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望风披靡
永生的亡灵，岁月的消磨中。总会留下一些事迹，创造这些事迹的亡灵英雄，在亡灵的国度中传诵，拿破仑，就是这些亡灵英雄中的其中一个。
拿破仑的敏锐嗅觉和感应，在我之上，这种差距并非不可弥补，需要的仅仅是时间。
我不想与拿破仑同行，不是因为比我高的实力，而是他的身份。骷髅一族的生物，拿破仑的声名早在我脑中映出一个影子，而现在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甚至还是团队队友的身份，脑中总是不自然。
暗黑龙的出现，打乱了萨费罗斯和摩莉尔的计划，即使是先知树留下的记忆中，也分毫没有片点关于暗黑龙的记忆，达格利什和我都曾被萨费罗斯称为卑微的生物，在背负达达尼昂远去的暗黑龙眼里，萨费罗斯也何尝不是卑微的生物！
宽广的地下世界，我竟然不知道该去往何方！
“骷髅。你似乎并不欢迎我！”跟在后面的拿破仑道。
“嗯！”我点头道，“在我新生的时候，我就听过许多亡灵英雄的事迹，你出现在我的身边，我总是有些无法接受！”
“啊！哈哈！原来是这样”拿破仑笑着拍拍我的肩膀，与我并行道：“我也只是一个幸运的家伙，看你的实力已经达到了黄色灵魂之火的程度！我们存在的时间不会相差很多！只是我比你幸运一些而已，别惦记着这些，我们骷髅一族可没这些规矩！嘿！活计，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拿破仑在六百年前在龙顶城一崛而起。达到黄色灵魂之火的程度，我只用了不到一百年的时间，想来我自己都无法相信，拿破仑恐怕更不相信！
是啊！原来我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小骷髅，而在别的生物眼里，却截然不同！至少，拿破仑都把我当成和他同等的亡灵，或许，他脑中以为我是比他存活的时间更长久，只是没有说出来！
刚才面对拿破仑的囧然瞬间化为乌有！
想法的改变，原来只是须臾间的事情，凡事如此，生命由何尝不是如此！脑中凌乱的想法趋于平静，我对灵魂之火的领悟又进了一层！
“我叫殇！”
“嘎！嘎！殇！真是个奇怪的名字！”拿破仑道，“如果你觉得我的名字让你尴尬，你也可以叫我斯拉，他们都这么称呼我！我也觉得这个名字很顺耳！”
我告诉拿破仑，除了亡灵和沼泽。我从未去过其他地方，后来由于灰岩的原因才回到亡灵的世界，结果被萨费罗斯的奴仆带到地下。
“原来你在沼泽中，怪不得！”拿破仑道，“蛮牛的死亡凝视对亡灵无效，大狼人和蜥蜴射手都不是喜欢惹事的生物，除了大群的龙蝇比较讨厌还有哪些不主动寻事儿的多脑虫，沼泽确实比亡灵的世界好的多！呵呵！”
拿破仑告诉我，那些人类的强者组织了一个天使联盟，几乎凝聚了人类世界所有的强者，人类，沼泽、精灵和兽人，共同结成了一个称之为“守卫者”的联盟。地下世界的生物觊觎地面世界生物的血肉，只要有机会，那些地下的领主都会通过传送间隙来到地面世界大肆捕杀地面生物，然后再回到地下世界！地下生物并不喜欢地面的环境，他们只是为了本能的掠夺和裹腹。几乎地面所有的种族都受到地下生物的骚扰，位于权利最上层的生物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守卫者”联盟，这些联盟摧毁了大量小型通往地面的传送门，只留下数个隐蔽的出口。守卫者在这里布置了大量的防御势力，隔开了两个世界的通道，而后，埃拉西亚才恢复了平静！
事实上，地面种族和地下生物发生了多次战争，地下生物虽然众多，却由于不适应地面世界环境，被地面生物各族的联盟打退，据说，最后一次地下生物的袭击一度冲入了精灵王城！而后来地下世界的王国慢慢被瓦解，双方也就再没有发生过战争！
说到地面种族被地下生物击溃时，拿破仑都是用了据说这个词语，他的语气中也丝毫没有敬意！
无论是地面生物之间的内战，还是地下生物与地面生物的战争，不管他们进行的如何如火如荼，这些生物都没有进入过亡灵的领地，亡灵世界在地下生物眼中没有任何意义，在地面生物眼中却是邪恶的生物！那时，亡灵的世界几乎没有城镇，除去亡灵的其它种族对亡灵的态度极其厌恶，几乎没有亡灵离开亡灵的国度，因为，亡灵以外生物之间的战争并不为亡灵所知。直到后来，鼓吹着毁灭亡灵种族的生物侵入到亡灵世界，一盘散沙的亡灵才开始奋起抵抗，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国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亡灵的国度是其他种族直接促成的！
大地守护神是地下生物的圣物，突然出现在亡灵的领地，“守卫者”联盟不敢派遣大量的军队进入骨海。地下世界的记载中，大地守护神上一次的出现，地下世界才成为一个统一的国度，地面世界的生物当然不想地下世界的国度再度统一，而恰好地下一个颇有名气的领主马尔克斯找到“守卫者”联盟，声明他绝对不会与地面生物发生战争，才得到“守卫者”联盟的同意，帮助他夺取大地守护神！只是结果却是被地下生物的阴谋围杀！
大地守护神只对地下生物有庇护作用，对其他种族的生物反而压制，而且地下生物对大地守护神的荣耀极其看重，不管是山德鲁，还是“守卫者”联盟，都不敢兴起占有的想法。山德鲁选择了充当一名旁观者，“守卫者”联盟则支持马尔克斯！
先知树留下的记忆根本没有这段往事，我也无从得知！拿破仑的这些转述，听起来让我极为震撼，与其它种族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相比，亡灵的世界简直是一张白纸！这恐怕也是亡灵弱肉强食背后的另一个枷锁，造物主对每个种族的生物都很公平！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拿破仑问道。
我点了点头。
“在这些生物没有进入亡灵领地的时候，我也毫无所知，第一次听到这些事的时候，我的心情也和你一样！嘎嘎！这些事情不仅仅是亡灵不知道，即使是现在生活的种族生物。对这段往事也一无所知，他们所铭记的就是，XXX年前，他们种族的英雄带领自己的种族拼死反抗，维护种族的荣耀，拯救种族的安危！”拿破仑不屑道，“其实哪有这么复杂，那些所谓的英雄，其实想的恐怕只是自己活下去！仅次而已！”
“其实我也是这想的！”拿破仑又补充了一句，“所以，很多的这些英雄啊。事迹啊，只是一些可笑的笑料而已！在那些政客口中是外交的资本，在生物群落中则变成了维护统治的信仰！喂！活计，别这么看着我！还有你那头蜥蜴坐骑，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什么英雄！”
“至少他们面对敌人的时候没有逃跑，而是选择了反抗！所以他们应该被称为英雄！”我高声道。
“嘿！我只是想告诉你，其实咱们并没有什么区别！”拿破仑些颓然的坐在地下，叹息道，“算了不说这些无聊的事了！”
原来如此，拿破仑以为我还在惦记他的身份没有忘记！
“走吧！拿破仑阁下！”我望着拿破仑道，对他的印象也变的好了起来。
“去哪？”拿破仑站起身来，“听说下生物…”
拿破仑停住不语，或许想起了那条庞大的暗黑龙，绝对是实力下，任何运气都失去了作用！
“你不是也在那个守卫者联盟中吗？你应该知道有哪些通往地面的通道！”我看着远方，并不希望能看的一些有用的情报，“哦！对了！你为什么加入‘守卫者’联盟！那些地下生物似乎从来没有在亡灵的土地上出现过！”
我想起那个浑身火焰的恶魔卡尔，他曾说过，厌烦了大天使守卫的身影，而那个恶魔来自地狱！
“不光是我！有很多比我实力更强的亡灵也加入了‘守卫者’联盟，我好像说的太多了！哈哈！”拿破仑打趣道，“抱歉，殇！有些事情我还不能随便说出来！”
“我只是随便问问！在骨海的时候，我刚被萨费罗斯的魔法师带回地上世界，却又被该死的大地守护神带了回来！”
“哈哈！那还真是有趣！”拿破仑道，“一个叫做塔塔尼亚地方有一个传送门，我曾经去过那里，据‘守卫者’联盟说，那里的守卫最薄弱，因为从哪个传送门传来的生物力量也很微弱！”
怪不得酒馆是所有生物都喜欢的地方，有情报和没有情报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情况！既然拿破仑说这个地方出现的生物力量不强大，或许我们可以从那里回到地面世界，即使交涉不成功，我们也可以尝试硬闯的方式！我回忆了一下地下世界的版图，塔塔尼亚是在南方的一个城镇，那里的环境极其贫瘠，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记载。只是那里好像是巨龙摩莉尔的领地！
落日城是萨费罗斯和摩莉尔势力的交接处，这片几乎相当于一个王国领域的荒芜之地依旧平和。我和拿破仑走进黄昏酒馆，探听着最近的消息。
达达尼昂领地上出现大地守护神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地下世界，伴随大地守护神出现的暗黑龙更是震慑了所有的生物，几乎没有名气的达达尼昂转眼间成为地下世界最有名的领主，即使达达尼昂的领地上根本没有任何部队！
黄昏酒馆的佣兵看起来也少了很多，仆侍清闲的倚在长台后。几个长着大胡子的矮小生物聚集在一起喝着烈酒，大声的吹嘘着。这些生物的身高看起来像是矮人，下巴上拖着的长胡须更是矮人的标志，不过他们的脑袋却不大，头上长着几个奇怪的犄角，粗壮的手臂上长着绒毛，端着酒杯的只能称之为爪子，锋利的程度似乎不亚于武器！
“我们的圣物终于出现了！”其中一个生物用爪子胡乱抿着嘴巴，大声道：“神明并没有抛弃我们！”
“是啊！我现在觉得我的力量能够打到牛头怪！”他的伙伴握紧了拳头，看着还算坚实的肌肉道。
“你又在吹牛了！库亚！”起先的生物大声笑道：“圣物虽然能够赐予我们更多的力量，但是那些牛头怪也得到圣物的庇护啊！而且，只有跟随这圣子达达尼昂，我们才能真正获得生物的恩赐，不然，圣物会把我们抛弃的！”
吹嘘的生物沉默半响，道：“我们要尽快赶往圣子的领地！这个时候圣子正在招募军队！我们还赶得上！我已经感受到圣物在对我们召唤了！”
起先的生物霍霍的站起身来，大踏步的向酒馆门口跑去，身后的几个同伴互相看了一眼，边呼喊着边手忙脚乱的跟了上去。
拿破仑摇了摇头。
“怎么？”我问道。
“这些最底层的生物！他们所能想到的，永远是最简单的事情！噬人花，大地守护神…..”拿破仑右手放在桌面上，握成拳状，缓缓道：“殇！如果十个生物碰到了一条岔路，九个生物说东面是合适的，因为东面的路上有很多生物在行走，西面没有生物行走的痕迹！而其中一个却说西面是正确道路，你会怎么选择？”
“哦！如果这十个生物是一个团队的话，我会选择东面的道路！”我沉声道，“如果是十个不相干的生物，我会选择我脑中正确的那条路！”
“哦？”拿破仑放在桌面的手掌猛然一缩，道：“这里面有区别吗?”
“如果是团队，即使选择的路是死路，十个生物的力量也比一个要大很多，况且，另外一条路也未必没有危险！如果是十个不相干的生物，我只会选择我认为正确的那条路，其它生物的判断来源于他们的神识，而不是我自己的！最能让自己信任的除了自己，还能有什么其他生物？”
拿破仑怔在当场，身体颓然而缩，道：“也许，他是对的，我们，我们都错了！”
即使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到达塔塔尼亚也用了十天的时间。
摩莉尔的领地上，对于大地守护神的出现，反应并不大！途经的每一座城镇，都有众多部队守卫，空中而偶尔有巨龙飞过，摩莉尔被称之为龙后，也因为她拥有一支强大的黑龙军团！
萨费罗斯的领地中，法弗利站在桌前，桌上的水晶球闪耀着各种光芒，却终究没有形成一幅图案！
萨费罗斯苍白的面孔埋在魔法长袍中，依旧冰冷的眼神中却少了些什么！
“老师！我把我的领地交给我了我的哥哥！”萨费罗斯低声道。
“嗯！我知道！”法弗利平静道，“你父亲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
“老师，您准备去什么地方？我跟随在您的身后！”
“嗯！我也很长的时间没有离开地下世界了！也想回去看看呢！”法弗利用黑色的布锦盖在水晶球上，右手虚按在水晶球的上空，“水晶球也无法预测的结果，真让我有些担心！”
“不！老师，您说过，一个魔法师，只有致力于魔法的专研中，才能够领会魔法的真谛！”萨费罗斯身手毫无血色的右手，摊开来，她的掌心，放着的正是从达达尼昂那里取得的自由挂件，“我把它还给哥哥，哥哥说把他送给我了！他现在的力量已经快要赶上我了！”
“你去毒眼暴君那里的事情怎么样了？”法弗利问道，“没有自由挂件，根本不可能接近那群贪婪的生物！”
“那些卑微的生物除了会扭动着恶心的大脑袋，就只剩下吵闹！”萨费罗斯眉头伸展道：“这些事情就留给我的哥哥去做吧！他会比我做的更好！他的身上，流淌着比我更纯净的皇族血统！”
“唉！”法弗利叹息道，那双浑浊的眼睛凝望向远方，久久没有移开。
我和拿破仑从摩莉尔麾下城镇的酒馆中得知了萨费罗斯臣服于达达尼昂的消息，不过，这个情报并没有在地下生物中引起轰动，此刻的地下世界，达达尼昂才是主角！
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生物曾记得占据版图三分之一的霸主悄然隐没在黑暗之中，那些愚蠢的生物却只记得在圣物的荣耀下，一个叫做萨费罗斯的领主已经臣服在圣子的脚下！
整个地下世界生物的焦点全放在被称为巨龙的摩莉尔领主身上，而这个摩莉尔领主却并没有如同他们想象的那般臣服于达达尼昂麾下，反而带着部队吞噬着她和萨费罗斯并未占据的另外三分之一的地下领地，所到之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地下领主望风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