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扑中文 ) ,可这一刻的两名朔月并没有害怕,他们忽然想着就这样死去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可以从无尽的愧疚与痛苦中解脱出来。
然而,有人不想他们死,更不想十三朔月折损任何一人,他已经站在一根还未倒下的木柱之上。
羽化的“龙破空”在一瞬间停顿了,就在离着白茅和鹤鸣不足半尺的地方,龙卷忽然消失,咆哮的龙被困在了浅水之湾,众人眼见着魔王痛苦地大叫了一声,整个人被深深压入地面,鲜血狂喷。
魔王的眼睛狠狠地瞪着木柱上的白衣m-ng面人,他知道那就是清水颜!他想扑过去撕咬他,可是却没有力量挣脱从天而降的无形重压。
岑的叫声同样痛苦,她没有扑到羽化身边去,反而弹身而起,两片风刃从刀锋处迸发。
清水颜打出那记劈空掌本想继续施加压力,希翼将羽化一举压得肺腑寸断,可是岑的反应太快,让他暗叹可惜,双掌一翻时,风刃在掌心处寸碎。接着他轻哼了一声,一线银光擦过肩头,带起一蓬鲜血。岑的攻击又到了他的面前,没有给他喘息的余地。
清水颜心头闪过不安,这几个孩子的成长速度太过惊人,距离上一战才多了多久?那时压倒x-ng的胜利让他忽略了年轻人的潜力,换得眼前的小亏。只是他又何曾惧怕谁来?当年面对云中叶氏的追兵他也不曾惧怕!
他的身体朝后翻了出去,半空里一脚蹬出,那木柱断成三截砸向岑。右手两指一弹,两枚指环带着丝丝的黑雾sh-向一旁伺机而动的羽族少nv,清水颜觉得不止是魔王,魔王的伙伴一样该杀。
小白就站在父亲的身后,脸s-难看已极。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场刺杀之局还要继续,那清水颜虽然神秘莫测,却怎么会和羽化他们有如此深刻的仇恨,非要置魔王于死地。这一夜的刺杀,实在太过离奇。
身为父亲的嬴天意没有注意儿子的反常沉默,他更反常地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长m-n僧侣。这个人昏m-了,却还挂着微笑,这样的微笑竟然如此熟悉,多年之间总能在寂寞的时候想起,是一种宿命还是老天在可怜他这个行将入土的老人?
旁边的内sh-监默默地皱了眉,他跟随嬴天意近四十年,却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紧地抱着一个人,即便是他的众多儿nv,他也不曾如此抱过。这个孩子到底是谁?
内sh-监还没有想明白,嬴天意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丹辰,务必保住此人的x-ng命!”
“遵旨!”内sh-监半跪在杏仁的旁边,右手按在了杏仁的xiōng前,m-ngm-ng的白光流淌出来,杏仁的上半身有了冰霜覆盖。这个人,连小白也不知道他原来竟是一个高深的秘道家。
透入xiōng腹的长枪一寸寸往外升起,杏仁的伤口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来,直到长枪摔落在一旁,丹辰的脸s-才舒缓了一些。
“此人的jīng神力异常旺盛,是难得的秘道家的资质,若非他体内蕴藏着‘星光‘之力,刚才这一击怕是要杀了他的。”丹辰轻轻地说。
“朕不管他是多好的资质,朕,只要他活着!”
丹辰心下奇怪,小白更加奇怪,他从来没见过父亲如此着急紧张,即便是叔父赢天和造反,他也并不是太在意。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遗忘了,小白认真地审视着杏仁朴实无华的脸,初次相遇时的熟悉感又回到了身体里,忽然就想了那个被皇室尘封了的往事。小白的心刹那间急速跳动起来。
“陛下放心,奴才已控制了此人的伤势,只是此地非是疗伤之所,必须另寻静处方可医治。”
嬴天意猛然站起身来,“都给我上!杀了那三个人!”
剩余的护卫们齐声领命,跳下了残破的二楼。
jiāo战之地,岑和默羽一个贴身抢攻,一个外围飘动,以疲累之身困住了清水颜。那一边,火焰刀捭阖,思无邪拼尽全力拦住了白茅和鹤鸣,一时间也难分高下。
护卫们沉默持刀,冲向了白茅和鹤鸣。到底是守护皇帝的jīng锐,瞬间就已判断出敌方三人的强弱,那m-ng面白衣人身法高绝,非是片刻可以擒杀,但他的同伴却可手到擒来。
只是护卫们想法甚好,却没有逃过清水颜的眼睛。清水颜探出右手,一把抓住了岑的手腕,使劲一甩,将之撞向默羽。默羽侧身闪过的瞬间,清水颜已扑到思无邪的身后。
思无邪陡然听见身后响声奇怪,急忙闪过一旁,清水颜一掌劈空,却站到了白茅和鹤鸣的身前。
“你们先走!”
白茅和鹤鸣也不答话,翻身后越,一人一边扯住先前那壮硕的刺客急速逃遁。
清水颜放心下来,猛一回身,岑、默羽、思无邪的攻击正好赶到面前。这九州第一刺客集团的首领终于发挥出真实的本领,左tuǐ后挫一步,右脚踏前一步,整个人踩出弓步,右臂朝上一伸。
三个人心头震骇,对方这一只手掌黑雾散发如缕,竟生出一股强烈的吸扯之力,火焰刀、幻想之刃、恶魔之刃竟然被对方牢牢抓在了手中。到底是血战之后力量大减,三人再想收回兵刃已是慢了一步,清水颜冷笑一声,出手如电,左掌分别拍中三人的小腹,兵刃全数被他夺了过去。
护卫们就看到这三个孩子同时吐出血来,那血竟黑如浓墨。
-------------------【第298章 杀神】-------------------
正文]第298章杀神——
小白的脸s-越发难看了。他从没想过归矣山堂的首领,冠绝白道的清水颜竟有着如此诡异莫名的武技,那简直已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护卫们同样震骇,他们及时停住了脚步,眼睁睁看着岑、默羽和思无邪吐血飞跌,继而沉重地喘了粗气,一个个身体瑟瑟如秋叶颤抖,斗大的汗珠从他们的脸上滑落下去,他们虽然强忍着没有吼叫,可是这样的沉默反而更加让人揪心,那三张痛苦的脸,还有他们齿间摩擦而出的咯吱声。
“快跑!”
羽化深陷在地里,像个可笑的乌龟被人翻了过来,徒然四肢扭动,却是无法站起。对于清水颜的攻击,他不会陌生,他也曾亲身体验过那种万针入脑的痛苦,那无疑是会让人疯狂而死的。
可是伙伴们似乎没有听见,护卫们看着那三个孩子在地上蜷缩,喉间的喘息像极了久困于铁笼之内的野兽,而那个白衣的m-ng面人,则像是制造了铁笼陷阱的猎人。
“居然还能说话?”清水颜轻轻笑了出来,“到底是魔王呀,不能小觑,不过现在你们谁也跑不了了,还会有人来救你们么?”
羽化没有看他,拼命扭转了头看着自己的伙伴,那样的痛苦,痛得他泪水无法停下。一只脚踩住了他的头,然后将他的头踩进了土里。
“似乎是没有人来救你们了。”清水颜闲适地说着话,“嗯,不错,三件都是好东西。幻想之刃,这个是改造之后的魂器,火焰刀,应该是直接铸造出来的上品魂器,恶魔之翼,这个才是最好的,神级魂器了。想不到这次的收获还tǐng大的,真是多谢你们了。”
他说着感谢的话,脚下却更加用力,众人就看见他的脚陷进了土里,那羽化的脑袋自然就更加深陷。
“哦?差点忘了?皇帝陛下也在,我这厢有礼了。”
嬴天意眯起老眼,发须颤动,已是不可遏止的愤怒,“你这贼子到底是谁?若不束手,朕就赐你万箭穿心!”
“哎呀,好大的威仪。”清水颜拱了拱手,好像在表演臣服的桥段,“你以为凭他们这些虾兵蟹将可以将我奈之何?”
说话之间,流云酒家周围的房舍之顶,至少数百名弓箭手同时现身,街道上脚步声沉重如山,刀枪的光芒在火把的映照下闪闪流出金属的森冷。这个地方,已被巡城司的军马包围。
“圣上可在里面?臣九m-n巡城司铁雁翎护驾在此!请圣上宽心!”
有一人在军马中放声大吼,那是一种急切表功的呼声。
嬴天意大喝一声,“杀!”
铁雁翎吓得从马上掉落下去,冷汗霎时流遍全身,难道是皇帝老子发了m-o,要砍了自己?这时护卫们放声呐喊,一起飞扑过去,刀光霍霍瞬间点亮了残破的酒家,杀意沸腾而出。铁雁翎这才放下心来,哆哆嗦嗦拉着马缰站直了身体,大口大口喘出郁闷的气息。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清冷的笑声中,清水颜松开了抓着几把魂器的右手,一团黑雾又涌出了掌心。但见他右手在身前划出一个半圆,紧接着一掌拍出。黑雾以半圆形发散出去,立时变作十八道黑s-的气箭迸发出去,一时间,空气里嗤嗤声大作。
陡然间,空气里痛吼声炸响,犹如野兽的心脏被深深刺入锋利的长刀而发出了绝望已极的嘶吼,所有人都看见皇帝身边的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护卫全数被气箭sh-中手里的兵器,那样的jīng准,仿佛是面对面测量过一般。这却不是最让人害怕的,尤为恐惧的是那些黑s-的气箭,将护卫们的兵器全部击断,钻进了护卫们的身体里去消失不见。
每一个护卫都摔在了地上,状如疯狂,不断地喷出黑血,不断地翻滚在地,更有人将一颗大好头颅狠狠撞击着地面。
这时的流云酒家,充斥着撕心裂肺的声音,蓦然,一把放肆的笑声将痛苦的嘶鸣盖过,人们眼见着白衣如雪的男人仰天大笑,那样的张狂,带着无限的痛快,可是每一个听到这笑声的人都在心底惊惧,外围的战马开始暴躁的嘶鸣,马上骑手拼命地安抚着它们不要惊慌,到底还是有人摔落马下,有几匹马惊了,在人群中到处lu-n撞,最终被下令处死。
“没有人来捣lu-n了吧?”白衣人还在笑着,“我不是来杀皇帝的,你们大可放心,我只是来杀魔王。”
他的右脚抬起了数寸,又复狠狠踩下,人们这才发现,他到现在也没有移动分毫,面对护卫们的集体攻势也没有移动过,他仍旧将魔王踩在脚下。魔王的头颅还陷在地里,不知死活,人们看不到魔王长什么样子,可是白衣人的分水羊皮靴被鲜血染得斑驳,那都是魔王的血,所有人都觉得魔王必定是死了的。
“羽化!”
三个声音同时怒吼了,怒吼之中,清水颜意外地“哦”了一声,只见地上散落的魂器忽然间跳动起来,回到了各自主人的手中去。然后,三条人影蹿上半空,魂器的光芒开始炸裂。
清水颜的大笑变作冷笑,“原来都修炼出了‘星光’,看来只有杀死你们,这些魂器才能为我所用。”
他的右脚仍旧没有离开羽化的头颅,就那么凭着双掌去封挡岑、默羽和思无邪不惜命的攻势。空气里不断有光点抛散,不断有铿然之声传出,人们的眼睛即将看不清他们jiāo战的动作,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随着清水颜一声冷叱,一团黑雾从他手中迸发,三个拼命进攻的人尽数被震飞出去。下一刻,人们惊慌失措,因为决死之战刚刚开始。
岑被震飞了,她的身子在一根残破的大梁上停顿了下来,双脚反向一缠,紧紧勾住大梁,两片嘴飞快地翕动,一串含h-n不清的低y-n自齿间流出,她的双刃轻轻震动,仿佛在应和着她嘴里的咒语。
另一边,思无邪魁梧如山的身体同时静默不动,他的双脚竟然奇迹般地吸附在一面断壁之上,保持了一个下蹲的姿势,他的手中,火焰之刀忽然消散,却在身前有细长的火焰流动成形,宛如长蛇。
人们突然发现,那个紫发的羽族少nv已失去了踪影。
“我给你们的时间够多了吧?”清水颜微笑起来,“还不攻过来吗?也许我脚下的魔王大人已经死了啊。”
他示威x-ng地右脚加力,再次陷入地面一寸,更多的血漫过了靴子,在他的白衣下摆上溅出红huā。
“你*妈的!”
银发少nv的嘴里迸出粗话,双刃朝地面猛劈而下,两片蓝光在地上留下刻痕两道,却jī发起浓重的烟尘卷向清水颜。烟尘猛卷的那一刻,少nv的双刃高速连劈,一阵蓝莹莹的月牙风刃ch-o水般刮了出去。
那边厢,思无邪弹动了身体,跳上丈许高空,火焰之鞭jiāo错,急如暴风骤雨,猛烈地chōu向了清水颜。
没有声音了,清水颜奇怪地沉默于一团黑雾之中,几乎是眨眼间事,一团黑雾笼罩其身周三尺之地,任那些锐利的风刃切割进去,任那条火焰长鞭chōu打进去,却没有发出任何该有的声响。那团黑雾,好像吞噬了风刃的蓝光、火焰的红光,好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默默地装下了所有进入它领地的光芒。
人们看得呆了。
岑和思无邪的攻击还在继续,浑身披血的男nv仿佛不知疲倦,只是一个劲地挥动着武器,让所有的力量宣泄出去。然而,jīng神的旺盛终究不能持续凌驾于受创甚深的**,当他们的动作迟缓下来的时候,那团黑雾里传出了冷笑。
“你们的愤怒发泄完了么?要知道愤怒是不能杀死敌人的,如果愤怒可以杀人,我早就做完我该做的一切了。”
“‘力量’这种东西,到底还是由自身的实力来展现的,没有基础的大厦,倒塌不过是早晚间的事。”
“现在,就是倒塌的时候了。”
黑雾之中绽开了两点红s-的星辰,那是清水颜的眼睛,赤红如血,充斥了暴戾的兴奋。
“你这畜生废话真多!”
岑怒吼着扑了过去,双刃狠狠劈进了黑雾之中。思无邪的火焰长鞭同时将黑雾缠绕了十数圈,渐渐收紧。
可是清水颜还在说话,“那就死吧!”
岑收不回双刃,那黑雾里突然生出巨大的吸扯之力,正是不久之前曾经经受过的,可是她早已谋定应对之法。就见她脚尖点地,腰肢拧起,竟然以吸扯双刃的力量为支点倒立而起,修长的双tuǐ高高扬起,突然间jiāo叉一卷,整个人转动起来,双臂便深深探入黑雾之中。岑总算是感受到自己的双刃接触到了什么。
猛听得黑雾中一声怒喝,浓重的黑雾陡然扩张,即刻消散。人们看着那银发的娇美少nv变成了暴风中的风筝,被那黑雾冲击得直飞丈外,背部狠狠撞在一面断壁之上,登时将断壁撞毁。轰然声后,少nv的身体倒在了一堆lu-n石之中,只剩了那两条tuǐl-在外面,却不知是死是活了。
白衣的m-ng面人,xiōng前十字jiāo错,两道鲜明的伤痕微微渗出了血,众人暗叫可惜,这分明只是皮外伤。可是方圆五丈之地,狂飙顿起,尘沙飞扬,这白衣人的长发霍然飞散,如同旷野深秋荒凉之地的枯枝鬼影。
一股杀气弥散开去,将所有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白衣人,变成了杀神。
-------------------【第299章 战斗在决死之地】-------------------
正文]第299章战斗在决死之地——
“给我死!”
雷霆之吼,震惊百里。
被杀气笼罩的流云酒家,有乌云成阵的压迫感,积聚,再积聚,随时都要从天际重重坠下。这样的杀气,不像是人类具有的,反而更像是远古的凶兽饥不择食的愤怒。煌煌如龙的帝王天子也禁不住变了颜s-,更遑论那些护驾而来的巡城司兵马。
然而这一声怒吼,犹如猛虎狂啸,苍龙低y-n,滚滚而过时天地s-变。
那是火焰男子不甘心的咆哮。
清水颜m-ng着面,思无邪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思无邪能感受到他的杀气比之刚才更加浓重了,也许是因为岑不惜命的那一次攻击。然而以岑那样的暴烈的攻击也只能给这男人造成一点点轻伤,便jī发了思无邪血脉里最后的一点力量。他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在nv人的后面,这是他身为男人的自尊。
缠绕着清水颜的火焰长鞭上烈焰蒸腾而起,这冬夜的寒冷被一扫而空,可是人们看着那杀神在火焰中不动如山,不,他动了,他仰起了头,发出了令人惊异的大笑声。
若说思无邪是火焰一般的男子,那么,这个站在火焰之中的男人,便是火焰中的恶魔。他伸出手去,一把握住了火焰长鞭。
“我说过愤怒是不能杀死敌人的,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清水颜轻轻地说着话,言语之间是一个长者对孩子的劝导,这无疑是古怪的语调,然而他的下手绝不容情。他抓住了火焰长鞭,双肩一震,缠绕在身的鞭子即刻崩散,连带周身的火焰也消散了,闪烁出一片绯红的星光。他的身上,依然是那如雪白衣,不染尘埃。
思无邪震骇,猛觉一股大力将自己拉动,当下咬紧了牙关将内劲贯注于双tuǐ,他的脚陷入地面几近三寸。
清水颜冷笑不止,手腕一抖,火焰长鞭鼓d-ng如bōl-ng,一举将思无邪拔出了地面,紧接着这领袖黑白两道的神秘人低喝一声,思无邪便像是没有分量一样被他在空中甩来甩去。
巡城司的兵马一阵慌lu-n,思无邪巨大的身体连同巨大的力量将十几名士兵砸得口喷鲜血,思无邪已然昏厥过去。然后人们发现那白衣人又沉默下去,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
“到底是魂器啊,不能小觑半分。”清水颜看着手掌里的灼伤,仍有痛感存留,只是这样的伤和被岑砍出的伤,都不过是皮外伤而已。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天山魔王家真的有这么多魂器么?
“杀!”
皇帝的命令终于下达。
久久站立在寒风中的弓箭手们终于tǐng直了身体,他们都觉得再这么站着就要冷死了,现在皇帝的命令来得正是时候,他们深感皇恩浩d-ng。
空气里金风刮了起来,众箭齐发,汇成钢铁的阵雨,目标直指那神秘的白衣人,至于他脚下踩着的魔王,没有人会顾惜,不过是被殃及的池鱼罢了。这般密集的攻势,这般强弓硬弩的sh-击,大概没有人还有存活的可能,恐怕最终连块r-u都找不着了。
“我不想杀你们,却是你们自己找死!”
人们看到这白衣男人依旧风度俨然,双臂平伸时手指上的银指环再度蹿起黑雾,在身前划出了圆。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结界?
就在不久之前,面对着那银发少nv和火焰男子的疯狂攻势,这黑雾表现出的是“吸纳”的防御措施,此刻却反其道而行之,浓浓的黑雾之中仿佛是铜墙铁壁,密如骤雨的箭矢一只只没入黑雾之中,人们却听见了密集如打铁的金属铿锵之音。只是这一次的黑雾结界表现出的不仅仅是防御,更是进攻!
巡城司的兵马lu-n作一团,惨叫声响彻这冬夜。
九m-n巡城司兵马总管铁雁翎颤颤地躲在十几名军事的铁盾之后,看着那边发生的一幕头皮发麻,心疑自己是不是今晚碰上了噩梦,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生物存在?
所有的箭矢进入黑雾,瞬间便反弹了出去,纷lu-n的箭矢没有固定的轨迹,没有固定的方向,完全是四面发散的,站在附近百姓家屋顶上的弓箭手自是暗叫万幸,可是地面部队就平白遭了大殃。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巡城司兵马被反sh-而来的箭矢伤损了不下两百人,挤在街道上的军士们争相走避,惟恐变成刺猬。
铁雁翎急得大叫大嚷,“停止sh-击停止sh-击!保护圣上!”
他却不是lu-n喊的,因为有十几只箭矢被反sh-到了皇帝嬴天意的那边去。铁雁翎再顾不得那先前下令sh-击的是皇帝本人,横竖今晚是倒了大霉的,抗旨不遵撑死了就是脑袋落地,可要是因为自己的部下伤了皇帝老儿一根寒m-o,估计自己怎么也要被灭了三族。
破烂的流云酒家,如今只有皇帝嬴天意、五殿下小白和那个内sh-监丹辰留在了二楼,护卫们早已死了一地,一部分是最初和刺客jiāo战时死的,另一部分却是因为那神秘白衣人的攻击导致jīng神崩溃而死,可是护卫们的职责仍有人在坚守,这个人的名字,叫做——丹辰。
这个身材高瘦的老人此刻完全不像是一个yīn气浓重的太监,那单手平伸的姿态如青松立于高崖,任凭狂风暴雨也难动其根基,他的脸上,是沉静得让人景仰的圣洁,他的身体外,隐隐d-ng漾着金s-的光芒。
他,原来是一名jīng通太阳星辰秘法的秘道家。
他的右手平稳地伸出,五只洁白的手指箕张着,一幅流动着金s-的光幕在身前浮d-ng,形成了一面晃动的墙,那些被清水颜反弹而来的箭矢在光墙上撞出了叮叮的声响,然后一寸寸碎裂掉落。
铁雁翎终于安定下来,既然皇帝老子没有伤着,那么进行补救就是必然,他扯了嗓子大叫起来,“给我上给我上,护驾护驾!”
士兵们重整旗鼓,一窝蜂冲了上去。
没有人看到黑雾之中清水颜在微微皱眉,却清晰地听到他冰冷的声音,“你们何苦自寻死路?”
士兵们还在冲锋,黑雾在他们接近到清水颜五尺之地霍然卷动如ch-o,便像是一阵大雾之风,朝着士兵们覆盖过去,清水颜的身体重新显l。当先的数十名士兵被笼罩在黑雾之中,惨叫声凄厉尖锐,他们的jīng神力比那些护卫更加不如,待得那黑雾扫过,其他人便看见他们的青筋满布脸上,狰狞如厉鬼,只是几次呼吸之间,他们变成了清水颜的帮凶,变成了凶兽。
铁雁翎冷汗涔涔,湿透内衣,那数十名士兵疯狂地反过身来,一个个咬牙切齿,向着自己的战友扑了过去。每一个发疯的士兵都在撕咬着原来的战友,像野兽一样发出“嗬嗬”的粗重喘息,不多时已咬死十多个战友了。而他们还将继续这种残酷的行动。
这些发狂的士兵终于被lu-n刃分尸了,可是没有其他的士兵愿意再次冲锋了,连铁雁翎也在惴惴着,不敢去看皇帝愤怒的眼神,他开始祈祷远在高天之后的诸神能可怜他这个平凡渺小的天启九m-n巡城司总管。
也许是他现在的祈祷太过虔诚,天空上忽然有风在汇集,强烈的风压吹灭了士兵们手里的火把,将黑暗淋漓地展示在眼前。可是铁雁翎觉得自己祈祷的对象可能是掌管谷玄星辰的死神,因为他感受到了一种毁灭x-ng的力量。
那一刻还是有光的,太阳星辰的秘道家丹辰还在维持光明,金s-的光幕堪堪将流云酒家的决死之地照亮。
清水颜仰起了头,笑得从容,说得轻松,“终于聚集了力量了?我等了很久啊。黑暗毁灭之翼,绝望凄冷之羽,你这一族的力量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紫电箭——破凰!”
半空里有少nv清冷的声音。
高天之上,浓黑如墨,却有了一线紫光,惶惶铺散,一只紫s-的凤凰昂首嘶鸣,却是冰冷如万载不化的惨伤。
清水颜第一次双手鼓出了黑雾,像是两团跳动的黑s-火焰。
凤凰瞬间俯冲而下。
黑雾即刻蒸腾而起。
空气里传出怪异的声响,“吱吱”声不绝于耳,仿佛热油翻滚时的动静。两种s-彩在争夺着对方的阵地,在半空里相互挤压。两种劲气碰撞出巨大的暴风,将一众士兵驱逐出去,方圆十丈,没有他们容身之地。
“姑娘年纪轻轻,却有如此美丽的羽翼,值得赞赏。”清水颜尚有余力说话,这样的实力已是匪夷所思,“可惜伤不了我。”
他的手臂微微弯曲了,他释放的黑雾便随之退缩了几分,可是谁都看出来了,他即将发动全力的反攻。
这个时候,更加古怪的声音传了出来,像是有人在地底深处的低y-n。
“不要伤害她!”
清水颜错愕非常,这个声音竟然出自脚下,难道是自己脚下的魔王还没有死?蓦地,脚腕一阵疼痛,他顺势看去,自己的右脚居然被两只血手紧紧掐住。这两只血手,无疑便是那魔王羽化的。清水颜心头一冷,一股怪力缠紧了脚腕,整条右tuǐ渐渐麻木。
“原来你还没有死!”
清水颜忽然怒吼一声。
-------------------【第300章 最后的努力】-------------------
正文]第300章最后的努力——
冬夜甚寒,星月无光,天启城最黑暗的地方不是街角,不是胡同里n-ng,却汇集在这流云酒家,可是那么浓重的黑暗之中,流云酒家之内却有光明照耀,似极了舞台的焦点。三千名巡城司的兵马将附近的街道严防死守,各处的房舍之顶弓箭手虎视眈眈,然而,他们却是看客,那片金光照耀之地便是舞台,那演出的优伶就是一个神秘的白衣m-ng面人,一个被他踩在脚下的魔王,还有一个藏匿于高天之上的羽族少nv。
人们都在等着大戏的上演,这场戏,正在进入**。
清水颜愤怒了,这股愤怒源自于与他作战的四个孩子,就是那么四个带伤的孩子,居然将他bī进了死地,他很久没有这样的境遇了,所以他愤怒,愤怒得想要杀死他们。这四个孩子,无疑会成为名动天下的盖世英雄,必将在他的未来之路上成为荆棘。
右tuǐ在麻木,怪异的重力扯着他的右tuǐ下沉,清水颜看到一层厚厚的石块将右tuǐ包裹住,让他失去了自由移动的能力。他开始后悔不该逞一时之快将魔王踩在脚下,他原本就该一脚踩爆魔王的头颅。
没有杀死魔王的机会了,积蓄了许久力量的羽族少nv,发出了最后最彻底的力量,魂器“恶魔之翼”的力量是让人恐惧的,清水颜没有办法在抵挡少nv攻势的同时再对魔王施加杀手,而魔王,必然也是积蓄了许久的力量的,否则不可能还有这么大的能力发动魂器。
心念一动之间,清水颜明白了所有的设局,先前岑和思无邪的攻击当然是勇猛的,可那也是为了争取时间给自己的伙伴积蓄力量,清水颜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达成这种默契的。但他也奇怪为什么那名太阳星辰秘道家不发动进攻,如果加上他深邃如海的太阳星辰攻击秘法,纵然不能杀死他,让他重伤却是容易。
这却不是他要解决的问题,当前的麻烦已经够他头疼,那紫s-的凤凰在他恍惚之间已压到头顶丈许处,亮丽无双。清水颜怒吼了一声,双手朝上推出,黑雾即时反卷上去,却是仓促而发的。
紫光与黑雾继续碰撞,这次的结果却是紫光占了上风,又将黑雾压下三尺。
清水颜此时也狼狈了,顾不得从容闲适的姿态,大喝声中将踩住魔王的右脚拔出地面,那魔王便也像萝卜一样连带而出。清水颜更加愤怒,魔王的一双血手仍然死死掐住他的脚腕,痛得黑布之后的脸也在微微chōu搐。
观众们发出了惊呼,至此他们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叫做“魔王”。这的确是恶魔一样的人啊,整张脸被鲜血淋漓地糊住了,根本看不见五官,那头黑发湿漉漉的也像是在血水里浸了多时。金s-的光芒下,这个孩子与那个男人有着天壤之别,仿佛那白衣人才是神的化身,而他,就是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羽化的身体在地上拖着,脑袋低垂得像是断掉了,不知道是不是神智不清了,口里含h-n地念着什么东西。
别人听不到魔王的呢喃,清水颜却听得真切,心里忽然闪过了一丝感动,这魔王一直在念叨着“不准伤害她”。清水颜记得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陈国游哨部队朔月营勇闯云中叶氏的兵阵,在陈鱼死之前,朔月营的人都在心里祈祷,在甘姜死之前,剩余的十四个逃兵也在祈祷,结果又是什么呢
“你以为那高天之后还有神灵吗?”
人们看到这白衣杀神忽然放声大吼。
“我告诉你,这九州只有一个神,就是死神!”
恶魔一般的声音远远jīd-ng开去,士兵们禁不住瑟瑟而抖,附近房舍之内的百姓们都捂上了耳朵。
黑雾像是沸腾了,发出呼呼的风啸之音,自下而上猛然涌动。那紫s-的凤凰被一举bī退,朝着天空反卷回去。
漆黑无尽的天空只有羽翼翩跹的舞动之声,始终没有那羽族少nv的声音,可是有人知道她的处境异常艰难,这个人,吐出了一句话。
“我说了不准伤害她啊!”
魔王的声音低哑却有力,清水颜微微错愕,猛觉一阵青绿金黄之光扑到了脸上,这光芒居然在挤压自己的身体,他能听到自己的骨头发出的轻微摩擦声。蓦地,小tuǐ处疼痛难忍,低头看去,清水颜更加错愕,那魔王全身青绿金黄之光缭绕而动,那魔王竟然一口咬住了他的小tuǐ,一道道鲜血从他的齿间流出。
这是人还是野兽?
所有人都看得心惊胆战。
魔王忽然松了口,狠狠吐出一件物事,人们看得清楚,那是一块r-u,然后这魔王又复一口咬在了清水颜的tuǐ上。
魔王的脸依旧在血中模糊,那高天上的羽族少nv却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因为她自己同样痛苦。
“啊~~~”
凄厉的大叫声在高天上撕破了空气,悲伤而软弱。
魔王的动作在这悲嘶中停顿,仿佛是应和着那少nv的悲伤,他身上的光芒忽然绽放,青绿和金黄的两种光芒如瀑布倒流,尽数轰向了清水颜。
清水颜终于震骇,左手分出,一团黑雾下压,堪堪压制了那光芒的反扑。
而此时,紫s-的凤凰再度压下,人们终于看见那藏匿于夜s-高空的羽族少nv降临,两片巨大如幕的黑s-羽翼震动起罡风阵阵。
“都给我死!”
清水颜开始了咆哮,双手的黑雾之中闯出了银光,一道sh-向高空,一道sh-向魔王。
天上地下同时传来两种痛苦的嘶喊,一条人影在天空中坠落,在远方砸出了重重烟雾,另一条人影翻滚着撞向了巡城司的军阵中,将几名靠前的士兵撞得骨断筋折,再也无法动弹,又引起一片慌lu-n。
这已是羽化和默羽的最后一次努力了,这场战斗似乎已经完结。
九m-n巡城司总管铁雁翎到底是上过战阵的人,也颇有些眼力,见此情状心底忽然喜出望外,那白衣人没有继续发动进攻显然是强弩之末。这总管大人眉飞s-舞,拔出腰间长剑,振臂大呼,“诛杀此贼!”
铁雁翎第一个冲了出去,身后士兵随即叫嚣声起,跟随了主将发动冲锋。
清水颜的确是元气大伤,身体不在全盛的时候发动恶魔级的魂器让他内息紊lu-n,一时之间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力量。然而,清水颜毕竟是瘦死的骆驼,纵然没有马儿的力量,却还有老虎的威势。他只是冷冷瞥了一眼冲到面前的铁雁翎。
铁雁翎高举着长剑,连他自己也想不到怎么就站在了这杀神的面前,那是多么勇敢的行为,至此他突然明白,原来手底下那班人故意跑得比他慢。可这又怎么样?一个手到擒来的猎物而已,正好在皇帝面前展现自己的威风,此役过后,自然是皇恩浩d-ng,铁雁翎都觉得自己的祖坟此时必定青烟直上九重霄。
长剑很安全地搁在了重犯的肩头,铁雁翎冷笑不已,“逆贼,可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可是这名重犯一点也没有投降的意思,反而问了一句,“贵姓?”
“天启九m-n巡城司兵马总管铁雁翎然也!”
总管大人自觉此一声大喝尽显了雷烈王朝军人的最高荣誉,端的声音洪亮,堪比黄钟大吕,可是他看到对方的一对赤眸里忽然sh-出两道凌厉如针的光来。然后他觉得祖坟冒出的好像是黑烟
方圆之地忽然声息全无,人们看到方才得意洋洋的总管大人不知怎么就直tǐngtǐng地朝后倒下,像一截**的木头,他脸上的七窍,鲜血迸sh-如泉。
这个舞台,到底只剩了清水颜一个人。
士兵们又开始后退了。
清水颜需要这样的结果,他要震住眼下的场面,让人看不破他眼下的虚弱,这样他才能尽快恢复一点元气,以便从容脱身。而事前,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落到这种境地。但他也没有忘记那边还有个皇帝,他顾忌的是皇帝身边那个实力隐秘的太阳星辰的秘道家。
“怎么?你不过来杀我?”清水颜冷冷笑着。
也不知道这秘道家是不是没有实战的经验,竟是纹风不动,右手虚按向地面,傻傻地发sh-着光明。
倒是皇帝先开了口,“你这贼子到底是谁?”
“我既然m-ng面而来,自然是不愿l-出身份,你当你的皇帝,我做我该做的事,如此河水不犯井水岂不是好?皇帝陛下似乎犯不着为了几个小孩子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吧?”
嬴天意不悦地皱着眉头,默然不语。这天下最高贵的人,也曾经历过沙场血战,可是他现在只是一个六十九岁的老人了,意气飞扬的热血早已冷却多年,更知道那些巡城司的兵马此时斗志全无,若是这个白衣人转变心思来杀自己,只怕是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多谢陛下开恩!“
清水颜扬声说话,转身朝着酒家之外走去。他的右tuǐ受创严重,难得他走得稳定异常,几乎让人以为他根本没有受伤。而他的右脚,沾满了魔王的血,这个地方,更是鲜血处处,人们就看见他走出了一条血路,人们觉得他才应该是魔王。
-------------------【第301章 魔王不想死】-------------------
正文]第301章魔王不想死——
这里没有血流成河,毕竟不是两军对垒的沙场,却也流淌了一地的血,一脚踩下,也能溅起血点。清水颜就是行走在这片血地之中,一个又一个的血脚印留在身后,他的白衣下摆处,污秽了。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风度气质俱佳的人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如果是刚才愤怒赤眸的时候,倒是tǐng配了现在的场景。也许是因为强敌已除,无人再对其构成威胁,这个杀神一般的人又回复到了初始的闲适姿态。
他是朝着巡城司的兵马走过去的,没有人敢说话,没有人敢阻止,士兵们像在躲避着瘟疫,让出了一条道路,他是走向那生死未卜的魔王的。
清水颜很满意现在的状态,没有人看破他虚弱的内在,而他,必须在离开此地之前,将未来道路上的荆棘全部除去,这个魔王,必须死。
人们看着这个男人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魔王黏糊糊的头发,然后拖着魔王回到了金光犹在的流云酒家。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敢有异动,惟恐惹火上身,他们沉默着等待魔王的死亡。
“居然还没死?”
清水颜将羽化单臂拎了起来,羽化的面容依旧模糊不清,连眼睛也睁不开了,可是他还能说点什么。
“救命”
“”清水颜发觉这个人好像并不具备当魔王的潜质,在这种时刻他居然会说出这么两个字无疑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情,所以清水颜笑了,声音回复了从容雅然,“不想死么?可是这次没有人来救你了。”
“救命”
“”这一刻的清水颜觉得这个魔王实在很没有骨气,与其这么丢脸地活着,倒不如早点死了投胎比较好,“我说了没有人可以救你了。”
他松开了手,羽化烂泥一样倒在了地上,却不知怎么翻了一个身,是个仰躺的姿势。清水颜看到他的眼睛动了一动,好像要睁开的样子。
“很不巧,今天没有夜s-可以观赏,你不用l-ng费力气去看了。”
清水颜笑了笑,抬起了左脚,这一次,他决定踩爆他的头颅。
可是那双眼睛到底是睁开了,漆黑的眸子里有蓝s-的微光在旋转。清水颜蓦地一楞,那可是星辰的运行轨迹?这个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双眼睛?难道他竟然是一个星魂之器的使者?清水颜在一瞬间恍惚起来。
脚狠狠踏了出去,“咔咔”声起,人们暗自奇怪,那白衣人居然没有踩中那个满脸是血的男子,这一脚,在魔王的头边三寸处踩落,将地面踩得陷了下去。
清水颜用手撑住了额头,肩头耸动不休,一阵低笑之声渐渐清晰,继而仰天大笑不止,然后便是一阵猛烈的咳嗽,浑似癫狂。
他终于停了下来,指缝之间l-出了一只眼睛,虽然没有先前那般的赤红暴戾,却迸sh-出异常冰冷的光芒,他的声音也就冰冷起来,“我开始相信你是魔王了,你居然领略到了秘法之术,一直以为你的武功很差劲,却没想到你居然天生兼备这么强横的jīng神力。这是明月星辰的魅hu-秘法吧?可惜你没练到家啊。”
羽化好想笑出来,可是脸上的肌r-u绷得太紧了,没法做出任何一个表情,他只能尽量用眼睛去表现他的坚定。
“临死之前有这种眼神真的不错,把你的脑袋踩碎是残忍了点,那么”清水颜重重哼了一声,右手成爪狠狠抓下,“不如取出你的心脏!”
不会有谁认为这个魔王还可以战斗了,这样的状态换做一般人早已死了数次,可是魔王不是大侠,他还有那么一招,被岑屡屡大骂的绝招。
羽化不是思无邪,没有那么多的自尊,他有的只是要活下去的信念。所以当对方决意要杀死自己时,他想的是最后拼上一次,只要能让对方感受到屈辱便已足够。他动不了手,也动不了tuǐ,可是他能动嘴。
清水颜看到羽化张开了嘴,一片红雾喷了出来,他知道那是羽化将嘴里的血喷了出来,这没有杀伤力的血雾他根本不会在乎,但他大意了。
血雾之中,一件物事jīsh-而出,正打在清水颜的脸上,居然让清水颜感受到了疼痛,他退了一步,伸手擦脸,手里黏*湿恶心,那就是一口痰。就算是风度再好的人怕也要无名火起,清水颜怒不可遏,一脚将羽化踢得离地五尺,再一伸手紧紧揪住了他的衣领。
这一次,再没有任何一句废话,清水颜的右拳狠狠砸出,要将魔王的心脏打碎。
然而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光自空而落,仿佛流星闪过。
清水颜到底是清水颜,那一瞬间危机感涌动,身体猛地左闪,那红光从其右臂擦过。分明是轻伤,清水颜却心头震骇,一把甩开羽化,纵身蹿上半空,在一截破损的屋梁上一点,闯到了别家的屋顶上去。但听得弓箭手们不断惨叫,不知有多少弓箭手摔落下去,清水颜终是逃遁无踪。
变起突然,竟是没有人做出任何反应,人们只是看着一个俏丽清颜的少nv站在一地鲜血的残破酒家里,难为这样一个让人心动不已的少nv居然眉m-o都没跳动一下,仿佛天生便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动容,那就是威仪,来自于皇家的威仪。
下一刻,这少nv做出了更加奇怪的举动。
她蹲到了羽化的头前,用剑柄去戳羽化的脑袋,“喂喂,死了没有啊?“
羽化轻轻呼出了一口气,眼睛再也负担不起眼皮的重量,渐渐闭合了。
这少nv仿佛不知面前的人重伤若死,依旧用剑柄去戳他的脑袋,“你这人很有趣啊,居然这样还死不掉。嗯?你是不是想说什么?快点说吧,说完了我好好给你安排后事。“
“救命“
“哎“少nv嘿嘿笑道:”你这个样子离死不远了,就不要l-ng费时间了吧。”
“阿颖找阿颖”
少nv托着下巴疑hu-地问:“阿颖是谁?你的相好?哦,知道了,我会找她来见你最后一面的。”
这时候皇帝终于开腔了,“青璇,不可胡闹!”
少nv长身而起,回头娇笑,“哎呀,我可是来护驾的。”
嬴天意皱眉,“先把这几个孩子带回宫中去,务必救活他们,他们都是有功之人。青璇,过来,别站在污秽的地方了。”
“遵旨,遵旨啊。”
青璇公主笑着蹿上了二楼残破的流云厅,nv帝之承影剑高高举起,“都楞着做什么?将这几个人带回宫中去!”
巡城司的兵马总算都复活了,一个个忙着去找重创在身的护驾功臣,却又是一阵h-nlu-n。
承平帝回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长m-n僧侣,低声问道:“丹辰,这个孩子没事了么?”
内sh-监恭敬答道:“回陛下,此人x-ng命无虞,可是还得好好调养些日子,否则怕是有内伤的后患。”
“如此便好。”
青璇闪了过去,一把扯了丹辰的袖子,“那个家伙呢?我看他好像脸都变形了的样子,是不是毁容了啊?能救不?”
丹辰苦笑,“回公主,没有具体看过伤势奴才也不能做什么结论,不过那人是他们之中伤得最重的,就刚才的情形来看,怕是没的救了。至于脸容,人死了还要脸么?”
“哈?那可不成,我观察他很久了,tǐng好玩的一个人,可不能就这么死了。”这公主嘟了嘴撒赖,“不管啊,你一定要救活他。对了,他刚才说是要找一个叫‘阿颖‘的人,这个人可能是大夫也说不定,快派人去找来吧。”
“姐,那个人也许我知道。”
青璇歪过头去,“老五你也认识那个人?是不是大夫?”
“不是,不过既然魔王说要找她,我想这个人大概有什么办法救人的。”小白苦笑着,这一夜,他很希望只是一个噩梦,他有太多的事情想不清楚。
嬴天意咳嗽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先回去说吧,老五,这里的事情jiāo给你了。记得要好好安抚百姓,加倍补偿他们,朕不想天启的百姓说朕无能。“
“是!“
皇帝和公主走了,留下的是一块狼藉之地在夜风细雪中凄冷下去,血腥的气味慢慢地消散在空气中。小白无力地倒在椅子里,麻木地看着士兵们在打扫战场,忽然就很想大醉一场。
士兵们不敢打扰二楼上的五殿下,他们非常小心地整理流云酒家,至于胖子老板,早已在战斗伊始就带了伙计们逃得远远,反正流云酒家是宛州百里氏的产业,他也不怕官府会撒手不管。
小白良久才长长叹了一口气,张口问道:“塔塔罗斯先生可在?“
在他的身后,悄悄浮现了一道人影,这个人全身都笼罩在一件褐s-的宽袍之中,他没有说话,小白却能感受到他的yīn森之气。
“我记得上次你说过,你们华尔兹的红衣主教大人快到天启了。“
“殿下终于决定和主教大人见面了?“
“我希望那是一次愉快的会面。“
“我会去转告的。“
褐袍人点着头,身形渐渐消散了。
-------------------【第302章 魔王在哪里】-------------------
正文]第302章魔王在哪里——
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这个地方占地大约十五丈,周围一阵阵都是氤氲的白雾,暖融融的,好像是一个浴室,可是和浴室的感觉截然不同,因为这里的水温高得惊人,仿佛水下藏着一个巨大的熔炉。然而这样的高温并会让她感觉到酷热,相反有一种极温暖的气息流遍了身体之内,受损的经脉正生机勃勃地扩张着,说不出的受用。
其实还是个浴室吧岑又闭上眼睛默默想着,她觉得这里像浴室是因为她全身上下寸缕皆无,刚才看到自己的肌肤时,连自己也惊讶肤s-竟然粉若桃huā,心里忽然有些得意。她为自己傲人的身材自豪不已,就算比不上相思月那个魅灵,怎么也好过那个木头默羽了。
忽然她的眼睛又睁开了,彻底清醒了的她猛的站起身来,一蓬水huā从她无暇的身体上溅落。她总算想起还发生过一次战斗,而那场刻骨铭心的战斗,她还不知道结果,她只记得自己被清水颜打晕过去。
失血过多的晕眩感再度袭来,岑踉跄后退了一步,站立不稳,-n下热度犹高,她轻轻舒缓着呼吸,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这里原来是一处温泉池。三面皆是赤红的d-ng壁,一股蒸腾着白雾的泉水挂在壁上,泉水落下的声音在d-ng中隐隐回d-ng。水雾温暖如风过体,舒服得要让她沉睡下去,可是她的眼睛里迸sh-了森冷的光芒,她几乎可以看见羽化在清水颜的手上挣扎的样子。
“妈的!清水颜这个h-n蛋!”少nv放声大骂,继而吼叫起来,“羽化,羽化!你给我滚出来啊!”
岑快疯了,无助的喊叫声盖过了泉水灌注入池的鸣响。却有一个静静的声音闯入进来,“要报仇就先养伤吧。”
“木头?”岑侧首看去,只见离着自己不过三丈的地方,白雾之中隐现一具身体,那人也站了起来,并且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羽族少nv站到了面前,同样是y-体洁白,也许是因为羽族天生的轻盈体型,她看上去并没有岑的丰润,却更加纤细如柳。
依然是冷定的表情,苍白的面孔比岑更加没有血s-,岑皱了皱眉,“你伤得比我还重。”
“嗯。”默羽重新坐回温泉中,闭上了眼睛,“我用了‘破凰’。”
岑闻之冷笑,“以你当时的状态用‘破凰’,难为你能活下来。“
“可是我一定要活着,我背负的东西很多。“
“连地瓜的生死也置之不理?“
“不知道。“
岑再次冷笑了,“真是薄凉啊,地瓜可是一直把你放心上的。“
“我这条命可以给他。“
羽族少nv静静地说着话,岑反而更加愤怒,血气一下冲到头顶去,她大吼出来,“我也可以!“
“那就先养好伤。“
岑被她噎住了,索x-ng钻进水里。
这个温泉不知位于何地,两个少nv也不想去管,或者说没有时间去管,温泉是疗养内伤的佳地,她们需要尽快恢复身体。
血脉蓬勃扩张,内气随之加快了流速,淤塞的经脉在一寸寸打通,二人很快陷入纯粹的内息之境,听凭jīng神chōu离身体去获得充足的星辰之力。这个温泉,显然充斥了亘白星辰的祝福之力和太阳星辰的生长之力,而这两者,都是内伤之人最需要的东西。
杂念丝丝过滤出去,**的痛苦仍在,jīng神反而旺盛如草勃发,两个少nv拥有不同的武技,却是走在了相同的提升jīng神的道路上。jīng神凌驾于**,再超越痛苦,便是疗伤的至境。不知时间,不知饥渴,这个世界,仿佛除了自身再无一物。
这个温泉之d-ng,不在天启城,是在天启城东面三十里的小孤山。小孤山附近没有人烟,是因为这里是皇家的专属领地,是皇室中人温泉的地方,尽管小孤山里温泉d-ng多达二十几个,却没有外人可以进入这里。岑和默羽能在这里疗伤,完全是因为她们的救驾之功,被当今承平帝特别赐予的荣耀。
小白就坐在温泉d-ng外小亭内,漫不经心地看着漫山的枯树。他的身后,站着十几个伺候的丫鬟,或是捧着衣物,或是捧着兵器,还有的正在收拾饮食器具。丫鬟们看着小白发了三天的呆,偶尔说上几句笑话,却是连自己都逗不笑的,失去了平日里的悠然。她们不知道这殿下在想什么,做事便格外小心了许多。
小孤山安静了三天。
终于有了动静,却让小白大惊失s。
一声清丽的长啸自d-ng中传出,jīd-ng不已。
小白急忙回身,猛地冲进了d-ng去。
白茫茫一片,他看不清什么,只能放声大叫,“岑姐姐,你醒了么?岑姐姐?”
然后他后悔了,水雾之中几道风刃穿出,劈头盖脸打将过来,岑的声音变得愤怒,“滚出去!”
丫鬟们看到五殿下头发散lu-n、衣衫破烂地跑了回来,狼狈得像个被欺负了的小狗,却是不敢笑出声来。
小白尴尬地笑了笑,“你们去看看吧,应该康复了的。要小心伺候着,那两个姑娘都不是善茬儿。”
“是,殿下。”
岑和默羽兀自躺在温泉中,身体内外恢复如常,更隐隐觉得内劲悠长内敛了许多,那是进步的表征。
岑试探着用手指在脸前划了一个月牙弧线,心念闪过之时,这个月牙变成了风刃,这让她欣喜万分。
“果然是进步了,不用y-n唱也能出现风刃,木头,现在你还能躲开么?”
岑说完之后脸s-又沉了下来,她看见默羽伸手在空中抓了一抓,丝丝白雾凝结成一支长箭
“想试试么?”默羽淡淡地说。
岑剔起了眉m-o,翻身跳到一边去,十指张开,霍然扬起,十片风刃即时飞sh-而出。默羽没有弓,就那么用手中聚集而成的箭在身前lu-n点。她的准头让岑惊异,箭锋所出,每一次都点中一片风刃,十片风刃顿时改变方向,在d-ng内四处lu-n飞。
丫鬟们冲了进来,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几片风刃正好砍在d-ng口边缘处,震得土石簌簌而落。然后小白就看到丫鬟们慌慌张张跑了回来,那脸上的表情犹如看到了凶猛的野兽。
“殿下,殿下”
小白叹口气,知道丫鬟们是吓坏了,只好自己mō到d-ng口去,探了半个脑袋窥探动静,仍旧是白茫茫一片,撑死了就是看到两条婀娜人影在jiāo错。小白当即苦了脸,却不知道她们两个为什么会突然打了起来,只好张口大叫:“岑姐姐,这都三天了,你们不饿吗?”
双掌撞在一处,岑和默羽各自退开几步,仍是平局收场,又同时觉得力量缺乏得厉害,当然是三天没有进食又剧烈运动的结果了。
默羽淡淡地说:“且住了,以后再说吧。”
岑扬声大叫:“小白,叫人送衣服进来。”
“好,这就送来,你们可别再打了啊。”小白应了一声,急忙吩咐丫鬟们带了衣服进去。
等到岑和默羽走出温泉d-ng,丫鬟们一个个都羡慕起来,一个娇媚如huā盛放的少nv,一个清雅若微风过水的少nv,且不说她们经过温泉浸之后的嫩腻肌肤,光是风姿已压过了宫中嫔妃了。即便是看惯了她们的小白,这一刻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转也不转。
小亭的三面被明黄锦帐围了,冬天的山风将锦帐吹得浮d-ng如l-ng,却是不能到达亭内。亭内四角点了四个火盆,烘托着温暖,桌上的菜肴便也不那么容易凉了。说是菜肴,不过是面食浓粥,这是因为伤愈之人不宜油腻,当然皇家的面食浓粥也是豪华至极的,寻常人家哪里有福气吃到?
默羽安静地坐下,安静地进食,清冷的脸上眸子里闪烁不定,却是想起了羽化,她和羽化战斗到最后一刻,知道羽化的伤势比她还要重,可是她现在不能做什么,只有尽快恢复体力。
岑却扯了小白过来,“小白你说,那个魔王是不是还活着?”
小白苦笑,“魔王哥哥若是死了,岑姐姐是不是就不吃饭了?”
岑反而放下心来,抓了一个什锦包子塞在嘴里大嚼,含糊不清地说:“那就是他还没死。他是不是和思无邪、杏仁在一起疗伤?”
“杏仁在父皇的寝宫里,思无邪在附近的另一个温泉d-ng里。他们的伤都快好了,不用担心。”
岑歪起脑袋,“地瓜到底去哪了?”
“魔王哥哥被王狷的夫人带走了。”
小白小心地措辞,不安地看着岑脸上的表情,果然,这个少nv的脸上出现了愤怒,很有爆炸的趋势。
就在他惴惴之时,默羽忽然开口问道:“那个白衣人怎么样了?”
小白暗自叹气,这是他最重的心事,却无法对人言说,只好装出没事人的样子出来,“那个人重伤逃遁了。”
“不在天启城么?”默羽继续追问。
“不在。”
默羽点了点头,“那好,羽化没有危险,岑,吃完我们就去找他。”
小白忽然发现这个少nv比岑更难应付。
-------------------【第303章 拯救魔王的脸】-------------------
正文]第303章拯救魔王的脸——
魔王醒来的时候浑身疼痛,而且还是晕头晕脑的,好像在l-ng头里打晃。
“嗯?嗯?唔唔”
羽化快要窒息了,他只能稍微动一动脑袋,身体好像被什么捆住了。他使劲将眼睛往下看去,入目是一层层白纱,将整个身体包得严严实实,如同粽子,最麻烦还是自己的嘴也被封住了,除了发出几个不明意义的鼻音,根本说不出话来。
莫不是被清水颜给捉住了?不成,真要落到他手里倒不如自尽算了。羽化暗自着急,尝试着咬舌自尽,还好牙齿还有力量,很轻易地就咬住了舌头。稍稍一用力,立时疼痛大作,眼泪止不住地冲出了眼眶,羽化大恨,然后开始琢磨别的自尽方法,可是全身除了牙齿还能用,别的部位早已不听使唤,想自断筋脉是,还只是刚刚调动内劲就浑身如被针扎,更加眼泪汹涌。
一张桃huā粉面探了过来,羽化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被白纱紧紧缠住了的嘴开始剧烈挣扎。那人笑着问道:“你又想干什么?怎么还是动不动就哭的?”
羽化急得使劲眨眼,那人才笑着动手,将他嘴上的白纱松了一松,让嘴巴l-出来。
“阿颖你想憋死我啊?”
“难为我亲自给你包扎,你就这么不领情?”阿颖呵呵笑着,“对nv孩子要温柔点,要不哪有人喜欢?”
“拉倒,你现在是nv人,不是nv孩,对你温柔,也行,你改嫁。”
“这个要求比较有难度。”阿颖使坏地拍了拍他的肚子,“饿了没有?”
“根据我肚子的饥饿程度来看,应该过了三天了吧?”
阿颖意外地点了点头,“你这个判断tǐng好玩的,估计又是你师傅教的。先起来,喝点粥。”
阿颖使劲地将羽化的上身挪动,在他背后垫了一块软枕。羽化这才发现自己是在一架马车之中,难怪醒了以后就一直晃啊晃的。这马车也宽敞,阿颖居然可以站直了身体走来走去,最奇怪的是车子的材质,竟然是用梨huā木打造而成,角落里熏香的味道极为清雅柔和,怎么看也不是寻常人家的物事。
“我怎么在这里?那些家伙哪去了?”
阿颖在暖炉前烤了烤手,从食盒里取出一碗粥来,用调羹细细搅拌,亲自试了试温度才端到他的面前。这一番举动看在羽化的眼里,说不出的古怪,明明是旧时佳人,却不似以前那般放肆跳脱,总觉得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你叹气做什么?”
阿颖翘了嘴角奇怪地问,这一翘嘴角,浅浅的酒窝l-了出来,眉目间却又是往昔模样。羽化更加觉得不对劲,到底她是变了,还是长大了?难道nv孩子嫁人以后都是这样扑朔m-离的?
“发什么呆啊?问你话呢。“
羽化反应过来,嘿嘿傻笑,“我就是奇怪啊,你以前好像也没这么对我好过,什么时候学会温柔了?“
“还敢贫嘴?吃不吃?不吃我倒了。“阿颖嗔怒。
羽化施施然张大了嘴巴,让阿颖一口一口喂他喝粥。这却是从未有过的待遇,更是久违的温暖,香粥入腹,暖了身体,更暖了心肠,离开家两年,再见旧友竟是如此的感动。
“好好吃啊,你又哭什么呀?“
这一碗粥吃了小半个时辰,羽化倒也是jīng神复苏了许多,可是身体的疼痛并没有消去多少。
“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在这里?我们这是去哪啊?“
阿颖忍不住chōu动一下眉m-o,“还不是你害的,三天前天s-还没亮我家就被官府砸开了,来的居然还是御林军,不由分说就把我带到宫里去,然后我就看到你这个家伙浑身是血,我差点都认不出你来。你是不是和人家打架了?怎么会伤得这么重?我还真怕你去劫狱了,当时可把我吓得不轻。“
羽化长呼了一口气,“碰上难缠的敌人了,不说这个,后来怎么了?“
“不是你说叫我去的吗?“阿颖忍不住瞪了魔王一眼,”不过难为你还记得找我,这要是让别人给你瞎治,估计要坏事。倒是要感谢你那无赖师傅,他就教了我这么一点有用的东西。“
“现在去哪?“
“铭泺山,你也知道你这身体要恢复过来必须依靠星辰的jīng神力,正好铭泺山里的自然元素充足,我这个星象家还算合格吧?“
“去去,连初级的程度都没有的家伙好意思吹牛,你除了‘望气’啥也不会。”
“讨打是吧?两年没揍你皮痒了?”
“你只要好意思欺负病人就尽管下毒手。”
“成,你等着,有空回老家我去告诉你师傅,就说你在外面被人追杀,凄凄惨惨落荒而逃。”
“我错了。”
映入眼帘的一片片被切割了的天空,无数的枝条在头顶移动,羽化觉得还是很不爽,作为一个粽子,想看点别的景致也没机会,只能像废物一样被人抬着走,好在山路还算平整,担架又是厚厚软软的,倒不至于颠得头晕眼huā,不过身上还是疼得厉害。阿颖的两个家丁一前一后推着双轮担架走在山路上,山里雪厚,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羽化懒得去管自己被抬到了哪里,只是看着那些青铁s-的叶子发愣。
“阿颖,这些叶子好怪。”
“那是锻木,硬得跟铁似的,连叶子都是铁的颜s。这附近大多是这样的树,说起来蛮奇怪的,铭泺山那么多的地方,就是这里充满了裂章星辰的jīng神力,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又不见这里出产什么矿物。还有啊,我曾经在这附近勘察过,居然发现个石碑,估计是遗迹,不过我靠近那里的时候觉得心里很慌,可能是有结界,想必藏着什么好东西也说不定,等你伤好了去看看。”
羽化很羡慕她骑在小马驹上悠闲的样子,全身裹在貂皮大衣里,脸上神采熠熠,全然是个游山玩水的格局。
“不过过了这一段就好了,大概还有十里地,那边的自然元素里有很多营养成分,你那两个鬼魂器正好用得上。”
“木莲和厚土的确是好东西啊,难怪师傅给我的时候眼神很愤怒。”
“他就这么两个宝贝。”
“管他呢,我这两年受的伤可不少,没这两个宝贝估计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对了,我怎么觉得我的脸怪怪的?”
阿颖忽然就笑了,笑得羽化一阵阵m-糊。
“你呀,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那人估计很恨你吧,你被人家毁容了。“
于是一声痛苦绝望的大叫声在山林里回d-ng。
推着双轮担架的两个家丁不禁m-o骨悚然。
“别鬼叫鬼叫的,反正你那两个魂器可以修复身体。“
“那也不成啊,毁容啊,不是一两天可以修好的。“
“大不了你每天带着面具。“
两人一路斗嘴,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密林深处,一座木屋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好了,是这里了,到底是皇家办事,就是动作快,连房子都准备好了,不知道里面布置好了没有?“
阿颖跳下小马驹,伸手推开m-n,屋里光线不太好,-n柱上挂着油灯,她取了火镰将油灯点亮,室内明亮起来,放眼过去,见惯了奢华的她也是咋舌不已。
“皇家气派啊,这是行宫么?“
“我也要看啊。“羽化在担架上可怜地喊着。
这的确是行宫了,从梁到柱,从g到桌,无一不是上好的木材,轻纱暖被,朱窗锦帘,无一不是上好的缎子。阿颖使劲眨眼,到底是被震了。
“把你们的舅老爷放g上去。“
“是,夫人。“
两个家丁动作麻利,很快就把粽子放到了g上,粽子享受到这样的待遇舒服得呵呵直笑。
“你们去把车上的东西都拿过来吧。“
“是。“
家丁走了,阿颖从怀里掏出两枚戒指,问道:“我记得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怎么变漂亮了?“
“在北邙山的时候才出现了变化,河络们说这不是封印力量的魂印兵器,是能感受星辰变化的星魂兵器,我是搞不明白了,反正好用就行。“
“可你现在还动不了,怎么发动魂器啊?“
“我也不知道啊。“
““阿颖脸s-不善地瞅着羽化,”那你哭着喊着找我做什么?“
“只有你知道怎么救我啊,我又不是强化系的魂器使者,我昏m-的时候内息是不会自动运转的。“
“说来说去还不是你偷懒,要不怎么会落到这种境地?真麻烦,你现在可以调息了么?“
“可以是可以,就是会很痛其实我现在就担心我的脸。“
“你这会儿倒要脸了?我听说你跟人家打架的时候老是喊‘救命’。“
“缓兵之计“
“迟早给你气死,我一个大肚子还要来照顾你?“
“你可以撒手不管哦。“
“我早就这么想来着,可这次是圣旨,我可不想全家被你害得灭m-n!“
羽化笑着合上眼睛,他当然知道阿颖是不会不管他的,可是到底还是很担心自己的脸。这魔王一爱头发二爱脸,眼下伤势犹在,他却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拯救自己的脸了,他很清楚那两枚魂器的治愈能力,可也清楚整容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想到这里,魔王悠悠叹气,要脸还是不要脸,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第304章 皇帝和长门僧】-------------------
正文]第304章皇帝和长门僧——
杏仁醒来的时候其实没有睁开眼睛,他是闻到了杏huā香的味道,这样的味道似乎很熟悉,熟悉得像是一段温暖的记忆,然而又是很陌生的,陌生得像是失去了一段想不起来的记忆。他睁开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上面的淡黄s-锦纱。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浮现,却像一叶扁舟在怒海中起起落落,任凭他怎么努力也不能清晰地想起。
就那么想着,使劲地想着,直到身体的疼痛将他惊醒,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眼泪婆娑,实在无法记起那段没有记忆的过往,一股浓浓的悲伤便将他包围了。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十岁之前的一切,他一点也没有印象。
他的叹息惊动锦榻边的sh-nv们,一个sh-nv小心地靠近,跪在榻旁轻声问道:“夫子醒了么?”
杏仁偏了头去看,这个清清秀秀的sh-nv年纪不过十六、七,本是活泼飞扬的年纪,却是战战兢兢的模样,“你先起来,我只是一个长m-n僧,受不得如此大礼,还请姑娘恕罪,我重伤在身,不能给你回礼。”
他说得很客气,那sh-nv反而脸s-大变,立时扑倒在地,“夫子可是嫌弃绿珠伺候不周吗?绿珠万死,绿珠万死!”
sh-nv惶恐已极,“砰砰”地磕着响头,许是心里太急,磕头太用力,一道鲜血已是流过脸颊。连旁边的几名sh-nv也跪倒下去,瑟瑟抖成秋叶。
杏仁大惊,挣扎着爬了起来,“都起来都起来,你们这是怎么了?”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杏仁努力挪动身体,一不小心跌下榻去。这下可算是炸开了锅,一众sh-nv仓皇变s-,全都扑到他的身边来,想将他抬回榻上又实在是力气不够,直急得哭声一片。
这时m-n外有人“咦”了一声,急忙跑了进来。他往榻边一站,登时有乌云盖顶之势。一众sh-nv看见他的模样,更是吓得huā容扭曲,更加哭得凄凉。这得怪男子的容貌了,本来就长得跟夸父似的,偏偏脸容奇丑,活像m-n神一般。
这男子看到杏仁脸红脖子粗地倒在一名sh-nv的怀里,手脚还被其他几个sh-nv抓着,不禁哈哈笑出声来,“我知道长m-n僧是不戒nvs-可以婚配的,可我没听说你们长m-n可以三妻四妾啊。”
杏仁气急败坏,“你别说风凉话了,这里还不够lu-n吗?思无邪,把我放过去。”
思无邪呵呵笑着,一手抓住他的右臂,一手抓住他的右脚,然后往榻上一抛。他自觉着没费什么力气,可杏仁已经疼得大汗淋漓,慌得一众sh-nv急急忙忙去给他擦汗。思无邪顿时觉得不仅那个魔王比他h-n得好,现在连这个长m-n比他这个大侠h-n得要好,于是心里开始自怜。
杏仁却没有思无邪想象的那般享受,只觉得一阵一阵的血气涌上脸去,手脚不知该往哪放。一众sh-nv跪在榻上,哭得梨huā带雨,手上又不敢停,捏tuǐ的捏tuǐ,r-u肩的r-u肩,就差给这个长m-n夫子暖g了。杏仁是云里雾里,可这班sh-nv都知道,一个伺候不好,动辄丢了小命,重则还要牵累家人。
思无邪识趣地坐到一边去,丝毫不理会杏仁看向他的凄苦眼神,一个劲地琢磨是不是nv人都是看外表的?
杏仁终于放弃了反抗,索x-ng闭上眼睛不理外物,这样的阵仗无疑是通往长m-n终点的一次磨难,既然无法避免,那么只好坚强忍耐了。
不知道是不是神灵终于饶恕了杏仁,杏仁忽然觉得世界安静了,没有人在他身上捏来捏去,也没有nv孩的哭声,他悄悄睁开眼,只见一众sh-nv都跪到了榻下去,她们正在跪拜着一个人。
杏仁睁大了眼睛,这个老者须发皆白,却是一身明黄龙袍,这张脸也正是在流云酒家见到的那一张,可不就是当今承平帝嬴天意么?只是知道归知道,杏仁的心里反而疑窦重重,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落到他的手上,难道这里竟然是皇宫大内?
可是杏仁没有起身,长m-n僧是不跪拜任何一个人类的,而且他也没什么力气去跪拜,同样,思无邪也没有跪拜,仅仅站在一边拱手抱拳而已。
嬴天意一眼就看到了面上带血的sh-nv,眉头立时皱起,“怎么?没有伺候好夫子?”
唤作“绿珠”的sh-nv惶惶如惊弓之鸟,吓得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地磕头,刚刚止了血的额头又涌出了大量的血。
可是这样的情状嬴天意不知见了多少次,根本就不会在心里有一分同情,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那个样子分明是动了杀心。
思无邪在一旁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杏仁看得真切,急忙大叫一声,“绿珠过来,扶我起来。”
一刹那,众人木若呆jī,连嬴天意都错愕了。
绿珠却是没有应声,依旧将头磕在地上,没有皇帝的旨意,谁又敢抬起头来?可她是个聪明的nv孩,她在惊异之后就明白那长m-n僧侣是想救他,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这一刻,她觉得即便是死,还是有人为她说过一句话,虽然只有那么一句话,已足够温暖。
嬴天意微微笑了,“还不快去扶夫子起来?”
“奴婢遵旨。”
绿珠小心地站了起来,思无邪却吓了一跳,芙蓉之面已是鲜血淋漓。到底是承袭了天山魔王的风姿和丝结夫人的训教,思无邪向来温文有礼,此刻也不管那皇帝老儿是否怪罪他,一个箭步跨过去,顺手从榻边撕下一幅白纱,紧紧地包住了绿珠的额头。
绿珠的心里着实翻腾不休,短短一会儿的时间,竟然两次经历了温暖。这一个平常人家的孩子,小小年纪被卖进深宫,快要忘却的温暖重新涌上心头,一瞬间仿佛神灵终于肯眷念她的卑微,赐予了无上的荣光。这个nv孩紧咬了牙关,不肯哭出声来。
嬴天意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还是稍稍不悦,这天山魔王家的孩子恁的不知礼数,若非顾忌那天山魔王,若非这孩子有救驾之功,他早已下旨斩杀了他。
绿珠几乎没用上什么力气,因为思无邪一个人就已足够将杏仁扶起来,饶是如此,思无邪笨手笨脚地还是把个没有武功的长m-n僧n-ng得遍体发疼。
出乎意料的是,嬴天意居然坐到榻边,轻轻挥一挥衣袖,“都退下吧。”
一众sh-nv简直欣喜万分,巴不得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听到圣旨忙恭敬地退了出去。
可绿珠走出几步就被叫住了,皇帝眼皮都没抬一下,“绿珠留下伺候。”吓得这sh-nv又站到了一边去。
嬴天意抬起眼睛看了看思无邪,思无邪就像什么也不知道,兀自站在榻边跟sh-卫一般,皇帝心里更加不痛快,可想来想去也就罢了,最后将目光落到杏仁的脸上不住打量。
杏仁被他看得心里发m-o,过了一会儿就觉得对方老眼之内隐约浮泛着泪光,那张老脸已没了皇帝的威严,倒像是一个看到了远游归来的孩子的老人,杏仁想着他本来就是一个老头。
这个老头居然还伸手mō了mō杏仁的脸,杏仁很想避开他,看到那软化了神情的脸又心下不忍,只好默默忍受下来。
等到这老头mō够了,时间已过去了足足一刻钟,就见这老头苦笑着点头,说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出来,将杏仁、思无邪和绿珠震得半晌无言。
“孩子,你可知道我就是你的父亲?”
这句话之后,皇帝站了起来,负手长叹,“你是否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杏huā?杏huā雨落碧湖,旌旗l-ngch-o涌太清,这两句你又记得么?”
一瞬间有落雷炸入脑海,杏huā太清多么熟悉的两个词,长m-n僧的眼中忽然热泪涌出,儿时的记忆挣扎着从脑海中蹿出头来,恍惚之中一个穿着淡黄s-衣衫的小男孩在太清宫前的广场上哈哈大笑,大雨倾盆之中,他指着那一众盔明甲亮的御林军高声做诗,就是那么小小的一个孩童,说出了慷慨jī昂的话。
然而,杏仁还看到了一个站在太清宫大殿之上的男人,却怎么都看不清那男人的相貌,他很努力地去看,脑海中又像是有海ch-o翻滚,将所有的景象都扑灭了。
那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那个小孩那么熟悉,为什么那个男人那么熟悉?可又为什么那些印象都淡得快要消失了?
思无邪看到杏仁的身体颤抖了起来,一颗头垂得很用力,仿佛要把头折断一样,急忙伸手扶了一把,“杏仁,怎么了?”
思无邪猛地缩回了手,碰触到的杏仁的肩头竟然有热力传出,完全不是人类该有的体温。与自己常年修炼的火焰内劲不同,杏仁的这股热力完全是jīng神力催bī出来的,可思无邪不知道为什么以他现在虚弱已极的身体还能催bī出如此旺盛的jīng神力。
然后思无邪听到了一阵低低的嘶吼,像是一团火焰要冲出地心。
“为什么”
杏仁的声音没有了平日的温雅,继而,他侧过头去狠狠盯着皇帝,放声大吼。
“为什么?”
这个长m-n僧,表情狰狞如凶猛的野兽。
-------------------【第305章 皇室纷争】-------------------
正文]第305章皇室纷争——
嬴赤炎在卧室里静坐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这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因为他的脑袋里h-nlu-n得太过厉害,完全理不出一个头绪。他想着这可能是一个笑话,或者是一个噩梦,可是他不能随便那么一笑了之,也不能随便那么就醒转过来,原本按部就班地一切,都在五天前那个夜晚被生生错杂了,从那之后,他就开始了一段h-nlu-n的时期。
卧室里没有sh-卫,没有sh-nv,冷冷清清得不像是皇长子的居所,尽管四周的格局还是那么豪华,可是嬴赤炎觉得自己孤独了许多,寂寞了许多,他现在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从桌上拎了一坛子酒走到一副猛虎啸林图旁,伸手在图卷之后的墙壁上按了一下。这面墙壁轻轻震颤了,然后朝右移开,l-出了一个宽五尺的通道。通道里灯火还在,没有污秽的空气,这个暗道他是时常进去的,因为他经常和一些心腹大臣在里面议事。
皇长子吐出了一口闷气,顺着暗道走了下去,走出了不到半刻钟,来到了一间暗室m-n前。可是他站住了,不知道该和里面的那人说些什么。
倒是里面那人先开了口,“大哥,进来吧。”
嬴赤炎摇了摇头,推m-n而入。
暗室里灯火明亮,墙壁上悬挂着各式兵器,那是嬴赤炎多年收集来的利器,但毕竟不是武器库,这里还有着高g暖枕,竹箪矮桌,倒更像是待客之地。而他的三弟,雷烈王朝的三殿下嬴铁寒就靠了墙坐在竹箪上。竹箪本是夏季清凉之席,他坐在上面也不觉得冷,在暗室的四角,暖炉正在放出热量。
“大哥可是想通了?”嬴铁寒使劲地扯出笑容。
嬴赤炎不作声,将酒坛子抛到他的怀里。
“最后的酒?也好,做兄弟的承你这份情了。”
嬴赤炎狠狠跺脚,几乎是咬着牙在挤出话,“老三,你这么做根本无济于事!你以为父皇死了,帝位就能顺利得到我手中?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的势力还远远不够!”
嬴铁寒灌下酒去,一会儿的工夫就喝干了半坛子的酒,脸上便涌了血气。他擦了擦嘴,狠狠狞笑,“大哥做事太小心了,非要顾忌那些只会舞文n-ng墨的文臣,这些家伙的态度能决定什么?夺了这江山,那些家伙自然臣服,若有不从者,便杀一儆百,还怕他们不老实?”
“我要说几次你才懂?”嬴赤炎怒道,“老二的势力不瓦解,难免将来成为祸患,你别以为这些读人百无一用,若是我强行登基,他们必然说动各地世家群起叛lu-n,你觉得政局不稳的时候我们有实力对抗各地的军马?别忘了北陆的羽族和西陆的蔷薇帝国一直虎视眈眈!”
嬴铁寒将酒坛子抛还给他,抿了嘴不说话。
嬴赤炎心情jīd-ng,狠狠灌下酒去,颓然坐到一边。嬴铁寒不敢出声,愣愣地看了天huā板,他敢去行刺自己的父亲,却是没有胆子面对兄长的愤怒。
半晌之后这皇长子长叹一声,“事已至此,如之奈何?父皇已命老五在缉拿你了,你这笨蛋为什么要亲自去刺杀父皇?随便派些死士不就好了么?”
“大哥,父皇m-恋权力一生,不肯放手,我不看着他死在面前,我就不踏实。反正事情是我做的,把我jiāo出去,大哥也许还能躲过父皇的猜疑。”
“h-n账话!我就你这么一个兄弟!母亲死前让我好好照顾你,这样的事我做不出来,更不想去做。”
“大哥还不知道这皇宫大内是没有亲情的吗?把我jiāo出去吧,也许这样对你更有利些。”
“住口!我这就安排你离开天启,不,离开东陆,哪里都好,只要别让人发现你,终有一日我会登上帝位,亲自接你回来!”
嬴赤炎决心已下,说完转身就走。
“大哥!”
嬴赤炎在m-n边停下脚步,却是没有回头,“还想说什么?这次你必须听我的!”
身后传来微微的哽咽之声,“大哥,你我是亲兄弟,做兄弟的无能,不能帮再帮大哥了,大哥以后自己保重。“
嬴赤炎冷冷喝道:“不准哭!“
他走出去了,可是两道泪水也是滑落下去。兄弟的未来到底怎样,他没有一点把握。
等到嬴赤炎走出卧室刚想好好收摄一下心神,有家将急匆匆跑来禀告,“殿下,五殿下在m-n外求见。“
嬴赤炎微一沉y-n,挥了挥手,“让他进来。“
家将应声而去,不多时,一个白衣人便独自走进了庭院。
“没有带兵来?不是要搜查吗?“嬴赤炎冷笑一声。
小白拱手施礼,“不瞒大哥,小弟的确带了兵来,可是我没让他们进来,我知道三哥不在这里。“
“那你来做什么?“
小白苦笑一下,“三哥行刺父皇,父皇震怒,可是父皇也说,不能让满朝大臣知晓这件事,小弟也的确难办。“
嬴赤炎皱起眉头,“难道要我亲自去缉拿老三?“
“小弟不敢,我这次过来也是虚应故事,不过,大哥,我觉得三哥是不能再留在天启了,若是大哥见着三哥,便转告他吧。
嬴赤炎心头忽的一紧,小白又是施礼,“小弟告退。”
嬴赤炎看着白衣少年的背影,心里疑hu-大生,这少年的来意他终究是没有想通,但他明白了一件事,必须尽快将兄弟送走。
天s-未明,皇长子的府中开出了十二辆锦帐马车,朝着天启十二城m-n而去。嬴赤炎暗中遣派死士守在府邸周围,更派了死士暗中保护那十二辆马车。他料定没有谁敢拦住他的马车,却担心三弟出了城之后被人追杀,可是他不能亲自出面,这样的安排,应当是稳妥的。
可是他不知道,就在府邸对面三十丈外的民居屋顶,有两个人正在窥探。其中一个身材高瘦的褐袍人,正在将一个小瓶中的液体倒在一名男子的身上,这个男子的身体很快化作一滩污水h-n着白雪从房顶上流下。而这个男子,是嬴赤炎安排望风的死士之一。
“应该没有人在这里了,这是第八个人。”褐袍人淡淡地说着话。
他的旁边,是一个身材瘦小如侏儒的少年,却是一个河络孩子,只是他的眼神凶狠异常,时时有寒光闪过。
“塔塔罗斯,分辨出嬴铁寒在哪一辆马车中了没有?”
褐袍人轻笑道:“就是那辆通往北方三m-n之一亘白m-n的马车,我计算过车辙的痕迹,其他十一辆都是空车,唯独那辆的车辙印最深,多亏了这几天的雪。”
河络少年“哼”了一声,“原来是去铭泺运河的方向,大概是想借水路去北方吧,必须生擒嬴铁寒,我需要他的怨恨来制作魂印兵器!”
褐袍人不动声s-地笑了笑,却不说话,比起生擒嬴铁寒,他还有更重要的目的,那也是他领到的一个任务。
果然没有人敢拦截皇长子的车驾,马车顺利通过了亘白m-n。天s-仍是m-ngm-ng,雪地上碾过深深的车辙,一路朝着十里外的铭泺运河走去。马车里的嬴铁寒忽然觉得很紧张,多年的军旅生涯培养出的警觉让他十分不安,可是他说不出具体的缘由。他小心地揭开一角车帘,附近一片yīn沉,没有行人走动,通往运河的河道边上大树成行,枝叶在风里摇动不休,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声响。嬴铁寒重新坐回车里,还是将长刀chōu了出来,唯有这样,他才能冷静一些。
马车顺着河道朝前走,驾车的是扮成了车夫的两名死士,他们也在警惕着周围的动静,直到远方隐隐约约出现了码头才略略放下心来。
“那是什么?”其中一个死士忽然问道。
另一名死士显然也警觉起来,看着河道中的水目不转睛。下一刻,二人同时s-变。只见河道之中一艘停靠岸边的小蓬船里寒光闪烁,竟是飞出了十二枝冷箭。两名死士大喝一声,从座上弹起,缠在腰里的软剑崩个笔直,将冷箭尽数拨开。而那冷箭分明只是前兆,随着冷箭,十二个黑衣人从小蓬船内飞出,扑向马车。
便在这时,宽大的马车内闯出十名死士,其中一人将勒马的缰绳割断,“殿下快走!”
嬴铁寒一声怒吼,从马车内蹿出,跳上一匹马去。拉车的两匹健马都是北陆良种,被他一刀背磕在后t-n上立时撒开四蹄,朝前方疾闯而去。他不能l-ng费大哥的情义,只要还活着,将来也许还能重新见到疼爱他赛过父亲的嬴赤炎。
身后兵刃的撞击声和死士们的怒叱声将清晨震碎,嬴铁寒只能装作听不见,可是奔行不过十几丈,停靠的河道边上的几艘小船里又跳出了刺客数十名,几乎像是排演过一样,遍植河道附近的大树后也扑下出数十人,却是朝着那些刺客扑了过去。又是一场缠斗。
嬴铁寒根本无暇顾及,奋力策马朝铭泺运河的码头冲去,在那边,有大哥为他安排好的快船。
然而,远处里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像是一颗长错了地方的小树苗,他站的地方,正是嬴铁寒的必经之路。
“滚开!”
嬴铁寒放声大吼,马速不减,扬起雪片翻飞。
-------------------【第306章 凶器麻书飓】-------------------
正文]第306章凶器麻书飓——
天s-yīn沉,缀满了铅云,灰m-ngm-ng一片没有阳光出现的预兆,从河道里飘出的水汽竟也是浓重的,吸入肺里颇是难受。那水汽里,似乎蕴藏着连阳光也无法净化的怨气。
嬴铁寒坐在奔驰的烈马上,分明感受那水汽中蕴藏的怨气竟是从对面那个河络少年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什么样的过往能让一个少年有着如此悲愤的怨恨?这种悲愤他很熟悉,在这种悲愤的驱使下,他敢于刺杀自己的父亲,可他能感觉那个少年敢于逆天!
烈马狂奔,忽然间痛嘶一声朝前仆倒,嬴铁寒只看到面前一线白光闪过,自己就离开了马鞍。总算他武技不错,在从马背上摔出去的那一刻,将身体缩紧,着地时顺着冲势急速翻滚出去才不至于骨断筋折,然而身体从雪地上摔过,到底是浑身发疼。
烈马的嘶鸣声渐渐弱去,中了箭的烈马chōu搐着身体,鲜血从肚腹间汩汩冒出,霎时染红雪地,炽热的鲜血在雪地上蒸腾起丝丝的白雾,眼见着是不能活了。
嬴铁寒忍痛咬牙跳起,他很庆幸自己还能握紧手中长刀。
“凶器麻飓!特来取三殿下的灵魂!”
河络少年冷冷笑着,将手中的jīng钢折叠弩抱在怀里,一对凶狠的眸子里闪出了兴奋的光。
嬴铁寒觉得那就是一只发了狂的幼兽,逮着什么都要去咬一口,可他怎么会输给一个河络的小孩子?河络一族从来就不盛产武道家!嬴铁寒怒吼一声,“找死!”拔tuǐ冲出,长刀在身后摆出劈砍的前势。
“来得好!”
河络少年将折叠弩背在身后,左手狠狠捏拳,手腕上黑s-的手链哗啦啦响了起来。那一瞬间,有怨气勃发,充斥在空气里让人绝望,嬴铁寒眼睁睁看着无数的枝条从手链中伸出,那些漫空舞动的枝条犹如死神的长鞭,闪烁出青铁s-的光芒,似乎并不是植物,而这些枝条在半空里互相缠绕好似藤蔓纠结,转瞬将河络少年包裹起来,出现在嬴铁寒面前便是一个高达两丈的人型之物。
“将风!”
嬴铁寒惊呼一声,几乎抓不住手里的长刀,谁不知道九州之内河络将风是最坚固的铠甲?以他一个低级武道家的实力根本无法让那将风留下一道伤痕。
“乖乖留下你的灵魂!”
将风里传出闷闷的声音,一道刀光匹练一般刮了下来。劲风大作,这一刀仿佛夸父的石斧砸落,卷动了地面积雪飞扬。雪片飞扬之中,嬴铁寒壮硕的身体朝后猛地跌开,这一跌足有丈许远,在长刀断折的刹那,嬴铁寒口喷鲜血。
压倒x-ng的实力!
到底是雷烈皇室的血脉,越州贫瘠之地锻造出来的意志在此时发作,嬴铁寒摇摇晃晃爬了起来,手里兀自紧握半把残刀,双目仍然战意高昂。
“好,再怨恨一些!我需要你最大的怨气!”
将风一步步走近,雪地上留下了一个个巨大的足印。
嬴铁寒能感觉到脚下传来的轻微震颤,此时反而蛮劲爆发,怒吼一声迎面冲了过去。也不知道那河络少年是不是在等候他的怨气炸开,竟然任凭这个男人像蛮牛一样撞击过来。半把刀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在接触到将风身体的那一刻彻底损毁,然而嬴铁寒终于还是用肩头狠狠撞上了将风。
如此巨大沉重的将风竟然被他撞得后退了一步,而嬴铁寒却又一次倒跌出去,肩头剧痛,骨头想必是断了的。
“三殿下不甘心吗?”
凶器麻飓冷冷看着这个嬴氏的男人又站了起来,他不欣赏这男人的坚强,只是要最大限度地将他的怨气爆发。
“我凭什么甘心?”嬴铁寒撑着受创的身体站起来,右臂软软地垂下,可他的眼睛里仍然还有战火燃烧。
“我喜欢你的味道!”
将风的右手按在了嬴铁寒的头顶,麻飓很高兴,只要将他的头颅摘下,旁边隐藏的塔塔罗斯就能将他带有极度怨恨的jīng神收纳。
“不要碰我!你这地底的豚鼠!”嬴铁寒虚弱地将左拳一下又一下打在将风的身体上,直打得拳头溅血还不停歇。
“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殿下赏赐。”
沉闷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兴奋,嬴铁寒觉得脑袋很疼,他想那应该是自己的头要和脖子分离了。
就在这时,一道青光自空而落,劲风乍起的那一刻,青光狠狠劈在了将风的手臂上。身处将风之内的麻飓顿时感到一股大力bō动过来,忍不住松开了手后退几步,嬴铁寒壮硕的身体委顿在地。
飞雪之中,一名中年文士含笑而立,青锋剑横在xiōng前。
“是北邙山夕阳谷的凶器麻飓大人么?鹤鸣有礼了。”
麻飓没有发出声音,将风的手腕处几条金属变化了形状,原本是手的部位再次变成了刀。他不是一个喜欢多话的孩子,只要是阻拦他的人,他只有一刀劈过去,将阻拦物劈成两半。
鹤鸣略略矮下身形,在刀光刮过的一瞬冲近将风,左掌按在将风的腹部,一声大喝,内劲爆发。巨大的将风应声向后滑退出半丈,雪地上拖出了两道深深的刻痕。
“果然是河络的镇族之宝,将风的隐秘实在太过惊人。若非河络不擅战斗,这天下怕是河络一族的了。”
凶器麻飓当然知道这个中年文士的意思,相比起其他的种族,人族的力量远远不能算是强悍的,偏偏在九州六族之中,人族是最擅长动脑的,面对强悍的对手经常是诡计百出,让其他种族大伤脑筋。河络空有最顶尖的锻造技术,最强韧的铠甲和武器,却一次又一次被人族驱逐,最终只能扎根于深山之中,也让河络和人族的关系千年不能融合,人族喜欢叫河络为“豚鼠”,而河络也喜欢把人族称作“猴子”。
这样无疑是让河络少年愤怒的,凶器麻飓心里的火焰被鹤鸣撩拨了出来,将风的右手刀再次变化了形状,一轮*大斧出现,隔空劈了出去。
鹤鸣沉下脸去,即时朝后飘飞,一把抓住嬴铁寒的衣领朝右蹿出。那大斧居然离开了将风的手腕,狠狠在嬴铁寒刚才所处之地砸出一个深坑。鹤鸣看得清楚,那大斧以一条钢链连在了将风的手腕上。
“我不管你是谁,你只要死在我面前就好了。”
将风里少年在愤怒,大斧离开地面,在方圆丈许内盘旋,强烈的旋转形成了一股风暴,这风暴追着鹤鸣砍杀过去。
鹤鸣心内震骇,盘旋的大斧摧枯拉朽一般将附近的大树打成碎片,地面积雪被风暴搅得四处飘飞,只眨眼间事,方圆数丈之内l-出了青石的地面,一道道裂痕在地面上“咔咔”有声,刺耳非常。
鹤鸣再不迟疑,右手一甩,将嬴铁寒远远抛开。嬴铁寒这般壮硕的身体竟然像小jī崽子一样被他抛出老远,落地时居然一点不见疼痛,心里震惊莫名,这才知道大哥新近招募而来的中年文士还藏着如此深厚的武道家的功力。
“殿下快走!“
鹤鸣只来得及说出这么一句话,大斧已至面前。嬴铁寒就看见一阵白光闪现,刺痛了眼睛,他使劲眨了眨眼,看到了一幕惊心动魄的场面。
至少百斤之重的大斧竟然被一柄不过十斤重的青锋剑死死架住。鹤鸣就像是一只野猪在对抗一只大象,他撑住青锋剑的双臂肌r-u贲张,直y-裂衣而出,他脚下的地面裂成十几条触目惊心的缝隙,更恐怖的是他的面容扭曲得颇为狰狞,嘴角边鲜血涔涔而出,显然是拼尽了全力才挡下了这一斧的重击。
凶器麻飓同样惊异,终于体会到人族高级武道家的强悍,却无法理解这些武道家究竟是凭什么将**和jīng神修炼到这种程度。河络的脑袋只为创造而生,是无法分散jīng力去修炼个人身体的,所以河络一族有的是战士,却没几个出s-的武道家。
“你大哥还等着你回来!“
鹤鸣忽然大吼,青锋剑顶开大斧的压力,身化流光,朝将风扑去。
嬴铁寒咬牙扭头,不管死多少人,始终是大哥嬴赤炎为自己下的心血,他没有任何理由去l-ng费自己的生命。
左手刀架住了劈落的青锋剑,凶器麻飓的大斧反攻而回。鹤鸣半空伸脚点中斧盘,借力飘开,落地时脚下微微发软,知道自己受了不轻的内伤。
凶器麻飓不再管他,转身就要去追嬴铁寒,此时背后猛烈地一震,将风巨大的身体禁不住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倒。凶器麻飓狠狠回头,看到那中年文士双手持剑,正摆了一个劈落的姿势。
“人族的野猴子!竟敢jī怒我?”
凶器麻飓大喝一声,将风奔向了鹤鸣,那一柄大斧霍然劈出,刮出一道惨烈的白光,似要开天辟地。
鹤鸣含笑持剑,猛地chā入地面,内劲爆发之时,青石的地面被剑气带起,立时变成飞石无数,朝将风轰击而去。
临近码头的嬴铁寒听见了后面远远传来了爆炸之声。
-------------------【第306章 河道中的谈话】-------------------
正文]第306章河道中的谈话——
铅云似y-摧城,沉沉压下,作为先锋的雪huā纷纷扬扬漫空而动,仿佛战前的祭司做着怪异的颂祷,跳着怪异的舞蹈。
嬴铁寒看到的就是那么一个类似于远古祭司的褐袍人,他站在一艘小船的顶蓬上,任雪huā披满双肩动也不动,只是一对眸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受创不浅的嬴氏三殿下。嬴铁寒在他身上看不到武器的存在,却感受到了自己的虚弱,仿佛自己随时要在对方的出手之后倒地长眠。
“恭候三殿下多时了。”褐袍人淡淡地说着话,声音有些尖利刺耳。
嬴铁寒咬着牙关没有说话,他积蓄着最后的力量,即便不能逃出生天,也要在对方的身上留下伤痕。
“三殿下请不必紧张,我在这里不是为了拦阻三殿下,而是带三殿下去见一个人,一个可以救你的人。”
嬴铁寒沉沉吐出一团白雾,“你到底是谁?”
“我先和三殿下说一件事吧,殿下也许不知道,在这铭泺运河的中段,有人埋伏了三百甲士,专m-n等候三殿下的到来。”
嬴铁寒的心里翻腾了,到底是谁有这么慎密的安排?自己逃亡的路线竟然全被他d-ng若观火,一层层安排下拦截,完全断绝了他所有的后路,这个人到底是谁?非要把自己赶尽杀绝?
“三殿下是否疑问很多?其实这一切背后的主谋,就是你们家的兄弟,五殿下嬴小白。”
褐袍人一句话震得嬴铁寒顿时茫然,那个小小年纪的孩子居然主导了这么一场jīng心的布局,可那不过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嬴铁寒想起了那张总是微笑的脸,仿佛没有沾染过尘世的微笑,看上去永远低调,难成大器。一刹那间,嬴铁寒的背心都是冷汗,他低估了那个孩子,他的大哥同样低估了那个孩子,可是他想到了那个孩子一个人跑去了九原,一个人去做着嬴天和叛lu-n之后的安抚工作,那可是一个孩子能干的事么?
嬴铁寒忽然感到了恐惧,他转身就往回跑,他要去告诉大哥嬴赤炎小心五弟嬴小白,不管年纪多小,嬴小白始终是皇室里诞生的孩子,而只要出生在皇室,没有谁会沉默至死的。
可是他被挡住了,一个碧绿s-的东西站在了面前不远的地方。嬴铁寒的眼睛瞬间扩展,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东西走近。
那是一具老虎的骨架。
看不到一块肌r-u,只有闪烁着碧绿s-光芒的骨骼,那硕大的虎头利牙如剑,着地的四爪更是闪动了金属的光泽,长达丈许的身躯之后虎尾如鞭,兀自lu-n摆。即便是无声无息,但这尸虎昂首缓行之中散发出来的兽王天威却比放声咆哮更见汹涌。
嬴铁寒吓呆了,汗水顺着脸颊涔涔滴落,仿佛血液被那漫天大雪冻结。
“三殿下要回去是不可能的,我不认为那个叫‘鹤鸣’的武道家可以挡住凶器麻。”
嬴铁寒僵硬地回过头去,面s-又是一变,那小蓬船的顶上,没有了褐袍人的踪影。可是耳边有人在轻轻地发出邀请,“三殿下请随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伟大的人。我叫塔塔罗斯。”
嬴铁寒在那时觉得自己将要陷入一场漩涡之中,再没有退路。
小白看着满地狼藉皱眉,将手笼在袖中缓缓地走着。雪huā一片片落进河道中去,然后消融,就好像刚才消失的那个中年文士。他亲眼看着那个人跳进了河道中去,再也没有出现。
天s-渐渐有些亮了,河道周围有了行人,可是没有人敢靠近过来,守护在这段河道边的甲士们封锁了现场。小白边走边摇头,想不通为什么抓不到嬴铁寒。
河络少年靠在一棵大树旁,毫不介意嘴角边的血迹,他只是觉得必须制作出更好的武器,更好的铠甲,因为他在那个武道家鹤鸣的手上吃了大亏,他想不到凭借河络无双的将风也难以对付一个人族的武道家。他是击退了那个叫“鹤鸣”的人,可是并没有杀掉那个人,而且被他从容逃脱,这当然是一个耻辱,让他愤怒的耻辱。
“塔塔罗斯去哪了?”小白低声问道。
凶器麻飓淡淡回道:“不知道。”
“也许是碰上了更加棘手的敌人了吧?”小白自言自语,“大哥的实力竟然是这么深的?他到底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呢?”
小白伸出手去,看着那片雪huā在掌心里融化,丝丝的凉意让他有些清醒了,“也许我低估了大哥。”
这个时候,一艘小船滑进了河道,而这段河道本应是被封锁了的,小白皱了眉。他看到一个白衣胜雪的男人站在小船上。
男人朗朗笑道:“殿下请上船一叙。”
“多日不见了。”小白冷冷一笑。
“原来殿下真的在记恨小可,小可此来便是谢罪的。请上船。”
小白走到河道边上,轻轻跳上船去。
小船顺着河道朝上游去了。
凶器麻飓随意看了一眼,自行走了。
清水颜将烫好的酒满满倒了一杯,推到小白面前,“就拿这个作为殿下的下酒菜吧。”他从身旁拿过一个白布包袱,深深的血迹将白布浸透了。
小白看着包袱被打开,那是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想必是摘下才不久。他没有说话,从容地将酒喝干。
“这是那个叫‘鹤鸣’的人,他从麻飓手里逃脱后被我碰上了。”
“怎么证明?”
清水颜笑了一笑,“就凭‘清水颜’这三个字。“
“清水先生真自信。“
“小可一向如此,从不错杀人。“
在小白疑hu-的时候,清水颜随手将包袱包好,扔进了河道之中,“殿下以后不会再听到这个名字的。“
小白却紧盯着他的脸,冷笑道:“我还需要清水先生给我一个理由。“
清水颜继续倒上酒,再次推到他的面前,“殿下先喝几杯冷静冷静吧。“
小白却一手抓过酒坛,狠狠灌下一大口,然后重重将酒坛顿在小桌上,“好了,清水先生可以说了。“
清水颜失笑道:“倒不知殿下如此好酒量,小可就实话实说了。该怎么说呢?首先小可并没有去刺杀令尊皇帝大人,殿下说过现在不是时候,我不会坏殿下的大事。可是我不知道殿下和那少年魔王居然有如此好的jiāo情,而殿下也不知道我归矣山堂和那魔王有着解不开的恩怨,他伤了我的兄弟,也伤了我的爱人,小可断不会饶恕他们。至于为什么选在那一夜去刺杀魔王,殿下当然知道‘击敌之虚’的道理。“
“真的如此简单?“小白当即沉下脸去,“恐怕还有别的缘故。”
清水颜笑道:“当然还有另外一个理由,殿下觉得那魔王的实力如何?”
小白一楞,微微沉y-n起来,“魔王的实力我一直看不透,本以为他是一个江湖人,可作风完全不对,而且,每次我评估他的实力的时候,他总是会有另一种情况出现,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只从直觉上看,他只是一个不受管束的任x-ng的大孩子。“
清水颜闻言点头,“他给我的感觉也是如此,这样一个随时都有古怪实力展现的人我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人迟早会成为我的大患!小可以为,那魔王的任x-ng只是表面的现象而已。“
可是他们想错了一件事,魔王羽化真的就是一个任x-ng的孩子而已,若要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能也就是羽化所做的事情太过随x-ng,完全不考虑后果。
“那我的三哥呢?为什么要救他?”小白依旧凝冷着表情。
清水颜反而呵呵笑出声来,“殿下不明白个中道理么?请教殿下,如果当时嬴铁寒被擒拿,你那皇帝老子是否会杀了他?”
“即便不杀他,他那后半生也必将呆在天牢里。”
“这就是了,而这么一来对殿下没有一点好处。”
“什么意思?”
“殿下当然知道嬴赤炎和嬴铁寒兄弟情重,如果嬴铁寒死在当场,嬴赤炎当然是没有牵扯进来的,可如果嬴铁寒如果逃生而去,以嬴赤炎的x-ng子怎么会不包容这个兄弟?而你的父亲,又怎么不会怀疑他们两兄弟是早有预谋的?嬴赤炎必然遭到你父亲的猜忌。”
清水颜侃侃说出这么些话,神s-从容,气度端正,就像是xiōng有成竹,可是这却让小白倒吸一口冷气,终于明白个中的利害关系,从这层意思上来说,任何对嬴赤炎不利的因素都将成为他的有利因素。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小白的心里总算是缓和了许多。可反过来一想,既然这个人什么都了如指掌,有一天如果站在自己的对立面,那必将成为又一个心腹大患,小白的心情又沉重了许多。
“接下来殿下又该做些什么呢?小可既然让殿下不痛快,自然要有所补偿的。“清水颜轻轻岔开了话题。
小白却反问回去,“清水先生可有什么要去做的?“
“当然是继续寻找那个魔王了。“
小白不悦地蹙了眉头,“清水先生可否将此人放一放?我觉得我还有很多地方要他帮忙的,虽然他不喜欢和我接触,可是我能找出很多理由让他给我办事。有很多事,清水先生可以完成,但也会有些事,是先生不能亲自出面的,可是先生的实力,是小白最后的保障,不能随意展l-在人前。”
清水颜随意瞥过他一眼,温和地笑笑,却不作声。
“清水先生可是觉得我口不对心?”小白肃容,“我可以在此发誓,只要先生不辜负我,小白也断不会辜负先生。”
清水颜笑了一笑,起身站到船头处,“殿下觉得这些雪huā如何?”
“自然是美丽的。”
“水到天上是雨,雨被冰冻成雪,雪huā落回大地,又变回了水。这个世间,有什么是可以不变的?”
“先生在怀疑我的诚意?”
“殿下的诚意小可心里感jī,只是你我不过是天地这面宏大棋盘上的棋子,我们无法摆脱棋盘,那么,就只能闯出属于自己的天地,让别人成为我们的棋子。只要对殿下有利,到时候殿下大可将我这棋子抛开,我也不会怨恨。我要造就一代帝王,而帝王,就必须‘狠冷杀伐’。”
那么无情的一番话从这九州第一刺客集团的首脑口中说出,小白忽然觉得他才像是帝王,而自己就是那颗可以被抛弃的棋子。那一刻,嬴氏的五殿下,对这个莫测高深的人,戒心深重。
-------------------【第307章 探险是魔王的工作】-------------------
正文]第307章探险是魔王的工作——
魔王最近过得还是不错的,吃喝不愁,都是皇家御膳房专m-n制作的,他只要每天到了吃饭的时辰坐那等就行了。外面发生的一切事都听不见看不着,他把这样的日子比作——**
可是魔王虽然很愿意继续**下去,但在此之前,魔王还是很担心自己的脸,因为被毁容了,魔王现在成天顶着一个缠满了白纱的脑袋,让负责伺候他的两个阿颖家的家丁看着心里直发m-o。一个只有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人形物体每天在眼前晃,心里素质不好的人不抓狂才怪了。事实上,家丁王七弟是抓狂过一回的,有一次半夜起来如厕,看到这个人形物体坐在一棵大树的横枝上随着树枝晃啊晃的,当时就ni-o在k-子里了。
现在这个人形物体又开始晃了,他晃到阿颖身边去,阿颖正在运气。
“你没事老是做深呼吸干什么?“羽化呵呵笑道。
阿颖睁开眼睛瞟着他,“这叫保胎。你还别说,你师傅教我内息的流动tǐng好玩的,至少可以让宝宝安静一点。“
“可是我现在就不想安静,这鬼日子要过到什么时候啊?“
“每天好吃好喝地呆着你还不满意?自从跑到这里来,我就没回过家,也不知道王狷现在怎么样了,我这还一肚子火呢。“
“哎,别愁啊,小心闷坏了宝宝。“羽化急忙拿袖子给她搧风,”一定没事的了。你想啊,既然皇帝肯免费招待我,肯定是我救驾有功,那边他们家的老五再说几句好话,你老公放出来是很容易的事了。“
“总归是担心的。“阿颖轻轻叹气,”我又不像你这么没心没肺的。“
“我也担心啊。“羽化装出个苦脸,”我就担心我的脸“
“还不是你在山里的时候偷懒,要不怎么会搞成现在这副模样?“说到这里阿颖的眼睛又圆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好?我想回家啊。“
羽化咂巴咂巴嘴,“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我琢磨着还有个几天的工夫吧,太快了我也怕变成别的样子了。“
“还有几天啊?你想闷死我?这里除了树就是树。“
“你不觉得这里的雪景很漂亮吗?“
“漂亮你个头啊,在家乡的山里还没看够?这铭泺山哪有家乡的山好看?“
“说的也是“羽化搓着下巴想了想,忽的想起了一件事,”不如去探险?你不是说前面有个地方充满了裂章星辰的结界吗?“
阿颖没好气地瞪眼睛,“就你这样还探险?“
“我只是毁容,手脚又没问题,再说内伤也好了一半多,最重要的是我脑子没坏,探险也是魔王的工作啊。“
““
魔王到底是强拖着阿颖跑去探险了,为了顾及到她肚子里的小生命,这一路走得非常小心,可是通往那遗迹的路仍是崎岖,阿颖走不上半里路就要停下来歇一歇。
“这要是把宝宝伤着了,我跟你拼命。”阿颖横眉立目咬牙切齿。
魔王搔了搔头,结果没搔到头发,只搔到了满脑袋的白纱,于是他也很苦恼,“你也没说这里的路这么难走啊。”
“我都说了是遗迹了,你见过哪个遗迹是好去的?”
“嗯有了。”
羽化戴上两枚戒指,凝神静气,闭目含笑,颇有江湖骗子的格局。
阿颖瞧着眼熟,在旁问道:“你不是又想发动魂器吧?你的身体才好了没两天,别lu-n来啊。”
“让你看看本魔王的厉害!”
羽化微笑,双手轻轻一抖,一道青绿s-的光从左手木莲上蹿出,一道金黄s-的光从右手厚土上蹿出,两道光芒袅袅如烟,一会儿的工夫就将他的身体缠住了。阿颖忽然发现这个青梅竹马比之在家乡时更加凝练了,那是一种成长的味道。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阿颖元帅请看本先锋的本事。”
羽化哈哈笑着睁开眼睛,双臂朝前一甩,两道光芒朝前方涌了出去,光芒所过之处,地面鼓动如l-ng,路边大树纷纷退开。阿颖睁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地面平整结实,好像是专m-n休整过一样。
“你使用魂器的能力好像进步了很多呀。”阿颖啧啧赞叹着,往前走了两步,感受到脚底的舒服,不禁又蹦了两下。
“哎?别蹦啊,小心宝宝。”羽化急得大叫。
两人肩并肩走在山路上,便好似回到了童年,那时的少年们不知疲倦地在山里奔跑,扬起了一路的欢声。眼下虽没有了那时的放纵不羁,却是微微一笑之间默契犹在,相知相得,所有的回忆都化作融融的温暖溪水流过了心里,还能强求些什么?这样已经足够。
可是走过了一段路,阿颖就觉得不够了,歪着脑袋骂道:“你说你有什么用?我还以为你脱胎换骨了,闹了半天还是半吊子功夫!”
只走出了半里路,道路又是崎岖模样羽化的实力仅仅如此
“毕竟不是专业修路的,你得体谅哈。再来再来。”
十里之路,羽化动用魂器二十次,然而羽化也是暗自惊异的,虽然发动魂器的规模不大,直到现在依然没有疲倦的征兆,自己什么时候进步到了这种地步?阿颖看不明白,他自己却是暗爽了一次又一次。
然而,当羽化第二十一次发动魂器时,这次魂器的扩展长度只有不到三丈。光芒涌出去之后,半途中忽然消散成光点无数,羽化不禁皱了皱眉头。
“是不是到地方了?我好像碰到了结界。”
阿颖微微侧仰了头,右手食指轻轻点出,一道微光自指尖sh-出,微光sh-了出去,很快传来了一声铿然的金属之音。
“是这里了,以前我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这附近裂章星辰的jīng神里很微弱,可是很凝练。这可是有趣的现象,我一直以为星辰意志越强大,就越容易发散,想不到会微弱到这种若有若无的程度。”
“这样么”
羽化走了过去,伸手一推,果然有一道无形的结界挡住了去路。手掌接触的地方,刀剑一般的冰冷,羽化稍微用力,手掌上便传来刀剑入体般的疼痛,羽化吃了一惊,这样的结界不像是一个人可以布下的,也许是几个高级的秘道家共同制作而出。可是更让他吃惊的是那股裂章的jīng神力透过手掌直冲进脑海中去,脑海中浮现出刀光剑影,刀光剑影之中无数的英雄驱策着烈马奔腾在血s-的残阳之下,挥舞着一面面青铁s-的鹰旗放声咆哮,仿佛远古的战神决胜沙场。
羽化脸s-顿变,后退一步使劲摇头,那些画面居然像烟雾一样消散了,没有任何后遗症的样子,如同歌行者说了一个故事,声音消失,故事便完结了。
“看到了吧?所以我说上次我在这里就觉得心慌。“阿颖走了过来,指尖在透明结界上划出一道痕迹,转瞬便消失了。
“好像没有攻击x-ng,或者说对于一般人来说没有攻击x-ng,如果要强行打开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有办法进去么?”
羽化摇头,“你说的那个石碑在哪里?也许会有线索。”
“我上次来的时候把那石碑埋了,那东西不该让别人看到的。”
羽化看到阿颖的脸s-凝重了,心里疑hu-起来,“是什么?”
阿颖小心地看了看周围,“你先探索一下附近有没有人。”
“这么严重?”羽化抬起两个响指。
阿颖立时“呸”了一声,“就知道耍帅,就不见你老实练功。”
脚下地面隐隐传来震动,仿佛是大地在轻轻地呼吸,jīng神的bō动蕴含在震颤中四处传递出去。同一时间,地里伸出八条藤蔓,朝着八个方向游动出去,像是八条蛇。
不一会儿的工夫,地面的震颤消失了,藤蔓也消失了,羽化笑道:“好了,附近十里没有人。”
阿颖耸耸肩膀,带着他来到一颗大树下,伸手指着地面,“就在下面了。”
“哦?”羽化翘着嘴翻起白眼,“这样的安排难得住本魔王?”说完笑着一跺脚。
劲力透入泥土,脚下又是一阵轻微震动,地面便突起了,l-出一小截石碑来。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羽化嘿嘿讪笑,又跺了一次脚。
这一次有成效了,那石碑继续上升,终于l-出了全容。这是一块不知年月的石碑,可看上去就像是刚刚打制完成的,颇是怪异。更怪异的却是这石碑背面只有一个简单的“武”字,不见有什么特别,可是羽化看得头皮发麻,这个字并不是用石刀刻上去的,而是用手指刻上去的。羽化自问也可以用手指刻字,却做不到如此的地步,那个字,是一笔写成,毫无阻滞,流畅异常,刻字之人,至少也该是高级武道家的程度。在石碑的正面,硕大的鹰头占据了整个碑面,青铁s-的鹰头,深红s-的瞳孔,还有那鹰嘴之下叼着的北辰七星!
羽化震惊得倒退几步,默默凝视石碑良久不能言语。
阿颖早已料到他的反应,轻轻笑道:“没骗你吧?“
羽化没有回答,整整身上衣衫,将右手切在左腕上。
“铁甲依然在!“
阿颖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一句曾经让九州惊惧的话。
-------------------【第308章 我灭你全家】-------------------
正文]第308章我灭你全家——
(实在不好意思,前面的章节把顺序搞错了,出现了两个306,不过请不用管,反正内容还是很顺序的哈。道歉是必须的,吼一声“对不起”。)
山风凄冷,虽有日头,却只能甩下一点点光线进入铭泺山的密林,一点光打在了羽化的脸上,可是阿颖看不清他的表情因为魔王的脑袋被白纱包成了粽子,魔王自己是不喜欢这个称号的,他宁愿把自己比成一个馒头,一个可以长了脚的馒头。
但现在阿颖知道这个馒头伙伴的脸s-必然是沉重的,只因为他口里的那句话。
铁甲依然在!
那不是江湖上的切口,而是一个流传了数千年之久的神秘武士团体的暗语,那个神秘的武士团体,在漫长的历史中,几次被认为湮灭在变迁中,可是每一次沉睡后的苏醒都证明了该武士团强大的意志还在九州大陆的某个角落存在,譬如星火,只是等待风来的时候重新燃烧原野。它在每一次王朝的更替中都出现过,却只有一次推翻了朝代,那一次的九州巨变,这个团体的其中一个领导人建立了一个宏伟的帝国——燮!
大燮帝国的第一个皇帝,是一个叫“姬野”的人,这个人,除了“羽烈王”的称号,还有一个另外的称呼——星野之鹰!
这个称号,不属于皇帝,只属于这个神秘的武士团体——天驱!
如同神话一般的天驱!
阿颖是知道羽化这个秘密的,在她和羽化之间,并没有秘密的存在。而羽化和岑、默羽之间,从来没有说过这个秘密,因为天驱,在任何时代都不是一个可供炫耀的身份,相反,这个身份需要极隐秘的保存着,它被任何一个王朝都视作极端的危险。天驱,一个号称“最强单兵”的组织,当他们聚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