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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鲜币)25 不只想谈谈恋爱而已

    曹晴如卸完妆从吧台後面出来,瞥到狄臣站在舞台边的座位,也就是在他姐姐那桌,她迟疑一会才走过去。

    舞台上下一时段的歌手已上台准备。

    她走过去,狄臣见到她停止跟狄云的对话,拉她过去亲热的搂著她的肩膀,佯装若无其事的慎重介绍,「我女朋友,曹晴如,这是我姐,跟你提过的。」他顺口介绍狄云,心里五味杂陈,担心狄云心直口快回去乱说一通,到时候他想湮灭事实都难。

    「大姐你好。」她客套的喊狄云,狄云却还她一个尴尬的笑。

    「你好。」她又注视曹晴如一眼,察觉她卸完妆更是美丽,白皙的肌肤如雪花般细致,玲珑有致的轮廓几近完美,难怪几年没交过女友的弟弟会看上她,只是……只是……

    狄臣这麽直接了当介绍,应该有所打算才对,他都几岁了应该不会只想谈谈恋爱而已,她想,而且看狄臣看她的眼神,她觉得他是认真的。

    回到家中,狄臣的脸垮了下来,跟在pub打烊前送走狄云的脸色完全不同。

    将钥匙、外套往椅子丢,一屁股闷坐上床仰躺下去,口吻无奈的喃喃,「我说别再跳就别再跳舞了,你当我随便说说吗?这下真被我家人瞧见了。」

    「可是小熏没来呀。」她走到床边内疚的看著他,知道他生气是为她好。

    「没来就没来,跟客人说抱歉今天舞者受伤不能跳,顶多少赚些,客人跑了就算了。」她的名节比这些都重要。

    「我怎知道,栋林他……」她嗫嚅,不知该怎解释好。也不知道栋林说会跟他讲,他正骑车手机并没接,是到店里才知道这件事。倘使今晚他姐没来,应该不会有这些事吧。

    「你自己要有判断能力,我家人我了解,我不想让他们对你产生不良印象,不是责备你。」

    「我知道,以後我别再上台了。」现在有他可以依靠不需像以前那般辛苦,她也是想,店是他的,他这麽照顾她,店里有什麽需要只要她帮得上忙的当然义不容辞。

    他坐起来,看她一脸委屈心疼的握著她的手,不想让她认为他责难她,他委婉说:「我的家庭就是那样,父母亲凡事要面子,我怎麽惹他们不高兴,我还是他们儿子,可是,别人不一定。」

    「他们应该不会喜欢我的。」想起他那赫赫有名的家族,她又自惭形秽起来。

    「所以你才要更尽力让他们喜欢你接纳你。」

    「我办得到吗?」如果他们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一开始就认为她本不上配,她怎麽努力都没用的,她怎不担心。

    「所以,不能让人有什麽把柄嫌弃你嘛!」她脸颊,见她比他担心,狄臣不敢再吓唬她,连忙自我安慰,「过两天回去就知道我姐她的大嘴巴说出去了没,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罗。」

    他得先想好对策,别最後被问得哑口无语。要是他们不喜欢她,以後日子她有得受,他可不能让她跟他一样,被定了叛逆的标签。

    「晴如──」

    吵杂的音乐中乍听韩佑言声音,正在擦拭桌面的曹晴如猛然回头,他怎会知道她在这里?她愕然问:「你怎来这里?」

    他不可能是来这里消费的,依她所知,他不涉足夜店,所以应该是她妻子告诉他的,除了这原因她无法做其他联想。

    她擦好桌子拿著空杯子碟子走向厨房,想起他老婆前不久来这闹直想对他视而不见,可是他却亦步亦趋跟著,一路跟到厨房。

    「我已经备妥离婚手续了,」他看看狭小的厨房四周环境,接著不舍说:「别再这里工作了,太辛苦了。」

    将碗盘放进洗碗槽,她又拿著空杯子走出去,韩佑言竟然跟入吧台内,她不领情说:「我喜欢在这里工作,请你别干预。」将杯子放入水槽里,打开水龙头,她不想多看他一眼,要是被这里任何一个人误会都不好,她必须避嫌。

    「我不是干预,我是舍不得。」他声音一如往常温柔,曹晴如听得出来,可是她就是感到厌烦。

    洗好两只杯子她擦擦手,对他说:「韩总经里,谢谢你的关心,但是不需要,请你离开好吗?这是工作的地方,不适合进来。」

    「是啊!先生你出去吧!有话等下班再说,你在这里只会妨碍我们工作。」张至光见她被陌生男子纠缠话下逐客令。

    「我等你下班,我们好好谈谈,可不可以。」他恳求著。

    「我们没什麽好谈的。」曹晴如烦不胜烦冲口而出。

    韩佑言听闻失望的垂下眼却强颜欢笑,「我去外面等你,不打扰你工作。」

    (10鲜币)26 不能揭穿的秘密

    韩佑言真在外面等她下班。

    打烊後从店里走到停车场,赫然看见韩佑言的车还在,原本想趁他尚未看见时赶紧骑车走,可是才转身即听见後方关车门及叫住她的声音,「晴如──」

    他快步朝她跑过来,才一下她的手已被追赶来的韩佑言拖住,想躲回店里本不可能。

    「你到底想怎样?」她开始感到不耐烦,之前是在他公司上班担心没工作才对他的死缠烂打忍气吞声,可是现在她已不是他的员工,没必要再迁就他。

    感觉她态度微愠,韩佑言放开手,感到沮丧,「我没想怎样,你让我感觉自己像个无赖。」

    「韩总经理我想你应该有所误会,我对你从过去到现在都没存在男女间的情愫,以前因为你是我老板所以我才忍气吞声……」

    「我现在是单身,我可以追求你。」他突然表白。

    「但她不想让你追求。」狄臣突然拿著安全帽走出来。

    他们的目光一起落在狄臣身上。韩佑言注视狄臣走过来,臆测前阵子在郊外公路上载走她的应该是他。似曾相识,多看他几眼。

    「你想追求我女朋友也需先经过我的同意才行,况且连她本人都不愿意了。」狄臣走过去蓄意搂住曹晴如的腰在他眼前展现他们间的亲密,即使他不知难而退,也让他晓得她现在确实名花有主。

    「狄臣?」韩佑言思索一阵不确定的说出他名字,「你叫做狄臣是不是?我记得你。」

    「你认识我?」狄臣有些错愕,在脑海迅速回想一遍,不记得认识他。

    「你贵人多忘事,我是张怡婷的舅舅,难怪你会忘了。」韩佑言似冷语嘲讽他。

    听见这名字狄臣突然一愣,放下搭在曹晴如肩上的手,回神後睨一眼韩佑言走过去机车,坐上机车後对曹晴如说:「一起回去,我载你别理他。」

    「喔。」曹晴如赶紧拿著安全帽听话的走到狄臣车旁。

    「晴如,」韩佑言剑步制止曹晴如坐上狄臣的机车,「他是个爱情骗子,别相信他。」

    「你闭嘴,」狄臣喝止韩佑言的话,催促曹晴如,「上车,别听他胡说八道。」

    曹晴如踯躅一会,觉得韩佑言话中有话,这时候狄臣的态度也令她起疑。

    见她杵著不上车,狄臣拉她一把,她坐上去,狄臣油门一加赶紧骑走。

    韩佑言见他们将离去在他们背後语不惊人的大声说:「晴如,他害死我外甥女,这男人只会玩女人,把我外甥女逼得跳楼自杀……你别相信他……」

    车骑远,曹晴如没在听见韩佑言後面说了什麽,只听他前面清楚说:“他害死我外甥女,这男人只会玩女人,把我外甥女逼得跳楼自杀”

    她从背後紧抱住狄臣的手突然悄悄滑落……“跳楼自杀”她脑海突然浮现一具躯体如同自由落体般的掉落地面……

    她心一震,多怵目惊心的景象!

    感觉环抱住自己手臂的力道松脱,狄臣似乎有种不安全感,马上伸出手索将她的手放回自己腰际,两人各怀心事驰骋风沉重的一路到家。

    回到家曹晴如依然无法释怀,狄臣极少谈自己的事,对他的过去她几乎一无所知,知道的也是从他那几个兄弟间不经意透露出来的陈年往事。然而,这件事她听都没听他们谁提及过。

    「狄臣,韩佑言说的是真吗?」

    狄臣怔怔看了她一眼,不认为自己该对她解释什麽,更不愿提这件事,打开衣柜拿了毛巾内裤走进浴室。

    关於她没参予的过去,多说无益,他更怕说了,伤了两人稳定的感情,有时候该忘的事情就该让它忘,是秘密又何必去揭穿呢?

    他不懂!为何人总是潜藏著丑陋的一面,喜欢拿他人的短处来彰显自己,或在他人伤口洒盐,甚至将别人过错拿来当成自己的武器。

    「为什麽不说话呢?」曹晴如对著走进浴室的背影说。

    「没什麽好说。」他冷冷说,听得出韩佑言蓄意要中伤他。沉重的关上浴室门,仍不愿做任何解释,让她自行在外猜测。

    洗完澡後,狄臣又穿上衣裤出去,曹晴如过去追问,他没有解释,却只淡说出去吹吹风。

    他这样的态度更令她感到不安。

    寂静的滨海公路沿岸浪潮汹涌,月光下雪白浪花彷佛愤怒的海啸在黑幕下狂舞。

    皎洁月光追著疾驰的重机,冰凉晚风迎面而来,掠过安全帽里充满愤怒而凌厉的目光。

    「靠,他麻的,张怡婷的死干我屁事……」狄臣咬牙切齿,内心平息的忿怒被韩佑言激起,彷佛蛰伏已久的火山再度爆发。

    油门越加越快,风从安全帽隙缝灌入,圆瞠的眼珠在怒意下更是火红。方才他真想一拳往韩佑言那光洁的下巴揍下去,以消多年来平白之冤。

    他似乎蓄意在曹晴如面前提及,更令他怒意难消。他难道以为这样就能从他身边将曹晴如抢走了吗?

    张家的亲友简直无所不在,屡屡在他即将淡忘这事时,总会冒出来提醒他曾经的过程,殊不知他并非愧疚,而是气愤!

    人类报复的手段无奇不有,倘使对方不分青红皂白用生命跟你赌,那麽自己就只有认输的份了。

    只是,他连幸福的资格都没吗?

    狄臣沉著心情骑重机出门後,曹晴如闷闷不乐的洗完澡,顾自坐在床上看著电视上凌晨重播的偶像剧,看著电视上的剧情,她不禁想是不是所有恋情都像电视上演的桥段,充满戏剧与不确定。

    韩佑言认识狄臣?她听不懂韩佑言所言?可是狄臣听见他的话整个人变得闷不作声……他害死韩佑言外甥女?为何呢?

    她一直想著这事等著狄臣归来,很困却睡不著,以她对韩佑言的了解,他并非贩徒小人,不可污陷他,况且他言语间较趋指证历历,不像蓄意指控。

    过去?她所不知的狄臣过去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为何他有这麽多她不知道的过去。

    但现在她更担心他的安危,不知他会骑多远……

    (10鲜币)27 压在下面的东西

    那晚快天亮时狄臣才回来,她看电视看到疲惫不知不觉的睡著电视也没关,起床时已经中午,狄臣早去银行上班,机车钥匙放在家中,他开车出门。

    後来两人都没再提及这事。

    并非曹晴对实情不感好奇,而是倘若再提必会破坏当时气氛,他没主动提及,她也不敢再开口问。

    「喂,你神点好吗?奄奄一息,好像快断气了。」张至光见曹晴如有气无力堆著吸尘器清扫地板,忍不住取笑她。

    曹晴如幽幽转头瞪他一眼,现在他们是好姐妹,无所不谈,当然也无所不泄气。

    张至光?或许他知道什麽蛛丝马迹。

    她将吸尘器拉过去,煞有其事的凑到他身旁,佯装有意无意问:「阿光,你认不认识一位叫张怡婷的女生啊!」

    「张怡婷?」张至光活灵活现的转了转眼珠子,眨了眨眼认真想会说:「这名字很普遍,不知你问我认识的是哪个呀。」

    少来?曹晴如瞪他一眼,谁信他的呼拢。

    「狄臣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她刻意引导他。

    「那……那个……」张至光突然结结巴巴的警告她,「我跟你说,你最好不要在他面前提起这个人,要不然挨揍我可护不了你。」

    这麽严重?「为什麽?」她更无法理解。

    「为什麽?」张至光嗫嚅,「只能说这女人很白目,就这样。」

    「怎麽说?」她想知道真相,所以循循善诱一肠子通到底的张至光。

    「五年前,狄臣不知在哪里认识这女的,你也知道狄臣就那个个,他不人爱家管,偏偏这女的,什麽事都爱管……」

    「她是狄臣的女朋友?」

    「我没这麽说喔,的却看不出狄臣有那麽一点丁喜欢这女的,可是这女的到处说他是狄臣女友,有回狄臣跟个女的出游,张怡婷知道竟然找那个女的打起架来,然後两个都说他们是狄臣女友,那个张怡婷算狠,他就当著大家面要狄臣承认她才是正牌女友,你知道狄臣就那死不承认个,张怡婷就威胁他,他不说她就跳楼……」

    「什麽?」曹晴如诧异,为这种事跳楼?还是不满被劈腿?

    张至光吞吞口水继续说:「狄臣以为她在使子,不理她,那知道一眨眼就不见人影,她竟然跑上14楼顶去,还真跳下去……」

    张至光夸张的做了个诙谐的跳跃动作,可是她一点都笑不起来。

    打开话匣子张至光恍如三姑六婆咕哝不停,曹晴如却越听越恍神,呆若木**杵在一旁,以致张至光後面说了什麽她有听没有进,恍如恐惧他们之间未来可能的变数。

    「喂……喂……怎麽失神了?」张至光看她拿著吸尘器呆愣住,撞撞她的肩膀,感觉自己好像太多话,若是被狄臣得知搞不好被掌嘴。

    「没有。」回过神她弯腰开始使劲的滚动吸尘器吸地板……狄臣以前有很多女友?现在呢?仔细想想,除了pub有限范围,她对他果真一无所知。

    玻璃杯打破的清脆声音并未被斗大的音乐节奏掩盖,「对不起,对不起。」

    曹晴如慌张道歉,慌忙蹲下身捡拾弹跳一地的玻璃碎片。

    「我来你去拿扫把。」闻声狄臣飞快过去,她才伸手,狄臣即拿开她的手,细皮嫩的,碎玻璃尖锐,他可不想她皮绽开血流如注。

    「喔。」她整晚魂不守舍,一下子饮料端错桌,一下子翻倒水杯,现在更糟,直接将杯子往地上踯,索客人买单离去,未波及他人。

    拿来扫把畚箕,清理好残局,见她狄臣说:「不舒服早点回去休息吧,收拾好我载你回去。」

    「我没关系!快打烊了,等打烊都收拾好再走。」

    蹲在地上捡完碎片,狄臣抬头看她,灯光幽暗看不清她的脸色好不好,他伸手她的额头试温,担心她是不是天冷潮湿骑车著凉了。

    又自己,没发烧他安心多了,她扫完地,狄臣跟过去吧台,过去她身边说:「我看你去学开车吧!骑机车危险,开车方便,下雨也不用淋雨。」

    「学开车?」她切著柳丁,停下手望他一眼,又开始刻起花来,学开车也没车开,难道要开他的车,她才不要,这不换成他淋雨了,她宁愿不学。

    「嗯,等考上驾照我们再买部车……」

    我们?听起来心暖暖的,「买车?给我?」她吃惊的问,还看见站狄臣後面的张至光听见这事,高兴的竖起大拇指跟她道贺。

    狄臣对她真好,买车给她,她想都不敢想,这麽昂贵的奢侈品,他却亲口提及。他对她越好他,她将会越依赖他,也越惶恐失去他……

    打烊後,回到家中走进房间,她整个人依然魂不守舍,放下背包时以为有放上椅子,才一转身背包却唰一声直接落地,里面物品霎时翻倒出来散落一地。

    狄臣适巧走至床边更衣,见状连忙蹲下身捡起滚到他脚边的粉饼盒。

    「你怎麽了,整个晚上都在打翻东西,有心事是不是?」狄臣瞄她一眼,捡起钥匙、假睫毛盒……捡起假睫毛盒陡然看见下方压著一本存摺,他好奇的捡起来。

    「没有,」她奄奄应著,显得有气无力,可是一看见狄臣正捡起存摺,她赫然使出吃力气抢了过去,「这是别人寄放的东西啦。」

    要是被他知道就惨了。

    「别人?」捡起最後一条口红,狄臣站起来,瞅著将背包放妥的曹晴如,他确定自己没有看走眼,那本存摺封面写著“韩佑言”,他没记错,韩佑言就是张怡婷的舅舅,也就是那天去找她,跟她拉拉扯扯、对她爱慕万分的前老板。

    她已离职,为何他的存摺还在她身上?

    狄臣静止般的瞅著她,希望她能自己招出原因,可是她什麽都没说,而是走过去衣柜拿了乾净衣服走进浴室,好像在躲避他的追问。作家的话:

    (8鲜币)28 被戴绿帽的感觉

    听见浴室传来莲蓬头洒水声,狄臣坐在床沿怔愣熟思,望著她放在椅子上的背包内心偷窥的想法挣扎拉锯,他不想去在意,每个人都有自主空间、自我意识,谁都无权干预谁做了何事,即使是他,也不要曹晴如干预他的事,况且他们现在充其量只是同居关系,谈不上责任不责任,也没承诺过谁该对谁负责。

    可是,望著好似藏著秘密的背包,他说服不了自己不去不在乎,就像他在乎她那般无法不在乎,所以他做了最低劣的事情。

    他移动身子,坐过去伸手勾起背包,放在膝盖上,翻开拿出那本存摺,翻开一看,他吓住,6782156……

    在银行上班他对数字相当敏感,算都不用算几个数字,“六百七十八万贰仟壹佰五十六”!这麽大的数字?

    他盯著存摺不敢置信……

    她只是忘了将存摺还了,还是韩佑言给她这笔钱?

    他搜了一下背包,发现里面有一个很美的小盒子,打开一看……一惊,竟然是亮著璀璨光芒的钻石项鍊!有一、两克拉。

    他恼了,不是说她没钱吗?

    印鉴!印鉴呢?他气冲冲的在一个小化妆袋里找到,将印鉴拿出来,仔细一看,印章确实刻著“韩佑言”?

    他们到底是什麽关系,主仆?主仆需要送钻石吗?这颗钻石项鍊铁定是他送的,既然都送得起那麽贵重的东西,有钱人几百万又算什麽。

    他气著将存摺印章全塞回背包里,狠瞪著浴室门,有种被戴绿帽的感觉,让他有股冲动想将背包往门上砸。

    他是笨蛋还是蠢蛋,会去认为跳钢管的女人清纯?都快三十岁的他简直是不如少不经事的少年,天真的该去撞墙。

    六百七十八万贰仟壹佰五十六?他真阔绰!

    还有戒指应该也是他送的吧!

    他身价决不输他,可是他可没送过她任何东西……真是可笑至极!想想自己对她还真小气,别说钻石项鍊,连个黄金戒指都没送过。

    是因为她觉得他小气,她才去收受韩佑言赠予的财物吗?

    须臾,正当他将所有东西胡乱塞回去後,曹晴如从浴室出来赫然看见自己的背包就在狄臣膝盖上,冲过去一把抢了去,瞪著他不悦说:「你为什麽偷看我的东西。」

    「偷看?我是偷看?不偷看我还不知道你这麽有钱。」狄臣气呼呼说。

    「那不是我的东西。」她急著辩解。

    「韩佑言的存摺,还有他送的钻石项鍊?」他不禁忆起当初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他拿五千是太少了,他应该多给个几万或几十万,他不知道她价码这麽高,他是低估她了。

    「我要还他的。」

    「还?怎还不还?」

    「你为什麽要偷看我的东西,我也没偷看过你的东西啊,你这样还有权说人家吗?」

    「我没要说你什麽?」他站起来,拿了自己钥匙,俊容勾起一抹睨笑,冷冷对她说:「我没兴趣跟人家抢女人,更没兴趣用人家的女人……」

    “啪”狄臣话没说完,曹晴如飞快给他一记耳光。

    「一样凶悍!」他著挨打的脸说。

    「你不用这样侮辱人,你也好不到哪里?」

    「你……」狄臣怒视她,不知道她知道了些什麽,谁跟她说了什麽?但他不想在乎,也不想要这种没必要的争执,他退到门口,对怔住的曹晴如说:「如果你想要两边都花钱在你身上,我身上你是得不到好处的,韩佑言花得起,我可不想将我的钱财花在每个男人都能贴的钢管女郎身上。」

    说完狄臣开门盛怒之下出去。

    狄臣!你太侮辱人了!

    看著他出去,她想解释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想起之前韩佑言对自己慷慨解囊,帮她度过几个难关,现在她对他这样冷淡已经是恩将仇报,还要她做到何种地步?

    泛红的眼眶留下泪来,或许,她已经没有资格获得正常的爱情了……

    狄臣连续好几天都没回去,晚上也没去seduce,他只是seduce挂名老板,出资者,真正负责人是吴栋林。

    她应该冷静才对,又掴他一耳光,将事情愈闹越僵。她不敢打电话给他,怕他还在气头上,他也没联络,对她不闻不问,她感到难过沮丧。

    有天晚上不知情张至光却打趣的问她,狄臣去新加坡出差一星期她会不会很无聊?

    狄臣去新加坡出差,她本不知道,他一通电话都没打。他可能对她感到失望吧!

    等了一星期,狄臣都没联络,趁弟弟去上课她将东西整理好,当初也没带太多东西,她招了计程车载一趟就全搬光了。

    她有自知之明,别等人家来赶。

    他这样的表现她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她不知该如何跟弟弟提及又要搬回去,短短的日子搬来搬去,她真怕弟弟起疑。

    下午时间她去了张至光男友开的网咖店,走进去他真在哪里,她将钥匙托给他。

    (12鲜币)29 真是笑贫不笑娼

    张至光觉得不对劲,看著手上的钥匙调侃著,「这麽快就完玩了?连seduce都不去了?」

    「不去了?你也找到人手,有我没我都没关系。」现在她沮丧的感觉自己到哪都是多馀的。

    「什麽有没有你都没关系,这麽没神。」张至光以为她只是一时心情不好。

    「想到我要开始当真正的无业游民你看我神好得了吗?」

    「那对情侣不吵架的,狄臣他脾气来得快去得急,搞不好他晚上又高高兴的回家去了。」这两人脾气都硬,他只能看在眼里,也帮不上什麽,只能劝劝她别太拗。

    「会吗?」她怀疑,一个男人被同一个女人打过两次耳光,还会想留下来吗?她脾气就是这样,她最讨厌被看不起,偏偏狄臣总让她很受伤。

    晚上高高兴兴回去不可能吧!他应该还在新加坡吧。

    「唉哟!我的好姐妹,狄臣可是个好男人,一堆女人想巴著他不放,你都捷足先登,干嘛拱手让人咧。」

    「一堆女人想巴著他不放那就让别人巴吧,我自叹弗如。」她口是心非,自己是什麽身分她自己明了,即使父母健在,她也只不过是个计程车司机的女儿。

    而狄臣呢?他是某大金控集团的独子,单看家世已天壤之别,更遑论学历背景。她秤得了自己几两重,即使现在巴著,往後呢?

    现在他不要她,总比以後人老珠黄才不要她来得好吧?

    他是有能力花心,她也没资格去问他有多少女人,既然她无法接受他的花心,他也无法信任她,那麽就这样也好,自从家里发生变故,她已学会面对现实,即使最糟糕的厄运降临,她也可以坦然以对。只是不被爱,她还能熬过去。

    「我们又搬回来了。」接到曹晴如简讯,曹晴彦直接从学校回到水源路住处,一回到家他看见姐姐忍不住抱怨,「先说好,如果下回要搬你自己搬好了,我在这里等你再搬来。」

    「你以为我愿意吗?我也想给你住好一点的环境,可是……」

    「可是,那些男人太烂了。」曹晴彦回头看看曹晴如,反过来安慰她,「人都是这样的,没什麽好难过,我习惯住这里,那种豪华大楼等我以後赚够了钱再买给你住吧。」

    听才十八岁的弟弟这麽说,她感动的红了眼眶,「那你要好好用功读书,别像我连个大学都没毕业,找工作老碰壁。」

    「姐,对不起,都是我拖累你。」曹晴彦见她神情黯然,内疚起来。

    「傻瓜!你说什麽?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什麽拖累不拖累,你认真念书,如果真能考上医学院,那麽我们以後就不愁没钱了。」

    「姐,我还是不要念医学院吧,学费太贵了,而且不念医学院,或许晚上我还可以打工,你就不用兼两份工作了。」

    「没关系,你学贷我辛苦一点,几年很快会过去,反正明年你一定要考上医学院,不然我的辛苦都白费了。」

    「嗯,」曹晴彦看她眉头紧蹙,忍不住问:「你跟狄大哥,到底怎麽了?」

    「我们分手了,」曹晴如故意摊摊手,故作轻松,「个不合就这样,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姐……」看出她强颜欢笑,他怎能安心。

    医学院?!坐在床上她拿出背包里的存摺,翻开看里面的数字,“6782156” 这笔钱够他们生活好久了,足够用到晴彦医学院毕业,他老师前几天跟她说过,以他目前成绩他考得上的,所以,只要他考上,她都非让他念不可,她做一点牺牲无所谓。

    隔天上午,她才想外出谋职,却遇见借屋的亲戚带了几个人来。

    「你们搬回来了?」亲戚看见她眉开眼笑,笑得好像择日不如撞期般喜悦。

    「我以为你们不住了,今天建商来丈量,过几天人家会来拆屋子,你姐弟赶快找地方搬,我不是临时通知,前几天我来过几次,你都不在家。」

    「要拆房子?」她错愕,怎会这样?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昨天才搬回来,今天人家就来告知要拆房子,一下子倒楣事全上身。又是失业,又没房子住。

    「我跟建商合作投资的,盖好後看你要不要也买一户,我叫建商算你便宜一点。」

    这不是重点,要买她也买不起,现在她的问题是他们快没地方住了。

    「我知道。」她有点恍惚,却不得不接受事实。蓦然发觉跟狄臣赌这口气似乎是错误的,她应该厚颜无耻的赖到底才对,起码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可是她天就这样,总爱撑那一点面子,所以才会苦了自己。

    她站在旁边浑浑噩噩听见建商说,明後天会来拆房子,那不就说她现在得赶快找房子住。

    她突然像觉醒般一怔,发觉事不宜迟,找房子搬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达成的事呀!

    一时间她变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慌慌张张。

    事情接踵而至,应接不暇,直让她扛得沉重,想躲在房间痛哭一场,可是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哭泣,而是赶紧找房子。

    她著急的骑上机车,现在没时间慢慢找,再磨蹭下去他们姐弟俩可能露宿街头。

    她像小鹿乱撞,才骑出巷子口五分钟,眼前一个明显招牌写著“XX房屋仲介”,她马上停下车,摘下安全帽,半跑半冲进去,马上表明来意,「我要租房子。」

    「租房子?小姐要租多大的房子,套房、公寓还是店面。」

    她听闻直摇头,套房、公寓还是店面,听起来都不便宜,她大言不惭说:「有没有比较便宜的小公寓。」

    「小公寓?小姐是小家庭跟先生两人吗?」

    「不是,不是,」她连忙挥著手,「我跟我弟弟。」

    「这样两房两厅的好吗?」仲介问。

    「喔,好呀。」她慌忙点头。

    她坐下,仲介拿出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移动滑鼠,要她看电脑萤幕,点著几间适合她的房子,可是看见租金她就快晕了。

    她现在可是无业游民,一间房子租金起码要一万五到两万块,叫她去撞墙比较快!

    算算一年十个月,再加上两个月的押金,天啊!她起码得先凑个二十万?

    太贵了!

    「有更便宜的吗?」别说二十万,她存摺里连二万块的存款都没。这位先生是看她的外表误以为她是贵妇吗?殊不知她是个穷酸女人。

    「便宜?」仲介打量她,看她穿著的衣服质料不差,她现在穿的这套新衣服,是上回韩佑言在品店买给她的,要价四万八,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华服在身怎能不显高贵呢?

    「月租五千……还有更便宜的吗?」她艰涩的说出心里想租的价格,却感到羞愧不已,这社会还真现实,真是笑贫不笑娼,她一说出这价格,仲介脸全垮下来。

    「五千?」仲介强颜欢笑,「小姐,五千块只够租三坪大的雅房,两人公寓起码一万二以上,可是那是比较老旧没电梯的公寓。」

    也好,旧不旧无所谓,她只要能遮风避雨,「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仲介带她看了两间房子,都是老旧公寓五楼的顶楼加盖铁皮屋,光爬楼梯就爬得快死了,爬楼梯是没关系,一万二真的太贵了,她觉得没那价值,当下厚著脸皮说:「这不是很喜欢……」

    就这样她又骑著机车找另一家房屋仲介。

    (10鲜币)30 她跟他的不正常关系

    当她又找了两家仲介无疾而终失望的骑机车回家时,差点撞到从狭窄巷口开出来的车子。

    她心情不好,原想暗自破口大骂,车主却探出头来,「晴如,你回来了。」

    韩佑言!她一惊,怎是他?刚才一路骑回来时,她脑海才浮现假使被逼到山穷水尽,就去将他存摺里的钱先领出来应急,想著想著他竟然出现,让她有种欲偷窃却被发现的感觉。

    现在她有点担心韩佑言来要回存摺,没这笔钱可想而知几天後他们姐弟俩铁定露宿街头,吃苍蝇喂蚊子。

    怕她骑著车跑了,他赶紧将车停好,冲进去巷子底,见她停下车,不像要再出门的样子,他才安心问:「你去哪里?我来等了一会儿。」

    他原以为她又不住在这里。

    「我去找房子。」这回她有点心虚,背包里那一大笔钱,她一路上才在算计,实在开不了口赶人。

    「找房子?」担心她又赶他走,韩佑言委声趋附,「这里不住了?」

    「不是不住了,是人家要回去跟建商合作盖大楼。」免租金的房子谁不想住一辈子,也是这样,即使还没找到房子,人家突然要拆房子一个字都不敢吭。所以说,有钱人说话像雷劈;没钱人说话像雨点。

    「找著了没?」韩佑言跟进去,忧心问。

    「房子很多只是租不起。」她感到泄气,尤其看见家里连沙发都没有更是气馁。没地方招呼他坐下,她拿张高脚板凳给他,感觉很寒酸。

    「租不起?」韩佑言笑了笑,看看板凳没坐下去,「怎麽了,舍不得花钱?」

    「是没钱。」都到这地步,穷就穷,没什麽好丢脸的。

    「没钱?怎会?我不是给你一笔钱。」

    望他一眼,她伸手进背包里,嗫嚅说:「这是你的钱又不是我的。」拿出存摺还给他。在他不知情下使用,等有钱再补足,跟让他知情下使用,意义可能不同。

    不如不要,自己想办法吧!或者再厚著脸皮搬回去狄臣那里,总之天无绝人之处,总会有法子的。

    看著曹晴如放在自己手上的存摺,韩佑言丧气道:「你一定要这样拒人於千里之外吗?我已经离婚了,还没资格追求你?还是你嫌弃我结过婚。」

    「这笔钱太庞大了,我承担不起。」跟狄臣误会都这麽大了,她再明目张胆用这笔钱,不是变相承认她跟韩佑言确实有不正常关系吗?

    「这……」韩佑言担心问:「你现在不是缺钱?」

    「我缺钱是我的问题,那是你的钱。」她走进厨房倒了两杯水出来,一杯递给韩佑言,拿在手上那杯一下子咕鲁咕鲁被她喝下大半,出去绕了好几个头滴水未沾,快没收入连买矿泉水的钱她都舍不得花,她真是穷到登峰造极。

    「你先拿去用,等有钱再还我。」韩佑言将存摺牢牢放入她手中,对她深情一笑,即使不能获得她的感情,他仍然很愿意帮助这位坚强的女孩,他不否认她真的很吸引他,吸引他的不只是她出色外貌,还有刚毅的格。

    她电话响起,瞥一眼门号,无打采接起,「我是……什麽?在医院……好、好,我马上赶过去。」她脸色骤变,神情慌张。

    「发生什麽事了?」看她面容突然毫无血色,韩佑言跟著焦急问。

    她拿起背包,好像又急著要出门,「我要赶去医院,安养院的人说我爸爸突然心脏衰竭……我要马上出门……」

    「我陪你去。」她怔一下,握紧变得冰冷的手心,现在她确实需要一个人陪伴,刚刚电话中那人说她父亲情况相当危急,话中涵义让她害怕的有些颤抖。

    「嗯──」

    她没有太多的选择,韩佑言近在咫尺,也只能仰赖他的陪同,她心里有数这趟去医院或许凶多吉少。

    到医院,疾步踏入急诊室,她即看见安养院的人员。她慌张走过去,安养院的人看见她,内疚说:「曹小姐,你父亲已经病逝了。」

    她愣了一会,走过去翻开布帘,看见病床上躺著的人头部已被覆盖,她蹑蹑上前翻开,父亲瘦骨嶙峋的轮廓安详的闭起双眼,几十秒内她没有任何情绪,如同这几年的磨难与艰辛,让她差点忘了悲伤。

    可是须臾,当脑海划过孩童时曾经有过的欢笑,家庭温暖在记忆中掠过,口的悲怆一股脑涌现,泪水才蓦然滑下……

    「爸……」她哀伤叫唤跪在病床前,人总有错,她父亲这几年何嚐不是在承受错误的代价,只是他偿完了,她对他今生的债也还尽,所以他走了,安详走完人生最後一程,看他慈祥的容颜,她知道他不苦了,卸下苦难前往极乐世界。

    她伏在病床上哭了一会,韩佑言跟安养院的人过去扶起她,然後有人告诉她要将她父亲送去太平间,要她随之而去。

    在医院办妥手续,回家路上她一路沉默无语,看她神情憔悴似乎在沉思,韩佑言并无多言,只是静静开著车送她回去。

    回到家,看见四壁萧然悲伤情绪又被现实拉回。

    「我得赶快去找房子。」明天一定要有地方搬,後天人家将来拆房子了。

    「晴如,你今天就先休息,找房子的事明天我再陪你去。」见她神不佳,韩佑言不放心。

    「别再担心钱的事,如果你真不想用我的钱,就当作我借你的,等你有钱再还我。」

    既然他这样说,她也不再坚持,她真的需要钱。父亲骤逝,还有赘屋押金,这都是庞大的支出。

    「谢谢你,韩总经理。」

    见她终於不坚持,韩佑言放心扬扬嘴角,「我已经不是你的老板了,换个称谓吧,这样感觉很生疏。」

    「以後我喊叫你韩先生可以吧。」

    韩佑言不是很满意的呼出一口气,「叫我名字吧。」

    「喔。」她显得为难,盯著他沉稳安逸的脸庞感觉他像长官或长辈,喊名字好像很不尊重,除了骂人真难启齿。

    「不为难你了,我陪你去看房子吧,过两天建商要来拆了,不赶快找到不行。我认识几个朋友,明天带你过去。」作家的话:

    (11鲜币)31 难道每个一夜情对象都得负责

    隔天上午十点韩佑言依约前来接她,坐上他的车不知为何她即绷紧神经正襟危坐,好像害怕他无意间伸出狼抓她一把。

    可是,开一段路到达幕目的地,韩佑言除了交谈外并无对她毛手毛脚。两人连袂走进房屋仲介公司,他经理级的朋友迎上前,看似他昨天已经联络过,不一会她即跟他们前往欲租赁的房子。

    只是到达时,看见大楼豪华门面她真吓一跳,赶紧拉著韩佑言到一边紧张说:「韩总……嗯,不是,佑言,这种房子我租不起的,不是说好最多不超过月租一万块吗?」

    韩佑言见她蹙眉不展紧张兮兮,看似担心付不起,笑说:「月租是一万啊,放心,别担心太多。」

    「可是……」她才不信,闹区的高级大楼租金怎可能如此低廉,一定是韩佑言背地里帮她。

    跟他们进入那间房子她真不敢想像,那似经过名师设计装潢的豪华住宅只需月租一万元?她不问了,问也是白问,再笨都知道是韩佑言一手心策划好的。就接受他的好意吧!况且看完房子,搬完家还要处理父亲的後事,一大堆事一涌而上,马不停蹄,没时间磨磨杵杵推托浪费时间。

    这回她心领也接受他的好意,一直都想给弟弟好一点的生活环境不是吗?自从家变这几年,姊弟住的是破旧得几乎倾斜的房子,四周都是高楼大厦,夏天闷得像被盖在窝盖底下,白天见不到阳光,晚上又乌漆黑,月光都被耸立的大楼遮掩,而且雨天屋里也会滴小雨,丝毫的生活品质都谈不上。

    就算贪慕虚荣吧!见到满屋子致桌椅和装潢,她想拒绝也心动的开不了口。

    坦言,这间房子比起狄臣的住屋不相上下,甚至感觉更温馨……狄臣!忙了两天蓦然想起,心里酸酸楚楚的,假如现在站在身边的是他,是否她会更觉得这屋子充满温暖呢?

    不知他从新加坡回来了没有?知不知道他们已搬走?他还在生气吗?

    她心中有一堆解不开的心结,及满怀疑问,在思念起他时格外酸楚。

    算了!现在她没太多的时间想起狄臣,想起只是让心力交瘁的自己更显憔悴,他也不会因此飞回身边。

    打好契约,隔天韩佑言帮她请了搬家公司,将她可用的家当全搬过去,这回她是真的搬家,不只是打包日常用品而已,所以他弟弟起初并不愿再搬,可是听闻这回是亲戚跟建商合作盖大楼,人家要来拆屋,不是单纯去寄人篱下,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打包一起去。

    他们搬走的隔天,建商的怪手三两下即将范围不大的房子铲平,当狄臣回到台湾第一天下班绕过来时只看见未清除乾净的残垣破瓦,原先曹晴如住的房子已被夷为平地。

    「不会吧!才几天?」狄臣惊呼,看著满目疮痍,人去搂空惊愕不已。

    他从手袋中抽出手机,找到曹晴如的手机门号,拨出去,依然说:“你的电话将转接到语音信箱,嘟一声後开始计费,如不留言请挂断……”

    几天都不开机,也不见人影,到底去哪里了?

    吵个架而已,气消了就好了嘛,又来个离家出去。现在要他到哪里找人,就算想三拜九叩说道歉,人都不知去哪里。

    他看见邻居有人开门走出来,急切过去问:「请问您知道原先住在那间房子的兄妹搬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

    「喔,谢谢。」

    他失望的走出巷子,早知她会搬走,生闷气的隔天就算再忙都硬著头皮道歉,再隔天又临时被父亲拉去新加坡,打电话想告诉她,又没接……张至光应该有告诉她才对。

    现在电话不止没接,而是直接关机,他就算吃个醋耍个脾气,没必要这样惩罚他吧。

    要是她不主动连络,他要怎麽找到她?

    除了心急如焚,一筹莫展,几天不见的思念更在口侵蚀。

    「喂,你别喝了。」张至光在吧台里从坐在吧台外的狄臣手上抢过还有一半浅褐色体的酒瓶。

    「拿来,酒是我买的,你这样是霸占。」微醺的狄臣向他伸过手,张至光就是不给。

    张至光不理将酒瓶放到吧台柜子的架子上,「你还要骑车,喝这麽多,不怕肇事。」

    「把我的酒拿来,醉了你不会帮我叫计程车吗?」狄臣对他大声吼著,几桌客人朝吧台看一眼,胆小的张至光见他火气不小,不想让他发起酒疯影响客人,乾脆转身又将酒拿起他。

    不耐烦说:「给你,喝醉了赶紧回去睡觉。」

    狄臣好像憋了一肚子气般的注满酒杯,一饮而尽。

    「喂,没人那麽喝的吧,不喝死也会酒中毒。」张至光嘟哝的制止。

    「你管我。」他瞪他一眼,拿起酒杯故意在张至光面前又注满一口喝乾。喝完後他瞪著张至光,再度质问他:「你到底有没有跟她说我去新加坡?」

    「有啊,我有跟她说啊,不信你去问她。」张至光看他喝到神智似乎有点恍惚,真怕他一拳挥过来,闪得远远的。

    「有?」他呼嚣,在张至光面前拍打桌面,气呼呼的,「你是怎麽说的,你是不是存心害我女朋友跑了。」

    狄臣一把揪住张至光的衣领,他吓得赶紧解释,「我照你的话说,说你去新加坡出差一个礼拜呀,多馀的一个字都没讲,我怎麽知道你们正在呕气咧。你不会自己说,还怪我。」

    「我哪知道她电话不接。」他松手,又坐回高脚椅上。

    「她、她、她应该正在骑车吧。」没胆的张至光吓得眼神闪烁。

    「你真会帮她解释,」狄臣瞄瞄他,狐疑问:「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里?」

    他赶紧挥手卸责,支吾说:「我怎知道?她这几天又没来找我。」

    「她如果再去找你,马上打给我。」狄臣好像他欠帐般慎重叮咛。

    「知道啦。」张至光不耐烦的瞪他一眼,见他不要命的豪饮,乾脆装作没看见,摇头做自己事,既然劝不听他没时间理他。

    狄臣喝闷酒生闷气,不禁想张怡婷的舅舅是故意的吧!故意将那八百年前的事讲出来让曹晴如知道是不是?贬抑他,他就更有机会得到她的信任?

    难道他没资格好好的、安心的谈恋爱,到哪都得被张家亲友夹杀,他跟那个又怎麽了,不就是一夜情,难道他每个一夜情对象都得负责吗?

    死给我看?死了又怎样?

    钱赔了,他照样没好日子过。

    一个男人六年没谈过一场恋爱,够神圣吧!

    就这麽捉住一个女人,就这麽巧,她家祖宗八代又出现了,赶尽杀绝也不会这麽巧吧!

    也刚好,这件事正巧给韩佑言大作文章。

    给她那麽多钱,真阔气,她竟然也收下?那他算什麽?

    (11鲜币)32 占有那一席之地不能被侵入

    恶运来时,简直像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教人愁眉不展叫苦连天;好运来时亦是应接不暇,接二连三,让人笑逐颜开额手称庆。

    处理好父亲後事後,罩顶乌云彷佛雨过天晴赫然开朗,失业十数日的曹晴如不止在速食店找到工作,两天後又在一家新开业的PUB找到兼职的钢管秀,可说连中宾果。虽然白天工作待遇不如以往韩佑言给的薪资,晚上也不像seduce的单人秀酬劳优渥,当然小费也没得收,可是两份薪水加一加,少掉父亲的医疗和照护费支出,姐弟俩开销绰绰有馀。

    领到第一份薪水时,她赶紧去办手机,旧手机在搬家时不小心弄丢,为了节省开销她忍了一个多月的不方便,现在终於有能力添购新手机。

    拿到新手机那一刻她不由得想,狄臣这段日子是否拨过手机给她?有还是没有?还是已将她束之脑後,想都没想过呢。

    而她,一直有股冲动想拨电话给他,就算用公用电话也好,却害怕听到不愿意听见她声音的声音。所以,她宁愿让自己存在一丝幻想,幻想他还在想念著自己,这样才不会感到失望及难过。

    假如他知道她现在跟韩佑言走得如此亲近,或许会更震怒,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质疑。

    她也想跟韩佑言保持适度距离,可是,前些日子她身处危难又面临丧父之痛,他毫不犹豫伸出援手,她怎好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他确实对她无微不至。

    这段期间,韩佑言想尽办法不让她这般辛苦,但她骨子里就是不愿再接受他的任何资助。可是,後来她无意中却发觉她住的这间房子竟是韩佑言名下所有。

    那天适巧白天休假她正要外出购物,大楼警卫突然叫住她,要她签一份文件,她愕然看见资料里写著房屋所有人竟是 “韩佑言”。

    她愣了一会,顿时感觉自己无意中已落入他掌中无可遁逃。「我想请问这屋主确实是韩先生。」她早有怀疑,果真如此。

    「这间屋主是韩先生,还有上面一间也是,他有两户,一间目前是魏先生他们在住。」

    「喔,谢谢。」警卫跟她详细解说,她回谢的笑容却僵硬的像一只塑胶花,毫无生气。

    跟她料到的一样,听左邻右舍说这里的房子一户月租至少三万,这麽豪华的住宅怎可能一万即能租到。

    这样一来他对她的无微不至,只会让她越感愧疚,一直收受却无以回报,彷佛不接受他的感情都要变成不能赦免的罪过。可是等夜阑人静,心静下来时,想起狄臣的影子,她试图接纳韩佑言感情的意念又开始动摇,宛如心中狄臣所占那一席之地无法被入侵。

    这段日子为使即将学测的弟弟专心念书,她多馀的不敢想,烦人的也不敢做,想到之前搬来搬去搞得他心烦气躁,自己也心神不宁,最後生活一团乱。现在她只想以静制动,在原地打转过单纯的日子。他无法安心念书,自己也不能好好生活,她宁愿委屈点,暂时接受韩佑言的所有殷勤,也让生活暂时稳定下来。

    学测结束,曹晴彦真如愿以偿考上令人钦羡的医学院,只是後续庞大学费又变成她新的苦恼。她仔细盘算假如让弟弟学贷,那麽七年下来他们将有一大笔贷款,这笔钱即使他当上医生也得还上好一阵子。

    「别烦恼钱的事,去领来用吧!」韩佑言看出她有心事,不只一次这麽告诉她,可是存摺在身边,她始终不敢动用,她心里明白他的用心。

    「可是……」她犹豫不决,动用这笔钱宛如是她即将接受他感情的前兆,知道他在期待;她却在避免。

    「晴如,我明白你的顾虑,我从不否认我对你别有用心,却不勉强你一定要接受我的感情,但是别苦自己,这是我能力范围内的事。」

    後来,考虑许久,在注册前夕她还是决定去领出来帮弟弟缴学费。

    那天下午,顶著大太阳,她骑机车去狄臣家开的银行,也就是他上班的那家银行,领款顺道缴注册费。

    被晒得热呼呼的身体走进宽敞的银行一阵冷气袭来,心却缩紧蓦然忐忑起来,就像感觉他近在咫尺,内心有一种思念的想望,却又有一种相会的情怯在心中蠢动。

    填好提款单,她拿著注册单据走近柜台,站在柜台前等待办理她却频频往楼梯张望,好像期待他会像上一次那样突然出现叫住她,然後只是几个眼神,相互意会嘘寒问暖,然後不计前嫌言归於好。

    可是当行员将收据跟存摺都给她时,她依然没看见楼梯下来熟悉的身影,只看见两张陌生的脸孔依序下楼,她失望的紧握那本引起误解的导火线走出银行。

    走出银行她显得依依不舍,不知是外面气温高还是眼眶灼热,骑上机车,吹著袭来的热风,一下子她眼眶里的热流掉下泪来……其实没有任何应该分手的理由,唯一一点,她配不上他……

    当曹晴如在楼下缴款时,狄臣坐在办公室忙得焦头烂额,桌上又是堆积如山的公文,彷佛不曾被消耗过一样,事情总是多的几乎淹过他的脑袋。

    阖上手上刚签好的公文,他拿下鼻梁上的眼镜,揉揉昨晚没睡好的眼睛,戴上眼镜,又拿起一本卷宗准备翻阅时,他心晴突然感到烦躁,看看忙了数个钟头,桌上仍是一大堆签呈他真想大叫,年底都还没到为何大家都这缺钱,急著贷款,他真快忙疯了,若不是上班时间,他真想出去飙车发泄一下情绪,他明明就是屁股三把火坐不住的人,不知为何家人就是不怕死的将他关在这里,也不担心他捅出篓子来。

    不飙车走走总可以吧!他拿起桌上两本卷宗下楼,动动筋骨顺便将合约书转给出纳。

    他大步拾级而下,走到最後第三阶楼梯时愕然震住,望出玻璃门刚走出去不远的一个背影感觉相当熟悉,他不确定的跺足走到门边一探究竟,女子正巧面对银行戴上安全帽,他看见长相跑了出去……

    「晴如……晴如……」他慌张的跑上人行道,可是她并没听见後面的声音将机车骑走。