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
第十五章跳舞的小女孩
贺子纲虽然在市委领导那里受到了批评。但他却是春风满面地回到办公室的，有了徐泽的的批示，他的底气很足，他以这篇报告为契机，大力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活动，接连开了三天的会，最终将自己的竞争对手，副局长伍岳给挤走，提前内退。
这是他上任一年后，打的第一个大胜仗，积累了大半年的怨气终于得到一次集中释放，贺子纲局长在扬眉吐气的同时，也牢牢记住了韩杰的名字。
韩杰升任为副院长之后，除了兼任综合科室的主任外，吕学萍还让齐月东给他安排了专门的副院长办公室，并且配备了相关的行政后勤人员。
在安排人手的时候，齐月东在兼顾了吕学萍的要求后，还做了点微调，把两个一贯不服管教的刺头留给了韩杰。
韩杰对此并不在意。
事实上，这几天他很忙。苏家老爷子和老市长田振华这几天又介绍了几个富豪病患过来。一连三天，他都在忙着做手术。压根就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事情。
三起手术完成后。韩杰又有一千万的进账。其中，女子医院借此盈利一百万。对此，双方都表示满意。
只是韩杰很清楚，这点治疗费，距离自己欲打造的金钱帝国，完全就是天上地下。**尚未成功，韩杰仍需努力。
接下来的几天，韩杰便一心扑在医院的建设上。自家的医院，他不得不负起责任来，在其政，谋其位。顺带的，他连医院的作风建设都过问了。一天时间里，他亲自签署命令，先后开除了五名所谓的金牌护士。
这些护士都涉嫌在下班期间，利用医院职务开展兼职服务。在社会上造成了不良的影响，甚至影响到了女子医院的声誉。
对于这样的人，不管你业务如何熟练，韩杰都是毫不留情。对此，吕学萍，苏晚秋，办公室主任余威，纪检科长张志和都给予了极大的支持和赞誉。
一直忙到下午，韩杰才得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进门后，他发现齐月东正背着手在屋里转悠，就微笑道：“齐院长，有事吗？”
见韩杰走进来，齐月东的脸上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还没等韩杰开口打招呼，他就已经快步走过来，一把拉过韩杰的手，轻声道：“笑老弟，走，去我那坐会。”
齐月东这些日子越发的发现，韩杰的本事。尤其是这次提议，居然得到了常务副市长徐泽的支持。后来他仔细打听了一下，原来徐泽做公安局长的时候，儿子徐波在韩杰这里看过病，对此，他一直感激。
朝里有人好做官，齐月东见韩杰有那么一个常务副市长做靠山，不由的更加小心起来。原本计划好的使绊子，穿小鞋。如今全都放弃了。他甚至在想，如何跟韩杰拉上关系，将来也好沾点光啊。
两人的办公室其实就是紧挨的。来到齐月东的办公室后，他急忙为韩杰倒了茶水。喝了会茶水，齐月东就把话引到正题，说：“笑老弟，你那屋还缺啥少啥。尽管吱声，我去给你置办齐了。”
韩杰忙道：“谢谢齐院长的关心，我那边什么都不缺，办公用品都很齐全的。而且人员配备方面，我也很满意。”
齐月东有点失望：“那还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吗？”
韩杰笑笑：“不必了——！”
“小老弟……我觉得你的办公室，应该再配备一名专职护士做文员吧？”齐月东笑笑：“我知道你最近忙，每天都得处理很多文件。处理文件还是让专门的文员去做吧……我都帮你物色好了，省城大学文学院的院花，姑娘才二十岁，挺清纯的……如果你点头，明天就可以让她过来上班。”
韩杰愣了一下，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看这样子，齐月东似乎有求于自己。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想了想，他低声询问：“齐院长，你我虽然相识不久，但都是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呵呵！”齐月东干笑几声，随即将目光转向韩杰，笑道：“到底是年轻人，说话直爽……也罢，老哥我也就不跟你虚伪了。我呢，的确有点小事想请你帮忙。”
“直说——！”韩杰皱眉。
“哦！”齐月东见韩杰有些不大耐烦，随即也就不再故弄玄虚了，急忙道：“老弟，我娘家侄女在我们院药房上班……”
“等等！”韩杰现在是彻底明白了：“你是说二楼药方那个收银员吧？她跟药方当班医生有暧昧关系，影响极坏。我已经对她做出了开除的处罚。齐院长，如果你想为她求情，我想你免开尊口吧？这次的情况想来你也清楚，力度很大。而且她的情况很严重，甚至在病患取药的时候跟当班医生打情骂俏，院办和纪检科也接到了多起投诉…….若是别的事情，好说。但这件事情已经是无法挽回了。”
“哦！”听韩杰这么一说，齐月东也不好勉强什么。不过他心里却是十分的嫉恨。原本，处理这些事情，是他的职责。可是韩杰得到了苏晚秋，吕学萍的支持后，在整顿医疗问题的时候，顺带连这些事情也过问了。颇有些越权。越权倒也罢了，最关键的是，他居然辞退了自己娘家侄女的工作。那可是正经的事业编啊，多好的铁饭碗。
“齐院长——！”韩杰正色道：“你是从局里下来的干部，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整顿这些事情的必要性吧。”
“嗯，知道——！”人家说话在理，在不能反目的情况下，齐月东只有应答的份。
“这样吧齐院长——！”韩杰想了一下，道：“你回去之后，跟你家亲戚说说，希望她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树立正确的道德观，价值观。将来若有机会，还是可以返聘的嘛。”
“没问题，我会教育她的——！”齐月东拍胸脯保证道。
韩杰见时机成熟，忙皱眉说：“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就这样吧。我还有些事情，就不坐了。”
走了几步，韩杰突然停住脚步，道：“齐院长。你不会因为这件事情不高兴吧？我也没办法，这是公事公办。”
齐月东听后哈哈大笑，往前走了几步，亲密地拍了拍韩杰的肩膀，笑眯眯地道：“老弟啊，咱们两个谁跟谁，就这么一点小事，我犯得着跟你置气吗？说真的，就这事，原本我是不好意思跟你说的，就是家里人闹……..”
……
……
离开齐月东的办公室。韩杰原本打算回家。谁知他刚才收拾好，便被吕学萍堵在了办公室。
“韩医生——！”吕学萍还是习惯以前的称谓。她说道：“内科有个病人，需要你过去看看。不过那孩子可能没钱。”
“孩子？”韩杰微微一怔：“说说到底是这么回事？”
吕学萍道：“直接过去看人，我们边走边说。”路上，吕学萍解释道：“三天前的晚上，急诊科接收了一对母女。是被人酒后驾驶撞倒的。那母亲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抢救无效，已经死亡。剩下那个小女孩，十一二岁的样子。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可是生命体征不稳定，而且多处骨折。半个小时前，专家组鉴定，最好的估计，她可能也要半身瘫痪，一辈子只能靠轮椅生活。她那么小……却要在轮椅上过完一生，我实在是不忍啊…….所以这才请你过去看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肇事者被抓了吗？”韩杰皱眉询问。
“哎——！”吕学萍顿时就来气了：“你不问这事，我还不气。一提起这事，我心里就气愤不已。韩医生，你不知道啊。肇事者是一辆奔驰跑车，据女孩的父亲讲，那晚，他们一家三口在时代广场散步。谁曾想，飞来横祸，一辆奔驰跑车呼啸而过，速度极快，他妻子和女儿毫无防备，便被撞到了。撞人后。那辆奔驰跑车还不知道停车，继续保持告诉行驶。后来几个的哥驱车合围过来，才将他逼停。下车后，他有明显喝酒症状，身上酒味很浓。当时，他的钱包不小心掉了下来，其中一个的哥捡起，看到了他的身份证。其实此人你也认识……省城兴科电子集团的老总张宏。”
“嗯，我知道这个人！”韩杰继续询问：“最终怎么处理了？”
“怎么处理？”吕学萍气愤地说道：“那张宏在省城也是有些关系的，撞人事件后，他的保姆车随后就感到，车上下来的跟班，第一时间把张宏的钱包抢走，并且安排别人坐进了奔驰替罪，而他本人则被保姆车带走。后来，有的哥借助媒体表示自己愿意出来作证，说是他看到了驾驶者的真实身份，就是那张宏。而且还说张宏是酒后驾驶。按照张宏当时驾车的情况，完全可以起诉危害社会公共安全罪……谁曾想，当交警部门去寻找那的哥出面作证的时候，他却改口了。闭口不提当晚捡到身份证的事情。”
“封口了——！”韩杰叹息一声：“这是富人出事后的一贯做法，对目击者封口，然后找人顶替。对了，赔偿下来了吗？我想，他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赔偿费来治病啊……”
“头一天晚上，张宏公司的工作人员过来给了六万，后来便不再管了。”吕学萍说道：“六万块钱，根本就花费不了几天。估计再过一周可能就花费完了。昨天，我跟几个医生商议了一下，初步核算，等到出院，那小女孩还需要大概二十万的医疗费用。这还不包括将来一辈子的生活费用…….”
“相关执法部门难道也不管？”韩杰有些皱眉。看样子，对于小女孩家里的遭遇，他也有些同情。
“谁管啊？”吕学萍轻笑：“张宏早就疏通好了关系，这几天，小女孩的父亲几次去交警部门申诉，可是人家对他的申诉压根就不去理会。反而还给小女孩的父亲上了一趟法制课，说他们当时也违反了交通规则，也应该承担责任。而对方，已经支付了六万块的医疗费用，算是仁至义尽了。最终的责任认定，说是还要等几个月才能出来……”
“几个月？”韩杰咒骂道：“垃圾……亏他们说得出口。如果被撞得是他们的老婆和女儿，他们会这样吗？”
“稍安勿躁！”吕学萍早就过了冲动的年龄。所以，他心中虽然气愤，却也还能保持一丝平静。
“韩医生！”吕学萍正色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看看，小女孩有没有可以站起来的可能。据他父亲讲，小女孩原本是学舞蹈的，而且还拿过小学组的拉丁舞全市冠军。我们真心希望，她能好起来，继续去跳舞。”
“我会尽力的！”韩杰叹息一声。同时，心中对那张宏充满了憎恶。
……
……
来到重症监护病房门前，韩杰舒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轻轻推开房门，和吕学萍一起走了进去。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房间里有两个人，一个是父亲，年约三十六七岁的样子，满面愁容。一个是车祸幸存者小女孩，此刻她浑身插满了管子，躺在病床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眼睛虽然闭着，睫毛却在微微颤动，里面不时有大滴的泪珠滑下。
“就是她。”吕学萍低声道：“她叫小妮，那是她的父亲王德正。机械厂的工人，一个月也就二千不到的工资。”
见韩杰进来，那王德正马上认了出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低声哀求道：“我知道你是神医，吕院长说你兴许能让我女儿站起来…….我求求你了。你帮帮她吧。她想继续跳舞……”
韩杰正想拉他起来，病床上的小妮却睁开眼睛哭了：“爸…...你快起来，你别这样……小妮没事，小妮不爱跳舞。”
吕学萍趁机将那王德正拉了起来。
这时小妮抽泣道：“爸爸，你放心，小妮会坚强起来的。”
韩杰对这一家人非常的同情，他刚要开口说话，床上的小妮对他哭着说：“大哥哥，你真的是神医？”
“你能救活我妈妈吗？”小妮抬头满怀期待得看着韩杰：“请你救活我的妈妈，小妮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听到小女孩这么一说，韩杰心中顿时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那王德正更是泣不成声，早哭成了泪人。
韩杰在这一刻，已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帮助这家人走出困境。
这时听到风声的齐月东也推门进来了，手里捧着一个水果篮，走到床前放到地上，轻声说：“***，别哭，韩医生是我们院的神医，他一定能帮助你的。”
小妮就哭着道：“我要妈妈，请他救救我妈妈……”
齐月东叹了口气，转身对韩杰道：“诶，这孩子太可怜了。韩院长，希望你能帮帮他，算是我求你了。”
韩杰暗暗冷笑，这齐月东倒是会见风使舵，会做好人。自己只是动动嘴皮子，却把麻烦推给别人。
他是神医没错，可是还没神到可以起死回生的地步。
韩杰揉着额头道，走向病床，低声说道：“小妮，虽然我很想帮你救活妈妈，可是你应该知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帮你站起来。如果你妈妈活着的话，相信这也是她所希望的。对吧？”
齐月东咳嗽了两声，笑着道：“小妮，听到了吧？韩医生说，你可以站起来。”说罢又走到床前，亲亲小妮的脸蛋，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小妮，坚强一些。”
小妮也冲他眨下眼睛，嘴唇微动，也极小声地说：“谢谢叔叔……”
齐月东笑笑，对韩杰，吕学萍说道：“两位领导，我有事先去忙去了，这边有什么事，及时跟我联系。我会尽全力帮助他们的。”
韩杰没有理会齐月东。
吕学萍也只是点了点头。
齐月东走后，韩杰从包里掏出一叠钱，交到小妮爸爸手里，低声道：“这些钱先拿着用，小妮的手术费用，我再想想办法。”
王德正有些不知所措，他原以为韩杰能答应帮忙治疗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没想到他竟然还主动给钱。
这个钱拿得就有些烫手，小妮爸爸赶忙把钱推回去：“这不使得……韩医生，你是神医。你能答应为我家小妮治疗，我已经是感恩戴德了。怎么还能要你的钱呢。”
韩杰就皱眉道：“赶紧拿着，听我的，把心放宽。你们的事情我已经听吕院长说了，我会想办法为你们讨回公道的。”
小妮爸爸这才含泪收下，韩杰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是男人，要坚强一些。小妮今后全靠你了……”说着，他又转身冲着小妮眨眨眼说：“小妮你也要坚强，现在我先对你的身体进行一次全面检查，稍后，我会做出诊断和治疗方案。相信我，你会站起来的…….”
说到这里，韩杰突然笑笑：“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王德正这边急忙询问。
吕学萍却摆手，别让他说话。
这边小妮见韩杰对自己的治疗信心十足，心中也不由的开心起来了。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嘴角泛出天真的笑容：“什么条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