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废墟战神
塔塔利亚的城镇和我所见到的地下世界城镇完全不同！
地下世界的城镇都是椭圆。延伸到一定高度形成一个环形，城镇的守卫高高站在环形城墙上，只有几个城门供生物出入，所不同的只是城墙的厚度高低以及坚固程度，样式上却大抵相似！这样的建筑可以防止数量众多的攻城生物，城墙顶端的守卫还能轻易的射杀鹰身女巫、狮蝎甚至黑龙！
塔塔利亚建筑的四四方方，城墙下堆积着锋利的斜立栏杆，栏杆的顶端用铁器制成锥形尖角，这些防御的坚韧栏杆看起来倒像是围圈的栅栏！这种倒刺是告诉行进生物的噩梦，一排排的倒刺能够此地粉碎高速行进的骑兵部队！据我所知，地下世界似乎没有什么骑兵军团，唯一见过的骑士也是罗德.哈特率领的死亡骑士！
即使是再贫瘠的城镇，城镇的周围也会出现地下生物的身影，塔塔利亚的周围却看不到任何的地下生物，城墙上闪动高大身影说明这不是一个空城，而从上一个城镇到这里的五天时间里，我们遇到的地下生物也寥寥无几。塔塔利亚处在摩莉尔领土的最西端，塔塔利亚的再西的方向，已经是地下世界还没有触及的版图了。
好奇怪的城镇，或许是这里处于地下世界最边缘的缘故，我暗自道。对陌生的环境，生物总是抱着敬畏和恐慌的念头。
拿破仑凝望着塔塔利亚的城墙，眼眶中的灵魂之火颜色不停的转换，流动的火焰归于平静，拿破仑的声音中带着惊喜，道：“殇，这里不是地下世界生物的领地！或许摩莉尔只是名义上是这片领地的领主！即使是龙后，也不可能让这些生物臣服！”
“哦！”我自然能感应到拿破仑激动的情绪，只是不知道这种激动情绪的来源，亡灵的有一个聚居点？还是传说中威力巨大的宝物？
“原来是这样！哈哈！怪不得他们根本没有对这里设防！他们早就发现了这群家伙！”听上去拿破仑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知道这群生物？”我疑惑道。
“知道？这群生物已经在地面世界消失了几百年！没想到竟然来到了地下世界！”拿破仑收回凝望的视线，道：“殇，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为什么？”
“因为盘踞在这里的生物是野蛮人！”拿破仑沉声道，“所有的种族中，野蛮人和亡灵的仇怨是最大的！”
我怔在当场，拿破仑后面的话根本没有听到。
飚黑狰狞的野兽，疯狂的奔跑在战场，无数的魔法从天空中落下，四种颜色光亮几乎掩盖了整个战场，无声的画面，大团的殷红抹在眼前，我凝立着的脚下，霎那间变成了远古的战场，脑中一幕幕画面接连闪过，最后只剩下昏暗灯光下那倒下的身影。无名的火焰肆虐的吞噬着我的灵魂之火，似乎想要把沾染亡灵气息的一切从我的身体中驱散。
塔塔利亚的城墙上升起一展战旗，关闭的城门轰然打开，城门中冲出的生物震撼着大地。野蛮人身上形同死亡骑士的杀机铺天盖地而来。比亡灵兽更加灵敏和强壮的狼骑露出白色的獠牙，那双眼睛中分明带着嗜血的渴望。
我已经听不到拿破仑的呼喊，任凭烈焰灼烧着体内的灵魂之火。
拿破仑重重顿脚，终于消失我的身后！
冲狭而来的野蛮人在我的面前分开，分列在我的两旁。
苍老的面孔似乎很久没有了表情，浑浊的眼神也再无光彩，干枯的嘴角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你回来啦！”
我点了点头！
“回来了就好！他们都在等你！”年老的智者露出的笑意，她那昏暗的眼神似乎也光亮了许多。
熟悉的城门下铺垫的最坚硬的岩石，城镇中的建筑依旧是数年前的样式，甚至那简陋的酒馆都未曾改变过。跟随着年老智者的脚步，我走进她的营帐！
“你说过，你会回来的！”年老的智者颤抖着身体，“我以为我等不到你的归来！”
“雅拉！”我想要伸出自己的手掌，颤抖的手臂却根本无法抬起。
“我们的族人还需要你去拯救！塔南！我们的战士只对废墟战神带着敬仰，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是塔塔尼亚最勇敢的战士！”雅拉手中的法杖轻轻的敲打着地面。
地下世界的塔塔利亚，原本只是塔塔尼亚的另一个称谓！在塔塔尼亚的城墙边，那熟悉的画面一幕幕在我眼前闪过，所有的一切都再一次出现在我的脑中，即使是亡灵的身体。野蛮人的血液似乎依旧奔腾流淌。我独自站在不规则的岩洞边，却始终不敢向前迈近半步。
“主人，你回来了！”神识中小火的声音响起。
“嗯！马拉斯珈！我回来了！”再一次听到马拉斯珈的声音，我脑中的念头画面更加散乱，这一次，我是以马拉斯珈真正主人的身份回来了！
魔法世界的王子，为了魔法世界的契约，一直跟随在我的身边，直到消散的那一刻，它始终没有后悔自己的行为。这并不是魔法世界，在那里，魔法元素可以无限重生，而在埃拉西亚或者塔塔尼亚，却需要无尽的煎熬。喜马拉雅火山上，小火认出了它留在我身上的印记，按照魔法精灵选择寄主的原则，即使那时我再强大百倍，小火也不可能和我签订契约！因为这里并不是魔法世界的王国，魔法元素只有一次重生的机会，再次消失后，所有的空间中就在也没有马拉斯珈这个生物的痕迹。
画面上的是一道裂缝前，站着黑压压的部队！这并不是亡灵的黑暗骑士，却拥有着比黑暗骑士更深沉的气势！我还没有适应亡灵的身体，身后，数万个野蛮人战士也同样没有适应亡灵的身体，没有任何触觉的身体让我多次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身上的气息并未溢出，迷踪的身体已经贴近我的身旁。野蛮人原本就不是一个法师的种族，亡灵的身体更是让野蛮人再也不用担心身上的伤口。迷踪的速度很快，他的武器刺在我身上却毫无作用。即使是亡灵脆弱的咽喉，迷踪也无法造成伤痕。
我的右手抓住迷踪的短刃，望着这个亡灵，他的身体和我没有任何差别，毫无表情，除了眼眶亡灵称之为灵魂之火的红色，只是一具骨架，他是一个真正的亡灵，而我却无法接着这种永生。
“我输了！我杀不了你！”迷踪道。
“我们好象没有愁怨，而且，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沉声道。
“我知道！”迷踪道，“他们说你打败了山德鲁！”
“哦？”我不禁想笑，却知道我已经无法完成这个表情，“我和山德鲁的事情好像与你无关！”
“不！有很大的关系！我…我叫做一！”迷踪的声音有些激动，“我的名字叫做一！”
“一？”我诧异道，“好奇怪的名字！”
“我要做亡灵中的一！我要做最强的亡灵！”迷踪高声道，不过看着一直无法拔出的短刃，颓然道：“你怎么发现了我的气息！即使是尼古拉斯，也不可能发现我隐藏的技巧！”
我摇了摇头，“我没有发现你的气息！在你出手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你的存在！”
“不可能！如果是那样，你根本不可能躲开我的袭击！”迷踪愤然道，“你有什么特殊的宝物能发现我隐藏在一旁！你一定拥有和火眼人一样的宝物！”
看着骷髅迷踪，他的语气在野蛮人的族内可能只是一个几岁的孩子。而在亡灵的世界，拥有他这般的实力，恐怕早已经是几百年的时间。
“你应该出去，和其他生物接触，亡灵的世界太狭隘，或许你根本不知道这片大陆上有多少的种族！”我松开迷踪的短刃，道：“感觉，我凭借的是身体的感觉！即使你的速度比我更快，你也不可能伤害到我！我战斗的次数多的已经记不起来了！只有在真正的战斗中才能培养起这种感觉！”
“感觉！”迷踪喃喃自语，转而大声道：“你是在传授我攻击的技巧吗？”
“哈哈！我今天说的话有些多！只是一个朋友之间的聊天而已！”迷踪的袭击非但进一步打散我脑中的混乱，反而让我暂时忘记那些沉甸的包袱。
“你传授了我战斗技巧。你就是我的老师！”迷踪沉沉道，“在赏金猎人的工会中，已经没有赏金猎人能打败我，你却轻易的击败了我，并且传授了我战斗技巧！我以后一定会帮助你！”
有趣的家伙，我暗自道，舒了一口气，带着万骑野蛮人战士飞驰向远处，那里，是布达卡拉的方向！
“喂！我叫迷踪！不，我现在叫做二了！你是我的师傅！”身后的骷髅大声道。
“下辈子如果在遇到我，你可以称呼我为师傅！”
那个叫做二的亡灵，现在已经改名叫做三了！我想起在亡灵深处遇到三的候，他跟随在我身边的那段时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一无所知的亡灵，而且他的实力也让我担心了很长一段时间。
尼古拉斯，他每次的出现都不是偶然，在亡灵土地上救过我，又耗费了很大魔力对灰岩施展聚灵奇术，我记得那个魔法不仅需要大量的魔力，还需要一些珍贵的宝石。又让他破费了，这个小气的家伙一定牢牢的记在他那个随身携带的魔法笔记上，说不定下次遇到他他就会伸手向我讨要。
“毕竟，总是要看看吧！”我自言自语道，左脚猛然向前踏出了一步，走进了并没有刻意装饰的岩洞。岩洞内很宽阔，墙壁上雕刻着各种图案，那些熟悉的画面让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我记得身旁的一个野蛮人首领极其爱好绘画，野蛮人的墙壁绘画很多都是由他完成，还有一个喜爱磨牙的家伙，森森的白牙让其他生物恐惧，而他自己却因为伴侣整日的唠叨而想要缩短牙齿的长度，或许，成为亡灵以后，就再也没有了那种烦恼。曾经那些英雄的战士，为了野蛮人的家园，放弃了自己的所有。却由于已经变成亡灵的事实而再也不可能回到自己的种族。山德鲁在骨海发动的战争中，那一队在两支军队中肆无忌惮穿梭而过的亡灵，就是他们的身影！
高高的祭坛上，躺着一个野蛮人的身体，身体上的绒毛都没有半点尘埃，那是被称作废墟战神的塔南！
望着那躺在祭坛上的身体，我断断续续喃喃道：“你！你....你这家伙！你想做的与我何干！这一世我只是一个骷髅，我叫做殇！”
诘问自然得不到回应，我颓然的坐在地上，却已经感觉不到地面的冰凉。
布达卡拉的术士，拥有着无比精湛的魔法技巧，残弱的魔法师用手中绚丽的魔法收割着反抗者的生命。亡灵的背叛者卑微的跟随在布达卡拉术士的身后，那些巫师可恶的嘴脸是所有被奴役野蛮人的噩梦。我清晰的记得被我割下头颅的一瞬间，邪恶巫师凄惨的叫声。拿破仑说的对，那一刻，我根本没有想过成为一个什么英雄，我想的只是能够让我和我的同族活下去，而不是称谓术士和巫师豢养的野兽！
看着躺在那里的野蛮人尸体，我脑中一片空白。你没有完成的事情还残留在那里，灵魂之火被融化的瞬间，你平静的对自己的部下说过，你会再次回来，再次拯救野蛮人的种族！那些都是你承诺！
我把从金字塔顶端得到的晶体放在祭坛边缘的凹槽，四周的墙壁瞬间明亮了起来，野蛮人特有的文字浮现在墙壁上，上面记载了野蛮人的历史！
上一世你是塔南，而这一世我是殇！我只是亡灵！我歇斯底里的在灵魂深处呐喊！
一个亡灵，却兴不起杀戮的念头，或许那时候，我的身体里还残留着野蛮人单纯固执的想法，三的出现，尼古拉斯的出现，以及小火的出现，我早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即使是情不自禁的取走祭坛的魔法石，我也把所有的想法深深的埋藏！
我是在害怕吗？
我在害怕什么？望着曾经熟悉的身体，我握紧的拳头狠狠砸在地面，口中肆无忌惮的大声吼叫，才能缓解沉淀在脑海中的郁云！
雅拉是一个年轻的女性战士，遇到刚从布达卡拉术士们的尸体中走出来，浑身是殷红塔南，却没有被震慑住，她到塔南的部队里面，卖羊，卖情报，出售一些窃自不丹的物品，甚至带来一批逃出来愿意加入塔南的部队的罪犯，并要求的得到找人的费用，那时候的雅拉，绝不是一个软弱的绵羊，她强大的剑术让塔南都震撼不已！而且雅拉带领的部落甚至比塔南反抗布达卡拉的时间更长。
布达卡拉的反攻让塔南和雅拉的部队分散开来，损失惨重的野蛮人避开了布达卡拉术士的锋芒，野蛮人的损失让塔南彻底变成了战神，野蛮人的部队所过之处，剩下的只有废墟！
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当年的塔南，成了一个亡灵骷髅，那个紧握双拳的女战士也变成了年老的智者！
“我亏欠你的，我会还给你！但是以殇的身份！我只是一个亡灵骷髅！”我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下了祭坛，离开了简陋的岩洞。
我取出末日之刃放在雅拉的身前，雅拉颤抖着抚摸着这件来自魔法世界的宝物，当年塔南和她都曾寻找过这件宝物的踪迹，却毫无线索！
雅拉告诉我，在曾经的塔南死去后，我带着残余的野蛮人通过传送门来到地下世界，在这片暗无天日的领地上占住脚步。除了没有光亮，地下世界要比塔塔尼亚好的多，这里没有邪恶的统治者，原始的生物更是在野蛮人的力量下不堪一击，数百年的时间，野蛮人牢牢的在这里站稳了脚跟。龙后摩莉尔的到来，也没有敢和野蛮人发生冲突，与布达卡拉的那场战争让野蛮人的名字传遍了整个大陆！
“你回来了，我也可以走了！”雅拉柔和的望着我，或许她一直在望着塔南，在她眼里，塔南和我并没有任何分别，“先祖带你回到这里！我们终于可以回到故乡了！”
望着雅拉那嘴角自然地微笑，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雅拉手中的魔杖“啪嗒”掉落地面，她的身体迅速的变成了粉末。这些年，她一直在担任着野蛮人先知的职位，或许，所有的野蛮人都已经忘记，雅拉是一个女性战士！
塔塔利亚城镇中的野蛮人数量并不多，他们从其他的地方换来了发光的石头，挂满了城镇，失去了阳光的他们，从未放弃对光明的追寻，即使这片光明看起来极其微弱！
我捡起雅拉留下的法杖，轻轻的放在雅拉简陋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