顾一切的男人,他的心中依然有情感。
我一直看着吉尼薇拉。
她真美。
美的如同整个文艺复兴的意大利。
公爵小姐虽然很高傲,可是,我总感觉她看起来很不甘心,虽然我知道她的情感,不过,我其实不太理解她有什么可不甘心的。
据说,勋世奉折损了20亿欧元的利益解除了婚约。虽然,拿着金钱衡量感情似乎不符合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价值观,不过,她的感情最后能卖出20亿欧元,实在是天价中的天价。我想有朝一日,勋世奉要是想要甩我,估计连20亿的零头都不用拿,我就灰飞烟灭了。
我看见mary姑娘急急忙忙的走过来,她也穿了一件黑色的小礼服,一头金发,让她漂亮的像一个芭比娃娃。
我笑着对吉尼薇拉公爵小姐用英文说,“对不起,我的英文不是很好,听不太懂您那种略微带有口音的英语。”
……
嗯。
先小小的鄙视一下她的意大利口音。
然后,在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即将冒火的时候,我赶紧拉住mary姑娘的手对吉尼薇拉说,“这是我的朋友,她叫做mary,她是外交官的女儿,从小在北京长大。
所以,她的中文与英文同样的好。
她可以研读《红楼梦》,而她的英文语法堪比狄更斯,词汇更是比莎士比亚还要丰富!我请她为您介绍一下在场的中式小吃还有饮料,您可以根据您的心意进行挑选。
殿下,希望您可以在这里度过一个很好的夜晚。”
我想要离开,却被吉尼薇拉抓住了左手!
她纤细的好像白色大理石雕像一般的手指抬起我的左手,而她的眼神犹如锋利的瑞士军刀一般切割了我的手指。
吉尼薇拉看到我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珍珠戒指,并且……,还有套在这枚戒指里面的一个小小的碎钻戒指。
——eternityring,……象征着永不消逝的爱……
“这是他给你的?”
她平淡的如同一摊死水一般问我。
在那一瞬间,我看着她那双比钻石更加璀璨、美艳到瘆人的眼睛,忽然有一种被雷击中的感悟——也许,对于我眼前这个女人来说,能够得到勋世奉亲手套上戒指,比得到20亿欧元更加幸福?
我点头。
然后,她松开了我的手指,我感觉到手指上有一些麻,我看了一下,被她捏过的地方,有一些微微的淤青,那种感觉,如同吉尼薇拉鼻梁上的蓝色的纤细的血管。
她是真正的蓝血美人。
而我呢?
——她并没有败给我,她只是自己失去了那个男人。
这是我曾经一直坚信的事情。
不过,此时这个确定的信念发生了裂缝一般的动摇。
……
如果,我想着,如果没有那场燕城的刺杀,没有我与勋世奉这么扭曲的命运和感情纠葛,那么,他同吉尼薇拉是否会最终走进婚姻神圣的殿堂?
派对还算很圆满的结束了。
mary姑娘具有异常好的社交才华,她以她的幽默还有热情与好客将公爵小姐照顾的很好。
等我们回到城堡已经是凌晨2点半了。
勋世奉还没有睡。
他坐在面对落地窗的沙发上看书。
冬天已经到来,碧落里面燃烧起了木柴,真正的木炭燃烧起来有一种特殊的香气,萦绕在屋子里面,而火光同时也把原本只开着落地灯的屋子照上了一层黄金色的柔和的光芒。
我把穿着的外衣脱下来,他听见我进来,放下手中的书。
他问我,“回来了?”
我点头,“嗯。”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怎么了?感觉你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摇头,“没事,就是有一点累。”
然后我去洗澡。
等我换好了睡衣出来擦头发的时候,看见他抿着嘴唇站在我面前,“alice,你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我吗?”
我摇头,“没有啊。”
他,“我没想到你会遇到吉尼薇拉,她……”
我继续摇头,“没事儿。”
他想要再说什么,不过停顿了一下,然后,他告诉我,“我和她已经结束了,我们……”
我点头,“嗯,我知道。”
……
我,“那个,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你为了和她解除婚约,折损了20亿欧元。”
他冷硬的问了我一句,“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我,“好像是lance告诉我的。”
……
我们之间微妙的沉默了1分钟,似乎只有两个人呼吸的声音,还有我用毛巾擦头发的声音。
然后我听见勋世奉说,“以后有任何事情,你可以直接问我,不要再去问lance。”
我,“这和lance没有关系,这是……,哦,我知道了。下次再碰到曾经与你date过的蓝血美人,我会直接问你的。”
勋世奉看起来还是平常的那种冷静,因为在卧房里面,他甚至换了一件很柔软的白色的羊绒的毛衣,只是,不知道哪里不对,他显得有些焦躁。
他,“那些都已经结束了。”
我点头,“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
勋世奉,“为什么他什么都告诉你?”
我,“什么?”
他,“我的事情,为什么都是lance告诉你的?”
我愣了一下,实在无法跟上他的逻辑和思维,为什么我们的对话似乎不再一个空间之内?我们刚开始说吉尼薇拉,然后是他之前的蓝血date,然后,为什么又拐到勋暮生身上?
让我重新理清一下思路。
我们现在说的是勋暮生,嗯,然后,之前是蓝血data,然后是,……,哦!
吉尼薇拉公爵小姐!
我把挡在眼睛前面的头发拨拉开,看着他,“arthur,你是因为你的前任未婚妻在与我吵架吗?”
他似乎比我还要震惊。
“你说什么?!”
我问她,“那么,你现在是因为其他女人而与我吵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